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無情花

她說的是實情,如果不給對方公平一決的機會,憑她拔劍的駭人速度,劍一出便可將無情花控制住,說不定劍出人倒。
爪勁在八尺外傷人,好可怕,一個隨從也有如此驚人的武功,可把司命使者三個名宿嚇得倒抽了一口涼氣,臉色大變。
「老太婆裙帶鬆什麼呢?鬆了也沒有人看。」
逍遙公子不再裝模作樣,啪一聲放下書本長身而起,星目冷電乍現。
威麟堡的空靈香,是迷香藥物中的至尊,也奈何不了逍遙公子。
紅艷艷的櫻口一撇,美好的瓊鼻一皺,那神情又媚又俏皮,動人極了。
「辦不到!」他沉聲說:「在下也曾冒生命之險,也曾花了心血盡了力,豈肯輕易放手?在下也是黑吃黑的行家,任何人想從我這兒黑吃黑,休想。」
甘鋒夫婦身形乍閃,隱沒在院角形影俱消。
逍遙公子其實是用雙手的食指,將自己撐在凳上的,看上去是坐在凳上,但臀部距凳面還有一寸,這種坐式,極像五臺苦行僧的瑜珈坐功,兩個食指的支撐力十分驚人,說難真難。火候到家時,一個指頭也可支撐老半天。
「對,你只要一開始逃避,你將永遠在逃避,一生一世在逃避中苟活。所以,唯一的辦法是面對它,擊潰它,別無他途。二君一王是很可怕,假使我們逃避,他們所有的狐群狗黨和親朋好友,必定不斷地窮追猛打,咱們那有好日子過?」
「在下的決定,是無可更改的。」他斬釘截鐵地說,舉手一揮:「甘鋒,送客!」
「這老太婆?」
女白臉人看出情勢險惡,雙方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御劍的內力凌厲無匹,接觸之下,結果只有一個;必定有一方濺血劍下。
司命使者在打冷戰,暗藏在掌心的追魂錄幾乎失手掉落。
「唷!你是怎麼啦?」姑娘終於忍耐不住了,悅耳的嗓音甜膩膩地:「不是神壇嘛!你怎麼扮起神佛來了?是存心唬人嗎?」
「哼!一大堆廢話。」老太婆不滿意:「對會存心敷衍的人,老身……」
「那你……」
「信不信由你。」
「把我那些蛇鼠找來,隨時準備善後,務必用最快的速度,處理掉沒有人帶走的屍體。」
「我五路財神可能要轉運了,今晚這間斗室門庭若市,進進出出的人,全是跺下腳天動地搖的風雲人物,深感榮幸。」他站起淡淡一笑抱拳行禮:「老大娘,有何賜示,但請吩咐。」
「五福客棧呀!」
善財,是因為他的紅紅圓盤臉像童子,而且有財有勢,所以人們把他看成文殊菩薩座下的善財菩薩,或者是觀音菩薩身邊的善財童子。
甘鋒一直就絲紋不動,沒有任何反應。
「誰活誰就帶他走。」夏姑娘陰森地說。
「閣下……」
「我在練功。」
乾坤三條龍的名頭、輩分、武功,與二君一王相較,只高不低,至少也相等,而司命使者只配替一王跑腿,怎麼可能武功比三條龍高幾倍?
如果她聰明,該知道迷香吹入,該是她到了窗口以後的事,逍遙公子是迷香吹入的前一剎那摔倒的。
「不錯。」
「你不是逍遙公子的隨從?」
一聲怪笑,兩個鬼面人突然一閃不見。寸四長的細小追魂錄飛出院子,形影俱消。
「犯不著,這裏是客店,人人都可來的地方,敝主人從來不自劃禁區。」
「魔眼毒|龍的劍術極為了得。」
「不必了,他們很快就會到來的。奇怪,咱們得到金寶的事,按理絕對不可能洩漏出去,怎麼咱們一到真定城,卻有一大群三山五嶽妖魔鬼怪,在這裏等候咱們了?委實令人百思莫解。」
「怎麼?」
「不是。」
桌上、壁間,共有三座燭臺。內間也有燭光,透過門簾光影朦朧。
「他用不著逃,死的恐怕會是你司命使者。」
顯然,兩人都帶了鬼面具,面具留了兩個眼孔,兩雙眼睛明亮如燦星。
茶杯突然向上飛跳,青芒恰好消失在他的大手中。接著茶杯重新降落在手上,杯中的茶絲紋不動。
「你是誰?」
三更將盡,整座客店寂無聲,夜深了。
甘鋒夫妻倆泰然目送兩人退走,未加攔阻。
「喝!好美的姑娘!」他由衷地稱讚:「半夜裏在客店四處遊蕩,你會引起一場暴動。」
「在下已經清楚明白表示了,如果沒有別的事,你請便吧,在下要歇息了。」他下逐客令,不在脅迫下低頭。
「哼!你……」
「哼!你已經妨礙了我的事。」
「公子爺的打算是……」
「喬冠華,我知道。」姑娘顯然有所為而來:「我姓夏,春夏秋冬的夏。喂!我可以進去嗎?」
