神啊,救人喔

勇一抬頭一看,一臉愕然,正想站起來時——
——從二樓的窗子,有個黑影一溜煙地滑了進去。幾乎同時,一條繩索馬上被拉起,窗子也關上了——
——真弓也趕到二樓來了。
「哥……」
「沒錯。——妳可別怪罪禮子。那個孩子並不希望妳再陷下去了,懂嗎?」
「是啊,可是……因為我喜歡妳嘛!」勇一看著禮子。
「看來我是栽在你們設下的圈套了!」
「那樣太亂來了!」
「是我……」
「我早就料到了。——貴子遇刺時,大家都是從一樓的房間內衝到長廊來,只有妳是從二樓跑下來的。沒有人會想到居然都是妳幹的好事。——當然囉!也沒人會想到妳居然會耍吊著一根繩子就能在講道場的窗戶間上上下下的特技!」
「騙人啦!」
「——哥哥,你不會不高興嗎!」
對於真弓的話,景夫許久沒有任何反應。
「啊,這麼說,是為了要把我引出來囉!」敏子瞪大了眼。
大聲的槍聲,響徹整個講道場,勇一按著胸口倒了下去。硝煙慢慢地在空中盤旋而上。
「是禮子啊。」
二人相覷,互相點了點頭……。
「其實除了這件事……禮子!」勇一的聲音轉趨低沉,從講道壇上走了下來,坐在禮子旁邊。
「您和以前禮子小姐的情人久保靖夫的死,也有關係吧!」
「因為……大姊那時……」
「敏子小姐被逮捕了。」
「算了,別提了。」令人意外的,勇一一臉輕鬆爽朗的表情。
「哪裡亂來了!」
「哥哥!」
總算開口了。
「你說謊!」禮子鐵青著臉站了起來。
敏子雖鐵青著和-圖-書一張臉,神色卻仍很鎮定。
「禮子……」
「你不去看看爸爸嗎?是不是因為他不是你的親生父親你就……」
「所以啊,我和妳的爸爸媽媽都不是同一人,明白嗎?」
「一切都還好吧!」
「是嗎……想不到敏子太太還真是那傢伙的娘哩!」勇一邊說邊搖頭。
「喂,這裡就交給道田,我們走吧!」
「妳狙擊貴子,雖沒將她殺死,卻也讓她們彼此互相猜忌——如果道子接任教祖,妳一樣會幹掉她?」
「我不會原諒你的!竟然連這種亂七八糟的話也說得出口!」
「在車子上動了手腳?」
「我又沒說深井惠美是她殺的!」
「喔,老子才不在乎咧!現在呀,有誰敢惹我,定叫他後悔莫及!」勇一笑著說。
「不知道。她收養禮子時還沒見過我。她人真是太好了,一直對禮子視如己出,疼愛有加。」敏子說。
「你又說對了。就因為道子迷戀著厚川,所以才放棄當教祖,眼看一切順順利利,禮子就要登上寶座了,為什麼?!又讓給了勇一那傢伙!」敏子沮喪地搖著頭。
「原來如此。」禮子點了點頭。
「別急嘛,禮子,我——」
說完,景夫靜靜地閉上眼。
「禮子小姐!」
「你?……」
「沒事,防彈背心還真管用。」
「是嗎?爸爸是不一樣,可是——」
「沒錯。雖然還沒決定由誰來繼承,可是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巴著她的話,前途就先蒙上一層陰影了。」
「可是,妳卻開始動起讓禮子來繼承教祖的位子的腦筋,初子夫人一去世,如妳所料姊弟們開始鬩牆,https://www•hetubook•com•com妳就覺得有機可乘了!」
「喔,是你呀。讓你瞧見我這副德行,真是不好意思。」景夫無力地笑著。
此刻夜闌人靜,醫院中一片沉寂。
「為什麼!」
「什麼事呀?」
身著白色洋裝的禮子緩緩地往講道壇的方向走過來。
「——老公!」
「那,是誰?」
「反正不好就是了!」
「嫉妒二字啦!說來也真可悲啊。我也不想再利用她了!」宮島景夫苦笑著,問道:「要逮捕我嗎?」
「——是嗎?」
這時淳一催促著真弓。
「我剛才還以為我死定了咧!——禮子。」
「禮子——還生我的氣嗎?那件事……」
「事到如今,紙也包不住火了——妳說的沒錯。」
「我沒變啊!我本來就沒意思當教祖啊!」
「——媽媽!」禮子也上二樓來了。
「這有什麼關係!對外界的人來說,這並不重要!」
「是真的啦!不然妳想想看,當貴子要讓妳當教祖的時候,道子幹嘛那麼生氣?因為她也知道妳不是媽媽的孩子呀!」
勇一仍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不敢正眼看禮子,兩手緊緊握著,腳踢著地板……。
「看到妳一個人扛著宮島景夫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原來妳和外表大不相同,其實體能可是訓練有素的啊!」
禮子一直坐在講道壇前的椅子上。
「然後再由初子夫人將禮子一手帶大。在妳來此工作時,初子夫人知道這件事嗎?」
敏子重重地跌坐在榻榻米上,嘆道:「——算我輸了。」她看著淳一和真弓,問:「怎麼不問問我為什麼要這樣做?」
https://www•hetubook.com.com「你……為什麼對我……」
「怎麼說呢?——現在禮子正和生母相認哩。」
「沒錯,大概吧……」不待她說完,淳一插嘴:「為什麼道子後來又不接教祖了呢?我想,八成是妳威脅道子『敢接的話就幹掉厚川』吧!」
景夫一直盯著天花板,說:「我想你們也該知道了吧?」
「我知道了。但是,禮子,我要你來當教祖。」
「這樣叫好奇怪喔!母女之間……就直接叫我禮子嘛!」
「呃……」枕頭上景夫的頭緩緩地晃動了一下,說:「惠美很好利用。對任何男人都來者不拒,非常容易動搖。雖然太過膚淺,也算是個好孩子……。」
「你有沒有好一點啊!」真弓問道。
「——是哪一位呀!」在病床上,宮島景夫緩緩地抬起頭來。
真弓接著說:「宮島先生,刺殺深井惠美的,是您吧。」
「呃……本來只打算讓他受點傷的,沒想到卻害死了他。——其實只想給他一點警告罷了。」
「有所轉變,是嗎?」禮子微微一笑,繼續說:「其實我本來就不想當教祖,更何況當上後還有那一堆嚕哩嚕囌的事……」
敏子兩手緊抓著繩子。
「有道理!」
「現在老子是教祖,老子叫妳當妳就當吧!」
「是嗎?……我有一種感覺,大概再也無法回到那個家了……」
「你利用她來離間禮子和她的情人?」
「是真的!妳是爸爸和別的女人生的,媽媽把妳帶大的。」
霎時停下腳步的,是佐久間敏子!
