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權者都害怕失去權力。
為什麼每個人都要把自己的麻煩變成他的麻煩?為什麼不能放過他?
「你還是我的男人。」她靠向他,想吻他的臉頰,卻被他推開。
「我?」你們就不能給我一天的清靜?哪怕只是幾小時?「為什麼?」
「的確。」她面帶徵笑,手掌貼在他的顎邊。「因為你通常都在大清早溜出去。」她的觸摸讓他緊繃的心臟突然放鬆。
政治家語氣,政治家臉孔。
安納金此刻的站姿是複製兵所謂的「閱兵稍息」——兩腳站開,姿勢平衡,雙手扣背。這裡是白卜庭寬敞的公開辦公室附帶的小型私人辦公室,議長坐在辦公桌後方,安納金站在白卜庭座位左後方的一步之遙。
安納金點頭。「要不是我痛恨葛里維斯,我幾乎為他接下來的遭遇感到難過。」
「這幾天來,事事如此。」安納金就座時喃喃自語。
安納金把這副神情裁稱為她的政治家險孔,他討厭這副臉孔。
看來佩咪也邀了其他客人。
「安納金?你來這裡做什麼?現在還是下午……」
她抬頭看他,目光沉穩,臉上只有關心,連同漸漸增長的傷感。「關於你。」
「你們談了什麼?」
參議會代表團站在桌子另一側。
他皺眉盯著薄片。但也確實可能……
火勢增強,更加熾熱,驅散手腳的麻木疲勞。
「我兩小時後有個很重要的會議。」她生硬答覆:「我今早把一個文件関讀器忘在這兒——」
安納金漸漸看出,白卜庭正在打發瑪斯.阿米達離開,並吩咐紅袍衝隊一同離去。
但這麼多人都是?他們都這麼厲害?
他靠向椅背,雙手搭成塔狀,陷入沉思。「不過,絕地議會是另一回事。他們是由反民主人士組成的秘密社團,擁有個體與集體的龐大力量——我如何在他們的陰謀迷宮裡追查下去?因此我將你置入絕地議會。如果這些謠言屬實,你可能就是民主的最後希望。」
寒風颳過位於參議會辦公大樓的議長所屬起降臺。安納金麥著斗篷站在一旁,低頭凝視腳下甲板。他沒感覺到寒意、沒感覺到風力、沒聽見議長的私人穿梭機準備降落時發出的轟鳴,也沒嗅到隨風捲來的刺鼻棕煙。
他居然看不見!
她苦笑。「你為這個煩惱?」
「是——是的,沒錯。」她皺眉眨眼。「安納金,怎麼——」
「脫離我的惡夢。」
「我知道我的朋友是誰。」說完,他邁步離去。
「妳的意見我記下了,艾米達拉議員。我向你們保證,共和國的總督只想確保你們星系的安全性——協調各行星的防禦武力,確保鄰近星系成為合作對象,讓生產設施加速運作,為戰事做出貢獻,懂此而已。他們絕不爭奪參議會的職責和特權——連同權力。」
「他不也是?」
「我不知道。」他無助回應:「我再也搞不清楚。我只知道,我不是我該成為的那種絕地,不是我該成為的那種男人。」
「妳不明白,沒人明白。我是當今最強絕地之一,但還不夠,永遠不夠,除非——」
「你們談了什麼?」
「最親密的對象,」白卜庭沉痛道:「往往最讓人難以看清。」
「他們不是我的總督,女士,而是屬於共和國。」白卜庭泰然自若。「他們的職場命運掌握在參議會手上,理應如此。」
一身參議會禮服雍容和-圖-書華貴,妝容完美,散發的光輝媲美科洛桑四顆衛星加總,精巧的頭巾周圍沒有一絲亂髮——
「你不循要更多力量,安納金。」她壑輕抽回一手,將他拉近。「我相信現在的你就能保護我不受任何危險。」
「除非我能教妳。」他呢喃。
她居然這麼做?
