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木蘭花點著頭,他們正想行動時,突然間,鼓聲停了下來。鼓聲一停,木蘭花和高翔兩人,知道一定有一些什麼事要發生了。
高翔立時跳到了那剛利人的身前,伸手在剛利人的胸前,拍了一下,那剛利人向高翔望著,高翔在地上,拾起一支毒箭來,作狀要向那土人刺去。
高翔身子一縱,便已從窗子中,鑽了進去。
王可敬將「奈比」一飲而盡,他得意地笑了起來,道:「可麗,我計劃在三個月之後,我就可以成為世界上最有錢的人了!」
離河灘不遠處就是森林,當他們來到了森林邊緣時,閃耀的火把,已看得更清楚了,好像有很多人,持著火把在跳舞。
「不,那沒有用的。」木蘭花搖著頭,「文明人的醫藥,對於原始人的毒物來說,一定不起作用,我們將安妮留在這裡。」
而在他的手中,則捧著一隻木頭雕成的罐子。
她一面說著,一面想到小安妮可能從此不會醒來,她只覺得一陣心酸,眼淚不由自主,大顆大顆滴在安妮的臉上。
那時,鼓聲和呼叫聲,簡直震耳欲聾,土人不是在跳躍著,就是拍著手,在發出一陣陣呼叫聲,也不知他們在叫些什麼。
木蘭花回頭,望著穆秀珍,道:「秀珍,你記住我的話,我們兩人去了,如果十八小時之後,還沒有回來的話,那你就——」
木蘭花在喝了幾口水後,迅速地爬上了樹,用望遠鏡向前觀察看,她看到有一小隊剛利人,持著矛,在遠處走動著,看來是在狩獵。
高翔低聲道:「蘭花,他們用毒箭來打獵,難道他們能吃中毒而死的獸肉?」
木蘭花的話還未講完,穆秀珍已「哇」然一聲,哭了出來,道:「蘭花姐,那我一定殺盡剛利人,替你們報仇!」
木蘭花呆望了半分鐘之久,才轉過身來,道:「可能是我吸毒吸得快,也可能是那幾針解毒血清,和水蛭的作用,安妮現在,只是昏迷不醒,還未曾有致命的現象出現。」
木蘭花的那一下驚呼聲,將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
「是在河洲上,」木蘭花立即回答他,「那是聰明的做法,河洲上土地肥,出產的果實更肥大,同時,猛獸也不容易接近,來!」
木蘭花道:「向土人逼問是沒有用的,我們根本無法用手勢來表達我們的意思,我看最好的辦法,是制住了王可敬。」
那是一間小小的房間,房間正中,是一張木桌,那木罐就放在木桌之上。他們從窗口中望進去,可以看到外面空地上的情形。
「我要來阻止王可敬行事!」
木蘭花彷彿看穿了高翔心中的焦急一樣,她用十分安詳的聲音道:「我們看下去,別亂來。」
然而,王可敬的目的是什麼呢?
高翔點著頭,他們兩人,冒著烈日,繼續向前走去。
他會在獵頭人的禁區中得到什麼?大量的天然鑽石?天然的沖積金?就算是,那也只不過使他成為最有錢的人,又有什麼辦法,使他有權可以要求某些國家,割讓國上給他?
在一個一望便知,是臨時搭成的草棚之下,畢卡族的巫師,正用一條虎尾,蘸著水,在緩緩地灑著,穆秀珍和雲四風兩人,像傻瓜似地站著。
野牛還在掙扎著,但是剛利人的長矛,已從野牛的頸上,刺了進去。令得木蘭花和高翔兩人感到驚訝的是,他們刺殺野牛的部位,在西班牙鬥牛士刺死鬥牛的部位是完全一樣的,那頭野牛發出了一下嗥叫聲,在地上滾了一滾,就不再動彈了。
木蘭花道:「我看是有兩個可能,其一是將獵到的動物血放清了之後,就不再含毒質了,其二是他們一定長期服食解藥,是以對於他們慣常使用的那種毒藥,早就有了免疫性。」
他那樣叫著,自然是表示他一看就看出,那枝毒箭,是屬於剛利族人的,木蘭花也立時點著頭,道:「剛利!」
他們一直向前走著,那河洲十分大,全是茂密的樹木,他們走出了約有半哩,才看到了森林中的一大片空曠的地方。
那酋長伸手,自木蘭花的手中,接過了那支毒箭,向他自己的身上,作狀刺了一下,他顯然十分怕那支毒箭,箭尖離他還有好幾吋,他就即時縮回手來。
