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抽緊控制索:「目下急需進行的事,一是協助我們斃了那姓羅的小輩,需要你們出面引誘他露面。一是帶我們去捉那姓蘇的小美女,敝長上指定要活的。」
確是針形暗器,是六寸長有如柳葉刀的中型雙鋒針,質料與手工都不怎麼精巧,可以大量製造的平常暗器,不鑄上信記標幟,不可能從特徵中追查主人。
大漢揪住她的衣領往回拖:「除非你不想活。在下奉命要活的,但你如果自殺,與我無關,我抓的時候是活的。」
「我保證她是活的。」
「有七個人在手,定可如願。」軍師那刺耳的嗓音,在眾人耳中有怪異的共鳴迴響:「你能請求策應做得很對,以往你那種狂傲剛愎的個性,能改變是好事,我還以為你要逞匹夫之勇衝上拼命呢?」
「你們在胡鬧,有意坑他。」
可是,左手袖底,突然噴出一叢淡芒。
難怪大漢敢吹牛,敢肯定可以殺死羅遠,幾個人面對面發射有如暴雨的毒針,有三頭六臂的高手也難逃大劫,除非已練成金剛法體,金鐘罩鐵布衫也抗拒不了近距離的密集攻擊。
一陣陰笑發自兩側的廂房屋頂,各有三名大漢站在屋頂上,雙腳陷入茅頂半尺,農舍主人非換屋頂不可了。
根本就是滿不在乎,懶洋洋無意交手的懶散三流混混。
「有勇氣決鬥的人,站出來。」
找人合作,按理該找比自己強的人,但事實上有困難,有反而被對方吞併的危險。因此大多數的人,皆避免向勢強的一方尋求合作,至少也該找勢均力敵的一方,或者乾脆找比自己稍弱的人要求合作。
「不……要……」有人狂叫。
他聲如乍雷震耳欲聾,威風凜凜殺氣騰騰:「我八極雄鷹不殺死公平決鬥的好漢,對群毆的人手下絕情。不敢決鬥的人,走。」
雙肩骨碎,恥骨撞裂下體內腔充血,即使有高明的郎中搶救,也拖不了多少時刻。
他逐漸瞭解所接觸的人,某些可疑的人具有潛在的威脅,暗中留意這些人的神色變化,以便小心提防。但在這些人還沒露出敵意,還沒對他採取不利行動之前,他不打算先發制人。
某些人真有震撼人心的魔力,甚至有些人具有天生的殺氣霸氣,即使不發威,也會令人望之生畏,目光一掃,四周的人噤若寒蟬。
白妖狐十分機警,提了包裹衝出房,發出一聲暗號,悄然向後門開溜。
逗留不走的人,都是與羅遠無關,目的在等候時機,趕往瑞雲谷發財的貪心鬼,不想在這裏涉入與己無關的事故。
最後躍登的四男女,制了宇內三狐的身柱穴再往上跳,防止她們乘機逃走。
羅遠重行入座,臉上的殺氣徐徐消散。
小院子不大,擺平了一大堆人,其中包括被制了穴道,綑了雙手倚坐在一旁的蘇若男七男女,和驚惶失措的宇內三狐。
「你們去這幾個人?行嗎?」
看到大漢的雁翎刀,三妖狐都感到心中懍懍。
當這些人發現各方牛鬼蛇神愈來愈多時,便知道情勢日趨惡劣,人多了,成功的機會相對地減少,結合其他志同道合的人壯大爭奪的實力,便成為各方努力進行的目標。談合作,用嘴皮子說服不是易事;用武力脅迫,通常容易達到目的。以德服人,此時此地有如癡人說夢。
大漢臉一沉,威風凜凜:「你們是聞風趕來發財的,我們也是,所以要求你們合作,提供必要的協助。」
「不要可是,你們遵命行事便可。」
雙方都不敢貿然發起攻擊,不想付出重大的代價,各佔屋頂僵持不下,看誰先失去耐性。
「謝謝軍師聲援。」下面的大漢興高采烈:「小美人到手,可以用來脅迫那群神秘雜碎了。」
她們也不想和妖道走在一起,走在一起固然人多勢眾,多幾個人可以壯膽,但風險也大,所有的人中,誰也禁不起羅遠一擊。一萬頭羊,也對付不了一頭老虎。
「你們要幹甚麼呀?」
她們一走,蘇若男也悄然乘亂溜走。
這個人曾經向爪牙下令,除了要活的蘇若男之外,在場的人全斃了。那次六個男女爪牙死了四個,被羅遠大發神威擊潰。
「咦!你們……」白妖狐大感意外,原來不是羅遠,而是她們不認識的人,人數甚多令她心驚,但並不害怕,她怕的是羅遠,羅遠不怕她的天狐暗香。
三妖狐心中有鬼,奔返農舍立即拾掇行囊。
大漢立即暴露主子嘴臉,神氣地揮手:「留下包裹,立即準備動身,先去捉姓蘇的小美女,再去斃了那個甚麼狗屁八極雄鷹。」
蘇若男更是心中有鬼,羅遠要報復她,聲稱要她做女人,公然宣佈她怎受得了?
