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灣的嘉年華會過後,線索中斷了,駱駝一夥人全無下落,只有毛引弟夫人和她的幾名「狗腿」,仍在四下裡亂跑。
這樣是頗幸運的,假如刁探長不聽擺佈的話,堅持要胡來,那麼還有好幾個人在外,可替他奔走和營救。
「應該去請教駱駝!」
「好吧,你說一個數字,需要多少獎金吧?」刁探長問。
他們的會議,一定要等到區長抵達之後,始才能舉行。
「鄺局長,深夜光臨,有何貴幹?」
「是誰呢?」
正在這時候,警署大廈宿舍走進一名高頭大馬的漢子,穿中式短衫褲,外加一件「凡立丁」西裝,濃眉豹眼,唇上兩撇大鬍子,神采奕奕,渾身是勁,連走路都好像操正步一樣,拍拍作響。
刁探長和警察局長立時傻了眼,面面相覷。
「繼續搜索!」沙哇奴爵士關照說:「但是任何人不得將消息洩漏,否則從嚴處分!」
「這龐大的數字,非我所能作主,我得請示……」
「口說無憑,我們應該有白紙黑字的字據為證!」駱駝說。
「不,我們純是保護性質,因為間諜是不擇手段的,我們重視這個案子,所以不能讓你的身體受到任何的損害。」鄺局長說。
這樣,刁探長便以為萬無一失了。
卡勞帕帕的海灣甚為幽美,一片金黃色的沙灘,面向無際的海水,椰樹招展。
「無可奉告!」
「你和那個騙子教授是同夥麼?……」
「哈,瞧瞧!彭虎也到了!」孫阿七大悅說。
「嘿!你話說得漂亮,但是滿肚子是男盜女娼!」
假如及時行動,正好將他們一網打盡,人贓並獲。
刁探長也插嘴說:「我們的鄺局長是最有肩膀的!」
鄺局長的心中如「十五隻吊桶七上八下」,這情況對他是非常的不利的,證據是湮滅了,沙哇奴爵士在檀島是有財有勢有身分的人,正如駱駝所說,他的官太小了。
「請!」駱駝一擺手,帶領刁探長進入海岸畔的一所茅舍,這就是駱駝租借用以避風頭的。
駱駝詛咒的是查大媽,這個老糊塗老妖怪,自己身上有錢捨不得花,偏要動用那箱鉅款,紕漏就出在她的身上,要不然刁探長下一輩子也不會追蹤至卡勞帕帕半島去。
刁探長和他的鷹犬也忙亂得像沒腦袋的蒼蠅,亂飛亂闖的。
鄺局長心中猶豫不決,暗想,假如駱駝指控的各節是屬實的話呢,沙哇奴爵士既然把電台撤走了,那麼必然也會把其他的證據湮滅。
「假如你們現在就展開搜查沙哇奴爵士的古堡大廈,以閃電行動,突擊他的地下密室,那是規模極大的地下電台,機械之多,那會使你意想不到的,沙哇奴那傢伙雖然有爵士頭銜,有財有勢,但是私設地下電台,仍是違法的,這不就是證據麼?」駱駝怪模怪樣地說。
「今晚上我是來探路的,明晚設法弄你出去!」孫阿七打算離去了。
窖裡的通道很多,鄺局長和刁探長是求功心切,他倆急疾地向四下裡摸索,就是希望能尋獲電台。
「在什麼地方發現的?」他急問。
警探蜂擁而上將他拿下,先搜索他的身上有沒有武器。
那名通風報信的警衛為了保護他的探長,也要拔槍!
駱駝叫苦連天,說:「你們先行打草驚蛇;然後又就此離去,豈不等於自找苦吃?沙哇奴爵士會將所有的證據湮滅之後,再反過來噬你們一口,那時,看你們如何應付?」
「一件國際大間諜案作交換條件如何?」
「沙哇奴爵士麼?……」那位局長,所說的有肩膀等等,完全消失了。「開什麼玩笑?」他忽然說。
刁探長立刻軟了,喃喃說:「我早就猜想到你脫離不了關係的!」
「告訴我間諜案的內容!」刁探長很性急地說。
「我們不怕!」
駱駝復又笑呵呵地替刁探長斟了另外的一杯酒,舉杯說:「願我們此後合作順利!」
「龐大的間諜組織,又豈能完全湮沒證據?我不相信!」鄺局長堅持己見說。
只見對屋平台上起了一個黑影,那是孫阿七,他招了招手,向駱駝打了招呼之後,施展飛賊絕技,掛妥了繩索之後,輕輕地飄至駱駝的鐵窗之前。
駱駝和他的一夥人躲到什麼地方去了呢?
這時候,他真遵從了醫生的吩咐,儘量多呼吸新鮮空氣,多休息。
刁探長似乎極有把握地指著牆壁上的線路,說:「假如不是設電台的話,為什麼要裝這樣強大電能的電線?」
駱駝黃牛了,他說過在交易成功之後,會給他們指出定時炸彈埋藏的所在位置,但是他們的人不再出現了。
「聰明常被聰明誤!這一次可能是我輸了!」駱駝偷偷舉目四看,只見海灘上四下裡全是刁探長的鷹爪。
在他的幾個老搭檔之中,只有孫阿七是較為機警一些,可惜事出倉促,不知道孫阿七得到風聲沒有?除了孫阿七之外,誰也不會想出營救的辦法的!
駱駝的用意何在呢?竟交由刁探長傳達到他的手中,想將刁探長也牽進這漩渦麼?或是想利用刁探長阻止他們追趕?
