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船順著逆流,在繞過碉堡去時,有人「撲通撲通」跳水,大概是由碉堡上跳下來的,當地的人,稱為「炸水花」,是故意作弄乘遊船的遊客的,十足的惡作劇。
他們的遊船全編有號碼,是需得領有牌照的,價格在警局也有限制,頂多也只能多收客人十元二十元的。
馬莉莎生氣極了,歸我倒楣,平時她是極溫順又至為隨和的甜姐兒。
爸爸沒有直接匯錢給我,他是食古不化的,一板一眼還是老方式,請胡公道老先生撥款給我使用。
特別是馬老太太,她還主張免去訂婚的儀式,訂什麼婚呢?只要小兩口相親相愛,早日完婚,也可以了卻她的一樁心事。
好在生長在香港,從小接近海,還懂得一點水性,「三扒兩撥」還不成問題。
哦!對了,您猜她們辦的是什麼學校?哈,說出來您不會相信!
「馬莉莎哪裡去了?」我問。
「你再多嚕囌,我擰斷你的胳膊!」馬莉莎真是發了瘋呢。
田家自發跡之後,家中光是傭人就有四五個人之多,田平長大成人,有自立能力,傭人再多等於是浪費工錢。
難道說,爸爸是存了心,忽然間來到臺灣,檢查我的私生活?
在香港擺酒席,是不成問題的問題,我盼望著媽媽迅速來臺灣參加我的婚禮,沒有母親在場,不夠隆重呀!
我們擇了吉日訂婚。只有兩桌酒席,寒酸得出奇了吧?
媽媽,您怎會如此胡塗,將我索錢的事情告訴爸爸了?
一忽兒她自腰間掏出一只紙包,交到我的手中,我忙展開來看。
假如說,我沒有收到母親寄來的那筆錢,絕不會那樣慷慨的。自然,舅父要借錢,我總得要給籌措一番的,可是就沒有那樣的方便了。
我一再要求,請她息怒,無奈,她還是氣呼呼的,好像還未有盡興。
雷三封那傢伙還真不爭氣,我答應再借給他五千元,那並非是他需要急用的,而只是留作晚間做賭本的。
據雷三封說,練功夫也需要天分的,言下之意,我不是這種的材料。
大概馬莉莎的舅父——馬老太太的弟弟,就是舉辦學校的,搞得很不景氣。不知道是欠了房租或是欠了什麼樣的錢?假如月底之前不將欠款繳清,除了搬場,就是關門大吉。
這就是我在洞房外的燈下寫信的原因。
我將它贈送給馬老太太,馬老太太也拒絕收下,她說,此物過於貴重,不宜收用。
「唉,一言難盡!」
我說:「這些都是形式,其實有什麼好回門的?我們在當前還只是掛名夫妻……」
馬莉莎和王家的兩姊妹該也是等不及提早下水弄潮兒了。
這是婚後三朝回門,給媽媽的一封信。
我租了一幢公寓房子,房子很大,有三房兩廳,兩套衛生設備,二面窗戶,陽光空氣俱好。
兒平上
如今好了,被他的未來媳婦一個大跟頭摔出門外去,您說糟糕不糟糕?
事實上結了婚三天,我們有夫妻之名而無夫妻之實,這三天我都是被驅逐在洞房之外,睡客廳的沙發椅的。
哪有女孩子如此的不尊重長輩的呢?奇怪的是雷三封反而抱頭鼠竄。
我先聲明,我是打臺北來的,找王文娟王文美小姐,她們有著一位同學馬莉莎小姐,是否住在此間……
馬莉莎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午後,爸爸和胡公道老先生看工廠的地皮去了,他們帶了工程師,研究蓋廠房的設計。
田平接到母親的回信之後,又寫了一封信如下:
新店是臺北市近郊的風景區,大家在習慣上稱它為碧潭,是夏季弄潮兒的好去處,那兒有著一條大吊橋,依山傍水,月夜之下,泛舟潭水之中也很有詩情畫意。
她又查問母親寄來的錢,用去了多少?還剩下多少?
同時,您也應該見見您的兒媳婦才對呀!望您早日登程並祝
但是馬莉莎卻堅持一定要先行訂婚,她說,做一段時間的未婚夫妻,頗具「詩情畫意」,至少在生命過程的回憶之中,也可以有一段時間的回味。
是因感到難為情,不好意思而溜走的。我該向父親怎樣解釋呢?
媽媽見字後,希望迅速將該款匯下,免致孩兒望眼欲穿。
由於解釋不了心中的懸疑,輾轉難眠,特地爬起床在燈下寫此一信。向母親大人請教,這是怎麼一回事?祝
雷三封避免和我接獨,他是這次事件的禍首。怎麼辦呢?馬莉莎失蹤了,她究竟溜到什麼地方去了呢?
拉也拉不動,揪也揪不起。
今天,她發了威,像是一隻母大蟲,將我罵得狗血淋頭,責怪我在雷三封第一次借錢時沒告訴她呢。
這原因,自他到達臺北之後,就墜入了愛河,終日吃喝玩樂,花費不貲,除了帶在身邊的錢花光之外,還在胡公道老先生那裡透支了好幾萬元新臺幣,現在還打算訂婚、結婚!
