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如河南邵氏聞見後錄也說:
「太平興國二年,煜自言其貧,詔增給月奉,仍賜錢三百萬。」
「往事只堪哀,對景難排。秋風庭院蘚侵階。一行珠簾閒不卷,終日誰來。金鎖已沈埋,壯氣蒿萊,晚涼天靜月華開。想得玉樓瑤殿影,空照秦淮。」——浪淘沙。
「錢俶端拱元年(西元九八八)秋,宋帝遣皇城使李惠,河州團練使王繼恩賜生辰器幣,王與使者宴飮極歡。晡時,王于西軒命左右讀唐書數篇,又令諸于孫誦詩,未訖,風眩復作,至漏四下而薨,年六十。王旣以己丑歲八月二十四日誕生,至是復於八月二十四日卽世,與文穆王(元瓘)薨日同,人皆異之。」
「鄭文寶仕李氏時校書郎,歸宋,不復序故官。時煜以環衞奉朝請。文寶欲一見,慮守衞者難之,乃披簑荷笠,作漁者以見,陳聖主寬宥之意,宜謹節奉上,勿爲他慮,煜忠之。」
「盛德百世,善繼者所以主其祀;聖人無外,善守者不能固其存。葢運曆之所推,亦古今之一貫。其有享蕃錫之寵,保克終之美,殊恩飾壤,懿範流光,傳之金石,斯不誣矣。王諱煜,字重光,隴西人也。昔庭堅贊九德,伯陽恢至道,皇天眷祐,錫祚于唐。祖文宗武,世有顯德。載祀三百,龜玉淪胥。宗子維城,蕃衍萬國。江淮之地,獨奉長安。故我顯祖,用膺推戴。淳耀之烈,戴光舊吳。二世承基,克廣其業。皇宋將啓,玄貺冥符。有周開先,太祖歷試。威德所及,寰宇將同。故我舊邦,祇畏天命,貶大號以稟朔,獻地圖以請吏。故得義動元后,風行域中。恩禮有加,綏懷不世。魯用天王之禮,自越常鈞。酅存紀侯之國,曾何足貴。王以世嫡嗣服,以古道馭民。欽若彝倫,率循先志。奉蒸嘗,恭色養,必以孝。賓大臣,事耈老,必以禮。居處服御必以節,言動施捨必以時。至於荷全濟之恩,謹藩國之度,勤修九貢,府無虛月。祇奉百役,知無不爲。十五年間,天眷瀰渥,然而果於自信,怠於周防。西鄰起釁,南箕搆禍。投杼致慈親之惑,乞火無里婦之辭。始勞因壘之師,終後塗山之會。太祖至仁之舉,大賚爲懷。錄勤王之前效,恢焚謗之廣度。位以上將,爵爲通侯。待遇如初,寵錫斯厚。今上宣猷大麓,敷惠萬方。每侍論思,常存開釋。及飛天在運。麗澤推恩,擢進上公之封,仍加掌武之秩。侍從親禮,勉諭優容。方將度越等彝,登崇名數。嗚呼!閱川無捨,景命不融。太平興國三年秋七月八日,搆疾薨於京師里之第,享年四十有二。皇上撫几興悼,投瓜軫悲痛生之不逮,俾歿而加飾,特詔輟朝三日,贈太師追封吳王。命中使莅葬,凡喪葬所須,皆從官給。卽其年冬十月,葬於河南府某縣某鄕某里,禮也。夫人鄭國夫人周氏,勳舊之族,是生邦媛,肅雍之美,流詠國風。才實女www•hetubook.com.com師,言成閫則。子左千牛衞大將軍某。襟神俊茂,識度淹通。孝弟自表於天資,才略靡由於師訓。日出之學,未易可量。惟王天骨秀異,神氣淸粹。言動有則,容指可觀。精究六經,旁綜百氏。常以周孔之道不可暫離,經國化民,發號施令,造次於是,始終不渝。酷好文辭,多所述作。一游一豫,必以頒宣。載笑載言,不忘經義。洞曉音律,精別雅鄭。窮先王制作之義,審風俗淳薄之原。