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山野開口，「假如我們的專家系統內容外流了，為甚麼會外流呢？技術資訊都受到嚴密的管理啊。」

「我們公司在兩、三年前就注意到這個系統，部份原因是公司快速成長，以至於老手和新人間年齡差距很大。當然，等老前輩一退休，公司就沒有真人的專家了。尤其像金屬加工方面的熱處理、化學處理，這類生產技術一定會用到專業知識、技法，少了老手情況會很嚴重。所以，趁現在建立起專家系統，就算將來只剩下年輕的技術人員，也能夠應付。」

會議結束後，員工各自回座，開始工作。有人打電話，有人拿出文件，有人匆匆忙忙出門。每個星期一，在這個部門都可以見到類似的情景。

他的話，讓後進們面面相覷。

「大致明白了。」山野回答。

原來如此，誠明白了，跟化妝品的試用品一樣。

說明到這裏，成田問山野是否明白。

工作尚未完成，便聽到有人說「Ｅ組，集合一下和圖書」。開口的是去年年底升任組長的成田。

「目前還不能完全肯定，但不能排除有這個可能。」

看著依舊一臉不服氣的後進，誠苦笑，因為他也聽過同一個故事。

高宮誠也像平常一樣投入工作，著手完成上星期五未結束的專利申請手續。他的做法是保留幾件不甚緊急的工作待下星期處理，作為頭腦的暖身操。

成田對誠的提問點點頭。「電腦程式作為著作權保護的對象，已經有判例可循了。不過，要證明內容是剽竊的，並沒有那麼簡單。跟小說的抄襲一樣，到底像到甚麼程度才算違法，很難界定。不過，我們試試看吧。」

「那份軟體算是試用版，裏面只有少數資料。意思是先給你用用看，要是滿意，再跟他們買真正的金屬加工專家系統。」

成田得意地笑著。「這就叫做開發競爭啊！」

「這倒是知道，是東京某家軟體開發公司，他們好像發佈那份軟體作為宣傳。」

「應該ｈｅtｕｂooｋ.ｃom•coｍ可以用了，」誠回答。「但是先決條件是擁有搜尋技術資料的密碼。」

誠等人圍著成田的辦公桌坐下來。

「呃，是指人工智慧吧？」山野沒甚麼把握地回答。

包括誠在內，有三個人點頭。只有去年剛進公司的山野歉然地說：「我不是很清楚。」

「好，說明就到此為止。」成田調整姿勢，把聲音壓低。「剛才講的那些都跟我們沒有甚麼關係，應該可以說根本無關。因為，既然生產技術專家系統的前提是僅供公司內部使用，那麼基本上就跟專利部無緣。」

「不知道軟體的出處嗎？」

近來快速成長的電腦世界，如何讓電腦更接近人腦的研究日益蓬勃。例如，當一個人與他人錯身而過時，並非刻意計算自己與對方的距離決定移動的腳步，而是以過去的經驗或直覺，「適當地」決定走路速度和方向。讓電腦擁有這類具彈性的思考與判斷能力，便稱為「人工智慧」。

四月中旬的星和-圖-書期一，專利部專利一課課長長坂提到前幾天通車的瀨戶大橋。他說，再加上上個月通車的青函隧道，縮短了日本各地的距離，進一步朝汽車社會發展。當然，競爭勢必更趨激烈，同仁們必須要有憂患意識，嚴陣以待——談話便以此作為結論，想必是把上個星期會議中某人的發言拿來現學現賣。

技術資料中包含許多公司內部的機密，因此即使是公司員工，也必須另行申請才能取得密碼。誠等專利部人員因為工作上必須搜尋專利資料，均已取得密碼。

「這麼說，是我們的系統程式外流了？」比誠大一歲的前輩問。

「那ＡＩ呢？」

「沒錯。這是生產技術部和系統開發部共同開發的，現已載入工作站，應該可以用了吧？」成田望著其他三個人問道。

「那個軟體有甚麼問題嗎？」誠問。

「咦！」山野驚呼一聲，愣住了。

「你知道專家系統嗎？」成田問。

「專家系統是人工智慧的應用之一，就是以電ｈtｔps://ｍ.heｔｕｂoｏk.coｍ•ｃｏm腦取代專家的系統。」成田說。「平常被人稱為專家的人，不只是知識豐富而已，更具備了專業領域中的技能，對吧？把這些做成一個嚴謹的系統，讓外行人有了這個系統，也可以做出專家的判斷，這就是專家系統。現在醫療專家系統和經營顧問專家系統已經上市了。」

Ｅ組是負責電氣、電子、電腦相關專利的小組，Ｅ取自英文Electronics 第一個字母，連組長在內共有五名成員。

「出了甚麼事嗎？」另一個同事問。

「……是這樣子的嗎？」

聽到這個問題，成田露出一個冷笑。「講一個有趣的故事給你聽。有家公司高度機密開發新型渦輪增壓器，零件一個個做出來，樣品第一號總算完成了。在兩個小時之後……」成田靠近山野，「競爭公司的渦輪引擎開發課長的辦公桌上，就放著一個一模一樣的增壓器。」

「這就是生產技術專家系統嗎？」

東西電裝株式會社東京總公司各部門，大多和_圖_書於星期一早上開會。由各部門主管報告會議的決議事項，或指示工作方針。各單位負責人如果有事宣佈，也會利用這個場合。

成田稍稍傾身向前。「因為剛好有機會拿到那份軟體，系統開發部和生產技術部研究了其中的內容，發現裏面的資料和我們的生產技術專家系統的金屬加工部份很像。」

「這件事很重要，」成田的表情略顯嚴肅。「跟生產技術專家系統有關。這是甚麼，大家都知道吧？」

「問題是，」成田繼續說，「萬一真的是我們的生產技術專家系統的內容外流，那份軟體的確是抄襲我們的東西做出來的，我們要如何證明？還有，如果能夠證明，能不能採取法律手段制止他們製造、銷售。」

「不知道……，只聽說過名稱。」

成田微微點頭。「剛才，系統開發部的人來過。他們說，現在好幾家中堅製造商之間，出現了一種電腦軟體。那個軟體，聽說簡直是金屬加工專家系統的翻版。」

「宣傳？」

「所以要我們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