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可沒答案。我想,你可以去問問絕地議會那些朋友——不過,當然了,他們如果找到他,肯定會當揚殺了他。你也知道,不是為了懲罰任何罪行。絕地不關心無辜與否這類問題,他們會單純因為他是西斯而殺了他,他的知識也將一併消失。」
「絕地用他們的權力『行善』。」安納金的口吻有點過度強硬。
佩咪公寓的寬敞弧形露臺也是降落臺。安納金在陰暗處看著佩咪走出快艇、優雅接受泰弗隊長送上的晚安禮。泰弗將快艇開往大樓停車場時,佩咪遣散兩名待女,派C-3PO處理一些雜務,接著轉身靠在露臺邊,正是昨晚安納金所靠之處。
自卜庭漫不經心地看著下方正優雅獨舞的一名蒙卡拉馬利族舞者。他皺著眉,似乎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最後長嘆一聲,湊向安納金。
最後,他嘆口氣,抬起頭,在車內通訊器輸入一串私人號碼。幾秒後,螢幕發亮,出現佩咪帶著倦意的面孔。
「我不確定對不對。」安納金回話。歐比王說的可能是真的……可能。他們也許只是想抓住西帝、保護白卜庭。
「絕地追求更多知識。」安納金反駁:「對原力瞭解更深——」
「如果,」安納金緩緩道,幾乎不敢吐出嘴裡的話語。「這不只是傳說?」
他看見了。
她眨眨眼。「什麼?」
「他們只關注自我,只想著自己。」
安納金幾乎沒注意到這幅美景。
「妳有事瞞我?」
他們也許。
圓形的小包廂裡只有幾個座位,能俯瞰擠滿劇院的每一名盛裝赴會者。在這開之夜,似乎人人都忘了外頭正在打仗。安納金瞥向飄浮於人工零電力舞臺上波光鄰数的巨型水球,他對芭蕾、蒙卡拉馬利族和相關的東西一概沒興趣。
「我不確定對不對。」安納金回話。歐比王說的可能是真的……可能。他們也許只是想抓住西帝、保護白卜庭。
「你們退下。」他們站起身離去。安納金在瑪斯.阿米達的座位坐下。
她一手貼胸,彷彿避免心嚴從中跳出。「不——不,沒關係,我只是——安納金,你不該在這兒出現,現在還是白天——」
「安納金,每天都有成千上萬人死去!」
「到底發生什麼事?」
她如針扎般嚇一大跳。「安納金!」
銀河歌劇院中,兩名戴著面罩、身披長袍的紅衣衛士靜靜站在議長私人包廂的門口兩邊。安納金走近時毋須開口,一名衛兵說聲「恭候多時」並打開門。
她的手僵著,沉默不語。
「安納金——」
「沒什慶好驕傲。」他說:「這只是絕地議會和議長之間的政治拔河,我剛好卡在中間,就這樣。」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我受夠了這一切,就這樣,受夠了這種政治垃圾。有時候我寧可返回前線,至少我在那裡知道誰是壞人。」
「噢,他啊,他後來成為西斯有史以來最偉大的黑暗領主……」
突然感覺到掌心底下的脈動,他也發笑。「母性直覺,是吧?踹得這麼重?肯定是個女孩。」
探索他自己……
他會從審視內心開始。
「嗯,很顯然地,」他答道:「非絕地所能傳授。」
要不是那些夢境,他今天就退出武士團,二十浪人將成為二十一浪人。就讓流言蜚語漫天飛舞吧,反正毀不了他們的生活,毀不了他們的生命,只會摧毀他們以往各目的時光,那些分別的歲月,現在看來不值一提。
「我厭倦這些。」他喃喃自語:「厭倦這一切。」
「這讓我想起一個古老傳說。」白卜庭一派輕鬆地喃喃自語:「安納金——你聽說過《智者和-圖-書達斯.普雷格斯的悲劇》嗎?」
所有的冒險、所有的苦難、所有的殺,我那些付出了生命的朋友——?
「啊,我想也是,絕地不會跟你說這種故事,這是個西斯傳說:一位黑暗領主將目光深入内心,最終完全領悟生命,並掌握生命本身——甚至掌握了死亡。因為對悟道者來說,生死實為一體。」
他們也許。
「我得走了。」他說:「議長正在等我。」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盡量。妳也是。」
「每個人都只是問問,每個人都想從我身上得到好處,如果得不到,我,就成了壞人!」他轉身離開她,斗篷隨之飄動。他走到露臺邊緣,靠在欄杆上,耐鋼製成的欄杆被他的機械手握得嘎吱作響。
「『我』有發言權嗎?」他走向她。「我的意見重要嗎?如果我不同意妳的看法?如果我認為白卜庭才是正確的呢?」
「我承認……」安納金低頭,凝視雙手。「……我對他們的信任……有些動搖。」
「你還是這麼認為?坐吧。」白卜庭瞄向包廂裡的另外兩人。
全是枉然——?