文件既已全部到手,至少,沙哇奴爵士就可以向上級交代了,追殺駱駝等人,已屬於次要的問題了。
「為什麼在當時不將他拿住呢?」杜雲生對經過的情形頗感到懷疑。
「你怎麼知道他的大廈裡有地下密室,又私設有地下電台?」鄺局長再問。
「我知道,必然是駱駝那廝!」沙哇奴爵士說:「可是我要告訴你們,那傢伙是個騙子,也不知道曾經有多少人上過他的當!」
駱駝一聽,嗓音好熟,不免有點吃驚,猛然抬起頭,一看,嗨,不好了,竟是刁探長,他怎會找到這地方來的?
「你說得太神奇了……」刁探長仍然不肯相信。
當然,駱駝也很關心刁探長他們的進行,此事的成敗,深深影響他的聲譽。
「快去調查!」警察局長說。
「我是指我能供給你們資料,供你們破案,但是沒想到你們反而將我扣押了。」
刁探長代替鄺局長回答說:「我們接獲密報,說是沙哇奴爵士的古堡大廈內有著極龐大的地下密道……」
「這種解釋是多餘的,我們需看事實的證明!」鄺局長說。
刁探長說:「他勒索,要一百萬!」
剎時間,將那位鄺局長氣得臉紅脖子粗,說:「你在侮辱我了……」
「喝一杯酒如何?好談買賣!」駱駝說。
「丟那星!你吃警探飯唯一學會的就是這麼的一手麼?」駱駝扯下被單自床上跳了起來,咆哮如雷地說:「你們把我關在籠子裡,還讓我動什麼腦筋?讓沙哇奴爵士的屋子自動塌下來將他壓死麼?」
這茅屋相當的有規模,三房一廳,外加衛生設備,假如真借用它來渡假或是養病的話,那真是個好地方,而且它的設備差不多都是現代化的,電燈、自來水、電冰箱、煤氣爐、洗衣機……全有。
「站著,不許動!否則開槍。」是刁探長叱喝。
「我們的鄺局長想參觀一番!」刁探長說。
「對!局長說得對!」刁探長翹起了大姆指隨聲附合。
「他帶了人,乘了汽船,把守在海面巡查,以防他們會由海面上逃出去!」杜雲生說。
駱駝說:「假如我向FBI、CIA,或是五角大廈索價的話,起碼是五百萬!」
「你可記得那所大廈的餐廳門前有著兩具盔甲銅人,那就是地下密室的暗鈕機關。」駱駝說:「伸手到甲胄裡去,摸中間的按紐,門就會自動開了,裡面到處是機關,你們不要輕易上當!」
「只要情報是正確的,確有其事,管他是天大的人物,我也敢去拿他呀……」鄺局長拍胸脯說。
一位對軍事建築有研究的專家指著一份圖說:「這部分的藍圖好像是地下建築物!」
負責研究文件的專家感到困惑,搔著禿頂的頭皮,直在發楞,忽而,喃喃地自言自語說:「這好像是外行人寫的東西!」
「你的粉紅色的煙幕彈已經逾時不爆了,你看我們該怎麼做呢?」鄺局長徵求駱駝的意思:「是否我們就此作罷?」
「什麼五萬元?」
「你怎知道有一枚定時炸彈要爆炸?」刁探長又問。
駱駝急得直跳腳,說:「這許多龐大的通訊器材,他們能搬到什麼地方去?必然仍藏留在古堡大廈之內,你們為什麼不立刻去搜,將它搜出來,證明我的情報無訛……」
「嗨,我以為什麼事情,原來是為了五萬元獎金事件,這筆獎金,應該是由我所得的,我打張收條給你,不就了事了麼?」駱駝笑嘻嘻地說。
「不必說道理了,只管開個價錢吧。」
「你再囉唆的話,我絕不饒你!」駱駝大為憤懣,咬牙切齒地向孫阿七咒罵。
「侮辱警察長官該當何罪?」刁探長也說。
因為駱駝說得活龍活現,警察局長和刁探長都有些心動了。
駱駝的畢生,有著許多傳奇,他似乎生就勞碌命,安閒不得的,活到這樣大的一把年紀,還從來沒有這樣的安逸過呢。
「我是來探監呢,試想,警察宿舍裡是千軍萬馬的,我怎樣救你出去?除非帶了鋼鋸來給你鋸鐵窗,也或是用硝酸水來把它溶掉!」孫阿七還是怪模怪樣地說著。
駱駝說:「那就是珍珠港海軍招待所丟失的軍事機密文件,裡面大部分是藍圖!」
沙哇奴爵士便不樂了,說:「刁探長好像是調查什麼似的,難道說內中有什麼問題麼?」
「睡覺,是最好的辦法!」駱駝說著便在那張單人床上躺下,以被單蒙頭。
「唔,不!我們獎金問題還未有談好呢!」
「你還有什麼好的辦法沒有?」他問。
沙哇奴爵士回返古堡大廈之後,情緒非常的緊張,首先,他得研究機密文件的價值,另一方面,他仍得搜索地下密室內的定時炸彈。
是夜,檀市警署大樓宿舍的屋頂上,懸掛繩索輕飄飄降下來一個黑影,他像一頭黑貓,閃,跳,連一點聲息也沒有。
彭虎不打算傷人,說:「你們別胡鬧,我是自願陪我的大哥坐牢來的,請把牢門打開,我要和大哥閒話家常!」
「紕漏」的來源,是由那老騙子駱駝開始的,這傢伙的名堂挺多,倒不如去向他求教。