「誰敢呀?兄弟,誰惹得起這些瘟神惡煞?老實說,逍遙公子還是最好說話的一個,其他……他娘的!今年沖了太歲,這段日子裏,我總有災禍臨頭的感覺……」
「不錯,我逍遙公子既不是俠義英雄,更不是人間大丈夫,專幹黑吃黑的勾當,招搖撞騙無所不為,哈哈哈……而且……」
「不錯。」
「咱們只有一個辦法,解開眼前的僵局。」
「老夫相信你一定明時勢識興衰,希望活得長久些。」
「可惡!」司命使者向門外沉叱:「斃了他!」
「本姑娘從不在乎蜚語流長。」
「混蛋!」司命使者破口大罵:「你這狗東西膽敢打扮得像氤氳鬼王,有意前來戲弄老夫,你該死一千次!去你娘的!」
「是的,闖蕩江湖的人,姓名很可能是假的,綽號反而容易引起注意。」
「小聲些!」三眼善財悚然低聲阻止:「那傢伙是南關鴻賓老店的旅客,司命使者南元仲,威靈王的得力爪牙,惹不得。很不妙,他們真不浪費時間,看來,逍遙公子今晚恐怕過不了關。」
「你不要哼,你名女人三朵花的名號嚇不倒我。你心狠手辣的無情花吳倩武功僅算第二流的,憑真才實學,你沒有什麼hetubook•com.com好驕傲的。」
「話又說回來,要想成為風雲人物,就得挺起脊梁。南前輩,難道你不希望活得長久些?」
「你錯了,那是敝主人客氣。」
「你是……」女白臉人戒備地問。
要想在道上吃得開,必須有派得上用場的人。三眼善財龍開十分精明幹練,眉心那顆大黑痣真像一個眼睛,所以他才叫三眼。
「這老兇鬼不知在弄什麼玄虛,咱們得提防他一點。」另一位同伴苦笑:「南兄,是鬼影功而非魅影功,確是鬼王的絕技,趕快辦事吧!別讓南老哥久等了。」
「在下承認多少聽說過一些知名人士。」五路財神鄭重地說:「但有關這位近年才成名的逍遙公子,所知的確有限,只知去年他曾經在本店投宿,姓喬名冠華,自稱天下任逍遙的逍遙公子,為人慷慨大方,舉止豪奢,隨行的伴當身手頗為高明。」
廊口的暗影中,踱出逍遙公子的修長身影。
「客棧裏是非多,你一個美絕塵寰的年輕姑娘……」
一面品茗,一面還在看書,紙摺扇擱在桌上,除了斟茶的聲音偶或傳出之外,好靜。
「不錯。」
「多少聽說過。」稍高的鬼面人說:「一個在江湖逍遙了四年,而且愈混愈出色的人,我相信你閣下對他也不算陌生,至少也該有過耳聞,對不對?」
「那麼,甘兄的武功、劍術,最少比魔眼毒|龍強一倍,甚至兩倍。」
「你……」
「我姓夏,碧玉蘭花姓司空。」
「你閣下認為他一定能逃得過老夫的殺手?」
「兄弟,你認為逍遙公子也那些人的事有關?」他愁眉苦臉向三眼善財問。
「呃……」另一位用掌襲擊的人悶聲叫,身形一晃,向下挫倒,左肩鮮血淋漓,衣破肉裂,露出白慘慘的肩骨,隨即被鮮血掩蓋住了。
「那重要嗎?」
「你不必知道我是誰。」
「哎……」腕骨已碎飛摔而起的人狂叫,手舞足蹈飛出兩丈外,摔落幽暗的院子,發出隆然巨響。
夏姑娘毫不遲疑地揮劍主攻,發出一聲陰冷的低叱,劍發飛星逐月,電虹急劇吞吐,一劍連一劍快速絕倫地點出,毫無顧忌地走中宮正面強襲,攻勢之猛烈無與倫比,強烈的,徹骨奇寒的神奇劍氣,如山洪決潰綿綿狂湧而出,似乎整座外間皆被寒氣所撼動,隱隱的風雷聲,卻又表示出勁道在陰柔中暗隱可怕的渾雄異力存在。
「你們希望在下採取什麼行動?」甘鋒的語音平靜,依然保持屹立姿態。
「那……賢弟是指……」
「哦!你不阻止咱們進去了?」
「真是你殺了魔眼毒|龍?」
但他一直就不曾抬頭。他的手伸出了,緩慢地拈起了茶杯想喝口茶。
「司命使者。」一個身材稍高的鬼面人,用嘲弄的嗓音說:「你再使用那什麼霸道的追魂鬼錄,你這輩子可能就活這麼一把年紀了,正好給逍遙公子用你的錄,來替你刻墓誌銘。據在下所知,逍遙公子不能忍受任何人再次向他下殺手偷襲暗算。」
司命使者由於第一枚追魂錄平白失蹤,心中大感不安,的確有出其不意再發一枚將他擊斃的打算,經他一點破,心中不安的情緒加深了,果然不敢出手。
「好,不談無謂的事。在下兄妹要求見逍遙公子,相煩通報。」
就這樣,三個人像是變成了僵屍,或者已化成石人,相距丈餘面面相對,沒有任何行動,誰也不想開口,似乎在比誰的耐性好,氣氛逐漸緊張。
「不錯。」
「我陪你練練。」身後傳來冷森森的語音。
「咦!」司命使者大吃一驚:「魅影功!這兩個傢伙是何來路?」
兩個黑衣人突然出現在院中心,一高一矮並肩而立,久久不言不動。