「絕地——絕地是『善者』,這就是區別。我不在乎誰看見什麼。」
她的手從心口移向他的胸膛。「但我們現在在一百萬人面前,你還是名人。我們進去吧。」
「站錯邊?」
安納金忽然覺得芭蕾比白卜庭的表情有意思得多。「我……我也不知道。」「據說,如果一個人能完全瞭解一粒沙,真正理解它的一切,就能完全瞭解這個宇宙。維說關注自我的西斯一定比關注外界的絕地看得少?」
這就是他唯一所需。在這裡,和她在一起。看著夕陽在她象牙般的肌膚灑上金輝。
她向他拋出一吻,螢幕轉暗。
「我們不是在辯論,安納金,只是討論。」白卜庭挪動身體,坐得更舒服。「絕地和西斯的真正區別,也許只是選擇的方向不同:絕地透過知識來獲取力量,西斯透過力量來獲取知識,這就是西斯向來強過絕地的原因。絕地太懼怕黑暗面,甚至因此斬斷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情感,任何形式的情感。他們甚至拒絕愛情。」
快艇隨著周遭車輛的尾流輕輕晃動,他沒感覺到;憤怒的司機繞過他周圍,狂按喇叭,尖銳刺耳的聲響因距離變化而高高低低,他也沒察覺。
他板起臉。「這是命令?」
剛才提到絕地議會和白卜隨時,他注意到她目光閃爍。
「我們明天能在一起嗎?」
「好吧……的確。」安納金不禁發笑:「我不該笨到和政治家辯論。」
「我感覺得出來,佩咪,我感覺妳有秘密。」
佩咪的眼神變得莫名冷漠,而且若有所思。「『對付』他。」她重複:「絕地不信任他?」
「抱歉?」
「佩咪,我不能——」他停下來,從鼻孔吐出嘆息。「聽著,佩咪,我有事,得在聖殿過夜。」
安納金坐直身子。我沒聽錯?「他能讓人免於死亡?」
「議長——」
此刻,安納金想不起那是什麼樣的生活。
安納金忽然覺得芭蕾比白卜庭的表情有意思得多。「我……我也不知道。」
我例外,安納金心想。不過話說回來,我本來就不是完美的絕地。
「他?」安納金輕聲問道:「我以為妳命令醫療機器人別透露這個驚喜。」
「我不知道武士團到底發生什麼事,但我總覺得反感。」他搖搖頭。「這場戰爭正在摧毀共和國應該代表的一切。我的意思是,我們究竟為何而職?這一切真的值得挽救嗎?」
他搖搖頭,無法面對她。
也許。
「我認為他們密謀造hetubook.com.com反。他們希望推翻我的政權,找個能被絕地心控術操縱的傀來取代我。」
「西斯不懼怕黑暗面,西斯心無恐懼。他們接受所有體驗,從超然喜悅的顛峰到僧恨絕望的深淵。生命體擁有這些情感,自有其中道理,安納金。因此西斯更強大,因為他們不懼怕感受。」
「真正的朋友會要求你做不對的事嗎?」
她轉過身,面向露臺外川流不息的空中車流。「如果我們為之奮戰的民主已不復存在?如果共和國本身已是我們一直努力消滅的邪惡勢力?」
也許他根本不需要那些檔案。
她將頭靠在他的懷裡。「安納金,我們進去吧。」
宇宙股的種種可能性在安納金的腦海炸開。他低聲道:「比死亡更強大……」
除了白卜庭說的這些。
安納金淡淡一笑。「我記得我沒用心聽課。」
她的目光從遙遠思緒收回,對他微笑。「耐心點,親愛的,他們遲早會承認你的本領。」
「黑暗面似乎——就我讀到的文獻來看——是通往許多所謂的超自然能力的一條途徑。」
「在這種動亂時代,安定與和平有區別嗎?」白卜庭溫和反問:「你一定也同意,絕地在『為銀河系帶來和平』這方面效果不彰。誰說西斯不能做得更好?」
「如果沒有白卜庭,共和國會有什麽下場?」
「可能虛無,可能豐盛,可能永遠不會消退。誰知道?」
「我只知道這裡的局勢不對勁,我們的政府完全走錯方向。你也知道——你剛才也說過!」
她凝視日落,而他只凝視她。