爲文論之以續樂記,所著文集三十卷,雜說百篇。味其文,知其道矣。於弧矢之善,筆札之工,天縱多能,必造精絕。本以側隱之性,仍好竺乾之敎。草木不殺,禽魚咸遂。賞人之善,常若不及。掩人之過,惟恐其聞。以至法不勝姦,威不克愛。以厭兵之俗,當用武之世。孔明,罕應變之略,不成近功。偃王,躬仁義之行,終於亡國。道有所在,復何媿歟。嗚呼哀哉!二室南峙,三川東注。瞻上陽之宮闕,望北邙之靈樹。旁寂寂兮迥野,下冥冥兮長暮。寄不朽於金石,庶有傳於竹素。其銘曰:天鑒九德,錫我唐祚。緜緜瓜瓞,茫茫商土。裔孫有慶,舊物重覩。開國承家,疆吳跨楚。喪亂孔棘,我恤疇依。聖人旣作,我知所歸。終日靡俟,先天不違。惟藩惟輔,永言固之。道或汙隆,時有險易。蠅止於棘,虎游於市。明明大君,寬仁以濟。嘉爾前哲,釋玆後至。亦覯亦見,乃侯乃公。沐浴玄澤,徊翔景風。如松之茂,如山之崇。奈何不淑,運極化窮。舊國疏封,新仟啓室。人諗之謀,卜云其吉。龍章驥德,蘭言玉質。邈爾何往,此言終畢。儼靑葢兮裶裶,驅素虬兮遲遲。卽隧路兮徒返,望君門兮永辭。庶九原之可作,與緱嶺兮相期。垂斯文於億載,將樂石兮無虧。」
又姚叔祥《見只編》說: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欄玉砌依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當時故妓所歌的詞,是後主所作虞美人,今將全詞錄下:
「余嘗見吾鹽名手張紀臨元人宋太宗強幸小周后粉本。后戴花冠,兩足穿紅襪,襪僅至半脛耳。裸身憑五侍女,兩人承腋,兩人承股,一人擁臂後,身在空際。太宗以身當后,后閉目轉頭,以手拒太宗頰。有元人題云:『江南剩得李花開,也被君王強折來。怪底金風衝地起,御園紅紫滿龍堆。』蓋以靖康爲報也。」
「人生愁恨何能免?銷魂獨我情何限。故國夢重歸,覺來雙淚垂。高樓誰與上?長記秋晴望。往事已成空,還如一夢中。」——子夜歌。
由此,可知後主在京師,所處雖非囹圄,但也毫無自由。
又如王銍《默記》說:
後主如此窮困愁苦,終日鬱鬱,於是將他的苦悶悲思,多寄之詩文。和-圖-書例如《西淸詩話》說:
「豫章潘興嗣家,有李後主歸朝後乞潘愼修掌記室手表。愼修李氏之舊臣而興嗣之祖也。其表略曰,昨因先皇臨御,問臣頗有舊人相伴否。臣郎乞徐元楀,元楀方在幼年,於箋表素不諳習。後來因出外,問得劉鋹曾乞得廣南舊人洪侃。今來已蒙遣到徐元楀,其潘慎修更不敢陳乞,所有表章,臣具勉勵躬親。臣亡國殘骸,死亡無日,豈敢別生僥覬,干撓天聰。只慮章奏之間,有失恭愼。伏望睿慈察臣心。其銜位稱檢校太尉右千牛衞上將軍上柱國隴西郡公食邑千戶。後連劄子云,奉聖旨,光祿寺丞徐元楀,右贊善大夫潘愼修並令往李煜處。……李後主手表僕嘗摹得之,愛其筆札淸妙不凡。兵火亡失已久,因記其梗槪焉。」
「閒夢遠,南國正芳春:船上管絃江面綠,滿城飛絮滾輕塵,忙殺看花人。閒夢遠,南國正淸秋:千里江山寒色遠,蘆花深處泊孤舟,笛在月明樓。」——望江梅。