「我們麻煩爵士太多,自己也不好意思!」鄺局長說。
「究竟是參觀抑或是檢查?」沙哇奴爵士說。
「我的大哥駱駝,我的把弟孫阿七全進來了,難道說,我還不能進來麼?」那大漢說。
和圖書「一個不相識的人,年紀起碼六十多了,動作慢吞吞的,我從沒有見過!」刁探長說。
沙哇奴爵士急得冒汗,說:「難道我們真是退步了?現在把智慧全用在人造衛星上面去,所以對地下的建設一直落後!」
「舉起手,否則亂槍射殺!」刁探長再次叫喊。
警艇離開了海灣,以全速前進,不久遠馳而去,海面上僅遺下一道白浪沫花。
「姓什麼?叫什麼?做什麼生意的?」
查大媽的身上不是沒有鈔票,但是老太婆喜歡嶄新的鈔票,她荷包裡的鈔票都是直版的,捨不得花掉呢。
「當然,應該從長計議!」
「我看過法國馬奇諾防線的地下剖解圖,及德國齊格菲防線地下剖解圖,這圖形頗有類似之處,因為它分層組織頗多,好像是屬於軍事方面的!……」
駱駝哈哈大笑起來,又吸了一口煙,彈去了煙灰,說:「我和刁探長有言在先,獎金問題還未解決!」
「不管用什麼方法,反正要把我弄離此地……」
「彭虎現在正在街面上給我把風,守望著……」
這是查大媽的疏忽,那一大箱的鈔票,駱駝曾特別關照過的,任何人不許動用一分一毫,卡勞帕帕半島這海灣,是查大媽看旅遊介紹發現的,她認為躲在這山崖隔絕的地方躲避風頭是最理想不過了,她等於是「先頭部隊」,首先開路到這地方來的。
區長還另外有重要的事情,需得早走,他最後關照說:「不管怎樣,在今晚之前,要給我詳細的報告!」
「呸!」彭虎猛力一搥,那詢問處的辦事桌上連玻璃板帶桌面全起了裂縫。「你再提騙子二字,我就修理你!」
「你的那個獨臂的老太婆和你的義子夏落紅、飛賊孫阿七、彭虎,他們全到哪兒去了?」刁探長一面搜索,一面問。
駱駝指沙哇奴爵士為國際間諜,又有「問題人物」在內作客,鄺局長自是不肯隨便動手的。
「從長計議麼?那麼他會有充裕的時間湮滅證據,你們再想將他治罪,恐怕比登天還難了!」
「怎麼樣?」杜雲生趨過去輕聲問。
駱駝立刻加以糾正說:「勒索這詞兒太難聽了!」
鄺局長說明原委,指沙哇奴爵士有國際間諜嫌疑。
鄺局長和刁探長經過了磋商之後,終於,他們雙雙進入大廈裡去。
所以刁探長仍然採取跟蹤的策略,只盯牢了毛引弟和她的黨羽們。
「你們真扛得起麼?」駱駝問。
「查大媽現在哪裡去了?」
「嗯,頗像地下飛彈基地!」另一位專家說。
沙哇奴爵士的古堡大廈內有著客人,客人是和沙哇奴爵士共進晚餐的,飯後,他們又在爵士的書房內好像在研究什麼問題。
「沒有挽回的餘地麼?」
駱駝皺著朝天鼻子說:「丟那星,你只管放心,我坐監牢,總會有人陪伴的,說不定就是你呢!以你的這分智慧和德行,我勸你不必再冒險幹這份差事了,還是回你的本行,去賣水牛肉吧!」
沙哇奴爵士是以主人的身分,跟進了地窖,邊說:「既然你們對我的地下室有興趣,不如讓我來帶你們參觀!」
鄺局長和刁探長坐上了汽車,他們指揮大隊撤離,但仍留下若干名的便衣在外圍監視著動靜。
也幸好查大媽和彭虎到市面上去採購食物和日常用品去了,孫阿七去找他同行的弟兄輩設法弄一條船以便偷渡出境。
鄺局長和刁探長面面相覷,這時候,他們再待在地下密道內也沒有什麼用處了,無贓無證,硬指沙哇奴爵士是間諜的話,那必然是觸霉頭的事情。
駱駝難得安閒,他自己安慰說:「這樣也好,真個可以安心休息了!」
「假如行動迅速,那些文件恐怕仍留在古堡大廈裡,只要搜出文件,沙哇奴爵士的身分就戳穿了;他就算更有財勢,間諜的罪名也賴不掉的!」駱駝翹起二郎腿,架到茶几上,一副大亨的形狀,又說:「還有呢,一隻帶手銬的公事包也可能還留在沙哇奴爵士的寢室裡,那是珍珠港海軍招待所裡連同文件一起丟失的東西,不也就是證據麼?」
「我們只等區長一到,就可以開始研究了!」沙哇奴爵士說。
「你們二位的膽既是如此小,何不乾脆將我放走,讓我來替你們破案,你們可以做現成功臣!」他說。
刁探長說:「凡是駱駝的黨羽全部落網的話,我們也可以將案子了結了!」
「那是另一筆帳,屬於鑽石項鍊部分的,現在是談國際間諜案,包括國際間諜組織,地下電台,和失竊的軍事秘密文件!」
「是一名小市民,他不肯具名!」鄺局長答。
區長立刻反對,說:「不行,假如出毛病,我們向總部如何交代?」