離開歌劇院後,安納金久久坐在靜止的快艇上,動也不動,以機械手撐著頭部。
「抱歉。」他深情微笑,走出陰影。「我不是有意嚇妳。」
「議長——」
「絕地是無私的——我們。消除。自我,追隨原力波動。我們只關心其他人……」白卜庭再次露出智者的溫和笑容。「或許該說他們是這樣教你。我從你的答案裡聽出歐比王.肯諾比的口氣,安納金,而你自己怎麼想?」
絕地聖殿依然是這顆星球上最龐大的原力核心,也無疑是全銀河系中最適合專注冥想的地點。他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從原力之中學習,但時間所剩無幾。
「是的,而且很快,我們能共度餘生,再也不用分開。」她疲倦地點頭。「好好休息,親愛的。」
「我——」
他抬起頭,眉心瞬間皺起。她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們讓我進入議會,只因為他們『別無選擇』,因為是他的要求,從參議會把絕地控制權交給他。」他嗓音低沉,近乎咆哮。「他們想利用我來對付他。」
「啊,的確,因為西斯會對絕地武士團的『權力』造成威脅。第一堂課。」安納金搖頭。「因為西斯是惡者。」
「唉,又來了。」安納金不耐地揮手打斷她的話。「吉諾西斯那天起,我就常聽見這種廢話,但我沒想到會從妳嘴裡說出來。」
他壓抑怒氣。「每個人都抱怨白卜庭的權力太大,卻沒人提供更好的人選。誰該指揮這場仗?參議會?妳就是參議會的人,妳熟悉那些人——他們之中有幾個讓妳信得過?」
安納金癱在椅子上。短時間內發生這麼多變故,腦中所有思緒混成一團,沒一個合理。
「我不相信議會打算——」
「別把我當外人,安納金,讓我試試。」
「噢,這倒是,一點也沒錯,我從沒這麼想過——這很像我們先前討論的話題,不是嗎?」
「我怎樣才能找到他?」
「絕地相信正義與和平。」
「我也會想妳。」他吞嚥口水。「我已經很想妳。」
「如https://m.hetubook.com.com
果達斯.普雷格斯真的存在過——如果真的有人擁有這種力量?」
「安納金,仔細探索你的感受。你知道真相,對不對?」安納金望向別處。「我知道他們不相信你……」
「噢?」她輕柔道:「有意思,我覺得你也是。」
「安納金——?」她揉揉眼睛,眨動幾下。「你在哪?現在幾點了?」
「據說,如果一個人能完全瞭解一粒沙,真正理解它的一切,就能完全瞭解這個宇宙。誰說關注自我的西斯一定比關注外界的絕地看得少?」
「你記不記得,」白卜庭從安納金身旁退開,舒適地靠著椅背。「你小時候剛來到這顆星球時,我試著教你政治方面的訣竅?」
安納金皺眉。「多謝議長,但絕地議會將自行安排人員調度。」
「仔細想想,安納金!我一直試著教你如何思考——沒錯,沒錯,絕地不思考,而是『知道』,但在這個正在改變的時代,那些陳腐答案已經行不通。想想他們的動機,別做任何假設。對『喪失力量』的恐懼是絕地和西斯的共同弱點。」
「我只是——我必須——」安納金不禁微微起身,握緊的拳頭正在發抖。他逼自已放鬆,坐回椅子上,深吸一口氣。「你在這件事上似乎所知甚多,我需要你告訴我:有沒有可能,只是可能,學到這種力量?」
安納金突然皺眉。「什麽意思?」
他瞇起兩眼。「妳的口氣越來越像分離派。」
他柔聲開口:「很美,不是嗎?」
安納金發動推進器,熟練地將快艇融入車流,朝絕地聖殿駛進,因為「在聖殿過夜」這個部分並非謊言。
「這沒什麼。他們也不相信我。」安納金的嘴脣抿成一線。「他們會讓我坐進絕地議會廳,但這已經是極限,他們拒絕讓我成為大師。」
「真正的朋友會要求你做不對的事嗎?」
