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遲來的搜尋申請

在與戶野內討論過後,他們決定由戶野內向警方提出搜尋宮澤的申請。
警方在屋內找到了宮澤所留下來的存摺,發現最近他的戶頭裡,經常有兩百萬至三百萬圓不等的鉅款存入其中。
之前,他和有馬為了追蹤大里的生前行蹤而來到片野家前方的丁字路進行現場勘查時,他們推測當地曾經有兩輛車發生了擦撞事故,後來,經由目擊者的證言,得知兩名當事人間的確達成了和解。
「沒問題的。沒有任何事物可以連結宮澤跟我們啊。警方只是覺得宮澤的失蹤有問題,但也無法確信他是否就是強盜殺人的犯人。宮澤的屍體現在正關在岩石的籠子裡被魚啄食,過一陣子大概就會化為一堆白骨了吧!根本沒什麼好擔心的。
「看來,我們應該好好清查一下島崎龍一這號人物的交往狀況了。」
新宿署的牛尾、青柳、大上、戀塚等人也參加了這場會議。
即使島崎這麼安慰,保子仍舊無法抹去不安的神色。
「她否定了嗎?」
因為她曾經隱瞞與大里之間的關係,所以警方無法輕易相信她說的話。
牛尾的嘴角露出了淺淺的微笑。
「警方終於鎖定宮澤了,他們會不會從宮澤那裡發現我們呢?」
接在有馬之後,青柳也提出了他的疑問。
根據這點,他們推斷雙方當事人間都有不欲為人知的內情,因此找出了一方的當事人鶴岡時子,證實他們的推測的確有一半命中。
「這就是瓶頸所在。到目前為止,擦撞對象可能載運有具犯罪性質的物體這一點,仍然只是停留在假設階段而已。可是,如果事實正如我的假設的話,那麼,擦撞對象必然遺失了他正在搬運的、具有犯罪性質的那樣物體。」
彷彿是要藉著確認對方的身體,將不斷啃噬著內心深處的不安整個埋進對方身體裡一般,兩人一次又一次,忘我地沉浸在肉|欲的渴求當中……
剎時,全場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山路的身上。
棟居像是在打量自己這番話的效果般,窺探著牛尾的臉色。
「那是八月二十五日由成城署所受理的搜尋申請。提出申請的人是島崎龍一,失蹤的人是他的妻子潤子。」
可是,如果他是目擊者的話,那他恐嚇的人會是誰呢?目前能夠想到的只有鶴岡時子。
「還不只是這樣而已;當我把島崎的照片拿給時子過目時,她馬上一口否定,說『不是這個人』。」
不知不覺中,牛尾漸漸傾向了棟居的意見。
「我所在意的地方是,潤子的推測失蹤日期跟鶴岡時子的擦撞事故發生日極為接近,以及經過兩個月以後才提出協尋申請這兩點。」
取得島崎龍一照片的棟居,首先將照片拿給鶴岡時子看;不過,時子一口否定,照片中的男人就是和她發生擦撞的當事人。
「可是你太太的屍體消失的地點,跟宮澤犯下強盜殺人案件的現場很近啊!警方很有可能會從這點,將兩人連結起來啊。」
「跟大里有關的人物,就是跟你的車子發生擦撞的車主吧。只要找出那個人,也就會發現你,不是嗎?」
「怎麼會一切都完了呢?就算潤子跑到了和我發生擦撞的車子裡,那時候的她也還活著啊。如果潤子還活著的話,那就只是活著的她跟我在兜風而已吧。這樣我會有什麼罪呢?
