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你的觀點來看或許如此。」魁剛氣得一臉緊繃。
看她一臉愁容、眼神憂傷,恰恰試圖安慰。如果安慰的對象是安尼或佩咪,恰恰大概會伸手摸摸對方的腦袋,但他不打算對女王這麼做。現場沒有衛兵,只有以紅斗篷遮身、在門口警戒的侍女伊兒蒂和娜比,恰恰相信不遠處一定有衛兵站崗。恰恰雖然笨手笨腳,存在感薄弱,而且喜歡以粗心大意的態度享受人生,但他並不愚蠢。
「是的,大人。」剛雷在這件事上神氣許多。「我們已經瓦解最後一批反抗勢力,大多是原始生物。我們現在已完全掌控此地。」
年輕絕地稍微降低語調。「那孩子很危險,他們都察覺到這點,你為何做不到?」
一陣漫長沉默,議會成員們嚴肅盯著金魁剛。他姑在原地,思索還有什麼話可說、能提出什麼反駁。最後一抹暮光褪入黑暗,城中燈火開始如警戒之眼殺閃灤。
帕納卡急忙立正。「是,陛下?」
歐比王倏然轉身,大步踏上舷梯。R2─D2跟隨,依然開心的吹著口哨。魁剛面向安納金,男孩走來。
「是,大人。」這三個字彷彿成了反覆念誦的祈禱文。
穿梭機來到起降臺,三人下機後,只見R2─D2正在四處忙碌。小機器人對安納金雀躍嗶鳴,接著滑到平臺邊緣俯視下方的空中車流,但身子向外過度傾斜,隨即墜入空中。安納金嚇得倒抽一口氣,但是宇航技工機器人在幾秒後現身,在內建噴射器的協助下重返平臺。聽見R2─D2驚慌得嘰喳亂叫,男孩不禁莞爾。
「奧德朗星的貝爾.安地列斯,以及馬拉斯塔星的阿克斯莫。」帕納卡答覆時避開白卜庭的目光。
恰恰挺直身子,眼裡閃爍自豪。「剛耿族不會等死。我們是戰士!我們有大軍隊!」
「歐比王已經準備好了。」魁剛宣布。
艾米達拉的冷眼平靜清澈。「可能是為了激勵我們吧。」
恰恰、安納金、女王及侍女們幾小時前從共和國參議會回到此處,主因是他們恐怕已經無力改變那卜的未來。白卜庭議員留在參議會和同僚們推選新的議長,女王吩咐帕納卡隊長也留下,以便回報消息,但目前毫無回音。現在連安納金也不在場,他被魁剛帶去絕地聖殿拜見絕地議會。這段時間也沒人見到佩咪的蹤影。
「魁剛大師,」他深感不安,內心充滿疑慮和罪惡感。「我不想造成麻煩。」
在絕地聖殿,金魁剛、歐比王.肯和-圖-書諾比和安納金.天行者站在十二名絕地議會成員面前。三人站在發言區的中央,面向議會成員的座位,等候議會對男孩做出的決定。天色轉暗,暮光取代夕陽,夜幕緩緩降臨城中。
再也無法忍受這種沉悶氣氛,他挪動腳跟,清清喉嚨,引起女王的注意。她轉過身來,面無表情,洋娃娃般的臉龐撲以白粉,雙頰各有一顆紅色小圓點,下臀中央是一道深紅彩繪。
尤達若有所思的歪起圓形腦袋。「這孩子的未來晦暗不明,被他的年幼遮蔽得難以窺見。」
女王思索片刻後慢慢搖頭。「我不知道,恰恰。」
尤達緩緩點頭,態度表示接下來的指示不容違抗。「小天行者的命運晚點再決定。」
「陛下,」魁剛恭敬點頭:「我們很榮幸繼續服待及保護您。」
魅使.雲度點頭,黑眸堅定。「他年紀太大,心中已有太多憤怒。」
白卜庭立即上前阻止。「求求您,陛下。請留下,這裡才安全。」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絕地大師點頭,示意男孩提問。「迷地原蟲是什麼?」