「您創建的總督系統令人非常不安。您似乎在加強軍事控制,甚至在忠誠派的星系也是如此。」
很好。他現在沒心情玩遊戲,和白卜庭獨處才能把話說清楚,這或許就是他需要的,絕地議會所灌輸的似是而非、暧昧混亂的迷霧或許能就此散去。
「我已經說過我會做出正確選擇。」白卜庭有點不耐煩。他起身挺直身,斷然點頭道:「這些答覆對你們這個……委員會來說應該夠了。」
她在椅子的寬型滾邊扶手坐下,纖細的手賢環住他的雙肩。「究竟發生什麽事,親愛的?你向來自信。是什麼變了?」
「別太在意。」白卜庭說:「這可能只是毫無根據的流言蜚諾,這一切說不定只是因為我的想像力太過豐富;經過連年的戰爭,我變得草木皆兵。這就是我為何需要你,安納金,我需要你找出真相,讓我安心。」
安納金煩躁地聳聳肩。為什麼每個人都喜歡哪壺不開提哪壺?「絕地議會……在這個決定上很有把握。」
原力中,歐比王的臭味充斥整間公寓。
「這只是打個比方。」安納金揮揮手,改變話題。「我對葛里維斯有何感想都無所謂,歐比王很快就會拿下他的首級。」
「當然,前提是,」白卜庭低語,挽起安納金的胳臂,帶他走向入口。「絕地議會沒犯錯。我還是認為肯諾比大師不是這次任務的最佳人選。」
「噢?」白卜庭有些好奇。「絕地允許仇恨?」
「啊,這點——好吧,這就是麻煩的部分,不良的部分。肯諾比大師似乎和某位議員保持聯繫,而那位議員就是陰謀集團的首腦之一。擦說他們的聯繫非常密切,傳聞有人目睹他今早在……『不合宜』的時辰離開該議員的住所。」
白卜庭似乎沒聽見。「有關肯諾比大師。我在參議會的朋友們聽聞一些……關於他的不良謠傳。參議會裡有許多人認為肯諾比不適合這項任務。」
她把他拉近,四脣相觸,安納金沉溺於這個吻中,親吻之間,他也如此相信。
勉強克制心中窘迫後,他輕聲開口:「對不起,佩咪,對不起。我知道我一直……很難相處。我只是——覺得我在墜落,在黑暗中墜落,我分不清上下,不知道會在哪降落……或墜毀。」
他們進入辦公室時對他投來的眼神——現在還不時際向他,在他回視前迅速移開——他們任何人,甚至佩咪,都不敢詢問議長這場秘密會談為何有絕地站崗……看在他眼裡,他們似乎已經猜到他為何在場。
「我會知道。」他麻木重複:「我會知道……」
白卜庭投來的憂愁目光深具同情。「恐怕是的。」安納金乾咳一聲,恢復嗓音:「不可能!我會知道——她沒有……她不可能——」
「妳這麼認為?」
「誰?」安納金睜眼,身向前。「那個議員是誰?我們去質問他。」
「我來這兒等妳。」他嗓音微顫。「妳今天下午在這裡做什麼?」
他突然站起。「歐比王來過,是不是?」
和圖書「妳必須相信我會做出正確選擇。」他說:「畢竟這就是我的工作。」
而歐比王對它過被——某次前往安多星的外交任務中,他在敬酒時喝下海藻湯,引發的嚴重反應差點引發一場星際事故。
他從多功能腰帶的小袋掏出一張薄片,上面寫有白卜懷疑的議員名單。他尋找自己熟悉的人名,或許能辨識出他們在原力中留下的蹤跡。許多人他從沒聽說過,畢竟議員人數成千上萬,但名單上讓他有印象的都是參幾會的菁英,例如緹坦妮兒、方札、貝爾.歐嘉納、加爾禮.貝,伊伯里斯——
佩咪也辦得到?
因為這不能記錄在案,安納金,你一定明白原因。
是什麼原因讓這一切急轉直下?
她竟敢這樣對他?