十六七歲的小伙子,連屁事也不懂,走進門就伸手,說:「你答應借給雷三封的錢,交給我帶回去!」
唉,真是難以啟口呢,假如父親真沒有看清楚的話,只有暫時瞞著他再說了,甚至於永遠將他瞞住最好。
傭工介紹所的店夥又嚕囌,被馬莉莎推出門外去,幸好,她還沒有施展柔道絕技,否則,那人必然會連爬帶滾,滾下樓梯去的。
他很熱心,替我僱了一條船,那是專供遊人遊潭用的。
第一封信如下:
祝好
我這一次上了大當,加上是酒醉迷糊的關係,被王文娟摔得唏哩呼嚕,摔跤沒有關係,肝腸都被翻了,嘔吐狼藉,幾乎連五臟也嘔了出來……
洞房花燭夜一刻值千金,人家是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時間,她卻大發雷霆,還拿我出氣。
「她到什麼地方去了,總該會給您留話的……」
田平為了解決經濟上的困難,他知道,若向父親再開口的話,可能會惹起軒然風波,還是媽媽的路近。因之,他就給媽媽寫信。
馬莉莎竟躲到那地方去了。
那麼,借錢的事情就過幾天再說了,好不好呢?
我向馬老太太提出向她的女兒求婚,馬老太太立刻就答應了。她是一位豪爽的女性,她喜歡我的程度,較之媽媽愛麻將更深。
「進屋子去再說!」我盡全力將他扶起,總算攙進屋子裡去了。
我知道,媽媽早已經是抱孫心切了,常有膝下空虛之感。
她們母女兩人為此一問題還爭吵了一番。
遊船是供人賞玩山光水色的,而不是供尋人所用的,它的速度和蝸牛無異,著急也沒有用處,它是朝著逆流前進。www•hetubook•com.com
馬莉莎的舅父雷三封五十來歲年紀,還是老光棍一條,他有不良嗜好。
我想起了教女孩子自衛術的,該是馬莉莎的課程。
胡公道老先生生性吝嗇,他上酒家可以一擲千金,花在女人身上不皺眉頭,可是向他援款,就好像剝他的皮,吸他的血一樣。
我爬上岸去,岸畔的岩石長滿了青苔,滑得可以,我也不知道是過度興奮還是心不在焉。只覺得一陣頭重腳輕,「撲通」竟下水了。
胡公道老先生正在為媽媽趕辦入境證,希望您在接到入境證之後,就立刻到旅行社去購機票,千萬不要錯過時間。
我俟到那些女孩子下課的時間,才有機會向馬老太太詢問。
第二天的早上,竟又二度先臨,他要再借五千,同樣的要求我,別讓馬莉莎知道。
「柔道學校」,教學生練武的,什麼空手道、自衛術、擒拿術……嗨!形形色|色。
什麼理由?什麼原因?這豈不是存心要我難過嗎?
「一定是媽媽給你的消息!」
馬莉莎沒理會我的同意,三朝回門好像是回定了,是非回不可的。
唉,我盡最大的努力上床,仍然被推到床下。
「我也不知道她在什麼地方!」
她是因為「六親不認」,誤將爸爸當做嚕囌的房客,將他摔了一個大跟頭,感覺到難為情,因此,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
田平給母親的第三封信如下:
田平的一生與「花|花|公|子」無異,命生得好,一生不愁穿、不愁吃、不愁喝、不愁花費!反正是父母供給的,他是獨生子,從小就被寵慣了,父親有事業,多花幾個錢又有什麼關係呢?
他說:「馬莉莎有寫信給她的媽媽,她是住在新店一個女同學的家中,所謂的女同學,就是學柔道自衛術的女學生!我查過了同學錄的地址,在新店的學生就只有這麼一家人,大概是不會錯的了,據說,馬莉莎在信上還查問你的情況,可見得她還是關心你的,婚事還未絕望呢!」
「我早就看得出,你們會吵吵鬧鬧的!」
頂上搭著有帆布涼篷,船艙置有幾把藤椅和木桌,有客人乘上船後,賣茶賣汽水賣瓜子的全圍攏來兜生意了。
馬莉莎話也不說,一個跟頭將他摔出門外,滾下樓梯去了。
「我怎會跌下來的?」
訂婚的那天,酒席就是在柔道學校裡設宴的。其餘的客人都是學校裡的助教,和他們的得意門生。
昨天,剛收到母親寄來的五千元港幣,事情就有了極大的演變。
她們的水性也真好,躍落水後,在水底裡一鑽,就又回到岸邊了,向岩石爬上去,還笑個不絕。
雷三封也早料到會有此一著,因之,他早有了準備,大概是他的賭運轉佳,連贏了好幾天,剛待馬莉莎抵步,他就將在禮堂上透支的五千元現鈔用廢報紙包好,雙手呈遞給馬莉莎,還千道歉萬道歉的。
下午,小張和小李上門,他們是「三缺一」想找我搓牌來的,被馬莉莎罵跑了。
唉,女人究竟是用什麼做的?真是水做的嗎?流水滔滔不絕!水也該有用盡用竭的時候,也會有流光的時候。
說也簡單,我們草草的訂婚,她只將戒指擲還就算解除婚約了,這豈不形同兒戲婚姻嗎?
