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昂霄伏下身去,向那個四拇,仔細地又看了好一會兒。
只見棺壁之上,有一個凹痕,那凹痕只不過指甲般大小,但是卻可以孝得極其清楚,紋理分明,乃是一隻長尾盤身,正在舞翔的鳳凰圖形。
金昂霄黯然道:「他大約是要我們,將他葬在石棺之中!」
金昂霄和祁雲兩人,對於孤鬼卜陰,本來毫無好感,但是剛才,他們親見孤鬼卜陰,寧死不屈,絕不肯加人勾魂幫,而且,對於他們兩人,躲在石暗中一事,臨死也不曾洩漏,心中對他實是敬佩已極!
但是他卻終於力不從心,講出了兩個「是」字,「喉」間「咯」的一聲眼已向上翻去!
兩人心中同時暗叫道:「完了!」
而那人轉了一轉之後,也停了下來。
勾魂幫主在石棺之前,並沒有站立多久,便離了開去。
但一動上手之後,他只覺得對方,一舉手一投足之間,所發的內家真力,陰陽兼具,剛柔互濟,簡直不可抗拒,蠱魔林殘,絕無這份功力!
祁雲點了點頭,兩人站了起來,金昂霄道:「只怕林勝他們,仍守在肖而,我們不妨由後牆躍出去,先離開了宜昌再說。」
勾魂幫主一聲長笑,足尖一挑,將卜陰整個人,挑了起來。
卜陰左手,向上一托,托住了樹身,緊接著,猛地向前一送!
祁云「哼」的一聲,道:「也好,這支箭,儘夠咱們路上做盤費了!」金昂霄心中,也一樣覺得這支短箭來得十分奇物,他唯恐是勾魂幫的人,已經前來,看祁雲的情形,竟是想將放冷箭的人引了出來,他忙道:「雲妹妹,咱們再不走,只怕要生變了!」
電光石火之間,只見卜陰身子滴溜溜地一轉,緊接著,便是「轟」的一聲巨響,兩人只聽得一陣如同驟雨似的聲響打在棺蓋之上,再定睛看時,那間房間,已經坍了一角!
那艘船雖說小些,但是船艙之中的陳設,卻也十分精緻,他們揀了船辦的一角,兩張椅子,坐了下來,艙中只有他們兩人。
兩人呆了片刻,金昂霄猛地想起,道:「雲妹妹,那是勾魂幫主暗器所備下來的。他發了三枚暗器,有一枚嵌在棺壁之上,他雖然將暗器取走,怛卻未料到,他的暗器在石上留下了那麼清晰的痕跡!」
金昂霄看了半晌,已經將那個圖形深深地印入了心中,道:「雲妹妹,們認不出來,總是冇人認得出來的。」
在他退出之際,一株大樹,剛好倒下,向他身上壓了下來!
這時候,天色將明,正是黎明之前,最是黑暗的那片刻。
他覺出祁雲的身子,微微一動,連忙緊緊地將她按住,不令她動彈。
當下,他將五枚暗器,激射向下,只求那人避開幾步,便不致太以狼狽!怎知他這裡,暗器才一射下,那人大笑一聲,雙臂一振,迎著暗器,竟也拔身而起!
祁雲緩緩地點了點頭,兩個人,一個抱頭,一個抱足,將卜陰抬了起來輕輕地放人石棺之中,蓋了了棺蓋,點上了幾枝斷燭,各自拜了三拜。
在那一瞬間,祁雲兒乎忍不住要跳了出去,與勾魂幫主拼一個死活。因為,當勾魂幫主再度掠向石棺之際,他們都只當自已的行藏,已被他發現!但也就在勾魂幫主那一掌拍出之際,金昂霄心中,猛地一動,想起勾魂幫主,剛才曾發出了三枚暗器,其中杳一枚,嵌在石棺之上。剛才,他在天井中,連俯身兩次,當然是拾起暗器,這時候,一定是想取回那枚暗器而已!
