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武藏野學園
7、疑惑

「自己小心點。」
「聽說那是一部贓車。說得更清楚一點,那輛車原本是停在恭子下車那個車站前面的停車場裡,卻被兇手用鑰匙打開開走。」
幸枝喃喃說著,往下看了又看。真弓死後,學校擔心再度發生意外,於是立刻在照明燈下方約二公尺處加裝了鐵絲網,如此一來,就算燈具掉落,也會被鐵絲網給攔住。
現在還只是六月下旬,卻已有了七月中旬左右才該出現的暑氣。由於這所學校的學生在夏季可以不必穿著校服,於是多采多姿的服裝便有如朵朵鮮花盛開,將校園點綴得似花圃般光鮮奪目。真知子站在陽台上抬頭望著晴空,心想著就快可以游泳了。
夏天一下子揭開了序幕。經過一夜,已不見梅雨的蹤跡,耀眼的晴空在頭頂無限延展。中午休息時間,在校園裡閒蕩的學生人數也急劇下降。女孩們大概到了這個年紀就會開始擔心日曬會在臉上形成黑斑、雀斑。樹蔭下總可看到三三兩兩的學生坐著聊天。
「因為他還沒有十足的把握認定那個人就是兇手呀。當然這也有可能真的只是一樁意外,不過,我還是覺得怪怪的。比方說,會不會是有人作了假的證詞,而倉林老師在無意間知道了那是個謊言?可是對倉林老師來說,他並不能只憑這樣就認定那個人是殺人犯,因為那個人也有可能是為了別的事情而說謊的呀。但倉林老師還是覺得他不能就這樣不管……」
「那就快點變成大人吧。」
「那只是你的推測吧?」
「這裡正好可以藏身,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我叫結城真知子。」
「見我爸爸?」
真知子甩開不良少年有些鬆動的手奮力逃開。手推車的速度愈來愈快,衝進了不知所措的不良少年之中。有人被彈開來,有人為了躲避而跌倒,也有人大叫著落荒而逃。
兩人相視而笑。
在亮處,真知子目不轉睛地盯著年輕人的臉,看著看著,突然「啊」地叫了一聲。
「早。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可是——」
「記不記得我曾經告訴過你,我和治子兩個人尋找真弓時所發生的事?當時,倉林老師人在英語社的辦公室裡,他說他不到五點就在那裡辦公了。」
幸枝還是不太相信。
他斬釘截鐵地說完這句話後,便掉頭順著通道離去。
「怎麼可能!要是他真的知道,怎麼會什麼都不說呢?」
「新的螺絲反而容易鬆開。那些生鏽的螺絲,儘管會因為太舊而彎曲變形,卻無法鬆動。」
「真知子。」
「嗯,沒什麼——那兇手呢?」
真知子不由得嗆了一下。
「後來事情好像就沒什麼進展了是嗎?」
一個不良少年粗暴地抱住真知子的肩膀,準備將她帶上車。
「我走了。」
「謝……謝……你……」
啊啊,拜託誰來救救我,救救我吧……
「因為我用力一刷,竟然把鋼版給弄壞了。」
不過,今年真知子的興致並不高。至於是什麼理由,她本人倒是相當清楚。是因為這次的殺人事件。儘管她跟此事並沒有直接的關係,不過由於她也是發現真弓屍體的其中一人,也難怪她會比別人對這個謎團更感到興趣了。
傳來了下樓梯的聲音,直到腳步聲消失在大禮堂,真知子和幸枝才從幕簾後面走出來,深深吸了一口氣。
「她家人有沒有對你起疑?」
「是你呀,幸枝。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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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你們讓開!否則我要大叫囉。」
「喔,原來這上面是這樣子的。」
「我是神山英人。」
「也不盡然。」她說道。
兩人來到了通道的另一端,舞台旁邊的幕簾正好垂掛在那裡,於是她們便躲到簾子後面。
「剛剛倉林老師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啊?」真知子陷入沉思。
