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從和松木的關係下手，他恐怕就會坦承不諱。」

「要不要我向課長說明？」

年輕刑警並沒有因為被香月瞪了一眼就退縮，轉頭看著剛才走出來的那家公司說：「但動機不是已經很明確了嗎？」

香月瞪了一眼後輩刑警，緩緩搖著頭，「現在還無法斷定他就是兇手。」

香月苦笑起來。「這和你沒有關係，不好意思，請你不要插嘴。」

刑警直視著純子，純子低下頭開始擦杯子，嘴角露出笑容，似乎想逃避他的銳利視線。「我忘了。」

香月隨口問道，司機的臉左右轉動了一下，「好像是，詳細情況我忘了。」

香月和另一名年輕刑警走出那家公司大門時，空中再度飄起白雪。

他利落地轉身，再度打開門，瞪著店內的人。

純子聽到島本徵求她的意見，只能無奈地hetubook.com.com點著頭。香月向吧檯探出身體。「誰來問？」

「我對他也說了同樣的話，『對不起，我不記得了。』」

香月明知故問。

他推開店門，純子面帶笑容地轉頭看著他，隨即變成了僵硬的表情。

「你去看兇手嗎？」

「對啊。」島本回答。

「對啊，聽說屍體裝飾在聖誕樹上，已經變成了那一帶的參觀景點。」

「那個學生街嗎？」後輩刑警問道。

「客人還是很少嘛。」

「只有一個人被殺嗎？」

司機是一個長髮男人，汽車音響播放著馬勒的音樂，帶著東方味道的旋律和窗外的雪景相得益彰。

「你們剛才說『兩個傢伙』，」他劈頭就問：「是不是『有兩個傢伙』只問了問題而已？」

「不是這裏，是舊學生街。」

「原來是他和圖書，」刑警似乎並不感到意外，「他也漸漸發現了真相，當然，他的起點比較早，這也沒甚麼好意外的。」

聽到後輩的話，香月上車時點了點頭。

「嗯，」香月看著開著車頭燈的車子經過，指示後輩說：「你先回署裏。」

「有甚麼問題嗎？」

「津村光平和誰？」

時田突然在一穿插嘴。他瞪著突然出現的刑警。

「雖然和我沒有關係，但你們的奇怪對話讓我無法不在意，你們這些人都只會問一些奇怪的問題，連一杯酒也不喝。」

「聽說松木拿給了廣美？」

「小心點。」後輩恭敬地向他鞠了一躬。

「不光是這樣，還需要證據。」

「還有幾家。」香月說。

「當時，除了雜誌以外，是否還交給她其他東西？」

香月把視線移回窗外，再度體會到人死就是這麼和*圖*書一回事。即使別人記住了聖誕樹事件，也早就把松木和廣美的死忘得一乾二淨了，誰都沒有想到兩者之間的關聯。對其他人來說，這種事根本不重要。

「請妳回憶一下，他應該有同時交給她甚麼東西。」

聽到香月的話，司機露出納悶的表情想了一下，「喔，你是說後街那裏。」他連續點了幾次頭，「那裏還有店家在營業嗎？」

純子用公事化的口吻問道。

香月轉身離開，輕輕舉起了右手。一輛剛好路過的計程車雨刷掃著白雪，在路旁停了下來。

「我有事想要問妳，」刑警說：「妳應該知道《科學紀實》這本科學雜誌吧？」

廣播中傳來了低俗的談話性節目，司機放慢了車速問他：「在這一帶嗎？」那裏是大學的正門，也就是新學生街。

「還真會下。」年輕刑警豎起大衣領子hetubook.com.com嚷著。

「是嗎？」

「你們這些人？」刑警露出不解的表情。

「……是啊。」

刑警轉身打開門，走出店外。好幾個腳印清楚地留在雪地上。他看了之後，倒吸了一口氣。

「事情不可能這麼順利——總之，我先離開了。」

「就剛才啊，我沒有告訴你嗎？」

他環視店內說道。店內只有吧檯前坐了三個人，其中有兩張是熟面孔，分別是名叫時田的書店老闆，和企劃了巨大聖誕樹這個愚蠢活動的糕餅店老闆島本。兩個人都用充滿敵意的眼神看著香月。

「他們去了哪裏？」

「我要先去一個地方。」

「要喝甚麼？」

「剛才也有兩個傢伙只問了問題而已，」糕餅店的島本告訴香月，「而且，和你的問題完全相同。媽媽桑，對不對？」

刑警像獵犬般衝了出去。

「不知道。」

「香和_圖_書月先生，那你呢？」

純子緩緩抬起頭，把擦乾淨的杯子倒放在吧檯上，「是光平。」

「……那又怎麼樣？」

香月在「莫爾格」前下了計程車，店門前的路上積起了薄雪，有好幾個凌亂的腳印，但都走向相同的方向。

「他們甚麼時候來的？」

「接下來有甚麼安排？」年輕刑警問香月。

馬路上除了他以外沒有人影，白雪彷彿吸收了所有的聲音，寂靜籠罩了整個街道。為了打破這份寂靜，香月故意咳了一下，好像真的有甚麼東西被打破了。

純子有點不自在地看了一眼吧檯前的客人，又將目光移回刑警身上，「如果我知道呢？」

「紳士，」時田不滿地說，「你應該也認識，就是每次都穿著三件式西裝去撞球的那個人。」

香月說出地點後，司機從後視鏡中打量著他。「那裏最近不是發生了命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