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3PO有沒有問你想喝點什麼?」
安納金發現自己無話可說。
她的心一沉。他肯定知道,所以跑來質問她——打算破壞她和安納金的一切。她為安納金心痛,但臉上只流露客套的好奇。
他低下頭,顯得格外孤單。
「好吧……」安納金嘆道:「或許你說得對。你偶爾是對的,很偶爾。」
「當然。」她緩緩道,言之由衷。「我再清楚不過。」
「由於人手短缺。」魅使.雲度表示:「我提議只派出一位絕地——肯諾比大師。」
歐比王抓住安納金的機械手,以另一手捏捏這倏路膊的血肉與機被交接處。「你明智又堅強,安納金,你是絕地武士團的榮耀,你的成就遠遠超越我那點微不足道的教導。」
「葛里維斯是危險人物。面對他,需要冷靜的頭腦——我們該派大師去。」
他點點頭,彷彿明白,雖然一點也不明白。「這些年來,我們都很清楚。」
但他現在怎能離開佩咪?他根本不再在意葛里維斯是否由他親手逮捕,雖然這種成就幾乎必能讓他獲得大師資格。
安納金——安納金,我愛你。要不是——
最後一批懸浮戰車駛上絃梯,進入形如楔子的攻擊巡洋艦。接著輪到以營為單位的複製兵列隊行進,登入艦內,動作完美一致。
佩咪身向前。「絕地跟我們一樣對當前局勢不滿。」
他能說的只有:「我有種不祥預感。」
「我們不需要逼他做任何事。」佩咪理智否決:「參議會授予他的行政權 限於緊急狀態——」
他的長抱底下傅來輕柔鈴聲。「失禮了。」他轉過身,從懷內口袋取出通訊器。
「我相信大家都贊同這點。」安納金立即回應:「我們討論作戰計畫吧。議長已要求讓我領軍,那麼——」
「我知道,對付西斯。」這個名詞在安納金嘴裡留下苦濯。絕地議會的操弄讓一切都沾染令人作嘔的政治氣息。「我只是——」安納金無奈聳肩,移開目光。「我不喜歡你這樣丢下我,拆散搭檔可不是好主意。我的意思是,想想上次的下場。」
「艾米達拉議員。」艾克薇說:「妳恐怕不明白——」
「請原諒,雲度大師,但不再是了。」安納金雖然一臉嚴肅,但歐比王似乎從這位年輕朋友的語調中聽出一絲得意。「我以為這件事已經說得很清楚。憲法修正案將絕地劃歸議長辦公室管轄,絕地指揮的軍隊自然也包括在內。白卜庭現在是共和軍的最高統帥。」
安納金……她心中某處碎裂。噢,吾愛,他們對我們做了什麼?
她低下頭。「當然。」
「——依然不足,無力阻止他獲得絕對多數票支持、隨心所欲修改憲法。」佩咪打斷對方的話,掂掂手裡的閱證器。「我願意將這份文件呈給白卜庭,但我不相信參議會有覺悟——甚至有能力——管住他。我認為我們應該徵詢絕地的意見。」
「恕不便透露。」他略帶救意地皺起眉頭。「絕地事務,妳知道。」
這是我們活該,他心想。
片刻中,她默不作聲。他的腳步聲逐漸遠去時,她開口:「歐比王?」她聽見他停步。
如此一來,科洛桑只剩魅使.雲度和艾占.庫樂——都是絕地武士團最出名的劍術大師,以防西帝趁機做出大膽舉動,更別提還有能以一擋百的安納金。
她擠出一聲輕笑。「而你根本不該和政治打交道,你不太擅長隱藏自己的感受。發生什麼事?」
「那就好。」她抬頭看著C-3PO。「3PO,沒其他事了。請轉告莫媞和艾蕾今天可以休息了,你也可以關機一段時間。」
「歐比王。」她喘道:「安——」她吞下和*圖*書
「安納金出了什麼事嗎?」若這樣開口,她如何解釋自己先問起這點?
