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和群豪力拚的鬼形怪人,忽然向兩側撤去,眨眼間,廣列成兩行整整齊齊的行列,讓出一條路來。
大方禪師初動手一段時光,尚不覺得什麼,打了十幾合後,忽然覺著有些不對,只覺這八個少女,寓舞於攻的刀法,不但變化詭異,而且每一出手之中,必然有一個極動人的舞姿配合,漸感目眩神迷,手中杖勢愈來愈覺緩慢。
只見一群臉上塗著各種色彩,身上穿著各種奇形怪狀衣服之人,擺成了一座陣式,那藍衣少女和紅衣少女已然退到陣中。
那知事實上,大出八女的意料之外,只覺對方不但把門戶守得十分緊嚴,無懈可擊,而且禪杖攻出威勢,愈來愈是強大,強猛的杖風潛力,有若狂飈怒嘯,始終把八女逼在一丈開外,難越雷池一步。
那紅衣少女又支持了七八個照面,漸覺不支,劍光的圈子,愈來收縮愈小。
藍衣少女道:「不過現在已經用不著你們打了。」
身圍玄紗的女子,嬌聲說道:「迴輪殿萬劫迴輪,身入此殿,那還能安然而出,你那兩位朋友,早已身沉苦海,應歷萬般劫難,直到他們回悟前錯,投身我冥嶽門下,才能從苦海拔身而出……」
但聞兩聲清脆的嬌叱之聲,同時響起,一合之下,倏然便倒飛回去,落著實地。
大方禪師目睹那金鼎升起的變化,心中甚是急憂,暗道:這大殿中機關重重,而且佈設均極精巧,如不設法破除幾處機關,要想出這大殿,決非容易之事。
但聞那嬌笑之聲,在大殿中響蕩一陣後,又飄來那柔媚的聲音,道:「你想用暗器麼?……」
身圍玄紗少婦,不但不怒,反而微微一笑,道:「此殿中雖然廣大,但並無擺設之物,你如不信,不妨看看你同伴現在何處?」
大方禪師定了定神,暗自想道:這所大殿之中,不知暗中佈設有多少機關,我一人本領再大,也是防不勝防,不如先把那鐵門打開,迎接群豪進來再說。
那藍衣少女微一點頭,高舉手中兵刃一揮。
那紅衣少女借勢一側嬌軀,滑溜無比的退到藍衣少女身後。
神鐘道人不再理她,只把全部精神貫注在運劍之上,劍勢愈來愈猛,威力也愈戰愈強。
就在他探懷取劍的剎那工夫,一掌鎮三湘伍宗漢、追風鵰伍宗義,分由左右而出,一個手提金背大砍刀,一個手揮金絲龍頭鞭,疾衝而上。
他本是一派武學宗師之尊,平常之時,別說施用暗器,就是把暗器帶在身上,備作急需之用,也是不肯。但這次冥嶽之行,情形完全不同,成敗關係著武林道上正邪消長之機,大方禪師,才把耗去他十餘年苦功,但卻從未使用的十二枚小巧金鈸帶在身邊。
那黃衣鬼形怪人,身軀一顫,倒了下去。
那藍衣少女笑道:「五鬼陣變化如何,你們都已經親目所見,就憑你們這點本領,想衝過陣去,實非容易之事,不過……」
那紅衣少女一面揮劍和神鐘道人搶奪先機,一面目睹群豪笑道:「諸位請耐心等一會吧,早死片刻,晚死片刻,一樣的在劫難逃,趁此等死時光,可以多想想昔年的風流韻事,旖旎春光,免得死時……」
那藍衣少女應了一聲,急步向後退去。
群豪雖然把兩人對答之言,聽得清清楚楚,但難解二女話中含意。
此刻,身陷迴輪殿中,又連受那赤|裸女子激諷,人又被困在殿中,心中急怒交加,這才探手入懷,摸出一枚金鈸,準備在那赤|裸女子再一現身時,立時以極快的手法,打出金鈸。
這時,那紅衣少女已被神鐘道人的強勁劍勢,迫的險象環生,雖有退下休息之心,但因對方長劍有如千斤巨物壓下一般,別說抽身退下,就是稍一疏神,就有性命之險。
神鐘道人大步走了出來,喝道:「貧道向不喜和人輕浮言笑,姑娘最好能莊重一些,免得給人以下賤之感!」
大方禪師一面運功護住身子,一面運足眼神,抬頭四下張望。
只見她櫻唇啟動,一縷清音,自舌底婉轉而出,道:「不錯。」雖然只簡簡單單的答了兩字,但聲音柔媚至極,聽來悅耳異常。
直待兩人落地之後,方兆南身後群豪,才看清楚,和陳玄霜懸空力拚一招之人,正是那身穿藍衣的少女。
張鳳閣一擊中敵,疾沉丹田真氣,施出千斤墜的身法,疾沉下落,左手鐵筆揮舞一片護身光影,架開橫裏擊來的一刀,搶落實地,一挫右腕,收回短劍,兩股鮮血,隨著他收回的短劍噴了出來。原來他那短劍尾後繫的金索,套在手腕之上,只要一挫手腕,短劍立可收回。
