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枝節橫生

莫探長哈,哈,哈,笑了起來:「沒想到金老大還是講道義的!那麼,我只好放棄吳媚的線索,靜待你把你的女兒帶來歸案了。」
白金鳳的額上冒著冷汗,到這時候,她才意會到需要逃走不可了,當她在一抬腳之間,金山泊已給她一記掃堂腿,白金鳳倒頭摔了一跤,金山泊已撲上前,將白金鳳按在地上,白金鳳欲叫喊,金山泊用手帕將她的口堵上,並壓得牢牢的使白金鳳連呼吸也告窒息。
「我注意你和白金鳳已經很久了!我追蹤出來,看到你和薛寶打鬥的情形,又看到你將白金鳳綑綁,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龍玲子說。
「我不會受任何人欺騙的!」龍玲子答。
然而,不湊巧得很,每一次拿起話筒,不是白玉娘,就是白金鳳或是鄒鳴。
「我知道你或有說不出的苦痛,但是有一點,我已經獲得證明,你的女兒是姓龍的,所以龍玲子的嫌疑,比吳媚更重了!至於這一點,我並不急切需要證明,反正在期限內,你會帶你的女兒歸案的,當然你是不會胡亂找一個人頂替的,我相信你的人格。」
是夜,白宅的門前,打掃得粒塵不染,屋子內也拭抹得几明桌淨,花瓶裏插滿了鮮花。
「是你的親生母親給妳洩漏了秘密,她追出屋子之後,拼命喊『我的女兒』,還號啕大哭,莫探長已經知道,你就是我的女兒了,命我自動帶妳歸案!」
陳福老親自關上房門,請金山泊在煙塌上躺下,金山泊並沒有這種嗜好,陳福老自己打荷,吞雲吐霧吹上了。
陳福老忽而鄭重其事地低聲說:「別管莫探長,將來的善後,我會替你舖平的!問題只有一點,你若真要帶你的女兒逃走,可要及早進行,最好在這幾天或一個星期之內!否則莫探長也會採取斷然的措施,這問題,也並不全在莫探長的身上,他受上級緊逼,也是處在無可如何的地位!」
「妳需要和她談些什麼呢?她精神不正常的時候比較多!」
「今晚上有一個盛大的宴會,你可準備參加嗎?」
白金鳳卻是一身素白的輕紗晚服,她戴的是珍珠耳墜,珍珠項鍊和珍珠手鐲,儀態萬千。
「但是既有報告,又有證物,我怎能不過問吳媚呢?」莫探長含笑說。
「我們怎樣找機會交談?」金山泊問。
龍玲子很高興,金山泊在宴會裏出現,她正有著許多問題,需要和金山泊當面解決。
「四姐,我向你所說的完全是事實,妳怎麼反向我疑心起來了?」鄒鳴有苦說不出口。
「我引妳們母女相見之夜,事後,你又單獨前往,尤翠病正發,幾乎將妳殺了,妳逃走之後,大門大開,尤翠為追妳追出了屋子,在屋外,又差點將跟蹤著我們的一個人殺了,這個人,就是莫探長!」
「金先生,我老想找機會,能和你單獨談談,不知道你跟我可有『談』的興趣?」
「你來幹什麼?誰請你來的?你假如不要臉的話,我可以當眾指斥你是白食而來的,攆你出大門去!」
這天,是白玉娘擺下盛大宴會的日子,為歡送賈公子出國,賈仁心的一家人是主客,餘外邀請的全屬陪客。
「你每到一個地方就都搗亂,乾媽無法對你容忍!所以叫我來向你傳達,希望你馬上自動離去,要不然……」
陳福老聽說金山泊上門拜訪,急忙親自迎了出來,引延金山泊至堂廳坐下,敬過茶煙之後,陳福老意會到金山泊之突然上門情形有點特別,他一招手,將金山泊帶進他個人專用的會客室,那也就是他的煙房。
果然不出所料,是鄒鳴帶著那蹶腿的老太婆,一拐一拐地向車房趕出來了。
金山泊聽這句話,心中就是七上八下,忙問:「什麼問題!」
「這才是對的!」金山泊答。他的人生路途,好像千痍百孔,他需要在每一處都加以修補。
這個舞會,請的是香港一批大學生自組成搖滾的業餘樂隊,都是玩票性質的,有十餘人,有奏樂的也有歌唱的,陣容整齊堅強,因為是玩票性質,不在乎金錢,所以,節目都很輕鬆。
白金鳳使了個眼色,便穿出客廳,朝花園外出去了。
「要不然怎樣?」
她的保鏢,躺在地上,好像是一具死人一樣,直條條的動也不動,除了呼吸尚存之外,簡直是一具屍首。
「當然!」白金鳳擊掌為號,在金山泊的背後便閃出兩名大漢,一個是白玉娘的保鏢薛寶,另一名卻是老槍鄒鳴。
金山泊很難答覆,他仍還是不希望讓龍玲子知道尤翠自縊畢命的消息,避免讓龍玲子遭受刺|激。「這說來話長,不是三言兩語可以了事的,可否再找個機會,我們詳細談談……」
鄒鳴連喊冤不迭,但是白玉娘向有這種習慣,她斥罵起人來,是喋喋不休的。
金山泊也準備好了,他又要做一名不速之客,借此機會,和他的女兒相見。
「說到我的母親,你將她藏到那兒去了?」龍玲子瞪著眼睛問。
金山泊取起那張字條,細看上面的字跡,這字條是誰寫的呢?不外乎是白玉娘、龍玲子、或白金鳳、鄒鳴,這四個人,誰會做出這樣卑鄙齷齪的事情呢?
