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陰賊反噬

事實上他用不著顧慮宮一步,宮一步是他們從鬼門關里拉回陽世的人,應該不算陌生,而且他知道宮一步並不是追魂一劍的朋友,只是一個傳信人,替追魂一劍的朋友傳信而已,沒有防範的必要。
「我?我怎麼啦?」他泰然含笑問:「哦!你們為什麼都蒙上臉?見不得人嗎?」
「上屁的刑,我和他交情不薄。」
「但是,換了你,你會一直追嗎?你會不會沿途搜索可疑的藏匿處所?事實是,他們用快速的腳程趕來的,按行程,他們在路上絲毫不曾耽擱。」
「其一,我宮一步並不怕狂龍。白無常如果不是三打一,那些兇魔奈何不了我,多我一個幫手,對你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其二,有關三隻鷹的底細,我比追魂一劍要熟悉些,鷹巢確是在廬山某一處地方,我可以幫助你找到三隻鷹。」
可能是他這一輩子在刀尖劍影中玩命,在陰謀權勢中打滾的生涯中,從來沒見過這麼美麗的少女,如此天真無邪地微笑著說要懲罰他。
「人多人強,他們藉官兵或公人身分,可以不理會武林規矩,只講究個人英雄氣概,名正言順眾打群毆,只求達到目的不擇手段。
「不錯,他們的價碼很高,但接了買賣就會全力以赴,信用卓著。」
不久,他重新出現在山徑中。
「咦!那……你原來是狂龍的走狗!」
又是一句不然,宮一步光火啦,突然一閃即至,五指如鉤疾抓少女的右肘,要制曲池擒人。
「逃避絕非良策,老弟,早晚會被他們送入九幽地獄的,我不走。」宮一步咬牙說:「我要和他們拼了,殺一個撈回老本,殺兩個賺了對本利。人早晚要死的,躲躲藏藏被人追殺苟活,活下去又有何意義?」
「先在山林中躲一躲,風聲過後再進城,在下要辦事還沒有著落呢。」
「應付不了。」宮一步坦率地說:「咱們走吧!他們或許還要帶更多的人追來,再不走可就晚了。」
「奇怪!白無常為何要用刑向你逼供?」
三枚歹毒的暗器身向他的背心,但沒有他快,像是替他送行。
他倒飛的身形突然斜飄,不可思議地半空折向,指力落空,接著身形下挫、著地、疾沉,竹杖猛地貼身向身後疾探,噗一聲脆響,點中後側方探來的一隻大手,點在手腕的脈門上方。
「能,但我不會付。」
「宮老兄,現在你明白我策動追魂一劍結合各種人手,甚至還找三隻鷹,來對付狂龍的用意了吧?」
國華偕同宮一步離開吳宅,從宅後的山坡迅速脫身,不往城裏走,找到山徑往長嶺方向揚長而去。
身後是一個蒙面女人,一聲怪叫,起右手戟食中二指,虛空指向他飛撞的背影。
「哼……」
「你……」
「除非你解了那個人被制的穴道,不然……」
「你好大的膽子,你知道我是什麼人?」
「遊說群雄圖謀狂龍的事?」
「住口!咱們是辦案的……」
「按理,他們應該往府城追的,城裏人多街雜,是脫身潛伏的好地方而他們卻毫不耽擱就一直追來了。」
「老弟帶有多少珍寶金銀?三隻鷹的殺人價碼大得驚人呢。」
「噼啪!」耳光聲暴起,清脆悅耳。
「我不信你們知道我會hetubook.com.com趕來救你,白無常上刑……」
國華步履從容,他不介意一個陌生人跟在身後,也懶得留意身後有何變化。
「哈哈哈哈……辦案的?你閣下真會說笑話。」他大笑,接著臉一沉:「去你娘的!你怎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的嘴臉?吃公門飯的人正大光明,執法知法,你看過公人是蒙面辦案的?」
