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他已經要將鑰匙插|進去了!
但是,高翔的心中,卻一點也不高興,因為那五個人全死了。那五個人一死,高翔的線索又斷了,他不可能知道那五個人是由哪一個組織,哪一個集團所派來的了。那五個人,自然就是殺害周威能的人,本來,在他們的身上,是可以獲得大量資料的。
他看到正如他所料,有兩個人,正站在他的房門之前,也拉開了門,向外張望著。高翔握槍在手,一步跨了出去。
「那太好了!」穆秀珍拍著手掌。
穆秀珍突然問道:「那麼,高翔,殺陸探員和找你麻煩的,又是什麼人?他們自然也是殺周威能的兇手了,他們是誰?」
可是,在那枚徽章的右下角,卻還有一個黑色的骷髏!
高翔半晌不再說話,他似乎已被木蘭花說服了。過了好一會,他才道:「那麼,他們在殺了周威能之後,就應該夠了,為什麼要殺陸探員?」
但是現在,卻變成了藍色的在中間了!
他可以將那兩人的話聽得十分清楚,一個道:「他已上了電梯,應該開門進來了,怎麼到現在還一點動靜也沒有?」
木蘭花道:「你難道忘記了?那個周威能,他曾要雲四風替他製造一具有特殊性能的個人飛行器,在遭到了雲四風的拒絕之後,他又找過秀珍,由此可知,那具飛行器,在他將要執行的任務中,有著極其重要的地位!」
另一個道:「別心急,他就來了。」
高翔坐了下來,他緊蹙著雙眉,那是他在意味到事情極為嚴重時的慣常神情,而這時,他正感到事情十分難以應付了。
高翔點著頭,他不但完全同意木蘭花的分析,而且也完全同意木蘭花對處理這件事今後可能發展的辦法。
木蘭花道:「可以這樣解釋;周威能之來到本市,是為了對某國有不利的行動,事情被某國的間諜知道了,自然要對付周威能,是以將他炸死。」
高翔的一番話:講得十分有理,方局長的手指,輕輕地敲著桌子,道:「你說得對,那麼,我們就這樣決定!如果對方不再生事,我們也就相應不理!」
高級警官使用的摩托車上,都有無線電話設備的,高翔拿起了電話,叫通了總局,他立時聽到了方局長的聲音,道:「快回來,高翔。」
顯而易見,那是曾經有人進去他的屋子!
高翔攤了攤手,道:「我有什麼?只不過我看,事情不會就此了結,那一方面損失了五個人,他們卻並未達到任何目的。我們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究竟想達到什麼目的,在這件事上,我們是處在被動的地位,是不是就此作罷,我們是作不得主的!」
那兩個人的反應真的十分靈敏,高翔才向外跨https://m.hetubook.com.com出了一步,他們便立時轉過身來,但當他們轉過身來時,高翔手中的槍,早已對準他們了!
高翔下了車。進入電梯,到了他住的那一層樓的門口。他是個過慣了散漫自由生活的人,雖然他加入了警方的工作,擔任著重要的職位,但是他仍然不肯搬進警方高級人員的宿舍去住,而仍然是住在他原來住的地方。
當高翔走進方局長的辦公室之際,木蘭花、穆秀珍和安妮三人全在,除了方局長。還有兩位高級警官,全是負責和國際警方聯絡的。
高翔,穆秀珍和安妮三人,都不由自主,發出了一下讚歎聲來,因為木蘭花實在解釋得太完美了,只要那一個假定可以成立的話,那麼事情一定正如她的解釋一樣!
木蘭花站了起來,來回踱著步。
高翔用最簡單的語句,將他出事的經過。向各人講了一遍,然後才道:「所以,我看這件事,我們不能不管。我們就算不理,也會有人來找我們麻煩的。」
「是!」警官回答著,「方局長命令全市警員。不論何人。一看到了你,就請你立時回去,和局長見面。」
高翔大感意外地反問,道:「蘭花,你有了什麼線索?」
高翔也想不出究竟在陸探員的身上,發現了什麼重要的線索,他忙道:「那麼,借你的摩托車用一用,我先和方局長通一個電話。」
方局長沉聲道:「你說得不錯,高翔,周威能正是這個同盟的成員,他來本市的目的,我們不知道,我們也不想知道!」
高翔忙道:「可是——」
「蘭花姐,這個周威能的行動計劃究竟是什麼?」安妮問,她那樣問,自然純粹是為了好奇。
如果這樣的一個組織,竟有成員來到了本市的話,那實在是令人極之頭痛的一件事,因為那絕計不是本市警方所能管得了的!
