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穿紅鞋的女孩
第二章

口頭上雖然這樣說道,在心中卻是加上一句,又不見得會是搜查一課來擔任調查,說這話只不過是職業性使然嘛!
「是你們做惡夢了。爸爸不是在裡面嗎?」
我拿出筆記本,問道。「什麼時候?」
「——有一次差一點被車子撞翻。」
「令千金現在的年紀或許已有男朋友了,跟朋友之間會有些小摩擦也不一定。——如果再發生什麼事,請隨時跟我聯絡!」
「什麼問題?」
「那件命案至今還未結案呢!」
「沒有。」
「本人這麼說的。」
或許因為和妹妹在一起,多一個人膽子總是比較大,純繪以毫不在乎的神情逞強地推開了門。門沒發出響聲地往內側開去。純繪大力地推開門,門口大大地開著。環視著客廳四周。沒有人在。燈是開著;有人的影子——
夕子低聲地哼唱著,將手中的酒一傾而光。
「反正都已經上了賊船,要回頭也趕不上搜查會議了。」
「有沒有看到是誰推你的呢?」
「還有更有趣的呢!」
「什麼事?」
我慌忙地付完帳走到外面,卻找不著夕子的影子。
「你問出來的?」
最後再問一個問題。「——有沒有線索可以知道推你的傢伙是誰?」
「或許吧!」
爸爸的確有各式各樣的客人,珠繪也知道。其中也有三更半夜來了又走的客人。
「是你會不會被解雇的問題!」
我一問完,珠繪很肯定地回答我說,「嗯,是真的。——我跑上樓梯,就快要到上面時,我停下來想回頭看看媽咪出來沒有,那時候,突然被推了下……」
當我們正要走出大門時,一輛計程車停在門口,車門像被彈開似地打開來,一位五十多歲、穿著上等衣服的男人和-圖-書走了出來。
「好啊!在這邊。」純繪一邊走,一邊看著我問說,「那你是永井警官了?」
「一個禮拜……啊!兩個禮拜之前。當時我走在斑馬線上,可是有一輛車子仍然一直向我開過來……不知道這算不算是被偷襲?」
「哪裡!我的工作就是跑來跑去的,不用介意。」我回應說道。
「因為她信不過專門欺負人的刑警的話呀!」夕子愉快似地說道。
兩人繞到沙發旁邊,——爸爸睡著了。頭向前下垂,睡得很熟。
「而且外加一個問題!」
山邊智子嚇了一跳。
「被偷襲?」
「沒錯!男人要提得起、放得下!」
少女微笑地說,「啊!你是媽咪提過的刑警嗎?」
「爸爸……」
兩人走近沙發。
「對。那女人叫大濱光代,是井木以前的秘書,半年多以前兩人就有關係了。」
「沒有破案的重要證據!也沒找到兇器!」
「對。哪有在被質問時,回答的語氣好像在演電視劇似的,『啊!有這這麼一回事……』不可能的嘛!那件事一定是那時候才突然想到的。」
有那麼一剎那,珠繪猶豫了一下子,可是她卻斬釘截鐵地說。
「女人?」
「沒有,來不及看到。」
再要衝上樓梯的時候,差一點撞上了媽咪。
「結果被殺死的女人是井木的情人?」我說道。
「可是……那時候不是鞋子顏色相反了嗎?那是怎麼一回事?」
「怎麼說呢?」
「真的嗎?」純繪也很坦率地安心地叫說,「爸爸!」
「讓您專程跑了趟,真不好意思。」山邊智子低頭地說著。
兩人一走動,門悄悄地動了起來,使得兩人停止了腳步。
純繪與珠繪兩人坐在樓梯口上,m.hetubook.com.com安靜地等著下面即將發生的事。兩人心中燃燒著好奇,原本的睡意早已被吹到九霄雲外,先前的恐懼也不見蹤跡……
「是井木想分手而她不肯,所以才殺了她呢?或是做妻子的智子為了不想失去丈夫而殺死她呢?……」
客廳的門其實並沒關緊,還留下一條縫。到樓下可以看到少許光線。
「母親打電話給我的。」
在傳達室問出井木珠繪的病房在三樓之後,我們坐電梯上去。一走出電梯,面對著的是朝著四個方向延伸的走廊,搞不清楚病房在哪一邊。
「你人不是在紐約嗎?」
「我不要!要去,姊姊你去!」
「不大記得……大概是白色的車子吧!不大清楚。」
珠繪作沉思狀似地瞪著天花板一會兒。
「好冷!」
「嗯!——你仔細地想一想,在這之前或最近有沒有遇到危險的事情呢?」
寂靜一直環繞著。珠繪顫抖了一下。
媽咪叫她們兩人回房睡覺之後,自己走下樓梯。雖然媽咪這樣說,可是哪有那麼容易就睡得著啊!
計程車到了醫院門口。
「所以我才把名片給她啊!」
「意思是說你知道了些什麼嗎?」我有點惱火地說道。
「嗨!身體狀況如何?」夕子以平常和藹可親的笑容向躺在床上的井木珠繪打招呼。
「不是從樓梯上摔下來的嗎?」
「是被推下來的。」
我張大了眼。太像了。
以她們兩人所站人位置來看,只看得到正前方沙發椅的背面,爸爸的右手軟趴趴地垂下。袖子是記憶中的爸爸的睡衣袖子。
在那家法國餐廳中,給人貴婦人印象的山邊智子,今天搖身一變,成為一位非常平凡的母親。雖然如此,從今天樸素和圖書的打扮仍然可以看出她生活上的富裕。
「差一點被撞到那件事嗎?」
這一點珠繪也曉得。爸爸和媽咪是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外出的。
真是一派胡言!