金人聖看見了父親,也暗覺奇怪,他老人家為什麼也會參加此宴會呢?吳媚觸景生情,垂下了頭。
「自殺過一次?為什麼我不知道?」莫探長似又抓到了另一條線索。
白玉娘見龍玲子的情緒不大對勁,馬上改變了語氣,含笑說:「裁縫店我已經替妳去過了,妳的新衣裳馬上替妳改好送來,今晚上要好好的打扮,要知道,今晚上這宴會,完全是為妳開的!」
「莫探長的交待,我豈敢違抗?」金山泊很感激地說。
「那麼,今天你的目的是為拿我而來的?」
白玉娘便去敲車房的門,砰,砰,砰,連一點動靜也沒有。這個蹶腿的老太婆便惱了火。
「這條五爪金龍https://m.hetubook.com•com,我已經看過它的爪型,正是每次凶殺案發生所在地的爪痕!」
這個宴會,白玉娘特別慎重,她穿了一身新,枯瘦如鷹爪的指頭上還戴上兩克拉大的鑽戒。
他最後說:「吃公事飯的人,也有吃公事飯的困難,上級重重,『一山還比一山高』,上面壓下來,誰也受不了,我這話也並非是幫忙莫探長,他這個人,還是算講道義的,否則,他早已先行抓人了!」
金山泊一愕,但很沉著地說:「這好像很不禮貌吧?妳知道我是龍玲子的客人嗎?今天她是這宴會的主人呢!」
鄒鳴在白玉娘的逼令下,也穿上一套新西裝,他畢生是吊兒郎當的人,生平最恨西裝,但是今晚上宴會,是屬於洋派的宴會,不得不打扮得比較洋派一點。
鄒鳴對金山泊向來畏懼三分,當然他沒有種,馬上退縮了兩三步,白金鳳一遞臉色,薛寶卻朝金山泊衝過來了。
「唉——」金山泊長嘆一聲,話猶未出口,屋外已經起了一陣腳步的聲息,龍玲子又說:「剛才,我看到鄒鳴急急忙忙進屋子去了,很可能是去向乾媽報告,我們要小心。」她主動的拉著金山泊向前跑步,要躲過這方向的視線。
「四姐,妳還怪我不行?我除了嗜好愛吸嗎啡以外,什麼時候向妳撒過一點謊?」
「我找妳找苦了!妳的乾媽實在控制得太牢,妳怎麼會有機會給我打電話?」金山泊說。
「不!我是為救妳而來!」金山泊正色說:「玲兒,我已經預備好了一艘船,我們馬上動身逃走。」
舞會開始時,白玉娘已密切關照過鄒鳴和白金鳳二人,要切實的盯著龍玲子,絕對不要給龍玲子和金山泊有接觸的機會。
「白金鳳,妳的手段太卑鄙了!」金山泊正色說。
這天莫探長上門,帶了幾份證明書,要金山泊簽署。
金山泊忙說:「所以說的是,年輕的孩子們都是如此,一時的意氣,就鬧得無可收拾,其實把話說開了,相信雙方都會沒事的——鴻洲老弟,可否聽我一句話?這就所謂玉成好事,我們雙方都勸勸開好了,明天,你讓吳媚來探金人聖的病,如何?反正我能保證金人聖不會侮辱她的。」
莫探長說完,收拾起那些文件,便走了。
一個星期,這是非常短暫的時間,瞬間就過去了的,金山泊能有把握就把龍玲子弄出港九二地嗎?白玉娘放不放龍玲子逃生,是一個問題,龍玲子自己肯不肯逃走,又是一個問題?