金昂霄一見船艙屮來了武林中人,心中更是吃驚,但他們如果離開了條船,只怕更著痕跡,是以只得硬著頭皮坐著。
兩人聽卜陰說要他們和*圖*書去找他,也沒有什麼異議,但是又聽卜陰說,叫他們兩人,不要冉興報仇之念,這話不但有悖人情,而且出諸孤鬼卜陰這等英維人物之口,更是不可思議!
只見那鳳凰的圖形,極其精細,雖然只不過是大拇指指中那麼大小,是翎羽細紋,也歷歷可辨。而這只不過是印上去的而已,可見原來的暗器一定打得更是精細之極!
那兩人上船之後,便大談各地藥材的價錢,看來是做藥材生意的。
兩人定睛一看間,心頭又不禁「坪評」亂跳!
因為那人的動作,實在太快,僉昂霄和祁雲兩人,根本看不清他所使的,是什麼招式,只覺得人影一閃,那人已來到了卜陰的身邊。
不一會兒,又有一個書生,晃著四方步,踱了進來,一進艙,便捧住了書,看個不已,低聲吟哦,又過了片刻,只聽得一陣十分沉重的腳步聲踏這艙來。
那三人才一現身,手中三柄長劍,劍光霍霍,已一齊向卜陰遞到。
那一停,當然只是電光石火,霎那間的事,但已足夠令得卜陰雙袖齊展,將五枚暗器,幻成五溜銀光向下射出!
勾魂幫主一聲怪叫,道:「好野鬼,居然接得我八招之多嘛?」
祁雲和金昂霄兩人,從石棺棺壁之旁的小孔望出去,只見勾魂幫主的兩條腿,就離自己不過尺許,兩人心頭大駭,竭力屏住了氣息,他們只覺得心口「枰怦」亂跳,唯恐被勾魂幫主聽到了心跳之聲,一時之間,只覺得全身麻木!
兩人呆了一呆,連忙俯身下去,要將卜陰扶了起來,但卜陰卻道:「別……碰我,一碰我,我……只有死得更快!」
卜陰這一驚,實是非同小可!
兩人已是驚弓之鳥,這三下聲響,雖然不高,但是聽在他們的耳中,卻是驚心動魄,兩人連忙又屏住了氣息,不敢出聲。
當下兩人各屈一膝,跪了下來。
卜陰講到此處,已是上氣不接下氣。
他一見對方,已然以逸待勞,等在泡己的身,一聲長哺,真氣硬提,將身子硬生生地在半空之中停了一停!
在碎磚碎石狂飛亂舞之中,只見卜陰高大的身形,向外激射而出,而那人則如影附形也向外追了出去,這兩人的身法之快,俱都快到不可思議,兩人在向外掠出之際,都是雙足離地尺許,向外面平平射出像是凌空飛渡一樣!金昂霄和祁雲兩人,一見這等情形,已經知道,一招之下,孤鬼卜陰,已經落了下風!
祁雲見那支短箭,來得蹊蹺,一伸手,取了下來,只見那箭,不過半尺長短,競是象牙為桿,雉羽為翎,而月。,箭簇竟是白金鑄成的。在象牙的箭桿上,還刻出極其精美在山水畫。
祁雲本來想追了過去,看個究竟的。聽得金昂霄如此說法,才點了點頭,兩人走出了幾條小巷,來到了街上,向人問明了碼頭的所在,句前走去。
卜陰的那突然一呆,像是認出了勾魂幫主的本來面目。
兩人相隔,只不過七八尺遠近,雙方盡皆呆立不動,對峙了片刻,只見那人雙足一點,陡地如箭離弦,向卜陰疾衝了過去!