「小孩子常玩的把戲。為了惹人注意嘛!」
「會不會是睡著了?」珠繪說道。
「被推了一下,跌落到下面時,撞到了頭就昏迷過去……」
「她死了。」珠繪鎮定地開口說道。
「哼!膽小鬼!」純繪噘著嘴說道。
兩人盡量不要吵醒爸爸,躡手躡腳地從沙發離開。
「噢!就是發生在你眼前的事啊!」
「爸爸在。」珠繪安心似地說道。
「喂!不要觸我霉頭好不好!」我苦笑地說道。
「不會花太久時間的。」我說道。
「可是,她為什麼要編造謊言呢?」
「要不要叫醒爸爸?」
「在這裡!這裡!」
「是井木朋也。」夕子耳語地說道。
「親愛的!?」
雖然知道爸爸就在後面,兩人卻不明所以地從客廳衝了出去。
「要不然下來幹嘛?!」
「還記得怎樣的車子嗎?」
「山邊智子?」
「喂!等我啊——!」
「讓他睡吧!」純繪說道,「我們悄悄地走吧!」
「看看下面有沒有人在……」
「姊,沒關係的!」珠繪笑著對姊姊說道。
姊姊純繪從中插了這麼一句話。
「不管怎樣,是他們夫婦中的一人殺死的。」夕子自言自語地點頭應道。
珠繪問說:「會是誰呢?」
沒有人回應。
「什麼意思?」
「雖然這件案子不是我辦的,可是因為找不到兇器而騷動一時,所以還記得一、二。在那之後,他們離婚了。姊姊歸父親,妹妹由母親撫養。」
「謝謝您們這麼關心……」
「鞋子的問題,迷宮似地殺人和*圖*書案件,在樓梯推人的犯人……難題還真不少!」我說道。
「有關車子那件事是捏造的。」
珠繪小聲地問說,「要進去嗎?」
井木來勢洶洶地大步走向山邊智子面前——。我和夕子兩人不禁緊張了起來——他突然舉起手狠狠地打在智子的臉上。
她……許是……「你是井木純繪嗎?」夕子問道。
珠繪想了一想,很安靜地說。
純繪率先說,「下面——有個女人。」
「沒有!」
「珠繪,講太多話會累的喔!」
「嗯,這麼蹦蹦跳跳的。」我出聲叫住她。「已經沒事啦?!」
「然後就跌落下來……。有沒有瞄到站在上面的人?」
「你怎麼知道?」
夕子的口氣幾乎和電視台旁白人的語氣一模一樣。
「喂!你看——」夕子揣著我的手臂說道。
「山邊智子為什麼知道你的電話呢?」
「沒有報警吧?」
穿著紅色毛線衣、藍色裙子的少女從走廊的一頭走過來。是從樓梯上摔下來的少女。
這張笑容及甜美的聲音,除了會使得中年男人心癢癢之外,同時也有說服年輕少女的效果的樣子。
「喂!夕子!——夕子!」我叫著。
「今天是宣傳的時代!」
「——聽說是被推下來的。是真的嗎?」
「找個護士問一下吧!」我瞪著眼睛巡視著四周。
「自我推銷你這位名偵探啊?」
「要上救護車時,我拿了名片給她。」
他就是那雙胞胎的父親?!這種嚴肅的男人能生出那樣可愛的雙胞胎?我服了他!
「我有個假設,可是還沒到公開的階段。」
夕子什麼時候變成刑警的經紀人了?
「五年後的今天,姊妹都已十五歲了,現在妹妹突然被偷襲!」
「沒錯!你能帶我們去珠繪的https://m.hetubook•com.com病房嗎?」
「穿紅鞋的……少女……?」
「——嗯哼!那個妹妹珠繪並沒有坦白說出所有的事。」
「還不行!」
「嗯!沒什麼大傷。」床上的少女微微點頭應道。
「可是,剛才出去的人……」
「對。她打電話來說有事情想跟那位刑警商量,而我就說有關他的事,找我就可以了!」
「我們去看看,好嗎?」
每一個偵探似乎都有個共同的缺點,那就是裝模作樣。夕子一說完,人一轉身就走出了小酒吧。
「是的。」
「不好意思,讓你們專程跑一趟……」山邊智子送我們到醫院大門,很惶恐地道歉著。
「嗯——原來如此。」
「你們兩個怎麼了?這麼晚了還不睡覺?」穿著睡衣的母親責備地說道。
「說不定是爸爸的客人。」
「服務生!再來一杯摻水酒!」
那少女停住腳步,眨眼地看著我。
大門一合上,又回復到原來的寂靜。兩人對看了一下。
「哪裡。如果有人想偷襲令千金的話,就必須多加小心注意了。」
「爸爸睡著了。」
一說完就走下樓梯去。珠繪慌張地緊跟在後頭。她不喜歡一個人獨處。
大門被打開了。外頭的強風乘機吹進來,吹過走廊,甚至微微地吹到兩人所在的樓梯口上。
「在這之前應該知道……」
「不知道。我想不是爸爸和媽咪。」
兩人說是小孩子,卻也十歲了,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女人背上染滿了血跡。
門恢復原狀地合上,然後,從門的後頭出現一張未曾見過的女人的臉孔。兩人恐慌地想叫一聲,可是卻叫不出來。那女人宛如想飛翔至天空似地大大地睜開著眼,然後就崩潰似地倒在地板上。
「就是這一點!」夕子擺出一副學者的表情。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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