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山詢問名西工機的聯絡方式,末永遞出一張名片;是名西工機的技術課長的名片。末永說他一直和這個男人在一起。
末永露出「原來你知情啊」的表情,然後用小指搔了搔耳後,吁了一口氣。他似乎放棄掙扎,認為紙包不住火了。
「沒有,」末永說:「我昨天出差去名古屋。」
「原來如此,所以要看星子小姐的態度囉?」
總之,這下確定了是直樹本人辦理住房手續的。
因此,我不可能憎恨仁科直樹或覺得他礙事——末永似乎想這麼說。
佐山拿起記事本和原子筆,擺出要做筆記的姿勢,然後刻意以公事化的口吻問:「最後一個問題。能不能儘可能詳細地告訴我,你昨晚的行動呢?」
「實際上,我們還不算交往,我只是星子小姐的一個玩伴。」末永輕輕搖頭。
「再說,他的犯案動機也不強。不過,動機的強弱不是第三者能夠判斷的。」谷口自言自語地說完後,命令佐山:「你報告一下仁科星子的丈夫人選的事。」佐山已經向谷口報告過末永的事了。
「星子怎麼樣呢?今天的女孩子不可能接受這種古老的觀念。」
「名古屋啊,」主任低吟,「但是末永剛好也出差,實在令人在意。」谷口將雙肘靠在會議桌上,雙掌在面前合什。
「我可以發問嗎?」谷口小組的年輕小伙子新堂微微舉手,「屍體在東京被人發現,意味著是犯人搬運的嗎?」
「我借用了。」說完,佐山收下了名片。
「一星期前啊。」
「被人用這種方式問,我只能回答:那不是真的。」末永慎選詞彙地緩緩回答。
「m.hetubook.com•com他有不在場證明。」佐山答道,「末永從昨天到今天去名古屋出差。」
是夜,設置於狛江署的調查總部,舉行了調查會議。黑板上寫著仁科直樹昨天之後的行動。
「換句話說,他不承認你是星子小姐的結婚對象囉?」
「仁科家的基業,果然還是想讓兒子繼承啊。」
「你在那家公司待到幾點左右呢?」
「仁科敏樹和曾是MM重工員工的光井芙美子結婚,生下直樹,不久後離婚。當時,孩子由芙美子扶養。至於兩人之間有過何種協商,詳情還在調查中。敏樹和芙美子離婚兩年後,迎娶第二個妻子山本清美。清美前年因病去世,敏樹和她之間的愛的結晶,就是已經出嫁的宗方沙織,和剛才的話題人物仁科星子。不過,敏樹大概還是想要個兒子。他一知道光井芙美子因為車禍過世,馬上就辦理認養直樹的手續。當時直樹十五歲。」
佐山一說,谷口歎氣道:「十點啊。那……不可能吧。」
「新堂刑警剛才調查到的。」說完,谷口將目光飄向新堂。新堂站起身來。
「不好意思。對了,你出差是臨時決定的嗎?」
末永霎時別開視線,但馬上將目光拉回來。「他說,他要替他妹妹找結婚對象,所以奇怪的謠言會造成他的困擾。」
「根據他本人的供述,他和客戶在一起到十點左右。」
「不能算是臨時決定。一星期前左右決定的。」
「這麼一來,犯案現場說不定就在旅館附近。」
「因為沒有人親口說,我是星子小姐的丈夫人選。我和*圖*書
不否認我經常跟星子小姐見面。」
但新堂立即否定道:「不,我想不可能。應該有許多人能證明,仁科直樹當時人在大阪。這麼做會耗費大量勞力和心力,卻徒勞無功。」
「那個仁科星子,和直樹好像是同父異母。」谷口這句話,也令佐山感到驚訝,他第一次聽到這件事。
「原來如此。你們在交往,但是還沒論及婚嫁是嗎?」佐山說道。
「出差去名古屋?」佐山不禁和矢野對看一眼。直樹出差去大阪,而末永出差去名古屋。
清晨六點 離開家
「是的。」末永輕閉雙眼,縮起下顎。
「他罵我公司內之所以傳出奇怪的謠言,都是因為我不小心。」末永說道。
資深刑警說道。谷口對此補充道:「讓兒子繼承基業,讓女婿輔佐兒子。這似乎是仁科敏樹的構思。直樹之所以說妹妹的結婚對象要由自己決定,大概也是因為這項幕後因素吧。」
「只有這樣嗎?就我們所知,他好像說他不承認你和星子小姐的關係。」佐山看著記事本說,然後微微抬頭看末永。
「不在場證明嗎?」
「而屍體被人發現是在今天早上七點。地點是自家公寓的停車場。」警視廳調查一課的谷口警部說完,環顧齊聚一堂的調查人員,眼神彷彿在問:有意見嗎?