地下室內搜查工作也在進行,奉命搜查的一個個怨天咒地的,駱駝要了錢,要了人,還留下這麼大的一記玩笑,教他們累得筋疲力盡還沒個完。
沙哇奴爵士在情急之下,一時想不出什麼好的藉口,便說:「是收購我的農場的農產品的!」
刁探長曾向那些守衛者一再關照過,駱教授是騙子出身,鬼計多端,最會作弄人,他手底下的能人又甚多,在防守工作上,切要注意,不得疏忽大意。
醫生囑咐他要盡情的休息,除了身心體力之外,連腦筋也要停下,什麼也不要去想它。
「乖乖的站起來,跟我走吧!」刁探長神氣活現地說。
鄺局長不斷地在室內打轉。他走過了許多的地方,似覺得一直在那些通道上重複又重複地打轉。
沙哇奴爵士便很不客氣地說:「有搜索令沒有?」
正在這時候,警署宿舍大廈,忽地四面八方亮了好幾盞探照燈,一併照到了孫阿七的身上。
「好的,那麼我們一言為定,不再找外人,破獲間諜案的功勞由我們均分。」駱駝說著,忽地又正下了臉色,說:「那麼獎金問題你們不許黃牛!」
「你只管控訴吧!」刁探長說著,持槍保護鄺局長向地窖走下去。
駱駝冷冷地說:「你會後悔的!」
山下備德雇的一條船,還停泊在海岸之上,皮箱置在的地點,只有在海面上才能看的到。
「當然真的!」
「哼!你以為天底下就只有你這個聰明人麼?」刁探長氣定神閒地說。
「無贓無證,我怎能相信?除了他的大廈有著神秘的地下室,壁上有高矮不同的器材痕跡和許多的線路,除此以外,我們能根據什麼東西控告?國際間諜是死刑之罪,不是鬧著玩的!」
「局長!沙哇奴爵士會向州長控訴嗎?」刁探長問。
「這個老妖怪的作為,無從捉摸,反正我們是完全失敗了!」沙哇奴爵士感嘆說。
駱駝愛上太陽浴了,他每日均以土人的裝扮,赤|裸著上體,腰間圍著了紗龍,口啣著雪茄煙,草帽罩頭,仰臥沙灘之上,享受海風之薰陶,看悠悠的行雲,聽海浪的節奏,心境也就平靜了。
刁探長和鄺局長面面相覷。
古玲玉是經毛引弟一手訓練長大的,非常服從命令,十幾年來母女情深,一直對義母頗為孝順。
「至少,沙哇奴爵士反噬過來,我們還可以供出一個告密的人!」
區長不樂意聽他們的爭執,事情沒有搞好,反而起內鬨,這是很不智的事情,便說:「不管怎樣,我們要研究出它一個道理,至於對手方面,聽說他們對你的了解頗多,你打算怎樣處置呢?」
「是生意往返的生意人!」
「珍珠港海軍招待所內得手的麼?」區長問。
「奇怪,沙哇奴爵士來參加嘉年華會,竟然還不忘生意!」刁探長搔著頭皮說:「託我交這卷東西給你的,又是什麼人呢?」
「你求饒都來不及,還要饒我麼?混到這把年紀在此時此地栽筋斗實在是不上算的;我早就說過,你遲早要出一次大洋相的,果然不出所料!醫生囑咐你到夏威夷是養病來的,不這做案子來的,你並不缺乏錢,幹嗎你還要絞這些腦汁呢?」
「他們逃到哪兒去了?」
「刁探長,你很明瞭,事實已擺在面前,你已經是無法兩面討好的了,既想邀功,又害怕坍台,『船頭怕鬼,船尾怕賊』,天底下哪有這樣事情?」駱駝滔滔不絕地說:「我是好心遇著雷劈!現在好啦,什麼都不用談了,給你們建功的機會,你反而打草驚蛇,事後還把我關在這裡,像等候什麼似的,上面有官腔下來了吧?那樣很好,我反正是坐牢坐定了,等候著正式進入監獄後再越獄吧!」
「我建議立刻製造影印本,即寄回總部!」
山下備德乘船路過,很容易就可以發現了。
駱駝幾乎要拿杯子摔出窗外去。
鄺局長說:「我們不能在現場上抓到證據,只有吃癟了!」
時間在非常緊張的氣氛之下溜過了,十一時正,古堡大廈之內連什麼動靜也沒有。
「不管怎樣,我們要尋出它的理由!」區長指示說。
「我不相信!」
刁探長故作嚇唬人的形狀,驀的摸出了手銬,揪住了駱駝的手腕就要銬上去。
這次遵醫生的囑咐,到夏威夷來,是為養病而來的,豈料福由天降,發現了一筆意外財,一時技癢,又進行了一番鬥智,數十萬美金,不費吹灰之力,又告到手了,這真是奇蹟。
「究竟是什麼東西?」刁探長再問。
每個專家,聚精會神,仔細將文件一一看過一遍之後,便開始發表意見了。
「是什麼東西?」沙哇奴爵士急問。
「萬一搜不出來,豈不一誤再誤?沙哇奴爵士連地下室內的器材都可以搬個精光,區區的一疊文件和公事包,他豈會公然擺在屋子裡等候我們去搜查?」
孫阿七說:「沙哇奴爵士早購置好自備飛機,他隨時隨地都可以逃出檀島!」
「不知道!」
孫阿七是雙手攀著繩索,回答說:「我假如雙手懸空的話,便栽到街面上去了。」