「我們估計會有人來救人,但沒料到你。」宮一步得意地說:「追魂一劍還有幾個知交隱身在吳宅附近,沒料到他們都成了縮頭烏龜不出面,出面的竟然是你這個不速之客。」
一聲長笑,他乘機突圍而起,一躍三丈餘,快得有如御風飛行。
「對,走吧!」他泰然舉步便走。
他把追魂一劍的為人估料錯了,一個江湖大豪之所以能成為大豪,自在其稱豪的本領和生存條件,大災禍臨頭,除非一切生機已絕,絕不會鋌而走險。
「這些傢伙,都是追蹤的高手行家。哦!我看到交手的情形,你應付裕如,為何不斃了他們?」
到了一處山腳下,路一分為二,左走大姑塘女兒港市,右走廬山。
「你要……」
「那是我點中一個傢伙的脈門,結果六寸尾尖化成粉末了,你以為平常?」
五人在三叉路口止步,在路兩側仔細察看片刻,似在尋找某些只有他們才瞭解意義的痕跡。
「你知道得太晚了,哈哈哈……」
「我不管你是什麼人,只知道你做的事很不對。你制穴的手法又霸道又陰毒,四處重穴齊下,你是存心要他變成活死人,即使是平常的手法,半寸香之內疏解,他也將大病十天半月。有效醫治的時刻快消失了,你一定要趕快替他解穴,不然……」
「你帶了宮一步,遊說追魂一劍反抗的主意相當毒。」
「幸好我的氣功抵擋得住。你再看……」
「我用刑逼供是頗有名氣的。天生的冷血,鐵石心腸,心狠手辣,九陰搜脈絕學用來逼供,徹骨痛楚可以融化鐵打銅澆的英雄好漢。現在,我們來問口供。呵呵!老弟貴姓大名呀?」
「可是……」
「你是誘走白無常的,救走宮一步的人。」為首的蒙面人語氣益厲。
宮一步目關他的身影,消失在前面的樹林裏,轉身略向來路注視片刻,向路左的密林掠入林林深處。
「是的,老弟,你的打算呢?」
「砰!」他直挺挺地向前仆倒。
「什麼?」他傻愣愣地問:「你要懲罰我?」
國華擺脫了宮一步,急走里外,腳下一慢。寒風砭骨,山徑人|獸絕跡,寂寂空山,只有他孤零零的一個人。
「別罵別罵,這應該怪你自己少見識。」宮一步毫不臉紅:「有件事我糾正你的錯誤。追魂一劍那位朋友曹無極,綽號叫六親不認,是狂龍陳大人一個小有地位的隨從,忠心耿耿的心腹,你想,他會因為追魂一劍而背叛陳大人嗎?」
事先,他已經暗中偵查狂龍那些人的動靜,所以曾經告訴追魂一劍,狂龍帶來了最忠實、最可怕的十神十魔。
「呵呵!宮老兄,你倒是個有心人,很注意在下的一言一行呢。」國華大笑:「我做生意有我自己的方式和手段,與三隻鷹的買賣無關。哦!我該走了,官老https://www.hetubook.com.com兄,後會有期。」
「我看你比狗都不如。」他火上添油回敬一句毒話。
「老人家,我已經小心提防著你。」少女掀掉被風掛在臂彎裏說,「偷襲突擊不會成功的,因為我的武功,比你要高強得多。而且你上了年紀,我比你快比你敏捷。」
「厲害……」他大叫,倒飛而起。
「纖雲小築?」美麗少女似乎頗感意外:「她們有人來到九江?」
「哎呀……」宮一步雙手掩頰,踉蹌急退,眼中湧起駭絕的神情,像是見了鬼,似乎不相信自己挨了兩耳光。
他怎知道追魂一劍的打算?更不知道內開吳宅後所發生的變化。
「我聽不懂你閣下的話。」他搖頭。
「你不是說過帶了不少錢來,準備做一次賠本的生意嗎?」宮一步緊迫追問。
「老人家,對你來說,一點也不好。」
人在羞憤交加中,最易激動失去理智,宮一步雖說已年登花甲,依然修養不夠,驚詫一過,激怒得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聲氣極厲叱,踏前兩步連拍兩掌。
「先躲到廬山暫時藏起來,你呢?」