旋飛的劍光,逼人的劍氣,早已消失不見,狹窄的山谷中,恢復了沉寂,隨行群豪,全都凝神而觀那紅衣少女和神鐘道人,各運內功相拚的結果如何。
四面殿角,各放著一座盆花,散發出淡淡的幽香。
這次他沒有再把手中兩枚金鈸打出,靜站在原地未動,雙目卻一直盯在那傳話壁角之處,只要那赤|裸女子一現身,立時兩鈸齊發擊去。
少林僧侶雖然無人說話,但心中卻最是焦急,掌門人追躡敵踪,深入腹地,形踪不見,生死難知,一聽神鐘道人下令入陣,立時當先發動。但見一行身著紅衣袈裟的僧侶,每人手橫著一把銀光燦爛的戒刀,急步由神鐘道人右後側走了出來,一列身披黃色袈裟,手提禪杖的和尚,由神鐘道人左後側奔出。每行一十八人,個個臉色一派肅穆,分兩路向陣中衝去。
心念轉動,縱身一躍,已到大殿門邊,舉手一杖,直向那鐵門上面搗去。
那藍衣少女眼看師妹所處的危境,生死存亡,已在頃刻之間之間,突然一側嬌軀,身上那赤紅似火,形如鹿角的兵刃,長臂疾伸過來,幫那紅衣少女抵住神鐘道人的劍勢。
他乃一代高僧,才智過人,略一沉思,忽然大悟,當下冷笑一聲,道:「如若嶽主hetubook•com.com在這大殿之中,佈設下陷阱機關,趁人不防,突然發動……」
心念轉動,全力運劍,把數十年精修內功,貫注在劍身之上發出,每一劍一招之中,都含蘊了強勁絕倫的內力,果然劍勢大盛。
大方禪師不自禁的轉頭望去,就這一瞬之間,那赤|裸女子,已然不知隱失何處。
這些人不但衣著、臉色紅藍雜陳,繽紛耀目,而且頭上還戴著各種類型的帽子,手中拿的兵刃,也是奇形怪狀,有叉有刀,有劍有槍,還有很多見所未見的怪形兵刃。
忽聽嬌笑之聲,從大殿一角傳來,道:「老和尚,你還不束手就縛,和你那兩個同伴一般的經歷諸般劫難……」
大方禪師打量了殿中形勢後,心中更是驚駭,暗暗想道:這大殿之中別無他人,那面垂黑布,身圍玄紗的婦人,又不似和人動過手的樣子,不知怎的竟把蕭遙子等弄的人踪不見。
他怕地上有什麼機關埋伏,是以出腳舉步十分小心,走的極是緩慢。
要知武功一道,精深博遠,一個人不論如何聰明,也絕難兼通各家之長,有以內力深厚,輕功卓絕見長,有以外家功夫和雄渾的掌力見稱,有以劍術稱絕武林,有以暗器雄霸江湖,這次赴約群豪雖然都是江湖上久負盛譽的人物,但對輕功造詣,並非人人都達爐火純青之境,有甚多人卻是無法越過那一重鐵壁。
耳際間又響起那嬌媚的笑聲,道:「快些放下兵刃,還有一線生機,你已中了七毒香劇毒……」
這太極慧劍,乃武當劍術之宗,不但變化精奇,而且講求借敵之力,強我之勁,本是專以對付強勁敵人的絕學,以陰柔之力運劍,列為武當派中鎮山劍術,每代只傳兩人,除了掌門人外,在就所屬弟子中選出一個天資聰慧,或是為本派中立過大功大勛之人傳授。
那緬刀雖然鋒利可削金鐵,但因大方禪師手中兵刃沉重,又是百煉鋼製成,堅硬異常,緬鐵軟刀甚難削動。
神鐘道人抬頭一瞧,只見那兩塊由石壁中伸出的鐵板,高約一丈七八,估計自己的輕功,足可一躍而上,當下一提丹田真氣,揮動手中長劍一掄,身軀突然凌空而起,飛落那鐵板的頂端之上。
神鐘道人被她一言提醒,立時從眼前繽紛耀目的色彩中,瞧出一點門道。
那藍衣少女緩步走了過來,紅衣少女和那懷抱玉尺的白衣少女,隨在兩側相護。
這時,群豪中一些輕功較差之人,都由別入相助,用繩子吊上,越渡過鐵壁。
剛剛進了殿門,忽聽身後砰然一響,那兩扇鐵門,自動關了起來。
大方禪師心中已是怒火大熾,探手入懷,摸出一枚小巧金鈸,握在手中,凝神靜聽那聲音來自何處。
但見那紅衣少女臉上汗水滾滾而下,嬌喘之聲,隱隱可聞。
陳玄霜看他站著未動,呆呆出神,也未出手。
大方禪師正待出言反辯,忽然心中一動,暗暗想道:我如啟口說話,七毒香劇毒勢必借機侵入內腹。當下裝作未聞,一語未發,一面閉住呼吸,一面暗中運氣,想把身受劇毒迫出。
只覺一陣香風,迎面吹襲過來,耳際間響起一個嬌柔的聲音,道:「大和尚,人生在世也不過百年時光……」聲音婉轉、柔媚,只聽得大方禪師心神動蕩,暗自吃了一驚,不敢再聽下去,大喝一聲,一杖橫掃過去,一股疾勁之風,隨杖而出。
只有神鐘道人和隨同他來的武當門下弟子、神拳白作義等,仍然站在陣外未動。