「不必等到明天了,我多留一天,多受一天的罪……」駱駝焦急說:「丟那星那批王八蛋到沙哇奴農場打草驚蛇之後,將我關在這裡,沙哇奴的地下電台早給搬空了,那枚粉紅色的煙幕彈也沒有爆炸,這龐大的國際間諜案若被湮沒證據的話,實在是太可惜了!」
鄺局長被駱駝說破了,他的官職實在太小,在檀島而言是芝麻綠豆官,尤其是在民主的國度裡,誰都可以比他大三級。
「嘿!這是什麼話?」刁探長拍著桌子說。
「你只管參觀!」
彭虎一個箭步衝上前,按捺住刁探長的雙手說:「最好不要動武,要不和-圖-書然先把你摔下樓去!」
駱駝面有慍色,說:「你的意思是逮捕我了?」
「你要注意後患問題!」
駱駝呆住了,搔著頭皮,說:「那麼痕跡總應該在!」
「據我的判斷,頗像是原子潛艇的地下基地!」一位戴深度近視眼鏡的專家說。「問題是它只是建築物,而沒有飛彈的發射台!」
駱駝便說:「既然要談事情,就不必如臨大敵似的,把你的鷹爪撤到一邊去吧,瞧起來很不順眼呢!」
不由得使這間古堡大廈內起了一陣無形的緊張。
「當然說話算話的!」鄺局長說。
「劫奪公款?唔,你指的是石油大王鑽石項鍊竊案的獎金?……」
駱駝等於是遭受軟禁,在警署的宿舍裡,他不算是犯人,因為並沒有經過審訊。他等於是刁探長個人所屬限制行動自由的客人,這種做法,在民主國家裡是違法的,可是案情關係重大,刁探長呈報了他的頂頭上司,得到警察局長的允許才這樣做的。
「孫阿七!我知道你是著名的飛賊,但是假如你不聽從我的吩咐的話呢,我一聲號令之下,就會亂槍將你打成蜂窩一樣!」刁探長說:「那時候,不留你一個全屍,會教你在九泉之下,也後悔莫迭!」
「杯子扔到戶外來,有了聲響,會引起守衛的注意,到時候,挨修理的是你,我可以很快的就溜掉了,以後,再連探監的人也沒有!」孫阿七說。
「唉,我們全面失敗了!」沙哇奴爵士跺腳嘆息,悔恨不迭,說:「這小子真可惡!錢給騙走了,文件只交給我們一半,莫非他還打算來第二次的敲詐和勒索麼?」
鄺局長遞出名片,以拜訪的方式來拜會,可是他究竟是檀市的治安官員,在此時此地,突然拜訪,自不會有好事情,尤其是這古堡大廈內正聚集了許多KGB間諜專門人材在內。
「請告訴我,五萬元是怎麼回事?」駱駝再問。
市長像觸電般自椅子上跳起,猛拍著桌子叱喝說:「沙哇奴爵士在檀市是名流士紳,又是著名的慈善家,他豈會是國際間諜?你的這個局長,混得不耐煩了吧?」
據說是警察局長請他去談話。
杜雲生東張西望的,四下裡盡是黑魘魘的人頭,有半醉的酒徒在學著土人歌唱,也有抱著那些穿草裙負責招待的熱帶女郎胡纏的……
這天晚上,駱駝正悶得發慌,燃著了雪茄,正在吞雲吐霧,忽地鐵閘門打開了,好幾名武裝和便衣警察如臨大敵似地來恭請他走出那個小天地。
刁探長隨鄺局長走出了大廈,結結巴巴地說:「這樣撤退豈不可惜?」
孫阿七自己知道是絕對逃不了的,不如就範的好,施展他蜘蛛賊的絕技,兩腿一蹬,順著繩索,回至對屋的平台上,放棄了飛索,高舉雙手投降。
「怪哉!居然被你找到了!」駱駝吶吶說。
刁探長發現他們一夥人的神色都不正,和沙哇奴爵士話又不投機,很納悶地就走開了。
藍圖卻像是建築物所有的正側面圖,剖解圖,上面多的是公式計算數字。
那位專門研究公式的專家頗感到困惑,因為他全看不懂,經區長詢問,他說:「這好像是很普通的建築物!」
「我已經被你耍夠了!」
「只要不下蒙藥就行!」刁探長說。
鄺局長不悅,回答說:「我是有權頒發搜索令的,但是現在我只要求參觀!」
駱駝被前後左右好幾個人押著走進了警察局長的辦公室。
他們一行人便匆匆地往海灘外趕去。
「你簡直是故意給我難題麼!」刁探長愁眉苦臉地說。
沙哇奴爵士臉有愧色,他不願意再討論這些問題,冷冷的嗤了一聲,說:「山下備德的人呢?」
「唉,你將公款丟失,我替你奪回來,還要以怨報德麼?」
駱駝說:「刁探長,助長了敵人的兇燄,對你不會有好處的!到時候,你砸了,還要連累局長,『損己利人』的事情稱為慈善;『損人利己』,那是積功;『損人不利己』,那是混帳二百五……」
駱駝很受優待,每頓飯是雞鴨魚肉,香檳美酒,要什麼給什麼,除了行動不自由之外。
「你們這批飯桶是幹什麼的?」駱駝惱了火猛在跺腳。「彭虎呢?」
那張床鋪,像棺材板似的硬梆梆的,怪不舒服,駱駝怎睡得好?輾轉反側,就是睡不著。