她感到胸中一陣翻攪。從我和孩子身邊,她糾正自己,澎湃的愛意、恐懼、喜悅和失落在心中交錯互擊,她因此不敢開口說話,只是茫然凝視空汙籠罩下的城景,直到歐比王來到身旁。
淇.艾克薇搖搖頭。「耐心點,議員。」
淇.艾克薇向後挪動。「很多人都想這麼做,不只是我的人民,還有許多議員,我們已經做好逼他交出權力的準備。」
他已經不再認為自己需要成為大師。
奇亞迪蒙地的影像點頭。「我同意。開始投票吧。」
「打從你們俩在塔圖因那間舊貨店邂逅,安納金就愛上妳。他向來不加掩飾,我們也都迴避這個話題,我們……我裝作不知道,我也樂意配合,因為看到他開心,我也開心。沒有任何人能讓他心情好轉時,只有妳真正讓他快樂。」他嘆氣皺眉。「還有妳,佩咪,雖然妳在參議會叱吒風雲,但只要聽見誰提到他的名字,妳就藏不住眼裡的光采。」
芭娜.布里姆又低頭查看指尖。「呈上兩千人請願書之後,很多事情或許將就此改變。」
「事關安納金。」他不再故作愉悅,因此在她眼前似乎瞬間蒼老許多,神情疲憊,心神不寧。「我可以坐下嗎?」
「如果他真正的命運將帶他遠離絕地,那就由他去吧。不過,為了你們自己著想,請慎重行事,務必三思,有些決定永遠無法撒回。」
「我擔心他目前的……因擾……可能和你們的關係有關。」
魅使.雲度數算點頭同意的人數。「六票贊成。」
他禮貌地跟上。「安納金現在壓力很大。他還很年輕,肩上卻有無比沉重的責任,我在他這個年紀時還只是個學藝未精的徒弟。他現在—愛了,愛得很快。我有些擔心他會髮成什麽樣的人。如果……他離開絕地武士團……那將是大錯。」
安納金沒回答,只是坐回椅子上,轉過頭。
聽到安納金在提到議長辦公室時用「我們」一詞,歐比王不禁皴眉。
在所有絕地議會成員之中,或許只有歐比王注意到安納金眼裡悄然出現失望和難過。歐比王完全理解,甚至同情:上戰場能讓安納金遠離立場衝突所造成的壓力。
你無法想像多麼有關,她心想,接著問:「你希望我怎麼做?」
「好吧。但記住,絕地都是他的親人,武士團給他的人生帶來架構,而架構為他指明方向。妳也知道他……有時多麼不守紀律。」
「你這次會需要我幫忙,師父。」他覺察到出乎意料的真相:如果他同行、如果能設法在這幾天裡忘掉佩咪,離開白卜庭、絕地議會、冥想、政治和科洛桑上一切將他東拉西扯、拖他滅頂的破事,如果他能當個跟班,在這幾天裡玩玩「肯諾比和天行者」的遊戲,或許一切都會好轉。
「議員——佩咪,拜託妳。」他盯著她,臉上只有同情和焦慮。「我不是瞎子,佩咪,我只是視而不見,就為了安納金,也為了妳。」
「幾次。」她平靜道:「出事了,是吧?」
因此,不,他並不是真的想去猶它堡星,而是出於某種理由,他希望歐比王「留下」。
「你還想跟凡崔斯那種人再相處幾個月?或者更糟?」
因為我真的認為他們能幫上忙?或只是因為我實在無法繼寂欺驅我的丈夫?她不知道。她希望兩者都是事實,雖然她只能確定後者。
「師父……」他遲疑道:「我知道我……這幾天讓你失望,我一直很傲慢,我……一直不怎麼感激你對我的訓練,甚至你給我的友誼。我沒藉口,師父,和-圖-書
我確實對絕地議會失望……我知道那都不是你的錯,我為此道歉,為這一切。你的友誼對我來說就是一切。」
「只是——好吧,我有點擔心他。他或許和妳談過?」
「師父——」
「可是原力的意志——絕地不就遵循這個?」
「無意冒犯,我的師父,我只是陳述事實。」
為了達到開會所需的最低人數,另外幾名成員透過投影儀參與,包括正在前往馬茲土星的奇亞迪蒙地、位於凱托尼莫德星的普洛昆,以及正準備在卡須克星降落的尤達。
蒙.茉斯瑪點頭。「我們不知道絕地在這一切之中的立場。」
歐比王當然不可能留下,全銀河系裡就數他這個絕地最不可能違抗絕地議會的命令。安納金不只一次發現自己希望歐比王能更像已故的魁剛。雖然彼此只認識幾天,但安納金現在幾乎能看見魁剛的身影:低頭皺眉,溫柔地望著比自己矮一些的弟子。安納金幾乎聽得見魁剛柔和的男中音正做出指導,要歐比王留意活生生的原力,盡責不一定等於做正確的事,隨時留意什麼才是正確行動,職貢自有解決之道。