神鐘道人道:「貧道不信真的就闖不過你們一座區區五鬼陣圖。」心中卻是暗暗忖道:我冷眼旁觀甚久,雖然想出了幾個破陣之法,但能否收效,還難預料。
但聞一陣金鐵交響之聲,兩柄長劍,忽然膠在一起。
打的時間愈久,群豪發覺的奇怪事情也愈多,只見那些身著各種服色的鬼形怪人,除了身穿紅色衣服的人,不時由口中發出鬼嘯般的怪異之聲外,其他身著黃、藍、白、黑服色的鬼形怪人,個個都似啞子一般,連一聲呼喝叫喊之聲,都聽不到。
這當兒,忽然由那陰暗的大殿之中,傳出來一個清脆的聲音,道:「你們不是那老和尚的敵手,還不快給我退開!」
紅衣少女嬌聲笑道:「老道士劍法不錯啊!」口中說笑,手中劍勢卻是緊密異常,招招指襲向神鐘道人要害大穴,倏忽之間,連攻出一十三劍。
神鐘道人暗道:聽她口氣這等輕鬆,難道大方禪師、袖手樵隱、蕭師叔等,真的已被他們困住不成?口中卻朗朗答道:「別說一座小小迴輪殿,就是刀山劍林,也不放在貧道等心上,三位姑娘請帶路吧!」
要知他這小巧金鈸,乃赤金合以緬鐵打製而成,四面鋒刃,銳利無比,縱然有著金鐘罩、鐵布衫等橫練的外功,不畏一般刀劍,也難受得這金鈸一擊。
但聞一聲金鐵大震,響徹耳際,鐵門分毫未損,大方禪師卻感到雙臂一震,暗道:這鐵門如此堅牢,想出此殿,恐已非易事了。
忽見那身披玄紗女子,嬌笑而起,玉臂一振,圍在身上的玄紗,突然飛落一側,現出一個全身赤|裸,一|絲|不|掛的美麗胴體。
神鐘道人一直停在陣外橫劍而觀,眼看群豪攻勢被阻,難再向前衝進一步,心中亦極驚愕,忖道:看來這些身穿各種服色的鬼形怪人,武功似都不弱,並非是單藉連鎖、緊促的攻勢,阻止了群豪前進之勢。
張鳳閣目光閃動,瞥見另一個黃衣鬼形怪人,目光一直盯在自己身上,雙手握著一支一丈二尺長短的白臘槍,伺機出手,當下一提丹田真氣,向下沉落的身子,忽然又向上斜升起了六七尺高,右手一抖兩柄短劍,突然脫手飛出。
方兆南急急向前奔了兩步,走近陳玄霜身側問道:「師妹受了傷麼?」
藍衣少女雖然兇殘成性,但聽群僧高誦的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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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鳳閣舉起鐵筆,架開那紅衣人劈下一刀,忽覺手臂一震,不禁心中一駭,暗道:此人好大的臂力。
大方禪師被對方連番相激之言,說的甚感為難,如若不進殿去,不但要受人譏笑,且將有損少林派威名,進殿又怕中了對方鬼計,心中猶豫,難作決定。
三劍一筆張鳳閣大步走了上來,低聲對神鐘道人說道:「道長可看出了陣式變化麼?」
陰暗的大殿中,又傳出那清脆的聲音,道:「和我幾個婢女動手,勝之不武,你們少林派,素有領袖武林之譽,如果你不害怕,請進我『迴輪殿』中來吧!」
只聽咯咯嬌笑之聲,不絕於耳,隨著他掃擊出的杖勢遠去。
殿中又響起一陣嬌笑之聲,道:「老和尚,你如果覺得心中害怕,那就別進來啦,在門外對我遙拜三拜……」
殿中一片黑暗,伸手難見五指。
群豪一齊轉頭向神鐘道人望去。
另一角處,又傳出一個女子口音,冷冰冰的說道:「你既然執迷不悟,我也懶得和你多費口舌了。」
群豪目睹那些鬼形怪人,忽然間,退列兩側,一時之間,不知是何緣故,因此也一齊停下了手。
原來這山谷過於狹窄,只能容兩人並肩而立,方兆南陳玄霜緊隨神鐘道人身後,站在最前,看的較為清楚。
神鐘道人卻是滿臉肅穆,頂門上也微微現出了汗水。
神鐘道人看了一陣,心中忽然覺出這些鬼形怪人,似都非一般普通武林人物,好像每人都身負著上乘武功,既可隨著五鬼陣圖變化,配合的異常嚴密,又可單獨搶攻防守,各成一體,不覺大生驚駭,暗暗忖道:這般人難道都是冥嶽門下弟子不成?如若冥嶽之人,個個具此身手,這一戰鹿死誰手,實難預料了。
八女打了一陣,刀法舞步,更見純熟,配以輕顰淺笑,嚶嚶嬌聲,頓使德高望重的大方禪師,有些心神動蕩起來,連忙高宣一聲佛號,閉上雙目,施出十八招羅漢杖法。這一套羅漢杖法,乃少林派中極具威力之學,施展開來,威勢有如排山倒海一般,虎虎生風。
