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聖誕樹、衝球和皮夾克男人

「甚麼都……」
「六號球,右側角落球袋。」
「如果我贏了呢?」
「你撞球多久了?」
「比球。」刑警毫不猶豫地回答:「用正式的比球方式。」
光平的話還沒說完,男人用手上的撞球桿伸到他面前。撞球桿似乎瞄準了他的喉嚨,他情不自禁地往後仰,後背撞到了牆壁。
打開門,悅子一臉可怕的表情站在門口。她的一雙大眼睛佈滿血絲,緊抿著嘴唇。光平忍不住緊張起來。
「太好了。」
光平挑選好撞球桿,比賽就開始了。他選擇了平時經常用的球桿,光是這一點,應該就相當有利。
重排後,在五號球之前都很順利。因為開球的狀態不理想,將子球擊落袋後,母球無法回到有利於瞄準下一球的理想位置。因此,雙方都很小心謹慎地觀察對方的出桿情況。比方說,香月在遇到四號球可以輕易入袋的狀態時,先指定「安全球」後,才將四號球打入袋。由於他先叫了「安全球」,所以,即使落袋,也不計得分,四號球會放回桌上的腳點位置。這屬於高度的技巧,不計較眼前的得分,而是以大局的情勢為重。
「我當然有看清楚。」光平說,「縱使你們不相信也無妨。」
「我考慮一下。」
香月的撞擊動作很漂亮,球桿一直線擊出,完全沒有左右晃動,延伸動作也完美無缺。撞擊的白色母球幾乎正中一號球的中心,隨著激烈的撞擊聲,完全破壞了原來的三角形。
她頓時停止了呼吸,瞪大了原本就已經夠大的眼睛。「你知道這件事?」
「我聽悅子說了,你很頑固。」
「是啊。」光平回答。或許是關鍵,只是不知道能夠解決甚麼問題。
「八號,這一側的球袋。」
最後,香月打破了沉默。他輕笑了一下,終於放下了撞球桿。光平吐了一口氣。
香月穿起上衣,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首先要問你電腦的事。說到電腦,松木之前在電腦公司工作,你對這件事很有興趣,特地為這件事去問了大學時的老同學。我想知道其中的原因。」
她攤著手,似乎很不以為然。
「沒有。」
香月說這句話時,沙緒里送咖啡上來。她似乎察覺到他們兩個人之間異樣的氣氛,走進來時有點遲疑,輕聲地把托盤放在收銀台上。然後向光平投以好奇的眼神。
光平站了起來,在水壺裏裝了水,放在瓦斯爐上。流理台內堆滿了沒洗的碗盤,大部份都是廣美拿來給他的。
沙緒里說著,吐了吐舌頭。
光平從刑警手上接過撞球桿,連同自己手上的,一起放回了撞球桿架。然後,用對講機叫了沙緒里,點了兩杯咖啡。她回答說,現在店裏沒客人,她會送上來。
「機運而已,」刑警說,「那一次你只要稍微下手重一點,就換成是我輸了。反正有一方贏,就有一方要輸。」
七號球位在側球袋前面,因此,如果擊中六號球落袋,母球可以來到七號球的附近靜止,對下一次擊球就相當有利,問題是十四號球擋在七號球前面,如果母球所停的位置不佳,很可能會被十四號球擋住,很難瞄準七號球。
「對質……嗎?」
——慘了。
和-圖-書把灰色圍巾繞在脖子上,走出了玻璃門。
男人走向牆邊的球桿架,從中間拿了一根,然後握在手上,做出撞球的動作。「還不賴嘛,以公桿來說,算是很不錯了,即使是我,也會打及格的分數。」
男人就像劍術選手般指著光平的喉結靜止不動,用那雙宛如獵犬般的眼睛盯著獵物。撞球桿的前端就在光平的眼睛下方,皮頭均勻地塗上了一層薄薄的藍色巧克粉。
「為甚麼呢?」光平又提出新的疑問,「既然知道兇手,為甚麼不報警?」
「聽悅子說,廣美也很喜歡你。」