「不錯。」
「咦!你並未受傷。」宮一步大感驚訝。
十神十魔中,沒有白無常,白無常這位兇魔,還不配在狂龍的手下排名,但在江湖道上,白無常與煉魂真君,已經是名震武林的高手中的高手了。
「哈哈哈哈……」宮一步大笑,退後一步。
「我無權這樣做。」
他將斑竹手杖遞過,指指杖尾。
「果然被我抓住了制你的機會。」宮一步一面說,一面上前用腳將他的身軀踢翻臉面朝天:「上一次你的鎮定神色鎮住了我,我不敢下手,沒想到仍然有機會。年青人畢竟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經驗不夠,沒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的警覺。」
「知道就好。」宮一步獰笑,向少女舉步接近。
「任何人任何事情有價碼,問題是僱主是否付得起。」
「追魂一劍為何動了殺機,想在我身後偷襲遞劍?這種恩將仇報的舉動,出在一位高手大豪身上,似乎不合情理呢!」他不住地想。
簫長一尺八,烏光閃亮,確是鐵製的。
「你能幫得上忙?」國華頗感意外。
「哈哈哈哈……」狂笑震天,他已在眨眼間遠出十丈外去了。
「我不會去她們。」國華斷然拒絕。
「我跟你走,老弟。」宮一步鄭重地再次表示:「我想,你對纖雲小築的姑娘們一定很感興趣,我可以幫你去找她們商談合作事宜。」
「你聯合纖雲小築的人與鬼劍張道的計畫,與及以重金聘請三隻鷹暗殺的手段,皆表明你與狂龍有誓不兩立的仇怨。老弟,也許我幫得上忙呢。」
「像追魂一劍就有權向三隻鷹求助自保洩恨,因為他受到冤枉,他的確與雷霆劍毫無牽連,狂龍只有假公濟私圖謀他,用心狠毒人神共憤,所以他有權向三隻鷹求助。」
他倏然轉身,看到了百步外飛掠而來的五個人,從他們怪異的打扮,與有如星跳丸擲的快速驚人輕功身法,他感到有點心驚,心潮一陣洶湧,不祥的預感震撼著他,全身發出警戒的訊號。
「哼!你知道在下說什麼。」
只有三個人追出,另兩個撞在一起跌成一團。
前面https://m.hetubook.com.com半里外,小徑中站著宮一步,看到了他,急急向他奔來。
「我不會去找他們談買賣,我對暗殺毫無興趣。」國華直率地說:「但其他的人出面,我並不反對,因為每個人有每個人苦衷和困難,向職業殺手求助情有可原。當然,求助殺手必須有絕對正確的理由。
「真抱歉,在下的確不知道。」
他知道這些人的底細。
「謝謝。」他由衷地道謝:「我感到奇怪,他們怎知道往這條路上追?而且又追得那麼正確。
宮一步跟在他後面,一步跟一步亦步亦趨。
聽說不是纖雲小築的姑娘,宮一步神氣起來了。
「你呢?」
杖尾的斷痕猶新,一看便知不是點地所呈現的磨損禿痕。
「且慢!你閣下這句話,在下總算聽懂了。閣下,你說你要擒住我,沒錯嗎?」
「這……不可能的……」
正在胡思亂想,突然聽到身後傳來只有他才能聽得到的怪異聲息,一種令他心悸的聲息。
「你給我聽清了。」他虎目含威,理直氣壯:「我不管你是什麼東西。你如果是強盜,動手好了。是公人,拉掉你們臉上的遮羞布,宣佈在下的罪狀。這裏地屬德化縣,現場沒有任何犯罪的證物。
少女站在原地紋絲不動,笑容依然是那麼可愛。
「你認為他們敢開狂龍的價碼嗎?」
「小女人。」他傲然地說:「管了老夫的閒事,你算是走了背時運,你知道後果嗎?」
「老弟……」
強敵當前,但他一點也不膽怯,臉色早已回復正常甚至眼中神光已斂,臉上湧起令人莫測高深的笑意。
宮一步吃了一驚,扭身斜躍轉體,拉開了馬步,完成嚴密的自衛功架。
