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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個想法閃過田島腦中。一個意想不到的念頭,隨即激發和聯結了各種記憶。
「對,沒問題吧?」
田島拿起借書卡,上面寫著借書人的姓名,但好像是不怎麼受歡迎的書,幾乎都沒有別人借閱過。書名是——田島看了一下書名,立刻感到有點意外。因為是有點特殊的專業書,但隨即發現不值得大驚小怪,因為他覺得北岡或許會看這類型的書。
——甚麼都不剩了……嗎?
田島覺得圖書館員說得太過分了,但還是悶不吭氣。因為他擔心只要一回嘴,反而引來更加長篇大論的說教。
「好。」
直井火冒三丈地說。
「如果不按時還書會增加我的工作,造成我的困擾,很大的困擾。而且你借的書,還有很多人等著要借。你曾經為他們想過嗎?」
真是夠了。田島歪著嘴,歎了一口氣。今天又是紅白戰。須田被人殺害後,訓練暫停了一陣子,在重新開始後,就經常舉行紅白戰。而且並不是為了訓練一年級生或是練習配置https://www•hetubook.com•com,只是漠然地分成兩隊比賽。
「別鬧了,不要為這種無聊的事打架。」
「在道歉之前,希望你做好自己的份內事。真的是……你是棒球社的吧?運動社團的人都是這樣,不愛惜書本,手不洗乾淨就摸書,走路又大聲,真的傷透了腦筋。」
田島不發一語,繼續往前走。一、二年級的學弟擔心地看著他。
「我並不是對紅白戰有甚麼意見。」
「紅白戰也沒甚麼不好,但我認為最好更有系統地練習。」
「反覆練習很重要。」
田島心情頓時煩躁起來。
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回頭一看,直井走了過來。「今天比賽結束後,還要練一千次擊球防守。雖然我們的口號是快快樂樂打棒球,但該做的事不會偷懶。」
佐藤說完,走到田島面前把手放在他肩上,「田島,你現在是王牌投手,不必在意這種小事情,只要專心練好球。紅白戰並沒有像你說的那麼糟,可以培養實戰能力和-圖-書,也可以提升投球能力。」
「我知道,你先別激動。」
「聯絡……意思是叫我去北岡家把書拿到圖書館來還嗎?」
圖書館員突然住了口,田島以為她終於抱怨完了,沒想到她用比剛才溫和的表情看著自己。
——圖書館……沒錯,北岡向圖書館借那本書。
「讓他們累得筋疲力竭,還要滿場跑地練習接球防守,算甚麼反覆練習?太莫名其妙了,這根本只是揮棒的人想要抒解壓力。還是說,欺侮一年級生也是快快樂樂打棒球的環節之一?」
「其他學校根本不把我們放在眼裏,沒有須田的開陽根本只是一個屁!你知道其他學校的人是怎麼談論這次的事件嗎?他們說,須田的右臂被人鋸斷偷走,開陽就甚麼都不剩了。失去右臂的須田即使變成幽靈現身,也沒甚麼可怕的。雖然聽了很不甘心,但他們說得沒錯。我們甚麼都不剩了,一切都結束了!」
田島記住書名後,離開了圖書館。
「一千次擊球防守根本沒有意義,」https://m.hetubook.com.com田島反駁道,「一年級生根本連棒球的基礎都沒有,讓他們在像雨點一樣的球雨中疲於奔命,根本是在折磨人嘛。」
「我有考慮到一年級的事。」
「田島,我相信你應該知道,誰都可以當王牌投手,不是非你不可。我們球隊已經大不如前了。」
「雖說是打擊練習,但其實就是各人按自己的方式揮棒而已,我認為應該增加基礎訓練,那些一年級生根本還沒有適應硬球。」
「我知道你說要更有系統地練習,我會好好思考,今天就不要再有意見了。」
「儘可能快一點拿來還。」
直井吼完這番話,甩開佐藤他們的手跑向社團活動室。佐藤和宮本沒有追他,一臉尷尬地低下頭。
她的語氣似乎在說,你平時給我添了這麼多麻煩,這點小忙總要幫吧。
「既然你是棒球社的,應該認識北岡吧?」
他猛然停下腳步。
放學的鐘聲一響,教室內頓時充滿解脫的氣氛。前一刻在田島旁邊睡覺的同學,也雙眼發亮地開始收拾書hetubook.com.com包。
田島一看到新主將宮本就對他說道。站在宮本旁邊的佐藤插嘴說:
佐藤推著田島的背,好像要把他趕走。田島格外生氣,不願意就這樣作罷。他會這麼生氣,或許是因為這些人踐踏了北岡和須田所建立起來的一切,但是他也很清楚,繼續在這裏爭論也不會有任何進展。田島心灰意冷地走開了,這時直井在他身後說:
——接下來可能沒甚麼時間讀書了。
田島走出教室,在社團活動室換好球隊制服後去了圖書館。他之前借了很多學習參考書,早就過了借書期限。
田島走向和校舍不同棟的圖書館時想道。須田武志死後,他就自動——這樣的描述很貼切——接收了王牌投手的球員編號。之前在正式比賽時,他從來沒有上場投球,但在以後所有比賽中,都由田島成為第一個上場的先發投手。這是因為武志的不幸而得到的,田島並沒有特別感到高興,但感覺並不壞。
突然聽到北岡的名字,田島有點不知所措,圖書館員從桌子下拿出兩張黃色的卡m•hetubook•com.com片。
——沒有右臂的須田……
這種事我早就知道了。田島心想。正因為知道,才不願意就這樣結束。一旦就這樣結束,自己的青春也會像須田的右臂一樣消失無蹤。
當他來到運動場時,社團的成員幾乎都到齊了,一年級的成員正在整地、畫白線。抬頭一看,發現記分板也搬出來了,上面分別用紅色和白色寫著隊名。
佐藤撥開直井的手,宮本也跑來勸架。
「昨天不是都在練習打擊?」
「對不起。」田島低頭道歉。
田島的話音未落,直井就一把抓住了他的胸口。直井氣歪了臉瞪著他,但田島並沒有避開他的視線。
田島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直井不顧佐藤和宮本的勸阻,繼續大聲吼道:
「是啊。」
「是田島在找麻煩。」
「這……」
「這兩本書是北岡借了沒有還的,可不可以請你幫忙聯絡北岡的家人?」
田島忘我地拔腿狂奔。
圖書館員是一個戴著三角形眼鏡的女人,學生幫她取了一個綽號叫「歇斯」,她發現田島還的書已經逾期,就橫眉豎眼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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