忽然瞥見紅衣少女身後,人影一閃,一個人影疾如燕子凌波一般,懸空疾飛而來。
只聽那藍衣少女嬌笑之聲,又在耳際響起道:「家師已傳下聖諭,著我們三姐妹,帶你們到迴輪殿上相見。」
神鐘道人長劍一順,劍尖指著那藍衣少女前胸「玄機穴」的部位,緊追不捨,眨眼已到谷口。
但見人影翩飛,有如群燕翔空一般,片刻之間,已有大部份人飛越鐵壁而過,但卻有二十餘人,被鐵壁所阻,無法越渡。
要知在此等狹小的山谷之中動手,因受地形所限,縱躍閃避的身法,大受束縛,詭異的劍招變化,也受了甚多的限制,全憑真功實力相搏,紅衣少女的武功,本以詭異多變見稱,此刻大有施展不開之感。神鐘道人的武功,卻是以穩實,雄渾見長,內功修為亦較那紅衣少女深厚甚多,劍勢縱擊橫掃,無不蓄勁千斤,紅衣少女以己之短,對人之長,自是難以招架,漸逞不支。
這兩塊鐵板,雖然不算太高,但因光滑如削,無處可讓手足借力,非得憑藉內力修為,依仗丹田一口真氣而上。這一來,就非所有之人,能力所及了。
激鬥中,忽聽神鐘道人神威凜凜的大喝一聲:「撒手。」長劍一揮,當頭擊下。
兩行少林寺的僧侶,首先和敵人接觸,登時展開了一場兇猛的搏鬥,但見戒刀閃閃,禪杖嘯風。
神鐘道人冷冷接道:「不過什麼?」
張鳳閣一近敵人,搶先出手,右手長劍一招「撥草尋蛇」,向前一個身著黑色的鬼形怪人刺去,左手鐵筆卻平橫胸前戒備。那黑色鬼形怪人,竟是毫不退縮,舉起鋼叉,但聞噹的一聲,硬把三劍一筆張鳳閣攻去的劍勢封架開去。
心念一轉,暗中運集功力,緩步對那玉榻走了過去。
身圍玄紗的女子,緩緩取下了臉上垂的黑布,陰暗的大殿上,登時大放光明,一片耀目寶光。
那紅衣少女手中的寶劍,緩緩向下低落,距離頭頂,只有尺許左右,頭上的汗水滾滾如雨,濕透了衣服。
神鐘道人震腕揮出一片護身劍光,回首一瞥群豪,心頭忽然一動,暗暗忖道:目下大方禪師,已然進入谷中,自己已經無形之中,成了目下群豪的暫時領導之人……一念及此,精神大振,手中長劍不自覺的施出武當派最為精奇之學,太極慧劍中的連環三招,劍勢如驚霆迅雷一般,綿綿攻出。
那人一叉架開張鳳閣長劍之後,振臂還揮,鋼叉飛舞,倏忽之間,連續還攻三招。
張鳳閣剛剛站穩腳步,那個和他懸空力拚一招的紅衣鬼形怪人,舉刀衝了過來,一招「泰山壓頂」,當頭劈下。同時,耳際間響起了陣陣淒厲的怪嘯之聲,「五鬼陣圖」似已起了變化,但見人影晃動,眼前一片彩色閃動。原來那分著各色彩服之人,忽然開始穿梭遊走起來。
但見白光如虹,幻起了如山劍影,挾帶著絲絲的輕嘯劍風,身後群豪都覺到劍上激蕩起的劍風潛力,冷森逼人。那紅衣少女登時被神鐘道人強猛的劍勢罩住,相形見絀。
大方禪師打出一枚金鈸之後,右手又極快的探入懷中,摸出兩枚金鈸。
藍衣少女只覺手中兵刃,愈來愈施展不開,不論用出何等詭奇的招術,均為對方劍勢封住,難以發揮威力,心中大感驚駭,暗暗忖道:這老道人不知用的什麼劍術,怎的有如春蠶之絲,隨形之影,再這樣打下去,決難再支持上百合。
大方禪師雖然定力深厚,也不禁怦然心動,連忙長長吸一口氣,凝神壓制住心猿意馬,問道:「適才入殿之人,那裏去了?」
這時群豪都已出了谷口,個個手橫兵刃,躍www.hetubook.com.com躍欲試。
念頭轉動,一揮手中長劍,道:「諸位既然都望早些衝入陣中,貧道自是不便阻止,不過眼前的敵人陣圖,變化如何,貧道也認不出,諸位入陣後,最好能分成五隊,前後啣接,彼此照應,免得被敵人分段包圍。」說完,手中長劍一揮,高聲道:「諸位請衝入陣中吧!」他口中雖然大聲喝叫,人卻站著不動。
藍衣少女目光環掃了群豪一眼,說道:「那老頭、老樵子、老和尚,都已陷身迴輪殿中,正熬受千劫迴輪之苦……」
三女緩緩轉過身子,慢步而行。
這時,離那谷口,只餘下七八尺遠近的距離,群豪心中,都存早些衝出谷口之心,齊齊向上湧來。
這正是大方禪師心中不解之事,心中忖道:袖手樵隱是否隱落在此殿之中,且莫管他,但蕭遙子卻是我親眼看著進入此殿之中,何以竟不見其行蹤?