「謝謝您,主人。」3PO答覆:「雖然我得說,這裡的討論真的非常精采——」
「安納金——」歐比王開口。
「想想那次的下楊。」
「你也愛他,是不是?」
3PO遠離聽力範圍後,佩咪如亮劍般揮動手上的閱讀器。「這一步非常危險,我們不能讓這件事變成另一場戰爭。」
他的胸中寒冷空洞,他害怕遺憾和悲傷不久後就會充斥其中。
「而你,我年輕的朋友,有責任留在科洛桑,非常重要的資任,需要你全神貫注。」歐比王提醒他:「我說清楚了嗎?」
佩咪面紅耳赤,不敢開口回答。
絕地大師背對她,雙手背在身後,四處走動,心不在焉地瀏覽她收藏的稀有雕像。
通訊器另一端傳來低沉急促的男聲:「絕地議會現在要舉行特別議程。我們找到葛里維斯將軍!」
「還有一名絕地。」佩咪向大家提議。至少讓我對愛人說實話,至少這樣,拜託。她默默懇求他們。「還有一個,我知道我們絕對能信任……」
「我——」她急忙站起。「我不能——歐比王,別間我這些……」「我無意傷害妳,佩咪,我甚至無意令妳尷尬。我不是來質問妳,我對你們的關係不感興趣。」
「我的師父金魁剛相信,將安納金訓練成絕地是原力的意志——我們對此都懷著……嗯,算是『因絕地的中心思想造成的偏見』吧,畢竟這是一則絕地預言。」
但他無法開口。雖然他幾個月前就通過試煉,但對歐比王來說,他仍然是學徒而非師父。
「我當然希望沒有。這次……算是私事。」他不安地挪動身體。「身為議長的個人代表,他被放在一個很尷尬的處境,但我認為問題不僅如此。我跟他——談過,就在昨天,鬧得很不愉快。」
她眨眨眼,彷彿被他賞了一記耳光。「為什麼——那應該……『不可能』發生,不是嗎?絕地深信的那則預言怎麼辦?難道他不是天擇人選?」
「絕地就算有道德權威,」芭娜.布里姆回話:「也早在戰爭中揮一空,恐伯沒剩多少能用在政治上。」
「好吧,很糟的例子。」歐比王承認,笑意漸漸轉為懊悔。「不過呢,經過這麼多年,我們還在這兒、還活著,還是朋友。我想說的是,安納金,即使我們分頭行動,也是合作。我們的目標一致:終結戰爭,從西斯手中挽救共和國。只要我們在同一陣線,就一定會圓滿收場,我敢肯定。」
或許。
但這個「要不是」只會帶hetubook•com.com她走向她不敢前往的某處。到頭來,她只能回到某個想法上,這幾個字恐怕將如回聲般伴她度過餘生。
在高額骨的視覺效果下,布里姆議員看向佩咪的眼神格外冷漠又充滿懷疑。「妳似乎……對絕地事務無所不知,艾米達拉議員。」
「我不是指你的力量,安納金,而是你的心。你的掌大之處在於精种、勇氣和慷慨,同情和承諾,這都是你的美德。」歐比王和藹道:「你做了許多了不起的事,我為你感到無比驕傲。」
「佩咪。」他輕聲開口,語調溫和,甚至帶有歉意。「我不會告訴絕地議會這件事,完全不會。很抱歉讓妳為難,我——希望我沒讓妳太難過。很久以來,咱們這些人一直都是朋友……我希望將來也是。」
她眨眼眨得更急促,強忍一波令人窒息的絕望。「他不必是——?」
歐比王皺眉看著一隊複製人船員把他那架藍白相間的星際戰機裝上攻擊巡洋艦的飛行甲板。「抱歉,安納金,你說什麼?」
「複製軍情報單位截獲了由猶它堡主席發送的外交數據包的部分信息。」安納金告訴他:「過去一小時內,我們才剛確認了數據包的真實性。」
她的胸腔浮現陰鬱寒意。「歐比王,我不想討論下去。」
「安納金。」安納金聽出歐比王語帶笑意。「別擔心。我的複製兵數量足以攻占三個猶它堡星系。就算沒有你的幫助,我應該也能控制局面。」
來者是歐比王。
「歐比王——」
「為什麼是猶它堡星?」魅使.雲度開口:「那裡是中立星系,沒什麼戰略地位,而且幾乎沒有任何行星防衛軍——」
「別提醒我。」
他垂下視線。「我不能告訴妳該怎麼做,佩咪,我只能請妳為安納金著想。妳也知道,如果他留在武士團,你們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噢,不,你沒冒犯我,你說得很對,但我已經摸透他的劍路,包含他如何逃跑,我確信我能逮到他。」
