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滎陽對峙
九、項羽十大罪狀

項羽本來不善言辭,聽劉邦這一番數落,早已憤怒得說不出話來,他默默取下隨身所帶的強弩,暗中上了弦,趁劉邦說得興起,突然扳機射擊,一箭正中劉邦的胸甲。胸部中箭的劉邦,按著腳喊道:「無恥殘賊,暗箭擦傷了我的腳趾頭!」
項羽大怒,準備煮死劉太公。這時又是項伯出來打圓場,他勸諫說:「天下的事情不可知曉,追求天下的人顧不得家庭,即使殺掉太公也無濟於事,只會徒增禍患。」項羽聽從了,將太公等劉邦家屬繼續收押。
項羽多次派出勇士單獨到劉邦軍壁壘前挑戰,劉邦也派出勇士單獨應戰。劉邦派出的這位勇士,出身於雁北樓煩地區,善於騎射,被稱為樓煩騎士。這位樓煩騎士,騎射本領了得,一連三次射殺挑戰的楚軍勇士。項羽聞訊大怒,不顧左右的勸阻,當即披甲上馬,手持長戟,身掛勁弩,親自來與樓煩騎士單挑。樓煩騎士又準備開弓勁射,項羽雙眼圓睜,一聲怒吼,渾身上下透發出使人心驚肉跳的股股霸氣,嚇得樓煩騎士兩眼不敢直視,雙手拿不穩弓箭,回馬馳入壁壘,再也不敢出來。
楚國大司馬https://www.hetubook.com.com曹咎鎮守成皋城,一開始,他嚴格遵照項羽的指示,堅守不戰。後來漢軍天天派人挑釁辱罵,幾天以後,曹咎實在難以忍受,他領軍東出成皋,渡汜水攻擊漢軍。早有準備的漢軍,趁楚軍半渡之時,展開襲擊,大破楚軍。大司馬曹咎和長史司馬欣自殺,漢軍渡過汜水,重新奪取了成皋。
彭城大敗,劉邦一家,上自父親劉太公,下至哥哥劉喜,妻子呂雉,都做了楚軍的俘虜,長期扣留在軍中做人質。這一次,項羽將劉太公押解到廣武城外,擺下一張屠宰用的厚木肉案,將劉太公放在肉案上,告知劉邦說:「如果不馬上投降,我將就地煮殺太公!」

聞說項羽領軍回來,漢軍恐懼,放棄對於滎陽城的圍攻,紛紛退入城池壁壘,堅守不戰。項羽和劉邦,又開始新的對峙。這一次新的對峙,時間從漢四年(前二〇三年)十月到同年八月,足足有十個月之久。對峙的地點,從整體上來說,仍然在滎陽地區,不過,這一次的對峙焦點,向北移動到黃河南岸的廣武澗一帶。
項羽威脅要煮殺劉邦的父親。劉邦高聲答道:「我與你項羽一道授命於懷王,結拜為兄弟,我的父親就是你的老子,你一定要煮你的老子,那就別忘了分我一碗。」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早就把命都豁出去的人,還怕你打什麼親情牌。https://www.hetubook•com.com
在這次新的對峙中,由於漢軍攻佔了敖倉,楚軍不得不從東方的梁楚地區長途轉運糧食,在轉運途中,又經常受到彭越、劉賈、盧綰部隊的騷擾,致使滎陽一帶的楚軍主力,不時出現糧食不足的問題。項羽深為憂慮,一心想誘使劉邦出城會戰。史書上記載了項羽試圖迫使劉邦出戰的幾件逸事,頗能看出這一對生死冤家的不同個性。
城牆上的劉邦高聲答道:「我與你項羽一道授命於懷王,結拜為兄弟,我的父親就是你的老子,你一定要煮你的老子,那就別忘了分我一碗。」
據說,項羽與劉邦曾經率領群臣將領們隔著廣武澗喊話對談。