一陣沉默。光平找不到反駁悅子的理由,如今,他的內心只剩下逃避現實的期待和沒有存在價值的感傷。
「等我一下。」
「謝謝。」光平對她露出微笑。她垂下眼睛,又瞥了刑警一眼,才打開玻璃門走了出去。
「上了,」光平也不服輸地輕鬆回答,「為甚麼要問這種事?」
「誰先開球?」光平問。
「喔,回來了。」他說道。光平以為他在說母球,在他把九號球打入袋後,嘀咕了一句:「太好了,太好了,回來了。」光平才知道剛才是自己會錯了意。因為那一次撞擊時,他採取了母球不會「回來」的推桿。
刑警自得其樂地說完,拉開蓋在旁邊球桌上的防塵套,「怎麼樣?要不要和我比試一下?可以用你最擅長的玩法比賽。」
「沒有半個客人的撞球場看起來格外冷啊。」
「我不是職業選手,」他苦笑著說:「怎麼可能有技術這麼差的職業選手?」
「哼嗯。」悅子用鼻子發出聲音,撇著嘴,瞪著光平。「你這個人也很頑固,你應該知道,一個人的能力有限。」
——如果母球擊中六號球後把十四號球撞開,就更容易瞄準七號球,對之後的局面也相當有利。
「妳的意思是,兇手是我認識的人?」
男人歪著單側臉頰笑著說:「兩者皆可。」
「把你所知道的廣美和『繡球花』學園之間的關係統統說出來,我已經知道你和悅子去過學園,不必再隱瞞了。」
「我不想和你開玩笑,有話就快說……」
悅子在轉台時說,光平歎了一口氣,開始脫下睡衣。
香月聽著她下樓的聲音,點了一支菸,吐了煙之後問:「你和她上床了嗎?」他說話的聲音沒有起伏,態度很輕鬆。
光平想了一下說:「我想知道密室的事。就是你上次提到的密室,你們知道殺害廣美的兇手逃跑的路徑了嗎?」
悅子看了每一個頻道,然後又看了一遍後說道。電視上正在播料理節目,戴著圍裙的女人正在做南瓜湯。
「我看到他們在和妳說話。」
光平把被子塞進壁櫥,悅子走了進來,一邊說著:「你家裏好臭,你有沒有打掃啊?」伸手打開了電視。
「說謊不太好。」
「因為……她不想在你面前提到兇手的名字。」
「妳似乎也知道。」
男人停下手,用銳利的目光看著他,「悅子似乎告訴你我的名字了。」
光平自言自語,悅子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可能吧。」她小聲地回答。
「那本雜誌上有寫。」
光平的聲音有點緊張,「我甚麼都不知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比方說,誰是殺姊姊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兇手。」
香月沒有回答,把食指伸進左耳,用力抓了抓,似乎在說,不再接受任何問題了。
「希望以後也可以得到你的協助。」
光平和悅子約定近日一起去「繡球花學園」,分手後,光平去了「青木」。走進一樓的咖啡店,發現店內難得高朋滿座,沙緒里一個人手忙腳亂。客人都是學生,不時叫住沙緒里聊幾句,光平以為又要找她約會,但其實不是這麼一回事。
「她這麼對你說嗎?」
上午沒有客人來撞球,光平協助沙緒里為客人點飲料,或是把飲料送去給客人,很自然地聽到了他們的談話。他們的確在討論聖誕樹上異樣的裝飾。
「他們問我聖誕樹亮燈的時間,想知道今天晚上幾點會亮,這種事我怎麼知道?」
輪到光平擊球,準備打六號球時,出現了分歧點。
「嗯,新聞沒有報導。」
光平沒有開口。他握緊雙手,回瞪著男人。他感覺到汗水從腋下流了下來。
光平把《科學紀實》這本雜誌的存在,和那本雜誌出現在廣美家中的來龍去脈,以及報導的內容告訴了刑警。