白妖狐放棄洩放暗香的念頭,定下心神應付危機,美麗的面龐,綻放出迷人的媚笑:「和我們親近,我們非常歡迎,只是……」
他招來伙計添酒:「我會弄斷他的hetubook.com.com手腳,把他交給千手靈官。那老匪最少也背了三四十件命案,各地官府都歡迎他上法場。」
羅遠出現在那人身後,左手五指如鉤,扣住那人的頸脖,他的手掌大指長,指尖扣入喉管兩側,像扣住雞脖子。
「罷了!時衰鬼弄人。」靈狐嘆息著收劍,認了命:「自從碰上那個甚麼雄鷹之後,咱們宇內三狐一直就在走霉運。你們是強者,要怎辦你們瞧著辦好了,宇內三狐聽由你們擺佈,認了命。」
白妖狐毫無提防,全神貫注在運劍上,發覺對方握住劍鞘的手上拾,還沒看出警兆,看到袖口下方露出的洞口,後悔已來不及了,灰芒已在一聲輕響的同時,右大腿便已挨了三四枚牛毛小針,護體神功抗拒不了近身以小弩筒發射的強勁暗器,針入體氣消功散,右腿立即不受神意控制。
另一位也佩了雁翎刀的大漢說:「如果咱們沒有避天狐暗香的能耐,會來找你們自討苦吃嗎?」
蘇若男七個人,一開始就被怪異的嘯聲,與和鳴的金鈴聲所吸引,等發現有異時,注意力已經無法自主地收回了,逐漸完全沉迷在怪異的聲浪中。
靈狐與艷狐左右齊出,被另兩大漢堵住了。
好在茅屋高度有限,簷口距地面僅一丈左右,即使是普通的村夫俗子,摔下來也丟不了命。
為首那位大漢,先前向宇內三狐說話像英雄,大言不慚大吹其牛,似乎必能殺掉羅遠,信心十足,勇氣可嘉。現在,竟然不住發寒顫,不敢發射筒內最後一枚牛毛毒針,更沒有勇氣拔雁鋼刀決鬥。
這人的劍還沒升至定位,神色冷森要死不活,升劍的速度更慢,那像一個面對強敵的高手?