木蘭花道:「只有雲四風一人,看到過那個人飛行器的設計圖樣,秀珍,你去見一次四風,要他盡可能記憶出那圖樣的內容,我或者可以在這個人飛行器的特殊設計中,找出它的用途來,從而推測到周威能的行動任務究竟是什麼。」
那兩人發出了幾下苦笑聲來,他們除了接受高翔的調侃之外,還有什麼辦法?高翔的面色一沉,道:「將你們的面具除下來!」
那兩人互望了一眼,高翔已大喝道:「快!」
因為木蘭花雖然是「假設」,但是她的這個假設,都也不是全然沒有事實根據的。穆秀珍又問道:「那又怎樣解釋呢?」
高翔怔了一怔。這是什麼?在白紙上的,只是一枚圓徽章形的,那枚徽章的直徑,不會超過兩公分,是明亮的藍色的底,和圖書上面的圖案,則是一個緊捏著的拳頭,握著一個火炬,看來十分有力,象徵著自由和光明。如果只是那樣,那麼這枚徽章就一點也沒有什麼出奇之處了。
在自己住所中的,可能就是這兩個人,但在附近一定還有別的人,因為他們知道自己已進了電梯,當然他們料不到自己已經進了屋子。
木蘭花也不禁給她逗得笑了起來,道:「我想你值得高興的,還不止此呢,『死亡換取自由同盟』一定還會再派人來,派來的人,還一定會和我們聯絡的。」
「什麼事?局長。」
高翔雖然還有點不滿,但是方局長已經這樣決定了,他自然不好再說什麼,他站了起來,道:「希望不要再有什麼事了。」
「我是被人脅迫前來的。」高翔簡單地回答,隨即又道:「盡一切可能,將卡車的殘骸弄上來,我要仔細地研究它。」
高翔的神情有點激動,他的聲音也提高了不少,道:「方局長,我看,只怕我們不理也不行,不但陸探員被殺,我還曾被五個人脅迫,差點不能回來!」
可是,就在那一剎間,他卻看到,在長沙發上的三隻枕墊,曾被人動用了。那三隻枕墊,本來依次是紅、黃、藍三種顏色的。
在那樣的情形下,他應該怎麼辦呢?
高翔點頭,送木蘭花和安妮兩人,到了大門口,看著他們離去,他才回到了辦公室之中,又處理了一些事,等到他離開警局時,已是凌晨二時了。
高翔、木蘭花、穆秀珍和安妮,一起退出了方局長的辦公室,他們各自都不說話,一直到了高翔的辦公室中,安妮才問道:「蘭花姐,方局長的決定,你看是不是合理的呢?」
高翔回到了自己的車前,他的車子已被撞毀,不能再駛動,但是他並沒有等了多久,因為這時公路雖然靜僻,但是附近總有人居住的,槍聲和車子的墜崖聲是如此驚人,早就有人通知了警方,幾輛警車,在幾分鐘之後。便已趕到了現場。
因為「死亡換取自由同盟」並不是一個普通的組織。它甚至不能算是一個犯罪組織,因為它的行動,是政治性的。這個組織的宗旨是相信,政治謀殺可以改變政治局面。他們往往派出第一流的暗殺手,去暗殺一些倒行逆施,視百姓為芻狗的獨裁者。他們也有幾次成功的記錄。
方局長揚起了手,阻止高翔再說下去,道:「我知道,我們損失了一個幹練的探員,但是這事情牽連得十分廣,我們不應該再去理會它。」
木蘭花停了片刻,才又道:「但是,某國間諜卻不知道周威能的具體行動計劃,而他們也知道,周威能所屬的組織,在犧牲了一個人之後,一定會派出第二個人來的https://m•hetubook•com•com,他們或者不能追蹤到每一個人,但是如果知道了對方的行動計劃,那麼一定易於預防了,所以,他們才先搜查周威能住的房間,但是他們沒有成功,因為陸探員先他們一步而到,而他們在不得已的情形之下殺了陸探員之後,以為『同盟』的行動計劃,已到了警方的手中,所以才有挾持高翔的行動!」
但是木蘭花卻是思想方法極其科學化的人,她在踱了幾個圈之後,便停了下來,道:「這個問題,我們先要說一個假定,然後才能解答。」
「好!」穆秀珍大聲答應著。
那警官忙道:「自然!自然!」
高翔苦笑了一下,道:「那算是奉行方局長的決定!」
高翔陡地心中一動,連忙伸手將那枚徽章,翻了過來,他看到在徽章的背後,用好幾種文字刻著同一句話;自由,或死亡。
那兩個人臉上的神情如何,高翔看不出來,因為屋中雖然亮著燈,但是他們兩人的臉上,都戴著十分精巧的尼龍纖維面具!