刁探長當著手下的面,不得不強充「殼子」,他冷冷地說:「還說不上誰後悔不後悔呢;況且,假如你不是如此跟我們搗蛋,我們治安人員是不會對任何人如何的;你有今天,應該怪自己為人做事太刁滑了!」
駱駝咒罵說:「王八蛋,在事前你沒勘察過就上屋嗎?」
「不!他只是在虛張聲勢罷了!」
市長雙手拍桌,怪叫說:「我不聽你的鬼話!假使是間諜案的話,就快拿出證據來!」
刁探長搜索了個老半晌,毫無所獲,便向駱駝說:「我遲早要將你的黨羽打盡的。」
「嗯!你倒是舒服,在這裡享起福來了!」
駱駝聳了聳肩,似是意氣索然地說:「這樣,生意就好像談不成了呢!」
「呸!這是誣告!你們兩位得負責追查消息的來源,否則我定不會干休的!」
那裡面竟是一束文件,嗨……就是那缺少了的半數文件。
「刁探長,你可是檀島上的名人呢!」
「孫阿七,你到底是來救我脫險的,還是來教訓我的?」駱駝隔著窗檻說。
「……一百萬……」刁探長像觸了電,兩眼翻白,「砰」的一聲,酒杯落地砸得粉碎,裂大了嘴,張口結舌,連話也說不清楚了。「他媽的……這,這,這不等於是勒索嗎?」
市長大聲怪叫,說:「宮廷式的古堡,免不了總會有地下室的,這有什麼稀奇?要知道我競選的這任市長,全靠沙哇奴爵士大力支持……」
孫阿七無可奈何,便向鐵窗內的駱駝說:「很悲哀,這是一個陷阱,以你為餌,我上當了,只好奉陪!」
「假如他們這樣做,就不可能是由海面上逃出了!」杜雲生說道。
沙哇奴爵士的許多機密文件都是貯放在那所書房之內。
「是的,牆壁上有著許多痕跡,電路也沒有拆除,但是現場上的證據我們抓它不著,能有什麼辦法呢?」鄺局長說。
「我經常料事如神的!不是嗎?」駱駝笑嘻嘻地說。
可是在此時此地相見,情形卻大不相同了。
「那有屁用,查大媽是枉費心思了,夏落紅這小子呢?」
鄺局長再要解釋說明,市長已光了火,咆哮說:「假如你不高興再當這任局長,馬上給我寫辭呈,倘若沙哇奴爵士向州長去控訴的話呢,你去解釋!」
杜雲生需要找尋夏落紅和古玲玉兩人,最重要的是要奪回那數十萬元的鈔票。
鄺局長和刁探長又磋商了一番。
「搬空了!」刁探長說:「他們好像預先估計到會有這麼的一著,所以將地下室內所有的東西搬個精光!」
「現在你該把國際間諜案的內情告訴我了!」刁探長說。
駱駝便怪叫著說:「那麼你們為什麼不實行全面搜查?現在折回去搜查還來得及,軍事機密文件,銬著手銬的公事包……這些豈不全是證據麼?」
她用盡智慧,凡是駱駝和夏落紅到過的地方,住過的酒店,都極力偵查,總歸可以找出若干的線索的。
「假如沒有電台呢?」
彭虎很不客氣的,跟著就上了樓。
不過,駱駝也算是蠻講信用的,他收了錢逃脫之後,仍然將文件交清,在那束文件之中還夾有一張紙片,上寫「銀貨兩訖」幾個大字。
警衛大吃一驚,忙說:「你等著,我去給你傳報!」他連爬帶滾的向樓上跑。
沙哇奴爵士需得應對,忙說:「這是生意交往的文書……」
「你真敢拼?」駱駝反覆地問:「對方是一個很扎手的人物呢!」
租用漁民的住戶需要付定金,老太婆比較小氣,還要討價還價一番。
刁探長站立在鄺局長的一旁,煞有介事地請駱駝在局長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沙哇奴爵士無可奈何,只有說:「你們是採取高壓的手段,但是這是違法的,我仍然要向州長控訴。」
鄺局長邀請駱駝乘上的那輛專用警車,由刁探長陪伴著,浩浩蕩蕩,一行警車疾向沙哇奴爵士的農場駛去。
沙哇奴爵士徐徐地跟隨在他們兩人的後面,忽地高聲說:「你們二位想參觀這龐大的地下室的話,不若跟我來,否則你們很容易迷途的!」
沙哇奴爵士平和地說:「在這種古老的建築物內,有地下室是免不了的,相信我們歷代相傳下來就是如此的!」
由他們的眼色,就可以知道這些傢伙全都是用腦筋的人物,沙哇奴爵士在平日間也擺出一副幾乎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尊嚴面孔,但這會兒奴顏卑膝的醜態畢露,對這幾位客人唯恐招待不週。
正在這時,只見山下備德喪魂落魄地由海灘奔了過來,他像要向沙哇奴爵士報告什麼事情,但看見刁探長在場,立刻將話噤住了。
卡勞帕帕半島,視景奇佳,因為它有一座高崖隔絕,很少會有觀光客光臨。該半島上只住有少數靠海為生的土著,甚為清靜。
駱駝的心情也是焦煩不已的,但英雄無用武之地,龍困沙灘,虎落平陽,他在囚籠裡徒喚奈何?