「你——」他聽錯了,絕對聽錯。「你是說——」她的名字令安納金窒息。
暮色如裹屍布籠罩銀河城。
這是另一種恐懼,更冰冷,更醜惡。
毒|龍低語:如果只是聊聊,這種距離也未免太近了。
令他恐懼的是,白卜庭說的或許是事實……
「這我毫無頭緒,先生。我猜如果這種事真的發生,他們一定會加以處理。絕地明訓有云:預測只會使人分心。」
「也可能完全不是事實。別忘了,這些只是謠言,完全沒被證實。參議會的閒話鮮少準確,不過如果此事千真萬確……我們必須做好準備,安納金。我在參議會中仍有足夠盟友,能察覺這些陰謀集團的任何動靜,我也相當清楚哪些人是真正的首腦。其實,我今天下午的最後一場會議就是和這個陰謀集團的代表們交涉,我希望你能在場。」
安納金繞過沙發,在這個位置坐下,自然而然把一手放在旁邊的座位上……在适裡,他能感覺到佩咪的蹤跡。
「我敬愛的議員,這與憲法何干?我以為我們在討論終戰之事。等分離派被擊敗,我們才能再次討論憲法。難道我得提醒妳,授予我特殊權力的是參議會,而且僅限於緊急情況?一旦戰爭結束,這些權力就會自動解除。」
瑪斯.阿米達看著安納金,藍膚嘴角下垂,這種表情在人類眼裡象徵厭惡,但對查格瑞族來說則是微笑。「你好,先生。希望你這些天來一切安好?」
整個會談期間,安納金密切觀察他。方札顯然有些想法——似乎不願說出來的想法。
最親密的對象往往最讓人難以看清。
「我不是哲學家,安納金,在我的工作上,預測經常是讓我獲得成功的唯一希望。我必須預估對手的行動——甚至我的盟友,甚至——」他的五指指向安納金,面帶微笑。「——我的朋友。只有這樣才能讓我有所準備、把握良機……或避免災難。」
佩咪來日無多,他怎麼可能有心情處理這一切?
「關於我什麼?」
穿梭機在平臺降落,反重力引擎攪起沾染油汙的塵土。艙門旋開,白卜庭的四名貼身侍衛魚貫而出,長袍在微風中飄揚,宛如柔順的血色漣漪。他們分成兩隊,站在艙門兩側,恭迎議長和身形高大的參議會發言人瑪斯.阿米達。他們一同走下穿梭機,查格瑞族的觸鬚豎起,兩人似乎正在密切談論。
「我們不是『一試』,安納金,而是『行動』。他們畢竟只是議員,其中大多數甚至在一條無腦盲蟲前都藏不住自己的想法,更何況在全銀河系最和圖書強大的絕地面前。」
「抱歉,安納金,那位議員是個她,還是你熟識的女子。」
「那麼,安納金,」其他人走遠後,白卜庭開口:「你有去和你那位朋友道別嗎?」
他跌坐椅中,以血肉之手壓著眼眶。
「我願意。」他說。
「我也得出席。」他折起薄片,塞回腰帶。「我開始有點期待那場會談。」
他欲言又止,眼神茫然,異族產床、鮮血和修叫的畫面在記憶中焚燒。
他恍然大悟。
「安納金,你幹麼這樣?」
他們只是怕得不敢問。
安納金跟著他穿過外廳進入私人辦公室,在辦公桌對面找個禮貌的位置站定,但議長揮手要他坐下。「請坐,安納金,別拘束。我接下來要說的一些事可能會讓你難以接受。」
「什麼都沒變。」他說:「也什麼都變了。我不知道,一切亂得要命,我甚至沒法告訴妳。絕地議會不信任我,白卜庭不信任絕地議會,他們密謀對付彼此,雙方都對我施壓,而且——」
讓員們不情願地轉身、一一離去。佩咪停住腳步,只有一秒,看著安納金的兩眼,彷彿打出一記清脆耳光。
公寓裡的空氣仍然飄蕩著爭執和擔憂的情緒,還有一股氧化香料和水煮海藻的氣味——沒錯,香料海藻湯。幾小時前,有人在這裡飲用海藻湯。
「我也感謝妳,艾米達拉議員,和妳的朋友們——」白卜庭舉起含有請願書的文件閱讀器。「——提醒我注意此。」
安納金再次垂頭,閉上雙眼。他似乎總是某些人的最後希望。
「吉諾西斯戰役之前就有人高唱反調,先生,為何現在又令你擔憂?這和歐比王又有什麼關係?」