「可是結果適得其反。」
「走吧……到樓下去等吧。」——二人下了樓,看到勇一站在那裡。
hetubook.com.com媽媽也不一樣啊!」
「那全是我一手安排的,是我拜託禮子這麼做的。」淳一說。
「也是您安排,讓深井惠美去勾引久保靖夫的吧!」
「那麼惠美為什麼自甘過著換男人像在換衣服的生活呢?」
「小頑固!由不得妳……」
「我是真心喜歡妳的——」勇一握著禮子的手,但被禮子激動地甩開。
「誰?」站在講道壇上的勇一問道,在偌大空蕩的空間裡傳來了迴聲。
「哥哥。都是我不好——我還是只想把你當作哥哥。」
敏子低頭不語。
「呃?」
「此話怎麼講?」
「沒想到啊,為了那老傢伙而愛得這樣瘋狂……。」
「這樣好嗎……我是她的女兒——。」
「你說對了。」
「妳的媽媽是別人。」
禮子此時臉上有點兒緊繃,說:「的確讓人很不舒服呀!」
「別急著走呀!」淳一說完,也將燈一開。
「勇一呢?」
「嗯。那傢伙和道子來往時,我叫惠美引誘厚川上床,如果道子真的認真起來的話,就把厚川這檔事兒給抖出來,那他們之間就完了。」
真弓拉著淳一進入了客廳,說:「喂,你不覺得事有蹊蹺嗎?」
「可是,還有貴子姊和道子姊在啊!」
「不要!——不要!」禮子像失魂落魄似地,蹣蹣跚跚地走出講道場。勇一沒有追上去,他大喘了一口氣!突然——
「有件事我也不曉得該不該在這時候提?」
看著勇一和禮子如此一來一往,真弓和淳一都看傻了……。
「真對不起呀!」淳一說:「對妳來說,從外面把下面的窗戶打開是要容易多了。而且,槍殺貴子的時候,兇手又為什麼要特意挑那段時間和圖書下手呢……特意在禮子不在家的時候,而且讓她不會被人懷疑呀!可真令人玩味呀!」
——夜已經深了。
「這個白痴!還想再說什麼!」有個聲音喃喃自語著。
「而且還是驚險的特技呀!下手後,趕快從下面的窗戶爬到上面的窗戶,然後再趕忙地衝到樓下吧!」真弓瞪目結舌地說。
「你說什麼?」
「你亂講!」
「佐久間敏子在深井惠美被殺時,人和我在一起呀!」
「但是妳為什麼會如此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呢?真是不可思議。」勇一聳了聳肩。
啪地一聲,冷風灌了進來。
「說實在的,我根本不是那塊料!」勇一笑著說。
「什麼?」
「我想我們已經知道了。禮子是妳的孩子吧!」真弓說。
「別急嘛,兇手跑不掉的。」淳一拍拍真弓的肩膀。
可是,應該沒人睡得著吧!這真的是個意外連連的一天啊!
「喂,喂!」勇一也在講道壇上坐了下來,說:「我看來可不像個冷血動物吧!我和醫院連絡過了,他們說現在並不嚴重,最要緊的是讓他靜養,所以我才沒去。如果又一大堆記者跟著我,不是反而去吵他嗎?」
敏子低著頭,說:「沒錯——宮島先生和我的。」
一陣腳步聲傳來——
「您還住院中呀!」
「那麼,厚川先生和惠美也有一腿吧!」
「怎麼樣呀,我又把教祖的位子還給妳了!」
「我和妳又沒有血緣關係!」勇一此話一出,禮子迷惑了起來。
不一會兒敏子和禮子緊緊地摟在一起,從樓上下來。勇一仍站在那裡,敏子低著頭,說:「真是太對不起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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