既然由馬老太太給她代課,馬莉莎就是不在學校裡了。
建廠的地皮在木柵找了有兩百多坪地,一坪約合香港三十六呎,兩百餘坪就是六七百多呎,塑膠花工廠是足夠了。只要父親同意,匯款到達時就可以成交。
我大喜若狂,那地址上寫得清楚,是「新店文中路第×××號王文娟王文美小姐」。
雷三封發現我的現鈔很多,出手也很大方,因之,借出癮了。
我早算好了雷三封不會放棄那五千元的,所以早就將它裝在一只信封之內,封存得好好的。
我拭著水濕,正打算罵人,抬頭一看,那座廢碉堡上坐著一個穿黑白相間泳衣的女孩子。唉,那不就是馬莉莎嗎?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兒奉慈命,到臺灣臺北觀察生意發展業務,認識了一位「姑娘」,她很合適媽媽的心意的。
我已買了一套沙發椅和飯桌廚具等物,在臺灣僱女傭較香港方便得多,六七百元月薪,洗衣煮飯兼打雜全幹了。
田平和馬莉莎的婚事,馬老太太是很豪邁地一口就答應了。唯馬莉莎反要求先行訂婚。先做一段時間的未婚夫妻,使彼此有更深的了解,然後再行結婚,夫妻之間,彼此了解,更可諒解,婚後自可獲得幸福。
我擔心那位房客會吃大虧,趕忙攔阻,說盡了好話,請他離去。
然而,田平的老子,是白手創業起家的,終日為擴展他的事業勞心勞力的,忙得昏頭脹腦。
我僱了一輛計程汽車直接開到新店的文中路,那條所謂的著名的馬路狹窄得可憐,與羊腸小道無異,而且至少還有著四五十度的傾斜,汽車爬上坡去都需得扳上頭檔。
我正好抽空趕赴碧潭去!雷三封告訴我說,文中路並不難找,那也是新店著名的馬路之一,因為在該馬路之上,有著一間著名的中學,稱為「文山中學」,文山是臺灣著名產茶的地方,「文山青茶」是很出名的。
健康牌運亨通
兒平上×月×日
牌運順風
當我跌跤時,我曾經發現她笑得前仰後翻,高興極了。
我的婚事就此告吹了嗎?我真迷糊了。
兒平上
我能反對嗎?就算按照我們的鄉土觀念的習慣,我也得答應。媽媽該也不會反對的了。
「奇怪,剛才進門,好像有一個女人,將我攔腰一摔,我就跌出門外去了……」
我舉門四看,馬莉莎已經不在屋子之內了,她溜走啦!
馬莉莎是「柔道三段」、「空手道一段」,她的纖纖玉手,居然也可以劈裂磚塊,寸來厚的木板,一掌可以劈為兩半,怪嗎?
經訂婚後的第二天就來向我借錢了,數字不算大,一萬元臺幣。他還特別關照,不要給馬莉莎知道,到了月底就會將錢還給我。
馬莉莎母女兩人,明事達理,她們並沒有在錢財上打我的算盤!
「我就是這樣,脾氣發出來之後,就是要發到底,發完為止的!」她向我說。
田平第二封給他媽媽的信如下:
健康快樂。和圖書
本來,我並不打算早婚,常言說「千里姻緣一線牽」,胡公道老先生給我牽線。介紹了一位馬小姐和我交朋友,我一見鍾情,墜入愛河(他將責任先推在胡公道老先生的身上)。
我問:「段數是怎樣分別的?」
馬莉莎洞房花燭夜大發脾氣!
母親大人膝下敬稟者:
我曾擔心,我娶了一個柔道三段的太太,若她不高興的時候,豈不要將我摔得唏哩呼嚕嗎?
我的酒醉差不多有八分,王文娟還要向我挑戰摔跤。
「不!她只將戒指留給我,讓我當面交還給你,她說:『門不當戶不對』,終非幸福之途,因此,她離家出走了!」
您說,我應該怎麼辦?怎麼辦?祝
我需要的現款不多,不過是一萬元港幣,約值六萬多元臺幣。
並請見字即行寄錢!
我在臺灣結婚,您卻在香港擺酒,不嫌太鋪張嗎?