「我當然認識你,你的易容術並不高明。」夏姑娘迎面攔住:「去年三月天,你在荊州誘殺荊州三豪,用的就是今天的老婦打扮。那次我恰好行腳荊州,事不關己冷眼旁觀,知道所有的經過,對你有相當的瞭解。」
司命使者三個人反應甚快,對方一發話,便已轉過身來,臉上有強烈的戒備神色。
「你試試看?最好不要試。」
一頭青絲自然地披散在肩前,未加任何飾物,這是唯一的缺點,不倫不類,但另有一種自然、野性、神秘的美流露在外。與那些愛打扮珠翠滿頭的愛美姑娘們不同,有另一種吸引人的魅力。
「老大娘,我五路財神只是真定府的一條小地頭蛇,所知有限,這不能怪我。」五路財神大聲抗議:「假使老大娘這種老江湖都不知道逍遙公子的底細,怪我敷衍未免過分。在下只知道這些,你瞧著辦好了。」
虛掩的室門悄然而開,三個令人心寒的怪人踱入。
「敝主人已經就寢,不許任何人前來打擾,有事明天再來,賢兄妹可以走了。」
他放手坐下停止練功:「請問貴姓芳名呀?我姓喬……」
三眼善財就是五路財神的人,也是拜弟,義兄義弟忠誠合作,才在真定府奠下頗為出色的局面。
幾乎在同一瞬間,甘鋒的身形右轉,右手一抄,有如電光一閃,奇準地扣住出爪抓他頸脖的人右手脈門,順轉勢挫腰猛摔,有骨折聲傳出。
他一愣,心中一跳一蕩。
別看三眼善財只是一個三流混混,但認識不少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人物,這是他能混得不錯的本錢。
通常,客人必定最先沉不住氣,即然來了,必定有所為而來,怎能站在這裏雙方乾耗?
「今晚例外。」古媚也收劍:「鬧事的人接二連三,家主人煩透了,所以傳下話,任何人不見,有事明天再說。兩位可以留下話,愚夫婦代為轉達。小姑娘,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隨意不論時地,強行要見某個人的;尤其是身分聲望還不夠分量的人,強求會碰大釘子的。哦!兩位貴姓大名呀?」
桌上擱了一張長凳,逍遙公子坐在凳上,居高臨下,房內房外皆在和-圖-書他的星目監視下。
向後退了兩步,無情花這才拔劍出鞘,先前目空一世的傲態一掃而空,換上了極端警戒的神情。
兄妹倆身形倏動,輕靈地躍登瓦面,黑影連閃,去勢如星跳丸擲。
「她化了裝易了容,那雙眼睛是屬於年青人的。」
「是嗎?」姑娘似笑非笑膩聲問:「喂!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除非你們想闖入內室,不然在下不阻止你們在各處遊蕩。敝主人綽號稱逍遙公子,意思是海闊天空,任我逍遙自在,所以也不禁止別人逍遙自在。」
「你……」老太婆要冒火了。
水汪汪的動人明眸,惑然地打量高高坐在桌上面的逍遙公子,眼神不住在變。
「那是甘兄的本家。十年前,江湖上出現一個邪道年輕高手,劍術通玄,內功出類拔萃,在短短的三年中,埋葬了不少正邪高手名宿,幾乎掀起一場可怕的江湖風暴。另一個三年,他登上了江湖十大風雲人物龍虎榜,他就是近年來平白失去蹤跡的魔劍甘百霸。假使他仍然在江湖闖蕩,該是三十盛年,武功登峰造極的豪霸,仍然是龍虎榜上的風雲高手。二君一王雖然位高輩尊,一代梟雄,但這輩子已經沒有機會問鼎十大風雲人物寶座,更休想名登龍虎榜了。甘兄,認識貴本家吧?」
三眼善財苦笑一聲,嘆了一口氣,不住搖頭。
三個人後面,又幻現兩個人,面對著房內透出的燈光,這兩個人真像鬼,而且是青面獠牙怪嚇人的鬼。
「用不著騙你。你知道,練功有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一個出來闖道的人,整天在名利中打滾,玩陰謀耍詭計,一天到晚都在計算別人,那有閒工夫和心情繼續苦練?要不抓住機會就練,今後將永無進境了。」
「第四劍就殺了他?」
「請不要過問閻知縣的事。」
「在下不認識什麼人。」
「姑娘們闖蕩江湖,上當吃虧那還了得?兩年你能一帆風順十分如意,那是你走運。」
「是的,公子爺。」甘鋒恭敬地說:「應付困難兇險,不能逃避。」
逍遙公子的虎目張得大大地,身軀猛然一震,仰面便倒,口中有白沫湧出,倒下就聲息全無。
這片刻,她嗅到了淡淡的異香,感到頭腦一陣暈眩,再片刻方神志倏清,服下的防迷香藥物藥力行開了,幾乎被迷香擺平啦!