金昂霄和祁雲兩人,心中悲憤之極,盡皆熱淚盈眶,難以自主。
卜陰「嘿」的一聲,道:「不行了!我先中三掌,立即自閉氣息裝死,背卜……又受了兩劍,絕……活不了,你們兩人……快逃生去吧……我一生一個朋友也沒有,但是和一個人卻頗是投緣,你們到他那……裡去,他或肯收留你們……」
祁雲和金昂霄兩人,一聽得那陣腳步聲,心中便自一激。
當下便將那支箭揣人懷中,兩人身形展動,便出了那條死巷。
笑聲尚自在空和*圖*書中蕩漾不絕,他又問道:「你是否參加本幫!」
那枝短箭的來勢,快疾之至,金昂霄連忙一低頭時,那枝箭,竟在他髮髯之上穿過,停在他的頭頂!金昂霄吃了一驚,祁雲連忙喝道:「什麼人?」金昂霄抬頭一望間,只見高牆之上,一個人也沒有,而牆內林木扶疏,隱隱可見樓閣亭台,想是什麼富宅大豪的居所。
金昂霄道:「眼前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他們對於宜昌城中的街道地形,一點兒也不熟,落之後,只是向前面亂竄,不一會兒,天色已漸漸光亮,兩人才將腳步,慢了下來。
只見卜陰,來到了天井之中,身形陡凝,猛地轉過身來,雙掌翻飛,月色之下,只見漫天掌影,將那人的全身,盡皆包沒!而那人則雙臂一振,一聲怪笑,只聽得「轟轟」兩聲,在天井中的兩株古樹,首先應聲而折倒了卜來,卜陰掌影聚斂,身子又向後退出!
卜陰面色鐵青,身形飄忽,手掌翻飛,又與之各遞了三招。
勾魂幫主雙掌舞,似拍非拍,似抓非抓,又已向卜陰攻到。
電光石火之間,只聽得「錚錚」兩聲,兩點銀星,射在那人的青銅頭罩之上,反震了開去,緊接著,便是「拍拍拍」三聲,三枚暗器,射在他的身上,其聲如中敗木,也是反震出去,震出老遠,有一枚,「叭」的一聲,竟飛人室內,嵌人了石棺的棺壁!而那人身形,拔起了七八尺高下之後,反手一掌,已然向上擊出!
卜陰和單獨鶴兩人,一人外號「孤鬼」,一個自稱「野魂」,兩人脾氣都蔡不多,江湖相傳,他們曾經約地比試,勝負不分,打成了相識,但是兩人的性格,卻又全是落落寡合,因此雖然心中都將對方認為知己,但是卻並不相往來。
果然「拍」的一聲響過處,只見一枚暗器飛了起來,勾魂幫主一伸手,便已將暗器接住,身子也立即向後退出!
卜陰勉強避過了那人的這一抓,身子迅速地而下,沉了下來,那人身形一側,也向下趕到,兩人疾如流星,迅即落地。
而那人身在半空,雙臂又自一震,竟然立即硬生生地平空,又掠起了丈許,已然來到了卜陰身側,五指如鉤,向卜陰當胸抓到!
兩人忙又輕輕地躍了下地。
祁雲和金昂霄兩人,一見到這等情開,在心中暗叫「完了」。因為,卜陰的第一下回答,如此乾脆,而第二下,卻已經猶豫了片刻。這第三下,已經是他最後的一個機會了!
卜陰身在半空,若是前面有暗器射來,實是難不到他。但這時候,五枚暗器,兩前三後,竟成了前後夾攻之勢,他其勢難以再向後掠出,百忙之中,雙袖一向前,一向後,疾捲而出,他武功之高,武林之中,也已罕見,衣袖捲動一股勁風,五點銀星,陡地熄滅,已被他卷人衣袖之中。
照理,卜陰應該立即發招應付才對,可是霎那間,只見卜陰面色大變,道:「你……你……」
卜陰一出手間,將五枚暗器捲去,身子不免向下落來。
金昂霄嘆了一口氣,道:「天下雖大,無立足之地,以前,我總不信這句話,如今身歷其境,方知道是事實!」
那三人連忙後退,躬身道:「是!」
試想,如同無形金環岳期這樣,在武林中極具俠名的人物,尚且會加入了勾魂幫,何況孤鬼卜陰,行事向以狠毒著名,從來也沒有什麼人,肯說他一句好話的人物!他考慮的結果,自然是答應勾魂幫的要求了!可是,事情的變化,卻是大大地出乎他們兩人的意料之外!