好在柔道學校裡的職工,沒有誰是有豪量的,否則我非躺下不可。
校長是馬莉莎的舅父雷三封。他並非是彪形大漢,但看形狀就可以知道他是精悍矯捷的人物。
馬莉莎鼓勵我說:「女孩子的體力有限,同時,她們兩姊妹只學過自衛術,你足可以應付他們的!」
他呆若木雞,連話也不會說,過了好半晌。「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我真要發瘋啦,飛身上床,沒有用處,還是落在床下。
這時,我才恍然大悟我頭一天晚上看見馬莉莎穿的那件袍不像袍、衫不像衫的古怪衣裳,那就是練柔道時用的摔袍,真是一種新的學識呢。
這樣落水我就患了重感冒,躺在床上,這封信就是在床上寫的。
柔道這玩藝也真夠玄的,東一揪西一撥,整個人就好像會騰雲駕霧似的,不由得你不躺下去。
相信在香港方面,我們的親戚老少,至少要百桌酒席以上才能下地,想想那場面一定會非常熱鬧的。
這是婚前給母親的一封信。
目前,這幢公寓是工廠籌備處,我打算將它預備為新房之用的,但是沒有錢買家具。那豈不笑話嗎?
胡公道老先生扣欠帳,扣了三萬餘元,給我一萬元臺幣現款、兩萬元支票。
「只要你進入了我的門,此後,小流氓連正眼也沒敢看你一眼!」
母親大人膝下敬稟者:
馬莉莎立刻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她惱怒交集,一咬銀牙,指著雷三封就罵不絕口。
馬莉莎是他們學校裡的女教師,是專門教導女孩子自衛術的,您說可笑不可笑?
到這時候,小學徒發現摔他的是學校的教師馬大小姐的時候,再行解釋,是奉校長之命而來。
媽!請告訴我,我應該怎樣去做?這婚事還能挽回嗎?我快急得發瘋了,請告訴我,指我一條明路,該怎麼辦?頌
固然,您是好心好意,給未來的媳婦一件有紀念性的首飾。然而時代不同了,那東西戴在手上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我只好讓計程車駛到潭畔去,計程車司機也給我建議,沿著岸尋人,不容易尋著的,不如僱一條船,沿潭划上逆流去,也許還可以有希望。
她只斥責了舅父幾句,娘家面子都給舅父丟光!一場風波就告煙消雲散了。
老天爺,他恢復能夠說話了。
真的,他們在柔道學校擺了一桌酒席,吃的是福州菜,菜餚甚好,福州菜以海鮮居多,他們擅長煮湯,菜餚以湯煮居多,同時,糟菜最出名,那種紅色的酒糟和我們廣東人的紅糟腐乳差不多,用它來煮菜,風味特別。
「可以給我指一條路,該怎樣去找她嗎?」我再次要求。
晨間,他到寓所來找我,兩隻眼睛是通紅的,精神委靡,可能又是賭了一個通宵。
媽媽!我們是名望人家,我是家中唯一的一個兒子,訂婚豈能寒酸呢?我打算送馬莉莎一枚大鑽戒,至少是兩克拉的,另外,給她一萬元港幣的聘禮。
「嗨,講打架嗎?我是練拳擊的,看在妳是一個女人,我不好意思揍妳,妳叫妳的男人出來,我保險將他揍得鼻青臉腫!」
她說:「我得罪了你,我的媽媽並沒有得罪你,擺了酒席請你回門,哪有不回去之理呢?」
「你怎知道我在碧潭?」
所以,田平寫信,一定要盡可能白話文。盡量寫得清楚明白,要讓他的媽媽完全看得懂。
馬莉莎的方面人比較多,馬莉莎的舅父也出面了,就是辦學校的那位!
馬莉莎也向我招手,原來她早發現我了,「炸水花」的就是王文娟王文美兩姊妹,是馬莉莎讓他們惡作劇的。
我找到她的家去。她們母女均不在家,大門緊鎖著,我又找到那間柔道學校去。
您寄到的錢買了家具後又不敷訂婚之用。
也許練柔道的人不同,體力高人一等,能夠耐寒,練得一身銅筋鐵骨。
「隨便妳走到什麼地方去,我總可以尋得著的!」
唯是馬莉莎的家境貧寒,她連衣裳也沒有多少件,我不希望她太寒酸了,因此盡情給她做衣裳。
也或是他突如其來地想看看他的未來媳婦……?
老天爺,兩萬元支票我當做聘禮送給了馬莉莎的媽媽。
兒平上×月×日
希望母親見字後,不給我寄來鑽戒,就給我寄錢過來,錢,錢,還是錢!
田媽媽是「書香門第」出身,有著一雙「解放腳」,自幼念過「猢猻館」,若是「粗枝大葉」的粗通文字,她還可以讀得懂,深奧一點的文字,她就得求教爸爸。
假如有親友真會送禮,那麼就等到日後我和馬莉莎回港探親時,再進行補請飲酒,不是一樣的嗎?
正在這時,又有人拍門,真是多事之秋呢。
關於香港的親友,我認為不必擺酒席了,在臺灣結婚,在香港還要擺酒,容易惹人閒話。
您瞧她的嘴臉就夠嚇人,銅鈴眼、獅子鼻,嗓音粗壯,雙臂有千斤之力。盤腿一坐,十足一尊頭陀菩薩,我現在才知道她有著「柔道七段」、「空手道五段」的功力,雙掌可以劈疊磚五塊,一掌劈裂、疊瓦十片,一掌全碎!
沒想到它退票了,可謂丟人丟到了家啦!