「項籍有十大罪行。當初我與項籍共同授命於懷王,定下『先入關中者做關中王』的約定,項籍違背約定,徙封我到蜀https://m.hetubook.com.com漢為漢中王,這是第一條罪行。項籍假稱懷王之命,殺卿子冠軍宋義而奪軍自領,這是第二條罪行。項籍完成鉅鹿救趙的使命後,應當班師回國報告懷王,卻擅自裹挾諸侯各國軍隊進入關中,這是第三條罪行。懷王之約,有進入秦國不得暴掠的規定,項羽進入關中,燒毀秦國宮室,盜掘始皇帝墳墓,搜括秦國的財寶據為己有,這是第四條罪行。秦王子嬰開城投降,項籍殘暴將子嬰處死,這是第五條罪行。秦軍安陽投降,有洹水之盟,項羽暴虐欺詐,在新安坑殺二十萬秦軍將士,只封三位降將為王,這是第六條罪行。項籍主持分封,將好地方封賜給各國將領,強行遷徙各國舊王到惡僻之地,致使臣下爭相背叛主上,這是第七條罪行。項籍驅逐義帝,搶佔彭城作為首都,又剝奪韓王的領地,吞併魏國的國土,多取土地自王,這是第八條罪行。項籍派人將義帝秘密殺害於江南,這是第九條罪行。身為人臣而弒殺君主,屠殺已經投降的士卒,主政不能公平,主約不能守信,大逆無道,為天下所不容,合起來就是你項籍的第十條罪行。」
廣武澗在滎陽和*圖*書東北的黃河岸邊,由河流切割廣武山而成。劉邦在澗西的山上修築了城堡作為漢軍大營,項羽在澗東的山上修築了城堡作為楚軍大營。兩座城堡之間,旌旗相望,鼓聲相聞,有近在咫尺之感,不過,因為中間隔了深澗,非繞行數十里不得往來。
項羽對劉邦喊話道:「天下痛苦煩擾,只為你我二人爭鬥不休。今天,我項籍願意與你劉季單獨決一雌雄,不要再苦熬天下父子老小。」
據記載,劉邦只在櫟陽停留了四天,就又回到廣武城軍中。新徵集的蜀漢關中兵,伴隨充足的後勤供應,源源不斷地出關中去前線。漢軍軍勢愈益強盛起來。
奪取了成皋城以後,劉邦又按照酈食其所提出的重建成皋——敖倉——滎陽防線的計畫,積極東進,屯軍廣武,攻佔了敖倉,開始圍攻滎陽,逐步扭轉了被動的局勢。
劉邦強忍著傷痛,從容回到營中,當即臥床就醫。幸好傷勢不重,為了安定軍心,張良請求劉邦帶傷勉強出行,巡視軍中,務必不要留下可能誘發楚軍趁機進攻的隱患。巡視軍中後,劉邦傷勢加重,迅速回到成皋治療休養。
傷病痊癒以後,劉邦回到關中,進入首都櫟陽,設酒宴和_圖_書慰問櫟陽父老,將舊塞王司馬欣的頭掛在櫟陽街市示眾,懷柔三秦民心,徹底清除舊政權的影響,也督促徵糧徵兵。
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早就把命都豁出去的人,還怕你打什麼親情牌。
數落了項羽十大罪狀之後,劉邦更高聲宣稱道:「我劉季興義兵從諸侯討伐殘賊,驅使刑餘之徒擊殺你項籍已經足夠,老子又何苦來與你單挑!」
劉邦聽說是項王親自出來單挑,大吃一驚。驚詫之餘,更堅定了對項羽不可力拚,只能智取的決心,他也意識到不得不與項羽在廣武澗做長久的對峙,寄望韓信由北部戰場帶來轉機。
劉邦笑著回答道:「謝謝項王的邀請,我劉季寧願鬥智,不能鬥力。」接著沉下臉來,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帛書罪狀,當眾高聲宣讀說:
征討彭越的項羽,順利奪回了被彭越攻佔的外黃、睢陽等十幾座城池,不過,彭越那王八蛋又溜走了,讓項羽好生惱火。這時候,成皋失守,滎陽告急的軍報傳來,項羽顧不得追擊彭越,匆匆領軍趕回滎陽來。
按照酈食其的計畫,劉邦趁項羽領兵東去對付彭越的機會,由修武大舉渡過黃河,插入成皋和滎陽之間,將一座成皋城,團團圍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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