一個超拔的高手名宿,毫無交手的機會,便被人制住無法反抗,真會急得吐血。
「不要搬弄腰巾或袖底的洩香管,那不會有好處的,反而會引發咱們的殺機。」
劍光煥發,龍吟隱隱,表示她一亮劍,使用上了內家真力,是全力相搏,而非領教劍術的技巧。
羅遠正興高采烈和一劍愁幾位江湖名家周旋,等發覺眾女已經溜走,略為敷衍,也匆匆離去。
茅草頂鬆脆,有人走動絕不能毫無聲息發出,所以不需嚴加提防,與下面院子裏的人打交道,身後該是安全的。
這人的嗓音險森刺耳,要死不活地徐徐升劍。
筆生花與十絕判官師徒倆,是江湖朋友畏如蛇蠍的劫財劫色悍匪,不是賊,無惡不作,無所不為,劫色時,通常把所劫的女人凌虐至死方休、出名的虐待狂。
「我千手靈官從不吹牛。」
取代四男女地位的,是蘇若男七個人。
她使用激將法,激對方露名號根柢,同樣枉費心機。大漢不上當,不理會她大放厥詞,召來兩位同伴,附耳嘀嘀咕咕商量。
聞風趕來發財的人愈來愈多,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所以不怕武道門的威望,為了一千五百兩黃金全力以赴。
「我要那麼多黃金幹甚麼?」他也反問。
一劍愁與追風快刀,是不是武道門的人,他毫無印象,以往也沒聽說過這兩位人物。至於筆生花和十絕判官師徒倆,他早有風聞,這種宇內兇殘惡毒的匪類,武道門不可能網羅做羽翼,甚至會將之列為必殺的敗類。
這位仁兄不說還好,說了誰還敢出面救助?被人看成愛財好色的同道,日後想洗清可就難了。
蘇若男的左手拋弄著一枚雙鋒針,用悅耳的嗓音高聲說:「我也是一批神秘人物之一,但我敢通名。喂!你們之中,有沒有敢亮名號的人?你們每一個人的武功,都非常高明,絕不是等閒人物,更不是不敢通名的阿貓阿狗。宇內三狐花了好些心機套你們的口風,白費工夫一無所獲。大概我蘇若男也在枉費心機,你們不會以真名號示人了。」
「救……我……救……命啊……」十絕判官淒厲地狂叫救命。
出了店他直奔街尾,急趨宇內三狐的住處。在等候仇敵發動期間,得先找一些事分散仇敵的注意力,也讓仇敵有發動的機會。
「我們也用針形暗器,看誰的暗器高明。」蘇若男雙手叉腰屹立屋頂,像男人一樣悍野:「不必勞駕你們找我,我來了。」
第一枚雙鋒針脫手掉落,然後是第二枚……
沒錯,梅花神弩,共有六個噴孔,外五中一,可分兩次發射,在近距離內,第一發五枚牛毛針,散佈面積小,很可能五枚全中。
投鼠忌器,下面的人不敢跳上屋搶救。
「人人頭上有片天,一株草一點露;每個人都有他的生活天地,有他自己的生活態度和信念。我無意打倒高手名宿來抬高我的身分地位。
她們愛美,各有一隻大包裹,身旁沒有隨從,平時在旅途僱腳夫挑著走,有事時寄放在某處,或者得自行攜帶。
大漢不敢冒失地躍登屋頂,四名爪牙摔落在地下掙扎叫號,有兩個已經寂然不動,凶多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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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頂出現三個人,為首那人一頭灰髮梳道髻,穿一襲墨綠色寬長衫,佩的劍古色斑斕。腰間有一隻革囊,繡了一隻金鈴圖案,鼓鼓地,裏面可能盛有好幾個小金鈴,剛才的奇異金鈴聲,很可能是其中之一所發,也可能是幾隻小金鈴同時發聲和鳴。
這位可用聲音制人,同時也可用金鈴聲制人的超拔高手,與蘇若男一樣,犯了同樣錯誤,站在茅屋頂上向下打交道,以為身後不可能有人接近。
「機會?」
「放……放了我,我有權要……要求決鬥。」
「吞下去,是解毒丹。」
他沒有找武道門的能力,武道門卻很容易地監視他的一舉一動。心理上已有所準備,他無意隱起行蹤表示心虛膽怯,剛嶄露頭角揚名立萬,他必須在這樹立根基的重要關頭,表現出他勇於接受挑戰的英雄氣概。
羅遠的身軀,神乎其神地似乎縮小了一倍。
「可惡!爛女人,你膽敢向我叫陣?該死!」大漢憤怒地大手一揮:「教訓她,要活的!」
大漢打一冷戰,乖乖閉上嘴。