「是的,你昨天有和平常一樣上班嗎?」
首先,佐山說明今天在MM重工打聽到的內容。沒有得到他在工作上與人交惡的資訊。真要說的話,有謠言指出副室長萩原策動手下排擠他。
谷口默默點頭。
「原本萩原應該當上室長,卻和圖書被其他部門跑來的小夥子搶走職位,他心情應該很不是滋味吧。」仁科直樹進公司到各個部門累積經驗後,獲得特例提拔,而擔任現在的開發企劃室室長一職。「但是萩原好像一直待在公司裏。我想,他要犯案是不可能的事。」
末永稍微隔了半晌,然後「呼」地吐了一口氣。
谷口看著佐山,而不是矢野。「我寄照片給大阪府警察,請他們確認過了。櫃台人員似乎記得仁科,聽說是他沒錯。」
「是的。然後,我今天一大早又去了名西工機一趟,結束剩下的工作後回來。我為了報告先去公司,剛剛回到這裏。所以,坦白說我有點累了。」
「這話甚麼意思?」矢野刑警問道。
「死亡推定時間怎麼樣呢?」轄區的資深刑警問道。
「犯人到底為了甚麼,要這麼大費周章呢?如果只是不想被人知道犯案現場,根本沒必要將屍體大老遠從大阪運到東京。只要丟到深山或大阪灣就好了。」
「是喔……仁科總是這樣選房間的嗎?」
「我有同感。」谷口點點頭,「關於這件事,需要進一步的調查。還有,末永和星子之間的關係。末永說,他單純只是星子的玩伴,好像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她的丈夫人選。」
「這點我也很在意,所以確認過了。仁科辦理住房手續時,要求選房間。因為有不少間空房,所以櫃台人員問他想住哪種房間,仁科似乎回答最好是盡量遠離電梯的房間。於是櫃台人員按照他的要求,給了他一間那樣的房間。聽說是因為有過這樣的對話,所以櫃台人員才會清楚地記得仁科。」
「一大早嗎?」
「下任https://www.hetubook.com.com
社長的女婿寶座啊,這樣就可以少奮鬥二十年吧。」轄區的主任使用最近的流行語。
佐山一說起末永拓也,所有調查人員的表情出現了變化。
「我今天來打擾,是想請教你和仁科星子小姐的事,聽說你是星子小姐的丈夫人選,這是真的嗎?」佐山邊說邊看末永的臉。坦率的表情,好像稍有變化。
「這麼說來,我們認為犯案現場在大阪,原則上沒有錯囉?」另一名刑警說道。
「根據法醫安藤副教授的意見,是昨天下午五點到晚上八點之間。詳情要等解剖結果。我想,恐怕不會有太大的改變。」
「應該是吧。」回答的不是谷口,而是轄區的資深刑警。
外表看似弱不禁風,但行事作風大膽的男人——這就是佐山對末永拓也的印象。眯眯眼、下巴尖細,佐山心想,這種人或許難以從表情看透他內心真正的想法。
「也就是說,只要知道犯人為何將屍體運到東京,或許命案就會真相大白,是嗎……?」谷口自言自語地說。看著佐山他們問道:「仁科的人際關係如何?」
「假如他在名古屋,就不可能犯案了嗎?」
「這麼說,你有過夜囉?」
「事實上他們請我吃晚餐。吃完晚餐應該是十點左右吧。然後我回旅館。名古屋中央旅館。」
「這麼一來,今後你打算怎麼辦呢?不再和星子小姐見面了嗎?」
「大概吧。因為仁科六點人在大阪。他的行李放在旅館,而且外套口袋裏有旅館的鑰匙。」
「假如末永有這種野心的話,直樹的存在將會是個眼中釘。」說完,主任問谷口:「末永的不在場www.hetubook.com.com證明怎麼樣?」
但是他的表情並非完全接受,感覺對甚麼耿耿於懷。佐山也是相同的表情。
「不曉得,不過我曾聽旅館人員說,這種客人很常見。」
「是吧。但是,」末永聳肩搔頭,「就我來看,這件事令我有點驚訝。畢竟,我剛才也說了,我對星子小姐而言,根本沒有那麼重要。唉,不過,我能理解室長的心情。」
「這我不曉得。因為在這之前,我從來不曾約過星子小姐,總是她單方面找我出去。」
佐山一提到仁科直樹的話題,末永就皺起眉頭,遺憾地說:「他是今後扛起公司的人,怎麼會遇上這種不幸呢……」他給人的感覺做事一板一眼,但這個男人鐵定不是如此。佐山調查過的公司相關人士,毫無例外地都是露出這種表情。
「真的嗎?」語帶挖苦的人,是剛才譏諷末永「夤緣富貴」的轄區主任。
「當然是一大早。我去了名西工機這家公司。我一直和對方的人在一起。」
「櫃台人員記性還真好呢。」佐山說道。這是他直率的感想。人的記憶最不可靠。
這時,坐在佐山身旁的矢野舉手發問。「辦理旅館住房手續的,確定是仁科本人嗎?」
「聽說你們的事情在公司裏傳開了,仁科直樹先生對這件事情有沒有說甚麼呢?」
末永故意按摩肩膀。
早上十一點至下午四點 出席國際學會
傍晚六點 到大阪綠旅館辦理住房手續
「這個可能性很高。明天,我會派幾個人趕往大阪。」
「會不會是想故佈疑陣,讓人以為被害者是在東京遇害的呢?」某個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