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睹物斷腸

黑衣神君道:「這竟連我也不知道,白骨神君說他當年曾在川邊,見他為非作歹,卻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何來歷。」
天山老邪回過頭來,望了凌蒼蒼一眼,卻並不理睬她。凌蒼蒼在練功中醒來,一聽到天山老邪的聲音,只當蔡夫人的死訊,一定已被證實了,心中實是傷心到了極點,如今忽然聽得天山老邪如此說法,自然不顧一切地發問。天山老邪不回答她,她又問道:「她真的未死?」
凌蒼蒼茫然道:「離開三星湖?我卻是上哪裡去的好?」
黑衣神君踏前一步,道:「凌姑娘,蔡夫人藏寶之豐,冠甲天下,乃是人人皆知的事情。她藏寶之中,大都是武林中人夢寐以求的稀世奇珍。她在世上,自然不會有人生心……」黑衣神君講到這裡,頓了一頓。
凌蒼蒼一看便已中意,取在手中,又輕若無物,一振手臂,將劍拔了出來一看,只見劍身扁平,其薄如紙,色作暗紅,看來竟不像是五金所鑄一樣。
阿瓊道:「凌姑娘,我一點主意也無。」
天山老邪冷冷地道:「誰再在這裡鼓噪,這廝便是榜樣!」
凌蒼蒼一聽得那一下怪叫聲,心中便是一呆!
她不會武功,當然不是自斷經脈而死的,看這情形,倒像是早已服了什麼毒藥,此際毒發而死的。可知當自己命她去準備空箱之際,她已萌死志了!
阿瓊道:「凌姑娘,你是絕頂聰明之人,還不明白麼?」
當她離開少林寺的時候,知道蔡天涯是在少林寺中,但如今蔡天涯在什麼地方呢?
就在這時,已聽得天山老邪充滿了怒意的聲音,傳了過來,道:「你們想要怎樣?需放著徐某人之死!」
黑衣神君緩緩點了點頭,道:「好,那我告辭了。」
商甲辰的聲音,忽東忽西,忽南忽北,有時聽來,竟像他是在附耳低語一樣,又傳了過來,道:「徐不完,你發了這樣的毒咒,我自然信你,但是你卻仍然大有不是之處!」
天山老邪一覺出右側風生,便知道自己已著了商甲辰的道兒!
天山老邪的話一出口,只聽得又有一個聲音,幽幽忽忽地傳了過來,道:「徐不完,你口中仁義道德,實則想獨吞寶物,當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見,虧你還有臉說嘴!」
凌蒼蒼也沒有多取什麼,只是在那條儲放各種靈藥仙丹的柱子之中,取了一棵七色靈芝。她又想及,蔡天涯將斷腸刃盜下青城,其中可能大有深意,所以又將這柄斷腸刃帶在身邊。另外,在許多武功秘笈中,取了一冊內功秘笈。
凌蒼蒼的心中,為難之極,因為就算她離開三星湖,一時之間,也難以將那麼多的寶物,一齊帶走!
那當然是凌蒼蒼絕不思意的事情。
凌蒼蒼因為另有打算,也不再挽留他。黑衣神君退了出去之後,凌蒼蒼忙叫道:「瓊大姐!瓊大姐!」
因為天山老邪剛才一出手便傷了一人,將眾人鎮住,但是如果出來一個高手,能和他對上幾招的話,其餘人一擁而上,他和黑衣神君是萬萬抵擋不住的。
凌蒼蒼究竟武林閱歷還淺,卻不知道天山老邪口中的那「商老兒」是什麼人,但她看到了眾人神色大變的情形,也知道那一定是非同小可的高手了!只聽得天山老邪「哈哈」大笑,道:「商老兒,你除了『八方飛音』功夫之外,難道就不會別的功夫了麼?何以閃閃縮縮,還不現身?」
她正在姥異間,又已聽得那陣驚天和-圖-書動地的嗓聲,傳了過來。同時,聽得一聲怪叫,衝破了所有的聲音,傳人了耳中。
那聲音又飄飄忽忽地傳了來,道:「徐不完,剛才你還說,三星湖中人來去自由,這混人兩字,從何說起?我看你還是退開一邊的好!」
她看到黑衣神君和天山老邪兩人的背影,兩人攔在門口,但是在門前,卻有著四五十人之眾!