好在爸爸是腦滿腸肥的,養尊處優,身體吃得好,全身上下俱是脂肪,他打了一記大跟頭,滾下樓梯,一點也沒有受傷。
相信那一天晚上,圍毆我的幾個小流氓,就是被她們母女兩人打跑的了。
其實只是為摔了爸爸一個跟頭,那能算什麼呢?反正爸爸也不知道,大好的婚姻就此告砸了嗎?太不划算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
「你再嚕囌,摔你下樓去!」
媽媽,記得您在年輕時,也是經常和爸爸吵吵鬧鬧的,請告訴我,應該怎麼辦?我不願意失去馬莉莎,我是愛她的,永遠愛她!
他說:「你跟馬莉莎學就行了,她不久即要升段,晉入四段了!」
這位不爭氣的舅父一直沒有忘記我答應借給他的五千元臺幣。
如此大的一幢屋子,現在只有一張沙發床,一張兼吃飯用的書桌和兩把椅子。您說有多寒酸呢。
母親大人膝下敬稟者:
柔道學校的學徒有自然的反擊動作,她剛擺出架子,小孩已經一個跟頭摔出門外去了。
爸爸是一個「老風騷」,五十開外的人,他還以為自己很年輕呢!孩兒長大了,他全不知道,還生怕兒子早婚給他添了孫兒,影響他在外玩樂,他不肯認老,就是他不希望兒子早婚的理由。
為什麼一定要訂在今天,在香港擺酒,大宴親朋好友呢?
田媽媽終日無所事事便坐落在牌桌子之上,築方城之戲度日……
「難道說,你對馬莉莎一點也不能容忍?」她問。
因此,這件飾物仍保留在我處,等候有一天有人返港時,將它帶還給媽媽。
健康快樂
我願意將剩下的錢,悉數交由她保管,今後銀錢的問題,就由她全權處理了。
我又硬著頭皮向胡公道老先生開了口,上次他的那張退票還是剛剛鋪平的。
不過整個人就呆著了,四平八穩地坐在樓梯的轉角處,咧大了口,張口結舌,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豈料,我要上床,馬莉莎三兩下子就將我弄下地,我撲上床去,她又將我送下地!
一個人自幼嬌生慣養最大的壞處就是失去了天然的抵抗能力。
馬莉莎早已經是怒火沖天了,她的衝動,已泯沒了理智,真就要動手了。
兩位老先生,對做生意買賣都有一手,彼此經驗豐富,斤斤計較,針鋒相對,互不相讓,他們會把極其細微的一個細節,談論一整個下午……
因為我是隻身的客人,船伕竟和我閒聊起來。他說,每逢到了中秋節時,賞月的客人過多,遊船差不多在個多星期之前就訂光了,價錢至少是千元至千五百元不等。
我也不知道爸爸在忙些什麼名堂?建廠的地皮經過了議價,一再洽談,就只等候他的匯款成交,他老人家就是遲遲未肯將錢匯下。
我說:「當然需要,家父已經問了多次,他要見我的未婚妻,又要和我的未婚妻的家人見面,但是我能有什麼辦法呢?馬莉莎失蹤,就什麼戲也沒得唱了,請告訴我,我能到什麼地方找她呢?」
健康快樂。
那個不爭氣的舅父竟派了學校的一名學徒來取該款。
以一萬元而言,媽媽可能在牌桌子上兩夜就贏來了!馬莉莎的家庭環境並不好,她幼年喪父,母女相依為命,母女都在學校教書,收入微薄。
田平早已經是虧欠累累了。訂婚需要錢,籌備結婚更需要錢。
同時,我在上兩封信給媽媽也提及過,我希望送馬莉莎一枚訂婚鑽戒,沒有兩克拉的,至少也應該有一克拉的,但是怎麼辦呢?沒有錢!
女傭讓我到潭上去找尋,她說:「在這種天氣,游泳的人不多,特別是女孩子,一共是三個人,很容易就尋得著的!」
馬莉莎是否存了心如此的「收拾」我呢?
天底下的事情就會那樣湊巧,剛好我在數點鈔票的時候,馬莉莎來了,她已經沒有敲門的習慣了,進門就進了屋,一眼看見她那不爭氣的舅父,我的手中正在數點鈔票……
來信和錢全收到了。
兒平上×月×日
兒平上
我的神經快要爆炸了。
馬莉莎的方面客人還比我們多,除了她們的那所柔道學校的職工,很多的校友也參加了,包括調皮搗蛋的王文娟王文美兩姊妹,她們還會鬧酒呢。
她究竟到什麼地方去了呢?
我沒肯接受那一千五百元,只將現有的錢安排支配。
因此,這兩萬元支票等於是給她們解決「燃眉之急」,豈料,它退票了,丟不丟臉呢?
我們訂婚並不需要鋪張,在臺灣親朋不多,有兩三桌酒席就可以打發過去了。
我算是很順利的就尋著了第×××號,下車趕上前按了門鈴。
幸好爸爸並沒有受傷,可謂是菩薩保佑了!
據馬莉莎說,雷三封是賭桌上公認的「好菜」!