那兩個土人手中的杯子,是半枚硬果的殼,容量很少,大約不會超過二十CC。酋長慢慢地將手中的木罐,傾側著,倒出了一種碧綠色的,濃稠的液體來。
等到太陽到正中的時候,只有草棚下是一片陰影,安妮已慢慢睜開了眼來。
他們足足一夜未停地在步行著,可是奇怪的是,他們竟不覺得疲倦,看來,他們喝下的「奈比」不但可以解毒,而且還有奇妙的振奮精神的作用。
木蘭花道:「他們人多,我們難以和他們正面為敵,我看先用麻醉槍對付他們,只留下其中一個,逼問他解藥在什麼地方?」
高翔點了點頭,木蘭花身形向外,滾了開去,她滾到了十幾碼,身子俯伏著,迅速地向前,奔了出去,那土人仍然站著不動。
那蟒的蟒身,仍然箍著車子,而且,還在繼續收縮,自巨蟒的斷頸中,腥血正像是泉水一樣地湧出來,但等到高翔回過頭去看視時,蟒身的收縮,也已然是強弩之末了,緊接著,只見蟒身「拍」地伸直,打擊在地上,濺起老高的泥漿來。
守衛雖然未曾參加跳舞的行列,但是他們也隨著鼓聲的節奏,在震動著他們手中的長矛,看來他們根本未曾注意屋中的情形。
高翔的呼叫聲劃破了寂靜,每一個人都抬頭向他和木蘭花望來,穆秀珍一回頭,看到了他們,就「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高翔又裝著被毒箭刺中的樣子,向後倒下去,然後,張大了口,叫道:「奈比!」
奈比!那木罐中那綠色的液體,就是他們所要取到手的東西!他們已經看到了那東西,可是他們卻沒有法子將之取到手。
木蘭花緩緩搖著頭,道:「可麗是一個好女孩,她自然會幫我們的忙。但她卻無能為力,而王可敬,高翔,我們應該將他當成敵人。」
木蘭花道:「行了,她的心跳已恢復了正常,我看她會醒過來的了,畢卡族的酋長,甚至一見『奈比』,便已歡呼了起來!」
在鼓聲停止之後,驟然和-圖-書在空地上,聚集著那麼多人,但是卻靜得一點人聲也沒有,只見從第一列長屋子的正中一扇門中,走出兩行人來,那兩行人看來更是精壯,他們的手中,都執著長矛,每一邊是八個人,一共十六個人,走了出來。
穆秀珍一面哭著,一面向他們奔了過來,奔到了他們的面前,她已然連話也講不出來了,木蘭花也不去問她,一手推開了她,就向前奔去。
高翔和木蘭花,繼續向前走著。
王可麗陡地吃了一驚,她的手抖了一抖,幾乎將杯中的「奈比」一起抖了出來,她道:「那怎麼會?哥哥,你怎麼會變成世界上最有錢的人?」
「是的,秀珍,你和四風,小心守著她,不斷地替她注射我們自己的解毒血清,那多少對她中的毒,有緩和的作用。」
穆秀珍著急道:「他在說些什麼?」
高翔呆了一呆,苦笑道:「蘭花,和他們全然言語不通,如何向他們逼問解藥在什麼地方。」
穆秀珍呆了一呆,連忙蹲下身子來,在安妮的胸前按揉著,她道:「蘭花姐,安妮……沒有死?」
「繼續按摩!」木蘭花說著。
那剛利人才一向高翔射出一支箭,木蘭花便已竄到了他的身後,那剛利人還未及轉身,木蘭花的五指,便抓住了他的後頸。
王可麗皺著眉,好像杯中的那液體,有著十分難聞的氣味,她問道:「哥哥,那是什麼東西?他要我們喝這東西下去?」
安妮在才一睜開眼來時,在她的眼中,一片迷惘的神色,她眨著眼,又過了片刻,才用微弱,的聲音問道:「我!已死了麼?」
在沙立河的分岔處,水面十分寬闊,在河中心,有一個林木茂盛的河洲,那河洲上,有「蓬蓬」的鼓聲,傳了出來。
他感到的那陣刺痛,是十分劇烈的,就像是手背上和臉上,貼著許多燒紅的烙鐵一樣,他翻過手背一看,幾乎忍不住要嘔吐起來。
她不斷地在叫著,她的叫聲,混和在土人的呼叫聲中,木蘭花則不斷察看著安妮的瞳孔,她又將她慢慢地放了下來。
高翔道:「那我們就得先繞到屋後去。」
她剛好落在兩條鱷魚之間,高翔也慢慢站起身來,他手中的船槳,仍鉤住了一簇灌木,他也湧身一跳,落在一條足有十尺長的鱷魚之旁。
王可敬望著手中的杯子,道:「我也不知道那是他們用什麼東西製成的,我只知道這種綠色有酒味的液體,他們稱之為『奈比』,那是一種極有效力的解毒劑,剛利人本身,不怕他們自己的毒劑,便是他們經常服食這種解毒劑的原故。」
