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第二次世界大戰與史懷哲
第二次世界大戰

首先是主持人介紹幾位名人的祝詞、頌詞,繼而是巴哈的唱片。那是十年前,史懷哲在史特拉斯堡,用那兒的一架了不起的管風琴灌製的。史懷哲自己不用說,在場的每一個聽眾都深受感動,傾聽這遠渡重洋而來的並不十分清晰的電波。
一九四五年元月十四日,史懷哲終於在非洲迎接了七十歲生日。醫院裡為他開了一個小小的慶祝會。戰爭雖未打完,但已接近尾聲,而歐洲方面也沒有忘了這一天。各地方的廣播電臺都為老人安排了特別節目,給他最大的讚揚與頌禱。
這其間,全世界人士為他的六十四歲生日舉行了盛大慶祝,歐洲各大學所致贈的神學、法學、音樂等的名譽博士學位,不知凡幾,他為一家唱片公司灌製了巴哈的風琴曲,風行全球。
史夫人的來到,不但使史懷哲驚喜,也給同仁hetubook.com.com們打了一針強心劑,讓大家一下子從奄奄一息中復甦過來。於是大家又奮勇地繼續從事他們的工作了。然而,藥品與醫療器材的存量儘管曾經一度頗為可觀,但補充無門,也就應了「坐吃山空」這句話,到了一九四二年春,醫院終於又面臨危機了。
可是戰爭依然在打,兵燹處處,生靈塗炭,而史懷哲他們也疲憊因頓至極。史懷哲勉強支撐著老軀,他甚至自己都弄不懂何以能在這嚴酷的非洲氣候下,能支持這麼久而未倒下來。
總算天無絕人之路,就在這即將陷入絕境之際,大批的醫藥用品從美國寄到,接著從英國、瑞典也相繼寄來,醫院乃得以再次恢復了活力。
這一次渡非,預定逗留兩年,一九三九年元月,史懷哲便又踏上返鄉的旅程。航行畢司凱灣時https://www•hetubook•com•com,從廣播聽到了希特勒佔領了捷克的消息。歐洲的政客們為了怕戰爭,想與希特勒妥協,史懷哲倒不敢信任這種綏靖主義,知道另一場大戰已無可避免,便決定戰爭期間堅守在蘭巴雷的崗位。他以為這是他責無旁貸的事。
於是在故鄉,他趕忙為家人們安排好戰爭期間的生活,買了醫院所需的藥品以及其他物品,連喘一口氣的工夫都沒有,便匆匆地回到非洲。其後,他還一有餘款就購儲藥品與糧食,有醫師或護士想回歐洲,便為他們安排行程。他預料到戰爭會拖上好長一段期間,為了節省藥品與糧食的消耗,儘可能地把輕症的病患與助手遣回他們自己的部落。這一來,醫院就忽然變得寂寞了。
然而,這時醫院裡只剩下已屆老年的史懷哲,以及男女醫師各一名,和_圖_書外加四名護士而已,而且他們每一個人都已累得半死。
一九四〇年,法國那麼不堪一擊地就屈服,蘭巴雷也孤立了,但醫院不再關閉,照常做著原來的醫療活動。不久,在這非洲的殖民地又打起了傀儡政權維琪派與戴高樂將軍派之間的戰鬥,不過雙方都尊敬史懷哲的事業,未敢讓戰火延燒到醫院。最後,戴高樂派獲勝,才得以跟美、英、瑞典等國恢復了聯繫。
如今,史懷哲不只是在非洲叢林裡行醫的一個醫師了,他已是不折不扣的世界偉人。向他求助的人,不僅在非洲,在歐洲,在全世界各地都有。為了事實上的需要,此後他經常往來於歐非兩洲之間。
從一九三三年春起第四次非洲之行,滯非約一年。
戰爭果然打起來了。希特勒進兵波蘭,繼而向西、向南打起了閃電戰,一路勢如破竹,英法也對德宣hetubook•com.com戰。在非洲,木材業又一次落入停頓,工人們也失業了。史懷哲反倒以為這是良機,把這些失業的土人們找來,讓他們開墾森林。不久,他的農場擴展到九十公畝之大,所需糧食幾乎可以自給自足了。
一九三八年是醫院創設二十五周年。為了紀念史博士的這項偉大事業,住在歐格威河流域一帶的白人共同籌集了九萬法郎,打算為醫院購置X光設備。可是史懷哲覺得目前還不太需要,便徵得捐款人們的同意,用這筆款子買了大批的藥品。不久,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這批藥品給了醫院意料不到的助益,否則恐怕又要發生因戰爭而藥材不繼的窘境。
一九三七年元月,第六次非洲之行。
雖然這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但醫院裡工作一如往常。中午時分,有個腸閉塞的病人被抬了進來,情況緊急,非立即開刀不可。史懷hetubook.com.com哲由一個醫師來當副手,親自執刀。這一天特別悶熱,手術備極困難,兩個醫師馬上就熱汗淋漓。為了避免把汗水滴在病人身上,黑人助手得不住地為他們揩汗。
英國還用電報告知他特別節目的播放時間,可是醫院裡一直都還沒有收音機。幸好一個白人病患攜有小型收音機,所以時間一到,大家便聚集過來了。
一九三五年的前半年,第五次滯非。
就在這當兒,史懷哲夫人奇蹟般地從戰火瀰漫的歐洲來到。戰爭爆發以後,夫人就到瑞士的女兒家去住,法國戰敗後才搬到南法來。她想像到在孤島般的蘭巴雷,丈夫跟他的同事們過著困頓艱辛的日子,再也待不下去了。她透過紅十字會,一次又一次地向盟軍當局請願,好不容易才獲得赴非的許可,先到中立的葡萄牙,從葡萄牙前往葡屬西非,最後靠汽車橫斷比屬剛果,好不容易才抵達蘭巴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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