「就算是湊巧,你沒聽過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嗎?」
「事情就發生在這盞燈的正下方。」
年輕人用眼角餘光看了真知子一眼。不良少年手持利刃朝他走去,另一個人揮舞著鐵鍊,發出咻咻的聲響……
她告訴自己,千萬不能讓他們看出自己很害怕的樣子。
「這可是鐵做的耶!」
「不想受傷的話,就快滾吧!」
真知子陷入沉思。既然警方已經調查得那麼詳細,應該錯不了(對警察的想法立刻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可是這麼一來,要從恭子這條線追查出兇手就更加困難了。
「我來了!」
「喔,你是在擔心我啊。」
「正如同你所說的,我也認為這兩件事的確有著關連。果真如此的話,你插手管這兩檔事,不就等於將自己暴露在危險之中嗎?」
「你到底是哪裡不爽啊?」
「噓!」
當她強行從兩人中間通過時,其餘三個人又隨即擋住了她的去路。真知子前後都被包圍了。
「然後呢?」
「噓,安靜點!」
「剛才真知子不是說過嗎?那只是湊巧而已。」
這樣的動作大概維持了五分鐘後,倉林老師重新站直了身子,似乎在說給自己聽:
「去找人來幫忙吧!拜託你!」
「這就不得而知了。總之,這個人想必相當熟悉真弓的作息,知道真弓經常會到這個地方來練琴。再者,這件事發生在下午快五點的時候。兇手在行兇後一定就離開了學校,所以我認為這應該是個就算在學校待到很晚才離開也不會讓人起疑的人。」
「危險!」
「這樣會讓你感到為難嗎?」
「而且還都是你的同班同學呢。」
「爸爸,你今天會來學校嗎?」
「嗯。」
對方一步步逼近過來,就連向來膽大的真知子也不禁腳軟,臉上頓失血色。就在這個時候——
真知子兩手托著下巴,一直看著坐在對面的英人,心裡想著我喜歡這個人。在這之前,真知子也曾經有過好幾次和異性|交往的經驗,可是不知怎麼的,這次的感覺就是不一樣。真知子不再是孩子,她已經能體會愛情的重要。
「難道你想受傷嗎?」
「我有懼高症……」
「快要期末考了吧?」
「你還是乖乖聽話吧。」
「就在那附近。」
一個梅雨季節冰冷的早晨。雨一直下個不停,根本沒有要放晴的跡象,雖然撐著傘,但還是感覺到衣服被雨給濺得濕透了。
「千萬別那麼做。」
真知子催促幸枝,往橫跨舞台正上方的通路走去。架設舞台照明燈的鋼骨架和這條通路是平行的,因此只要站在通道上,便能換裝或是維修這些照明燈。殺害真弓的就是這些照明燈中的其中一盞。
「可是,你覺得這麼牢固的螺絲有可能會鬆掉嗎?你看,扳都扳不動。而且這些都還是新的呢。」
笑著回問這句話的人,是神山英人。
真知子默不吭聲,喝著美式咖啡。她也有相同的想法。怎麼可能會是湊巧呢?到www.hetubook•com•com底警察在想些什麼?但是,真知子目前還不打算轉學。事實上,已經有一部分的家長想讓自己的子女轉學,但都被學校給說服而打消了念頭。
「喂!快一點。」
學咬好不容易稍微平靜了下來。學生接二連三地死亡,尤其是在真知子的班上,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了笑聲,每天都像在守靈似的,最近終於逐漸恢復了以往的氣氛。
「是啊,煩死人了。」
「只是個普通的上班族,而且也跟恭子扯不上任何關係。」
「哪……裡……沒事……就好……」
被刀鋒抵住脖子,真知子再也說不出話來。
真知子用吸管戳著冰咖啡裡的冰塊說道。
一個不良少年從口袋裡亮出一把刀。另一個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拿來了一條鐵鍊,拿在手上甩著。
「可是就這樣掉進了迷宮,真的讓人很不服氣。」
「難道你一點都不擔心嗎?」
「喂,你們在幹什麼?」出現了一個聲音。
「什麼聲音啊?」
幸枝問道。
「沒錯,我們大夥兒都會很愛護你,絕對會讓你感到很快活的。」
