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疑惑

「什麼?噢,這麼說當時那個人就是妳……」然後很難為情地抓抓頭。
「是,昨天我聽母親說才知道。」
文江轉頭看草永一眼,然後說:
「不可能吧!」
「妳是常石文江小姐吧?」
這是位於銀座某地下室的餐廳,店面很小,但是離草永住的地方很近,所以常在這裏約會,草永達也在一家廣告公司做事。
「今晚,……要回去嗎?」文江躺在床上說。
「為什麼?」
「我怎麼可能會變呢?妳忘了,上一次見面到現在只有四天呢!」
「不要那麼傷心,這有什麼辦法?妳想想,一個七年來生死不明的女兒突然回來。文江,母親的氣慢慢會消的。」
「那一位?」
「原來你是縣警署的刑警先生。」文江一面喝草永泡好的咖啡一面說。
「一路上一定談了很多話,於是知道這個女孩是離家出走的,而且從很遠的地方來——一男一女走在黑暗的山裏,和也如果產生奇怪的念頭,那也是很正常的。」
「當然不止我一個人。」室田刑警繼續說:「有幾個同事認定他就是兇手,可是我認為他是清白的。」
「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文江說。
「的確是如此。」
「是的,我叫室田。」刑警說:「我以為只有妳一個人……這樣打擾實www.hetubook.com•com在很抱歉。」
「譬如殺人滅屍,埋在那裏。」
「啊,你是那個騎機車摔倒的人。」
「那真是叫人難過。」草永說。
「我來找妳談一件事……」
「這是什麼話?妳難道不是因為和愛人離開受不了寂寞,才兩天就回來嗎?」
她沒有取下門鏈,先開一條縫隙,向外看。
「請問,你究竟是為什麼來這裏?」
文江一面吃飯,一面把事情經過敘述一遍。
「不知道,已經十一點了。——在這個時間……」
「我認為他是有做過『某種』事情。」
「的確如此。」
「應該是這樣,但我一直都沒有想到這一點。」
文江從對講機說:
「不要這樣說,和也跟我是青梅竹馬的。」
「我想知道妳是怎麼離開村莊的。」
「很抱歉,夜裏來打擾。」
「怎麼啦?好像不高興?」草永問道。
「對,我就是聽說了才趕去的,但是妳已經又走了。」
「這個我能了解。」
「是嗎?」文江伸出赤|裸的手臂擁抱草永:「我也是……看你的意思了。」
「哦,我覺得很久了。」文江說。
「就是妳的房間被翻動的事和……」
「那可不一定。」
和-圖-書後來因為他自殺,警方更認為他是畏罪自殺的,然後就結案了。不過,這件事我一直掛在心上。」
「不明白。」文江搖搖頭。
就在這時候,門鈴響了。
「當然不知道。」
「我真羨慕年輕人。」室田刑警說。
「嗯,說得也是。」
「如果有人失蹤,一定會報案的。」
「去看看吧,別忘了要穿上一件衣服。」
文江聽了室田的話楞了一下。
「我認為他故意製造殺過人的痕跡。」室田刑警說。
「這個我能了解。」草永說:「為了我倆的知心,值得喝一瓶葡萄酒做紀念。」
「如果繼續向山路走,在路上就會遇到坂東和也了。」
「可是,他殺了誰呢?」
「這麼說,妳是沒有進入山裏?」
「而且,又是在黑暗中。還有菜刀和毛巾的問題……既然要掩埋屍體,為什麼不也一起埋掉?」
「剛好這一次我回去……」
「那麼,……找我有什麼事?」
草永並不是日夜奔波,十分幹練的AE人才,而是不太忙碌的總務。
回答:
「我是警署的人。」
「我有同感。」文江把杯裏的葡萄酒一飲而盡。
「你是說那個事件?那當然要。」
「你的看法很厲害。」室田刑警點點頭說:「我也曾經那樣想。因為那天夜裏他的hetubook.com.com確是經過山路回到村莊的,假設他在路上遇到一位女子,他殺了她,把屍體埋在某處——但絕不在那附近,因為那一帶山區都搜索過了。還有,要燒燬衣服,是不是有足夠的時間讓他做這些事呢?」