她們在什麼地方呢?我聚精會神,兩眼不斷地沿著潭岸掃射。這時真可謂是心焦如焚呢。
一萬元港幣價值六萬餘元臺幣,她們可以辦許多的事情。包括嫁妝在內。將來的這筆錢還是由我受用的。
此事千萬別給爸爸知道。
那裡面竟是我們的訂婚戒指,馬莉莎將它送還給我,用意何在呢?
這也是經濟繁榮的一種跡象,在臺灣的消費量是十足驚人的。
我說:「我也要拜師學習!」
出來應門的是一位老女傭。
雷三封鬼頭鬼腦,摸出一張字條,上面寫著的是一個簡單的地址。
「為什麼會一個人來玩碧潭?」她伏在碉堡上高聲問。
她的舅父做的事情,馬莉莎竟將脾氣發在我的身上。
所以三朝回門,回與不回也是一樣的。
這時,我彷如落湯雞了!
事情進展得原是非常順利的。
母親大人膝下敬稟者:
媽!這就是您的不是了!爸爸也莫名其妙,到臺灣來在事前也不通知一聲。
搖槳的是一位老船伕,世代居住在此,為遊客服務已經有數十年了。
媽媽,我要的是現錢,要的是鑽戒,您打郵局給我寄來一枚鑲金的翡翠戒指,那有什麼用處,據我所知道,那是祖母的遺物,十八世紀的首飾,式樣古老,已不合時代的需要。
酒後的餘興節目,看他們各種的表演,嗨!我真是大開眼界了呢。
他走上樓敲門,警告我們的聲音稍微輕些,免致騷擾鄰居。
「真不講理!」
有一天晚上,我到馬宅去,走進門,聽得她們母女兩人正在為錢發愁。
現在,我需要的是錢,十萬火急也是錢、錢、錢,希望母親見字立刻將錢寄下,不論多少,以濟燃眉之急!您就當是輸了麻將吧!m.hetubook.com.com
因之,筵席間大家的情緒都甚佳,雷三封還甚擅長鬧酒,他一定要和我飲個痛快。
「我們有該吵之事,誰叫你住樓下,樓下受水,樓上受煙,你們生火煮飯,煤氣向樓上直冒,我們也沒有理由叫你們不生火、不吃飯的道理……」
王家的兩姊妹卻著了慌,她倆跟著躍下水將我架上了岸。
她好像毫不費力氣似的!輕飄飄就將我弄在床下。
「唉,妳看錯了……那是我的爸爸!」
她倆絕對沒有向我索取聘金。
到現在為止,爸爸還不知道他的那一跌是怎樣摔出門外去的。
水花飛濺,我被弄了一身的濕,船伕非但不生氣,反而哈哈大笑。
女傭回答說:「她們游泳去了!」
很奇怪的,她溫順的有若一頭小鳥。
「關你什麼事?」
媽,您不來參加我的婚典使我多麼的失望,您的頭腦可謂「食古不化」,在二十世紀時代還是沒有想通。
「為什麼喊爸爸?那不是住樓下的房客嗎?」她還瞪著眼睛問我。
旅途愉快
不過也有好處,馬莉莎和我言歸於好了,那枚訂婚戒指又重新戴在她的手指之上。
您猜怎麼回事?她的那個不爭氣的舅父雷三封在禮堂的帳房處支取了五千元,又拿去賭了。
他老人家不願意多說話,只是平淡地回頭,臉色頗為嚴肅。
母親大人膝下敬稟者:
「我是特地來找妳的!」我招呼船伕將遊船攏岸。
弄潮兒大多數是青年人,他們等不及炎夏就提早下水,對體格很有幫助。
「馬莉莎……」我喜出望外高呼。
她已是柔道四段,又是教導女孩子自衛術的教師,三兩個男孩子都攏不了她的身,何況我自幼就是嬌生慣養,手無縛難之力的。
我真是膽戰魂飛呢,一個未來的媳婦會對她的家翁如此的無禮!
媽媽!我能用她們的錢嗎?以一千五百元而言,只夠媽媽搓放一個「雞和」!
房東進門,請我們搬運家具時得小心,不要碰壞牆壁,照樣地被馬莉莎罵得狗血淋頭,臉紅耳赤而去。
媽!您說對嗎?您希望您的「心抱」衣著寒酸嗎?她經常和我外出,總得要有幾件像樣一點的衣裳。
現在,我已經是該柔道學校的免費學生了,這是一種很好的運動,至少,經過一個時候的鍛鍊,骨骼會結實得多。
紙短情長,言不盡意,希望媽媽在牌桌上順風,我早日收到錢為盼,並頌
「怕碰壞牆壁就最好不要租房子……」她還挺有理由!