凌蒼蒼道:「瓊大姐,如今的情勢,可以說是危險之極。我敢說人人心中都在想著蔡夫人的藏寶,只要有一個人,悍然不顧,從心想變為行動的話,那就不可收拾了!我們可得及早地設法才好。」
他來回踱了幾步之後,又道:「若是蔡夫人的腥耗傳來,三星湖的局面,必然也難以維持了。凌姑娘,我看你還是阜做打算的好。」
凌蒼蒼一呆,道:「可是我剛才和黑衣神君講的話,你全聽到了麼?」
天山老邪叫出了「商老兒」三字,便有人想到了七妙地仙商甲辰。
而這件事,到如今已有許多年了!
阿瓊退後了一步,道:「夫人已死,我也不想活在世上,寧思到九泉之下去跟著她。而且,這批寶物,多一個人知道所在地點,便多一分危險,我……」
可是,她才叫了兩聲,黑衣神君轉過頭來,一眼望到了凌蒼蒼,面上便現出了駭然之極的神色來,沉聲道:「凌姑娘,你快回去!」
凌蒼蒼忙道:「什麼人?」
凌蒼蒼等了沒有多久,黑衣神君便已經走了進來。他的面色十分難看,道:「凌姑娘,剛才可曾嚇著?」
凌蒼蒼沉浸在這樣的境界中,連她自己,也不知究竟過了多少時候,才突然被一種異樣的嗓聲,驚得如夢乍醒!
天山老邪一時難以回答,商甲辰又道:「你快快讓開,誰想得寶的,便各自憑本領去搶就是了!」
何以如今自己身上,也會有白氣冒出?
她回到房中之後,便將那棵七色靈芝,服了下去,在地上盤腿而坐。
那聲音又親飄忽忽地轉了過來,笑道:「笑話,我自在你面前,你看不到我罷了,如何說我不現身?」
因為當年他見過的七妙地仙商甲辰,身形確然甚矮,但卻不胖,而且面容更和如今不同,難道歲月竟能使一個人完全改變麼?
凌蒼蒼一聽得天山老邪的話,心中便知黑衣神君所料的變故已生了!她也立即身形展動,向外掠去,去勢之快,出乎她自己的意料之外,她到了門口,那指責天山老邪的聲音,才剛講完。
凌蒼蒼道:「沒有什麼,那人究竟是什麼人?」
她一站起之後,只覺得自己的身子,輕職職地,像是要向上飛了起來一樣。凌蒼蒼的心中,又吃了一驚。
凌蒼蒼道:「你快去準備一隻空箱子來,我們將所有的寶物,搬搬地方。」阿瓊答應一聲,便離了開去。
凌蒼蒼連忙守定心神,運本門內息運行之法,將這股如同脫籩野馬似的,亂奔亂突的暖流,漸漸地收聚在本身的內息之中。
然而,當蔡夫人礓耗傳到,三星湖群雄,四下散去之際,難道她還一個人留在三星湖中麼?
凌蒼蒼奇道:「小心些?小心什麼?」
凌蒼蒼還想說些什麼之際,天山老邪已一聲長嘯,道:「商老兒,你是什麼時候,混迸三星湖來的?」
她在江湖上的事情,當然已經傳到了巫山師傅的耳中,若是她回去的話,那一定會被師傅嚴加管束,不准她再出來的。
凌蒼蒼連www.hetubook.com.com忙道:「瓊大姐,你不可胡思亂想!」
那棵七色靈芝,採下可能已有許多時候十,但因為放在盒中的緣故,顏色還是十分鮮艷。在那柱中,有著許多靈藥仙草,但是凌蒼蒼大都不認得是什麼東西,也不知有何功用。
天山老邪雖然一上來,便聽出發話之人,聲音東飄西蕩,乃是「八方飛音」功夫,因而肯定那是商甲辰到了。
凌蒼蒼聞言,不由得呆了半晌。
這幾句話,一傳到眾人的耳中,眾人之中,又大起恐慌,人人都向旁挪開了一步,因為每一個人,都疑心身旁的人,可能是七妙地仙商甲辰!
凌蒼蒼又覺得淚水如泉而湧,一言難發。
黑衣神君來回踱了幾步,道:「我也完全沒有主意了!」
但是阿瓊卻守口如瓶,一點也不肯吐露秘密!
