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說起來,空中服務員不可能在乘客搭機前出去,然後混在乘客中進入機內了。」
「再過二十分鐘就要抵達札幌時吧。當時由於亂流接近,我們亮起繫安全帶的指示燈,我發現12-C靠近走道的座位是空的,當然我們也分別找過廁所及機艙,就是看不到人影。」
「詳細的情形我們現在也不太清楚,所以要怎麼說呢?我也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三浦向田淵久子介紹了冬木之後,又回記者俱樂部去了。
久子稍有不安地問道。
也難怪知道這件事的人都會認為是「奇聞」。久子也是一副思索的表情,眼睛直視著遠方的海面。
「起飛時總人數是否有錯呢,你和另一名空姐兩人都數過了嗎?」
在這之前冬木所想的是美那子的行為,她的行為是個謎團。
田淵久子的口氣充滿了自信。
冬木和武藤分手後,即刻拜託經常跑機場新聞、與各航空公司都很熟悉的同事三浦,要了一張上列表格,又拜託他安排冬木和三位空姐中的一位見面,希望能深入找尋一些線索。自從劫機事件頻發以來,航空公司對內部的管制均很嚴格,即使報社記者沒有很確定的理由也無法做個人訪問。不過,三浦的關係可就不同了。冬木在記者俱樂部等了大約十五分鐘,只見三浦笑容滿面地從新世紀航空公司的接待室裡走出來。
「是的。後翼下方還有一個運送食物的小門,乘客或空中服務員若從那個門出入和圖書,很容易被看到。我們後來也查過,當晚確實沒有人從那裡出入。」
美那子說不定在當天飛往福岡吧。
「原來如此——飛機的出入口,也就是乘客使用的只有兩個嗎?」
「是那位領班空中小姐,這就更理想了。」
副機長小久保寬三十歲
空中小姐領班田淵久子二十九歲
「如果空中服務員,我們一眼就看出來了,他們穿著制服呀。」
「不可能?」
空中小姐菊煙敏江二十八歲
「呃——是這樣的。據說六月二十日晚你值勤的五八五次班機發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如果可能的話,是否請你詳細地說明一下。」
久子搖搖頭。
久子似乎頗感為難,眼皮垂了一下。如果不說的話,看來對方必不死心,考慮了一下,久子才抬起頭來,看著冬木,臉上浮出苦笑。
冬木向三浦致謝,十分鐘後,冬木隨著三浦,來到約定的場所。國際航線的餐廳和咖啡廳經常是客滿的,但是在大廳這一頭的幾排咖啡座比較安靜。
久子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可能是在想像著乘客搭機前的機內狀況吧,她的語氣充滿了緊張的氣氛。
「你要記下來嗎?」
當冬木踏出機場大門,迎接著燦爛的陽光時,腦子裡突然閃出一個靈感。
由於久子的時間有限,冬木不便再追問下去,但是他最後又問和_圖_書了一個問題。
「從羽田機場起飛時確蠻是客滿的嗎?我聽說到,中途少了一個人。」
在面靠窗戶的一個咖啡座上,有一位留短髮的少女正在眺望下方停車場,她就是田淵久子。她皮膚白皙,濃眉大眼,看起來聰明伶俐。
「不可以的,當乘客開始上機時,飛機必須處於準備完畢的狀態,讓乘客在全部上機後立刻可以起飛,所以在那個時候絕對不容許因任何事而離開飛機。如果忘了什麼東西,可以請地勤人員送上來。萬一空中服務員發生了緊急情況非離機不可時,該員必須中止工作,找緊急備用人員替補。」
「空中小姐的領班田淵久子現在正從福岡飛回來,等一下她就可以過來了。我們到國際航線的咖啡廳坐坐吧。」
「百忙之中請你過來,實在太打擾了。」
美那子為了了掩飾她的福岡行而偽裝成到札幌去吧,如此一來便可防止搜查她的人到福岡去,而誤認為她已經到了札幌呢。
冬木默然了,僅有的一點可能性也被否定了。難道完全密閉的飛機內會出現乘客消失的怪事嗎?