後主遇害以後,周后悲不自勝,不久,也去世,葬洛陽北邙山。《江表志》說:「(後主)己亥國亡,封隴西公贈吳王,葬北邙。鄭國夫人周氏祔。」馬令《南唐書》說:「太平興國三年,隴西公薨,周后亦薨。」陸游《南唐書》也說:「國亡,從後主北遷,封鄭國夫人,太平興國三年,後主殂,后悲傷不自勝,亦卒。」
「多少恨,昨夜夢魂中:還似舊時遊上苑,車如流水馬如龍,花月正春風。多少淚,斷臉復橫頤。心事莫將和淚說,鳳笙休向淚時吹,腸斷更無疑。」——望江南。
又說:
又如《宋史.世家》說:
看了這些詞,便可以體會出他當時的處境,及當時心情。他不但生活困苦,精神悲傷,而且行動也不自由,他的宅第,終年有人看守。他想接見什麼人,他想作些什麼事情,樣樣都得請示允准。例如《硯北雜志》說:
玆將徐鉉所撰大宋左千牛衞上將軍追封吳王隴西公墓誌銘並序錄下:
「南唐李後主,歸朝後,每懷江國,且念嬪妾散落,鬱鬱不自聊,常作長短句云:『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羅衾不耐五更寒。夢裏不知身是客,一向貪歡。獨自莫憑欄,無限關山。別時容易見時難。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含思悽惋,未幾下世。」
「右千牛衞上將軍李煜,自言其貧,(二年二月)乙未,詔賜錢三百萬。煜雖貧,張洎頗匄索之,煜以白金頮面器與洎,洎意猶不足。」
「別來春半,觸目愁腸斷。砌下落梅如雪亂,拂了一身還滿。雁來音信無憑,路遙歸夢難成。離恨恰如春草,更行更遠還生。」——淸平樂。
後主的爲人及詩文,不但爲一般文人所景仰,就是宋太宗的後裔子孫,也多稱許。例如張端義貴耳集稱:「神宗幸秘書省,閱江南李主像,見其人物儼雅,再三歎訝。而徽宗生時,夢李主來謁和圖書
,然其文采風流,過李主百倍。及北狩,女眞亦用江南國主,見藝祖故事。」
他這一類的詞很多,玆舉數首於下:
《十國春秋》與邵氏聞見後錄,對錢王俶卒年記載不同,我以爲《十國春秋》爲是。因《續資治通鑑》載稱「端拱元年、八月戊寅,武勝節度使鄧王錢俶卒。輟視朝七日,追封秦國王,命中使獲喪事,葬洛陽。」是錢王俶與後主被毒害的情形完全相同,而且也都是生日那天被毒殺。由此看來,後主被害根本沒有什麼原因。
後主死,太宗詔侍臣撰神道碑,以文章名望及與後主關係來講,當以徐鉉爲宜,但當時有人與徐鉉爭名,想中傷他。魏泰《東軒筆錄》說:
南唐在中原的東南,詞中因有「東風」及「東流」句,而太宗就認爲他有叛心,於是大怒,賜死。這當然是借口,實際是因爲什麼呢?王銍說:
徐鉉除了爲後主撰墓誌銘外,尙有輓詞二首:
「後主樂府詞云:『故國夢重歸,覺來雙淚垂。』又云:『小園昨夜又東風,不堪翹首月明中。』皆思故國者也。」