「然後?」
安納金呼吸困難。「他有何下場?」
白卜庭回頭看他,眼睛為之一亮。「啊,安納金!別擔心。進來,我的孩子,過來。謝謝你今天下午送來的絕地議會報告——很有趣的讀物。現在我有好消息告訴你——複製軍的情報機構已經找到葛里維斯將軍!」
「沒關係,安納金,我沒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
「這是從絕地的角度來看。」白卜庭順水推舟。「我們每個人都把威脅我們的人貼上『惡者』的標籤,不是嗎?然而,西斯和絕地幾乎在所有方面都相同,包括追求更大的力量。」
「你這番論點最好也別在絕地議會面前提出——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安納金的笑容流露懷疑。
「但你這麼年輕就進了絕地議會——」
「那個徒弟呢?他後來怎樣?」
「就能帶來更大的力量,不是嗎?」
「安納金,我想你已經知道,我不信任絕地議會,這就是我為何將你安插其中。就算他們還沒打算利用你來達成他們的陰謀,也不會拖太久。」安納金刻意維持面無表情。「我恐怕聽不太懂。」
「噢……那,好吧,安納金,我會想你的。」
「噢,好吧,畢竟這就是個悲劇。他獲得這個終極力量後,除了害怕失去它,他已毫無畏懼——這就是絕地議會為何注意到他,你知道。」
「噢,這不是它告訴我的,而是我的……」她機籃一笑。「……母性直覺。」
「絕地——絕地是『善者』,這就是區別。我不在乎誰看見什麼。」
他輕撫她的閃亮捲髮。「我不能留下,我正要去見議長。」
「這個,為了確保這份力量永存,他把方法傳授給他的徒弟。」
安納金搖頭。
「絕地的真實身分,」白和圖書卜庭和藹道:「是一群非常強大、你視之為盟友的生命體,而你向來忠於友人。我認識你以來,向來知道、也欽佩你這一點。但你的朋友都忠於你嗎?」
「善惡只是觀點不同,安納金,不是只有絕地對善的定義才是正確的。拿你所謂的西斯黑暗領主舉例,根據我讀過的文獻,西斯和絕地一樣相信正義與安定——」
佩咪憂傷點頭,脫離安納金的懷抱,保持距離。「有些時候,我懷疑我們是不是站錯邊。」
他拉她離開蹈臺遴緣,但沒進入公寓。「妳還好嗎?」
他依然望著欄杆下方的模糊深淵。她靠近他,試圖突破他的抗拒,她的手臂環住他的肩,臉頰輕輕貼在他的手臂。「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麽戰爭這種東西非存在不可?我們就不能……回到過去?就算只是幻想。幻想我們回到那卜湖畔,只有我們倆,那裡沒有戰爭、沒有政治、沒有陰謀,只有我們,你和我,還有我們的愛。我們只需要這些。你和我,還有愛。」
今夜,銀河城的日落極為壯觀。大火過後,仍有不少微粒滯留於大氣層,來自遠方的藍白恆星光輝因此形成漫射,如穿過校鏡般化為層層彩雲。
如果我照絕地議會盼附的乖乖當個問諜,或許該在他們背後偷聽。
「這是『戰爭』,佩咪,開打的不是我們,記得嗎?妳那天也在場——在那座鬥歐場時,我們或許該試試『透過外交手段解決問題』!」
「我等不了,佩咪,我得看看妳。」他擁她入懷。「今晚離現在仍遙遠得像永恆之久,這麼長的時間沒有妳在身邊,妳要我怎麼活?」
「他們早就承認我的本領,他們『懼怕』我的本領。」他苦悶道:「但這與此事無關。如我剛才所說,這只是一場政治遊戲。」
此刻,絕地議會烙在他身上的羞辱——拒絕授予大師資格——格外灼熱。他現在知道相關線索,知道名字、故事和地點——但該如何向檔案管理員解釋?他為什麼要尋找一個關於長生不死的西斯傳說?