馬莉莎應門,門外是胖呼呼的,半禿頭,紅光滿臉,瞪著一雙大眼睛的……
我是建廠與婚事同時籌備的。
今天也就是結婚後的第三天,按照我們國人的習俗,新郎新娘得回女方的娘家去,稱為三朝回門。事出何典我就不知道了。
說真的,我們田家歷代也沒有出過武術家。
因為他發現馬莉莎來到,抱頭鼠竄而去,做舅父的如此怕他的外甥女,已經是少見了。
媽媽!您搓牌時,是經常包人家清一色的!您就當如包了兩副清一色,就解除我的困局了。
「好菜」的解釋就是吃飯時最好的佐餐佳餚!
可是馬莉莎(她的名字)她卻不願閃電結婚,她希望我倆之間能多獲得較深的了解。因之,提出先行訂婚再後結婚的要求。
收到母親的來信,讀後感慨萬千。馬莉莎已經有下落了。
雷三封已輸掉了她們的家當,剩下的那間空有架子的柔道學校也虧欠累累。雷三封的賭癖還是戒不了。
戀愛是可以沖昏頭的,他深愛著馬莉莎,別說是「循規蹈矩」的條件,先訂而後婚,就算是更莫名其妙的條件田平也會答應的。
爸爸還對臺灣的觀感甚好,經濟繁榮,人民生活安定,做買賣大有可為!
鬧洞房的客人好容易走了,應該是夫妻敦倫,兩情繾綣……
這是一個祕密,最好是這個祕密永遠不被他老人家知道!
我和馬莉莎訂婚後,準備年內結婚,一方面為父親在臺建廠事盡最大的努力。
欣聞母親有打算來臺參加我的婚禮!媽媽是應該在場的。
「炸水花」的還不是男孩子呢,竟是兩名少女,可真沒有家教,女孩子會野到這個程度……
母親大人膝下敬稟者:
馬莉莎又和他吵架,說:
兒平上
下女已辭了工,傭工介紹所的店夥又另外帶了一名女傭登門,順便索取介紹費。
這是洞房花燭夜給母親的一封信。
「沒有!」她說著直搖頭,忽而又很嚴肅地問我說:「你究竟是什麼事情跟她鬧翻了?」
他很欣賞馬莉莎,認為我的眼光不錯,可是他不知道那天摔他一個大跟頭的,也正是他未來的媳婦呢。
「中國人稱它為功力,得由高人判斷!」
今晚上是我的洞房花燭夜,為什麼我獨坐燈下給媽媽寫信,說起來也夠荒唐的。唉!真是天公不作美,天上有專美人間好事的周公,人間也有專事破壤人好事的舅公。
到這時候,我才知道,雷三封嗜賭成性,他有毛病,什麼樣的賭他都高興,甚至於臺灣人流行的「車馬炮」他也會賭上一陣的。同時,雷三封還逢賭必輸呢!
「到什麼地方去,總該有些許線索!」
她們都是柔道學校的學生,我怎會是她們的對手呢?
今天上午,爸爸乘機回港去了,他下個月再來,主持工廠的落成典禮。
「怎麼會?就是剛才向我們嚕囌的那個人……」她已經是臉紅耳赤了,有點手足無措,怪難為情的!
難道說,這就算是解除婚約了嗎?就算是摔了爸爸一個大跟頭,也不致嚴重到要解除婚約呀!
馬老太太正在教導一批「娘子軍」自衛術,兩人捉對,互相較量,鶯聲燕啼,摔得香汗淋漓,嬌喘不迭。
她和爸爸也見面了,爸爸是弄塑膠花工廠的,自然有審美的眼光。
新到的女傭蠢得像一隻腦震盪的豬,走進門就喚馬莉莎做太太,被她趕出門外去了。
不管是哪一類的賭博,他是輸的時候多,贏的時候少,但是他就是嗜賭如命。https://www.hetubook.com.com
田平為了解決經濟上的困難,不得不向他的母親求援。
馬小姐真是天姿國色,傾國傾城!人品也好,她絕非是因為我們田家有錢而願意嫁給我,我們是真心相愛。男婚女嫁,相逢恨晚。
這兩萬元支票是我自動送給她們派用場的,而且事情還沒有讓馬莉莎知道,我偷偷交付馬媽媽的。
是馬莉莎的舅父雷三封給我傳遞消息的。
唉,我能說嗎?告訴父親,我的未婚妻,他的未來媳婦,將他摔了一記大跟頭。
馬莉莎原是內柔外剛的女孩子,在表面上看她處處逞強,好像很不得了,其實心腸軟弱,禁不起道歉說好話,什麼事情都沒了。
家具店調換沙發的來了(我添了部分的錢,想換一套較好的沙發,同時訂做了一個寬型的酒櫃)。沙發的顏色不對,酒櫃的式樣不好,家具店的人被她罵跑了。
訂婚也是人生大事之一,胡公道老先生只肯借給我五千元臺幣,怎麼夠呢?還是小張和小李幫忙,七拼八湊湊足了一萬,連馬太太也拿出了她的私蓄臺幣一千五百元,讓我辦婚事!
但是馬老太太對三朝回門好像頗為重視,也非常的感到興趣,所以一大早就派了柔道學校的一名工友來提醒我們。酒席還是設在學校裡。
「不是容忍的問題,是她自己胡塗,又想不開……」
馬莉莎給我穿上了摔袍,她說,要給我開葷,其實我早已經是酒醉昏花的了。至少被馬莉莎摔足了有十多個跟頭之多。
她是否有著虐待狂的心理?高興有人收拾她的夫婿?