金山泊矜持了半晌:「助人助到底,送佛送上天,我請你給我多幾天的限期給我考慮!」
也因為如此,社會上也獲得平靜了一個時期,沒有蜘蛛賊出現,也沒有血案發生。金山泊是應該感激上帝的。但他也很焦急莫探長給他的一個星期限期就快到期了,他對於如何能跟龍玲子取得聯繫卻一籌莫展。
金山泊的說話是很難出口的,他慢吞吞的欲言又止。
金山泊豈能坐視?他有責任要救龍玲子,他不能讓尤翠死不瞑目,只是他又無法和龍玲子接觸連絡。那除非是他再做一次夜行人,再次夜探白公館。
「噢,這太卑鄙了!」
甚至於金山泊會不擇手段,施用迷|葯,將龍玲子綁架,這是為她的安全著想。
金山泊深感詫異,接過莫探長手中的字條,展開一看,只見上面潦草的寫上了一行字。
金山泊在年輕時,也曾體味過初戀失戀的痛苦,他點了點頭:「沒什麼,你們把他槓進房間裏去,扔在床上就是了!」
正在這時,金山泊和龍玲子,又看見白玉娘和鄒鳴匆匆忙忙走出了屋子。
金山泊非常擔憂,莫探長是個老奸巨猾的警犬,他的詭計,真是防不勝防。
「要不然就攆你出去!」
下人進房報告。大少爺酒醉,嘔吐狼藉,而且口中胡言亂語……金山泊早猜想得到了,這是必然會有的後果,龍玲子是在儘情設法,拒絕和金人聖往來。
金山泊冷笑,回答說:「今天我是龍玲子的客人,假如妳不給我面子,也等於是不給龍玲子的面子!妳要鬧,我不在乎,妳自己將難下台的!」他似乎是有恃無恐。
金山泊已開始疑惑了,但態度處之泰然,因為在他的眼中,白金鳳還是女兒輩。「妳有什麼話要向我說呢?」
「噢!乾媽回來了,我只有掛電話啦!那麼一言為定,晚上見!」
龍玲子路道熟,帶著金山泊躲藏在黑暗處,蹲伏在地上,屏息凝神,靜看他們的動靜。
金山泊感到詫異,他很懷疑,也許白金鳳是代替龍玲子或白玉娘傳話來的,於是,他點了點頭。
只聽得白玉娘斥罵鄒鳴說:「車房好好地在鎖著,一點動靜也沒有,這是怎麼回事?」
「我什麼樣的刺|激都受過了,不會在乎的!」她說。
金山泊困惑不已,他的難題,好像越來越趨嚴重,龍玲子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這女孩兒面向死神,越來越是接近了,她是金山泊的女兒,女兒處在險境,就等於是自己身處險境。
賈仁心父子,是白玉娘的主要客人,因為金山泊到會後,這父子三人看出每一個的表情都不一樣,深感詫異,不由也開始對金山泊注意了。
白玉娘大怒,但在此宴會之中,她仍還是主人,無法和乾女兒生氣,同時,過來敬酒的客人過多,白玉娘是個愛面子的人,不得不裝笑臉和這些客人應酬應酬。
「妳邀誰?」
「為了妳的安全問題,我不惜犧牲,何況囚禁兩個暴徒並不違法!」金山泊拖著龍玲子朝外走:「妳的母親,一定要我將妳導上正途,我不得不費心思,甚至於甘冒生命的危險!」
「等舞會開始!」龍玲子輕聲笑。
陳福老是江湖上退休了的老前輩,但是在社會上的勢力仍有,只看他的那所公館,前前後後門衛森嚴,欲進屋去談何容易,一道一道的傳報,不知道的人,以為是陳福老的架子和*圖*書大,但事實上並非如此。
白玉娘怒目圓睜,回顧龍玲子。
「我相信你們應付一個醉漢,是足有餘力的!」金山泊答。
「我早關照過你,少吸煙!少喝酒!少打嗎啡針!你的神志就不會昏迷了;至少也可以少給我添麻煩。」
「檢查衣帽間?」金山泊楞了一楞。
鄒鳴已在搖鈴了,那是在催促客人入座,白玉娘先延請主客和貴賓,分別按預先列好名次入座。
「假如龍玲子是你的女兒的話,唯一的辦法,就是趕緊帶她逃出香港去!」陳福老再說。
金山泊想,白玉娘已經有過一次的經驗,防衛相信更會嚴密,稍有不慎,很容易就會栽在她的手中,同時,莫狄探長似乎是故意洩露風聲來的,他將金山泊盯得更緊,目的是為要找龍玲子的證據!