待那玉榻停下不轉之時,一座兩尺左右的金鼎,已端端正正的放在玉榻正中,一縷白煙,自鼎中嬝嬝升起。
張鳳閣心中暗自吃了一驚,忖道:此人籍籍無名,不過是冥嶽中一個帳前小卒,怎麼臂力這等強猛,硬把一劍擋了回來。
神鐘道人施出太極慧劍中連環三招之後,那藍衣少女登時被迫的手忙腳亂。她原本單用手中一形如鹿角的紅色兵刃拒敵,這一來迫得她抽出了背上寶劍,兩種兵刃齊施,才堪堪穩住了危局,但仍被迫的節節後退。
神鐘道人突然振劍長嘯一聲,道:「大方禪師,乃道行深博的高僧,豈能為爾等所困,姑娘如再無什麼話說,貧道當破陣而入了。」
那藍衣少女借神鐘道人查看陣圖的時機,暗中運氣調息。
那藍衣少女和紅衣少女,已退到陣式中心,懷抱兵刃觀戰,並未合在那些鬼形怪人中出手。兩個容色艷麗的少女,亭亭玉立在各種不同服色的鬼形怪人群中,看去更顯玉容如花。
青城派的松風、松月雙劍並出,和崑崙派中未受傷的天行道長,合帶有十五個高手,也向陣中衝去。
方兆南、陳玄霜一直隨在神鐘道人身後,剛才群豪衝入五鬼陣中,和那些鬼形怪人打鬥的甚是慘烈,但他兩人始終沒有出手,因為方兆南突然想起陳玄霜身上懷著的「血池圖」來。這次冥嶽之戰,勝負甚難預料,如若不幸陷身冥嶽,此圖或將為冥嶽中人所得。一時之間,不知是否該把陳玄霜身懷「血池圖」之事,洩於神鐘道人,心中大感困擾,忘記了出手之事。
張鳳閣衝入敵陣最深,感受的壓力也愈大,他忽然發現,眼前這些穿著各色衣服的鬼形怪人,不但個個身法迅速,移位出手,配合的天衣無縫,而且個個武功,都極高強,出手擊來之勢,十分沉重。
神鐘道人微微一皺眉頭,道:「姑娘有什麼事,請快些說吧!」
八個半裸嬌軀的少女,目睹大方禪師閉著眼睛動手,不禁相視而笑,心中暗想,十合之內,定可勝得對方。他閉目掄杖,無法破解幾人刀法變化,這一仗自是有了十分制勝的把握。
大方禪師微微一驚,趕忙收歛心神,呼呼掃出兩杖,又把四女逼退回去。
神鐘道人帶著群豪,緊隨在三女身後,從兩行排列整齊的鬼形怪人中間走過。
大方禪師凝目望去,毫無所見,那聲音直似由牆壁中傳出來一般。
佛號梵唱,延續足足一盞茶工夫之久,才逐漸的停了下來。
陳玄霜去勢奇快,正好在兩人頭頂之上,迎住了那飛來人影。
神鐘道人躍落實地之後,立時放腿向前面跑去,將要近出口之時,突聞一聲嬌喝,一個全身紅衣,背插寶劍,手執拂塵的少女,陡然現出身來,擋在谷口,一語未發,手中寶劍一揮,幻化出三朵劍花,分襲神鐘道人三處要穴。
只覺對方手中長劍不徐不疾,但卻有如行雲流水般,找不出一點空隙,心中暗生驚駭,口中仍是大聲嬌笑著,道:「啊喲,看不出你這牛鼻子老道,還有這樣的好本領,只可惜你已是出家人了,這一輩子也無法討老婆了。」口中說著瘋話,手中兵刃卻是愈來愈緊,想把被迫後退的形勢穩住。
神鐘道人眼看下落劍勢,在兩人合力之下,不但被抬了上來,而且對方聯手反擊的內力,逐漸加強,心中暗暗忖道:二女聯手內力甚強,我如和她們硬拚下去,不但難有勝人之望,而且勢難持久。立時運力震腕,三般相觸在一起的兵刃,倏然分開。
正忖思間,殿中又傳出一陣咯咯嬌笑道:「老和尚,你可是怕了麼?」
張鳳閣大喝一聲,縱身而起,凌空向前撲去。
那人一刀劈下之後,第二刀還未來得及出手,「五鬼陣圖」已然開始了變化,來不及再攻第二刀,人已急急向前衝去。另一個藍衣鬼形怪人,緊隨著衝了上來,抖動手中鋼叉,一叉疾向張鳳閣前胸刺去。
雙方鏖戰足足有一頓飯工夫之久,張鳳閣已不知和好多人交過了手,群豪的攻勢,登時被這些鬼形怪人的連鎖反擊之勢阻在原地。
陳玄霜側頭斜睨了方兆南一眼,嫣然一笑道:「沒有!」
張鳳閣揮手一招「如封似閉」架開鋼叉,隨手一筆「笑指天南」還擊出手。
原來神鐘道人在群豪目注之下,久戰那紅衣少女不下,心中大感焦急,暗道:我如讓此女在我劍下,走上百合,不但有損我武當派在江湖上的威名,且恐要受天下群豪譏笑。
