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她最後一次擁抱他,將他轉過身,背對自己。「別回頭,安尼。」她低語。
「耶!」男孩歡呼,跳上跳下,迫不及待出發。他跑到母親面前,使盡全力擁抱她,接著跑向臥室。
歐比王打量他片刻,嘆道:「我怎麼總覺得我們又撿了一隻流浪動物回來?」魁剛抓住他的胳臂,把他拉到一旁。「就是那孩子幫我們弄到這些零件,」他稍作停頓。「你昨晚進行迷地原蟲檢測的血液樣本就是來自他。」
「你的直覺是怎麼對你說的?」她輕聲問。
安納金緊緊抱她一下,淚流滿面,快步離去。
他這輩子未曾離開此地,除了摩斯艾斯巴的居民和來這裡做生意的人之外不認識任何人。他夢想過外頭的世界和生活,成為星際飛船的飛行員,成為絕地武士,但是即將踏上夢寐以求的人生所帶來的衝擊令他不知所措。
母親點頭。「我愛你,安尼。」她放開他的手。「現在,快去吧。」
男孩瞪大眼睛。「什麼?」
他帶男孩走回家的路上低聲講解人生的道理,以安撫姿態把手放在男孩肩上。快到家的時候,絕地從懷裡拿出一只裝滿錢的皮包。
男孩吞下淚水,心想她是錯的,自己一點也不堅強,但也明白母親已經決定他非走不可,就算他難以承受,甚至抗拒。
「那就去收拾行李,」絕地大師表示:「我們時間不多了。」
「我會照顧他,我向妳保證。」絕地以溫柔的低沉嗓門安撫:「妳能照顧自己嗎?」
他再次抬頭時,兩眼炯炯有神。「我會很想妳,媽。」他低語。
安納金用力嚥口水。「我……」他的視線越過奇斯特,來到依然站在家門口看著他的母親身上,再移向在旁等候的魁剛。他搖頭:「我不能留下。」
她欲言又止。安納金逼自己別再聽下去,而是開始把衣服塞進背包。他東西不多,花不了多少時間。他環顧四周,看有沒有遺漏任何重要東西,目光最後停在工作檯上靜止不動的C─3PO。他來到公關機器人身旁,啟動電源。C─3PO歪起腦袋,茫然看著男孩。
安納金聽見自己想聽見的部分,排除其餘字句,只知道自己的希望和夢想有可能成真。
瓦頭彷彿被螫傷般渾身一顫,眼珠滿是恨意。「不,不!我不想再被你耍。」他以手勢加強語氣。「帶那小子走吧!滾!」
他快步離開她,追上急於趕路而先走一步的魁剛。兩人默默穿過幾條小巷,男孩掃視即將離開的熟悉景象,回想在這裡的人生,向此地道別。
奇斯特點頭。「嗯。」
「我們欠你一份大恩情。」佩咪立即補充道,對他投以熱烈又溫柔的目光。
西蜜直視他。「這一次,你也得做一件自己以為做不到的事。但我知道你多麼堅強,安尼。我知道你做得到。」
魁剛和母親面面相覷,前者開口前,男孩已經知道答案。「我試過為你母親爭取自由,安尼,但是瓦頭拒絕。在塔圖因,擁有奴隸是身分地位的象徵。」
托達里亞族湊到魁剛面前。「你不能擁有他!這場賭局不公平!」
母親點頭。「那我們就一定m.hetubook.com.com會再相見,安尼。」
歐比王意味深長的看師父一眼,接著轉身走離。
就在這時,魁剛帶著兩頭伊歐批獸返回,站在男孩面前。他分開兩人,把安納金拉到一旁,質問緣由。安納金答覆,儘管有些尷尬,但依然氣憤。魁剛仔細打量男孩,堅毅臉龐流露少許失望,他轉頭瞪著羅迪亞族青年,問對方是否依然認為安納金作弊。青年怒視安納金,表示確實如此。
「絕地武士!」他驚呼:「你是說,我能坐在你的飛船上,跟你去任何地方!」還能和佩咪在一起!這個念頭如落雷般撼動他,他滿心充滿期盼,動彈不得,只能繼續聽絕地大師說下去。