「牠們活在我體內?」男孩問。
「他擁有強大原力。」奇亞迪蒙地附和。
「我有時候很納悶,諸神為啥製造出痛苦。」他開口時滿懷同情。
「軍隊?」她重複這個字眼,微弱嗓門流露一絲驚訝。
她從他身旁穩穩走過,穿過大門,侍女們和帕納卡緊跟在後。恰恰冰克斯以盡量不引人注意的動作慢慢跟上,經過白卜庭時瞥對方一眼,驚訝的看到議員的精明臉龐閃過一絲笑意。
「或許吧。」艾米達拉轉身面對他,明眸散發憤怒和決心。「既然參議會正在改選,我留在這裡也沒意義。」她來到他和帕納卡面前。「議員,這裡是你的戰場,我現在必須返回我的戰場。我決定回那卜,和我的人民在一起。」
「局勢愛化如此之快,現在不是處理雜事的時候。」奇亞蒙地補充。
魁剛微笑,眼神溫柔又神秘。「經過長時間訓練,安尼,你遲早會懂。」
「妳覺得妳的人民會滅亡?」說出這句話時,他的扁嘴彷彿能嘗到苦味。
全息影像和達斯.西帝消失。兩名尼莫迪亞族僵在原地。
魅使.雲度點頭同意,黝黑光滑的臉龐在昏暗光線下毫無表情。「他的細胞含有非常高濃度的迷地原蟲。」他強調「非常」一詞。
魁剛環視其餘成員,和*圖*書但沒人願意伸出援手。他站直身子,點頭接受這項決定。
剛耿族恰恰冰克斯和那卜族艾米達拉女王並肩站在女王住所的一面落地窗前,瞭望科洛桑的閃亮尖塔。這兩人堪稱奇妙組合:女王莊嚴平靜,剛耿族笨拙又神經質。他們倆在靜默中彼此陪伴,欣賞夕陽餘暉反映於城中各處金屬和玻璃表面所產生的強光。
魁剛和歐比王交換嚴肅一眼,彼此間產生的對立再明顯不過,師徒之間的裂痕急速擴張至難以測量的程度。
兩名尼莫迪亞族緊張得面面相覷,沉默片刻。「遵命,大人。」紐特.剛雷勉強同意。
金魁剛和歐比王.肯諾比在舷梯尾端激烈爭論。天風掃過由摩天大樓形成的峽谷之中,男孩因此聽不見他們倆的談話。他小心接近,以便旁聽。
「西斯領主要來咱們這兒?」隆哈古震驚得嘀咕。紐特.剛雷這次完全說不出話。
女王轉身,帶著侍女們跟在帕納卡,那卜衛兵及官員身後登船。
魁剛挑起一眉。「等你學會靜下心來,你就會聽見牠們對你說話。」
他向絕地議會鞠躬,表示遵命。「是我帶安納金來這兒,我必須對他負責,他沒其他地方可去。」
「還有誰獲得提名?」艾米達拉打岔。
不久後,全員登機,流線型飛船升空,迅速遠離科洛桑。
艾米達拉點頭。「感謝你們的幫助。白卜庭議員擔心貿易聯邦打算加害於我。」
「保護女王,」魅使.雲度補充:「但如果爆發戰爭,除非我們獲得參議會的許可,否則別牽涉其中。」
魁剛被激怒,但竭力自制。這項決定莫名其妙,他根本無法接受。「他就是天擇人選,」他以強硬口吻堅稱:「這點你們一定明白!」
「我們禁止這種做法。」魅使.雲度嚴竣提醒。
「總督,當地是否已徹底占領?」黑衣人挪動時,畫面隨之閃爍。
「不,」魅使.雲度低聲道:「他不能受訓。」
議會成員們互相對視,寂靜得令人不自在。
魁剛深吸一口氣,回頭面對議會。「歐比王個性頑固,對原力依然一知半解,但能力確實優秀,我已經沒什麼東西能教他。」
絕地師徒和男孩已經得知艾米達拉將即刻飛往那卜,因此直接趕往女王專機所在的起降臺。搭乘穿梭機前往起降臺的途中,絕地師徒被一種和_圖_書緊繃沉默籠罩,男孩自己也感到難以驅散的不安。大多數的時間,安納金盯著自己的腳,只希望有辦法平息魁剛和歐比王對彼此的憤怒。
