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於董小梅的話,不知怎樣回答才好!
董小梅向沈覺非靠近了一步,幾乎將頭枕在沈覺非的肩上,一動不動,沈覺非道:「小梅,你該回去了。」董小梅道:「我不回去。」
到了午夜時分,峰頂之上,已經靜到了極點!
他話才一出口,便聽得司徒本本陰惻惻的聲音傳了出來,道:「什麼事?」室內烏燈黑火,顯然司徒本本早已入睡,但是門外一有聲,他卻立即便能回答,沈覺非也頗出意料之道:「我有一事相詢。」
轉眼之間,兩人一先一後,已來到了一處極其靜僻的所在,藍施羅多這才停了下來。
董小梅將他的秘密講給自己聽,如果自己將之洩漏了,那一定會令得董小梅受責罰的,所以,他忙道:「我只不過盡我所知而言罷了。」
沈覺非心中這一驚,實是非同小可!
沈覺非一聽便知道司徒仇想問的,其實並不是這一件事。
董小梅的身形,陡地凝住,道:「沈大哥麼?你怎麼會在這裡的?倒嚇了我一跳!」沈覺非道:「低聲,你來幹什麼?」
這件事,若是發生在半年一年之前,沈覺非可能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司徒本本話講完之後不多久,只聽得自屋內傳出了「砰」的一聲響。
沈覺非定睛一看,心中不禁大異,因為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別人,竟又是司徒仇!
沈覺非的心情,隨著時間的消逝,越來越是沉重。
司徒本本話一講完,一個轉身,進了隔壁的一間屋子。沈覺非忙道:「小梅,你師父已回去了,你也快走吧!」
沈覺非不知道董小梅來這裡做什麼,但是看情形,董小梅卻正是向司徒本本的屋子而去的,他連忙身形展動,向前掠去,低聲道:「小梅!」
他只是道:「小梅,我不是在把風,但你師父卻的確已進了司徒本本的屋子。」
沈覺非知道董小梅心中不高興,忙又低聲道:「小梅,如果不是我在這裡,你可能壞了你師父的大事!」
他退出了三五丈,再回頭看時,只見司徒本本那幢屋子的屋角處,人影一晃,已轉出一個人來,不是別人,正是藍施羅多,藍施羅多行動了無聲息,在黑暗中看來,有如幽靈一樣!
等到沈覺非說完,只聽得藍施羅多冷冷地道:「你怎知我要去碰他的鋼拐?」沈覺非心中「啊」的一聲,心想自己話說得太多了。
董小梅喜道:「是麼?」
這一切,沈覺非都十分關心。所以,從外面看去,雖然已什麼都看不到了,但是他仍然站在屋角不動。
藍施羅多本來是站在窗前的。但是,就在那兩扇窗子,為司徒本本的掌風推開之際,他人卻突然不見!沈覺非一直在定睛細看,連眼都不曾眨上一下。
也就在此際,他的耳際,突然響起了一個十分清晰的聲音。道:「不要出聲,跟我來。」沈覺非一聽,便聽出那正是藍施羅多的聲音,同時,他也聽出,那是藍施羅多,正以傳音人密之法,在和他說話。
這時候,沈覺非的心中,不禁緊張起來!
沈覺非心中奇怪了一下,又向前走出了兩步。然而,這一次,沈覺非才走出了兩步,突然覺出,有人自身後,在他的肩頭上,輕輕地拍了一下。
沈覺非心中暗忖,這人的武功之高,可稱極點,但是他還有兩樣是極點的,一個是長相之異特,另一個,是脾氣之古怪。
司徒仇笑了一下,可以看得出他這一笑www•hetubook.com.com,十分勉強,道:「剛才那黑衣僧和董姑娘抬上山來的那人是什麼人啊?」
沈覺非點了點頭,將剛才所發生的事,向董小梅講了一遍,董小梅喜得跳躍不已,低聲道:「沈大哥,這一次,師父怕能將劍偷到手了!」
司徒本本冷笑幾聲,道:「他們兩人,想和我作對,自然凶多吉少,你這小子,也小心著點,到時若敢不順從我,他們兩人,便是榜樣,去吧!」
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只覺得四周圍的一切,全都靜到了極點。
因為如果只是贈劍,那實是再簡單也沒有,可是誰都可以聽出,董小梅贈劍,是有著定情之意在內的,因為那紫金神劍,既是一對,持劍的一雙男女,自然也應該是一對才是!