「真是你殺了魔眼毒|龍?」白臉男人重複又問一遍。
「我……我姓張……」
房門是大開的,廊外是一座小巧的,栽了一些花草的長方形院子,懸了兩盞照明的燈籠,發出朦朧幽光。
「這是最佳的辦法,荊東主最好不要得罪任何一方的人。」那位三角眼冷電四射的人說:「請教,那姓喬的真是近年來在各地逍遙,名號日漸響亮的逍遙公子?」
「一定會有許多人送命,而屍體無法帶走。那些人打打殺殺與我們無關,我們只怕官府過問,沒有屍體就不怕打官司。想把瘟神請走無此可能,迅速清理殘局是唯一可行的辦法……」
逍遙公子輕搖著摺扇,話說得毫無火氣:「第四劍殺掉他的。閣下,你司命使者的武功,比魔眼毒|龍強多少倍?嗯?」
一聲劍吟,男白臉人的劍倏然出鞘。
「你可以施展無情劍術,用無情迷香相輔。」夏姑娘手一動劍已出鞘向前一引:「我從不使用暗器,更不屑使用下三濫的迷香毒物,憑拳劍收買人命。拔劍吧!我給你公平一決的機會。」
「你給我灌迷湯,又捧又罵。」夏姑娘水汪汪的媚目中冷電一閃即沒,隨即發出迷人的媚笑:「逍遙公子名不虛傳,相信你在情場上必定無往而不利。先說正經的事,好不好?」
「毒暗器更是歹毒絕倫。」
雙方的反應快得不可思議,念動劍出雙方在同一瞬間完成,像是事先有了默契,此動彼應不差分秒。
掌風似隱隱殷雷,門對面的小院階所擺的兩個盆栽,還在丈外突然飛摜而出,盆碎花散。
「在下堅持要見……」
是逍遙公子的女隨從,一位明艷照人的美婦,劍垂在身側,正徐徐升劍。
「咱們不會遺留屍體讓兩位煩心,而且也不可能有人被殺,這點在下可以保證,此外,有件事要求。」
「兄弟,要打賭嗎?」五路財神的眼光也不錯:「逍遙公子如果沒有兩把刷子,還敢在這裏等二君一王的人來宰割?你走著瞧好了。反正咱們擔這點風險,大不了砸掉招牌拉倒,沒有什麼大不了。」
「我是甘鋒的妻子,姓古,名古媚。」女隨從平靜地說:「我夫婦都是逍遙公子的僕從。強將手下無弱兵,公子爺拳劍技絕武林,我夫婦手底下當然不會太過差勁。勝得了我夫婦手中劍,你們就可以見到敝主人了。」
「什麼時候啦,還在練功?騙人。」
「不送。」甘鋒甚有風度地說。
「要閣下放手。」司命使者嗓門增大了一倍,三角眼中厲光熾盛。
「你沒去投靠?」
是一男一女,難怪有幽香流動。
「我沒有激閣下的打算,而是有意救你的命,你死不死都與我無關,我也無漁可利。而且,我也不是兇名昭著的氤氳鬼王。那老兇鬼住在北關的悅來客棧,與五湖老怪程超凡結成同盟,現在大概還在協商分贓大計呢。」
司命使者臉色一變,左手再次上抬。
「裙帶鬆的名女人。」
「因為你逍遙公子的聲譽不佳,風評不好。」
「好吧!你很勇敢。」他跳落地面:「不過,話講在前面,你有膽氣闖,進了房門,一切後果自己負責,我說得夠明白嗎?」
「哈哈!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不錯。」
「只要有一具屍體處理不當,咱們的店被封定了,今後咱們也不用叫字號了。」五路財神憂心忡忡坐立不安:「兄弟,咱們該怎麼辦?」
「你老兄想必就是一王那些爪牙們口中所說的甘鋒了。」
「哦!原來你在等二君一王。」夏姑娘在他對和圖書面坐下:「你認為我是二君一王派來的人?」
「你可別弄錯了,不是我們殺的,而是我這位隨從甘鋒,單人獨劍公平地殺掉他的。」