「就算是共犯,還是有主犯與從犯的立場差異存在。再者,由於身分與地位的差異,犯人所處的立場也會有所不同。更進一步說,就算宮澤不是共犯,如果他因為某些原因而得知了犯人的身分,那麼相對於犯人,他還是處於壓倒性的強勢地位。無論是從以上哪一點加以考量,如果宮澤的失蹤和這件案子有關,那麼,我們就不能不慎重考慮,他的失蹤與本案犯人之間可能的關連性。」
「如果恐嚇共犯的話,不就等於是恐嚇自己的命運共同體嗎?」
與新宿署間的連絡會議,在棟居胸中留下一團難以釋懷的迷霧。
終於,無法再應付宮澤勒索的對方,下定決心除掉了他。如果考慮到「https://m•hetubook.com•com即使是錯誤的恐嚇也不得不接受」這一點的話,那對方當事人車上所裝載的貨物最有可能的就是屍體,再不然就是毒品或兇器。
保子的臉上籠罩著不安的陰影。
「原來如此;這樣說來,島崎就非常有可能是殺害宮澤的犯人了!」
也就是說,宮澤和強盜殺人事件的犯罪現場有相當密切的地緣關係。町田市的搜查本部跟新宿署,因為這個新線索而重新活躍了起來。
「我也這麼想。如果島崎身邊有隱藏其他的女人,那他的嫌疑就更大了。」
「會不會是宮澤發現島崎有女人,所以恐嚇他呢?」
八月二十七日在町田署內,舉行了町田署搜查本部及新宿署的聯合會議。
「警方為什麼會連結潤子跟宮澤呢?他們兩人間什麼關係都沒有啊。」
迄今為止,他雖然曾經想過這個可能性,卻因為心理上的盲點而疏忽了。
「你是說,島崎明知宮澤搞錯了,卻仍舊花錢堵住他的嘴嗎?」
山路用警告的語氣說著。
「因為這個人在年齡跟特徵方面,跟時子所供述的擦撞車輛駕駛形象相當符合。」
「到目前為止,我們還沒有接獲發現類似屍體的報告;既然如此,那應該已經有人提出協尋申請了才對。抱持著這樣的想法,我開始針對擦撞事件發生之後的協尋申請進行調查;而,在這些擦撞事件之後警方受理的失蹤人口協尋檔案中,某件最近提出的協尋申請,讓我感到相當的在意。」
棟居立刻提出了反駁。有馬跟牛尾點點頭,對他的看法表示贊同。
雖然山路對於這種一廂情願的搜查方式有所異議,但搜查本部還是強烈覺得,從宮澤康這裡,很有可能會得到相當重要的線索。
雖然無法確認宮澤與強盜殺人事件間的關連,但是他很有可能是目擊者或是共犯,棟居確實有著這樣的感覺。
警方的看法是,一直以來過著普通生活的人如果突然行蹤不明的話,通常不外乎以下幾個可能性:犯罪、災害、捲入事故,或是在外地旅行時突然病故。
「不可以說這麼喪氣的話哦!妳要更有自信一點,有自信才不會讓警方有機可乘啊!」
「擦撞事故的另一方當事人和鶴岡時子一樣,都有不欲為人知的內情是嗎……這個想法倒是挺有意思的呢!對方車內所載的貨物如果跑到時子的車裡,時子應該會很驚訝吧;不過,當對方發現到這一點時,應該會更加驚慌才對吧!」
「相信我。我們的美好將來就快要到手了。」
「稍等一下!」
宮澤誤會大里是由另一方的當事人搬運前來,所以前去恐嚇對方。
在日本,每年警方接獲相關人士報案,要求協尋的失蹤者,約有九萬人到十萬人不等,而其中就此消失,完全找不到下落的,大約有一萬人左右。
一般而言,當警方受理協尋申請,並根據此一申請展開搜索行動的時候,通常都會先假設當事人之所以行蹤不明,乃是由於被捲入某種犯罪事件當中之故。
聽了山路的意見,那須點了點頭:
結果,警方在他的屋內,發現了大量剪輯自報紙、週刊雜誌、以及其他大眾媒體報導,有關於六月二十四日發生在町田市的強盜殺人事件的剪報資料。
這次會議的主旨,是為了討論町田署管轄區內的強盜殺人事件跟宮澤康的失蹤事件是否有關。
「要說服搜查本部,就必須要找出島崎的破綻。如果能夠發現島崎跟宮澤間的接點,或許就能找出突破的關鍵。」
譬如宮澤的突然消失,便被警方認定為極有可能是因犯罪事件而導致的失蹤。
