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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是下午兩點左右,點了肉桂茶。」
「糟了,打烊了。快點!」竹美說著衝下副駕駛座,時生和傑西也旋即跳下車,動作最慢的拓實只得負責付車資。
「千鶴……那女的有沒有提到她的聯絡方式之類的?」
「任何細微的訊息都好,」竹美插話了,「即使只是聽到隻字片語也無妨,我們真的很急著要找出照片上的這個人。」
「怎麼又是你。我們已經無冤無仇了吧,我不是照約定打電話通知你了嗎?」
「給我講清楚!她到底拿了甚麼來賣你!」拓實上身探過櫃檯。
「那一桌。」女子指向靠窗的座位,窗台上裝飾著花朵。
「那還真是可憐,不過和我無關哦,我只通知你一個人而已。」
「這手錶是勞力士的耶,而且還是沒拆封全新的呢。」竹美打開包裝盒,拿出手錶試戴,「這一隻少說幾十萬吧。」
拓實看向時生與竹美,兩人都篤定地回望拓實,輕輕點了點頭。
「就各式各樣的東西啊。」老闆冷冷地應道。
店門上的「營業中」告示牌已換上「準備中」,但拓實當作沒看見,逕自拉開了店門。一進店,眼前就是收銀檯,一位繫著白圍裙的女子似乎正在算帳。她看到拓實,頓時睜圓了眼。和-圖-書「呃,不好意思,我們今天已經打烊了。」
女子探頭仔細端詳照片,她似乎是店裡的服務生。拓實察覺這一男一女應該是父女,因為他們溫柔的眼神如出一轍。
「喂喂喂,有些話可不能亂說啊,妳這麼說不但污衊了商品,也傷到本店的招牌耶。」當舖老闆當場板起臉,「你們已經鬧夠了吧?麻煩快點走吧。還有這位大姊,妳要抱著那個皮包到甚麼時候?還是妳打算買回去?」
「不是……」
「地下切貨?」
「這張照片……是幾年前拍的吧?」
聽到拓實這麼說,女子難掩不安神情,望向店內深處。店裡空間並不大,只有四座宛如原木切片的圓咖啡桌,其他就是吧檯座位了。裝潢全是木製品,還擺了幾盆觀葉植物,似乎想營造出亞洲叢林的氣氛。拓實看向釘在牆上的菜單,得知這是一家紅茶專賣店。
「麻煩往中之島方向。」竹美對司機說道,然後向司機借了地圖,想找出收據上頭印著的地址所在,查了一會兒之後說:「看來應該是在府立圖書館附近。」
「他們坐在哪裡?」
那是一張收據,上頭印著「鵜鶘茶坊」,開立日期是今天。
「就是透過不法途徑進貨,再以極低和圖書價格賣出商品的那些傢伙。」
「啊。」她發現皮包裡有一張紙片,拿出來看了看,遞給拓實說:「找到線索嘍。」
「我不清楚他們在哪裡下榻,可是我想應該不會離這裡太遠。」
看樣子老闆沒說謊,這麼說來,果真是那幫人一直埋伏在店外了。
一名身穿白襯衫的中年男士走了出來,鼻下蓄著的小髭與頭髮一樣摻著花白。
上次老闆付了十萬圓,這麼說這次有二十萬了?