「量量看,杖本來長三尺六寸。」
「七道罡風全部中的,一丈二尺可致人於死。」他掩上襟說:「這傢伙是簫魔,宇內少數功臻化境的魔頭,狂龍的得力臂膀,十神十魔中的一魔。」
「你這狗娘養的混帳東西!」國華破口大罵。
「認不出來,反正武功絕不會比簫魔差就是了。宮老兄,你對付得了簫魔嗎?」
「我知道……」
「我?這……」
那是第三個蒙面男人的大手,這隻手要抓他的左肩。
他並不急於趕路,一面點著竹杖信步而行,一面低頭思索。
「為什麼?」
「再見。」國華舉手一揮,腳下一緊,向天花井山場長而去。
「沒錯,就是你。」對面那位為首的蒙面人沉聲說,手按上了插在腰帶上的鐵簫。
「宮老兄打算……」
是一位穿翠藍色衣裙,加了玄狐裘短褂,外披連帽銀灰色斗笠的美麗少女,佩了一把古色斑斕的長劍,站在兩丈外,一雙晶瑩的秋水明眸,不轉瞬地注視著擺出暴虎馮河姿態的宮一步。風一止,便可嗅到淡淡的幽香。
大手一頓,他的身形已經轉過,一腳掃在那人的左脅下,身法之快駭人聽聞。
「哎……」那人被掃得斜飛而走,撞向搶來的第四個蒙面人,毫無閃避的餘地,重重地撞在一起。
他只能從五雙怪眼中看到對方的兇狠神色,也可以分辨出來只是三男兩女。
「纖雲小築的人好名之心太重,像我這種既無聲望也無地位的人去找她們,不啻自討沒趣。」
「沒有。」他不假思索和-圖-書地回答。
「是纖雲小築的姑娘嗎?」宮一步悚然地問。
「姓宮的老狗。」他僵臥在冰凍的地上,仍可說話:「狗都知道感恩,你比狗都要下賤。在下從白無常手中救了你,將你從陰司裏拉回陽世,你卻恩將仇報反而暗算我,你為了什麼?你這老狗!」
真正的可怕劈空掌聲勢並不驚人,沒有陽罡的嘯風掌力傳出,陰柔強韌的無形暗勁湧發,勁力所及處可以裂石開碑。
「你認出簫魔,可曾認出這個震碎六寸竹杖的人?」
「為什麼?」
為首的人用手向國華的支向一指,舉手一揮,五人立即飛掠而走,速度比剛才更快。
「原來如此,難怪簫魔五個人追來得那麼快,原來你走在後面,沿途留下了暗記。」
「我姓殷。」美麗少女指指地下的國華:「老人家,我看到你是這個人的朋友,看到你在他身後用點穴術制住他,這是十分卑鄙無恥的行為,你怎麼解釋你這種可恥的罪行呢?」
全是內家高手,全是內力可傷人於體外的功臻化境人物,簫的怪勁可傷人於丈外,指力也可毀傷丈外的人。
他掀開虛掩的老羊皮襖,露出裏面的藍色緊身夾衣,胸口有七個錢大的破洞孔,連裏面的內衣也有洞孔,可以看到他們的肌肉。
「是的。」少女坦率得可愛極了:「雖然你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但你做的事不可原諒。」
「你如果想逮捕在下,其一,你必須是德化縣捕房的捕快;其二,你必須有縣發的逮捕火簽;其三,你必須舉出現行犯現場的犯罪證物。如果沒有,那麼,你們就是擄人的強盜。你們沖犯了在下,在下是有理的一方,後果你們必須完全負責。現在,在下等你們出證據來。」
身後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冷哼。
「你罵吧!等會兒你能罵出口,算你有種。」宮一步一面說,手己距國華的丹田不足一寸了,寒流已先一剎那及體。
「你閣下不要哼,鐘不敲不鳴,鼓不打不響;人不能不講理,至少我是一個最講理的人。你們,到底是些什麼人呢?土匪?強盜?打悶棍剝豬玀的?抬財神認親家……」
宮一步偌大年紀,竟然一怔,老臉微紅,不知他心裏在想些什麼?