兩個人的嘴唇糾纏似地密合在一起。
「我留下的信也不見了。」
「他說的菜刀、還有毛巾,理由牽強,很難叫人信服。」
「總之,他一定有事必須隱瞞,所以才撒謊。」
「當時他不一定有殺人的意思。也許他想強|暴她,而那個女孩沒有乖乖聽話,她趁機在男孩的行李箱中找到菜刀——」
「是啊,真叫人心煩。你現在了解我的心情了吧。」
「怎麼會呢?」文江露出苦笑。
「我一定要查出真相。」
「那是……」文江把告訴母親的話又陳述了一遍。
文江看著草永,眼睛連眨都沒眨一下。
「妳回來啦!」草永達也向她舉一舉手裏的酒杯。
「謝謝!」文江無精打采地回答。
「事情非常嚴重。」
「可是——」
「不,也可以住下,完全看妳的意思了。」
「真抱歉!」
「沒想到你這個人比較有想像力。」
「那裏。我應該在那時候發覺是妳才對。」室田刑警又難為情的笑了。
「你還是老樣子。」
「反而被男孩殺www•hetubook.com•com了——」
「妳想想看吧,」草永說:「妳也是搭便車到東京的。假設有個來自某地的女孩,因迷路走進山裏,正感到困難時遇到和也,他表示願意帶女孩到村莊。」
文江覺得他的聲音頗熟的,但想不起來在那裏聽過,還是先開門請他進來。
「原來是這樣。」
「他一定隱瞞了什麼事。就連那個火燒的痕跡,如果照他的說法就無法解釋了。」
「七年前妳失蹤後,逮捕了一個名叫坂東和也的年輕人,……這件事妳知道吧?」
「會不會是另有一件命案?」草永插嘴說。
「那裏,沒有關係。」草永以輕鬆的口吻說:「離早晨還有相當長的時間。」
「是的。」
「說實話,我也不相信那個叫和也的年輕人所說的話,可是妳沒有被殺害,……這樣一來,那個年輕人為什麼要那樣說?」
「可是,再怎麼樣也不會殺人……」
「那還用你說嗎?」文江嬌嗔著下床,順手拿起一件晨袍披在赤|裸的身上。
「當然沒有用。」文江說:「你想想看,有一個人因為我而死。」
「是誰?」
「妳不在時我覺得好寂寞。」
「你說得像真的看到一樣。」
「還有其他的可能嗎?如果找不到屍體就不能起訴,除非有足夠的狀況證據。」
「還有那個人……是叫和www•hetubook•com.com也吧?他的說詞也很奇怪吔!」
「我想,最好是不要……但我說了也沒效吧?」
「做什麼事情?」
「我為什麼一定要高興?」
「可是他的說詞疑點很多時,他就更有殺人的可疑了……他所要隱瞞的究竟是什麼樣的祕密?」
「也許是一種巧合。」
「嗯,可是……」
當他進入客廳明亮的燈光下,文江終於想起來。
「喔。」
「我只是說有此可能。——無論如何,我認為可以斷定發生過某種事情。」草永一面說一面吃飯。
「然後呢?」
長得也不是很英俊,卻有不疾不徐的好個性,對在社會中打滾得很疲倦的文江而言,正是風平浪靜的避風港。在兩人交往的當中,雖然缺少刺|激,卻是能讓文江推心置腹交談的人。
「我就是當時調查他的人。」
「不,我不會為這個認真的。」
「是。本來想往山裏走,後來遇到一輛汽車,就搭便車到東京。」
「該不會是家裏有個丈夫在等著吧?」
「不知道……」
「怎麼才只是比較有而已?」草永道:「妳真要去進行?」
「可是,妳是女人,我是男人,妳不否認我比較了解男人吧!十九歲正是身體已經成熟為大人了,而心理卻還控制不了身體的年齡。」
「哦?究竟是什麼事呢?」
文江對草永聳聳肩,走到玄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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