安納金深吸一口氣。「我自由了,奇斯特,我要和魁剛一起走,坐太空船離開。」
隊伍接近飛船時,等候已久的歐比王走下舷梯,年輕臉龐緊繃。「我正擔心你們。」
「嗯。」安納金看著他。
他拿出皮包,塞進她手裡,樂見她一臉驚訝。「我的天啊!」她低聲驚呼,瞪著鼓脹錢袋。「安尼,這真是太好了!」
「安尼,我的根在這兒,」她輕聲細語:「我的未來在這兒。你該離開了……該離開我。我不能跟你一起走。」
安納金咬脣。「我不會忘記你。」
魁剛搖頭。「遠遠不夠。」
「佩咪、恰恰,走吧,」他突然下令:「咱們得把零件送回船上。」
他接近摩斯艾斯巴大道的岔路時,一個比他高大的羅迪亞族青年攔住去路,譏笑他一定是作弊才能贏得奔塔大賽,因為奴隸永遠是輸家。
魁剛收起光劍,跪下查看沙地上一堆火花未熄、嘶斯作響的金屬殘骸,臭氧和絕緣材質燃燒所傳出的刺鼻氣味在乾燥空氣中揮之不去。
安納金點頭,滿臉淚痕。
他擦掉淚水,強忍悲傷,聽見母親和魁剛在主廳的談話聲。
在一面俯視太空船的高地上,西斯探測機器人靜靜躲藏於陽光和沙丘,發送最後一條訊息後迅速飛離。
他默默站著,彷彿缺乏人工聲帶的機器人,看著她坐在魁剛身後離去,心想這大概是彼此最後一次見面,也好奇今後沒有她的日子該怎麼過。
安納金收下皮包,咧嘴大笑,忘了打架事件和起因。
安納金深吸一口氣,穩住情緒,停止哭泣,擦掉臉上淚痕。
魁剛微笑以對。「十賭九輸,朋友,你今天不太走運。」他收起笑意。「立刻把超空間引擎的零件送去主機棚。我晚點去你店裡,確保你放了那孩子。」
安納金.天行者慢慢深吸一口氣,垂頭看地,內心紛亂,所有幸福和期待不復存在。這時,他感覺到母親緊握自己的手,這讓他堅定信念,去做他必須做的事。
男子和男孩對視片刻。複雜情緒在安納金心中翻攪,幾乎令他手足無措,但喜悅壓過其他情緒,因為他能實現這輩子最大的夢想,成為絕地武士,翱翔星際。
「唉唷……夠了啦。」男孩尷尬咕噥。
不到一小時,競技場已經空無一人,賽艇不是被存放就是拖去修理,主機棚幾乎一片空蕩。幾臺維修機器人仍在收拾比賽留下的殘骸,有條不紊的來回搬運。安納金是唯一留下的賽車和-圖-書手,正在檢查受損的賽艇。他渾身骯髒,頭髮蓬亂,汗水和塵土在臉上形成條條泥痕,外套幾處撕裂,衣物沾染血漬——和賽步霸決鬥時,他的略臂被一塊銳利金屬劃傷。
魁剛低頭看他。「你不再是奴隸。」
「謝謝你。」母親低語。
和母親及C─3PO走回家的路上,安納金依然沉醉於成功的喜悅,但也為佩咪的離去而難過。他先前沒想過自己贏得奔塔之夜的結局:魁剛將得到所需的超空間驅動器,修復飛船,她也將隨之離去。因此,她彎腰擁抱他、和他吻別的時候,他第一次仔細考慮這個問題。他被複雜情緒包圍,驚慌得突然想叫她留下。但他說不出這種話,因為他知道這聽來多麼愚蠢,也知道她不可能留下。
然而,他未曾想過自己得拋下母親的這種可能性。
「我做不到,媽,」他低語,緊擁母親。「我真的做不到!」
男孩感覺胸腔和咽喉緊縮。「如果用賣掉賽艇拿到的錢……」
他很快瞥母親一眼,從她的蒼老面容上看到包容,從她眼裡看到她總是希望他能擁有更好的人生。