「我們假定,那一批身份不明的人,是某一個國家的間諜人員。」木蘭花說,「那麼,要解釋一切就容易得多了。」
高翔憤然道:「不管那一批人是什麼國家的特務,我們都不能夠不理,我們又不是未曾和特務、間諜打過交道,怎可以由得他們去。」
高翔心知事態一定十分嚴重,他連忙趨前,方局長也立時將一張白紙,在桌上面向他推了過來,道:「你看,這是什麼?」
高翔提的這個問題是十分難以回答的。因為直到如今為止,他們對整件事的頭緒,還不是十分多,只是知道一個大概而已。
高翔道:「那麼,周威能是死亡換取自由同盟的一員了?他是一個暗殺者?他來到本市,卻又是為什麼?」
等到他的身子,移到了一個窗口前的時候,他拉開了那窗子,那是他房中浴室的窗子,然後,他又推開了窗上的鐵枝,輕輕跳了進去,他一進去,立時奔到門前,將耳朵貼在門上。
「為什麼?」高翔和穆秀珍齊聲問。
木蘭花笑了笑,道:「很簡單,『死亡換取自由同盟』既然是政治性的。那麼,殺害周威能的那批人,他們的身份如何,也可想而知了。在那樣的情形下,警方自然是少一事好一事。」
穆秀珍的意思,十分明白,那些身份不明的人,會再來找高翔,那就說明這件事,並不能不了了之,而穆秀珍正是希望事情不要就此了結的。
他略想了一想,才又問道:「蘭花,你可能料得到,那些身份不明的人,在殺了周威能之後,還想找到一些什麼東西?」
「在電話中很難講得明白,我要你看一樣東西,我已經通知木蘭花了,她和*圖*書也很快就會來的。」方局長說著。
木蘭花瞪了秀珍一眼,道:「為什麼?」
木蘭花又道:「但是我想,某國間諜可能犯了錯誤,周威能的行動,自然是極其機密的,他的行動計劃,也一定全在他的心中!」
「秀珍!」木蘭花立時叫住了穆秀珍,「方局長說得對,這件事牽涉的範圍太廣了,我們不適宜夾雜其中,高翔,你認為如何?」
高翔曾遭到意外。但是他究竟遭到了什麼意外,方局長等人卻全不知道。是以聽得高翔那樣說,各人都向他望了過來。
「那可以推斷為陸探員剛在周威能的遺物中,發現了那枚徽章,就有人闖了進來,將陸探員殺害了。」木蘭花冷靜地分析著。
方局長和木蘭花一齊點頭,道:「是的。」
「可能是一件意外,他們中的一個或幾個人,闖進了周威能的房間中,本來是想得到些什麼的,但發現陸探員在,是以他們不得不將陸探員殺死!」木蘭花解釋著,而且不等高翔再開口,她又立時道:「其後,你趕到了,他們又以為他們未曾得到的東西,在你的手中!」
「太好了,秀珍,可是你有想到這件事發展下去的嚴重性麼?」木蘭花苦笑了一下,「我們應該使這件事的嚴重性盡量減低!」
帶隊的警官一看到高翔,不禁大是驚訝,忙道:「高主任,你怎麼會在這裡?方局長正在到處找你哩!」
高翔長長地吸了一口氣,道:「死亡換取自由同盟?」
高翔、穆秀珍和安妮大點其頭。
「好。我立即就來,二十分鐘可以到!」高翔發動了摩托車,在他高超的駕駛術之下,摩托車像一支箭也似,在公路上射了出去!