木蘭花站了起來,輕輕一躍,便落在岸上。
木蘭花說著,已經跳進了一艘獨木舟,高翔跟著跳了下去,每一艘獨木舟中,都有簡陋的船槳在,他們一人拿起了一柄槳,用力向前劃去。
他捧起了木罐,向木蘭花望了一眼,木蘭花立時向他召了召手,高翔來到了窗前,木蘭花接過了木罐,高翔又翻了出來。
木蘭花立時道:「那一定是畢卡族人,聽到了剛才手榴彈的爆炸聲趕來了!」
畢卡族的戰士,回到了森林中。
顯然他們也認出了瓶中的是什麼東西,酋長立時轉過身去,拍著手,大聲呼叫著,土人也紛紛站了起來,發出同樣的呼叫聲。
高翔疑惑地道:「剛利人的村落,不會在河洲上吧?」
木蘭花「砰」地關上了車門,高翔看到木蘭花,穆秀珍和雲四風三人,全用泫然之極的眼光望著他,他想問他們為什麼那樣望著他,但是,他還未曾開口,木蘭花已然道:「高翔,你別動,你的臉上和手上,已然沾滿了吸血的水蛭——」
「留在這裡!」高翔等三人立時反問。
那十六名戰士,在酋長空手出來之後,便分站在屋門口的兩邊,看來他們的任務,就是守衛著「奈比」,不讓人去隨便取飲。
雲四風忙道:「高翔你可感到什麼不舒服。」
高翔聽出木蘭花的話中有因,他忙道:「還有什麼事?」
木蘭花嘆了一聲,並不說話,她只是來到了車邊,向車內的安妮,怔怔地望著,畢卡人也像是完全知道會有不幸的事發生,靜得一點聲音也沒有。
高翔定了定神,搖頭道:「不覺得怎樣。」
他們小心翼翼,經過了滿是鱷魚的河灘,解開了停在岸邊的獨木舟,用力劃著,一直到船又靠了河岸,他們才鬆了一口氣。
木蘭花道:「那還好,你只不過損失了一些血液而已,還不致於有什麼大損害,秀珍,拿一個網來給我,看來泥濘中全是那樣的水蛭!」
那條水蛭立時緊貼住了安妮的傷口,只見水蛭平扁的身子,立時漲了起來,不過十幾秒鐘,水蛭突然縮成了一團,跌了下來。
他忙道:「我和你——」
高翔放眼望去,河灘上爬滿了鱷魚,幾乎連立足的地方都沒有,那些鱷魚,都伏著不動,高翔忙道:「你先跳上岸去。」
高翔、雲四風和穆秀珍三人的身子,都不由自主,震了一震,因為那種肥大的吸血水蛭,實在太可怕,太醜惡了!
木蘭花又下了樹,將看到的告訴高翔,高翔說道:「他們是不是每個人的身上,都帶著解毒的藥物?」
而木蘭花也在那時,推開了車斗。
木蘭花的聲音,變得十分嚴肅,斥喝道:「別哭!來也是你要來的,來到了,卻哭哭啼啼,那算是什麼?是小孩子麼?」
木蘭花又鉗起了第二條,放了下去。
接著,酋長和巫師也來了,木蘭花駕著車,繼續向前駛著,畢卡族人跟在車子的旁邊,跳著舞,發出一陣一陣的歡呼聲。
同時,鼓聲不絕,不一會,就來到了畢卡族人的村落,在村落的空地上,插滿了火把,使得整個村落,明亮得如同白天一樣。
她站起身來,豆大的汗珠,自她的額上,滾滾流下。
在經過了六條水蛭的吮吸之後,傷口附近的紅腫,已經消退了一大半,穆秀珍還想再去網水蛭,木蘭花搖頭道:「行了,我們不能讓她的血液消耗太甚,現在,維持她身體內的自然抵抗力,比什麼都重要。」
高翔聽到這裡,回頭向木蘭花望了一眼,因為他根本不明白王可敬那樣說,是什麼意思。然而,那卻證明木蘭花的推和圖書測是正確的。
「他準備做什麼?」高翔忙問。
剩下的一個,呆呆地站在野牛的旁邊,顯然,他根本不知道剎那間發生了什麼事情,而他也全然不知該如何應付才好。
而當他轉過身去時,他的頸骨,仍然僵硬!
她道:「蘭花姐,怎麼對他們說呢?」
穆秀珍絕望地叫了起來,道:「胡說!」
那空地上全是剛利族人,看來剛利人的人數,比畢卡族來得多,放眼望去,足有一千多人,在空地的盡頭處,則是一長條一長條的房屋。
穆秀珍放下了網,她輕輕撫摸著安妮的臉頰,道:「小安妮,你傷口不怎麼腫了,你應該醒來了,你為什麼還不醒來?」
他們以急行軍的速度走回去,因為他們不知道安妮究竟怎樣了,時間有著重大的作用,他們的每一分鐘,都可能對安妮的生命有影響!