鄺局長是一心一意要為國家做一點事情,要為國家安全有所貢獻,他不顧一切的,絕對要檢查地窖裡的每一個角落。
「你已經得到五萬元了……」
駱駝並不在意,說:「國際間諜案你不打算建功了麼?」
刁探長對駱駝的言行頗有了解,他不敢冒昧行動,要等候十一點鐘,那枚粉紅色的定時炸彈爆炸。
「不!是傳訊談話,警局是有這個權的!」刁探長說著,他請駱駝穿上了衣裳。十餘分鐘之後,駱駝被押上了警方的汽油快艇,刁探長還留下了好幾個便衣,吩咐他們繼續監視海灣上的這座茅屋,繼續逮捕駱駝的黨羽歸案。
駱駝就是匿藏在此,在他有生以來,從未有這樣清閒過的,真好像渡假一樣。
沙哇奴爵士被一言驚醒,說:「對的,這是他們唯一的逃走路線!」
沙哇奴爵士在檀島是著名的士紳,在上流社會及官場裡甚為活躍,老實說,鄺局長是惹他不起的;有了駱駝的報告,在沒有贓證之前,鄺局長是不敢冒昧行動的。大批的警探,如臨大敵般的,密佈在沙哇奴爵士的農場四周和圖書,只等候鄺局長的命令,便向大廈裡進攻。
沙哇奴爵士得意洋洋,為了表現他的功績,一再誇耀文件的價值。
「你向上面請示,將來的功勞就不由你獨得了!」駱駝聳肩說。
沙哇奴爵士還是一本正經地說:「你們慢走,我要先向州長控告!」
鄺局長有了新的意見,他認為駱駝的情報是靠不住的,但是古堡大廈內的客人又頗值得懷疑,他與局中連繫過檔案中已有紀錄的KGB名單,經檢核之後,內中就有「問題人物」在內。
以他一個區區的檀市警局局長,等於是「芝麻綠豆官」,和誰都比不上,沙哇奴倒是掛著了「爵士」的名銜,又以慈善家的姿態經常活躍在社會名流和政要官員之中,誰能惹得起他呢?
孫阿七大驚失色,在他未上這間大廈之先,和彭虎勘查過四周的環境,認為絕不致出什麼問題的,但是現在,竟然遭遇著十面埋伏了。
彭虎從容上了樓,那也正是駱駝被軟禁著的地方,孫阿七正在那兒和刁探長耍貧嘴呢。
「嘿,我被鎖在籠子裡,我所能活動的範圍只有這樣大,能夠反擊,立刻抓著有力的證據的,機會已經不多了!」駱駝說。
刁探長卻說:「真的,沙哇奴爵士有一架噴農藥的農業飛機,但那不是飛長途用的,除非它佩掛有副油箱!」
鄺局長和刁探長在一間密室內的牆壁上可以看出許多類似通訊器材的痕跡,而且年代還頗深遠呢,現在卻是搬個精光,只餘下幾張古老笨重的桌子了。
「皮箱在海灘上發現了!」山下備德說。
「閉你的烏鴉嘴!你給我惹的麻煩太大了!」鄺局長臉色鐵青,擰頭就向駱駝被軟禁著的地方去了。
刁探長說:「不,我是好奇而已,為什麼這個人會認識我,又知道我能尋著你!」
這批客人,多半是沉默寡言的,打扮得都像紳士,煞有介事正襟而坐。
「間諜是逃不了的,我們還是先解決你的五萬元獎金的問題!」駱駝說著,走至櫃台畔的打字機旁,立刻打了一紙獎金收據,並簽了字,然後交給了刁探長,又說:「這表示我們和解了!」
沙哇奴爵士恭聲回答:「經過情形十分曲折,得而復失,失而復得,我們經過了好幾場鬥爭,足以成為傳奇!」
「你說得倒是便利,像你這種貴客,若破窗外出的話,連警察局長的飯碗也會敲掉呢!」
好像是駱駝早已知道他們雇有一條船巡邏在海面上,置這皮箱在此,以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駱駝正色說:「破獲間諜巨案,包括百數十人的諜網集團,還有規模龐大的地下電台,珍珠港的重要軍事文件失而復得,該有多大的功勞?假如說,這件案子交由FBI或CIA去破獲的話,他們同樣的會給我獎金的,同時,假如你非法扣留我的話,我只要向他們透露一點風聲,他們即會來將我調過去,間諜案破獲,我會不要獎金,唯一的要求,是作檀市榮譽公民,那時候可以在檀島長住,專門動腦筋收拾你,丟那星!我說話向來是說得到做得到的!」
毛引弟夫人認定了一點,就是駱駝他們一行人絕對還沒有離開檀島,他們能躲到哪裡去呢?