她並不知道發咳聲示威的是不是羅遠,但在先入為主的心理因素影響下,肯定地認為是羅遠,真有草木皆兵的感覺。
蘇若男是最後向下滾的人,砰一聲摔落在院子裏。
羅遠公然聲稱與奪金無關,聲稱不想與武道門分庭抗禮。但他知道,武道門是不會放過他的,是他破了武道門的買賣,武道門斷送了飛天蜈蚣與飛虎兩員大將,絕不可能就此甘休。
下面有大漢的人恭候,摔落一個就綑一個。
「呵呵!老弟的慾望有多大?」追風快刀李勇笑問。
右面廂房的屋頂,本來有四名男女戒備,突然發出可怖的叫號,幾乎同時栽倒向下滾,碎草紛墮,屋頂算是完全報銷了。
另一旁,宇內三狐匆匆溜走。
「把他拖出去吧,拖到集外的林子裏,讓他自生自滅算了。」有人大聲發表意見:「這種愛財如命,好色如命的江湖敗類,只有好色愛財的同道,才會兔死狐悲救他。」
「我那敢藐視你的人?只是就事論事。」白妖狐從容不迫,不怕對方發火:「貴長上被八極雄鷹割裂了排山袖,被殺得落荒而逃,六位男女隨從,死掉三分之二。閣下,你比貴長上高明多少?」
「不是嗎?」
千手靈官不悅地說:「他剛嶄露頭角,你們就起哄捧他,他的處境將十分艱難,誰敢保證他不被天下的豪霸,打下十八層地獄?你們別再胡鬧好不好?」
不幸而料中,這些傢伙果然是那人的黨羽,一旦落入他們手中,肯定會死得很難看。現在這一關,她就很難撐得過去,聽候這些人驅策去對付羅遠,那會有好日子過?她們必定是馬前卒,死得最快。
他發起威來霸氣十足,劍吟聲也令人毛骨悚然,十個人氣沮膽落,竟然沒有人敢發射最後一枚牛毛毒針。
雙手已失去活動能力,恥骨也可能裂了,下肢便近乎癱瘓,完全失去自救的機會。
包括她在內,七男女的雙手指尖,出現尖銳的光芒,七雙手如果同時發射,就有十四枚針集中攢射,只有鐵打的金剛才能受得了。
「甚麼?你……你藐視我的人……」大漢怒火上沖,要爆發了。
有幾個人拒絕認同,其中有宇內三狐,有蘇若男,有千手靈官。
武道門的弟兄皆以英雄好漢自居,雖則對英雄好漢的詮釋與真正的英雄好漢有甚大的差異。
「這殺千刀的來得好快,他真吃定我們了。」白妖狐搶出小院子,口中憤然咒罵。
「不要把我看成不識大體的狂夫。」
「得了一座金山賠上一條命,何苦來哉?老兄,如果為了養親活口,那種不義之財,很可能反而害了親口,值得嗎?」
「他最好趕快來。」
兩狐大駭,那敢衝上?
「我白妖狐領教高明。」白妖狐不讓對方再用活扣她,丟下包裹立即拔劍搶著發話:「讓我知道你閣下是否有對付八極雄鷹的能耐。我,白妖狐白天香,請閣下賜教,閣下高名上姓敢否見示?」
「少給我用狐媚手段耍花招。」
假使心虛逃走,一切努力都白費了,倒下去休想再爬起來。
砰噗噗一陣拳掌及肉聲暴起,似乎在一眨眼間,羅遠放了這位大師級名宿,閃電似的七八記拳掌狂攻,全落在脊心與兩背脅上。
軍師方面的人,也躺了九個之多,包括軍師本人,全部傷勢沉重或者昏迷不醒。
「我要先知道條件。」白妖狐冷靜地應付,在強勢的壓迫下沒流露出弱態:「好像你們已經是強者,或者自以為是強者,我已經沒有開出價碼的憑藉,得等你們施捨了,說吧!我在聽。」
男人好色不是罪惡,愛財更非十惡不赦,愛財好色只要不傷天害理,通常不會受到責難,但凌虐女人至死,就難容於世了。
片hetubook•com.com刻間,七個男女全掉下來了,掉下就手腳發僵,但神智反而跌醒了。
「你……」
虎狼在村落附近叨走孩童,經常發生事極平常。
如不徹底降伏這三個女人,很可能一時大意,被她們來上一記致命一擊,用他的屍體向玉虛妖道換兩千兩銀子。
「人全弄到了嗎?」這人在屋頂向下問,語音尖銳似非人聲。
白妖狐心中一懍,悚然而驚。她聰明機警,也見多識廣,思路敏捷,首先便想起那個留了大八字鬍,身材修偉相貌威嚴的中年人,所使用的可怕排山袖,與及剽悍猙獰的六名高手男女爪牙。
「你們可以分兩百兩黃金。」大漢很大方,那幾乎是八二多一點了。以實力和人數計算,八二分是相當合理的,所以顯得大方。
「你得小心筆生花。」
這表示羅遠脅迫她們做隨從,可不是信口開河說來玩的了,再不見機溜之大吉,羅遠必定會找她們的,當眾宣佈她們是隨從,她們日後還有甚麼好混的?