木蘭花舉手抹了抹汗,道:「看來剛利人正在進行集會,在對王可敬致敬,那是我們的好運氣,希望不會遇到他們的守衛人!」
不一會,太陽升了起來,他們沿著河邊走著時,滿天的紅霞,映得原來是深碧玉的河水,泛起了一片奪目的金紅色。
巨大的蟒首,飛到了高翔的身邊,只不過四五碼處咬住了一個樹根,高翔可以清楚地看到,白森森的蟒齒,全陷進了樹根之中。
看到了那樣的情形,木蘭花和高翔兩人,已然覺得事情十分不妙,所以高翔才會立時出聲驚呼的,再給穆秀珍一哭,他們兩人只覺得心直向下沉。
那正是整條蟒最細的部份,一陣火光、濃煙、血肉交飛之中,巨蟒斗大的蟒首,已和身子脫離,「呼」地向前,飛了出來。
在震耳欲聾的呼叫聲中,木蘭花已捏開了安妮的口,將瓶中的「奈比」,倒進安妮的口中,然後,她托起了安妮的頭,使安妮容易吞下「奈比」。
「我知道,他是在說,他若是中了剛利族人的毒箭,他也要死,而由他的兒子,來繼承他酋長的職位。」高翔的聲音又沉又啞。
「不知道。」木蘭花回答,「但我們必需先和他們接觸!」
畢卡族人的智力,並不低下,酋長立時明白了木蘭花的意思,他搖著頭,講了幾句話,木蘭花不懂他在講些什麼,只聽得他不斷地重複「剛利」這個字眼。
木蘭花曾不止一次說,王可敬冒著生命危險到這裡來,不單是為了探險,而是另有目的的,看來那是再確實也沒有的了。
那一大片空地,看來是剛利人在森林之中,不知經過了多少努力,開闢出來的,因為在空地上,還可以看到許多凸出在平地上約莫半尺許的樹頭。
高翔的身子突然向旁閃了開去,那土人一撲撲了個空,木蘭花已扳動了麻醉槍的槍機,那土人身子陡地向前一衝,已跌倒在地上了。
他們不停地向前走著,已走過了他們救出王可敬的地方,再向前走去,沙立河分岔,成為兩條河流,一條流向東北,一條流向西北。
各人都遵照木蘭花的吩咐,檢查了一下,然後,木蘭花才推開車門,下了車,披著豹皮的酋長,連忙迎了上來,在他漆黑的臉上現出親切的笑容。
木蘭花沒有料錯,畢卡族人,來得更快。
木蘭花直起身子,她和穆秀珍兩人,立時互望了一眼,穆秀珍立時伸手向安妮中箭的地方按去。
王可麗笑了起來,她笑得十分純真,顯然是她不相信王可敬的話,所以,才會發出那樣的笑容來的。她道:「哥哥,你老是喜歡夢想!」
因為木蘭花是一個頭腦極其冷靜的人,她極少發出那樣的呼叫聲,而如果有什麼事,能令得她也不由自主驚呼起來的,那自然是非同小可的大事了!
那些水蛭,用它們腹際的吸盤,緊緊地附著在高翔的皮膚上,用力地在吮吸著高翔的血!高翔捉住了其中的一條,用力地拉著,可是卻撕不脫!
木蘭花哼了一聲,又坐在駕駛位上。
高翔和雲四風兩人,也大大鬆了一口氣。
但是,木蘭花和高翔,卻都沒有心思去欣賞,他們一直走著,太陽漸漸升高,他們一直走到中午,才在一株大樹下坐了下來。
「那究竟是什麼?」王可麗又問。
王可敬笑了起來,道:「當然不會,但如果我們要長期在這裡生活的話,就不能不小心提防,你放心,吃了它,不會有害的。」
高翔緊張得想答應一聲,也在所不能,因為他的喉嚨乾得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他向前衝著,來到了車前,躍進了車廂。
高翔吸了一口氣,沒有出聲。
獨木舟漸漸接近河洲了,當高翔已可以伸槳勾住河灘上的灌木時,木蘭花低聲道:「小心,別吵醒了在睡覺的鱷魚!」
屋後面一個人也沒有,看來所有的土人,都集中在屋前的空地上了,木蘭花和高翔兩人,迅速地來到了第一列長屋之後。
高翔道:「他好像在說,剛利人的毒箭,只有剛利人才能解毒。」
木蘭花問道:「安妮你還覺得什麼不舒服?」
木蘭花皺著眉,嘆了一聲,道:「是不是能得到它,還很難說!」
那表示他要將安妮留在畢卡族人的地方。
高翔自然不要去弄死那土人,他只是想看一看那土人對於毒箭的反應。那土人眼看看毒箭要刺到他的胸口,臉上一點反應也沒有。
不但有鼓聲,而且還不斷的整齊的呼叫聲,傳了出來口高翔和木蘭花兩人,不由自主,握住了手,他們已來到了兇猛的剛利人聚居的村落了,不論他們的膽子多麼大,也不論他們的生活中,是如何充滿了驚險,他們的心中,總有幾分緊張。
不論是西非洲的土人,還是在非熱圈生活的愛斯基摩人,只要是人,生理構造總是一樣的,木蘭花五指用力捉住了他的後頸,姆指壓在他頸旁的大動脈上,使他的血液不能到達頭部。
木蘭花又將鹽粒灑向高翔的臉,由高翔的臉上,也落下了五條水蛭之多,木蘭花苦笑著,道:「希望的只是普通的吸血水蛭,沒有別的毒質!」
那實在是太醜惡了,世界上最醜惡的東西,只怕莫過於吸血的水蛭了!高翔雙手的手背上,至少有七條肥大的、扁平的、花白色的水蛭。