將十五顆球排成三角形,用最先打一號球的方式開球。香月微微壓低身體準備開球,左手的食指和大拇指做成支撐球桿的架橋。
刑警摸著撞球桿想了一下,很快點頭說:「沒問題。撞球費怎麼算?」
刑警慌了手腳,他瞪大眼睛,倒吸了一口氣,「這種問題,不該由我來回答吧。」
「所以,這也許是松木和廣美產生交集的關鍵。」
光平拿起撞球桿。為了讓母球在撞到子球後用力彈回來,必須使用拉桿的方式,使球逆向回旋。
「一年沒打了。」
刑警開心地笑了起來。
「知道甚麼?」
他放下杯子,「根據目前的調查,他之前在中央電子當程式設計師,並不起眼,也沒有給別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你知道專家系統嗎?」
「然後呢?」光平問。
「為甚麼不告訴我?」光平嘀咕道。
落袋撞球使用標上一到十五號的子球和一個母球進行比賽,選手用母球擊中號碼球,使子球落入撞球桌邊緣的洞(共有六個,以下稱為球袋),子球上的數字就成為選手的得分分數。
他們決定比賽落袋撞球的14─1玩法。
六號球位在角落球袋的前方,以目前母球所在的位置,讓六號球落袋很簡單,但問題在於下一個七號球。
說著,他笑了起來。在笑的時候,白色的煙從他的齒縫中飄了出來。
「她甚麼都沒說,只說——我拒絕。我沒有問她理由。」
光平瞥了香月一眼。這位刑警正用巧克塗著皮頭,觀察著各球的位置。當他和光平視線交會時,意味深長地露齒一笑。
「但是,姊姊和堀江園長有關係,搞不好園長知道些甚麼。」
香月漂亮出桿,成功地把最後的十五號球打入球袋後,仍然維持了兩、三秒的延伸動作,似乎在享受餘韻。勝負已定。光平在七號球的失誤後,就沒有機會再握撞球桿。
「目前,搜查總部認為,」刑警難得語氣沉重地說:「是發現屍體者產生的錯覺。」
「好冷啊。」男人反手關上了玻璃門說。他一身不像是這個季節穿的淺色西裝,今天hetubook•com•com戴了一條灰色圍巾。
「你們和堀江園長聊了甚麼?」
「妳該不會是說,」光平坐在悅子身旁,看著主持人正在品嚐南瓜湯的畫面問,「昨天晚上學生街發生的命案?」
「那我就悉隨尊便。」
「你打得很好,我好像在看保羅.紐曼打球。」
光平站在牆邊,抱著雙臂。「你想問甚麼?」
「是嗎?」刑警的表情有點嚴肅,似乎在沉思甚麼。
「那你也知道死者是誰囉?」她抓著光平的衣袖。
「廣美為甚麼沒有接受你的求婚?」
「這只是我的猜測。」
「因為你是刑警嗎?」
「很專業。」
「下一個問題。」
但是,選手必須從一號球開始依次打進十五顆球,基本上由兩方輪流進行,一旦得分,就可以繼續出桿。
「正式的……」
「也許不是很確定,所以打算和兇手對質。」
我要領教一下你的本事——他似乎在這麼說。
「這麼說,聖誕樹至少發揮了吸引客人上門的目的。」
平時在玩的時候通常不會制定這麼難的規則,不需要指定哪一個球進哪一個袋,即使因為巧合落袋,也可以得分。只有正式比賽會使用14─1規則。
「如果我昨天告訴警方死者和廣美的關係,反而會把事情弄得一團糟,變得無法收拾。我才不願意為了這種事解釋一大堆。」
「因為甚麼?」
「沒有彎,也沒有扭,平衡點也很好。」
刑警喝了一口黑咖啡說道,「每次都要比賽太累了,況且,我也不能保證每次都贏你。」
光平想起堀江溫厚的臉,雖然只見了一次面,但當時的印象和「對質」這兩個字相去甚遠。
「你看了電視吧?」
「我知道,想像是自由的。」
「我無意隱瞞,因為我幾乎甚麼都不知道。」光平回答,然後,把名為「繡球花」的小冊子,以及她每週二都去那裏的事告訴了刑警。
「原來是這個問題。」