且說守在谷外群豪眼看大方禪師和蕭遙子衝入了谷中,立時舉步隨進,神鐘道人,當先揮劍領路。
那藍衣少女似已驚覺,臉上容色大變,幸得那梵唱很快的停了下來,那些鬼形怪人的騷動,也隨著靜止。
紅衣少女顏如春花的容色,突然變成了蒼白之色,幾滴汗珠兒,分由兩頰滾落。
但見八個半裸軀體的少女,交叉急走,刀光和玉腿齊飛,手中軟刀,隨旋轉的舞步攻出。
那藍衣少女腳落hetubook•com.com實地之後,略一調息,說道:「師妹請退下休息一下,讓姐姐擋他們一陣。」
那紅衣少女只感劍上壓力大增,對方每一下擊之中,都似蘊藏了千斤神力,心中暗暗驚駭,忖道:這牛鼻子老道不但劍術造詣極深,而且內力也強猛過人,看來這場惡鬥,勝人希望不大。
抬眼望去,只見那排成的兩行鬼形怪人,在聽得經文之後,突然起了一陣騷動。
凝目望去,前面毫無阻攔,當下一舉手中長劍說道:「前面無人阻攔,諸位不妨越此鐵板而過。」當下一躍,落下身子,大步向前走去。
那藍衣少女相距群豪七八尺處,停了下來,嬌聲說道:「少林寺那老和尚,已陷入了迴輪殿中,不知你們這群人中,那一個代他領袖群倫?」
他閉上雙目,心中暗誦金剛經,這動蕩的心神,重歸寧靜,杖勢凌厲無比。
原來那臉上滿塗各種顏色的鬼形怪人,只分紅、黃、藍、白、黑,五種服色,但因各色混雜在一起,一時之間,很難辨認出來,看上去一片混雜,好像有著幾十種顏色一般。
大方禪師幼年受戒入寺,生平未近女色,幾曾見過這等景象,當下高宣一聲:「阿彌陀佛!」別過頭去,高聲接道:「嶽主以梭傳柬,邀請天下群雄,不論如何,也算一門宗師之尊,這等赤身露體的形象,不覺得有失一門宗師的身份麼?」
她衝入陣中之後,在那藍衣少女耳邊,低語了一陣,退到一側。
張鳳閣道:「咱們如是這樣和他們相持下去,對我們甚是不利,眼下咱們人數,和他們在伯仲之間,就算被他們困在陣中,也沒有什麼要緊,只要咱們能夠一人釘住他們一個,別換對手,分由三個方向攻入陣中,縱然他們這『五鬼陣』確有詭奇變化,但也要被我們眾多的人手接住,以一對一,使他們難以推動陣圖變化了。」
那紅衣少女長吁了一口氣,道:「大師姐,這點時間夠是不夠?」
那藍衣鬼形怪人攻出一叉之後,立時向旁側衝去,張鳳閣點出的一筆,卻被他身後另一個黑衣鬼形怪人衝上接住。但見身著各色衣服的鬼形怪人,穿梭遊走之勢、愈來愈是迅快,每人攻出一招,不是向前衝出,就是向旁側讓開,但因配合嚴密,行動迅快,一個接著一個,綿綿不絕而上,衝入陣中群豪,只見眼前一片不同的色彩流轉,兵刃相擊之聲,不絕於耳。
那知瞧來瞧去,瞧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覺五光十色,雜陳眼前,既不按八卦九宮方位,亦不按五行生剋之序,饒是神鐘道人胸懷奇術,也無法辨認出這座陣圖。
藍衣少女笑道:「差不多啦,咱們慢慢的後退吧!」
正自忖思,忽聽身後傳來那紅衣少女嬌脆的聲音道:「大師姐,陣勢已經佈成,放他們進來吧!」
神鐘道人暗暗忖道:眼下群情激昂,各人都準備出手,我如再從中攔住,勢必激起群豪忿怒之情,尤以少林派中的僧侶,掌門人深入腹地,生死下落不知,個個心中都極沉重不安,要他們再等待著容自己看出敵人陣中變化,只怕要引起疑心。
她內功精湛,真氣運行全身一周,疲勞已復,一揮手中形如鹿角的怪兵刃,嬌聲說道:「牛鼻老道,別裝蒜啦!你就再瞧三天三夜,也難洞悉我們這『五鬼陣法』的變化。」
無法越渡鐵壁之人,大都是以外門功夫見長之人,手中兵刃,大都是沉重的外門兵刃。這些人當下揮動手中兵刃,向那鐵壁之上,猛擊起來,此起彼落,一片金鐵交擊的大鳴之聲,震耳欲聾。
大方禪師怒道:「因果迴輪之說,乃我佛慈悲世人,勸人改過向善的無上大法,你也配談……」