「後主於宋,頻煩朝貢,事大之禮不爲不勤。請免不名,居下之職,不爲不恭。願受封冊,求延宗祀,乞哀之誠,不爲不切。使周世宗處此,將必恢弘君度,憐其盡禮,而諒其無罪。雖未必竟全其國,亦未必斷滅其祀。嗚呼!何李氏所丁之不辰也,自古帝王,正統三代,後惟漢唐與宋,得全,餘皆閏也。宋雖繼周,然正統之紹,在李唐之全,而不在郭周之閏。江南之唐,則長安之唐之餘也。紹其統而殄其世,視殷周存杞宋,霄壤懸矣。且楚子入陳,而不縣元。魏氏誠梁而封殖江陵,天下後世,與其存亡,宋於此曾不顧念,豈天下義舉,獨夷狄能知哉!借曰:臥榻之側難容鼾睡。然當其哀鳴之頃,豈不能損海濱一州,裂數百里無用之地,徙爲庸城,建爲方國。使之事守少延,官使麤備,存神堯一脈,備有宋三恪。三載則白馬來朝,比年則玉帛登貢。與宋無窮,顧亦何遽妨其大,而害其統也。乃均視僭僞,罔論其胄,薙而滅之,甚哉!世謂三代而下,仁厚立國者宋,觀此舉措,去仁厚遠矣!厥後天水運窮,胡馬飮淛,皋亭進師之際,遣十臣於虜庭,求封小國,虜卒不許。厓山帝屍,竟葬魚腹。天之報之,足稱其施,嗚呼!後之滅人國者,視宋可鑑矣。」
「韓玉汝家,有李國主歸朝後,與金陵舊宮人書云:『此中日夕,只以眼淚洗面。』」
後主在位十五年,禮賢下士,尊老愛民。對於事宋,恭謹忠實,誠如徐鉉所說:「勤修九貢,府無虛日。祇奉百役,知無不爲。」他所希望的,不過是延宗祀而已。但結果,不但國破家亡,而且身遭毒害。千百年來,多少文人,爲後主而痛心,而流涙,而抱不平。例如《唐餘紀傳》論說:
後主自從失國,作了宋朝的臣虜,昔和-圖-書日的尊貴、威望、享樂、榮華,都成了夢影,所留下的,只有痛苦、悲傷及恥辱。他不但物質的生活困窘,而精神上的創痛更難忍受,所以終日以淚洗面。例如王銍《默記》說:
又蓮子居詞話說:「元人有太宗逼幸小周后圖。」又載張宗楠題小周后提鞋圖說:「北征他日記匆匆,無復珠翹鬢朶工。一自宮門隨列入,爲渠宛轉避房櫳。」也正用龍袞所記的話。
太平興國三年(西元九七八、後主年四十二)二月十六日(辛未),太宗幸崇文館觀書,令親王宰相檢閱問難。更召後主及劉鋹等至館。太宗問後主說:「聞卿在江南好讀書,此中簡策,多卿舊物。近猶讀書否?」後主頓首致謝。因賜宴中堂,盡醉而歸。
後主的死,傳說是因爲太宗幸愛周后,才毒殺後主。王銍《默記》說:
後主的死,陸游說是死在七月七日,他在《南唐書》說:「太平興國三年七月辛卯,殂。年四十二。是日七夕也。後主蓋以是日生。」玆據二十史朔閏表,本年七月甲申朔,辛卯是八日,並非七日。同時徐公文集隴西公墓誌銘說:「太平興國三年秋七月八日,遘疾薨於京師里之第。」大槪是七月七日夕被毒,八日晨死。這由馬令《南唐書》中,也可以看出。該書說:「(開寶)九年春俘至京師,封違命侯,授左千牛衞上將軍。太宗皇帝登極,改封隴西公。太平興國三年,公病,命翰林醫官視疾,中使慰諭者數四。翌日薨。」所謂「翌日」指八日晨。
「徐鉉歸朝爲左散騎常侍,遷給事中。太宗一日問曾見李煜否?鉉對以臣安敢私見之!上曰:卿第往,但言朕令卿往相見可矣。」
「昨夜風兼雨,簾幃颯颯秋聲。燭殘漏斷頻欹枕,起坐不能平。世事漫隨流水,算來夢裏浮生。醉鄕路穩宜頻到,此外不堪行。」——烏夜啼。
又《續資治通鑑》說:
後主死後,贈太師,追封吳王。十月,葬洛陽北邙山。江南人聞訊,巷哭設齋。馬令《南唐書》說:「追封吳王,以王禮葬洛京之北邙山。江南人聞之,巷哭設齋。」陸游《南唐書》也說:「贈太師,追封吳王,葬洛陽北邙山。……殂問至江南,父老有巷哭者。」