真弓去世至今,過了一個禮拜。父親正造提早結束了在夏威夷的公事,昨夜剛趕回國,為的是要召開臨時的理事會。
幸枝忘了恐懼,好奇地四處張望。
「哼,沒出息的傢伙。」
「喂,我勸你們少幹那些無聊的事。」年輕人走了過來。「放她走。」
「原來如此。兇手究竟是誰呢,為什麼這麼狠心?」
母親的言詞中有著平日不曾有的不安。
「我一定會去的。不過——」
「就是這個。」
「先躲到通道的盡頭再說吧。來,快走。」
「兇手好像又把車開回原來的地方了。正因為如此,所以車子的主人才沒察覺有任何異樣。雖然他發現車子的烤漆有些掉落,也知道有稍微凹陷,可是他卻一直以為是停車期間被其他車輛給撞的。」
「太不公平了,你不覺得嗎?」
刀鋒抵在真知子的臉頰上,冰涼的觸感令她嚇了一跳。
「沒錯,兇手一定是學校裡的人。雖然我不知道究竟是老師、學生或是職員所為,不過一定就在這些人當中……」
「那輛車現在呢?」
「早。」
「為什麼?」
「不過什麼?」
「叫得出來的話,你儘管叫叫看呀。」
「剛剛我在教職員室聽到一件事。撞死恭子的那部車已經找到了。」
「走吧。」
「我的看法是這樣的。犯人一定是先取下兩根固定照明燈的螺絲,然後以單手支撐住燈具,並且將其中一根螺絲丟向舞台。當時正彈著鋼琴的真弓聽到了聲響,為了一探究竟,於是走到了燈的正下方想要將螺絲拾起。然而就在這個時候——」
「可是,那不就是……」
「沒幹嘛呀,只是在聊天而已。」其中一名不良少年回答。
「什麼事不公平啊?」
真知子吃驚地朝斜坡上看去,原來是那個年輕人在大聲叫著自己。
「不過……我要是爬上去的話,梯子很可能會折斷。」
說著說著,真知子覺得自己的雙頰漸漸發燙。
「喔喔!你就是國立那所學校的學生!」
父親正造探出頭來。
年輕人困惑地望著真知子好一會兒,最後終於點了點頭。
「可是,實在令人心裡發毛。連續兩個人都……」
幸枝將目光自真知子身上挪開,陷入思考。
「我也弄不清楚。」
真知子有了不祥的預感,於是她靠向馬路的另一側,打算快步hetubook•com.com通過。突然,那群男孩之中的兩個人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擋住了真知子的去路。真知子毫無所懼地直視著對方的眼睛。
「放心吧,警察又不是笨蛋。」
「快跑!」
一盞正好位於正中央的照明燈附近,散落著許多白色粉末,是警察在採指紋時所留下來的。不過,他們並沒有發現特別可疑的指紋。
「糟糕,下午的課已經開始了!」
惠子還在發著牢騷。
兩人看完電影後,來到冰果室納涼。還真虧了上回被不良少年糾纏那件事,不過短短的半個月,兩人就已經約會五、六次了。
「OK——喂,那件事辦得怎麼樣了?」
「這麼說,我們不就天天都和殺人犯一起待在學校裡面嗎?恐怖死了!」
有二就有三——真知子最在意的就是這一點。她心想,如果有下一個犧牲者,那一定就是三人組的最後一個——小野治子。
「嗯。上午我跟人有約,不過下午我一定會去。」
「別說得這麼無情嘛。」另一個人邊嚼口香糖邊說著。「很好玩喔,大伙都要去海邊夜遊,跟我們去嘛。」
「有人爬上梯子來了!」
「嗯,不過,或許這樣還比較好。」
「換句話說,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啊,爸爸,早安。」
「媽媽,你老愛瞎操心。別忘了我可是學校理事的女兒呢,如果我轉學了,那麼其他的同學也一定會接二連三地離開,不是嗎?」
真知子屏息望著年輕人。這些東西足以讓人受到重傷。
真知子已經被逼到了絕境,她可以感覺到冰冷的汗水正從額頭滑落。
年輕人和真知子使盡全力奔馳在夜路上——好不容易來到車站前,人潮較多的地方,他們才停下腳步。有好一陣子,彼此都沒有交談,只是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你是嫌我們份量不夠嗎?」