浮動式看臺穩穩著陸,乘客們快步走出,踏上賽道。絕地大師讓同伴們加入慶积行列,自己轉身朝大型看臺走去,迅速走上階梯,幾分鐘內來到瓦頭的私人包廂前,看到一群外星人從中走出,以不同語言說笑、計算這次贏得的金錢。瓦頭瞪著慶祝人群,在看臺邊緣滯空,皺褶藍臉滿是失望。
男孩嘆氣點頭。「很抱歉,3PO,我沒把你拼裝完畢,沒給你裝上外殼。我會很懷念在你身上動工的日子。你是很棒的夥伴,我會確保媽媽不會賣掉你之類的。再見!」他抓起背包就跑 只聽見C─3PO在身後怨嘆:「賣掉我?」
佩咪完全沒回頭。
「我很快回來。」
西蜜.天行者難以置信的瞪著絕地,蒼老臉龐僵住,眼裡反映出心中的震驚和懷疑。
她皺起眉頭,以微笑鼓勵他。「你無法阻止改變,正如你無法阻止日落。聽從心中的感受吧,安尼,你知道怎麼做才是對的。」
「我會在中午把伊歐批獸帶回來。」魁剛回頭呼喊。
「事情?」弟子重複這個字眼,挑起一眉。
魁剛笑臉以對。「咱們這麼說吧,瓦頭終於學到關於賭博的修痛教訓。」
金魁剛和夥伴們離開摩斯艾斯巴,進入塔圖因沙漠,R2─D2以穩定速度在伊歐批獸和橇車前方帶路。雙恆星迅速升至正午位置,沙地浮起層層熱浪。儘管天氣炎熱,返回女王專機的旅程依然平安迅速。
「我自由了,姬拉,」他的嘴角流露泱心。「我要走了,拿這些錢去買我答應幫妳弄到的冷氣機吧,否則我會擔心的。」
「我會成為絕地武士,」他小聲宣告:「我會回來救妳,媽,我保證。」
兩人先來到瓦頭的店鋪,托達里亞族已經填好相關文件,確保安納金獲得自由,將安納金和奴隸生涯綁定的追蹤器因此永久關閉,日後將透過手術取出。兩人走出店鋪時,瓦頭還在抱怨這場賭局多麼不公平。
男孩用力嚥口水。「那麼和*圖*書,我想留在妳身邊,我不想改變這一切。」
他情不自禁擁抱奇斯特一下,隨即跑向魁剛,但再次回頭瞥母親一眼。看到她仍站在家門口,他不禁轉身停定,猶豫不決,種種情緒在心中鬥爭。脆弱決心終究崩潰,他朝母親跑去,撲進她懷裡時已經痛哭失聲。
「好吧,3PO,我要走了,」安納金嚴肅道:「我自由了,我要離開這裡,乘坐星際飛船……」
「你!你耍了我!」他撲向絕地大師,在魁剛面前的半空中彈跳,氣得發抖。「你早就知道那小子會贏!出於某種原因,你就是知道!我輸得一無所有!」
安納金選疑搖頭。「我不知道。應該會吧,我猜。」
在安納金的懇求下,兩人走向一小段距離外的姬拉水果攤。安納金已經從離開母親的傷痛恢復不少,他走向老婦,將一把錢塞進她枯朽的手中。
他陷入沉思時,魁剛倏然轉身,嚇得男孩來不及反應。絕地的光劍向下一揮,在兩棟建築物之間的陰暗處劃出奪目光弧,某種金層物體被劈成碎塊。
他把視線移回魁剛身上。「我想去。」
「走吧,安尼。」他吩咐,兩人快步離開。
「謝謝你所做的一切,安尼,」奇斯特接過錢時,眼帶淚光。「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魁剛跪在男孩面前,神情嚴肅。「安納金,絕地訓練並不容易,那將是個挑戰,就算成功,等著你的也是艱苦生活。」
回到臥室,安納金情緒緊繃地發呆片刻。他即將遠行,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
她放開他,轉向魁剛,明亮雙眸充滿期待。「你會帶他走嗎?他會成為絕地武士?」這番話令安納金兩眼一亮,轉身面對魁剛,等候答覆。
「媽?妳聽到了嗎,媽?」安納金開心得又叫又跳。這不可能!但他知道這是事實,千真萬確!