他那個「小」字一出口,那人一聲長笑,陡地身形如煙,繞了一個圈https://m.hetubook.com.com子,尖聲道:「卜陰,你能接得我十掌,我算你英雄蓋世!」
也就在此際,那人一閃身,避過了那一株大樹,大樹轟然飛過,將首當其衝的三間房間,一齊壓坍,那人身子一晃,已來到卜陰身!
那三個人,也是黑衣白邊,頭帶猙獰已極的青銅面具,正是勾魂幫中的人物!想是卜陰剛才,甫一衝出,便遇到三人阻路,六此立即退了回來,可能還吃了一個大虧!
卜陰的頭,向旁一側,只見他右手抬了起來,向石棺指了一指,便自一動也不動了!
他一送之力,何等強大,天井之旁的房子,窗框門牆,乒乒乓乓一陣亂響,那一大段樹幹,已向那人疾飛了過來!而他一將樹身托出,一聲長嘯,身子已經凌空向上拔起了一丈五六!
這一瞬間的變化,實在發生得太快,快得祁雲和金昂霄兩人,根本未曾看清那變化是怎麼來的!等到三條人影一斂,卜陰倒地之際,兩人心頭評評亂跳,定睛向前看去。只見卜陰已經倒在地上,身子蜷曲成為一團,手足皆縮,一動不動。而勾魂幫主,則正站在他身前三尺之處,冷冷地望著卜陰!
兩人來到了後牆,足尖一點,躍上了後牆,伏在牆上一聽,四周靜悄悄地,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祁雲也知道道昌宜城中,實非久留之地。
祁雲道:「離開了宜昌,我們又到什麼地方去?」
金昂霄忙道:「卜老前輩!」
兩人一聽得卜陰的聲音,心中不禁大喜,連忙一躬背,用力頂開了棺蓋,他們才一將棺蓋頂開,只見卜陰的身子,滾丫下來,「砰」的一聲,跌在地上,背朝上,面朝下。
而他如今又這樣說法,莫非事情,真是如此?
他一面說,一面身子陡地一晃,在他那一晃之間,電光石火之間,看來竟像有三個勾魂幫主一樣,將卜陰圍在中心!
打聽來打聽去,溯江而上的船只有是有,但是他們想要自己兩個人趁一艘船,卻是沒有。兩人低聲商議了幾句,決定乘坐一艘小些的客船,則縱付有勾魂幫中人,混在中間,也容易應付些船要到中午時分才啟碇,兩人不敢再在街上亂晃,便躲在船艙之中。
看他的情形,是準備借那株大樹問那人飛去之機,溜之大吉!但也就在他身在半空之際,只見那人,右手一揚,只見五點銀星,噓然有聲,激射而出,才一出手時,呈梅花形排列,飛到了半空,兩點銀星,向卜陰射到,另有三點,陡地分開,竟在半空之中,繞了一個半圓,由卜陰身後,電射而來!
金昂霄和祁雲兩人,一見勾魂幫主向石棺掠了過來,心中更是大驚,只見勾魂幫主來到了石棺之旁,陸地手起一掌,向棺壁擊出!
他和那人,交手雖然只有三招,但是卜陰心中,已經知道,如果再打下去的話,當真不出十招,自己非落敗不可!
那「野魂單獨鶴」之名,祁雲和金昂霄兩人,也都曾聽說過,武林相傳,「三佛四真,孤鬼五俠,二魔一魂」中的「一魂」,便是指野魂單獨鶴。
過了兩個時辰,才見兩個商家模樣的人上了船。
金昂霄循她所指看去,也不禁為之一怔。
他們兩人,低聲交談之間,只見卜陰的身子,在半空之中,猛地一翻。同時,只聽得「嗤」的一聲響,那人五指過處,將卜陰身上的衣服,扯下大片來,而且,卜陰的胸前,也出現了五道血痕!
他們兩人,俱是名家子弟,自然一聽便聽得出,那進艙來的人,至少夕門武功已有極高的造詣。兩人互望了一眼,偏過頭去,偷眼看時,只見進詩兩人,一高一矮,矮的肥,高的瘦,兩人在一m.hetubook.com•com
起,樣子非常惹眼。而更惹即的是,他們身邊,並沒有帶著行李,卻每人在背上,背了一塊寬約尺許,可兩尺,厚達一寸,黑沉沉的大鐵牌!