如果宮澤跟強盜殺人事件有關,又因為恐嚇犯人或共犯而被殺害,那麼,犯人應該就在他的身邊。
結果,宮澤看了對方的反應之後,誤以為自己的恐嚇找對了目標,於是得寸進尺,進一步加強了對於對方的恐嚇。
有馬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棟居告訴牛尾,他懷疑時子的供述中還隱藏著另一起的犯罪。
「宮hetubook.com.com澤有可能是這起強盜殺人事件的共犯,要不然就是他知道犯人是誰;之後,他企圖對犯下案件的共犯進行恐嚇,結果卻反而被自己要恐嚇的對象殺害了,這是我大致上的推測。」
「對鶴岡時子來說,條件也是一樣的。如果她不處理突然出現在自己車裡的島崎潤子,她和大里的關係就會被發現。大里跟潤子能夠交換的場所,只有擦撞地點而已。島崎跟時子雖然只是當晚偶然在那個地點遭遇的陌生人,但在這種情況下,卻變成了不得不互相掩護彼此罪行的命運共同體。
「沒錯,一定會大吃一驚吧。如果那個貨物是具有犯罪性質的東西,那麼不僅不能通報警方,更不能光明正大地尋找。最快的方法就是直接去問時子本人,不過,時子的供述當中也說了,當初兩人是在沒有互通姓名的情況下達成和解的。
「妳在說什麼傻話呢!現在又不能確認潤子消失的地點就在宮澤犯罪地點的附近;再說,警方到目前為止,也還無法確定宮澤就是強盜殺人的犯人啊。
在學校的時候,他曾在新宿某百貨公司擔任過兼職的送貨員,負責町田市與川崎市北部地區的宅配。
這是以宮澤的月收入來說完全無法想像的金額。
雖然無法證明時子是基於怎樣的目的才將大里運到現場附近的,但是對時子而言,即使無法證明她有加害大里的意思,光是她和大里之間的關係曝光這一點就夠致命了。
「可是,如果像我之前所推測的,在車子擦撞的時候,你太大突然復活,並躲進了擦撞對象的車子裡,那麼,那個人就會知道你太太的行蹤。接下來如果那個人作證說,擦撞時你太太從你的車換到她的車裡的話,那我們不就一切都完了嗎?」
時子為了殺害大里而讓他服下安眠藥,在搬運他的途中,發生了意料之外的事故,從而使得大里逃脫,結果是由宮澤「加工」,完成了時子的殺意。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宮澤恐嚇她的理由就很充分了。
對於棟居的推論,馬上有人提出了異議。
搜查本部的山路立刻提出了反駁。
山路突然打斷了棟居的話。
宮澤似乎對這起事件特別關心。發現這一點之後,新宿署開始緊張起來。
「要時子鬆口恐怕不太可能吧。」
「也許真的很快就要到手,但是和目標之間的距離,總讓人覺得無限地漫長啊。」
時子說她不僅沒見過這個叫宮澤康的人,就連他的名字也沒聽過。
「如果島崎是鶴岡時子擦撞的對象,那麼身為強盜殺人犯的宮澤在現場附近目擊到島崎的機會就很大了;或許,宮澤弄錯了對象,誤以為將大里運到現場的是島崎!於是便以此為藉口,不斷地恐嚇他也說不定。」
在和新宿署進行連絡會議後,原本碰壁的搜查,感覺又出現了一絲希望的曙光。
聯絡會議後,警方針對了鶴岡時子、大里藏男以及宮澤康之間的關係進行調查,但這兩人與宮澤生前的人際關係完全扯不上關連。
可是,當棟居將同一張照片拿給目擊現場的慢跑者看的時候,慢跑者卻回答說,照片中的人物和當晚那個男人看起來很相像。
「即使潤子真的搭上了對方的車,對方既然一直保持緘默,那就表示她在潤子的行蹤方面,也有不欲為人知的隱情。換言之,對方就算知道潤子的行蹤,也絕對不會說出口的,因為她也處於有口難言的立場啊。」
處理掉小宮——也就是宮澤——之後,島崎跟保子會面的次數是越來越頻繁了。
可是,時子在搜查本部鎖定她前殺了宮澤自然另當別論,但在知道警方鎖定她之後,實在很難想像時子還會殺害宮澤。