他勉強冷靜下來,咧嘴笑道:「這是贏得比賽的獎勵之一?」
她跪在他面前,滄桑臉龐顯得嚴肅。「安尼,記不記得你有次爬上沙丘,趕走一群班薩獸,以免牠們被開槍獵殺?你當時才五歲。記不記得你當時頂著高溫,筋疲力盡地倒下幾次,以為自己爬不上去、那麼做太困難?」
「這是什麼東西?」男孩從他身後探頭詢問。
「你看,安尼,」他的低沉嗓門充滿睿智,「打架沒能改變他的看法。你得學會容忍旁人的意見,無論你是否同意他們所說的內容。」
奇斯特目瞪口呆。安納金從口袋掏出一把錢,遞給好友。「拿去,這是給你的。」
他顫抖啜泣,情緒崩潰,只想抱住母親。西蜜任由他哭泣片刻,以溫暖懷抱安慰他,接著將他推開。
陪母親回到家後,他坐不住,把C─3PO帶回臥室後關機,再次出門。魁剛說過他今天不用再替瓦頭幹活,如此一來,他在那位絕地回來前想做啥都行。他沿摩斯艾斯巴大道漫步,沒想著絕地回來後又將如何,只是對呼喊他名字的人們揮手,陶醉於成就感。他還是不太敢相信自己獲勝,雖然他總覺得自己早就知道比賽結果。好友奇斯特帶頭走來,接著是艾咪和瓦德,他很快被十幾人包圍。
www.hetubook.com.com他不禁想起那名老飛行員。那人說過如果安納金,天行者有朝一日不再是奴隸,也絲毫不會令他訝異。安納金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擺脫奴隸生活,也為此全心全意期盼。
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機器人歪頭以對:「安納金主人,你是我的造物主,我祝你一切順利,雖然我真希望我的裸|露程度能滅低一些。」
安納金的臉漲得緋紅,回以微笑。「光是這麽棒的感受就讓這一切值回票價。」魁剛來到超空間引擎零件所在,貨物被放上一輛由兩頭伊歐批歐拖拉的反重力橇車。瓦頭如承諾那般交貨,儘管牢騷不斷,還吐出一些堪稱明確的威脅。魁剛檢查貨箱綁帶,再瞥向機棚外的正午陽光,接著走向同伴們。
男孩、恰恰、R2─D2和C─3PO在賽艇和引擎周圍忙碌時,魁剛、佩咪和西蜜站在一旁,絕地大師若有所思的盯著男孩。難道是他?他不下百次的懷疑,思索男孩駕駛賽艇的技術及展現出來的成熟和本能。真有這種可能?
他快步上樓,衝進屋裡,魁剛默默跟在後方。「媽,媽!」他對前來迎接的母親呼喊:「妳猜怎麼著!魁剛賣了賽艇!看看我們拿到這麼多錢!」
奇斯特低頭看著這些錢,又抬頭望向安納金。「你非走不可嗎,安尼?真的嗎?你不能留下?安尼,你是我們的英雄!」
和西蜜交換溫柔微笑後,魁剛點點頭,對男孩的表現表示讚許。安納金.天行者確實與眾不同。
絕地大師猶豫片刻。「我們的相遇絕非偶然,一切都是命中註定。你擁有強大原力,安尼,但是絕地議會未必會接受你。」
一陣沉默後,西蜜.天行者走向兒子,在他身邊的椅子坐下,牽起他的雙手,把他拉近,以平靜目光看著他。
魁剛把他的身子轉回來。「路已經擺在你面前,安尼,只有你能決定要不要走下去。」
大塊頭還來不及反應,安納金已經將他撲倒毆打,出手又快又狠,只想著自己多麼火大,甚至沒察覺到這股憤怒不是來自這名受害者,而是因為失去佩咪。
與西蜜、佩咪和恰恰所站的浮動式看臺緩緩下降時,魁剛看著人潮湧向安納金的賽艇。男孩把賽艇在賽道中央滑行停定,關閉雷頓艾澤發動機,爬出座艙。奇斯特已經衝上去緊緊擁抱他,R2─D2和C─3PO圍在他們倆身旁。不一會兒,觀眾蜂擁而至,把安納金高高舉起,高呼他的名字。
「這是你的,」他宣布:「我把賽艇賞給一個既粗魯又頑固的達格族。」