他只當句己將對方的暗器回敬過去,至少可以將對方逼開,而一將對方逼開,自己雙足落地之後,便可以再應付幾招,伺機逃走!
勾魂幫主一退出之後,一揮手,向那三個勾魂幫眾道:「沒有事了,你們走吧!」那三人躬身答應,身形一晃,便已疾掠而出。
祁雲道:「天亮了,街上冇行人,我們可以向他問一問到碼頭去的途徑。」金昂霄道:「好!」兩人正在說著,陡然間,「颼」的一聲,一枝短箭,從高牆之中射了出來!
金昂霄道:「卜老前輩,我們一定要設法將你救活!」
而他們雖然身在石棺之中,也可以聽得勁風排蕩呼號之聲。
本來,卜陰還以為那人,裝神弄鬼,可能是「二魔」之中的苗強蠱魔林殘。
祁雲和金昂霄兩人,看到此處,鬆了一口氣,以為卜陰總可以逃出去了。怎知,晃眼之間,只聽得卜陰一聲怪叫,身形其快若煙,又已反射了進來。緊接著,人影連閃,三個人,從被卜陰撞破的牆洞之中,緊閃而入!
祁雲低聲叫道:「野鬼,快逃啊!再不逃,你便沒命了!」
看他的情形,像是在瞬息間已從那怪異的身法中,認清了勾魂幫主的來歷,而那又是大大地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因此一時之間,他竟驚得連話也說不出來!
卜陰整個人,僵立不動,如同一尊石像一樣。他面上的肌肉,在微微抖動,顯見他心中,正在面臨一個極其重大的抉擇!
卜陰身形一沉,只聽得「格格」兩聲響,腳下的兩個大磚,已被他踏碎,他足底陷人磚內,足有半寸來深,右掌下垂,左掌當胸,雙自之中,神光大盛,望定了那個人。
他只想了一想,連忙問道:「卜老前輩,我們何以不要報仇?可是敵人是淮,你已經認出來了嗎?」卜陰呆了半晌,才點了點頭。
他們兩人,才一出了死巷,突然又聽得巷中,傳來了「嗤」的一聲。祁雲立即回轉身去,只見一條人影,自下而上躍起,隱沒在高牆之中。金昂霄轉身慢些,只來得及看到人影一閃而已!
祁雲和金昂霄兩人,只聽得棺蓋之上,「砰」的一聲,想是卜陰的身子,已經落在石棺之上。緊接著,只見勾魂幫主身形一晃,在那三個侍立在旁的勾魂幫眾手中,取過了一柄長劍,再是一閃,已閃到了石棺之旁!
勾魂幫主背負雙手,在天井之中,踱了幾步,向著石棺,冷笑了兩聲,也未見他有什麼動作,突然間,已見他身子,離地而起,向外激射時出,躍出了圍牆,一閃+見。
祁雲和金昂霄兩人,見勾魂幫主已經離去,才鬆了一口氣。但是他們唯恐勾魂幫主再回來,一時間,仍躲在石棺之中不敢出來。
金昂霄陡地想起,剛才在勾魂幫主身形疾轉,幻出三條人影,向卜陰發攀之際,卜陰陡地呆了一呆,才突然中掌的。
只見卜陰,在面肉一陣劇烈地跳動之後,額上隱隱有汗珠閃出,但是從他口中所迸出來的,卻仍然是一個「不」字!
祁雲也嘆了一口氣,道:「我們不如依卜老前輩的話,一出宜昌,便溯江而上,到四川青城山去,找野魂單獨鶴!」
四面一看,只見自己正在一條死巷之中,前面,乃是一列高牆,阻住了大路。
金昂霄忙道:「雲妹妹,咱們不可多事,快退出去!」
宜昌乃是大城,天色一明,行人便十分眾多,兩人到了碼頭附近,更定熱鬧。他們轉了一轉,打聽有無溯江而上的船隻。
卜陰https://m.hetubook.com.com雙足點地之際,那人離地,尚有三尺,一掌自上而下拍出。
那時候,卜陰也顧不得去猜那是什麼人,只求脫身再說了!