女王依然沉著冷靜。「我不會簽任何條約,我要和人民共存亡。」她轉向帕納卡:「隊長!」
「共什麼?」
白卜庭愣住。「我理解您的擔憂,陛下。但不幸的是,貿易聯邦已經拿下我們的星球。想立刻擺脫他們,絕非易事。」
魁剛把一手放在他肩上,以示安慰。「你不會造成麻煩,安尼。」他瞥向飛船,接著單膝跪在男孩面前。「我沒獲准訓練你,因此我希望你多留心我的動作、仔細觀察。永遠記住,你的意志決定你的人生。」他停頓,盯著安納金。「跟在我身邊,你就能保持安全。」
「備船。」
「我向您保證,我們絕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絕地大師鄭重表示。
恰恰匆忙跑來,給安納金一個熱情擁抱。「我們要回家了,安尼!」他咧嘴歡呼,安納金.天行者也抱住他。
「不能?」絕地大師難以置信地重複這個答覆,震驚得幾乎說不出話,盡量裝作沒看見歐比王那副「我早就跟你說過」的表情。
議員很快從打岔所帶來的繁訝恢復過來。「陛下,我深信我們的處境將在明天的投票中得到強力支持。」他刻意稍作停頓。「我會成為議長,我向您擔保。」
無人陪伴下,恰恰如流浪的卡杜默般在白卜庭的居所四處溜達,直到艾米達拉出於同情心邀他同坐。她已經決定返回家鄉,因此換下議員禮袍,穿上較為親切近人的金邊黑袍,格外凸顯她纖細嬌小的身形。她頭戴新月形王冠,金珠垂於光滑額前,但還是比剛耿族矮了幾公分。
蒙面人點頭。「很好。我會確保參議會盡量維持現狀,也會派達斯.魔去你們那兒,他會對付絕地。」
「大軍隊!很多剛耿族,來自各地,所以沼澤地的其他生物不敢找我們麻煩。剛耿族的人數多到爆,我們還有龐大的能量護盾,什麼東西都打不|穿。我們有能量球,用彈弓甩出去,釋放電力和毀滅,那些東西厲害得很。剛耿族絕不會向機械兵或任何人投降!」
「我們對男孩的測試結束了,」尤達以渾濁喉音宣布,疲態兩眼半閉,尖耳向前豎立。「你的判斷正確,魁剛。」
「是的!」弟子熱切附和,難掩師父突如其來的決定給自己帶來的驚訝和失望。「我已經準備好面對試煉!」
「好吧,我來訓練他hetubook.com.com。我要收安納金.天行者為弟子。」
「現在不是討論這件事的時候,」魅使.雲度做出結論:「參議會明天將選出新的議長。我們聽說艾米達拉女王即將返鄉,這會給貿易聯邦帶來壓力,衝突可能因此升溫,入長者很快會對這些事件做出反應。」
白卜庭的笑意內斂而恭敬,開口時精心控制嗓門:「這確實令人意外,但也令人欣喜。陛下,我如果當選,一定會恢復共和國的民主制度,終結肆虐於參議會的腐敗。貿易聯邦將失去對官僚的影響力,我們的人民將擺脫這場非法侵略帶來的暴政——」
聽見這番話,魁剛感到心滿意足,這足以證明他堅持救男孩脫離塔圖因的生活、來到此地是正確做法。「那麼,他將接受訓練。」魁剛以勝利口吻宣布。
在天風的拉扯下,魁剛的幾綹長髮掃過堅毅臉龐。「迷地原蟲是一種徵生物,存在於所有生命體的細胞,與原力交流。」
魅使.雲度點頭。「他由你監護,魁剛,我們對此並無異議。」「但不能訓練他!」尤達嚴厲聲明:「帶著他,但別訓練他!」這番話帶來刺痛,隱藏其中的勁道確鑿無疑。魁剛心裡一驚,但不發一語。
安納金失望地垮下臉,瞥向魁剛,眼帶淚光。
「這並非不敬,師父!」歐比王激動道:「而是事實!」
「剛耿族也會滅亡吧?」