她們如果落在這些人手中,下場不問可知。
「其實你們的打算,對我們有利,殺死八極雄鷹,我們可以向工虛天師換兩千兩銀子賞金。」
是軍師的一位隨從,是被羅遠在制住軍師之前,一指頭制住了身柱穴,滾下屋並沒跌昏,但失去活動能力,躺在地上等候援救。
羅遠不屑地說:「你躲在外面那株大樹下,用懾魂魔音和懾魂鈴的聲音,制住了屋頂上的七男女,這是名宿大師級人物的作為嗎?你他娘的是狗屁級的名宿大師。」
大漢撇撇嘴冷哼:「你想得到些甚麼,就得付出些甚麼。名利不會平白從天上掉下來,而又恰好掉在你懷裏。世間任何收獲,都必須付出代價。
在小食店與及在街上走動的人,可說都是抱有與對方保持接觸的目的而現身的,也為了察看情勢,依情勢的變化而採取應變的行動計畫。
兩側兩名大漢,先一剎那急滾而下。
一聲慘號,十絕判官摔倒在地。
右手扣住那人的右手腕,後扳扭轉向上拾,牢牢地將人擒住了,左手隨時皆可能扣斷項骨。
羅遠正春風得意,很可能當堂宣佈呢!
「好的,我等後續趕來的人,把這些人接走……哎……放……手……」
大漢悻悻地說:「我豈能再斷送幾位弟兄?軍師請留在此地看守這些人,我帶三個騷狐狸去斃了那頭鷹。」
「你說我們別有用心?」大漢厲聲質問。
「你們要走了嗎?」為首那位豹頭環眼大漢獰笑著問,挪了挪腰間所佩的雁翎刀:「不要問我們的來歷,屆時自知,咱們先親近親近,再去見咱們的長上,走著去或拖著去,看你們的了。」
大漢搶上,一腳踢中她捏劍的右手肘,她的劍飛拋出丈外。
「對,機會。」
「那你來幹甚麼?」
他雙臂伸展,作飛翔狀:「這一代的風雲人物,三龍四鳳七虎八鷹,僅是江湖新秀,而且鷹排名最末,人數也多。我加入鷹的行列,表示我的慾望與野心都不大,能否真的一飛沖天,還得用命來賭運氣呢!」
羅遠一走,小食店的人逐漸散去。
「他知道日後所要面對的兇險,用得著你擔心,哼!」
「你們三個爛女人,給我好好記住。」大漢威風八面向她們提警告:「日後如果膽敢抗命,我保證你們生死兩難,哼!準備動身,先去捉那個小美女,長上急於要得到她,不能讓她走掉了。」
羅遠跨出兩步,雙爪齊出,扣住十絕判官的雙肩向下一掀,右膝撞在十絕判官的下陰恥骨,有骨折聲傳出,雙肩骨與雙鎖骨碎裂。
一劍愁好意地提醒他:「那老匪可能也在這附近,消息傳出,他一定會趕來找你的,而且會來得很快。」
白妖狐挨了三枚,而且是毒針。
江湖朋友尤其不喜歡這種刀,攜帶不便,動手相搏,三下五下便耗去不少精力。
白妖狐的確正準備洩放天狐暗香,對方人愈多,天狐暗香的功效更大,小院子正是施放暗香的好環境,不易被風吹散。
羅遠丟掉劍,冷冷地瞥了被綑了的十男女一眼,向白妖狐哼了一聲,掉頭便走。
「屆時自知。」
「你也想被人拖出去?」千手靈官安坐不動,冷然盯著對方神定氣閒:「只要你的手有所異動,我一定可以把你擺平在這裏。」
白妖狐居然能強忍怒火,不像是江湖女霸:「但是,我不相信你們的實力,不想在毫無所知的狀況下,跟你們去枉送性命。閣下,你何不露兩手絕活,讓我開開眼界?讓我確信你能對付得了八極雄鷹,跟你們去膽氣也壯些呀!」
筆生花所刊行的淫|書揚州夢華錄,華讀花,花代表女人,裏面所寫的淫穢事,皆與凌虐有關。