刑警把咖啡杯放在嘴邊,點了點頭,然後做出「放馬過來」的手勢。光平吸了一口氣。
光平聲明後,也毫不隱瞞地說出了和堀江園長談話的內容。刑警並不滿意,但也沒有認為光平在說謊。
比球是決定選手先攻還是後攻的開球權方式,將球放在桌前,兩人同時出桿。球撞到對面的顆星後會彈回來,停下的位置更靠近這一側顆星的人獲勝。通常都是贏者先攻。
兩個人互瞪了幾秒。
「因為……」悅子說到一半閉了嘴。
「不過,你的技術也很好。不瞞你說,原本我以為可以讓你幾分,幸好我沒那麼做。」
「你對這次命案有甚麼看法?」
「請便,我不介意。」
當他出桿時,他的內心遲疑了一下,結果,母球撞擊六號球落袋後,以銳角彈了回來。然而,回彈時沒有速度,回旋不充足。
「搞不好糕餅店的老闆覺得發生命案反而幫了大忙。」
「謝啦。」光平又說了一次。
「現在已經九點了,趕快起床看電視。」
「忘了,我不是正規的打法,很難進步,也容易停滯。」
「不是,」香月說:「我想是她討厭我。」
刑警好奇地探出身體。
「皮頭的狀態,」他閉上一隻眼睛,檢查著撞球桿前端皮的部份(皮頭),「也很不錯。」
「真的搞不懂,」www.hetubook.com.com光平說,「雖然之前的兩起命案也沒有完全搞懂,但昨天的命案是完全搞不懂。」
「沒聊甚麼重要的事。」
「謝啦。」光平回答。在回答時,思考著「即使是我」這句話的意思。
光平從上衣口袋裏拿出對摺的雜誌,刑警心滿意足地接了過來,一聲不吭地放進了西裝內側口袋。
「廣美為甚麼要告訴園長?」
「好像是聖誕樹吸引了客人。」沙緒里在倒咖啡時說。
母球擊中八號球後,撞到了顆星,回到了撞球桌中央。
母球沒有碰到十四號球,而且形成了最糟糕的局面,十四號球夾在中間,和母球、七號球形成了一直線。
「願賭服輸的態度很了不起。」
感覺回來了——刑警似乎是說這個意思。
「我要換衣服了。」
「如果妳的想像正確,」光平把茶包分別放進兩個杯子時說,「堀江園長昨晚和兇手見了面嗎?」
誰先達到一百二十分就贏得了比賽。
當小說中第二個人被殺時,聽到玻璃門打開的聲音。光平應了一聲抬起頭,立刻閉了嘴。
——但是……
刑警收起笑容,又說了一次:「下一個問題。」光平屏息以待。
其次是14─1的玩法。選手必須在出桿前指定打哪一顆球,進哪一個球袋,當指定的球進入指定的球袋,才可以順利得分。也就是,幾乎不可能因為幸運得分。
「因為隨時用砂紙保養。」
男人問。說話的語氣很平靜,呼吸也很平穩,和他銳利的眼神完全不同。
「那我就不知道了,」悅子聳了聳肩,「可能她經常向園長傾訴煩惱吧。」
「香月刑警……」光平叫著男人的名字。
目前進入了重排,第一次排球的比賽中,光平保持些微領先,但得分內容並不理想。香月在前半段犯了一個單純的失誤,光平利用這個機會連續得分。在後半段時,香月巧妙地打安全球——不以得分為目的,而是讓對手在下一桿時沒有進球機會——光平努力想要克服他的安全球,但因為球沒有碰到顆星而犯規。因為在打安全球時,必須有其中一顆球碰觸到顆星,結果這個犯規成為致命傷,被香月一口氣迎頭趕上。
「我想聽你說。」
「那就謝謝囉。」
「你現在有那本雜誌嗎?」
他輕而易舉地把球打入袋,母球也回到了絕佳的位置。
說完,她挺起胸膛,似乎很滿意自己的突發奇想。「對啊,他一定知道。搞不好姊姊知道誰殺了松木,她告訴了園長,姊姊和園長都因為知道這件事被人殺了。」
「我並沒有明確的根據,」光平回答,「只是突然想到,也許和命案沒有太大的關係。」
男人緩緩抬起撞球桿,在光平的額頭正中央停了下來。「如果你知道甚麼,希望你說出來,這對你也比較好。」