吳鴻洲獃了好半晌,始才說:「我得看吳媚自己的意思才能決定!」電話就掛斷了。
金人聖和吳媚都曾接到請帖,自然,他倆都是重要的陪客之一。
「乾媽,妳是把女兒當囚犯還是當什麼?否則為什麼將我管制得這樣嚴,連打一個電話,也要盤問?」
「我也明曉得這是栽贓,但是當我到衣帽間裏去檢查時,有好幾位新聞記者盯牢了我,他們也是被邀請的客人!一定要查問我檢查出來的是什麼東西。」
「你怎麼將薛寶打倒的?他的塊頭這樣大?」
白金鳳和鄒鳴驚愕不已,他們要看白玉娘的意思為意思,他們看著白玉娘板著臉不動聲色,自然也不敢有什麼表示。
「你怎樣回答?」
白金鳳卻趨上來了,她笑吃吃地說:
金山泊猜想,吳媚可能會到的;金人聖失去了龍玲子,有吳媚彌補,心靈上總比較好一點,吳媚並非是個壞孩子,就只是龍玲子及早佔據了金人聖的全部的心。
金山泊若是採取行動,很可能就是自投羅網,他倒不打緊,問題是可能因此而害了龍玲子。
「那一天晚上,我去過了,正碰上她在精神不正常的時候,她幾乎要了我的命,所以,我希望在她精神正常的時候,再和她仔細談談!」
金山泊的動作更快,他就利用手中的持著布物,另自衣袋中摸出一小瓶藥物,洒在布物之上,一竄上前,用一腳踏在薛寶的胸脯之上,用手中的藥抹向薛寶的口鼻矇去。
但是,在此場合之中,龍玲子是夠忙的,她需要應付許許多多的客人!金山泊很難得到機會。
莫狄是個厲害的人物,一大早他就來拜訪金山泊說:
以後,客人要歸座了,莫探長匆匆讓開,他看到金山泊的臉色非常尷尬,似乎這個收山了的江湖上的老長輩,已完全陷在他的手中了。
是時,樓梯上龍玲子和白金鳳同時出現了,龍玲子穿的是一身露胸露背玫瑰紅的蟬翼輕紗晚服,有鑽石耳墜,鑽石項鍊,鑽石手鐲,打扮得雍容華貴如同王妃一樣。
金山泊在想,假如把薛寶也拖進車房,讓他們兩人躺在一起,然後將車房鎖上,或可以省掉許多麻煩。當他走出車房之外,欲拖曳那直條條的躺在地上如同死人似的薛寶時,又出了意外。原來龍玲子出現在他的跟前。
「你這種做法,不怕闖禍嗎?」
但是他一定要設法阻止龍玲子這一次向賈宅的行竊。
「啊!」白玉娘大吃一驚,事實擺在眼前,和鄒鳴的報告沒什麼兩樣。
「欲知蜘蛛賊是誰,請即檢查衣帽間!」
「這是一定的,發新聞與否?這在於我!」莫狄探長正色說:「不過我清查了尤翠的底細,她並非是你的夫人,只是你的同居人而已,她是一個寡婦,亡夫龍圖,是你的拜把弟兄,據傳說,還是你置他於死地的,真相如何?尚待考證。」
龍玲子和白金鳳仍還在打扮,她倆是主要的人物,不到宴會開始時,是不會下樓的。
金山泊曾和吳鴻洲打過電話,詢問吳媚的健康。
下人們無奈,只有按照金山泊的吩咐去做。
「這車房,只有三根鑰匙,我一根,龍玲子一根,白金鳳一根,誰還能打開這車房的大門?」白玉娘說。
「你在什麼人的衣裳裏搜出來的?」金山泊問。
「我既然引你們母女相見,為什麼還要將她匿藏呢?」金山泊吞吞吐吐地說,他知道龍玲子的時間不能耽擱太久,白玉娘回返屋子之後,發現兩個女兒都失了蹤,必然會發動她全部的人力,加以找尋。所以,他需要趕時間。「玲兒!我需要向妳說明……妳不但需要收手,還需要馬上跟我走!因為警探網正包圍著妳,包圍著白玉娘,包圍著你們這一家人。」
「不!莫探長,你應該查明是哪一個侍役給你遞字條?他是奉誰的命令?又應該查明,在你檢查衣帽間時,是什麼人傳遞消息,讓那些新聞記者過去的?」
「我是蜘蛛黨這脈的掌門人;我收了山,但是我的後輩在外犯案,他不得不追蹤我,他懷疑所有的案子都於我有關!」
「我只希望這幾件案子,不洩漏給新聞界,就感激不盡了!」
莫狄探長每有空暇時,即來串門,他絕口不提金山泊的女兒的問題,自然莫狄探長是有他的陰謀的。
金山泊屢次設法想和龍玲子見上一面,雖然,他並沒打算將尤翠自縊的事情告訴龍玲子,他深恐怕龍玲子因遭受刺|激,心理變態,又另生枝節。
在大客廳的正中央,擺出了凹字型的長餐桌,舖上了白布,和銀色燦爛的餐具,差不多兩三個座位之間,便有一瓶香噴噴的鮮花。
陳福老卻有明見,說:
金山泊不樂:「若是莫探長一定要害人的話,請你自己去調查,今天算是我說溜了嘴,出賣了自己晚輩的情報,將來的道德責任,由我擔負就是了!」
金山泊加重了語氣說:「金人聖在酒醉時,口口聲聲呼喊著吳媚的名字,據我所知道,在這戀愛時間的男女,愛即是恨,恨即是愛;沒有愛,也沒有恨和_圖_書;沒有恨,也沒有愛!金人聖和吳媚就是這樣,他們愛得深,恨也更深——相信你不會以為金人聖會配不上吳媚罷?我也相信吳媚不會配不上金人聖的,我們兩老口子,要玉成這年輕的一對!你說對不?」
正在這時,電話的鈴響了,金山泊拈話筒,很意外的竟是龍玲子打來的。
「他要證明你與我的關係!」
金山泊吶吶說:「妳為什麼又去了呢?」
「昨晚上,我又到元朗的織造廠去,結果,那間屋子好像是廢了,裏面是空洞洞的,好像鬼屋一樣,是否我媽媽出了什麼事情?或是你把她遷移到另外的地方去了?」
無論他到什麼地方去,免不掉總有人跟蹤的,不但他是如此,相信龍玲子、白玉娘、吳媚等,凡黑名單上的人物,都會如此,金山泊已不在乎這些了。
「但是我剛才看見車房門明明是打開的。」鄒鳴搔著頭皮說:「我親眼看到薛寶被金山泊打倒,白金鳳又被他擒拿,我雖不在現場但是我的確看到了。」
吳鴻洲需要考慮,他不能讓他的女兒再受到刺|激。
鄒鳴首先給她倆鼓掌,馬上,全體客人響應,掌聲如雷。
「我知道你曾經去拜會過陳福老了!陳福老交待我應盡江湖上的道義,給限期讓你帶女兒歸案!假如你不能遵守諾言的話,我只好實行我自己的計劃!」
金人聖和吳媚已經是座上客了,他倆相約好,雙雙而來,兩人同是失意人,不同的就只是金人聖對龍玲子仍懷有一線希望。
他們的聲音,金山泊可以分辨得出來,他馬上就將電話掛掉了,這好像和龍玲子見上一面,除了做夜行人以外,根本比登天還難。
不久,金人聖算是安靜下來了,他被下人扔進寢室的床上,用大被蒙頭蓋起,慢慢的睡熟了。
金山泊也不例外,他端著酒杯,來至龍玲子的面前,龍玲子很機警,馬上起立還禮。
晚上白宅的宴會,他必定有陰謀。
金山泊在極度困惑之下,忽而靈機一動,解鈴仍需繫鈴人,這場麻煩,原是江湖上的老長輩陳福老給他帶來的,這時候,何不就去求教這位老長輩呢?
「為我開嗎?乾媽對賈宅的行動計劃還未有成熟罷!」
金山泊跟隨在後,心中也沒考慮到或會有什麼特別的陰謀,白金鳳領金山泊來到花園外之後,態度詭秘,她一直將金山泊引至屋後車房的轉角處,那地方已和屋子內的每一個視線角度都不接觸。
金山泊答:「我有百合匙!」
龍玲子不慌不忙,說:「乾媽,今天這宴會,是用我的名義而開的,我該有權邀請一些客人罷?」
「鄒鳴!你有種嗎?」
「由此可見,莫探長不過是個偽君子!所談的道義,還是為自己表功!步步緊逼我出賣自己的骨肉。」
他無法和龍玲子會面,唯有等候機會。
「今晚上我會做不速之客,參加你們的宴會!那時候我們溜出去,再詳談如何?」
龍玲子便放了膽站了起來,在葡萄藤架之下,找了個座位坐下:「你今天肯冒險來參加這個宴會,可能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我罷?」
「他的父母,認為家醜不可外揚,只把女兒的性命救回來,就算作罷。」
白玉娘對龍玲子的一舉一動,都是十分注意的,馬上就岔上來了,她扶著拐杖挺身在金山泊和龍玲子之間。
「在人情上,我有答應你的可能;可是在公事上,我又無法接受你的要求!」莫探長很隨便地說:「據我的猜想,你很有可能會帶你女兒逃亡!」
莫探長也冷笑起來,說:「但是金老兄,我交情已擺在前面了,我曾向陳福老請示過,希望你帶妳的女兒歸案?」
「吳媚是一個好女孩,你不能讓她蒙受委屈,這女孩子已經自殺過一次了,你不能再打擊她的自尊心!」
莫探長早已經預料到了,金山泊是非到不可的,並不以為奇,他只淡淡地笑了一笑。
不久,只見白玉娘和鄒鳴離去了,也許,他們是回屋子去找尋開車房的鑰匙。
那麼,這字條會是誰寫的?金山泊想不通,金山泊說:
白玉娘無話可說,長嘆一聲:「唉,女兒啊,別的我並不擔心,我只怕你和金山泊那老賊交往,妳年紀太輕,容易受人欺騙!」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把我的母親藏匿到那裏去了?你的用意,是否是怕我和母親見面?」