他需要的一切力量就在其中深處。
安納金能給的,只有出自本能的回音:「願原力與你同在。」
「之後呢?」坐著的貝爾.歐嘉納俯身向前,雙肘撐膝,十指交扣。「我們如何逼白卜庭遣散他那些總督?如何制止他在『所有』星系安排駐軍?」
歐比王點頭。這個決定完全符合邏輯,所有人都會同意。
葛里維斯將軍?她眼睛一熱,被突來的淚水刺痛。他們又要把安納金從她身邊奪走。
他還是不太相信自己居然無法同行。
「妳和他也不太擅長隱藏自己的感受。」
共和國政治的首要規則:盡量說真話,尤其在絕地面前。「聽說他進了絕地議會,我很替他高興。」
「你們談了什麼?」她謹慎詢問。
多年的政治生涯讓她練就不動聲色的功力,就算心中一驚,腦海中迴響著他知道多少?的聲音,她依然面無表情,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他是的可能性非常高,但我仔細研究過那則預言,裡頭只記載一名受選者終將誕生,為原力帶來平衡,沒指明他必須是絕地。」
他心中沉句甸地,總覺得再不開口就沒機會。
猶它堡星的全像投影在絕地議會廳中央靜靜旋轉,是安納金將投影儀從議長辦公室搬來此處。歐比王漫不經心地猜想,不知道有沒有人檢查投影儀是否暗藏議長的竊聽裝置,但接著犀棄這個想法,畢竟安納金就是議長的錄音裝置。
方札放下捻著凌亂鬍頭的手指,聳聳肩。「沒錯,我們無力阻止議長的絕對多數票——但我們能讓他看到反對他的勢力正在增加,也許這就能說服他自制。」
佩咪從手中的文件閱讀器抬起視線和*圖*書
。「我獲得……可靠的消息……葛里維斯將軍已經行蹤敗露,絕地開始對他的所在地採取行動,戰爭也許幾天後就會結束。」
奇亞迪蒙地整片前額皺起。「我們在猶它堡星的情報人員沒報告此事。」
「沒錯。或許不足以彌補他應得的待遇,但我也擔心他無法完全勝任追份職務。他來見過妳嗎?」
片刻後,魅使聳肩。「一致通過。」
「請坐。」她招手邀他在沙發坐下,自己也在他身旁的沙發透緣坐下。「他又有了麻煩?」
「但只有自卜庭有權宣布緊急狀態何時結束。」貝爾反駁:「我們如何逼他將權力歸還參議會?」
「這就是我們請願的目的。」蒙.茉斯瑪開口,纖手輕輕按在佩咪手上。「參議會如果展現團結,或許能阻止白卜庭進一步顛覆憲法,如此而已。整整兩千名議員的簽署——」
議長正在等候。
安納金感覺自己的笑容愛得憂鬱。「你前幾天才說過我不該以力量為榮。」
「他為什麼要和我討論——」她擺出既友善但又懷疑的精湛微笑。「——絕地事務?」
她是為了他提起這個話題,為了她的愛情、為了能對他坦率,因為保守這個秘密讓她時刻痛心,但當她考慮到「信任」,問題變成她真正認識而且絕對瞭解誰的時候——
「我選歐比王。」尤達說。
安納金只能對他的笑意做出回應。「這個,凡事總有第一次。」歐比王接著道:「我們不算拆夥,安納金。我們有很多次都是單獨行動——例如你帶佩咪返回那卜,而我去卡密諾和吉諾西斯。」
「艾克薇議員,再來一管海藻湯?」
「但是。」吉迪安.達努說:「是往好的方向改變?」
議員們紛紛贊同時,佩咪只能靜坐哀悼。
吉迪安.達努搖搖頭,質疑全寫在黝黑臉上。「如果我們打算公開反對議長,就需要絕地的支持,我們需要他們的道德權威,否則我們有什麼優勢?」
「爭論管轄權毫無意義。」尤達的影像開口:「我們必須在這件事上有所行動。」
「請盡妳所能幫他。」說完,他邁步離去。
「這和安納金有什麼關係?」她吞嚥口水,聲音依然緊繃無力。「還有我?」
「這由絕地議會決定。」魅使嚴厲道:「不是議長。」
沒聽見他答覆,她轉身望去。他站在暗黃皮革地毯的中央,眉頭深鎖,一動不動。
他不是那麼想和歐比王一起前往猶它堡星——就算這確實能讓他從深陷其中的政治泥沼解脫出來。
「你道話什麼意思?」
「是的,主人,當然。我非常理解。」機器人僵硬轉身,拖著腳步走出客廳。