「恐怕真是氤氳鬼王陳彪。」一位同伴冷冷地說:「奇怪,他為何要否認自己的身分?這老兇鬼天不怕地不怕,威靈王王老哥把他看成勁敵,他也揚言要趕二君一王走路,按理他沒有理由否認身分的。」
「哦!宇內三妖?」
一星青芒從司命使者的手中破空飛出,射向那隻小小的茶杯,相距不足兩丈,一閃即至。
女白臉人吃了一驚,太過關切乃兄的情勢,忽略了身後,不知道這位女隨從是何時來到身後的。
「這……」
全身黑,但臉卻蒼白得怕人,一看便知擦了易容白粉,膽小的人看到,可能會被嚇昏,真像兩個鬼,似乎附近有陰風流動,鬼氣沖天。
「你太美太媚了,真有一笑傾國的風華。名動江湖的三朵花,好像有一朵是出身武林世家的俠女,據說可稱之為女英雄,可惜我無緣得見顏色。」
「在下只好硬闖了。」
「甘鋒,你心中有懼意嗎?」
室門再次開啟,進來一個雞皮鶴髮毫不起眼的老太婆,沖兩人嘿嘿陰笑。
可是,甘鋒的劍已神乎其神地在同一瞬間出鞘,前伸,構成堅強的防衛網,男白臉人失去了突襲的機會。
「你的追魂錄奈何不了我,所以你最好不要抬你的左手向著我,你的左手已經暗藏了一枚。像你這種威震江湖大名鼎鼎的人物,我反擊起來,結果只有一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說吧!來意如何?」
「好哇!我目下最正經不過了,所以對正經的事頗感興趣,其他的事日後有的是時間解決。對勾引良家婦女,我這人從不像急色兒一樣惡形惡相的。呵呵!夏姑娘的所謂正經事,不知是否對我有利?說啦!」
「是黑衫客張興隆,沒錯。」甘鋒低聲說:「十年來江湖上最驍勇神秘的年輕高手,亦邪亦魔的怪客。至於他怎麼偕同妹妹一起闖道,就無從得悉了。公子爺,要不要甘鋒揭他的底?」
「三妖不會如此冒失,更不屑找咱們這種地頭蛇的麻煩。」
一聲狂笑,瘦老人一閃不見。
「你有完沒有?」甘鋒沉聲問,最後哼了一聲。
「引起注意,也就是引起戒心?」
好美好媚的姑娘,半夜出現在旅店的客房外,旅客即使不敢褻瀆誤認為神女,也會懷疑是狐仙。
「我不想引起你的注意。」
「也許咱們毀車取寶時,有人在附近偷窺呢!咱們在井陘關逗留得太久了,讓他們有充裕的時間,在這裏從容佈置,各顯神通。」
不用猜,她也知道逍遙公子被迷昏了。
女白臉人眼神一動,拉了拉乃兄的衣袖,阻止乃兄發動攻勢。
她火速探囊取出一包藥末吞服,側首向窗外猛吸新鮮的空氣。
逍遙公子獨自住在有內間的最好上房內,二更將盡,他仍在外間獨自品茗。大概他知道即將有事故發生,因此把男女隨從都打發走,要他們各自安歇,自己等待即將到來的不速之客。
「拔你的劍趕咱們走呀!」
「你穿一身碧藍衣裙,是不是碧玉蘭花?」
「嘻嘻!你不是看我在發抖嗎?害怕得發抖。」夏姑娘無顧忌地嬌笑,紅馥馥的秀頰綻起一對笑渦兒,又美又媚迷人極了,當然並沒真嚇得發抖,而是媚笑得花枝亂抖。
逍遙公子的注意力,似乎全被書本所吸引,不知不速之客已經光臨。他是臉向外而坐的,只要一抬頭,就可以看到房門口的人。
「你們走吧!」
不知何時,門口站著司命使者三個人,沒發出任何聲息,真像是來自地獄深處的使者。
五路財神招子亮,認出是在酒樓上,在逍遙公子身後,用金釵偷襲的神秘老太婆。
今晚,兄弟倆在私室裏長吁短嘆,情勢惡劣,這局面他倆撐不起來了,光臨府城的菩薩太大,牛鬼蛇神都是神通廣大的一流人物,他倆這種三流腳色怎能撐得住?五福客棧這塊金字招牌,天知道那天會被砸破?