她打了電話給清美,說今天可能沒辦法去上班。看樣子她是認真地要蹚這渾水了。
司機也幫忙按地址找店,好不容易來到某個巷口,司機指著不遠的前方說:「啊,是那家嗎?」

「和男人……和男性一道嗎?」
「因為他們要結帳時,男方發現忘了帶錢包,我看他卻沒有多慌張,後來是女方付的錢。我想他們如果是大老遠來到這裡喝茶,應該更早就發現沒帶錢包出門了吧。」
店老闆問身旁的白圍裙女子,「妳有沒有見到這位客人?」
女子輕輕點了個頭。
拓實沒辦法像竹美那樣自在地伸手拿起來把玩,因為這些物品每一件都散發出上流階層的威風、氣息與裝腔作勢。
有竹美在當然是幫了大和*圖*書忙,但麻煩的是還附贈個傑西同行。別的不說,他實在太醒目,託他的福,四人連續被兩輛計程車拒載;好不容易搭上車,又是另一個災難。由於竹美必須坐在副駕駛座負責帶路,三個大男生不得不擠在狹小的後座,一路上拓實和時生都是緊緊貼在車門邊上的狀態。
「怎麼說?」拓實問。
「她是一個人來的嗎?」
「那男的會不會是幹地下切貨的?」竹美說。
「看一下不行啊。哇——,不愧是LV的東西,作工真的很細呢。」竹美毫不在意一旁的老闆擔心得要命,自顧自打開皮包檢視著內裡的狀況。
「所以應該是同行那位先生的東西吧,為了籌措逃跑的盤纏而拿出來典當。」時生說。
「我是不清楚行情,不過看來這些全是高檔貨。老闆,今天這些你花了多少買下來?」拓實看過一圈後問道。
「啊,喂喂,別亂摸啦!」老闆連忙阻止。
老闆臭著臉瞪向拓實,接著心不甘情不顧地拿出腳邊一個紙袋,「都在這兒了。」
「因為有些小偷會來這邊銷贓吧。」竹美語帶諷刺地說道。當舖老闆死命瞪著竹美,無意間與傑西對上了眼,當場嚇得縮起脖子。
「大概甚麼時候進來的?」
店老闆將紙片稍微m•hetubook•com•com拿開了點,看了看說:「是的,這是敝店的收據。」
店門口的燈照亮著鵜鶘造形的木質立式招牌,然而那道照明就在他們眼前倏地熄滅。一看計程車上的時鐘,剛好八點整。
「她被搶走了。」
「昨天我也說過,本店怎麼可能去問客人的私人聯絡甚麼的呢?那樣我還要做生意嗎?」
拓實腦中浮現一對男女在那桌相對而坐的畫面,女的正是千鶴。當時千鶴是笑著的嗎?她看上去很幸福嗎?
「抱歉突然打擾。是這樣的,我們在找人,請問這是貴店開出的收據吧?」拓實說著遞出那張紙片。
一行人決定搭計程車前往,因為竹美說,四個人搭電車的車錢也便宜不到哪去。拓實說他和時生兩人去追這條線索就好,但竹美搖頭道:「千鶴被擄走,現在可是分秒必爭的狀態,怎麼能放心交代給你們兩個對大阪人生地不熟的外地人?」
老闆將袋裡的東西一樣一樣放到櫃檯上。有手錶、皮包、太陽眼鏡、打火機等等,真的是各式各樣。
「我不能告訴你確切數字,總之比上次高就是了。」
女子點了點頭,「有的,今天這位小姐確實來過敝店,因為她說話腔調不像本地人,所以我對她特別有印象,我還在想她是不是來旅行和_圖_書的。」
「請問今天這位女子是否來過貴店?」拓實接著拿出千鶴的照片。
當舖老闆抬頭望向突然衝進店門的四人組,嚇了好大一跳。「哎呀!你們是甚麼幫派啊!本店打烊了,沒看到外面的告示牌嗎?」
「請問有甚麼事嗎?」他的語氣穩重,整個人散發一股將紅茶徐徐倒入杯中的優雅氣質。看來他就是店老闆了。
「她今天拿了甚麼來典當?又是領帶夾嗎?」時生問道。
女子似乎很困擾,偏著頭回想了一會兒之後,開口道:
「這個皮包是LV的耶,老媽一直很想要一個,不過一般人根本買不起吧。老闆,這些全是真品嗎?」竹美說著手又伸向皮包。
「怎麼可能!我們不會偷聽客人談話內容的。」女子一臉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身旁的店老闆也不甚愉快地緊抿著嘴。
拓實走上前開口了:「那女的會來店裡的事,你告訴其他人了嗎?」
「我知道。有點事想請教一下。」
「沒錯沒錯。」拓實答道。
「千鶴那傢伙,為甚麼會有這麼多這種東西……」拓實低喃道。
「妳記得他們聊了些甚麼嗎?」
「千真萬確的真品。客人一次拿這麼多來,我們也會特別謹慎啊。不過我說這位大姊,妳饒了我吧,東西要是弄傷就一文不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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