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的賄賂品

芝田想要掌握前橋由香跟水口之間的關係。目前他已經確定他們之間的確有關聯,不過是什麼樣的關聯還不清楚。芝田覺得兩人的關係與片品的死因有關。他們應該不單只是因為芽衣才相識的。
芝田對水口的行蹤很注意。
水口有繳交轉出證明。芝田看了水口在住民票上的新住址後,感到一陣錯愕,他對水口的新住址很有印象。
「如果說他本人沒有申報新地址的話,就算你拿到住民票也沒辦法知道他的新地址。」
區公所的人本來不應該回答這個問題的。但是,看到芝田一副很困擾的樣子,區公所的人員也就認定他所拿的證明資料,已經構成充分理由。
所謂的正當理由有很多種,理由正當與否就看區公所負責的人(多半是區民課的)如何判斷了。
芝田請求說。
從驚愕中恢復鎮定的芝田,連忙掛掉對講機。知道水口就是這棟大樓的管理員的話,再待下去也沒用。
芝田鼓起勇氣說。區公所的住民票並沒有強制性,所以不能保證水口就如上面記載的一樣,真的住在這裡。要做調查,就要有白跑一趟的心理準備。
那棟豪宅不單純只是居住空間豪華而已,為襯托住戶的身份地位,與周遭環境做區隔,它連外觀都極其講究。
芝田心生一計,他決定假裝正在尋找將寵物託人照顧後,就下落不明的飼主。為了證明他說的話,芝田還帶著芽衣去看的動物醫院診斷書。他在診斷書的飼主欄上隨便填上水口的名字,當成證明的資料。
管理https://www.hetubook•com•com員反問他道。
這麼一來,羽澤的處境就更危險了。
「那您能不能告訴我他有沒有申報呢?」
如果他們兩個人素昧平生,根本就不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他們應該是有什麼關聯,才會在同一時間搬到同一間大樓。
芝田暗暗地將他們的新家當作調查目標。而由香背後的金主則依然是個謎。
仔細想想,前橋由香跟羽澤之間的關係,會不會在由香成為賄賂前,就已經開始了?由香之前住的地方,就在羽澤進「弗洛依蘭」之前,所待的那間派報社的送報範圍裡。雖然這點他還沒確認過,但是羽澤應該也有送報到由香之前的住處吧。可能從那時候開始,他們之間就已經有互動了。
由香住的,是裡頭被稱作E型,等級最普通的三億日幣的豪宅。往上還有五億日圓、八億日圓、與十億日圓的MD、D、DX等類型。DX類型佔據了最上層的樓層。
沒想到芝田小心翼翼暗中查訪的目標,竟然一下子就出現了,他反而吃了一驚。他完全沒料到那個水口,竟然會在前橋由香住的大廈裡當管理員。
一路思考過來的芝田,又想到了一個更大的可能性。羽澤說在片品死亡當天,他是在跟朋友去酒吧玩回來的途中,騎單車跟芝田(其實是帝塚宗次)所駕駛的車子發生擦撞的。而由香之前住的地方,就在羽澤來的方向那一頭。所以他那時會不會就是從由香家回來的?
大樓位於聚和_圖_書集了各國外交領事館的南麻布高級地段,以雄厚財力佔據都心廣大空間,並以有栖川公園為借景。果真是特定的人士才住得起的地方。
即使是有要事而前來拜訪的人,在那令一般人望而生畏、有如希臘神殿般莊嚴的玄關前,也非得靠密碼來解鎖,或是請住戶或是管理員來開門不可。
知道是三億元的豪宅後,就認為賄賂品一定只有一戶,這樣的想法其實過於先入為主。如果由香是好幾戶豪宅下的附帶品,那她背後的金主,就有可能藏身於同一棟大樓的不同樓層了。倘若由香與贊助她的金主就住在同一棟大樓裡的話,那麼不管芝田再怎麼監視訪客都是沒用的。
「管理員先生……你是……水口先生?」
水口的家是芽衣第三個棲身之處,而他跟前橋由香又是在同一個時間遷出的。由此可見他跟由香之間一定有什麼關聯。芝田認為,他們兩人的關係在由香搬家之後也還繼續著。
但是,他卻一直都沒發現什麼可疑的身影。芝田不可能一天到晚都守在由香家附近。在他隨機盯梢的空檔,由香的金主也許就曾剛好現身過也說不定。
羽澤自己又有沒有意識到這樣的危險呢?芝田有預感,羽澤可能會面臨跟片品一樣的下場。
被籠罩在燈光下的人是羽澤友一。他就像是厭惡日照的隱花植物般,慌忙往陰暗地方走去。但是曝露在燈光底下的那張臉,絕對就是羽澤。
芝田去了轄區的區公所,想調閱住民票來看。為了保護個人情報的關係,能看到的東西有限,他能看的僅限於姓名、出生年月日、性別、跟住址這四項。和_圖_書