天山老邪沉聲道:「各位來到三星湖,皆不是為名為利而來,也沒有什麼人強迫各位,合則留,不合則去,又為何興此卑鄖之念?」
只有這棵七色靈芝,乃是天地間罕見的益氣輕身,凝功聚力之寶,凌蒼蒼是知道的,服上一棵,在極短的時間之內,便可以功力陡進,凌蒼蒼因為自己武功不高,而前途又如此不平坦,所以她才取了這棵七色靈芝的。
那人一倒,人叢之中的聲音,立時靜了下來。
可是阿瓊頭一側,卻是不再出聲。
阿瓊點了點頭,道:「凌姑娘,我也是勸你快帶了所有的寶物,離開三星湖的好。」
凌蒼蒼嘆了一口氣,道:「這柄小劍,原來如此有來歷,我一定要好好保管它。」
凌蒼蒼聲音大農,道:「你是說……蔡夫人一定已遭了不幸了?」
凌蒼蒼又問道:「那是許多年之前的事情了,是不是?算來他們的孩子,也早該長大了!」
這種境界,乃是修練內功的極高境界,在這種抱元守一,人神合一的情形之下,內力陡增,內功便會突飛猛進!
當他轉身翻掌之際,自然和那矮胖老者,打了一個照面,他不禁發出了「咦」地一聲。
阿瓊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凌蒼蒼「噢」地一聲,道:「瓊大姐,你可是知道這柄小劍的來歷麼?」
凌蒼蒼道:「那麼他究竟是什麼人?」
然而,因為蔡天涯所引起的一連串事情,難道已經結束了?使得她可以心安理得地回巫山去了麼?
當天山老邪口中叫出「商老兒」三字之際,眾人之中,已有一半,面上色變!
凌蒼蒼道:「瓊大姐,相煩你去請黑衣神君來可好?」
黑衣神君面上現出了不以為然之色。
那聲音分明是一個人發出的,語音尖利,十分刺耳,但是聽來,聲音卻忽東忽西,像是講話的人,正在迅速無比的奔馳一樣。
凌蒼蒼早已看出她有自盡之意,連忙踏前一步,一伸手,便握住了她的手臂,叫道:「瓊大姐,使不得!」阿瓊面上現出了一絲淒然的慘笑來。
凌蒼蒼忙道:「那孩子呢?」
凌蒼蒼一想及此,連忙踏前一步,低聲道:「徐教主,黑衣神君……」她本來是想對兩人說,任由眾人擁進來,也不妨事,因為所有的寶物,她早已轉移了地方了。
黑衣神君道:「那你就帶著這些東西,離開三星湖吧!」
她回到了房中,取出那棵七色靈芝來。
這時的情景,何等緊張,但是商甲辰卻說出這樣的話來!
阿瓊應聲而出,面色十分難看。
阿瓊嘆了一口氣,道:「是很多年之前的事情m.hetubook.com.com了……」
那聲音,絕不是「錚錚」聲,竟是十分硬實的「啪啪」聲。凌蒼蒼隨意揮了幾下,紫檀木的椅子,一被劍鋒揮過,立時斷成兩截。
黑衣神君苦笑了一下,道:「我只能說我自己不會。除了我自己之外,我只敢擔保一個人。」
於是,本來已經名震武林的商甲辰,更是聲名大噪,因為普天下武林之中,只有他一個人會「八方飛音」功夫,而沒有第二個。
多年之前,武林之中有三大高手,一時興起,欲以練這門「八方飛音」功夫,來一見高下,那三人之中,兩個是正派中的高人,在武林中的地位極高,另一個則是介乎正邪之間,喜怒無常,武林中人畏之如虎的異人。這三人以一年為期,各自苦練,等到一年期滿,那兩個正派高人,未曾練成「八方飛音」功夫,倒是那個異人,七妙地仙商甲辰,練成了這門功夫!
然而,商甲辰不在江湖上走動,已有數十年之久。天山老邪在年輕時,雖曾見過他幾次,但是數十年之久。人自然也難免變樣。天山老邪也明知對方可能就在自己眼前,但是他卻沒有法子認得出那一個人便是七妙地仙商甲辰來!
當下,天山老邪一聲長笑,道:「你說我覬覦蔡夫人的藏寶,徐某人不妨在此發下一個毒誓,徐某人若是碰到了蔡夫人所藏的寶物,定教徐某人穿心掛腸,死於非命,商老兒,你還說我是存心獨吞麼?」
凌蒼蒼點了點頭,道:「是。」
凌蒼蒼黯然道:「我心亂得可以,若是蔡夫人的腥耗證實了,神君你看該怎麼辦?」
的確,除了回巫山去之外,她似乎已沒有地方可去了。
凌蒼蒼長嘆一聲,就在藏寶之旁,掘了一個洞,將阿瓊草草葬了,也弄得一點痕跡都不露出。
但是他卻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道:「那也聽凌姑娘便,但凌姑娘卻是要小心些才好。」
黑衣神君面上,現出了訝異之色,道:「你不想回巫山去麼?」
凌蒼蒼聽得那人的發話之聲,如此異特,不問可知是武功絕高的人,心中也不禁暗暗吃驚。
商甲辰的笑聲,陡地從天山老邪的左首,響了起來,笑聲十分尖銳,令得天山老邪不由自主,轉過頭向左看了過去。
凌蒼蒼定睛向前看去,不由得涼了半截。
眾人一看那倒在地上的人,只見那人頭大如斗,七孔流血,早已死去,而且死狀極其恐怖,看得人人心中生寒!