忽覺一股濃重香味,迎面撲來,頭腦登時感到一暈,心中一驚,暗道:難道這白煙之中,蘊有劇毒不成?趕忙運氣,閉住呼吸。
神鐘道人奔行之勢,本極快速,紅衣少女現身亦是突如其來,雙方尚未看清,那紅衣少女劍勢已然點擊過來,神鐘道人長劍疾揮,幻化起一片劍光,封架開那紅衣少女的劍勢,隨手還攻了兩劍。
又激鬥了二十餘合,大方禪師已自覺心中平靜如常,忽然睜開雙目,大喝一聲,一招「神龍掉首」,把正東一女手中緬刀震飛。
神鐘道人緩緩向下沉落的長劍登時受阻。
只聽一聲尖銳的怪嘯,敵陣之中,一個全身血紅的鬼形怪人,也騰空而起,手舞一柄厚背鬼頭刀,疾迎上來。張鳳閣左手鐵筆一招「起鳳騰蛟」,迎胸點去。
但聞波然輕響,一枚小巧的金鈸,大部嵌入了堅牢的石壁之中。
方兆南和陳玄霜並肩站立,在神鐘道人之後,眼看那紅衣少女即將喪命在神鐘道人劍下,出此狹谷,只是擰彈指間事……
三劍一筆張鳳閣左手執筆,右手握劍,大步而出,居中衝去。一掌鎮三湘伍宗漢、追風鵰伍宗義、九星追魂侯振方、一筆翻天葛天鵬和天風道長等緊隨著張鳳閣身後,也向陣中衝去。
兩人交手幾劍,隨後群豪均已趕到,但因那谷口狹窄,兩人劍光旋風,把整個谷口封住,群豪人數雖眾,但卻無法插得上手。
疾轉中,一座金鼎,由玉榻正中緩緩升了起來。
藍衣少女咯咯一陣嬌笑,道:「我本來就不是千金小姐,你說我幾句,姑娘也不放在心上。」
忽聽一陣輕微的波波之聲,那近後壁的玉榻,突然緩緩轉動起來。
大方禪師早已暗運功力,手制金鈸,一聽出聲音,立時振腕打出。
幾人深入約兩丈左右,忽聽嚓的一聲大震,兩面石壁間突然疾快的伸出兩塊鐵板,接合在一起,攔住去路。
陳玄霜振袂躍起,群豪才霍然驚覺,抬頭看去,只見一條人影,凌空平飛而來,人已快到紅衣少女和神鐘道人頭上。
正忖思間,忽見敵陣之後,奔來一個全身白衣,懷抱玉尺的少女。
那黃衣鬼形怪人,被張鳳閣斜飛身形,避開了視線,周https://www.hetubook.com.com圍打鬥又正激烈,一片刀光劍影,挾著叮叮咚咚金鐵相擊之聲,已無法憑藉耳聞辨別敵人來路,只覺背上一涼,張鳳閣打出的兩柄短劍,正中後背。
一面提聚真氣,運劍相抗,把門戶封守的十分嚴密,口中卻仍是嬌笑不絕的說道:「老道士,你當真要和我拚命麼?」
張鳳閣只覺自己已被困在原地,敵人緊促的連鎖攻勢,緊密異常,竟使他無法擅越雷池一步,既難前進,又無法後退,甚至連左右移動一下的機會,都感覺無此空暇。
神鐘道人突然大喝一聲道:「無恥妖女,滿口胡說什麼!」劍勢突然一緊,攻勢猛銳至極。
張鳳閣出手奇準,兩劍一齊擊中那黃衣鬼形怪人要害,一劍擊中致命要穴的背心,是以當場殞命。奇怪的是那黃衣鬼形怪人中了兩劍,始終未出一聲,即使一聲呻|吟,也未出口。
八女聽那嬌脆的聲音之後,果然紛紛躍退一側。
心神一分,手中杖勢一緩,登時有四個白衣少女欺入杖勢之中,一陣香風,隨著四女欺進之勢,撲了過來,四柄緬鐵軟刀,分襲大方禪師四處要害大穴。
但見那藍衣少女嬌軀一側,突然閃身疾退,躍到谷外。
這一種感覺,使他心中大為驚駭,暗自忖道:眼下跑來冥嶽赴會之人,可以說都是當今武林道上的一流高手,但這些鬼形怪人的武功,比起赴會之人竟是毫無遜色。
待群僧高誦大悲經,為陷身在迴輪殿中的方丈致哀,方兆南心情才鎮靜下來。他雖不解那經文要義,但聞聲聲和唱中,一片捨身救世的慈悲梵音,登時激起了滿腔豪壯之氣。
他驚覺雖快,但仍是遲了一步,只覺一陣目眩頭暈,身軀搖搖欲倒。
神鐘道人自和藍衣少女動過手後,對冥嶽中人,已不敢再有輕視之心,看對方陡然間,現出了這樣多人,當下停住身子,凝目望去,想先把敵人擺的什麼陣式,辨明之後,再調度人手,攻入陣中。
神鐘道人心中暗暗忖道:群豪並無推舉我出來主盟大局,那少女明言喝問,實使人有些為難,不知該不該出面?