可是,木蘭花才一鬆開了手,那土人突然向著和圖書高翔,疾撲了出來。高翔的身手何等靈活,雖然事出倉猝,但也不會被他撲中的。
木蘭花不斷地將「奈比」倒進安妮的口中,足足倒了半瓶,穆秀珍仍然不斷地在心臟部位,進行按摩,突然間,穆秀珍叫了起來,道:「她的心跳了,她的心在跳動了!」
那種笑容,可以說是人類共通的語言,表示友善。木蘭花之後,高翔,雲四風也下了車,穆秀珍最後下車,將車門完全打開。
穆秀珍叫了起來,道:「你想作什麼?」
那一小隊剛利人,奔向前去,有兩個土人拔出了牛腿上的毒箭,有一個人迅速地將中箭部份的牛皮,剝了下來,流出來的牛血,是紫褐色的。
高翔收回毒箭來,向他自己比了一比,然後,又做了一個仰頭張口,喝下什麼東西的手勢,那剛利人眨了一眨眼,道:「奈比!」
木蘭花在河邊又看到了許多獨木舟,她用望遠鏡向那河洲上望去,看到林木掩映之中,有很多火光,正在閃耀著。
安妮的神態,看來十分疲倦,在她疲倦的臉上,勉強現出了一個笑容來,她緩慢地道:「我不是中了剛利人的毒箭,怎麼會不死?」
那幾支毒箭,顯然是那一小隊剛利人射出來的,野牛也可能是他們趕出來的,木蘭花和高翔,可以清楚地看到似有兩支毒箭,射中在野牛的後腹部份,那野牛突然滾下了小崗,一小隊剛利族土人呼叫著,向那頭野牛奔了過去。
木蘭花道:「是的,我們再到剛利族人的部落去,只有剛利人他們才有解毒的藥物,我們要在剛利人的手中,得到那種藥物。」
屋後的墻上,全是兩尺見方的一個個小窗口,他們來到了正中的那個窗口,踮起了腳,從窗口中,向屋內望了進去。
因為畢卡族人世世代代在森林中居住,他們知道森林中何處是安全,何處是不安全的,木蘭花和高翔兩人,跟著他們來到了森林中曲曲折折地走著,一點也未曾遇到意外,而當他們來到了森林的邊緣時,天色已經濛濛亮了,高翔和帶隊的戰士,摩著鼻子告別。
那十六人和酋長,走了出來,來到了王可麗和王可敬兩人的面前,酋長揭開了那木罐的蓋子來,木蘭花和高翔看不到木罐中是什麼,但是他們都可以看到,在酋長的臉上,立時現出了一種十分虔誠的神色來,他叫了一聲,有兩個土人立時拿著杯子,走近了他。
而木蘭花竟然要用網去捉那麼可怕的東西,怎能不令他們感到意外?木蘭花立時正色道:「你們別看輕了這種水蛭,一直到現在,它們仍然是外科醫生的恩物、它們的吸血功能,雖然害人,但是也救了不少人,利用它們,可以進一步吸出安妮傷口中的毒血!」
高翔陡地一震,他在才一滾出車外,在泥濘中滾過之際,已然覺得手背上有一陣異樣的刺痛,可是,當時由於實在太緊張了,如果他沒有爭取每一秒鐘的時間,他可能已被巨蟒吞下了肚中,是以根本沒有時間去察看是什麼造成了疼痛的。
高翔雙手,緊捏著拳,手心之中直冒汗。
所以高翔根本不再問,他和木蘭花兩人,先悄悄地後退,然後,繞著半圈,在森林中走著,不一會,已經來到了那幾列屋子的後面。
一時間,幾個人的目光全集中在她的身上。
高翔的臉上,現出十分堅毅的神色來,他立時點了點頭,道:「好!」
是以他立時轉過頭,向前看去,只見王可敬和王可麗,都已喝完了「奈比」,酋長捧著木罐,仍然跟在那十六名戰士之後,回到了那屋子中。
高翔聽得木蘭花那樣說,已經舉起了麻醉槍來,他和木蘭花同時扳動槍機,那一小隊剛利人一共是十二個,不到半分鐘,便已有十一個倒在地上。
這時,高翔和木蘭花兩人,體內似乎都有一種異樣的熱辣辣之感,那種感覺,和吞下了兩口烈酒是一樣的,可是他們又沒有醉意。
木蘭花道:「我想沒有,她的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那是因為心臟痲痺而引起的休克現象,只要她的血液還在循環,還可以再救。」
穆秀珍的話,像是連珠炮一樣,快得出奇,她又道:「你要謝謝蘭花姐和高翔,他們到剛利族人的村落中,偷來了解藥!」
一隊畢卡族的戰士,替他們開道,一直帶著他們,來到了森林的邊緣,這給木蘭花和高翔兩人,省卻了不少麻煩。
木蘭花又道:「我總覺得他到獵頭人的禁地來,是另有目的的,要不然,他也不必派土人來攻擊我們,安妮也不會中箭了。」
王可麗的神色更憂鬱,她喝了一口「奈比」,扁了扁嘴,顯然那東西的味道不好,她又問道:「哥哥,為什麼我們要在這裡長住?」
王可敬微笑著,道:「你不會明白的,但是你一定要相信這一點,可麗,當我們再回到文明社會時,我甚至可以要求一些國家,讓一大幅土地給我,建立我自己的王國,而你,就是公主了。」
王可麗好奇地望著那些土人,她臉上多少有一些驚擾和憂慮的神色,但是王可敬卻洋洋得意,看來他正十分滿足於現在的地位。
木蘭花立時發出苦澀的笑容來,道:「高翔,你看得懂他在表示什麼嗎?」
高翔猶豫了一下,道:「我們遭到剛利人的攻擊,未必是王可敬主使的。」
王可敬和王可麗兩人,都接過了那杯子。