董小梅將聲音壓到最低,道:「我有事去問師父,但是師父已經不在了,我想他可能已去盜劍了,所以來看看他!」
他自然聽得出,沈覺非又是在嘲笑他了!他呆了一呆,一個轉身,便走了開去。沈覺非心中暗忖,等到司徒仇和司徒本本之間,裂痕越來越大的時候,以司徒仇又狠又忍的性格而言,他一定會對司徒本本做出什麼事情來的。
而他之所以一開口不問其他,而反問這件與他絲毫不相干的事,自然也是想引開話題而已。所以沈覺非冷冷地道:「我也不知道。」
司徒仇並不是愚蠢之人,如何會聽不出來?
本來,他們聽得司徒本本的一聲怒吼,又見牆倒了下來,便已經知道是發生了變故。但究竟是發生了何等樣的變故,他們卻不知道。
但是當他轉過身來之際,藍施羅多早已進了他的屋子了。司徒本本面上更現訝異之色,因為他剛才,分明覺得似乎有人在自己的背後掠過,如何立即轉身,卻不見有人?
但是他卻未曾見到冷雪,只見侯銀鳳,仍獨自一人,坐在一株樹下。沈覺非本來想走過去的。但是繼而一想,走了過去,也無話可說,不如算了。所以,他獨自在一塊大石上,坐了下來。
然後,又見他在窗前停了極短的時間,這才又從窗中,穿進了屋中,「砰」的一聲,那兩扇窗,又為他掌力所吸關上。
沈覺非本來,已經想離開回到自己的住處去的,可是如今,一見了這等情形,他心中的好奇心不禁油然而生,他是知道藍施羅多此來的目的,他也知道藍施羅多的武功極高。所以,他想看一看,藍施羅多究竟想用什麼方法,來偷司徒本本珍逾性命的那一對紫金神劍!所以,他身形一閃,閃到了屋角,定睛向前看去。
沈覺非想了片刻,心中又不禁高興了一會兒。但是,當他想及司徒仇可能根本不去追究自己的身世,就和司徒本本融洽相處,心中不禁又十分焦急。他一個人呆了片刻,又在峰之上,團團轉了一轉,看看冷雪可曾前來。
董小梅少女情懷,情竇初開,在講出那幾句話之際,芳心如小鹿亂撞,面上也飛起了兩團的紅霞!
而司徒本本在那人影自他背後閃過之際,也不是了無所覺。只見他立即轉過身,向後看去。
那一下聲響,並不是十分響亮,但是卻悶實到了極點,令人聽了,心頭便不由自主,猛地一震。沈覺非此際,武功見識,盡皆大增,他一聽得那聲音,便知道司徒本本,一定是以「隔山打牛」功夫,在牆上擊了一掌!
當下,和*圖*書沈覺非不知藍施羅多的用意何在,也不去和他爭辯,道:「我照辦就是。」他一個轉身,便向前掠出。而在他才一掠出之後,便立即轉過頭來。
原來不知在什麼時候,他身後站了一個人。
藍施羅多道:「你去將司徒本本弄醒。」
只見他一拐支地,身形滴溜溜地一轉,四面一看。
但是他卻也未曾看清藍施羅多的身形,是如何不見的,他只看到,突然之間,眼一花,藍施羅多便已經不知去向而已。沈覺非心中,不禁歎為觀止。
沈覺非呆了一呆,繼續向前掠出,一路上,他總覺得好像藍施羅多,就跟在自己的身後,但是好幾次回頭去看,身後卻又空無一人。
沈覺非道:「你是聰明人,難道還不明白麼?如果他不是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何必要隱瞞你的身世,不讓你知道?」
雖然在黑暗之中,沈覺非也已看出,那正是董小梅。
那人站得他極近,如果是有意暗害的話,沈覺非只怕已吃了虧,因此,他才一轉過身來,便立即單掌當胸,身形飄動,向外掠出了三尺。
沈覺非聽了,心中不禁猛地一怔。
只聽得那人道:「沈兄,是我!」
他怔了一怔,沉聲道:「什麼人?」
而司徒本本的屋子之中,也是靜悄悄地,一點動靜也沒有。
雖然,司徒仇的武功,十分平常,但是他卻是司徒本本最信任的人,這其間微妙的關係,對司徒仇十分有利了!
