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銷聲匿跡的伯伯

「對不起,對不起!」
「是啊,妳這個天使是『音痴』,不管唱歌或說話,都沒有甚麼變化。」
「你在幹甚麼!」
「我想妳應該進去把門鎖上會比較好哦!」男人說,「這個小流氓醒過來就不好了。」
「甚麼事?」
「還沒有。」
瑪莉引進男人進去後把門關上。
真是不可靠的傢伙!
「那就到旅館的床上慢慢地道歉吧!」
瑪莉往布斯的方向一看——牠不曉得甚麼時候跑進門內,現在正偷偷地瞧著這邊。
瑪莉瞪著布斯對他說。
「您太客氣了,能夠聽到您的聲音真是太好了,伯伯?」
「我會好好地愛護妳到晚上。」
「那就乖乖地聽我的話。」
瑪莉想跑。猛跑到屋子的玄關裡就可以了!
「伯伯!」
「啊——不,我正在工作——」
「我——一直很擔心。」
流氓放聲笑,「咦——裙子捲起來了喲!」
江美忍不住冒出這麼一句:
瑪莉趕忙地收取掃帚和畚箕,「嗯——進來喝杯茶怎麼樣?」
「伯伯真是的!」
「想要賠不是嗎?」
「知道了?肯乖乖地跟來?」
江美看到對桌的女職員走到影印室後,稍微壓低聲音,「上次的事……。在那間餐廳,我由於嚇了一跳才會沒注意到。」
「誰?」
「在某個地方。——我也想為妳的他多少幫一點忙喲!」
「江美小姐,電話!」
流氓邊呻|吟邊爬起來。
「好。可是這支掃帚如果不收起來。」
那個男人拉瑪莉站起來,「這種人,不是甚麼大角色。用不著那麼怕他。」
「——不要緊吧?」
www.hetubook•com•com「讓開讓開!我要灑水了,灑到你我可不管!——一二三。」
「不會不會!如果是為了江美小姐的話。」
池上回復了平時悠閒的語調,「臨時有急事,不是一天兩天能夠解決的。請長假不好,事情不解決又不行,想想乾脆辭掉工作算了。」
流氓回頭一瞧,有個若無其事的中年男人信步過來,身上穿著送遞貨物的工作服。
瑪莉張著嘴,「——」
「注意到甚麼事?」
池上說,「啊,不知不覺間竟然說了這麼多。在百忙之中打擾妳,真不好意思!」
回到對面座位的女同事,「那個『伯伯』,是甚麼樣的伯伯?每個月供妳錢玩樂?」
江美發覺對方已經掛上電話。
「啊……。非常謝謝你!」
「是嗎?」
搞不好就是最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江美滿肚子疑惑。
「本人如果這麼想的話,就沒有問題。」
黑墨眼鏡、白襯衫。怎麼看都是流氓樣。
一抬起頭來……。
「可不是在拍音樂片,」布斯似乎感到不耐,「別唱了!」
「哦……」
「嗯,原本是大盜的富翁喲!」
「不好意思哪,剛好我口有點渴。」
「——這個沒用的傢伙!」
「我?我呀——」
「哎呀!伯伯那時候不是說『到醫院花了點時間』嗎?我就在想是不是哪裡有問題……。當初完全沒發覺,伯伯,對不起哦!」
江美說著自己都笑了,「——喂,讓您久等了,我是結城。」
「那麼您好好去做吧!」
哎呀,不好了!正當這麼想的時候,手和_圖_書已經來不及收回。——水灑到了一個剛要通過的男人的褲管。
「嗯……我……」
「大概不會吧!」
「知道了!」
「又來了!就只會吃!不事生產的人不許吃飯!」
「別放棄希望!」
口氣變了樣,「妳是不想要道歉囉!」
「哎呀!會是誰呢?太多了就會有這種煩惱。」
那個男人說。
「嗯,大家都出門去了。請進!」
「拜你的賜!」
男人從門口往裡面瞧,一副很佩服的神情。
江美微微嘆了口氣,「好像已經到開除不開除的關頭了。」
「謝謝。伯伯,您現在在哪裡打的電話?」
「伯伯說得跟真的一樣!」
「男的喲!」
「當然要擔心了,突然地消失,連個消息也沒有……」
喂!請你也多少汪一下吧!
「乖乖跟來的話,妳就不會有痛哭的回憶喲——」
「如果是這樣,我就放心了……」
「可是——可是——還是白天啊!」
「不過這樣反而比較好,也許他能夠因此而找到適合自己的工作。對他有利也說不定。」
「可不是一張非常可愛的臉蛋兒嗎?」
布斯跟在瑪莉和那個男人身後走著,內心裡暗自竊笑……。
「看門狗不是嗎?」
「謝謝您,可是不要勉強。」
邊說著,男子的目光機伶地瞧著牆壁上裝設的紅外線防盜裝置,以及窗戶與下面庭園的位置關係。
說時遲那時快,一顆石子飛過來,正巧打在流氓的後腦勺上。響起好聽的聲音,裡面一定是空的。
「這種東西,丟進去就好!」
「知道了,放開我!」
「我沒有m.hetubook.com.com唱呀!」
「江美小姐嗎?」
江美略微羞紅了臉,「但是那天我真的被您嚇了一大跳,伯伯,您以前是做甚麼工作的?」
以天使來說,這真是個奇妙的想法。
掃帚和畚箕完全——沒投中,好像往不相干的地方飛去一樣。
池上壓低嗓門,「以前是有名的大盜哦!」
「這麼說的話——」
瑪莉大聲喊叫。難道世界上沒有神佛!