「怎麼?他們已經找你共謀?他們是不是逼你做些不光彩的勾當?」白卜庭舒展眉心,露出明智的和馥微笑,居然和尤達的笑容有幾分相似。「他們要你監視我,對不對?」
「所以,」安納金喃喃自語:「這只是屬於普雷格斯的悲劇——對他的徒弟來說,這個傳說則有個幸福結局……」
「如我在報告中所說,他們已經任命歐比王尋找葛里維斯。」因為他們要我待在這兒,要我監視你。
他皺眉以對。「妳不是認真的吧。」
「絕地不也一樣?」
安納金突然皺眉。「什麽意思?」
「他們也不相信參議會,或共和國,甚至民主本身。絕地議會並非透過選舉產生,而是接照自己的規矩選出成員——心眼比我狹小之人或許會說那根本是『隨意挑選』,再賜予成員們由力最撐腰的權威。他們統治絕地的方式正如他們日後想統治共和國的方式:強制法令。」
「妳幫不了我。」他望向下方數十條縱橫交錯的空中車道,望向看不見的地表岩床。「是我想幫『妳』。」
「然後他的徒弟在睡夢中殺了他。」白卜庭若無其事地聳聳肩。「普雷格斯根本沒預見自己的死期。你瞧,這就是悲劇中的調刺:他能挽回銀河系中任何人的生命——除了他自己的。」
「他們在努力。我——我相信他們在努力,先生。」
再合理不過。
「我不知道。」她說:「但未必會比現在差。」
「你一定也察覺到令我起疑之事。」白卜庭嚴肅道:「絕地議會的目的不只是擺脫參議會的監督,我認為他們打算控和_圖_書制共和國本身。」
「西斯依賴情感來獲得力量。」安納金說:「但當激|情消退,還剩下什麼?」
「真是天大的消息!」安納金搖頭,猜想歐比王會不會因為被複製軍搶先而感到慚愧。「他不會再從我們手中溜走。」
白卜庭聳聳肩,以智者微笑看著他。
「不是妳的錯。」他說:「妳幫不上忙。」
「安納金,全銀河系現在都知道杜酷伯爵已死,我此時應該想辦法透過外交手段停戰——戰爭卻持續擴大!白卜庭是你的朋友,他或許會聽你的。你今晚去見他時,問問他,請他『大人有大量』、提議停火——」
妳認為我努力達成的一切都是枉然——?
「我只是——」看到他眉頭緊皺,她退得更還。「我只是問問……」
說謊的部分是,他沒打算休息,甚至根本不打算當試。閉眼就看見她在產床上哭喊,他怎能休息?
「我怕的是,」她語帶苦悶:「我或許知道『這裡』誰是壞人。」
「你在幾秒鐘前說的話也沒什麼分別!」
「我記得你『每堂課』都沒用心聽。真可惜,你當時該多花點心思。理解政治,就是理解智慧生物的本質。現在,你該記住我的第一堂課:掌權者都害伯失去權力。」
「說起來,我聽說了絕地議會對你的任命。安納金,我真替你驕傲。」
「噢,我還……滿確定……普雷格斯真的存在過。如果真有人擁有這種力量——好吧,那他確實會成為銀河系中最強大的人物之一,更別提近乎永生……」
他沒聽見她走來,露臺下方的繁忙空中車道發出的噪音掩蓋她的腳步聲。他沒看到她臉上的傷痛,沒看見她眼中的淚光,但在她輕觸他的賂臂時,他能感覺到那些情緒、能從她的運疑口吻中聽出。「安納金,怎麼了?到底怎麼了?」
「我要——摩兒,記下來——我會指示絕地議會將這項任務交給『你』,安納金。你待在科洛桑實在是大材小用,你應該在戰場上。你可以通過全像設備參加絕地議會的討論。」
「當然,當然,我們可不能踩到任何絕地的腳趾,不是嗎?他們如此吝惜自己的政治特權。話雖如此,如果他們選擇別人,我還是會懷疑他們的整體智商。」
「可能虛無,可能豐盛,可能永遠不會消退。誰知道?」「他們只關注自我,只想著自己。」「絕地不也一樣?」
昏暗中,白卜庭和參議會發言人瑪斯,阿米達與行政助理斯拉.藦兒坐在一起。安納金在包廂後側停下腳步。
他小心收起臉上閃過的反感,接著開口:「議長,抱歉我來晚了。」
「絕地的真實身分,」自卜庭和藹道:「是一群非常強大、你視之為盟友的生命體,而你向夾忠於友人。我認識你以來,向來知道、也欽佩你這一點。但你的朋友都忠於你嗎?」
「他們是否要你違反絕地教條?違反憲法?背叛朋友?背棄你自己的價值觀?」
「絕地是無私的——我們『消除』自我,追隨原力波動。我們只關心其他人……」白卜庭再次露出智者的溫和笑容。「或許該說他們是這樣教你。我從你的答案裡聽出歐比王.肯諾比的口氣,安納金,而你自己怎麼想?」
「尋找他,沒錯。但你是『抓捕』他的最佳人選。當然,絕地讀會不一定永遠做出正確選擇。」
「根據傅說,」白卜庭說下去:「他能直接影響迷地原蟲來創造生命。既然擁有這種知識,想維持一個活人的生命顯然是小事一樁,你不認為?」
她綻放笑容,燦爛得宛如塔圖因主恆星的光;她牽起他完好的左手,輕輕壓在她柔軟飽滿的小腹上。「他踢個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