「是否是莫探長告訴你的?」金山泊的心中,很快的就領悟到,也許莫探長也是來請示過了。「這樣,你豈不對不起莫探長了。」
吳鴻洲被弄得莫明其妙,說:「他倆是一言不合,就分手了的!金人聖離去時,怒氣沖沖,還把一束花扔進痰盂裏去。」
「你指的可是白玉娘的宴會?」金山泊很勉強地笑了笑。「我並不打算參加,因為我並非是被邀請的客人!」
不到七點鐘,門外的小汽車源源到達,差不多盡是流線型的新式汽車,最寒酸的客人,也是喚計程車而來。
白玉娘外出邀客,這是她搞交際事業應有的禮貌,在社會上的巨頭之中,除了請帖以外,有時候還要親自出馬邀客的。
「莫探長,你要在侍役的身上多下工夫,很可能就是他們搗的鬼。」
薛寶已有動手之意思,金山泊為自衛計早已經戒備,他猛然怒目圓睜,指著鄒鳴說。
「但是現在,他們的人呢?」
白玉娘有車房的鑰匙,她大概是聽信了鄒鳴的報告,將車房的鑰匙取出來了,將車房打開,扭亮了電燈。
「金老弟,不必多考慮了,這是唯一的一條路,再也沒有其他的路道可走!時間就只有那麼多,我可以告訴你另一句真話,莫探長搜集龍玲子的資料已經差不多了,他正在佈置一個陷阱,準備人贓俱獲!」陳福老再說。
龍玲子,比金山泊更是緊張,她拉著金山泊,跑出了葡萄架,因為,這地方,是她們幹交際事業的一個重要聯絡感情的所在,白玉娘或許會找到這地方。
他的主意https://www.hetubook.com.com決定,便駕車外出,自然,在這時間之內,金山泊的行動完全在莫狄的爪牙的監視之下。
「剛才的那一幕很精采!我全注意到了!」莫探長散閒地說,他故做輕鬆狀,不想引起任何人注意。「據我看你們的表情,很可能是你失敗了!」
白宅內熱鬧非凡。各式各樣的客人全有,不過以穿小禮服的居多。
「這是一件絕大的冤枉事!」金山泊急忙聲辯。「我生平從未做過有傷陰德的事!」
「怎麼找機會呢?」
「我是蜘蛛黨的正宗,妳只是旁門左道,妳想和我較量嗎?」金山泊冷笑說。
薛寶只掙扎了片刻,便不再動彈了,好像死了一樣,直條條的躺在地上。
因之,金山泊表示感慨萬分,一再聲明,請陳老長輩多支持,便告辭了。
龍玲子給金山泊解了圍,也得要應酬客人,金山泊便歸座了。莫探長是有著特別的任務而來的,他已移座來至金山泊的身畔。
「我們剛才出來的時候,車房好像是開著的。」鄒鳴急答。
「金老大言之過重!」莫探長有點難堪,獃了片刻,自衣袋間取出一小張紙片,很鄭重地說:「不管你對我的看法是如何,今晚上的宴會,很可能有意想不到的意外發生,這張紙片,是剛才在侍役上菜時,壓在我的碟子底下的,當時,我並沒有注意,等到他們換碟子時,我發現了這張紙條!已不知道悄悄置放這字條的侍役是何人?」
金山泊不願多說,唯唯諾諾跨上他的汽車走了。金山泊需要和龍玲子再見上面,可是他不希望再做夜行人了,他再打電話到白公館去,唯一的希望,是龍玲子親自接電話,金山泊便有機會和她直接談話。
她指點著金山泊的胸膛說:
等到上菜時,又另來了一個不速之客,那就是金山泊,他打扮得非常整潔,穿了一套小晚禮服,態若自如。自己找了座位,就坐下了。
「他已經懷疑到我了?」龍玲子疑惑不已,這好像是不大可能的,白玉娘掩護得這樣好……
「道於他有什麼用處?」
金山泊的主要目的,是希望能有機會和龍玲子單獨相談,這是龍玲子所僅有能逃出「魔掌」的最後機會。
「我說這是孩子們跳繩的繩索!但是這些無孔不入的傢伙會相信嗎?現在我唯一的希望,是明天這消息不要見報,否則,吳媚等於是跳進了污水潭,怎樣洗也不會洗得清了!」
金山泊搖了個電話給吳鴻洲,說:「我的孩兒,金人聖今夜酒醉了,據說是在昨天,他買了玫瑰花去探問吳媚的病況,受吳媚一頓辱罵,因此借酒消愁!喝個酩酊大醉。」
龍玲子很鎮靜,說:「我和妳一樣,也是在邀客!」
金山泊和龍玲子在黑暗中,這些話全聽到了。龍玲子也頗有疑惑,她問:「這車房的大門,你是怎樣打開的呢?」