祁雲忙道:「是誰?是誰?」
那一掌,祁雲和金昂霄兩人,也可以聽得轟然而響的掌風!只見掌風過處,卜陰的身子,陡地被托高了丈許契下!
約莫過了兩盞茶時,祁雲道:「他已去了,大約不會來了。」金昂霄點了點頭,兩人正待頂開棺蓋出來時,忽然聽得棺蓋之上,傳來了「拍拍拍」三下響。
卜陰反手一撈,竟然住了一柄長劍的劍鋒,一抖手間,「拍」的一聲,將那柄長劍,生生抖折,握了半截斷劍在手,向後激射而出,另一人急揮劍來迎,「錚」的一聲響,火花四濺,那人不自由主,「騰」地向後,退出了一步!只聽得勾魂幫主尖聲道:「住手,你們只要不讓他逃去便行了!」
孤鬼卜陰全身骨散,「格格」作響,猛地一個翻身,翻了過來,道:「是是……」看他的情形,像是竭力想講出最後的一句話來。
他講到這裡,眼睛已不住往上翻白,看來更如厲鬼一樣!
祁雲默默地點了點頭,好一會兒,才道:「你說得對,但是那暗器的樣這樣怪,究竟是什麼人用的,卻是未曾聽說過!」
只見卜陰的身子,突然縮得更緊,簡直成了一個圓團。但轉眼之間,又見他的身子,猛地一挺,雙睛怒凸,本來已是難看的而色,看來更是淒厲之極,看情形,已經死去!
只見孤鬼卜陰的背上,兩道交岔如同「十」字的傷口,各長兩尺,傷勢之重,實是無以復加!
兩人看到他手臂一振,將已染滿了血跡的長劍,振了出去,還給了那個勾魂幫眾人。接著,又見他在天井中,迅速地繞了一繞。
祁雲和金昂霄兩人躲在石棺之中,手抓得更緊,手心中汗出如漿。
金昂霄和祁雲兩人,呆了半晌,祁雲道:「昂霄哥哥,他臨死之前,向王棺指了一指,那又是什麼意思?」
拜畢之後,金昂霄首先站了起來。
而就在他第二個「你」字,出口之際,只聽得「叭叭叭」三聲,三條人影,斂去了兩條,卜陰身子一晃,砰地跌倒在地!
卜陰一沾地,身子便向外疾閃而出,那人的這一掌,「轟」的一盧,擊下地上,不但將青磚擊裂了十七八塊,而且,地面下陷,競出現了一個土坑!只見卜陰向旁閃出,帶起了「砰砰」兩聲巨響,硬生生地攛穿了兩堵牆壁,向外掠去。
卜陰喘了幾口氣,道:「哭什……麼,你們這一輩子,最好不要……再有報仇之念了……我那朋友……人稱野魂,生單,名獨鶴……在青城……閒雲峰屮居住……」
在他繞那一轉的時候,曾停下了兩次,俯身拾起了兩件東西,接著,又見他四面一望,竟向石棺,疾掠了過來!
只聽得三下聲響過處,棺蓋之上,竟傳來孤鬼卜陰的聲音,道:「他……只當……我死了,不會回來的了,你們……出來吧!」
祁雲一看到這等情形,忙道:「昂霄哥哥,卜陰不是敵手,我們出去幫忙!」金昂霄心中,痛苫已極,道:「卜陰不是敵手?我們出蟲何用?你看那人剛才的絕頂輕功沒有,那分明是傳說中的『級級升天』功夫,再進一步,便是『凌空步虛』了!」
他忙道:「雲妹妹,宜昌城中,危機四伏,咱們早一步走好一步!」
祁雲也想站起之際,陡然之間,看到了一樣東西,呆呆地跪在地上不動。金昂霄道:「雲妹妹,卜老前輩已死了,我們再難過也沒有用,你快走來,我們設法脫身。」祁雲手向棺壁上一指,答非所問,道:「昂霄哥哥,快看,這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