「她之前明明說過,因為半夜發生的突發事故太過驚慌,所以不太記得對方的臉跟車子的種類;但在看到照片後,她卻馬上斬釘截鐵地一口咬定說『不是這個人』。對時子而言,如果島崎被認定為擦撞車的駕駛,那麼,她也會因為協助島崎完成犯行,而遭到警方追究相關的刑責。m.hetubook.com.com我想,她是不是因為害怕這點,所以才否認的呢?」
連絡會議做出了結論:目前主要的搜查重點,將會鎖定在宮澤的行蹤這一方面。
「接下來,我給當晚目擊到現場的慢跑者看了島崎的照片,結果,他說照片裡的人和當晚發生擦撞的那個男人十分神似。根據目前公布的資料來判斷,島崎的妻子如果死去,獲得最大利益的人將會是島崎。
「警方會不會將你太太的消失和宮澤的失蹤聯想在一起呢?」
「有錢的老婆突然消失,接著做丈夫的提出了協尋申請。如果這個丈夫在外面又有女人的話,那豈不是太巧合了嗎?」
牛尾說道。
「要攻破時子的心防,就非得從島崎那邊先攻擊起不可。不過,在潤子行蹤不明的狀況下,是無法攻破島崎心防的。這兩個不知彼此真實身分的陌生人之間的相互掩護,在這裡發揮了很大的效果。因此,除了先找到島崎與宮澤的接點再一步步逼近之外,我們也別無他法了。」
宮澤恐嚇的對象可能不是時子,而是另一方的當事人也說不定。
島崎像是要撫慰保子的不安似地說著。
「對了,協尋申請!」
「根據參考紀錄,失蹤者從以前就有在未告知家人的情況下外出旅行的習慣,因此島崎才以為這次她又外出去旅行了。可是,自從他最後一次見到失蹤者以來,到現在已經過了兩個月,對方卻還是像斷了線的風箏般音訊杳然;他覺得很擔心,所以才向警方提出了協尋申請。」
屋內鋪著長年不曾收拾的被褥;從房間裡的物品與陳設,可以清楚辨認出他在行蹤不明前,在這裡持續生活的痕跡。
「之後,宮澤越來越變本加厲,結果被無法忍受的島崎給除掉了;這樣說來,島崎一定知道宮澤的行蹤!」
「前天,我已經向警方提出了協尋潤子的申請。如果我再不擺出想要搜尋她的樣子,那就很有可能會被警方懷疑了。」
於是,他決定將自己的發現告訴新宿署的牛尾刑事,並徵詢他的意見。
宮澤出生於栃木縣佐野市,今年二十八歲,重考兩次後從東京的私立大學畢業,目前在某產業相關報社工作。
根據戶野內的證言,他在五天前的早上最後一次看到宮澤康之後,就再也沒有看見宮澤回家了。
「擦撞事故後,在東京二十三區中,光是在郊區地帶,警方就受理了數百件的協尋申請,但是,可能符合鶴岡時子擦撞對象條件的申請人,就只有島崎一人而已。」
犯人假意尋找被害人的行蹤而提出協尋申請的案例,可說是屢見不鮮。
儘管潤子目前仍然行蹤不明,但是處理掉宮澤,也就等於是除掉了對兩人最直接的威脅。
町田市的強盜殺人事件,有兩名被害人被殺害,但迄今仍然無法找到犯人的相關線索,搜查處於停滯不前的狀態。
「這不過是妳自己疑心生暗鬼罷了。警方根本不可能找出我們的。既然我已經買下掉落在現場的眼鏡盒,那就應該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連結宮澤和我們了。而且,宮澤自己也搞錯了我們跟大里之間的關係,大里原本就是跟我們無關的人物啊。警方的搜查如果從大里轉到跟他有關的人物,那我們就安全了。」
「可是,這跟鶴岡時子的擦撞對象之間有什麼關連呢?」
「原來如此。」
「是怎樣的協尋申請呢?」
宮澤任職的新宿區某產業報社則說,五天前宮澤一如往常地上班之後,向公司表示自己要出外採訪到六點左右便離開了工作崗位,之後就音訊全無了。
警方開始懷疑,宮澤在行蹤不明前是否曾對某人進行過恐嚇。
失蹤人口的名字是島崎潤子,提出搜尋申請的人是她的丈夫島崎龍一,失蹤的日期是六月底到七月初之間。
思索至此,棟居忽然間靈光一閃;在他的眼前出現的,是一整片嶄新的世界。
但是這幾天,並沒有這一類的事故或事件報告傳來。