他並不怕冷雪不來。因為冷雪既然答應過要來,那麼她就一定會來的,他只是因為冷雪至今未到,而怕冷雪出了什麼事。
在他將要來到司徒本本的住所之前,他已經想好了叫醒司徒本本的借口,所以,一到門前,他便大聲道:「司徒先生可在麼?」
由此可知,司徒仇對於他自己的身世之謎,一直耿耿於心,經自己一提之後,他更是下定決心,要弄個明白了。
這時,他們才知是藍施羅多盜劍不成,為司徒本本所發覺,但不幸中之大幸,是藍施羅多並未為司徒本本所傷,得以全身而退!
因為藍施羅多想在司徒本本的手中,將那一對紫金神劍盜來一事,不僅關係著他們兩個人的成敗,而且也是和今後武林運命,有著莫大關係的大事!可是,這樣的大事,在董小梅來說,卻像是什麼十分有趣的遊戲一樣!
沈覺非點了點頭,轉過身來。
沈覺非道:「如今不是麼?」
只聽得司徒本本喝道:「你還不走?」
董小梅沒頭沒腦地被沈覺非埋怨了一句,心中不禁大是委屈,一努嘴,一聲不出。這也就是埋怨他的,乃是她最心愛的沈覺非,如果換了旁人,只怕早已吵嘴打架,一起來了。
沈覺非道:「小梅,你怎麼行事還是那樣冒失?」
沈覺非道:「不知賴大俠和董閻王兩人,究竟生死如何?」
但是一直等到半夜時分,卻仍然不見冷雪的蹤影!
只聽得司徒本本陰惻惻的冷笑之聲,傳了過來。
他們立即回過頭去,沈覺非沉聲道:「什麼人?」
從那塊大石上,可以望見每一個上山來的人。
沈覺非知道,這時候,如果拒絕了董小梅,董小梅一定傷心之極!但是,他又不能答應董小梅!
因為這時候,看司徒仇的神情,分明對自己一點敵意也沒有。而自己的性格,和他絕不相同,兩人之間,也沒有成為朋友的可能,他和自己分手不久,便又來找自己,那當然和*圖*書
是為了他的身世一事了。
隨著他的講話聲,只聽得屋中,陡地起了一股狂風,兩扇窗子,「呼」地吹開。
因為那時,沈覺非的武功,還十分平凡。但是此際,沈覺非自知已具一流高手的身手,那一掌之力,竟能被人輕易消失,對方的力道之大,實已到了難以想像的地步!所以他呆了一呆,一時之間,連一句話也難以講得出來!
當下,只見他的面色變得十分難看,隔了半晌,才苦笑一下,道:「沈朋友,你將我當作何等樣人了?」
沈覺非一聽,心中便不禁暗暗好笑!
沈覺非強忍住氣,暗忖藍施羅多叫自己弄醒他,如今任務已完成了,也正可退去,免得再受司徒本本的氣。所以,他一聲不出,身形晃動,便向後退去。
當然,司徒本本得不到任何回答,四周圍十分沉靜。
沈覺非所講的那幾句,分明是反話。
一看之下,他面上不禁露出了驚訝之色!
董小梅和沈覺非兩人,猛地怔了一怔。
因為,董小梅曾對他說過,藍施羅多準備去偷司徒本本的紫金神劍,如今,他這樣問自己,自然是準備去下手了。
藍施羅多道:「你可知道司徒本本,住在何處?」
董小梅和沈覺非兩人,直到聽完了司徒本本的話,才鬆了一口氣!
沈覺非道:「不知是什麼事?」
然而,在不斷上山的人中,卻並沒有發現冷雪。
司徒仇的面色變得更其了白,沈覺非一笑,道:「這件事,你有機會,不妨向司徒本本,問上一問!」
他一轉過身來,便看到藍施羅多,就站在他的面前。藍施羅多坐著的時候,樣子便十分奇特,可是這時,站在地上,看來更是怪異到了極點!
司徒本本知道,如果有人,能夠在他身後掠過,而又能在他一轉身間,便自不知蹤影,那麼這個人,一定不會是沈覺非,因為沈覺非的身手,沒有那麼高,所以他不叫沈覺非的名字,而只問「什麼人」。
而藍施羅多才一不見,「錚」、「錚」兩聲響處,司徒本本雙脅之下,各支鋼拐,便已然從窗中,向外掠了出來。
當他剛一來到那幾排房屋面前的時候,突然覺出眼前一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自己的面前,掠了過去一樣,但是。當沈覺非定睛看時,眼前又的確沒有什麼東西。
他和董小梅兩人,立即向前看去!
