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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沒事……」穰治放開手,擠出笑容。「我怕他會對望亂來,像這種色老頭,我巴不得他趕快出院。」
「對啊。那時候不是差點被發現嗎?我一急,就騙說在找耳環,這件事後來一直被那個大嬸婆拿來說嘴。」
「那就沒辦法了。要是嫌麻煩,不如選邊站好了?」
穰治甚麼也沒說,只是喝他的啤酒。若是「不然妳想怎麼樣」之類的回話會讓她繼續講下去,他是打死也不會說的。不過,不用他說,望也會提起那句老話。
「妳偷偷帶我進手術室,有沒有被發現?」
無論如何,院方目前似乎不打算公開恐嚇信。穰治猜想,他們現在一定正在設法分辨那到底是不是惡作劇。
啤酒送了上來,穰治喝了一口,判斷望應該沒說謊。看來,帝都大學醫院今天並沒有發生甚麼騷動。
「又不是穰治的錯。那個大嬸就是討厭我,就算沒有這件事,她還是會找別的藉口來刁難我的。護士的世界都是女人,甚麼花樣都有。」
「是在保護生命,但感覺保護醫院的面子更多。還有https://m•hetubook.com•com,得花很多心思來保持人際關係微妙的平衡。我跟你說過菅沼大姐和松田阿姨的事了吧?」
當然,僅是因為望這些護士沒有得到消息而已,至少醫院的高層人士一定聚集討論過了。
望的話題,最後都會扯到抱怨工作上,穰治默默傾聽,當成是自己的差事。
正當他繞著這些念頭打轉時,望突然想起甚麼似地抬起頭來。
「妳還年輕,不必這麼急著下結論吧!再忍耐一陣子看看,一定會有好事的。」
「甚麼怎麼樣?老樣子啊。」望把茶杯端到嘴邊。
「上次哪個?」
「今天怎麼樣?」他佯裝若無其事地問道。
「哦,那件事啊,抱歉。有用啊,很有用,真的很感謝妳。」
「星期四?星期五?哪一天?」穰治抓住望的肩膀。
「啊,或許可以這麼說。」望頗有同感地點點頭。
約會地點是一家咖啡店,離表參道的十字路口步行約幾分鐘。望已經佔好了窗邊的桌位。
「島原總一郎?很好啊!不過,手術https://m.hetubook.com.com好像延期了,手術室的護士說的。」
「也就是說,」穰治凝視著她,「今天一整天甚麼事都沒發生,也算是一種意外了。」
這是個很牽強的理由,但望卻笑了。
她的夢想幻滅的日子,也延後了一個星期。這件事,只有穰治知道。
「那可是醫院耶,才不會發生甚麼有趣的事,反正不是為了動緊急手術手忙腳亂,就是突然有重傷患者被抬進來。不過,這種事一天到晚都有,沒甚麼意外的感覺。」
「穰治,怎麼了?」
「甚麼嘛!說得好像跟你沒關係。」望瞪著他。
「妳是在幫助別人啊,在保護生命。」
「倒是還好,沒有被唸到這件事。」
一聽穰治這麼問,望便不滿地嘟起嘴。
接下來,他就無法預測了。照理說院方應該會報警,但若是怕傳出去有礙名聲,或認定這是一場惡作劇,很可能暫且觀望。他很想問問望有沒有在醫院裡看到警察,卻想不出藉口。
「遲到五分鐘。」
她當場就把那張紙打開了。然後,驚慌失措地轉身跑和圖書進醫院。
「對了,島原老頭還好嗎?」他邊拿帳單邊問。「還會用色迷迷的眼神看妳嗎?」
「真是的,穰治一點都不瞭解我的心情!」望一臉失望地說道,便拿起身邊的包包。
來了!不能說我哪知道,穰治假裝用心思索。
「可是,不工作就沒辦法生活,真的,想到將來就好悶。穰治,你覺得我該怎麼辦?」
「對了,上次那個有用嗎?」
「我的意思是說,不管在哪裡工作,都會有同樣的煩惱。」他把啤酒喝完,看了看時間。「差不多該走了吧,我餓了。」
既然她是住院醫生,大概會去找指導醫生之類的人商量吧。而接手這件事的人會怎麼處理呢?通常都會向醫院的負責人報告才對。
「就是手術室呀!人家千辛萬苦帶你進去,還讓你拍照!」
望把玩著茶湯匙,歎了好大一口氣。
「也不是說刁難,就是得小心翼翼的,很麻煩。不過啊,聽說每家醫院都是這樣。我聽在其他醫院工作的朋友講起來,大家也都遇到同樣的情況。」
望的心情,穰治再瞭解不過了,她是藉著抱https://m.hetubook•com•com怨工作來確認他有沒有結婚的打算。
「放心吧,他沒有對我亂來。不過,我好高興哦!沒想到穰治這麼擔心我。手術的日期,下次遇到那個護士,我再問她。」
穰治點點頭,便走向收銀台,望伸手勾住他的手臂。在櫃檯付錢時,她也小鳥依人似地站在他身旁,完全不知他心懷鬼胎,還夢想著幸福的未來,相信他們總有一天會結婚。
「下星期四或五……」
望約會幾乎從不遲到,穰治不知這算不算是護士的職業病。望因為自己守時,所以也希望穰治守時,不過,還不到囉嗦的程度。
「啊——啊,這種事得做到甚麼時候啊?我還以為護士是個更酷、更能幫助別人的職業呢。」
「很忙嗎?」
「平安無事的一天啊。有沒有甚麼有趣的意外之類的?」
望眯起眼苦笑,兩頰出現了酒窩。
穰治向服務生點了啤酒之後,燃起一支菸。
「嗯,不過,算比平常輕鬆一點吧。沒有手術,也沒有患者病情突然惡化。」
「能那樣我就不用這麼辛苦了。那樣保證會被另一邊的人攻擊。」望露出厭和*圖*書倦已極的表情,雙手在桌上撐住臉頰。「我覺得自己還是不適合現在的工作,要看患者的臉色我還能瞭解,可是竟然還得看其他護士的臉色,實在太可笑了。」
「聽過好幾次了。」耳朵都快起繭了——這句話則吞了下去。「她們的關係很差,兩邊都想把別的護士拉過去對不對?然後,因為妳沒有加入任何一邊,她們就刁難妳。」
「沒有被唸到這件事?那被唸了其他事嗎?」
「嗯,那就好。」
「抱歉,老闆突然要我加班。」他豎起一隻手,擺出道歉手勢。
穰治一到,望便看著錶。
穰治回顧這天早上,覺得那封恐嚇信被女醫生發現真是失算。他把那張紙塞在臘腸狗的項圈,躲在暗處監看。按照計劃,應該是由飼主發現。
望卻焦躁地搖搖頭。
本來朝收銀台走去的穰治,這時轉身俯視著望。「延期?甚麼時候?」
但實際上取下那張紙的是女醫生;就是望帶他潛入手術室的那天晚上,在電梯前遇到的那個年輕女醫生。
望莫名其妙,皺眉訝異地抬頭看他。
「這樣啊,那是我對不起妳了。」穰治誠心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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