「宮老兄,咱們該分手了。」他止步轉身向宮一步說:「你最好及早遠走高飛,遠遠地避開狂龍那些人,有多遠你就走多遠,落在他們手中,你不會有第次機會了。到女兒港僱船,愈快愈好。」
「因為我要懲罰你。」少女殷姑娘微笑著說。好人長得美,微笑更是動人。
「信不信由你。」他收回竹杖:「五個功臻化境的內家高手,豈能對付得了。要不是他們一時大意,讓我出其不意突圍而走,死的將是我。
「你閣下到底在說什麼?」他裝糊塗。
宮一步突然右手一伸,食中兩指奇準地點在他的身柱穴上,左手再出,閃電似的制了他三處重穴:脊中、陽關、左神堂。
「後悔已來不及了,老弟。」宮一步在他身旁蹲下:「在帶走你之前,我必須先知道你的真名實姓,瞭解你的底細,你不會愚蠢得寧死不肯合作吧?」
國華的身影,終於消失在路旁的樹林內。
「不錯,斷了六寸。」
「姑娘是……」
片刻,五個人影飛掠而來,和圖書三男兩女,黑勁裝外穿玄狐短襖,皮風帽,黑巾蒙住口鼻,腳下輕靈掠走如飛。
「你閣下憑什麼擒我?」
「哦!宮老兄,你怎麼也在此地?」國華頗感意外:「你不是已經往大姑塘的路走了嗎?」
宮一步冷冷一笑,吸口氣臉罩濃霜,鬼眼中厲光閃爍,右手徐徐伸出,似乎掌心已變成了灰藍色,慢慢向國華的丹田穴按近。
這五個蒙面怪人,其中有一神兩魔。他神目如電,記憶力十分驚人,過目不忘,擅長於記住人的特徵,從對方的一雙怪眼中,他已看出一神兩魔的底細。
「斃了他們?宮老兄,你說得真輕鬆,你看……」
鐵簫向前一指,像是撒出一重鐵網,異鳴刺耳,勁風呼呼。
「唔!好像……好像只有三尺。」
「我也獲得確證,三隻鷹的鷹巢確是在廬山。」
「你真蠢,白無常不是說過嗎?他說陳大人根本不需要口供,你怎麼到現在還不能開竅?換了你,你會真的不需要傳信人的口供?」
宮一步經驗老到,眼明手快,可是依然不夠快,連轉念都來不及,更不要說有所反應了,只感到右手被一股可怕的勁道所束博。巨大的勁道及體,身軀突被帶動,失去控制、拋出、飛翻而起。
「竹杖怎麼啦?」宮一步接杖察看,但看不出異狀。
他以為吳家已注定了毀滅的命運,因此感到內疚於心,他真想強迫追魂一劍逃亡的。
「別提了,剛走沒幾步,就發現那幾個蒙面怪人。」宮一步說:「我心中感到好奇,因此在後面暗中跟來了,也許,我是關心你,沒料到你能應付得了。」
「你和狂龍有不解之仇嗎?」
他覺得放棄拯救追魂一劍的事有點歉疚,救人不救徹,於心難安,也感到有些事不合情理。
少女左手的披風一抖,無窮的掌勁遠在三尺外便無形自消,翠藍色的身影卻迎面衝到,裙袂飄飄,幽香中人欲醉,纖纖玉掌一伸一刁,觸及宮一步那蒼勁有力,皮皺骨露的右腕。
「哦!你打算暗中計算他們?」
「用不著知道我是誰。」國華阻止對方追問:「你老兄就叫我陌生人好了。抱歉,我得走了。」
為首的人露出一雙三角眼,看眼瞼和眼角的皺紋,可知這人已有半百年紀,正是內家高手登峰造極的年齡。
「你……」
他不是爭強鬥勝的人,五比一,只有愚蠢的人才會硬碰硬拼的。
「也許他們分頭追的,他們人手多,分幾處追……」
「你老弟能戲弄大名鼎鼎的兇魔白無常,在武林必定有你的地位身價,你不通名號,難怪得不到他們的重視了。請教……」
「我真蠢……」國華失望地說。
「一點也不錯,可惜你是後知後覺。」
「你能付得起嗎?」
「狗東西牙尖嘴利,你將後悔八輩子。」為首的人暴怒地說,取出鐵簫舉步逼進:「你以為你對付得了白無常,便敢在此地逞強耍無賴?瞎了你的狗眼!」
「等在下擒住你之後……」
百十步瞬息即至,五男女立即分五方將他包圍在中間,五雙怪眼兇光四射,站立五方形成合圍。
「小女人,你……」
他本想一走了之的,但最後決定要等待結果,雙手支著竹手杖,屹立路中冷然相候,冷電從虎目湧發,留心注意快速接近的幾個怪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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