藍施羅多「嗯」的一聲,道:「你可又知道,他那一對紫金神劍,放在何處?」
而且,若是要他說出憑什麼會以為有人跟在後面,他也很難講。因為,他身後根本一點聲響、一點異動都沒有,只不過他心中有那種感覺而已。
司徒本本的聲音,又自屋中傳了出來,厲聲道:「你還不走,意欲為何?可別自討苦吃!」
然而,他那足運了七成功力的一掌,才一向後拍出,突然之間,一股十分柔韌的力道,向他的掌力,壓了過來,竟在電光石火之間,將他的掌力,盡皆消去!
只見他身高不滿五尺,可是一隻大腦袋,卻已有尺許長短,真要叫人懷疑,那麼矮小的身子,如何負得起大腦袋的重量。
只見他一手持著紫金神劍,一手握住了鋼拐,另一柄紫金神劍,分明也在鋼拐之中!
沈覺非嘆了一口氣,躍下了大石,慢慢地向自己的住所走去。
那一下嘆息之聲,實是輕到了極點,分明是發出嘆息聲的人,不願被別的人聽到的,但是卻因為四周圍實在和*圖*書
太寂靜了,所以才傳入了沈覺非和董小梅兩人的耳中。
沈覺非一路說,藍施羅多便一直在向他翻白眼。
他也不及轉過身來,反手一掌,便向身後拍出。
果然,就在那「砰」的一聲,傳出之際,藍施羅多的身子,向後不由自主地退出了半步。但是,電光石火之間,卻又見藍施羅多身形一晃,再掠到了窗前。只聽得司徒本本罵道:「好小子,居然接得住我這一掌!」
司徒仇又呆了半晌,才道:「領教了。」
只見一條人影,正向前疾掠而至。
藍施羅多道:「嗯,你為我做一件事可好?」
他們兩人,各自都有著心事,一路之上,誰也不說話,不知不覺之間,已經來到了懸崖的邊上,董小梅才嘆了一口氣,道:「沈大哥,你想我師父是不是打得過司徒本本?」
沈覺非道:「他以鋼拐作為劍鞘,平日,藏劍於拐,拐不離身,由於他斷去大腿,已二十餘年,是以那一副鋼拐,就等於是他身子的一部分一樣,一有人碰到,他就知道了!」
兩人一見兩柄紫金神劍,仍然一起在司徒本本手中,心不禁向下一沉。
沈覺非一聽,不禁呆了一呆,道:「將他弄醒?」他因為知道藍施羅多要去偷劍,所以一聽藍施羅多那樣說,心中便奇怪。
那幾下冷笑聲,聽來令人,毛骨悚然,而且,聲音極其驚人,全山頂的人,幾乎都可以聽得到!他在冷笑了兩聲之後,道:「可笑之極,居然有人來盜紫金神劍,這一次僥倖容你全身而退,再敢生此妄念,我定叫你粉身碎骨!」
沈覺非心中暗喜,緩緩地道:「其實麼,一個人的生身父母,弄得清弄不清,也沒有什麼關係,由得他去好了,要緊的是要一個威風八面的義父,哪管他究竟是自己的什麼人!」
沈覺非剛想再說什麼,忽然聽得身後不遠處,傳來了一下輕微的嘆息之聲!
董小梅又反嗔為笑,道:「是麼?可是師父已在下手,你在這裡把風?」沈覺非心中,實是啼笑皆非。
沈覺非連忙跟了上去,看藍施羅多的身法,像是極其悠閒,只是一大步一大步地跨出一樣,但沈覺非用盡功力,方能跟得上去。
沈覺非話一講完,司徒仇的面色,更是陰森。
沈覺非剛想要大著膽子,走過去看個究竟之際,忽然聽得身後,傳來了一陣極其輕微的腳步聲。沈覺非心中一凜,連忙回頭看去。
沈覺非訝道:「什麼事?」
沈覺非冷笑一聲,道:「若不是他有虧心之事,如何有不准人提起此事之理?」司徒仇猛地一震,道:「你此言何意?」
沈覺非怔了一怔之後,心中又不禁大是高興!
沈覺非竭力忍住了想笑的感覺。只見藍施羅多身形一晃,便已經在丈許開外,移動之間,了無聲息,簡直就如同一縷輕煙一樣!