名偵探也需要歇口氣,儘管她大可不必拿這個當作理由,不過當天晚上真知子還是去聽了一場她所喜歡的民謠歌手的演唱會,結束的時候已經過了九點,她決定從車站抄近路回家。只見她在一條看不到什麼人影的道路上疾走,雨總算停了,濕答答的路面被路燈照得閃閃發亮。
「——請你們讓開。」她說道。
「我也是一樣呀。快,忍耐一下,華生。」
「不過是湊巧而已嘛。而且警察也斷定那是一場單純的意外。」
「只要你乖乖跟我們走,我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真知子從中野階上了中央線。在下一站的高圓寺,和往常一般,長池幸枝也上車來。兩人約好平常都要在同一班電車的同一個車廂上車。
「早。真知子,英語文法的作業寫好了沒有?」
「好得很呢。」
母親惠子說道。
「要衝過來了!」
「好像是。」
儘管這樣,真知子還是一想到就生氣。真搞不懂那些警察在搞些什麼!連那部肇事逃逸的車子都找不到,又不是推理小說中的警察,簡直就跟睜眼瞎子沒什麼兩樣嘛。
「——啊!」幸枝輕呼一聲。
唯一無法恢復的就是小野治子。當然,治子也一定覺得真弓是被殺害的,她雖然嘴巴不說,但相信她也認為自己可能會是下一個受害者。於是她一直保持緘默,往日的古靈精怪不知消失何處,和同學之間也幾乎不再交談。
「老是聽你讚美你爸爸,我一直在想,他到底是怎樣一位了不起的人。」
真知子敏銳地出聲。
「你想太多了。」
「你,就是那一天……幫我撿球的那個人嘛。」
兩人慌慌張張地下了樓梯,衝出禮https://www.hetubook•com•com堂——這就是學生偵探難為的地方。
「搞不好,老師知道兇手是誰。」
「警方是不是已經完全認定這是一樁意外事件了呢?」
他稍稍環顧四周。「——找個地方喝個茶休息一下好嗎?」
仔細一聽,果然聽到了剛剛那座梯子傳來了腳步聲。
「長得挺不賴的嘛。」其中一人說道。「要不要陪我們去兜兜風呀?」
那群不良少年同時朝聲音的方向回過了頭。一個個子相當高的年輕人站在那裡看著真知子他們。
「我有點擔心,因為做父親的通常對接近自己女兒的男人都沒什麼好感。」
真知子臨時想到柳田真弓也許會留下日記之類的東西,從中或許有一些蛛絲馬跡可尋,因此拜託平日和真弓還算親近的幸枝幫忙調查。
今年的夏天該如何安排呢?每年,父親總會在夏天請一個禮拜左右的假,帶著真知子去旅行。在輕井澤或是箱根租下一間別墅,享受自炊的生活也是很有樂趣的。
「——我很想見見你爸爸。」
真知子大口吃著早餐的土司麵包,聳了聳肩膀。
「還是非得弄清楚不可。」
「我被他們纏住了!」真知子提高了聲調。
「他如果找人來就麻煩了,快走吧。」
「我爸爸才不會那樣呢。他是一個很開明的人。」
年輕人突然掉頭衝上坡道,揚長而去。
剎時,一輛手推車從坡道上滑了下來。那是一輛在工地找到的堆滿鐵材的手推車。
神山英人是東京W大學經濟系三年級的學生。雖然家住大阪,不過由於他自高中起就一個人住在東京,所以現在看起來跟土生土長的東京人沒什麼兩樣。真知子很喜歡和英人之間充滿機智的對話,也很高興他把自己當作大人看待。兩人走在一起的時候,真知子會主動讓英人來挽自己的手,但英人的表現卻是十分地紳士。這令真知子不禁大嘆,實在太不刺|激了。
「不錯,年輕人就是應該要這樣才對。」
「我還有急事!」
「不要再去讀那所學校了好嗎?」
「那個車主一點可疑的地方都沒有嗎?」
「為什麼呢?」
「你看嘛,小說裡的名偵探,不都只需要專心辦案就好了嗎?他們不但可以東奔西跑,甚至還可以出國呢。可是你看看我,不但得寫作業,得交報告,甚至還要準備期末考,就算我再有心想調查,也只能無奈地埋首在書桌上。照這個情形下去,就算是名偵探也找不出兇手了。」
「說得好。」
——因為她腦子裡突然出現了英人對著父親說出「請將令嬡交給我……」的畫面。
不久,通道的彼端冒出了一個男人的頭。
「不要!放開我!」真知子不由自主地大聲呼喊。
真知子猶豫了一會兒。
「換句話說,警方也沒有閒著。那個車主不是學校裡的人吧?」