「但如果災難來自原力的意志——」
議員可能精心建立名聲,在全銀河系面前裝得誠實正直又高尚,隱藏自己的真實嘴臉,邪惡意圖無人察覺,直到大權在握,想阻止也為時晚矣……
他想起歐比王曾提過某首詩,他不記得詩名、也不記得確切內容,只記得那首詩表達什麼:最強烈的痛苦莫過於帶著遺憾回想快樂時光……
此刻,他們站在通往白卜庭辦公室的拱門前。「請進,安納金。雖然我很喜歡聊聊哲學,但這不是我今天叫你來的原因。我們有公事要談,而且恐怕是非常嚴肅的公事。」
「你的絕地感應,安納金,你能察覺邪惡意圖。我毫不懷疑這些議員會拿些漂亮幌子遮掩他們的陰謀;有了你的幫助,我們就能揭開表面,查明真相。」
他面無表情地站著。因為到頭來,無論他多麼如此希望,無論內心多麼痛苦……他始終無法說服自己站在她那一邊。
「可惜我不相信什麼原力的意志。」白卜庭的笑容流露歉意。「我相信的是我們的意志。我相信,文明的一切美好並非來自什麼神秘能量場的隨機行動,而是來自人們的眾志成城:立法者、戰士、發明家、工程師,他們的每口氣都用於塑造銀河文明,改善眾生的生活。」
安納金打量議員們。
「他今早來過。」她停步,手慢慢垂回身側。「問這做什麼?」
「很好,安納金,我就知道能指望你。」「當然,先生,向來如此。」
「『有把握』是件好事。」議長同意一半:「不過最有把握之人往往是大錯特錯之人。如果事實證明肯諾比沒有你的幫助就無力逮捕葛里維斯,絕和_圖_書地議會該怎麼辦?」
安納金上前迎接。「議長。」他鞠躬致意。「發言人閣下。」
確實可能。
「因為你的舉止,從你回來以後——」
「會議——是和議長?」安納金的聲音髮得低沉又尖銳。「是他『今天下午最後一場會議』?」
「我明白很多事。」白卜庭說。
「他擔心你,安納金,他說你壓力很大。」
「共和國的基石是民主,佩咪。如果投票結果不合心意,絕地議會可不怎麼喜歡民主。掌權者都害怕失去權力——妳該記住這句話。」他抬頭看她。「妳和妳在參議會的那些朋友。」
他甩開這段記憶。「無所謂,歐比王已經在前往猶它堡的路上。」
方札,笑容在年邁臉龐留下無數皺痕,身上的簡撲長袍彷彿手工自毀;凌亂頭髮結成緊致頂髻,更蓬亂的鬍在下顎四處散開。他語調溫和,句子簡短,能讓人忘了他是參議會裡最敏銳的政治頭腦之一。他也是加爾穆.貝.伊伯里斯的摯友,那位強勢的科瑞利亞議員等於親臨現場。
「我正要說明。」白卜庭深吸一口氣,轉動椅子望向防彈透明鋼窗外的城景。「不同處在於,現在有些議員——實際上有很多人——似乎已經放棄民主。他們無法在參議會達到目的,因此結黨營私,準備用其他手段……推翻我。」
安納金精神恍惚地癱回椅背,彷彿被加莫族甚至藍恐獸擊中胸口,耳中轟鳴,天旋地轉。
安納金的眼裡彷彿進了沙。「我很好,發言人閣下,多謝關心。」阿米達回頭看著白卜庭,安納金的禮貌微笑迅速轉為一抹鄙視。或許他只是太累,但不知道為什麼,看著查格瑞族交叉於胸前的顱部觸鬚,安納金不禁希望歐比王提過的西帝並非謊言,他希望瑪斯.阿米達就是神秘的西斯,因為這位參議會發言人就是散發一種令人作嘔的特質,讓安納金很想把這傢伙的腦袋劈成兩半……
他看到的,是曾站在這座平臺上為他歡呼的議員;他聽見的,是人們因他安全救回議長而歡呼祝賀;他感覺到的,是火熱的驕傲,因為他成了全像網記者的焦點,他們爭相一睹擊敗杜酷伯爵之人。
他如幽影般穿過佩咪的住所,像盛宴上的鬼魂,不碰一物,但審視一切。
他跨一大步就來到她面前,視她。漫長片刻間,她看來如此矮小、微不足道,宛如爬蟲,他能一腳踩碎、一走了之。
「除非什麼,親愛的?」
這是公事。