藍施羅多仍是一動不動地站著。
藍施羅多眼一翻,道:「叫你將他弄醒,便將他弄醒,多說什麼?」
沈覺非苦笑道:「我怎麼知道?」
當天,他一直等到晚上,仍然未曾入屋去睡。
只聽得「轟」的一聲響,一堵牆已向外倒來,在泥石亂飛之中,依稀見有一人,滾了一滾,便自不見,緊接著,「錚錚」兩聲,司徒本本已自破牆之中,向外面疾掠了出來!
沈覺非想了片刻,假作不明白司徒仇來尋自己講話的原因,「哦」的一聲,道:「司徒朋友,神劍門成立在即,難得你這樣有和_圖_書
空。」
沈覺非當然不會再去責備董小梅,因為天真未泯,那正是董小梅的可愛之處。
司徒本本道:「說罷。」
董小梅道:「師父最疼我,他曾說,如果他得了紫金神劍,便一定賜給我,那時,我一定送你一柄,你說好不好?」
只見他鋼拐一點,又向前掠出了丈許。
他向那幾排房屋一指,道:「據我所知,是在正中一排,最當中的那一幢」
董小梅老大不願,道:「我在這裡,多呆一會兒,師父也不會怪我的。」沈覺非知道董小梅是不願意離開自己,他也不願意太令得董小梅難堪,便和董小梅兩人,一起緩緩地向前,踱了過去。
在上山的路口子上,燃著兩個大火把,有兩個負責招待來賓的人,還等著來賓。除此以外,一個人也沒有了。沈覺非在大石上以臂作枕,躺了下來,希望冷雪能夠在夜晚前來。
因為他一直在屋內,沈覺非將他叫醒之後,立即離去,而藍施羅多便立即站在窗下,司徒本本只知窗下有人,卻不知在電光石火之間,已經換了一個人,他只知那是沈覺非而已。
司徒仇乾咳了兩聲,道:「沈朋友,你……兩次對我說及……」沈覺非道:「是啊,可是說及閣下的身世一事?」沈覺非講得十分大聲,司徒仇倒嚇了一跳,道:「請低聲些!」
而就在司徒本本向前掠出之際,沈覺非陡地見到,一條猶如一股輕煙也似的人影,起自屋角,由窗中,向司徒本本的屋中疾掠而去,只是一閃之間,便已進了司徒本本的房間,身法之快,如果不是親見,簡直是萬萬難以想像!
她講到此處,面上忽然一紅,又叫道:「沈大哥!」
而他向外掠來之勢,極其快疾。他一掠出來,四面空無一人,這實是令他大為奇怪之事,因為他絕不知道事情的經過,而更不信沈覺非的輕功,如此之高。
沈覺非唯恐被他發覺自己,因此緊緊地屏住了氣息,只見司徒本本以極快的身法,繞著他自己所住的屋子,轉了一轉。
司徒本本掠出之際,使的乃是獨門「蝙蝠功」,身形也是靈巧之極,他掠出了窗子,在離窗五六尺處,站定了身子。
只見藍施羅多站在司徒本本的窗前,身子動也不動。
因為他知道,藍施羅多已經進了司徒本本的屋子。兩個絕頂高手,一起在一間屋子之中。藍施羅多是不是瞞得過司徒本本呢?
他即使不為司徒本本發覺,是否能將劍盜到呢?
沈覺非身形,也跟著一凝,道:「不知前輩,有何指教?」
司徒仇面上,怒容陡現。但是一轉眼間,他的面色卻又變得十分陰森,一言不發,轉身走了開去。他走出了兩步,沈覺非便叫道:「司徒朋友且住。」司徒仇轉過身來。沈覺非道:「你的身世,和冷雪姑娘的身世,已是絕無問題之事,現在所不明白的只是,何以冷姑娘會到了司徒本本手中的。」
沈覺非道:「咦,這倒奇了,與閣下談論你的身世,乃是天經地義之事,何必噤聲?」司徒仇道:「我義父他不喜歡我多提此事。」
沈覺非連忙道:「有變故了!」
正在董小梅一雙含情脈脈的眼睛,望定了他,而他卻感到尷尬之極,難以回答之際,突然聽得司徒本本的一下怒吼之聲,傳了出來。
但是,他向後一看時,藍施羅多卻已不見!
沈覺非一凜,但是他立即明白,司徒本本已覺察有人在窗下,但卻不知那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