姬拉驚訝的看著這些錢,搖動一頭白髮。「我能不能抱抱你?」她輕聲問,向他伸手,把他抱進自己的瘦弱懷中,閉上雙眼。「我會想你的,安尼,」她放開他。「銀河系裡沒有第二個男孩比你更善良。好好保重。」
她輕輕推他一下。他調整肩上的背包,盯著魁剛所站之處的遠方,毅然決然邁步前進。他強忍隨時可能再次決堤的淚水,從絕地大師身旁走過,未曾放慢腳步。僅僅幾分鐘後,母親和老家已遠遠留在身後。
「無論你在哪,我的愛與你同在。」西蜜慈愛的把臉貼近他。「現在勇敢些,別回頭。」
要不是全神貫注hetubook.com.com於下一步計畫,他或許就會注意到尾隨於身後的西斯探測機器人。
「你要去哪,安尼?」好友納悶詢問。
他把種種疑問擱置一旁,這件事得由絕地議會決定。他突然離開兩名女子,來到男孩身旁單膝跪下。
「這下你能實現你的夢想了,安尼,」她低語時容光煥發,撫摸他的臉頰。「你自由了。」
魁剛以冷眼將他上下打量一番。「你想不想跟赫特族討論這件事?我相信他們樂意解決這個問題。」
「我愛妳,媽。」
他快到門口時,突然想起一件事。他轉身面向魁剛,心中感到一陣寒意。「我媽怎麼辦?」他急忙詢問,輪流瞥向兩人。「她也自由了嗎?媽,妳會跟我一起走吧?」
母親微笑搖頭。「安尼,你在這裡的成就真是棒極了,你知道嗎?你給毫無希望之人帶來希望。我實在以你為榮。」
一行人有說有笑的走向伊歐批獸。佩咪再次擁抱並親吻安納金,接著爬上魁剛騎乘的伊歐批獸,摸住魁剛的腰。恰恰跳上第二頭伊歐批獸,卻旋即從另一側跌落,摔趴在地。在R2─D2的嗶鳴鼓勵下,剛耿族再次嘗試,這次終於坐穩。夥伴們互道再見和感謝,但這一刻對安納金來說還是有些憋扭。他在佩咪身旁逗留片刻,以期盼目光抬頭等她,似乎還想對她說些什麼,卻只能流露難過又茫然的神情。
她抬眼回視魁剛,絕地迎著她的目光上前。
他轉身形離包廂,瘋狂振翅。魁剛目送他離去,接著下樓回到賽道,開始考慮其他事情。
安納金聽不見她的答覆,接著聽見她說;「他跟我在一起的時光如此短暫……」
「你看來有點狼狽,安尼,」他輕聲開口,把雙手放在男孩肩上,直視對方。「但你做得很好。」他溫柔微笑,擦掉男孩臉上一抹塵埃。「好了,煥然一新。」
兩頭伊歐批獸緩緩邁步,安納金、母親和C─3PO站在一起,揮手道別。
安納金急忙搖頭。「可是這就是我想要的!這一直是我的夢想!」他立即轉向母親。「我能去嗎,媽?」
西蜜.天行者搖搖頭,還是很難相信這個消息。但看到安納金的神情,她立刻清醒過來,伸手把他擁進懷裡。
他揉搓男孩的亂髮,幫忙包紮胳臂傷口。西蜜和佩咪走來,對安納金又親又抱,將他仔細檢查一番,摸摸他的臉頰和額頭。
「我會再見到妳嗎?」他絕望詢問,說出心中最大的恐懼。
看到魁剛,他的失望立刻轉為毫不掩飾的憤怒。
「安尼自由了。」他說。
魁剛起身。「探測機器人,很不尋常的類型,我未曾見過。」他憂慮的四下張望,以明亮銳眼查看街道兩端。
比剛剛更堅定又勇敢的安納金向母親告別後,和魁剛走出家門,不再猶豫。他才走出十幾公尺,先前從打架處一路跟來的奇斯特跑來。
魁剛跳下坐騎,再扶佩咪下來。「開始安裝超空間驅動器,」他吩咐弟子:「我要回去一趟,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
魁剛把一手按在安納金肩上,帶他離開人群,脫離那些人的聽力範圍後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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