「恐怕千真萬確。情況……很複雜,安納金。參議會裡似乎有人後悔授予我緊急處置權。」
他漸漸覺得白卜庭雅實只是臆測。這些人都以廉潔正直著稱。
「先生,我——」安納金搖頭。「這聽來……實在荒證。」
「我不會失去妳,佩咪,我不能失去妳。」他向前傾,將她小巧柔軟卻實為堅強的珍貴雙手握在自己的雙手中。「我還在學習,佩咪。我找到鑰匙,能開啟絕地永遠無法教我的終極真理。我會變得更強,強得能保護妳,永遠。我會的。」
佩咪的嘴脣抿成一線。「謹以兩千人代表團的名義。」她換上刻板的正式措辭:「我向您致謝,議長。」
這裡。歐比王曾經坐在這裡。
那是幾天前的事?他想不起來,只記得就在不久前。若徹夜無眠,白天的一切就會在朦朧疲懲中消散,那種疲態感深沉得轉為hetubook.com.com肉身之痛。原力是能讓他維持站立、行走與思考,卻無法讓他休息。雖然他也不想休息,因為休息就可能導致睡眠。
他的手指沿沙發的弧線滑過。
他的腦海再次浮現如雲霧般厚重的猜忌,他因此沒察覺到她接近,直到她來到客廳。
他們這下真的搞不清楚絕地站在哪一邊,只看見安納金站在哪一邊——恭敬地站在白卜庭議長身後。
「安納金,怎麼了?」她走來,向他伸手。「出了什麼事?」
「這一定只是你的幻想,安納金。絕地議會是共和國的基石。」
他的手指支撐緊鎖的眉心,緊緊閉眼,不讓任何淚水滲出。「我覺得會墜毀。」
「恐怕是的。據傳,這個集團的首腦們或許已經被絕地議會中某些……能言善辯的勢力……攻陷,即將淪為破壞共和國的幫凶。」
白卜庭以怪異語調強調權力一詞,安納金覺得這更像是說給他自己聽,而非佩咪。
她沒眨眼。「但歐比王是絕地議會的成員,他絕不會參與任何和陰謀沾上邊——」
他完全無法想像。
他的口氣表示:你們出去的時候別被電動門砸死。
佩咪負責發言。安納金不悅地懷疑達一切都是她的主意。
安納金不會把妮.阿拉瓦和馬萊迪視為威脅。那兩人站在一起、默不吭聲,或許是需要彼此的精神支持。
「演戲的不是我,裝模作樣的不是我!大清早偷偷溜進這裡的人不是我!」
佩咪討厭海藻湯。
「救我?」
方札做出反應。「但很明顯——」
接下來,當然是佩咪。
他依然閉眼,緩緩開口:「你還沒告訴我這與歐比王何干。」
「但您的總督呢?他們也會『解散』?」
他不敢想像睡眠的下場。
他抬起頭,發現她一身參議會服飾,站在拱門邊:酒紅色皺褶長袍,頭巾形似星際戰機的超空間運輸環。她臉上沒有笑容,眼中沒有光采,也沒有平常見面時顯而易見的喜悅;她幾乎沒有表情,聚精會神但一片空白。
他轉身要走,他要去找她,去見她,查明真相,現在就去,就在這一刻,就在大白天,被誰看見都無所謂。
「你是指『叛國』?」憑著或多或少的絕地紀律,安納金努力把記憶中的歐比王和這個字眼分開。
安納金嘆口氣,揉揉有些刺痛的眼睛。他怎能讓白卜庭失望?「我願一試,先生。」
安納金皺眉。「你是說真的?」
「到底怎麼回事?」
佩咪似乎仍有些懷疑。「和平談判呢?您會下令停火嗎?您有試過用外交結束戰爭嗎?」
「我可以認定,」佩咪說:「憲法今後不會再被修改?」
「我們沒有解散政府的企圖。」她說:「我們就是為此而來的。如果我們打算組織反對勢力,如果打算把請求強化為要求,我們不會選擇這種方式通知您。兩千名議員已簽署請願書,議長先生。我們只要求您指示總督們別干涉參議會的立法程序,並開啟與分離派的和平對話。我們只願結束戰爭,為我們的家園帶來和平與穩定。您一定能理解這點。」
安納金的胸腔似乎燃起零星火苗,微弱得像根本不存在,但星星之火也足以激他猛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