大方禪師生平之中,從未見此等局面,不禁呆了一呆,暗道:這幾個女娃兒脫的這般模樣,當真不知人間有羞恥二字。
原來那身披玄紗少婦,頭上戴著一頂明珠串製成的寶冠,數十粒珠光閃閃,幻出一片碧藍光華,最前一顆明珠,大如龍眼,光華也特別強烈,托襯著那女人一張顏如春花的嬌媚面孔,更覺得肌膚瑩光,耀眼生花。
神鐘道人大聲怒道:「貧道是何等人物,豈肯和你這妖女說笑!」手中劍勢也隨著一快,攻勢更是凌厲。
這一劍攻勢猛惡,劍勢有如泰山壓頂一般,當頭而下。
他生平精研八卦九宮,五行奇術,自信對各種奇門陣式,認識甚多,想辨清敵人陣式變化之後,再想破陣之法。
大方禪師怒聲接道:「老衲是何等人物,豈能和你鬥口相罵?『迴輪殿』中縱然是刀山劍林,也不放在老衲心上。」手橫禪杖,直向殿中走去。
大方禪師回首望去,只見梅絳雪懷抱玉尺,當門而立,谷外群豪,竟是毫無動靜,心中大感焦急,暗暗忖道:那狹谷只可容兩人並肩而過,如若冥嶽中人,派有高手,守住那峽谷中,群豪想衝進來、實非容易之事。蕭遙子名重武林,被人尊稱一代劍聖,怎的入了「迴輪殿」後,有如投海泥沙,不聞一點聲息?
忽聽一聲高昂的佛號聲,打斷了那藍衣少女未完之言,緊接著梵音群和,少林群僧齊齊合掌當胸,高誦大悲經文。
黝黑的大殿中,響起了輕微的劃空嘯聲,金鈸挾一縷尖風,飛向大殿一角。
那全身血紅的鬼形怪人,竟也是硬打硬接的橫刀掃筆,刀筆相觸,響起了一聲金鐵大震。兩人懸空接了一招,齊齊向實地落下。
心中疑慮,重轉臉望著那坐在玉榻上的女人,問道:「姑娘可是此地之主麼?」
大方禪師一招得手,精神大振,反臂又一杖「倒轉陰陽」,又把西南方位上一女緬刀震脫出手,借勢又連攻三杖,登時把八女合擊之勢迫亂。只要他再連續攻出幾招,八女勢非有人被他傷在杖下不可。
神鐘道人到了谷口之處,並未緊追那藍衣少女,停在谷口,打量谷外形勢。
神鐘道人只覺臉上一熱,搖搖頭道:「看不出來。」
張鳳閣右劍左筆交互出手,擋開那全身黑黑的鬼形怪人鋼叉,突然向後退了兩步,右手中長劍交到左手,右手探懷一摸,又取出兩柄短劍。這兩柄只不過一尺二寸長劍,銀光燦爛,一望即知是用上好的精鋼冶煉而成,每柄短劍尾端護手之處,帶著一條極細的金索。
紅衣少女如若不願硬接這一招劍勢,只有後退一途,因為兩邊都是山壁,勢難向左,右閃讓。處此情景,迫的她只有揮劍硬接當頭一擊。
他內功精深,目力超異常人,片刻之後,已可見物,只見大殿靠後壁處,一個碧玉榻上,盤膝坐著一位臉垂黑布,身圍玄紗的女子,蕭遙子和袖手樵隱,已然不知去向。
陳玄霜低喝一聲:「她們來了幫手啦……」振袂而起,疾迎上去。
神鐘道人似已動了殺機,冷笑一聲,手中長劍突然又向下沉落三寸。
神鐘道人的長劍一寸一寸的向下沉去,距那紅衣少女的頂門只餘下半尺近。
那藍衣少女星目流轉,溜了神鐘道人一眼,笑道:「不要想啦,就算你這老道士主盟吧!」
紅衣少女柳腰微挫,向後退了兩步,玉腕連向上面揚動兩次,但卻無法把神鐘道人的劍勢彈震開去。
大殿上重又回復了黑暗。
除了盆花、玉榻和那女人之外,廣敞的大殿上,再無其他之物。
一張美麗絕倫的面孔,在寶光耀射之下,嬌媚橫生。
神鐘道人乃一派武當宗師之尊,劍術造詣,自是有獨到之處,紅衣少女攻來劍勢雖極凌厲,但卻無法把他迫退一步,均為隨手揮動的劍勢,化解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