「那個十絕判官兇殘惡毒,在江湖身分地位相當高,不知己不知彼做了大傻瓜,犧牲了自己助你揚名立萬。」
必要時,可以脅迫對方就範。
大漢上當了,居然用上了江湖人罕用的詞https://m.hetubook.com.com句:「在下是有備而來,他一定死。當然,在下要借用你們的天狐暗香。」
「大姐小心……」右方的靈狐看出危機急叫。
發出一聲憤怒的長嘯,率領爪牙從廂房的南端躍登。
他豪氣駿發,說的話鏗鏘有力:「不需我自己刻意造勢,氣候自然形成,情勢大佳,正是揚名立萬的好機,我正好利用這大好的情勢,脫穎而出打出我的天下。八極雄鷹不鳴則已,鳴則威播八極,聲震五湖四海,大地江山在我的翼下。」
「來了好幾批神秘人物,藏匿在集附近的山林中,好像一批比一批神秘,出外活動皆化裝易容。」
「謝謝諸位抬愛。」他也站起舉酒稱謝。
走上這條大道的人,可說十之八九是沖一千五百兩黃金而來的,誰敢說不是為了愛財?
「你是千手靈官的弟兄?」
「衝上來!」兩大漢同聲沉叱,擄起左手的衣袖,露出小臂下方的尺長小弩筒。
「認識而已。兩位也是為武道門的一千五百兩黃金而來的?」
大漢的人數多了將近一倍,而且已損失了四個人,必定沉不住氣要求速戰速決,也必定是急切求勝的一方。
羅遠拔出隨從的劍,信手將隨從推倒,劍一伸龍吟隱隱,表示他有面對十枚牛毛毒針的勇氣,氣勢磅礡,像一座無畏的天神。
十具弩筒各有最後一枚牛毛針,仍算是致命的武器。
「相當公平。」
「如果我拒絕呢?」她硬著頭皮問。
「狗屁?你真不要臉。」
現在,她們得自己攜走了,必須遠離大寧集,遠離羅遠,趕到前面去找地方寄宿。
一劍愁站起舉起酒碗,舉目四顧:「諸位,有誰反對嗎?認同的朋友,請為第九隻鷹舉酒慶賀。」
「狗屁!」千手靈官居然也用十絕判官嘲罵羅遠的口吻嘲罵大漢。
最後在耳門上加了一劈掌,這位大師終於像死硬了的魚向下滑,摔落屋下人事不省。
她這次雖然帶了不少保鏢,但心中有數,她的六名同伴也許很了不起,但很可能要付出可怕的代價,實在不划算,不如溜之為上。
東北角不遠處的一株大樹下,突然傳出一陣詭異的低嘯聲,配合著悠悠蕩蕩的奇異金鈴清鳴。
出來一個五短身材,臉色陰沉的大漢,一面上前一面慢吞吞拔劍,神情傲慢滿不在乎。
「你吹牛,你是誰?」
在形式上,這根本就是城下之盟,附帶的條件,絕不會是雙方皆可蒙利的。
簡直欺人太甚,逼得她們無路可走,即使她們不是名動江湖的女霸,也受不了這種無情的凌迫。
羅遠潑悍粗野地大罵:「你們活得不耐煩了,居然聚在一起,策定詭計要斃了我這頭鷹,我有權以牙還牙。」
第一個人骨碌碌向下滾,接著是第二個……
「我本來要前往南陽府,撞了邪沖了煞,一頭撞入是非裏,已脫不了身。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既然陷入已深,那就聽天由命吧!而且,這也是機會呀!」
「祝第九隻鷹雄風萬里……」有不少人興高采烈站起舉酒高呼。
她們是江湖名女人,精明機警有自己的局面,當羅遠公然宣稱,要利用大好的情勢打出天下時,她們便知道有點不妙了。