那卜首都希德城已入夜,街道空蕩寂靜,只偶爾聽見戰鬥機器人巡邏和微弱風聲。在女王的王座間,紐特.剛雷和隆哈古在達斯.西帝的全息投影前立正站好。立體影像占據廳堂的一側,在兩人面前陰森升起。
女王不為所動,只是走過恰恰身旁,來到窗前,望向暮光襯托下更顯明亮的城市燈火。「議員,等你掌權的時候,我們的城市、人民和生活恐怕早已滅絕。」
「回去?」白卜庭目瞪口呆,臉色蒼白;帕納卡來回瞥女王和議員。「陛下,請您現實一些!這麼做太危險!他們會逼您簽約!」
安納金思索幾秒,隨即皺起眉頭。「我不懂。」
尤達搖頭。「誰做好準備,得由我們這個議會決定,魁剛。他學藝未精。」
「願原力與你同在。」尤達做出總結,以手勢讓絕地大師知道面談就此結束。
尤達轉動睡眼。「你這麼早就準備好了?你哪知道什麼叫做準備好?」
魁剛深吸一口氣,因這串出乎意料的轉變而顯德沮喪失望。安納金不能受訓,就算魁剛主動提出收他為徒,更糟的是m.hetubook.com.com魁剛因此得罪歐比王,就算出於無意,也已經造成嚴重傷書。裂痕雖然不會永久存在,但年輕人受傷害的自尊心治癒需要時間——而他們沒有時間。
「在你的細胞裡。」魁剛稍作停頓,「我們和迷地原蟲是共生體。」
「共生體是為了互利而並存的生命體。沒有迷地原蟲,生命就無法存在,我們對原力也將一無所知。我們的迷地原蟲持續對我們說話,安尼,傳達原力的意願。」
「真的?」
艾米達拉厲聲回應:「如果參議會不阻止這次侵略,哪裡都不安全。我現在清楚知道共和國的機制早已癱瘓。」她鎖定他的兩眼。「如果你贏得這次選舉,議員,我知道你會盡一切可能阻止貿易聯邦。希望你能找到辦法恢復共和國的理智和同情心。」
男孩點頭表示明白。
他停頓,不自在的聳肩。「這大概就是為什麼那卜人不喜歡我們。」
「陛下,」帕納卡隊長難掩興奮:「在取代魏倫、選出下一任議長這件事上,白卜庭議員獲得提名!」
魁剛站起,在安納金身旁等女王和侍女走近。
「希望不會。」
「襲擊女王的刺客也將現身。」尤達低語。
影像中央的黑袍人影做個手勢。「女王正在前往你們那兒的路上。」西斯大帝輕聲宣布:「等她到達,逼她簽約。」
魅使.雲度迅速營在座其他人一限,視線又回到魁剛身上。「你們護送女王回那卜,查明曾襲擊你的那名黑武士的真實身分,看他到底是不是西斯。這是我們解開謎團的必要線索。」
「他的命運雖然未定,但他並不危險,」魁剛尖銳糾正:「絕地議會將決定安納金的未來,你也該滿意了吧。」他轉過身,沒把對方的話當一回事。「快上船!」
「你已經有個弟子,魁剛,」尤達尖鯰指出:「不可能再收一個。」
她仔細打量他,原本茫然的眼神突然變得專注,彷彿在腦海中思索某個突如其來的念頭。恰恰猜她正打算說出想法時,白卜庭議員和帕納卡隊長從門口匆忙走進,對她迅速鞠躬後站直身子。
兩架穿梭機在起降臺緩緩降落,艾米達拉女王、侍女、帕納卡隊長和隨行的官員及衛兵下機,最後下來的是恰恰冰克斯。艾米達拉身穿深紫色的天鵝絨旅行斗篷,以柔軟皺褶包裹身軀,金邊兜帽將她的光滑白臉襯托得宛如浮雕肖像。
他從眼角注意到歐比王震驚得僵住,也看到安納金臉上閃過的希望。他沒對任何一人做出反應,只是一直盯著議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