「除掉宮澤之後,島崎必然會鬆懈下來;然後,他也一定會跟外面的女人見面。只要能夠m•hetubook•com.com確認那個女人的存在,我們就能針對潤子的協尋申請進行訊問。如果我的推測正確的話,鶴岡時子應該知道潤子的行蹤。」
「目前還沒辦法確定宮澤和強盜殺人案件是否有關吧!在現在這種各方面都還不明朗的情況下,就貿然斷定這件案子和強盜殺人案件有關,並武斷地下定論,說強盜殺人案件的犯人就是導致宮澤失蹤的原因,這樣未免太言之過早了吧!」
島崎龍一是大型家具製作販賣製作公司「島崎製作所」的社長,失蹤的人是他的妻子。
對於棟居的想法,牛尾似乎非常感興趣。
「那則協尋申請在哪一方面讓你很在意呢?」
「雖然宮澤是報社記者,但是他任職的報社是家報導電力工程產業的專門報社,因此,我們不能不把他對這起事件所表現出的興趣,看成是基於個人立場的特別關心,而非職業興趣使然。再者,如果說他是因為身為記者的職業興趣,才蒐集跟凶惡犯罪相關報導的剪報,那麼,除了這起事件外,他應該也會蒐集其他凶惡犯罪的相關報導才對啊!既然他只蒐集和這起事件相關的報導,那我們便可以推斷,宮澤之所以這樣做的動機,必然與他個人對此事件的關注有著密切的關連。」
八月二十七日,位於新宿區大久保XX號的雲海莊公寓管理員戶野內三郎向新宿警署通報,該公寓的住戶宮澤康從五天前開始便行蹤不明,一直沒有返家。
接下來,他們也想過,對方當事人的車裡可能也有像大里一樣具有犯罪性質的貨物,所以雙方間的和解才會這麼快就成立。
島崎像在安慰自己似地說道。
「也唯有在這樣的情況下,宮澤搞錯對象的恐嚇才會收到效果。」
「可是,我們根本沒有辦法證明時子的行為啊。」
對町田署搜查本部的棟居和有馬來說,這些曾經跟他們一起進行過好幾次搜查的刑警,算得上是非常熟悉的老面孔了。
對方之所以付款,原因是一旦追究大里的事,便有可能會使他車上的貨物暴露形跡。
「是有這個可能性。」
「就算潤子躲進對方車子之後真的死了,我們也可以說,擦撞所造成的衝擊才是她的死因。再說,就算那時她還活著,那擦撞的對象也不能免除後來下手殺死潤子,或是遺棄屍體的罪責。妳覺得,對方有可能做出這種對自己不利的證言嗎?
「事實上,我也是最近才注意到這一點;那是當我從貴署收到宮澤的失蹤通報時,突然產生的某種聯想。不管和時子發生擦撞的男性當事人所搬運的屍體是他身邊的人也好,還是他在開車的時候撞到的行人也好,既然屍體到現在還沒有被發現,那總該有人會提出協尋申請吧。
「以上雖然都還只是推測,但是我覺得可能性非常的高。」
「提出申請的島崎龍一,是一家有名的家具製作販賣公司『島崎製作所』的社長。潤子是前任社長的女兒,而島崎則是被招贅的女婿。我調查過最新的公司概要,潤子是持有該公司百分之三十三股份的大股東。根據申請內容,潤子在今年六月底到七月初之間疑似外出旅行後,便音訊全無了。潤子最近曾經罹患憂鬱症,也接受過醫師的治療,所以很有可能因為一時想不開而走上絕路。
新宿署馬上與町田署的搜查本部取得連繫。接到這個意料之外的消息,町田署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可是宮澤他一定是犯人啊!正因為他殺害了闖入強盜犯罪現場的大里,所以才會把你和大里連結起來,不是嗎?我彷彿已經聽見緊追在我們身後的刑警腳步聲了呢!」
宮澤的失蹤登上了傳播媒體的版面。報紙報導,他的失蹤跟發生在町田市的強盜殺人事件很可能有所關連。
棟居的疑惑是越來越深了。
為了說服搜查會議,至少得先發現島崎與宮澤間的接點才行。在找到兩人的接點前,島崎只不過是提出失蹤妻子協尋申請的人罷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會不會是遭到恐嚇的被害人因為無法忍受宮澤的恐嚇,所以下手除掉了www•hetubook•com.com他呢?警方不禁為此感到擔心。