「然後呢,當治子說出真弓或許在大禮堂,大伙立刻衝出去的時候,我瞄了一眼辦公桌——桌上放著寫報告用的紙張和筆,不過,紙上什麼也沒寫,也就是說那是一張白紙。附近也看不到已經寫完的紙張。除此之外,桌上並沒有其他的東西。你不覺得很奇怪嗎?五點前到七點這一段時間老師不是一直都在那裡工作的嗎?」
惠子滿臉不高興。
「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兒。給我滾到一邊去!」
「原來如此——可是,螺絲為什麼會出現在真弓的手裡呢?」
「待會兒借我看。」
是倉林老師。老師走在通道上,並且正如所料地在中央的位置,也就是兩人剛剛所站的地方停了下來,一直盯著和*圖*書舞台看。真知子心裡想著,老師的模樣似乎不太尋常。他一會兒搖照明燈,一會兒抬頭看著天花板,而且身體還一直靠著扶手,臉上露出平常從沒出現過的沉重表情,似乎有著很深的煩惱,不時搖頭嘆息。
真知子總覺得好像見過這個年輕人。
「知道了啦。我爬上去就是了……」
「嗯。不過沒多久就被除名了。」
當她走下一個小坡道時,看到了好幾個十七、八歲左右的男孩子聚集在一輛停放在路邊的小型轎車旁。顯然他們都是未成年,不過嘴裡卻都叼著香煙(雖然真知子也曾經吸過),而且穿著誇張的襯衫,腳踩著拖鞋,戴著太陽眼鏡,一看就知道是不良少年。
幸枝抬頭望著金屬梯,憂心忡忡地說道。
「我問過她家人了,他們說真弓沒有寫日記的習慣。」
「現在怎麼辦?」幸枝低聲問道。
而另一方面,在處理真弓事件時,警方為什麼卻又十分輕易地便認定那是一樁意外事件,實在令人匪夷所思。會不會是那件事一樣存在著還無法公開的隱情呢?
「聽說警方其實早就查出是那部車了,只不過因為花了很多時間去調查車主所說的究竟是不是真的,所以才沒有馬上公佈。結果,那名車主果然是清白的。」
「怎麼啦?」
「我說這位小姐啊,你也別再故作矜持了,跟我們走吧。」
「沒有。我騙他們說要在校內報紙刊登真弓的消息,所以要是有真弓的日記,請他們借給我。他們知道我以前在新聞社待過,應該不會察覺異樣才對。」
「要是我能解決的話……」
「我認為,倉林老師一定知道些什麼。」真知子說道。「只不過,他自己也有隱情,所以才無法明確地說出事情真相。」
真知子稍微貼近幕簾,觀察外頭的情況。幸枝也緊張地伸長了脖子。
「我拒絕。」
兩人沉默了好一陣子,各自在心裡想著這待解的謎題。
「真的呀?你以前是新聞社的?」
真知子緩緩吐出這句話。與其讓治子送命,倒不如什麼都別發生的好。
幸枝心不甘情不願地爬上了細細的梯子,真知子跟在後面。舞台上方有一些昏暗,但不多久眼睛就習慣了。眼前到處爬滿的不是鐵管就是鍊條,再不就是繩索,讓人搞不清楚什麼是什麼。在鋼樑和鋼樑之間,有一條狹窄通道相連。通道上面鋪著木板,還有及腰的扶手。
「唉呀!」真知子回過神來。「現在幾點了?」
看我的。恢復了精神的真知子,一口氣衝上了斜坡。
「那不如今天到我家去吧——啊,爸爸今天人在大阪。我想下個禮拜天他應該會在家才對。」
「啊——這個幕簾還真是骯髒,衣服全沾上灰塵了啦。」幸枝在衣服上四處撣著。
「那是不可能的。」
「是嗎……?太可惜了。」
英人笑了笑。
午休時間的大禮堂看不到其他人影。真知子一直很想親自爬上去一探究竟。
——完了。沒有人會來救我的。當真知子不由得閉上眼睛的時候,突然聽到了奇怪的聲音。轟隆轟隆,聽起來像是什麼東西在滾動。不良少年們抬起了頭。
「可以的話,我可是求之不得呢。」
正造苦笑著。「幫我泡一杯咖啡好嗎?」
「警察的話怎麼能夠相信呢?」
這麼說對過世的恭子和真弓也許有些不敬,但是難得遇上這麼大的一個謎團,身為懸疑小說迷,實在是躍躍欲試想要親自解開這個謎底。真知子暗自下定了決心。
幸枝苦著臉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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