夏姑娘突然飛躍而起,到了窗臺前,燭火搖搖,幸而並沒熄滅。
「你實在不像一個成名人物。」五路財神口氣轉變強硬:「比起剛才那位司命使者南前輩,你就缺乏他那種成名人物的氣概與見識。老大娘,你還是早些離開為妙,今晚我這家店風雲際會,來找在下的人來來去去,畢竟在下仍是地主,在下仍得接待隨後到來的人呢!來人如果是你的仇家,可就有點不便了。」
「你是說碧玉蘭花。」
原來外面還有人,司命使者早有來硬的打算。
「該來的早晚會來,是禍躲不過。大哥,依我看……」
他眼神一動,感到心潮洶湧。但這種心潮並非警覺或驚疑的悸動,而是心理與生理上的本能反應。
「我從不多管閒事,也不屑去發拙別人的隱私。」他苦笑:「天下大得很呢!人也太多太多,消息再靈通,也不可能把每個稍有名氣的人底細摸清。像姑娘你……」
「而且喜歡欣賞美麗的女人,像你這種貌美如花,又嬌又媚的可人兒……」
「夠明白了。」夏姑娘毫不忸怩地舉步入房,媚笑如花,走動時蓮步輕移,仍禁不住臀波乳浪出現,那雙靈活、慧黠、水汪汪的媚目,表現出反道學的叛逆性,無畏地在他身上流轉。
「暫時不必。」他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星斗:「四更到了,二君一王的人該快到了。」
「想起什麼?」
「沒有,公子爺。」甘鋒的語氣出奇地平靜:「追隨公子爺期間,甘鋒從來沒感覺出懼字。」
糟老頭地不收猛地旋身,激怒地一掌吐出。
「氤氳鬼王,你在激老夫出手,以便坐收漁利,哼!」司命使者自以為是地說。
「大哥,想起了嗎?」三眼善財問。
「甘兄……」
「唔!很了不起。」姑娘嫣然一m.hetubook.com.com笑:「我也經常抓住機會苦練,所以我闖了鬼蜮江湖,迄今為止,一直就十分如意,從沒吃虧上當。」
「你在江湖逍遙四載,聲譽鵲起名動江湖,帶了一群身手高明,武功深不可測的男女隨從,按理應該消息非常靈通,怎麼誤把馮京當馬涼,連碧玉蘭花的底細都不知道,你是怎麼混的?」
「你真是逍遙公子的隨從?」
「成了女英雄?」
「那就好,你知道我應付困難兇險的態度。」
「而且什麼?」
隨著咒罵聲,手一揚星芒破空而來,相距僅丈餘,對面的人根本無法看到芒影,絕難閃避,死定了。
「不認識。」甘鋒冷冷地說:「天下間姓甘的沒有十萬,絕不少於五萬。」
「不要告訴他們。」男白臉人加以喝阻:「妹妹,我們走。哼!逍遙公子並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人物,要不是聽說他嚇跑了司命使者,咱們還犯不著降尊紆貴找他打交道呢!走!」
「荊東主,我還會來找你。」老太婆陰森森地說。
「知道這兩人的來歷嗎?」他含笑問。
「閉上你那胡說八道的嘴!」甘鋒語氣轉厲:「敝主人是天下間最可敬最了不起的主人。」
房門是大開的,窗臺上只留下了一個燭臺,這種可點一夜的牛油大燭芯細火小,禁不起風,擱在窗臺上風一吹就熄,好在盛夏炎炎,沒有風,朦朧幽光足以讓進房的人看清客房外間的景物。
兩人的劍尖遙距八寸,驀地劍氣迸發,似乎兩人的鋒尖,似有電氣火花發出,互相排斥、吸引,傳出一陣緊似一陣的虎嘯龍吟異鳴。
逍遙公子這位大菩薩住進他這家店,還沒進店就有了麻煩,進店以後麻煩愈來愈多,真令他憂心如焚。
他是個見過大風浪的人,事情發生了,就挺起脊梁一肩挑,沒有逃避的打算。
「這盪|婦有不少仇家,但沒有任何一個仇家能忍心要她的命,只要她把羅裙一脫,天大的仇恨也勾銷了。」門外那位相貌猥瑣的糟老頭說:「而她的羅裙最容易脫了,有時候她甚至會在大街上脫。」
「嘻嘻!你看我像個女英雄嗎?」
「有點像,是嗎?哈哈!神器店所賣的鬼面具,型式大同小異,一百二十文一個,你可以在任何一家神器店買得到。」
「在下隨時候教。」五路財神也冷冷地答。
「小輩,你應該知道老夫的來意。」司命使者進房,直逼近至八尺左右。
「你……」
兩個黑影突然出現在甘鋒身後,一出掌一出爪,迅疾兇猛地攻向甘鋒的背心。
「你的看法是……」
「你逍遙公子出名的慷慨豪奢,不在乎區區一些值不了多少金銀的枉法贓囊……咦!喬兄,你……你怎麼啦?你……」