會議一開始,首先由町田署針對強盜殺人案搜查的大致經過進行報告;緊接著,新宿署也以牛尾為代表,向與會成員報告了宮澤失蹤前後的狀況,以及調查他的人際關係之後所得到的結果。
「應該是這樣沒錯。除了這點以外,從宮澤的往來關係中,就再也找不出他之所以突然消失無蹤的理由了。」
「宮澤是小型產業報社的員工,也是個三流記者。就算他對強盜殺人事件表示關心,那也可能只是他基於職業上的關心,光憑這樣就認定跟本案件有關係,未免也太言之過早了吧!」
報社曾四處尋找過宮澤有可能去的地方,卻還是沒有他的消息。
戶野內是接到公司的通知,才知道宮澤失蹤了。
「潤子本來就喜歡到處跑,周遭的人都知道她一直過著我行我素、隨心所欲的日子。這個女人長久以來無視丈夫的存在,不停地鬧外遇,最近還因為有憂鬱傾向去看醫生,就算她跑到沒人知道的地方自殺,那也不足為奇。事實上,警方在接到我提出的搜尋申請時,一點也沒有懷疑的樣子。」
重視這一點的新宿署,對宮澤的屋內進行了更加徹底的搜索。
兩人像是要解除對方的不安似地,貪食著彼此的身體。
「如果宮澤跟強盜殺人事件有關,那我們是不是可以推測,他的失蹤也和這件案子有所關連呢?」
如果不是偶發性的交通犯罪屍體,那在另一方當事人的身邊,一定存在有這樣一個遭到殺害的人物。既然如此,他會如何填補一個人突然消失後的空白呢?
「那,如果宮澤跟這件案子有關的話,會是怎樣的關係呢?」
讀了這則報導,島崎才知道小宮的真實身分。原來小宮的本名叫做宮澤康。
棟居查閱了六月二十四日(擦撞事故)後提出的失蹤搜尋申請檔案。
從最初推測潤子行蹤的時候,兩人的意見就有出入,但他們似乎並未察覺到這件事。
「就像時子不記得對方的住址、姓名,就連車牌號碼也不記得一樣,對方應該也不會記得任何有關時子的事情。更進一步說,就算他記得好了,跑去詢問時子這種事情,等於是將自己的弱點奉送給別人,結果只會自惹麻煩,所以,不管怎樣,他應該都不會去詢問時子才對。另一方面,我們必須考慮到的是,時子是否有可能,將跑進她車裡的東西給偷偷處理掉了呢?如果處分這樣東西的行為本身也是一種犯罪的話,那時子當然不可能會招供出來囉!」
查閱資料後,棟居的目光落到了一件搜尋失蹤人口的檔案上。
「可是,人家還是很怕啊。」
對方接受了宮澤搞錯對象的恐嚇,並依照他的要求付了錢。這就是存在宮澤銀行戶頭裡那筆鉅款的來源。
「原來是這樣啊。不過,如果具有犯罪性質的物體,比方說像屍體這樣的東西突然從犯人身邊消失了的話,犯人要如何隱瞞這樣的遺失呢?」
「別擔心啦,我現在早已經不記得對方了,相信對方一定也不記得我才對;畢竟,當時無論是哪一方都想趕快達成協議,早早離開現場嘛!」
警方在戶野內的陪同下,對宮澤的房間進行了調查。
「為什麼他不早點提出協尋申請呢?」
鶴岡時子承認了她與大里間的關係。將大里搬運到犯罪現場附近的人是時子,所以宮澤目擊到她、或者與她接觸的機會應該很大。
警方再次詳細調查了宮澤的往來關係。
「我認為,山路說的也有道理。但在現在這種搜查到處碰壁的情況下,對於關心此事的人突然失蹤這一點,我們也絕對不能就此輕易地置之不理。我認為,在接下來的搜查行動中,除了找出宮澤的行蹤是當務之急外,對於對宮澤是否與兩名被害者之間有關連這點,我們也必須仔細地調查。」
「沒錯。對島崎而言,追究大里生前的行蹤,就有可能牽連出潤子的下落。雖然潤子行蹤不明,但島崎還是回應了宮澤的恐嚇,其目的就是用金錢當做釣餌,看能不能從宮澤的口中套出潤子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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