「伯——」
當流氓抓起男人胸前的衣服時——究竟發生了甚麼事,瑪莉完全不清楚。
「再說,妳可以隨便就讓陌生人進來嗎?」
「哪,謝謝!」
「反正甚麼都不知,不是很涼快嗎?」
如果要分離,想要好好地說聲再見,可是……。——江美覺得有些寂寞。
「不要——」
「健吾君的留家察看期解除了嗎?」
這句會讓擠滿電車的上班族生氣的話,由瑪莉的口中高聲地說出,「樂在工作,流汗愉悅!」
因為流氓鬆了手,所以瑪莉可以去拾取掃帚和畚箕向門的方向走去。然後——猛一轉身,朝流氓投擲過去。
池上又笑,「不管怎樣,幫我向妳的他,叫他要拿出精神來!」
「啊,失禮失禮,稍微踢了一下石頭,沒想到竟然飛到這邊來。」
「哎,實在糟透了!」
「哦——很有趣的收拾法!」
雖說池上辭職與自己並沒有關係,可是江美還是有些在意,畢竟事情來得太突然了。
「搞不好就是最近。再見!」
「可以嗎?」
以後不給你好東西吃了!
流氓一邊嗤笑,www.hetubook.com.com「那麼,我的車子在那邊,如果妳能陪我上旅館,這件事就算了!」
江美忽然間吸了口氣,「——最近是怎麼回事?害人替您操心!」
「我的肚子錶是十二點半了!」
「妳真是會操心啊,多關心一下健吾君吧!」
「很漂亮的房子!」
「開甚麼玩笑——」
但是瑪莉對於穿著木脫鞋跑是相當困難這件事卻沒有研究過。跑到一半便摔了個四腳朝天。
「我以為是甚麼事呢!江美小姐也太多心了!」
「不是我的。」
天使信任人類的良心,其誠意是否當下能夠相通這是另外一回事。至少像流氓很可怕,這種事瑪莉是知道的。
江美又是一聲嘆息,「他一味鑽牛角尖——大概無可救藥了。」
自從在那間餐廳與畑健吾等三個人會過面之後,已經過了一個禮拜。見面後的第二天,江美就聽說池上急急忙忙地辭去管理員的工作。
「所謂天使,果然是創作來侍奉人類的!」
在這種時候說說低級笑話也是非常重要的。
瑪莉發牢騷拖延。「不收拾好的話,不就是丟棄工作不管嗎?」
「我沒那個意思……」
話說剛才瑪莉帶進門的男人——看起來雖然是極其普通的職員模樣,可是布斯卻感到在他身邊飄著一股非比尋常的氣氛。
「是,是呀……」
「喂!」
「是嗎?真是不好意思!」
「我已經很痛了!」
「啊——太棒了!工作這件事!」
「哼!被罵了我可不管!」
「妳想更痛一點嗎?」
「我又不是保鑣!」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像喝茶這種小事有甚麼關係?」
和圖書莉看看手錶,「十一點半。再過三十分鐘就是中午。」
「妳一個人在做甚麼呀?」
瑪莉說得極其理所當然。
瑪莉打開細川加津子華屋的大門,走出外面的路上來。——住在這裡,對於掃地、購物或是雜事大概都已習慣了。
「啊,說的也是。」
「真、真是對不起。會冷嗎?我去拿吹風機來吧!」瑪莉著急地說。
江美回答道。
手腕被他使勁地抓住,瑪莉皺起了眉頭。——天使是天使,但是畢竟外型是普通的女孩子。也沒甚麼超能力能夠在刹那間生出翅膀飛走,或是化作一陣煙消失。
「是嗎?」
「魔鬼呢?是造來偷懶的!」
「可是我想會再見面的。」
——就算布斯有相當遲鈍的地方,究竟牠還是惡魔中的一個,對於壞事反應很敏感。
用腳尖搔著瑪莉的大腿。
——這麼一來可就有趣了!
「——好氣派的房子啊!」
「肚子餓了!」
——江美僅僅與他在電話中聊天,內心就已經感到和煦。真是不可思議的人啊!
就在兩、三秒間,流氓已經軟癱地跌坐在地面上,然後躺成一個「大」字。
布斯回道。
「是妳自己要潑水到人家身上,我這個看門狗可不用管到這種事!」
「是呀!」
「您還會不會到公司來?」
池上露出微笑,「只不過是平時一個月一次例行的事罷了,量量血壓,檢查檢查身體狀況。那天碰巧撞期,醫院人也比較擁擠,所以才耽擱了一些工夫。就這樣而已!」
布斯發出鼻鳴……。
「啊,對不起——」
出去辦點小事回來才剛坐到椅上,對桌的同事馬上伸出聽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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