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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子的身體稍稍往後傾,然後把書拿起來,書本左上角有書名。
也許真的瘦了。平介知道原因,但絕對不是生病,只是最近沒甚麼食慾。
「是嗎?」平介想起這是他們以前做|愛前的對話。
「呃……」她說道:「雖然很老套,但你還是要溫柔一點喔。這可是我的第一次耶!」
平介把那張紙打開一看,「一年二班 滑雪之旅簡章」幾個字映入眼簾。看起來像是文書處理機印出來的。
「直子!」平介叫住她。「你恨我嗎?」
窗外的風呼呼地吹著,連街上的空罐子滾動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這樣子才糟糕,等到你自己發現時就慘了。這可是為你好喔,去看醫生吧!年紀也不小了。」
沒想到她的肌膚竟然如此光滑細緻。如果不是這麼柔軟,如果沒有體溫,他一定會以為這是一具大理石雕像。這麼完美的軀體令他深深感動。
時間慢慢地過去了。黑暗中,平介和直子完全靜止不動。
自從聖誕夜以後,直子就很少跟他說話,而且面無表情。除了做家事,她總是關在房間裏,好幾個小時都和_圖_書不出來。
平介伸出手,起身凝視某處。他拾起內褲穿上,並留意著腳邊。
在場的其他人紛紛點點頭。
「有啊,你們看是不是?」
「是嗎?我也一樣吧!」平介搔搔頭說道。
怎麼辦?平介開始思考。先脫衣服吧!脫得只剩下內褲時,便摸索著走近了床邊,還踢到椅子。直子蒙著臉縮在被窩裏,平介掀起被子的一角,感覺直子的身體很僵硬。
過年後,一月分也過了一半。平介很久沒去工廠探班,今天在休息室見到了領班中尾,中尾問他:「阿平,你是不是瘦了?」
一瞬間,他的下身開始起變化,陰|莖勃起了。
不過,至少她今天的情緒沒有那麼低落。
「不是啊!所以我不會去,這樣總可以吧!」直子從他手中搶過那張紙,狠狠地撕碎,再丟進垃圾桶。「得去煮飯了。」她說了這句話,便站起來。
「沒關係,不急嘛!」
她深深吸一口氣,答道:「好吧!」
平介回頭一看,她低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在一頭柔亮的長髮間,隱約露出了白皙的頸項。
這時候,平介才鬆了一口氣。
會不會哪一天她出門以後,就不回來了?m.hetubook.com•com平介常常提心吊膽。因為,她只要逃到一個平介找不到的地方,就可以用十六歲少女的身分生活,不但可以談戀愛,還可以結婚。她可以過一個全新的生活。
他把手伸進棉被,指尖觸到直子的肌膚,感覺她的身體微微顫抖。於是,他把手再伸進去一點,輕輕撫摸她的手臂。
平介有點猶豫地脫下內褲,他的陰|莖還沒勃起,但是他有預感會有反應。
直子沉默不語,走到床邊坐了下來。
可是,她到現在都沒離開,可能是遲遲未做決定吧!也許她擔心住宿和生活費的問題!不過,也有可能早就決定了,只差何時付諸行動而已。或許平介明天回家時,門口已經找不到她的鞋子了。
聖誕夜發生的事,對她打擊很大吧!平介知道自己的所做所為深深地傷害了她。但是,當他自問該怎麼辦時,卻又找不到答案。
「啊啊……對喔!」
這時,平介看到垃圾桶旁邊有一張摺疊的白紙,便把它撿起來。直子見狀驚呼一聲。
平介點點頭說道:「是啊,我也是。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是嗎?」
平介關掉牆上的開關,日光燈熄滅www•hetubook•com.com了,整個房間頓時籠罩在黑暗中。不過,窗縫透進了外面的光線,眼睛很快就適應了。
「『清秀佳人』啊!好看嗎?」
「啊……」平介說道:「沒準備耶,怎麼辦?」
他的手心開始冒汗,而直子的身體比先前更僵硬了。
「把燈關掉。」她說道。
其實,平介更害怕一件事:他擔心直子想不開會自殺。因為,這是讓她脫離痛苦的最簡單方法。不,搞不好她曾經考慮過。
「我突然覺得,只有那個方法才能解決我們的問題。光是心靈上的交流,根本不夠。」
「這是甚麼?」平介問道。
「咦?有嗎?」平介摸摸臉頰反問。
「回來啦!」直子面向書桌,頭也不回地應道。她好像在看書,最近幾乎天天都在看書。
「我……我想,只有自己的身體才知道吧!」
他突然想起了直子的種種,並不是現在的直子,而是過去的直子:那個愛笑、饒舌的女人。現在的直子已經不會笑了。
「臉色也不太好,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最好去看醫生喔。」中尾說道。
直子仍然背對著他,說道:「我那個快來了,應該沒關係吧!」
「你不想嗎?」
「我不恨和-圖-書你。」然後,她發出細蚊般的聲音。「只是很不安,不知道該怎麼辦。」
「可以了。」她說道。
「你看了不就知道了!班上同學計劃春假去滑雪,這是組團的宣傳單。」
直子並沒有在和室。平介上樓,敲敲她的房門。是!一個微弱的聲音應道。
他把現在的直子當成一個普通女人,所以才會對相馬春樹產生強烈的嫉妒心。但不代表他對直子充滿性幻想。與其說不曾想過,倒不如說是潛意識抗拒這種事吧!
「還好啦!有書看就好了。」直子說道。聽她的口氣,好像想逃避現實生活。「該吃飯了,我來準備吧!」她把書本闔上。
「喂!」她說道:「我們……做|愛吧!」
他想撫摸直子的身體,可是手卻不聽使喚,腦中似乎有一種強烈的念頭阻止他。回來!回來!……是誰在叫喚。
「要……試試看嗎?」他終於開口了。
「嗯,這我知道嘛!」
「妳真的……要嗎?」他再度確認地問道。
「直子!」平介說道:「我看算了吧!」
並不是家裏沒東西吃,只要一回家,晚餐就準備好了。適逢假日,三餐一定準時出現在餐桌上。但是他一點胃口也沒有,只要與直子m.hetubook.com•com共處,胸口就有一種壓迫感,甚麼都吃不下。
「妳在看甚麼?」平介靠近她問道。
平介心想,她這麼做是不是衝著自己而來?但是最近才發現並非如此。學校導師打電話來關切藻奈|美的情況。原來,她在學校裏一樣地無精打采,並且在一過完年,就退出了網球社。
直子在床上開始脫衣服,平介隱約看到她的裸背。然後,她背對著他鑽進了被窩。
「套子啊,保險套!」
「甚麼?」
平介打開了房門說道:「我回來了!」
直子低著頭,沉默不語。
「我又沒甚麼毛病!」
「原來不是學校辦的活動啊!」
接著,兩人都沉默不語,氣氛變得凝重異常,窗外的寒風呼呼作響。平介有一種錯覺,覺得他們倆此刻正無助地站在荒野中。
「怎麼說呢!突然跟我提這個……老婆,妳想不想?」平介問了這句話,才驚覺自己的用詞。「老婆!」從甚麼時候開始用這個稱呼的?
下班了,平介迅速離開公司。從年初起,他就儘量避免加班,因為他很擔心直子。回到家一開門,第一件事就是找鞋子,只要看到直子的鞋子整齊地放著,他就鬆了一口氣。那表示今天一切正常,她乖乖地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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