「真的呀?」他半真半假似笑非笑。
「什麼?練功?見鬼了!」
「我的事很忙,無暇和你胡纏。」無情花反而軟弱了:「既然你與逍遙公子無關,我不和你計較。我要把人帶走,讓開!」
「好小子,你知道你的決定……」
「那是一定的。」三眼善財不住搓手:「二君一王找上他,就明白表示那些人的事與他有關,這也表示二君一王都會來找他了斷。大哥,你這裏……老天爺,將會到處有血腥。」
「你是說……」
「是的。」五路財神感到心底生寒:「諸位是……」
「錯不了,三朵花的一朵。咱們出去吧,時候不早,暴風雨即將光臨,得早作準備。」
「不太像。」
英俊魁梧的甘鋒出現在房門外,劍插在腰帶上,虎目炯炯神光四射,慓悍的氣勢懾人。
「同樣地,你已經毫無理由地用無情浮香暗算我。」
房門口站著一個老太婆,佈滿皺紋的老臉上毫無表情,但一雙銳利的眼睛絲毫不顯老態,像一雙貓的眼睛,在光線朦朧下顯得更明亮。
「情婦?」
一陣陰風吹入,燭火搖搖。
門外傳來一陣陰笑,陰森得令人聞之脊梁發冷。
「老天爺!希望這場風雨不要來得太大,咱們挺不住就完了。」五路財神沮喪地說。
「閻知縣的事?」他一愣,像丈八金剛摸不著頭腦,問題出乎意外,難怪他發愣。
雙方假使手臂再伸長些,就可以行猛烈的接觸了。
「為何?」
無情花吃了一驚,甚至不曾看清劍是如何出鞘的,反正看到手一動光芒乍現,劍尖已出現在眼前,距胸口不足一尺,陰冷的劍氣撲面生寒,如此而已。
「可惡!這傢伙口說禮數已盡,其實明明在坑人。」五路財神忍不住咒罵:「他要咱們不過問任何事,卻向咱們打聽逍遙公子的消息,這能算上道嗎?分明認為吃定了咱們,哼!」
她還不夠精明,自以為是。逍遙公子坐在內面,她在外,迷香飄入室,按理房門是唯一的通路,微涼的晨風從門口吹入,從窗口逸出,如果被迷香弄昏,第一個中迷香的人應該是她,絕不可能是逍遙公子。
「江湖朋友不論黑白魔邪,提起二君一王很少有不發抖的,並不奇怪。本來,我出道的前些日子,本來打算投靠二君一王請他們提攜一把的。」
甘鋒站在院廊下,屹立如山絲紋不動,像一座石像。廊燈暗紅色的光芒微弱,整座院子死寂。
「不是嗎?」
「好手難尋,進招吧!閣下。」甘鋒豪放地說:「好久沒碰上內力御劍如此強勁的對手了,正好作快意一擊,你必須全力施展所學,不然就沒有機會了。」
「諸位果然是一王的人。」他離開桌旁冷然屹立:「在下與二君一王素昧平生,無仇無怨,王前輩居然派諸位前來,向在下一個小有名氣的晚輩挑釁,未免有失身分。諸位的來意,挑明說好了。」
「不錯。」
燈火搖搖,人走了,順手關上室門。
「諸位請吧!」甘鋒冷然伸手促駕,聲不大,但直震耳膜直撼天靈蓋。
「諸位再不走,我這位隨從的脾氣不太好,要是他拔和-圖-書劍出鞘,這裏一定會出人命。」逍遙公子坐下泰然地說:「去年初春,本公子行腳揚州。諸位該知道揚州的乾坤三條龍之一,魔眼毒|龍上官傑吧?那老毒|龍只接下我這位隨從三劍,第四劍……」
「沒有,我受不了他們那些爪牙們的嘴臉,所以決定自己闖天下。」夏姑娘明白表示不是二君一王的爪牙:「總算運氣不差,真闖出不小的名氣呢。」
人摔飛,可怕的爪勁也中的。
「是一王威靈王王老哥的意思。」
「公子爺的聲望,也將像崩山般塌下來。過去公子爺不怕任何人,現在也不怕任何人,以後同樣不怕任何人。公子爺,請回房歇息。」
「是尊駕的意思?」
「在下提一個人,也許甘兄認識。」男白臉人話鋒一轉,另起話題。
「不要問咱們的來歷。」
空間裏,流動著淡淡的幽香。
「原來是你呀?」她那明媚的微笑出現了,鳳目中的煞氣消失:「無情浮香可以熏倒十丈內的猛虎。吳大姐,我可沒惹你呀!而且,我又不是男人,你實在用不著對我無情,你該不是有意沖我而來的吧?」
「唔!你戴的鬼面具……」
「大哥,你總不能把逍遙公子,與及其他稀奇古怪的客官往外攆。」
「對,隱園小築司空世家的千金,千幻劍司空長虹的女兒。」當然他對有名氣的人不陌生:「但是,闖蕩江湖的人,隨意捏造綽號姓名隱起身分平常得很。司空碧玉和你一樣,在江湖成名露臉也是最近兩年的事,在她沒爬上風雲人物之前,雖則她是俠義世家子女,應該堂堂正正揚名亮萬,但難免諸多顧忌,隱起真正身分何足為奇?夏姑娘,你一直就沒說出芳名和綽號。」