「你們的要求未免太多了吧?這那能算是合作?」白妖狐臉上神色保持不變,暗中向兩狐打手勢:「貴長上的名號可否見示?」
「他那生花筆極為陰毒。」
唯一決勝的方法,是衝向蘇若男所據的東廂屋頂決戰。蘇若男正好以逸待勞痛宰衝來的人,佔了地利佈下嚴密的防衛網。
「他的筆一動,就是他受報的時辰到了。」
「那是敞長上一時大意,非戰之罪。」
「八極雄鷹在十絕判官的十絕追魂針下獲得勝利,該是他拼了老命換來的,冒丟命的兇險,就是他要付的代價。」
七個人已明白表示,不拼兵刃拼暗器,看誰的暗器和手法高明,強存弱亡。
一聲怪響,針擊中羅遠手中的錫酒壺,貫在壺中前後卡住,沒能貫穿錫酒壺。
剛將包裹備妥,院子裏突然傳入兩聲輕咳。
打出自己的天下不是易事,必須有人襯托捧抬,獨木不成林,單人獨劍那能打出一片天?
「他娘的混蛋?」
大膽假設,技巧地求證。
壺立即飛出,似乎比針更快些,重重地擊中十絕判官的胸口,沉重的打擊力極為可怕,上體向後急仰。
「十絕判官是主動向我挑釁的,有目共睹,他那有扮傻瓜,犧牲自己幫助我成名的度量。武道門是天下第一強梁組合,他們不找我就能彼此相安無事。我的慾望並不大,我會慢慢培植我的根基。」
這些人來勢洶洶,所採的手段就是脅迫就範。
「日後我絕不放過他。」跟出的靈狐也恨聲說。
「老弟,我相信今天在座的江湖群雄,都會認同你榮任第九隻鷹。」
「帶走。」羅遠揮手趕人。
相距僅八尺左右,怎能閃避這種快得肉眼難辨的小牛毛毒針?
而這位隨從的身材,卻像一座鐵塔,m.hetubook.com.com形成最佳的阻擋面,牛毛針貫入軀體,像是暴雨打殘荷。
那年頭,湖廣的山區地廣人稀,桐柏山不但有豺狼,還有虎豹出沒噬人,大道上申牌左右,便沒有旅客行走了。
上來兩個女的,先給了白妖狐兩耳光,立即當堂按在地上,在眾多大漢虎視眈眈下,公然替她摸著大腿取針,好在還沒脫褲動手。
「我們來拖。」不遠處一桌五名食客中,出來了兩個人:「連累店家於心難安,這一帶的豺狼有福了。」
一劍愁苦笑:「氣候自然形成,因勢利導被你抓住了好機,八極雄鷹一鳴驚人,你不但取代了十絕判官……不,你已經超越了十絕判官的地位,而且得到和武道門分庭抗禮的聲威……」
內廳門突然大開,跟出五個剽悍矯捷的大漢。
白妖狐指指屋上屋下的人,總數約在十餘名左右:「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憑這幾個人去斃八極雄鷹,你一定是瘋了。」
第一個人眼中,出現迷惘茫然的現象,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
現在,卻被羅遠順手抓起擋在身前,作為人盾接受暴雨般射來的牛毛針,急得嘶聲狂叫。
這種刀也稱大劍,長僅兩尺二寸左右,雙手使用近身相搏,一刀可以把人劈成兩半,以力勝,技巧其次,沒有那麼多唬人的招式名稱,劈砍擋托簡單明瞭。一般武林朋友,雖然也練這種兵刃,但不屑鑽研其中技巧,分量沉重。
「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