木蘭花和高翔,離王可麗大約有二十碼,由於所有的土人,都一聲也不出,是以兩人可以清楚地聽到王可麗的講話聲。
王可麗猶豫著道:「他們會用毒箭射我們?」
車子的一邊履帶,已被蟒壓斷了一根,但是勉強還可以行駛,當車子向前駛出不多久之後,只看到前面,無數火把,在閃動著。
高翔站直了身子,道:「蘭花,你說得不錯,我們要的東西叫『奈比』,我相信,只要到了他們的村落,才能得到它。」
木蘭花的話,立時提醒了各人。
木蘭花和高翔在車中,取了應用的物事,配備了強力的電筒,木蘭花再度向穆秀珍重複了剛才所說的話,轉車和高翔走了出去。
從那在跳舞的三兩百人強壯的體格看來,他們一定是剛利族的戰士,在屋子之前,豎著三根高達兩https://www.hetubook.com.com丈的圖騰,圖騰之下,兩個大樹頭上,坐著王可敬和王可麗,在他們的身邊,插著許多火把,是以他們兩人臉上的神情,可以看得十分清楚。
木蘭花旋開瓶蓋,將鹽粒灑向高翔的手背,鹽粒一碰到水蛭扁平的身子,水蛭立時蜷縮了起來,離開了高翔的手背,跌了下來。
穆秀珍連忙打開了箱子,遞過了一瓶鹽來。
那種液體,像是蜜糖一樣稠,慢慢向下流著,從木罐中,流進了杯子中,等到杯子滿了,酋長便立時停止,那兩個土人,端著杯子,來到了王可敬和王可麗兩人的面前,就在那時,只聽得所有的土人,突然發出了一下高呼:「奈比!」
直到現在,他們看到的,只是一片荒野,他們遇到的生物,也只是河邊上的鱷魚,或在丘陵間跳躍的,成群的羚羊。他們舉起水壺,喝著水。
木蘭花苦笑了一下,道:「希望那樣!」
高翔向那土人伸出手來,土人搖著頭,手臂向後指了指。木蘭花突然鬆手後退,木蘭花是想在鬆開手之後,要那土人帶路的。
利用水蛭來吸血,那只是普通的醫藥常識,高翔他們自然不會不知道,只不過他們沒有木蘭花那樣冷靜,是以一時之間想不起來而已。
穆秀珍一面笑著,一面淚水又疾湧而出,她緊緊握住了安妮的手,道:「傻安妮,你如果死了,如何還能和我們講話?」
然後,他大叫了一聲,人叢中奔出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來,酋長拍著他的頭,再用箭向他自己比了一下,然後,他將身上的黑豹皮披在那孩子的身上,自己向下倒去,躺在地上,過了一會才躍起身,又自那孩子的身上,取回黑豹皮來。
他們沒有再遇到剛利族的巡邏隊,他們盡可能靠著河邊走著,等到他們可以看到森林時,已經是天色將要亮的時候了。
安妮緩緩地轉過頭,望向木蘭花和高翔,在她的眼中,充滿了感激的神色,她喃喃地道:「我要感謝你們的事太多了。」
木蘭花立時叱道:「胡說!我們四十八小時之後不回來,你們立即帶著安妮離開這裡,回阿尚博堡去,碰碰運氣!」
高翔雖然沒有出聲,但是他向木蘭花望上一眼,也等於是在將心中的疑問,在問木蘭花了。看木蘭花的神情,好像已知道王可敬是什麼意思一樣,但是她卻沒有回答高翔,只是低聲道:「看那酋長,將奈比送回那屋子去了!」
天已亮了,在那麼多人聚居的村落中,是不應該那麼靜的,高翔和木蘭花兩人,急急地加快了腳步,他們看到,所有的畢卡人,都伏在地上。
木蘭花一推開了車門,就急叫道:「高翔,快上車來!」
這時,所有的土人,又全都靜了下來。
接連放了三條之後,安妮傷口附近的腫脹,已然平復了一半,而跌下來的三條水蛭,已然縮成一團死掉了,那自然是它們中了毒的原故。
到他奔到草棚旁邊的時候,他看到安妮躺在一個草織成的墊子之上,閉著眼,看來像是很安詳,木蘭花正將耳朵貼在她的胸前聽著。
安妮的心跳,開始時還是很緩慢的,但是漸漸地在加快,在恢復正常,穆秀珍一面笑著,可是一面仍然在流著眼淚。
木蘭花說道:「我說得不錯,那種毒藥,只對別人起作用,對剛利人是不起作用的,那一定是因為他們長期服食解藥之故。」
木蘭花和高翔兩人,一看到了那樣情形,只覺得雙腿發軟,幾乎跌倒在地,高翔大叫了一聲,道:「秀珍,安妮怎麼了?」
她持著毒箭,向安妮的傷口處插了一插,又行了一個倒下去的姿勢,然後,她又直起身子來,用詢問的神色,望著酋長。
木蘭花向酋長打了一個手勢,又向車中指了一指,酋長探頭向車中看了一下,看到了昏迷不醒的安妮,他登時就呆了一呆。
木蘭花輕輕撫摸著安妮的額角,她發現安妮的額上是清涼的,「奈比」真有著不可思議的功效,安妮竟連體溫也恢復正常了。
他們也可以看到那十六個守衛的背影。
安妮搖著頭,道:「沒有什麼,我只是覺得很疲倦,和……左腿被箭射中的地方……很痛,我從來也沒有……那樣痛過。」
那種房屋的形色很特別,每一條房屋,有接近兩百尺長,在土牆上,有許多門,看來剛利土人過的是集體社會的生活,是以他們的房屋,也連在一起。
木蘭花和高翔兩人,立時互望了一眼!