房門口,出現一位明艷照人,媚目水汪汪極為動人的年輕姑娘,穿一襲碧藍色衣裙,隆胸細腰懸了劍掛了囊。
挫腰的同一剎那,左手出爪虛空猛抓,抓向另一位出掌拍背心的人。
甘鋒早知身後有人撲到,泰然左跨一步,恰到好處地避過攻背心要害的掌爪,看似不快,其實配合得極為奧妙,先掌爪而至的渾雄勁道擦右臂外側而過,傷不了人。
「這……魔眼毒|龍原……原來是被你們殺的?」陰曹使毛骨悚然地說,嗓音走了樣,驚恐地往外退。
雙方相距丈餘,以雙方的輕功速度來說,這點點差距,在劍出鞘的瞬間便可接近,劍揮出便可及體。
「無情花,你的心和嘴都不要那麼髒好不好?」夏姑娘粉臉一沉,陰森的眼神懾人心魄:「我比你更憎恨世間的人,但我有理性,不傷害無辜。你已經第二次傷害到我了,你得為你的行為負責。」
「既然大嫂也是逍遙公子的僕從,有客人求見,賢夫婦是否該通報呢?」女白臉人改變了策略,而且收劍歸鞘:「這應該是僕從的責任,對不對?」
「你有把柄握在他手中?」
「我只要有機會就練,所以我能一直保持良好的精進境界,不論時地,不管環境是否兇險,能練就練,所以我逍遙公子在江湖逍遙了四載,活得十分如意。」
他似乎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些什麼事,若無其事地舉杯喝了半杯茶,信手放回原處,繼續看他的書,甚至在喝茶時,目光也不曾離開書本,看得那麼入神,渾然忘卻身外事,不知道惡客已經光臨,已經向他示威。
老太婆慢了一步,追出門外止步轉身。
「我走……」司命使者轉身急遁,五個人像五頭喪家之犬,漏網之魚。
「哈哈哈……」糟老頭身後,突然幻現另一個瘦老人狂笑:「地不收孫老鬼,你偌大年紀,說這些傷口德有傷風化的話,是不是返老還童了?歲月不饒人,說這些話你的確太老了。」
「你認識這個什麼逍遙公子的小輩?」司命使者沉聲問,戒意比怒意強烈,可知必定知道這兩個鬼面人的來歷,更知道不是朋友。
「荊某洗耳恭聽。」
「老身要知道逍遙公子的底細,小事一件。」老太婆的怪嗓音十分刺耳:「你五路財神是個挑得起放得下的人,希望彼此都能留下好印象。」
地不收身形亦起,也一閃不見。
「我要這個人。」老太婆舉步入室,指指昏迷了的逍遙公子,眼中有戒備的神色:「我不但對男人無情,對女人也不例外,凡是妨礙我行事的人,下手無情。哼!你好像認識我。」
「交代貴店的伙計,不過問任何事,裝聾作啞活得長久些。在下禮數已盡,不再打擾,告辭。」
老太婆一閃不見。
「可是……」
「你是說……」
「實力最雄厚的是二君一王,黑衫客兄妹威脅不了我們。唔!那兩個戴鬼面具的男女,似乎知道我的底細,敵意雖然不明顯,但我有點擔心,恐怕比黑衫客兄妹難纏些,我得好好提防他們。唔!來了,好好準備迎客。」
「不錯。」
「老夫立等答覆。」司命使者嗓門更大了,咄咄逼人氣勢洶洶。
「那你……」
「你老兄不打算採取行動嗎?」白臉男人終於忍不住發話了。
「在下又不是神仙,該知道嗎?」他的口氣相當強硬:「我逍遙公子闖道沒幾天,對江湖情勢多少有些瞭解。一個晚輩想成為風雲人物,須投下無窮精力與心血,明時勢識興衰,活得要長久些。在下不笨,所以如非必要,不願招惹那些天下的高手名宿,但真要逼上頭來,在下也不會找處狐洞躲起來。」
「也許。」甘鋒總算改換了字眼,如果再說不錯,就不夠謙虛了。
一聲龍吟,女白臉人撒劍。
「我是敝主人的奴僕。公子爺要我死,我將毫不遲疑拔劍自刎。」
「這……」
「請坐。」他取下凳擺放在桌旁:「沒想到來的是你這麼一位水蔥似的美人兒。呵呵!二君一王一定昏了頭,改派你來軟的,他們應該知道我逍遙公子是軟硬都不吃的難纏浪子。不過,無可否認地,姑娘們長得美,辦起事來畢竟夠分量方便多多。夏姑娘,我會給你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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