金山泊回首去看那和金人聖坐在一起的吳媚,她和金人聖尚有說有笑,把憂鬱扔在一邊,還不知道已經有大難臨頭了。
白玉娘即抓住了龍玲子問道:「妳給誰打電話了?」
白金鳳和鄒鳴兩人,原是靠薛寶壯膽子的,看情形不對,鄒鳴早溜掉了。白金鳳還楞楞地站在那裏。原來,這藥物是金山泊準備好了,為對付龍玲子用的,這會兒,為了應付薛寶,只有先將藥沫用掉了。他能制住了薛寶,白金鳳和鄒鳴兩人也不必擔心,尤其是鄒鳴早已經溜之大吉,只剩下白金鳳一個人,對付這女流,金山泊足有餘力。他將薛寶迷倒之後,扭轉身來,只看見白金鳳仍凝呆在那裏,貼牆角而立。
「侍役容易對付,我已吩咐手下將他們一一登記以後,一一傳訊,但是新聞記者就難對付了,在新聞界的行業之中,有一句話,就是新聞不追究來源,我對他們無可如何。」莫探長說。
莫探長點了點頭,「是的,我已經特別到衣帽間去檢查了一次!發現了這個——他自衣袋中掏出了一束五爪金龍軟索,那正是幹蜘蛛賊所持有的證物。」
金山泊吁了口氣,說:「我的目的,是為救我的女兒而來!」
金山泊想不出適當的回答,他處在困境之中,陳福老既已經給他指點了適當的路途,又願意挺身為他善後,這種情誼,在江湖上說,確是已經夠仁至義盡了,他還能夠有更進一步的要求嗎?
金山泊木然地坐在客廳之內,他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龍玲子的危機,是一步比一步更嚴重了。
「假如我們是母女關係,分別十數年,總應該有多一點的團聚時間罷?」龍玲子關切地說:「你是否要讓她迴避我而把她遷移到什麼地方去了呢?——或是媽媽出了什麼問題?」
白金鳳的晚服上有腰帶,金山泊將它解了下來,綑綁了她的雙手,使她連一點反抗的力量也失去,然後,將她抱進汽車間,那兒多的是廢繩,他將白金鳳當做了廢物,全身上下,用繩索綑得牢牢的,假如沒有人解救的話,休想能逃得掉。
「你還未有向我說明,我的母親到那裏去了?」她又問。
但他衷心希望金人聖和吳媚的戀愛能成功。
鄒鳴唯唯諾諾。
「大少爺又是打人,又是罵人,我們無法將他駕馭得下,也許老爺去了,就不同……」下人說。
吳鴻洲答:「小女只是服了輕微性的毒藥,經過洗胃和悉心的調理,健康日有進步,現在已能起床和常人一樣了,就只是她內心的創傷還未平復,這孩子平日是任性慣了,由現在開始,是應該好好的約束她一番了。」
金山泊來至房門前,眼看著他的兒子痛苦如斯,也無可如何,誰叫他愛戀上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呢?
「薛寶和白金鳳在一起,金山泊即使使用迷|魂|葯,也無法打倒他們兩人,你是否存了心在恐嚇我?」白玉娘原是個多疑的人物,她在疑惑鄒鳴之投靠,是金山泊所用的反間計:「鄒鳴!我不和_圖_書說別的,自從你離開金山泊向我投靠以來,你對我有什麼貢獻?你除了每天向我索錢,花費在黑白兩頓上,以及你要嫖、要賭,此外,你還替我做了什麼事情?今天,我命令你盯牢龍玲子和白金鳳兩個女兒,你做到了嗎?你所給我一切的答覆是這樣的含糊——要知道,今天我賺幾個錢,擺出這場面,實在不容易,你不能夠把我只當做支錢的錢莊,要老老實實的為我賣上一點力。」
臨時雇用的僕歐早在侍候,白玉娘學足了洋派,耍出西式交際場合的全部功夫。
金山泊趁機飛起一腳,朝薛寶的胸脯跺去,薛寶的眼睛著了迷霧,無法招架,踉蹌一跤,仰天跌在地上。
「老弟,看你的臉色,我就知道你有困難,有什麼事情說不出口,是否為龍玲子的問題?」
白玉娘準備的是很豐盛的酒菜,碟數很多,菜上至半途,所有客人都紛紛向主人及主客敬酒。
客人紛紛入座了,正在這時,來了兩位不速之客,第一個到步的是莫探長,白玉娘自從知道他是一個警務人員之後,對他不會不注意,但是對這個不速之客白玉娘又無可如何,她還得移座特別趨前接待。
另外,她看到她的乾女兒,白金鳳,手腳俱被綑綁,嘴巴也被綑紮,躺在那工具架及油桶之旁。
「你有這個能力嗎?」