馬莉莎給我警告,以後我若再借錢給雷三封時,我們的婚事就告吹了。
住樓下的房客,胖呼呼的,半禿頭,紅光滿臉,他的形狀和爸爸相似。
祝好!
我的形狀真像是一個文弱書生了。
「爸爸,您怎樣了?」我問。
「不知道!」馬老太太直搖頭。
母親大人膝下敬稟者:
我已沒有時間和她爭辯,搶出門外去。
我得鄭重聲明,馬莉莎母女兩人絕非是貪財貪利的小人。
爸爸住在「國賓飯店」,那間飯店是一流的,設備甚好,應有盡有。
兒平上
至於請帖,我主張由臺灣寄去,等於是一個通知,反正孩兒就在臺灣結婚了。
田平的第四封信如下:
母親大人膝下敬稟者:
馬莉莎當然也沒有存意鋪張浪費,她並沒有向我索取鑽戒,只要是一件訂婚的飾物,刻上兩個人的名字就是了。
爸爸的工廠新近「招兵買馬」,部分的客人也就是我們工廠裡新僱的職工。要不然十桌酒席也不會坐滿。
她一口咬定,雷三封絕非是頭一次借錢……將她家人的臉丟光了。
臺北的珠寶行,比香港的可貴得多,五千元一只鑽戒,像芝麻豆大小,馬莉莎並沒有嫌它,她只要在那只訂婚飾物上刻上了我們兩人的名字,就感到非常的滿足了。
我的婚事告吹了,令人傷心,一切像是天意的安排,意想不到,又出於誤會,總之,像是一言難盡呢!
馬莉莎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她雙手揪住了那孩子的胳膊,話也不說,推出門外去。
我打算將他攙扶起來,無奈早已嚇得四肢發軟。
在河潭的轉彎處,有著一座靠近河畔的煤礦,礦工仍在忙碌著。煤礦的對面,在高聳的岩石之上卻有著一座廢掉的碉堡。
雷三封卻向我說:
假如有情男女雙雙攜手遊潭,的確是一種享受,潭上還有賣滷茶及粥品海鮮一類的艇販,價格也很公道……
馬莉莎急切要回娘家的原因,是要找她舅父雷三封的霉氣,原是打算吵鬧一頓的。
母親大人,請您評評理看!
我這一方面的客人,只有胡公道先生夫婦和小張小李兩人。
您寄到的五千港幣折合臺幣三萬多元,勉強可作救急之用。
祝你
「你需要馬莉莎的消息嗎?」他問。
事情也就是為這五千元開始發生的,搞得如此的「天下大亂」。他還沒肯放棄。
由於在臺灣,我認識的人不多,所以酒席僅十餘桌客人。
有胡公道老先生給他作伴,這時候,建廠的事情可以交還給他們自己去進行了。
立春不久,氣候還是涼颯颯的,她們就去游泳了嗎?我的身上還穿著羊毛背心呢。
他們父子接觸的時間少,田平之被寵壞,是他的媽媽之過。
「您跌傷了沒有?」我再問。
「爸爸……」我高聲喊出口時,已經來不及了,馬莉莎的動作太快,不愧她是一位教柔道的老師,出毛病也在此上面。
馬莉莎的「長氣」倒使我意想不到的,她簡直是沒完沒了的呢。
希望早日將錢寄下。隨信附上馬莉莎的小照一張,是兩年以前照的,所以紮有兩根小辮子,稚氣未脫,不是滿可愛的嗎?她近兩年沒有照個相,又沒肯特地上照相館,這幀小照,還是我從她的照相簿裡偷出來的,特地給媽媽看看您未來的「心抱」!
馬莉莎又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習慣,一遍又一遍疲勞審問,就是要我從實招供,好像我還隱瞞著什麼事情似的。
最後的奮鬥……還是在床下,我筋疲力盡了,像鬥敗了的公雞!
馬莉莎在的時候,他還沒敢明目張膽,現在,馬莉莎失蹤了,他就毫無顧慮啦。
據說,馬太太是真有功夫的,她是該柔道學校的名譽校董兼教師。
我是您的獨生子,就這麼一個兒子的結婚大典,您怎有不參加之理呢?
馬莉莎的兩個女同學王文娟王文美也在場,她們光會鬧不會飲,據說三朝回門,做新郎的就得遭受戲弄,這一天是以舅爺為大,好在馬莉莎並沒有弟弟,否則會將我弄慘為止。
可是我是為尋人而來的,哪還有什麼心意去享受這些呢。
下午三四點鐘,馬莉莎就已經打扮好了,她還催促我要趕早動身。
遊船沿著潭水向上游,穿過了大吊橋,兩岸不時可見到有無算的垂釣者,悠閒逸致,樂在其中。
「你們已經吵了一個下午!樓下受不了……」
雷三封也是「柔道七段」、「空手道五段」,他在日本頗有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