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更是緊張,令他完全忘卻了刺痛,直到這時,木蘭花提醒了他,他才突然之間,叉想到了那陣刺痛!
因為實在太靜了。
木蘭花拉了拉高翔,低聲道:「我們繞到屋後,可以不費什麼勁,就將『奈比』偷到手,先回到畢卡族人那裡,救安妮要緊。」
她的手指才一按下去,安妮「唉耶」一聲,左腿便自然而然地縮了一縮,木蘭花在那一剎那間,發出了一下驚呼聲來。
木蘭花轉過身去,向著酋長,指了指安妮,又向前指了指,再指了指自己和高翔,道:「剛利。」那表示她要到剛利人那裡去。
因此可見,她剛才心中,不是不緊張,但是,她卻有足夠的冷靜,來判斷安妮是真的死了,還是心臟痲痺而形成的「休克」現象。
高翔很快又翻了窗子出來,那只木罐,已被他放回原來的地方了。他們迅速後退,過了森林之後,他們奔走得更快。
太陽漸漸地在向空中移動,所有的人仍然圍著安妮。
穆秀珍睜大了眼睛,淚水直湧。
高翔心中雖然充滿了疑惑,但是弄明白「奈比」儲放的地點,自然比弄明白王可敬真正的目的重要得多。
木蘭花和高翔兩人,立時伏了下來,伏在一塊大石後面,那頭野牛在離他們不遠處竄了過去,幾支毒箭,飛了過來,射向那頭野牛。
穆秀珍一看到安妮睜開了眼,就叫了起來:「安妮!」
木蘭花取起那枝射中了安妮的毒箭來,在酋長的面前,揚了一揚,那酋長騰地向後,退出了一步,叫了起來,道:「剛利!」
河水相當湍急,他們兩人,要十分小心,才能使獨木舟不順河漂下去,他們都彎低著身子,因為在河中心的時候,如果被剛利人發現了,是很難躲得過毒m.hetubook.com.com箭去的。
高翔握住了穆秀珍的手,只覺得心中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他連忙拉著穆秀珍,也向前奔了出去。
穆秀珍將網縮了回來,木蘭花已拿起了一隻鉗子,鉗住了其中一條,輕輕放在安妮的傷口上,安妮仍然昏迷不醒,她的傷口周圍,腫得高起兩三吋,皮膚變得又紅又白,十分駭人!