「為了慎重起見,我們再次計算人數——那是年輕的空中小姐計算的,大人一百二十八、嬰兒一人,共一百二十九人,確實少了一個。但是由於當時是在飛機上,為考慮乘客的心理,我們不便聲張,就這樣一直飛到千歲機場。」
機械員水谷恭雄三十七歲https://m.hetubook.com.com
「哪裡,但不知有什麼事?」
「但是,突然有什麼急事,或者忘了什麼東西,必須再下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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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不可能的。乘客一旦上了飛機,除非是突然發生急病或有其他緊急狀況,否則絕對不能擅自離開飛機。在當時並無任何情況發生,而且乘客悄悄地下飛機,而我們卻沒注意到,實在說不過去。」
「什麼時候才發現少了一個人呢?」
福岡是美那子生長的故鄉,誰也知道這件事,如果美那子離開東京,必然先到福岡去。冬木曾聽玉川署的白井說,美那子的丈夫朝岡要是在東京找不到人,就要到福岡徹底搜查。
「不,不會錯的,我們還和服務台聯繫過了。當乘客上機時,我站在前面,看到12-C的座位確實有人坐著,事後回想也是如此。不只這樣,飛機起飛之後,分發毛巾時,有一位空中小姐還確實記得和12-C的客人交談過哩。」
「是否可以問你消失的12-C乘客是什麼人呢?」
美那子確實沒到札幌,但是她究竟到了何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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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並不打算記錄,只是覺得很有興趣。」
「所以說,也許有某種理由而改裝,很容易混在乘客裡面的。」
「不過,」冬木仍不死心地說,「我突然想到一種可能,就是空中服和圖書
務員中,例如機械員或副駕駛——除了站在前後門的兩位空姐之外,四人之中有某一個人在乘客上機之前走出機外,然後混在乘客當中再回到機內,這樣一來,乘客的人數不就吻合了嗎?」
長期的工作經驗使久子養成機警的習慣,她聽了冬木的話,先是略微吃驚,繼而快速地發問。
「唔——」
最急於尋找美那子的人,也知道美那子與福岡有關係的人——冬木的腦海裡立刻浮現出這個人的名字。
「根據我們三位空姐的記憶,很可能是一位女乘客。她戴了一副大太陽鏡,穿著藍色上衣,長髮垂肩,可能是染過吧——就是這樣。」
「是的,大約在出發前的二十分鐘,我們必須向服務台打出『可以搭機』的信號,此時空中服務員必須已在機內集合,反過來說,如果有一個人不在,就無法讓乘客上機飛。」
「是不可能!」
再進一步想,美那子如此做的原因又是怎樣的呢?她為什麼要掩飾自己到福岡去——她在福岡市有什麼秘密企圖不願意讓別人知道——
在飛行中的飛機內絕對不可能有人能走出,所以為什麼發生乘客消失的事,當然一定有什麼「機關」,可是這個機關一時之間也沒辦法解開。
「唔——如果說,這位乘客確實上了飛機,等到空中小姐點完人數之後,趁著機門未關又下機了,是否會有這種可能呢?」
美那子究竟是想讓誰知道她去了札幌呢?當然不是冬木,他之所以在當時出現於飛www.hetubook.com.com機場,只是一個偶然。
雖然起初久子還吞吞吐吐,然而一旦說出來了,她就要實話實說,但說話的口氣還是比較慎重。
「這就難說了——不過,再怎麼說也不可能呀!」
這樣已經足夠了。在和久子談話之前冬木早已有預感,現在更確定了。久子所說的那個女人的特徵,除了太陽鏡之外,和冬木在查票口看到的美那子是一樣的。
「是啊——最初乘客上機時,我和另一位年輕的空中小姐分別站在前後門,計算乘客的數目,連嬰兒正好合計一百三十人,也就是客滿,和服務台聯繫的數目一致。我們就立刻把門關上,大約五分鐘之後離開陸地起飛——」
「這——太離譜了吧!」
六月二十日新世紀航空公司五八五次東京飛往札幌的波音七二七─一〇〇型班機上的空中服務員便是以上六名。
「呃。」
美那子用真名買飛機票,而且在飛機場故意不戴太陽鏡,她的企圖很可能要讓某一個人認定她的確已飛往札幌。進入檢票口之後,不知如何耍了一個花招,她讓自己「消失」掉。可以確定的是,美那子並未搭乘那班飛機,她未到達千歲機場。但是,她為什麼要如此做呢?
久子覺得不可思議,露出碎玉般的牙齒笑著。
冬木和田淵久子分手,從國際航線廳的電扶梯下樓時,還在想著這件事。
冬木的腦子裡又是一閃——美那子和丹野的死有關!但是,又怎麼樣呢——冬木一邊走向停車場,思緒也逐漸理出具體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