那兩人再不猶豫,一齊除下了面具。
「好像在殉職的陸探員身上,發現了什麼東西。」那警官回答,「可是詳細的情形,我卻也不十分清楚,主任一回去就知道了。」
木蘭花道:「自然是,誰也不想把這事情擴大的。」
「什麼假定?」
有了木蘭花的警告,高翔的行動也特別小心,他特地換了一輛車,在回家的途中,路上十分冷清,絕大多數的人都已在睡鄉之中了。
高翔不禁「啊」地一聲,因為那件事,他也是知道的,但是他卻未能將那件事,和周威能的行動計劃聯繫在一起!
那實在是再也易答不過的問題,他連忙放回了鑰匙,走到了走廊的盡頭,從一扇窗中,翻了出去,拉住了水管,身子貼牆移動著。
在不知巧妙的人而言,是絕不會注意到這一點的。
木蘭花道:「自然,我相信那樣的決定,也不是方局長的主意,但是你想想,在事情擴大之後,在外交方面,會帶來什麼樣的困難,你也可以體諒方局長的苦衷了。」
https://m.hetubook.com.com翔吸了一口氣,心中暗叫了一聲好傢伙,果然找上門來了!找上門來的人,可能還在屋中,等他進去之後,突然發難!
而高翔那樣裝置,卻十分有用,因為那可以使他在開門之前,先看到屋中的情形,是不是有什麼異樣之處!
方局長在最後一句話中,特別加強了語氣。
木蘭花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但是我多少有一點線索,再多給我一些線索的話,或者我可以作一個判斷了。」
穆秀珍十分高興,道:「他們以為他們要得到的東西,在高翔的身上,但他們仍未得到,不是一樣會來找高翔的麼?」
她是個性子十分急的人,一面答應著,一面已經向外走了出去。木蘭花道:「我們也應該分手了。高翔,如果我的假定不錯,某國的間諜一定還會來找你,但是你不必和他們起衝突,你只需告訴他們,警方什麼也沒有得到,那就可以了。」
木蘭花講到這裡,穆秀珍已經笑了起來,道:「蘭花姐,照你那樣分析下來,那可就好了!」
「有什麼重要的事麼?」
高翔在門口停了一停,在將鑰匙插|進匙孔之際,他先在大門的望人鏡上,向內張望了一下。高翔住所大門上的那只望人鏡,和別的望人鏡,並沒有什麼分別,但是高翔卻將望人鏡倒過來裝也就是說,在門外可以看到屋中的情形。
高翔的屋子之中,各種各樣的奇妙佈置十分之多,但是他們兩人,顯然未曾觸及其中的任何一樣,那麼,這兩個人也是極有經驗的人。高翔雖然已繞到了他們的背後,但是他也不敢大意,他輕輕地旋開了門柄,將浴室的門,拉開了一道縫,向外望去。
但是從他們兩人的眼神中,高翔也可以看出他們的吃驚,他們立時舉起了手來。高翔冷笑著,道:「兩位是在等我麼?真對不起,我有時會不從大門進來,這真是一個壞習慣,會使客人吃驚的,以後應當改正才是,兩位說對麼?」
穆秀珍「啊」地一聲,道:「很對!很對!」
高翔望了木蘭花一眼,又吸了一口氣,才道:「這枚徽章是在陸探員的身上發現的?」
這時候,高翔向內望去,他屋中是一直亮著燈光的,是以客廳中的情形,可以看得十分清楚,他看了一眼,覺得並沒有什麼異樣。
木蘭花講到這裡,停了一停。
「不,在搬動陸探員的屍體之際,發現他的右手緊握著,而在扳開了他的五指之後,就發現他的手中,捏著這枚徽章。」方局長回答。
「是合理的。」木蘭花平靜地回答。
高翔心中暗自好笑。他知道那兩個人,一定是站在房門旁,準備一聽到自己用鑰匙開門的聲音,他們便立時現身出來的。
他立時聽得他的房中,有兩個人在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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