進了森林之後,他們的心更急,終於,他們已經來到畢卡族人的村落了,他們可以看到畢卡族人的房子之際,就感到不十分對頭。
木蘭花道:「我們還要小心些,各人檢查一切應該攜帶的配備,畢卡族人雖然對我們表示歡迎,但是他們情緒的變化,是很難預料的。」
木蘭花道:「你看他們的身上,那麼簡單,根本不可能帶著解藥,解藥一定是收藏在他們聚居的地方,我想,那種解毒的食物,它的名稱叫作『奈比』!」
一路上,他們又遇到了兩隊剛利人,但是木蘭花和高翔都知道。「奈比」一定不在他們的身上,是以他們都未曾和這兩隊人正式接觸。
高翔,木蘭花,雲四風三人,也一齊俯下身去,注視著安妮。他們已足足等了兩個多小時,在等待著安妮甦醒過來。
這時,木蘭花一提起,穆秀珍連忙將一隻長柄的網,伸出了車外,在泥濘的地上,網了一網,稀泥自網眼中漏下去,五六條水蛭,在網中翻滾著。
然後,她再指安妮,道:「畢卡!」
從那老者的那種裝扮看來,他好像是剛利族的酋長。
木蘭花停了幾秒鐘,抬起頭來,翻開了安妮的眼皮,她轉過頭來,大喝一聲,道:「秀珍,哭什麼,快來進行心臟按摩!」
高翔的心中雖然疑惑,但是他也探知木蘭花的脾氣,一件事,若是還未到說的時候,就算再追問下去,她也不會說的。
「自然是!」王可敬立時回答。
他們的心情都十分沉重,他們也都知道,任由那十二個土人,昏倒在荒野中,並不是十分好的辦法,是以他們收集了好幾堆枯枝,在土人的周團,燃起了篝火,這樣,可以防止猛獸接近,然後,他們才又繼續向前走去。
穆秀珍是感情十分豐富的人,在那樣面臨生離死別的情形下,要她不哭,那實在是不可能的事,她的淚水下得更急了。
那種原始的壯麗無儔的景色,實在是令人心醉的。
木蘭花打開了木罐,她聞到了一股辛辣的刺鼻酒味,她先叫高翔喝了兩口,她自己也喝了兩口,那東西的味道,著實不敢恭維。
木蘭花已到了他的後面,那剛利人好像已聽到了些聲音,因為他的身子震了一震,待向後轉去。高翔一直在留意他的動靜,一看到那樣情形,他立時身子一鋌而起,大叫了一聲,他一叫,便立時身子一矮,就在那一剎間,「颼」地一聲響,一支毒箭,在他的頭頂,只有兩三吋,掠了過去!
高翔幾乎像是做了一場惡夢一樣,他幾乎不能相信自己已經成功了,他呆呆地望了那蟒首片刻,才能轉過頭,向那輛車子看去。
木蘭花和高翔互望了一眼,高翔道:「我們怎麼下手?那種解藥在哪裡?」
木蘭花嘆了一聲,她在一塊大石上坐了下來,伸手抓住了頭,穆秀珍抓住了她的手,道:「蘭花姐,那我們怎麼辦啊!」
然後,木蘭花取下了掛在皮帶上的一隻玻璃瓶,將「奈比」注進玻璃瓶中,那玻璃瓶的容量,是一百二十CC,她又將木罐交給了高翔。
等到木蘭花奔了開去,穆秀珍才叫道:「安妮……死了!」
在那樣的情形下,被控制的人,就會感到全身發軟,一點力道也使不出來,那剛利族土人在平時,可能一個人可以搏擊一頭野豹,但是他卻只有蠻力,而不懂得搏擊的技巧,所以木蘭花一出手,那剛利土人的雙手,便軟垂了下來。
木蘭花忙道:「別硬來,它們的吸盤中有無數倒刺,除非將你的皮膚一起拉脫,不然是拉不脫它們的,秀珍,拿鹽來。」
木蘭花沉聲道:「他的手中還有毒箭,我繞到他身後去對付他,你在前面吸引他的注意力,千萬小心,別給他使用毒箭的機會。」
那木罐大約有一尺高,直徑是半尺,上面刻著很多花,還塗著各種鮮艷的顏色,從它的製作,和酋長捧著它時的那種鄭而重之的神情看來,那木罐中,一定盛載著什麼重要的東西。
但是木蘭花卻沒有回答,只是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我們的行動要小心些,一給剛利族人發現,那就很糟糕了!」
當他們漸漸接近河洲的時候,從河洲上傳來的鼓聲,聽得更是清楚,鼓聲聽來很熱烈,像是剛利族人,正在舉行什麼慶典。
木蘭花道:「我要捉幾條起來。」
在那十六人之後,是一個披著豹皮的老者,那老頭的胸前,掛著一串縮小了的人頭,是二十個左右,在他走動的時候,人頭就幌動著。
當車子駛到了一個林中比較空曠的地方時,已被畢卡族人團團圍住了,他們顯然還記得這輛車子,他們一看到車子,就歡呼了起來。
空地上的那些剛利人,大部份都伏在地上,約有兩三百人,掛著毒箭,持著長矛,隨著鼓聲,在叫著,跳躍著,他們的身上都披著各種獸皮。
高翔點了點頭,木蘭花的解釋,十分合理。
那鱷魚像已經有點覺察了,擺了擺粗大的尾。高翔連忙揀著河灘上空隙的地方,向前走去,他和木蘭花兩人,迅速地離開了河灘。
他又道:「我們現在怎麼樣?」
「我們趕回阿尚博堡,將她送進醫院去。」高翔說。
木蘭花一面說,一面急速地解開了腰際的玻璃瓶來,站在一旁的酋長和巫師,一看到了那玻璃瓶,便發出了一下驚呼。
高翔已明白木蘭花的意思了。
高翔道:「不會吧,只要我們能到達剛利人的村落,王可敬和可麗都在,而且王可敬的地位像神一樣,難道他們不肯幫忙?」
現在,安妮終於睜開了眼來!
酋長立時點頭,雙手揮舞,高叫了起來,又有人捧出了一盤一盤的食物來,那又是螞蟻,被捧在最前面,酋長是在表示他的好客。
木蘭花只不過略鬆了鬆手,獨木舟便立時橫了過來。越是近河洲,水流越急,木蘭花忙又連劃了幾槳,才糾正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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