光平指著刑警內側口袋的方向。
「沒有,」光平回答,「我剛起來。」
「輸的人付錢。」
「我看到了屍體,」他說,「而且,我是第一個發現的。我已經連續三次成為發現屍體的人了,老實說,中獎的機率這麼高,我心裏也有點毛毛的。」
「我看了新聞知道的,嚇了一大跳,所以馬上跑來找你——你有沒有告訴警方,死者和我姊姊的關係?」
比球結果由香月先攻,雖然只有些微之差,但和圖書光平縮手成為他的敗因。他發現自己相當緊張。
「那些學生看了新聞報導,得知了命案的事,還從車站特地繞來這裏,難道他們以為屍體還在樹上嗎?」
刑警檢查著撞球桿的前端說,「太久沒練很容易退步,尤其對運動能力來說,更是如此。就好像把印章放進了抽屜,之後就忘了一樣,要找印章時就會大費周章。」
一陣激烈的敲門聲。那不像是敲門,而是想把門敲破。裹著毛毯睡覺的光平爬到門口,伸手開了門。
「我看得出來。」
「堀江園長和廣美到底是甚麼關係?」
悅子回答:「謝謝。」
「也就是認為你沒看清楚。兇手躲在途中的某一個樓層,但因為你一心想著上樓,所以沒有發現。」
「你知道哪些情況?」
「還有其他問題嗎?」刑警問。
刑警輕快地叫了一聲:「好,七號球,我要打你沒有打中的角落球袋。」
男人拿起放在撞球桌上的巧克,好像在揉撞球桿前端般塗在皮頭上。巧克具有止滑的作用。
光平雙手扠腰,不服輸地回瞪著男人。「你找我有事嗎?還是來撞球的?」
「你真搞不懂,」光平把嘴裏的口水嚥下去後對香月說:「我知道的事,悅子基本上也都知道,你為甚麼不去問她?」
香月問,光平用腳踢著地板,想了一下,然後抬起頭。
光平說不出話,默默地看著撞球桌。
子球有一號球到十五號球總共十五顆,全部落袋是一百二十分,但很少會發生一百二十比零的情況,因此,必須排兩次球。這種排子球的狀態稱為排球。
總之,密室的問題目前毫無進展。
「我一敗塗地,」光平終於開了口,「雖然我平時很少輸。」
「我沒想到你是職業選手。」
「那時候我猶豫了一下。」
她開口問道,毫不掩飾內心的感情。
光平只好從抽屜裏拿出文庫本的推理小說。是阿嘉莎.克莉絲蒂的作品,但因為他看得斷斷續續,所以往前翻了兩、三頁回想故事情節。
刑警動了動嘴唇,光平覺得他在說:「我知道。」但也可能是光平會錯了意。
「只有這些問題嗎?」
「如果我贏了,你要把你掌握的情況全都告訴我,怎麼樣?」
光平也喝著咖啡。「你剛才說,也可以回答我幾個問題。」
「首先我想知道,你們對於松木的過去知道了多少。」
光平有點驚訝,他早就知道了自己去資訊工程系找老同學這件事,自己似乎在沒有察覺的情況下遭到了監視——
下午的時候,光平坐在三樓的收銀台內,仍然不見客人上門。年底的時候,學生人數逐漸減少,但今天連其他客人也不見蹤影。時田和其他商店街的人今天也沒有來撞球。
他在下一次出桿時發生了失誤,無法成功地藉由撞擊顆星後反彈,擊中七號球。
「咖啡很好喝,代我向迷你裙的她問好。」
光平拿出白色的母球和黃色的一號球放在桌上。
「沒關係。」刑警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看到水壺冒著熱氣,他再度起身問:「喝紅茶可以嗎?」
「因為她剛才瞪我。」
「如果我贏,你就要回答我的問題,要如實地回答,當然,我也可以回答你幾個問題。」
「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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