凌蒼蒼在水軒中坐了下來,伸指彈著那柄小劍,只聽得手指叩在劍身上,所發出來的聲音,十分奇特。
她只講了那一句話,便住口不言。
開始時,心神還十分亂,但不到一個時辰間,便覺得丹田之上,有一股異樣的感覺,一股暖流,在七經八脈間來回衝突。
當然不!因為她連蔡天涯也未曾見到!
阿瓊卻避而不答,道:「聽他們說,這柄小劍,是西域波斯一個什麼教的教主所有的,原是天上的一顆星星,落下了地來,是天外來金,所以鑄成了小劍,又輕又利,實不是其他凡品所能比擬的。」
凌蒼蒼嘆了一口氣,道:「他又不在這裡,若是事變陡生……」
凌蒼蒼的心中十分看不起,順手一揮,向柱子削去,她只當那一削,至多只能在柱上削出一個缺口而已,卻不料手臂一滑間,那柄小劍,竟已透柱而過!
若是防火,那麼將寶物沉在湖底,可以說是最安全了,但是許多秘笈靈藥,只怕不能見www•hetubook•com.com水,退而求其次,只好將之埋在地底了。
那「八方飛音」,乃是一門極其神奇的功夫,人站在你的面前,若是使出了這門功夫,那麼講話的聲音,便可能從東北角傳來,而且方向變幻不定,像是發話的人,正在到處飛馳一樣!
立即有一個十分難聽的聲音道:「徐教主,蔡夫人的寶物,如今已是無主之物,你一個人想據為己有,也未免太黑心了!」
凌蒼蒼來回踱步,她將事情往最壞的方面去想。若是一旦亂了起來,那些人尋寶不獲,可能會放火將這裡一齊燒去。
他連忙一個轉身,身形一矮,也翻掌疾拍而出!
黑衣神君神色黯然,道:「照你所形容的這等情形看來,她的確是已回天乏術的了。」
阿瓊的眼中,已湧出了淚來,一言不發,便自轉過了身去。
凌蒼蒼苦笑道:「瓊大姐,你想一想,若真的人心思變,想搶奪寶物,我帶了寶物離去,豈不是更加危險?」
黑衣神君道:「這當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了,他當年來我枯葉島上,說是為仇人所逼,走投無胳,我看他武功似頗有根底,便容他在島上住了下來。一直令他在我身邊,卻不料今日白骨神君一見他,便心中起疑,問他幾句,他便逃走了!」
天山老邪手揚處,「嗤」地一聲,一枚晶光四射的暗器,已向人叢中射去,只聽得人叢中一聲怪叫,正是剛才發話那人的聲音,接著,便有一人,「砰」地倒在地上!
但是,如今所有人卻都站著,並不見有什麼人在移動,因之那幾句話傳人眾人耳鼓之際,人人都左顧右盼,面上露出不勝駭異的神色來。
商甲辰道:「你佔著屎坑不拉屎,如何說得過去?」
凌蒼蒼心中委決不下,呆了好一會兒,才苦笑道:「黑衣神君,我暫時還不想回巫山去,先等候徐教主回來了再說吧。」
凌蒼蒼連忙伸手去探她的彝息,卻早已沒有了氣息,同時,從她的口角處,有一縷紫血,流了出來,敢情早已死去了!
凌蒼蒼也聽得面上變色,道:「你是說……」
天山老邪一聲冷笑,道:「慢說蔡夫人未死……」
這時在這裡的,幾乎是邪派中人佔了一大半,他們一想到商甲辰嫉惡如仇,心狠手辣的性格,那能不面上變色!
阿瓊道:「夫人婚後不久,便有了身孕,他們兩人都十分高興,都說不論子女,都要使之成為武林中出人頭地的人物,所以便遠走西域,我記得去了足足半年,方始回來,回來時便帶了這柄小劍,是準備給他們的孩子用的。」
一時之間,擁在門前的眾人,不由自主,向後退出了兩三步去。
這時,連凌蒼蒼的心頭,也是禁不住怦抨亂跳!