對付這種蠻人,要預防他那一身的蠻勁,金山泊退出一個箭步,說:「薛寶,你要自討苦吃了!」他伸手向口袋一掏,已摸出一幅布包,捏在手中,薛寶不會在意這些,他自持天生孔武有力,像金山泊那種身材的人,三兩個人不會是他的對手,他撲過來了。
她在突然之間返家,一踏進門,她的眼睛是何等犀利,一眼就看見龍玲子慌慌張張置下電話筒。
「但是他打人,罵人,我們受不了!」
賈仁心父子幾個也到會了,白玉娘特別獻殷勤,陪伴在側,一一替他們介紹到場的客人。
龍玲子自從那一夜在淺水灣擅自出走之後,白玉娘對她的監教更嚴,根本不讓龍玲子有任何自由行動的機會。
金山泊勃然大怒,白玉娘的作風越來越是惡劣了,可謂膽大妄為,以他一個人而言,對付白金鳳和鄒鳴兩個人,是絕無問題的,但薛寶可是個楞人,楞頭楞腦的,天生就一股蠻勁,對白玉娘唯命是從,說幹就幹的,金山泊不得不警惕自己。
「我用了迷|葯!對付這種沒有頭腦的人是很容易的!」
白玉娘向鄒鳴說:「在必要時,可以引誘金山泊到後花院去,給他一頓苦頭吃吃!關照薛寶,他可以做你的護身符!」
「另一個案,就是你的傭人阿漢,那是傷害罪,可是兇手已死,阿漢自己不會提出告訴,我不過問,就可以了之!」
金山泊並不想回答,但是對這隻老警犬他又不能不加以敷衍。他最大的希望,是希望能夠拖延時間。「莫探長,你好像知道得太多了!假如不是陳福老從中說話,恐怕你早動手了!」
「吳媚小姐的大衣裏。」莫探長答。
金山泊不肯再做夜行人了,他的處境已經是夠困惑的了,他不希望再招致更多的麻煩。
「我怎能夠不救她呢?」金山泊自語說。
他說:「尊夫人經過解剖以後,證明是自縊畢命的,並非他殺,致於腦部解剖,法醫也找不出她的病情所在,所以,我自作了主意給你結了案,兩個死者,一個是主婦,一個是護士,主婦和護士發生了衝突,主婦失手殺了護士,然後畏罪自殺,張護士是孤兒,沒有遺族,我可以替你結案,唯一的要求,請你好好的給她安葬!」
金山泊怔了一怔。他奇怪龍玲子的問題,為什麼連陳福老也知道了。
陳福老很客氣,親自送到大門之外,還一再叮嚀金山泊要在一星期內一定把龍玲子帶走。
金山泊已偷偷的解開了手中的布包,等薛寶撲近,驀地一揚手,布包散開,散出了一團如同煙霧似的東西,直撲薛寶的臉上,將他的眼睛迷住了,薛寶急忙揉眼。
「莫探長?」龍玲子驚訝起來。「莫探長為什麼要追蹤我們?」
「你自己走路?還是要我們動手?」白金鳳噘起了唇皮再說。
金山泊猶豫了半刻,立下決心說:「玲兒,我說出來,怕妳受刺|激!」
金山泊對龍玲子並不懼怕,獃了片刻,他將白金鳳綑牢後,又把薛寶拖了進去。走出了車房時將大門加上了鎖,始才說:「白玉娘吩咐白金鳳和薛寶,將我攆出宴會去,我不能示弱。」
白玉娘不樂,亦無可如何。
「乾媽和白金鳳、鄒鳴全外出邀客去了,我借這個機會,想問您個問題!」
的確,金山泊早已經準備好了,他已雇好了一艘汽船,準備向龍玲子說明利害關係,及她的處境,將她說服之後,就帶她出走。
龍玲子半信半疑,揚了揚眉毛,她心中在想,憑白玉娘的交際手腕,及她們平日交結的一些朋友,盡都是上流社會,有名譽有地位的名流,警探方面,又怎會對她們懷疑?而且,龍玲子自命在外犯案,從未失過風,也沒留下過什麼蛛絲馬跡,警方又怎會懷疑到她的頭上?金山泊的話可靠嗎?也許是故意對她恫嚇,以逼她收山而已。
「唉,孩子,我只是這樣說說,妳又何必一定要為娘的不好受?」
白金鳳始回過頭來,馬上臉色一沉,說:「我奉乾媽之命,要把你攆出屋子去!」
「可是救她的醫生,若不將事實報告,這是違法的!我在公職的立場上一定要查究!」莫探長態度堅決的說:「你可知道這醫師是誰?」
莫探長告辭了,似乎他的目的,就是來向金山泊說上這幾句要脅性的話而來的。
他細辯看字跡,鄒鳴的字跡他最熟悉,但這絕不會是鄒鳴所寫的!金山泊能夠肯定。龍玲子的字跡金山泊也曾看過,絕對不相同,白玉娘和鄒鳴所受的教育並不多,不會寫出這樣流利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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