「你反對?」千手靈官同桌的大漢,突然沉下臉向千手靈官質問。
「有關細節敝長上會告訴你,我會帶你去見他。」
最重要的是:三妖狐是目下最明顯的威脅。她們像三條潛伏在草中,吐出觸絲等候鼠物的白花蛇,天知道甚麼時候,會猛然竄出來一記致命一咬。
這人嘶聲叫喊,聲如狼嗥:「老夫是……威……威震江湖的名……宿大師級人物……」
他打斷一劍愁的話:「說話請注意措辭,我不希望你的話,被人斷章取義引起誤會。我一點也不想和武道門分庭抗禮,無意與豪強爭名奪利。
「咱們要帶走死傷的弟兄。」大漢總算能清晰地表達意見。
片刻間,人都走了。
她工於心計,不著痕跡地求證所疑。
「可是……」
牛毛針細小,創口也小,可怕的是毒。但入肉三寸,略一牽動便痛得渾身發軟,中針的人無法忍受痛楚,用不上真力拼搏,只能束手就擒,是活擒的最佳暗器。射中要害,當然也會致命。
在公眾場合現身的人,必定另有目的,要不是故意引起仇敵的注意,就是留意仇敵的動靜,如果雙方無意保持接觸,豈不就此太平無事了?要保持接觸就必須現身,躲在暗處活動絕不可能有收穫。
千手靈官冷笑:「八極雄鷹威震天下,對你又有何好處?早些讓他死,就不會妨礙你老兄日後爭名奪利的發展,對不對?」
「你呢?」一劍愁反問。
白妖狐心中冷笑,但說的話平和說耳,道:「我相信你們是誠意的。好,附帶的條件是甚麼,要提供的協助又是甚麼?」
羅遠跟在後面飄落,雙爪分張,奇準地抓住搶出接人的兩名大漢手肘,信手將人扔出丈外。兩大漢急於搶接滾落的軍師,發覺有警已無法應變了。
大漢一把揪起白妖狐,將一顆丹丸強塞入她口中。
叫慢了一剎那,劇變隨叫聲而發生。
勝利在握,在屋頂戒備的人,注意力皆放在下面的小院子裏,怎料到有人乘虛偷襲?
各佔屋頂,蘇若男並不急於發動,避免兩面受敵,嚴陣以待好整以暇。
十具弩筒,像是同一瞬間向羅遠集中發射牛毛針。
後面是第三進的小院子,三進的後院緊接著菜圃,只要穿越三進的屋後小房舍,便可從菜圃脫身了。
「八極雄鷹……」下面的人驚叫。
她們是臨時決定遠走高飛的,來不及通知玉虛天師和天絕星了。
用意很明顯,走著去當然是和平解決,拖著去表示曾經相搏,被打得半死拖著走。
「你……」大漢憤怒地變色而起。
「拒絕?笑話了。在下的要求,沒有人拒絕,拒絕的結果,只有一個可能。」大漢傲然地說,威風八面:「白妖狐,你拒絕看看?哼!結果立可分曉。」
「黃老兄。」
大漢的人,開始從屋頂跳下,每次跳落兩個,從容不迫作有秩序地退走。
「哎……」她厲叫,腳一軟向前一栽。
「老夫……」
雙鋒針比牛毛針重量超過百倍,是致命霸道的暗器,與牛毛針志在活擒的性質不同,射程也遠三四倍。牛毛針雖然以弩簧發射,畢竟重量不足,丈內威力驚人,超過一丈便成了強弩之末。而且弩筒只能發射兩次,重裝費時。雙鋒針用雙手發射,可連續不斷攻擊,所以在氣勢上,牛毛針的威力有限得很。
在江湖她們是令男人又愛又怕的女霸,連威震江湖的超等高手千手靈官,她們也沒放在眼下,目下卻被羅遠嚇得聞聲而遁,望影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