安納金,對不起。
「複裝軍情報單位。」魅使隆隆作響:「應該向我們報告。」
這就是為何我只愛上這樣的絕地……「是的,當然。」
「謝謝你,雲度大師。」歐比王回答:「我馬上到。」
安納金站在起降臺上,在歐比王身旁目送他們啟程。
為幻滅默哀。
「此行可能就像追逐野生班薩獸一樣,白費力氣。」歐比王說:「你在這裡的任務更重要,安納金。」
魅使.雲度靠向安納金,怒目質問:「既然我們一無所知,議長又如何得知?」
「這個嘛,的確,但妳要知道,就連絕地也無法全盤瞭解原力,凡人的智力都辦不到。我們說起『原力的意志』時,就像一個和圖書不瞭解萬有引力法則的無知者把『河流入海』說成『河水的意志』,這種比喻是用來描述我們多麼無知。簡單的真相就是——雖然真相向來不簡單——我們並不真正明瞭原力的意志,也永遠無法瞭解。它遠超出我們有限的理解範圍,我們只能臣服於它的神秘。」
貝爾.歐嘉納和蒙.茉斯瑪對望一眼,彷彿交換心照不宣的秘密。貝爾緩緩開口:「讓絕地插手前,我們先看看我們能在參議會做些什麼。」
佩咪啪的一聲閣起文件閱讀器,面無表情地輪流看著每位議員。「有沒有哪位還想來些飲料?」
歐比王微微點頭,鬍鬚底下露出一絲苦笑。「妳的未卜先知媲美絕地。」
芭娜.布里姆檢查細心保養的修長指尖。「那麼做,」她淡淡道:「會很危險。」
「他們可能被捕,或者已死。」歐比王說。
「師父,等等。」安納金轉身面向歐比王,不能就這樣站在這裡讓對方離去,現在還不行,他得說點什麼……
「什麽事……?」
她轉過身,單純為了移動身體而邁步,幾乎沒察覺自己來到晨光下的露臺。「那你究竟來做什麼?」
她發現自己想到歐比王。
除了歐比王和安納金,唯一在場的絕地議會成員只有魅使.雲度和艾占.庫樂。
在昨夜漫長而黑暗的冥想中——難以與「悶悶不樂」區分的冥想——他感覺到原力中更深層的真相:一種被掩蓋的真實,如沙獺般潛伏於絕地訓練所鋪成的陽光沙地。
「沒錯,你愛他。」
歐比王輕聲咯笑,拍拍他的肩。「再會,老友。」
「不,不用——」
侍女莫媞叫醒睡夢中的佩咪,轉達C-3PO的通報:一名絕地等著見她。佩咪飛身下床,披上長袍,跑向客廳,晨曦般的笑容沖散一臉睡意——
他轉身面向她,舒展皺起的眉心。「議員。」他溫和道:「很高興又見到妳。抱歉這麼早就來打擾,當然,妳的公關機器人相當堅持為我提供飲料。」他又皺眉。「但妳大概已經猜到,我這次登門並非寒暄,而是想和妳討論安納金的事。」
她語音漸弱,轉為駭人沉默——她驚訝地發現自己說的不是安納金。
他站在原地,靜止不動,目送歐比王走離。接著,他轉過身,低頭慢慢走向快艇。
「好了。」歐比王垂眼呵笑,放開安納金的手和胳臂。「我好像聽到葛里維斯將軍在喊我的名字。再見,老友,願原力與你同在。」
他看著安納金,等候回應。「還有意見嗎?」安納金只是盯著牆壁。
「我們都不希望此事發生。」貝爾不滿地看著艾克薇議員。「奧德朗沒有武裝軍隊,我們甚至沒有行星防禦系統。用政治是我們的唯一選擇。」
除了安納金。他傾身向前,臉色發紅。「他上一次遇到葛里維斯的時候可不算順利!」
「3PO。」佩咪稍微加重語氣。「沒其他事了。」
淇.艾克薇議員從C-3PO端著的飲料托盤拿起一管阿夸利族香料海藻湯。「我很感激能成為其中一員。」她對佩咪客廳裡的議員點頭致意,頸部的藍色垂肉微微晃動。「當然,我只代表我的所屬星區,但我能告訴各位,現在很多議員都格外緊張。你們可能不知道,新總督們即將帶著大批復製人部隊到來——他們稱作『維安部隊』。我們都開始懷疑,這些軍隊是為了幫我們對付分離軍……還是幫總督對付我們。」
「或許這就是原因。」艾占.庫樂提議:「易於攻占,也方便他們透過岩坑文明的特點將大量機器人藏匿其中,避開遠程掃描。」
「謝謝你,歐比王。」她虛弱道,無法直視他,只是從眼角瞥見他低頭致意後轉身走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