由香不過是三億日幣豪宅的附屬品罷了,芝田心想。如果他在「皇室階級」盯梢的話,豪宅真正的主人終究一定會現身的。
如果由香在墮胎後,仍然背地裡與其他男人交往,可以想見一旦事跡敗露,到時她的贊助者將會多麼震怒。
正當芝田想到這個可能的時候,他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竟從「皇室階級」中走出來。在那一瞬間,芝田還懷疑自己是否看走眼。
這跟前橋由香的新家住址,以及她住的那棟大廈名字一模一樣。
假如從那時起,兩人間就已經存有這種關係的話,即使由香在成了賄賂品後,還跟羽澤藕斷絲連,羽澤可能也不會覺得自己是在竊取他人的財物,或是將別人的東西中飽私囊吧。
芝田直覺地將羽澤被強光照亮的臉,跟前橋由香的臉重疊在一起。羽澤之所以會跑到這麼高級的大樓來,唯一可能的解釋,就是他是來見由香的。
芝田假裝成訪客,到由香住的那棟大樓察看。
水口弘人這個人的存在,忽然在芝田的意識中被放大檢視。
為何羽澤會在夜裡,避人耳目地進出女王的住處呢?兩人彼此身份雖有差距,但還是一對男女。可能的交集就只有這一點了。
而且若真如芝田所推測,由香肚裡hetubook•com.com小孩的父親真是羽澤的話,這樣一來,假如兩人在由香墮胎後還繼續偷情,那他簡直就是將賄賂品給中飽私囊了。
停車場裡停放著高性能的豪華高級車、前方庭院有噴水池跟花壇、建築物外面還有大面積的間接照明等等,這些用來伺候裡頭高高在上的住戶的設施,是一般人所遙不可及的,讓普通老百姓望之卻步。
他的新住址是:港區南麻布四丁目,「南麻部皇室階級」。
身為管理員,不能自己先違規。所以就算由香想將芽衣托給水口照料,也是不行的。
「我本來只打算幫忙照顧一陣子而已,沒想到他人就這麼搬走啦。我現在很傷腦筋。我已經預定過一陣子就要去國外了,到時總不能叫我帶貓一起去吧。但是,把牠交給動物收容所的話,說不定到最後就被處理掉了。雖然只是小動物,好歹也是一條生命啊。所以,拜託能不能讓我看看水口先生的住民票呢?」
區公所的人大概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形吧,好像挺為難的樣子。
所以由香住的地方,可能只是賄賂的一部份而已。
在住戶裡有同名同姓的人的機率很低。他現在很確定由香跟水口之間存有某種關係。到底是由香邀他一起來的?還是水口主動開口的呢?不論如何,芝田隱約感覺到他們在兩人關係的背後,有贊助者存在,而那也就是帝塚商事。
從住民票能夠追查到住戶的住處。但是,沒有正當理由並不能隨便調出他人的住民票。
從令人聯想到希臘神殿的莊重玄關內,那人以一副鬼鬼祟祟和*圖*書的態勢走了出來,但是外頭的照明,卻硬是將他照得一清二楚,使他整個人彷彿置身在手術台上的無影燈底下。
芝田在金碧輝煌的玄關入口處旁,透過對講機呼叫管理員室。他對管理員說:
「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
「我想找一位叫做水口弘人的先生,但是忘記他的房間號碼了,能否請您幫我轉達一下呢?」
芝田的監視充滿著漏洞。盯梢半天毫無收獲,覺得很厭煩的芝田,突然注意到另一種可能性。
芝田總算知道為何由香沒有將芽衣托給水口了。都住同一個地方的話,自然就不能將芽衣拜託他了。
「我就是水口,請問你是哪位?」
不僅如此,那裡還有一流飯店經營的餐廳、健身俱樂部跟診所。
種種聯想的火花,迅速地在芝田腦中竄燒。芝田猜想,之前由香肚裡孩子的父親,會不會就是羽澤呢?墮胎同意書的配偶欄,用的是水口的名義,但他或許不過是個用來欺瞞金主的幌子罷了。
據岡野所說,這是筆以豪宅附帶女人的賄賂。可是岡野卻沒特定說是哪一戶豪宅。所以拿來賄賂的豪宅數目,也可能不只一戶。
他們一個是頭牌公關,另一個則是打雜小弟,雖然身份不同,卻在同一個場所工作。可是,就算在同一場合工作,兩人身份也很懸殊。
芝田以前在帝塚後方支援課的時候,從來沒聽過水口這個人。所以就算水口跟帝塚真的有什麼關聯好了,也是在暗處吧。還有另一種可能是,水口因為芽衣而跟由香認識,於是由香介紹他到她的新住處來當管理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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