天山老邪道:「如何不是?」
凌蒼蒼心中感到一陣陣發涼,道:「黑衣神君,你……們幾個高手,當然不會的吧?」
天山老邪一聽不由得啼笑皆非!
可是天山老邪卻仍不回答,只是道:「就放著徐某人在此,誰想要亂來,就是和徐某人過不去!」
他才講到這裡,凌蒼蒼已一聲驚呼,道:「原來蔡夫人沒有死?」
而其餘的那些人,本來一時還想不起「商老兒」是什麼人的,再一聽到「八方飛音」四字,那實是再沒有想不起來的道理了!
而且,據黑衣神君的口氣聽來,到時候,三星湖中,似乎還會發生什麼意想不到的變故一樣!
但時間儘管過去了數十年,會「八方飛音」功夫的,卻仍然只有和圖書七妙地仙商甲辰一人。
黑衣神君道:「是的,如今人心已然浮動,三星湖中,本是邪門人物居多,若是人心變了起來,凌姑娘,你怎能不小心?」
凌蒼蒼忙道:「我還有許多話要問你哩。」
她關好了暗門,轉過身來,阿瓊點頭道:「凌姑娘果然識貨。」
她仔細向那柱看去,只見剛才小劍揮過之處,有著一道極細的細痕!顯然那柄小劍,乃是鋒利之極的利器,而且看來又如此不惹人注意,可以說是得用之極。凌蒼蒼心中大喜,連忙將之懸在腰際,又將懷中的斷腸刃取出,放在柱中。
等到天山老邪一講出了「八方飛音」四宇之際,其餘的一半人,也已面上變色!
凌蒼蒼陡地睜開眼來,首先令得她吃了一驚的,是她自己的身上,竟不斷有絲絲的白氣冒了出來。凌蒼蒼以前,只聽說過,若是內功極高的人,在內力發揮到極致之際,身上便會有白氣冒出來的。
她打定了主意,一等阿瓊將空箱拿來,她和阿瓊兩人,將四條柱子中的東西,全都取了出來,放入了那只空箱之中。
她想了一想,道:「我小心就是了,我離開三星湖,是早晚的事,但是我總得聽到了蔡夫人的確信之後,再作打算。」
凌蒼蒼早已看出,蔡夫人的生活,在後來一定遭受到了極大的曲折,這一段曲折,究竟如何,阿瓊自然是完全知道的。
凌蒼蒼也就不再問下去,道:「徐教主還沒有回來麼?」
黑衣神君嘆了一口氣,道:「我一向大家說起蔡夫人的噩耗,立時便有幾個人,離開三星湖,去找徐教主了,我想他們或者可以碰到徐教主的!」
凌蒼蒼吃了一驚,道:「瓊大姐,你這樣說法,是什麼意思?」
她才講到這裡,身子一側,便向假山撞去。
天山老邪原來已經回來了?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何以自己竟不知道?他到少林寺去,一個來回,少說也要五六天,難道自己服下了七色靈芝之後,竟已過了五六天之久了麼?
黑衣神君又嘆了一口氣,道:「凌姑娘,我想你和蔡夫人的交情如此之好,蔡夫人必定有些東西遺給你的,是不是?」
當她將這股暖流,收人她本身的內息之中以後,內息運轉,在陡然之間,便快了許多,而她專心一致地練功,也到了對外界的一切盡皆不問不聞的地步。
因為她一聽便聽出,那正是天山老邪的聲音!
黑衣神君道:「天山鬼教徐教主。」
但是,也就在他向左望去之際,人叢之中,突然有一個矮胖老者,疾躍而出,卻是在天山老邪的右首,才一躍出,雙掌翻飛,已向天山老邪攻到!那老者身形矮胖,面上的神情,乍一看,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十分滑稽,但是仔細看去,他的那種神情,竟是僵硬不變的,實是詭異之極!
黑衣神君沉聲道:「所以我勸你快一些離開三星湖!」
這門功夫,用來對敵,至多只能使敵人吃不準在何處而已,並沒有多大的用處。但是要練這門功夫,卻是難上加難。
她們兩人,將那箱子抬到了後園假山石之旁,掘了一個大洞,將箱子埋好,一點痕跡也不露出來。埋好箱子之後,阿瓊吸了一口氣,道:「好了,如今世上,只有你一個人知道藏寶的所在了。」
凌蒼蒼陡地一呆,幾乎不相信那是事實!
阿瓊面色慘白,道:「可恨夫人一不在,她費盡心機收羅來的東西,再也難以保存齊全了。」
凌蒼蒼手在地上一按,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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