這種傳說,不知確否。若果眞如此,徽欽被擄,帝昺投海,也是應得的報應。
「後主在賜第因七夕命故妓作樂,聲聞於外。太宗聞之大怒。又傳『小樓昨夜又東風』,及『一江春|水向東流』之句,並坐之,遂被禍云。」
「林花謝了春紅,太忽忽。常恨朝來寒雨晚來風。胭脂淚,留人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烏夜啼。
七月七日爲後主生辰,後主與家人在賜第歌詞作樂慶生,聲聞於外,因而賜死。王銍《默記》說:
這篇墓誌銘,是硏究李後主最珍貴的資料,有他的祖籍,有他的先世,有他的治國之道,有他的禮賢之方。他奉親以孝,他事老和圖書以禮。他天性仁慈,草木不伐,禽魚不殺。賞人之善,掩人之惡。善文詞,精音律,並且詳述他的著述及詩文。
又如馬令《南唐書》說:
「吳王薨,詔侍臣撰神道碑。時有與徐鉉爭名欲中傷之者,面奏曰:『知吳王事莫若徐鉉。』太宗詔鉉撰碑,鉉遽請對,泣曰:『臣舊事吳王,陛下容臣存故主義,乃敢奉詔。』太宗悟,許之。故鉉之爲碑,但推言曆數有盡,天命有歸而已。其警句云:『東鄰搆禍,南箕扇疑。投杼致慈親之惑,乞火無里婦之辭。始勞因壘之師,終後塗山之會。』太宗覧讀稱歎。」
「徐鉉歸朝爲左散騎常侍,遷給事中,太宗一日問『曾見李煜否?』鉉對以『臣安敢私見之。』上曰:『卿第往,但言朕令卿往相見可矣。』鉉遂徑往其居,望門下馬,但一老卒守門。徐言:『願見太尉。』卒言:『有旨不得與人接,豈可見也。』鉉云:『我乃奉旨來見。』老卒往報。徐入,立庭下。久之,老卒遂入,取舊椅子相對。鉉遙望見,謂卒曰:『但正衙一椅足矣。』頃間,李主紗帽道服而出。鉉方拜,而李主遽下階引其手以上。鉉吿辭賓主之禮。主曰:『今日豈有此禮。』徐引椅少偏乃敢坐。後主相持大哭,乃坐,默不言,忽長吁歎曰:『當時悔殺了潘佑、李平。』鉉旣去,乃有旨再對。詢後主何言,鉉不敢隱。遂有秦王賜牽機藥之事。牽機藥者,服之前卻數十回,頭足相就如牽機狀也。」
後主之死,是太宗命秦王廷美所毒殺(見《江鄰幾雜志》)。《宋史.宗室.魏王廷美傳》說:「(廷美)從征太原,封秦王。開寶七年,被告將有陰謀竊發,罷爲開封尹,授西京留守,旋勒歸私第。雍熙元年(西元九八四)憂悸而卒,年三十八。」毒殺後主時,大槪罷爲開封尹時,時年三十餘歲。
「龍袞《江南野錄》,有一本刪潤稍有倫貫者云云:李國主小周后,隨後主歸朝,封鄭國夫人。例隨命婦入宮。每一入輒數日而出,必大泣罵,後主多宛轉避之。」
倏忽千齡盡,冥茫萬事空。
靑松洛陽陌,芳草建康宮。
道德遺文在,興衰自古同。
受恩無補報,反袂泣途窮。
土德承餘烈,江南廣舊恩。
一朝人事變,千古信書存。
哀挽周原道,銘旌鄭國門。
此生雖未死,寂寞已消魂。
「李王煜以太平興國三年七月七日生日,錢王俶以雍熙四年八月二十四日生日,皆與賜器幣,中使燕罷暴死,並見國史。」
太宗就眞的這樣狠嗎?旣已納降臣服的人,爲什麼又要下此毒手呢?大槪是爲了「剪草除根」的關係。後主是這樣死,而錢王俶也是這樣死的。《十國春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