這皮箱是粉紅色的,它的周圍和提手處,沙哇奴爵士特別塗上了有反光漆,所以在燈光接觸之下,它便會起反光作用,非常的觸目。
「嚇!這?豈不形同謀殺?你們打算出賣我了?」駱駝嘆息著說:「這算什麼名堂?檀市有著你們這種治安官員,豈不倒楣麼?」
「好吧!」駱駝一拍桌子說:「現在請你們就去逮捕沙哇奴爵士!」
刁探長說:「現在你且跟我走,一切的事情,留待慢慢的談!」
鄺局長有了決斷,說:「假如案子破獲,確有其實的話,一定按價值照付。」
「喂!你要找誰?」大門前的守衛攔住他的去路加以詢問。
忽地,他聽得一絲絲聲響,發生在對屋的平台上,他探起頭,自鐵窗外望。
假如警方繼續監守在那兒的話,查大媽、夏落紅、彭虎他們必也難免會陸續一一被捕,連那筆鉅款也會被起出來。
刁探長大怒,真有意要修理駱駝一番。
沙哇奴爵士頗為尷尬,對付駱駝,他是完全失敗了,駱駝等的一夥人,完全脫線了,不知道下落何處,便說:「當然,這些人我會將他們一一收拾,一個也不留的。」
鄺局長說:「你向刁探長所供的難道說都是虛構的麼?刁探長就是證人之一。」
相信最早被捕的,就會是他們兩個。
「我可以幫助你找回來的,藉此機會,你可以建一大功,又可以升級呢!」駱駝嬉皮笑臉地說:「但是有一個問題,獎金多少,嗯?」
鄺局長和刁探長的計策已定,局長按了電鈕,立時警鈴之聲大作——那是緊急集合令。
鄺局長提出疑問說:「為什麼要索價一百萬呢?」
在民主國家裡,沒有得到積極的證據是不許隨便逮捕人的,尤其是檀島的環境特殊,他們不敢輕易去得罪觀光客。
但駱駝哪能辦得到呢?他想起在沙哇奴爵士古堡大廈的慈善舞會中,古玲玉將他當作一名土老頭兒時的情景,就獨個兒竊笑不已。
鄺局長反而比較冷靜沉著,他知道駱駝是詭計多端的,在目前的這個情況之下,還需得要運用他的智慧去應付這危局。尤其在日籍美國人佔百分之八十的檀香山市,能由一個華籍美人升上了治安首長,幾乎是他辛苦努力三十餘年的成果,他真不想就此砸了,因此,不惜委曲求全向駱駝請益。
不久,警艇的引擎發動了,螺旋槳激起了一陣浪花,那快艇如箭脫弦地駛離了卡勞帕帕半島,向檀島而去。
「不知道,你可以拆開來看看!」
治安人員隨便騷擾民宅是違法的!市長漏夜召見鄺局長,嚴詞厲色地加以一頓申斥。
「你們是怕這個人惹不起麼?」駱駝譏諷說。
沙哇奴爵士不樂,指著藍圖說:「第一圖,就說明了它是地下建築物,有地平線的剖解圖……」
「我要向州長控訴,你是違法的!州長和我的交情你不會不了解的!」
孫阿七說:「你們逮捕我有什麼用處?國際間諜還是全部跑掉了!」
駱駝看見鄺局長和刁探長神色沮喪,自大廈裡匆匆出來,就知道情形不妙了。
刁探長說:「那不過是你的噱頭,我不再上當了!」
刁探長說:「密告是如此,我們負責治安不得不加以調查!」
鄺局長平和地說:「除此以外,可還有更好的辦法沒有?」
「地下室內是空空的,一無所有!」鄺局長答。
是時,刁探長已經向餐廳門首的盔甲銅人過去了,他按照駱駝教導的方式伸手進甲胄裡去,摸著第二個按紐一按,只聽嘩啦啦的一陣巨響,左邊的一具銅人移開了,露出一隻大門洞,鄺局長便趕忙進內,刁探長也拔出了手槍,向沙哇奴爵士和他的下人說:
「狗急跳牆,人急殺人!這是必然的道理,若以打官司而言,局長,你是輸定了!」駱駝慢條斯理地回答。
「媽的!修理你……」刁探長氣勢洶洶地立刻向警衛索取鑰匙要打開牢門。
「她找扒竊幫的老佛爺何仁壽營救你!」
沙哇奴爵士即說:「在文件之中,有著許多的公式,也許就是總說明!」
「錢呢?」
這個人,就是沙哇奴爵士稱為「區長」的人,這並非是檀島行政上的區長,而是「國際間諜組織」派在檀島的區長。
瞧文字部分,它大多數是密碼和公式,非外行人所能看得懂的,連專家也得加以研究。
「還不趕緊動員搜索整個的沙哇奴農場尚待何時?否則全要跑掉了!」
他已經成為甕中之鼈,網中之魚,插翅難逃了。
駱駝說:「你們做事不夠魄力,又不讓我為你們代勞,豈不是大家坐以待斃麼?」
駱駝急了,說:「我用頭顱保證……」
駱駝肚子裡有數,沙哇奴爵士所有的客人可能都是KGB專家,他們奉派來研究那份軍事機密文件來的。
他將它展開在那張小型的會議桌上,分為文字和藍圖兩部分。
在歐胡島上所有商家對百元鈔票特別注意,這登記有案的鈔票,只要流出市面,警局很快的就會得到線索,於是,刁探長就追蹤至卡勞帕帕半島來了,駱駝就此落網,你說冤枉不冤枉?
駱駝說:「我是個文人教授,手無縛雞之力,刁探長又何必如臨大敵了呢?」
「電台麼?」沙哇奴爵士格格笑起來,說:「我不開設通訊社,地下室內設電台幹嗎?恐怕是有人故意誣告,或是開玩笑!」
這時候該是心安理得了吧?在此「世外桃源」,心平氣靜地儘量享受大自然,滿腦子裡全是花花綠綠的花旗鈔票。駱駝幹任何的騙案,還從來沒有這樣順利過的。
躲在卡勞帕帕半島這個人跡稀少的地方,駱駝滿以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但竟被刁探長找著了。
「果真麼?」駱駝問。
「恐怕已經來不及了呢,假若他們是國際間諜的話!」刁探長說。
駱駝像是動物園內的猴猻,只能在籠子內翻筋斗,那是很悲哀的事。
駱駝正開心之際,沙灘的背後來了一陣腳步聲,他滿以為是查大媽購物回來了,笑著說:「雪茄煙替我帶來了沒有?」
「你真有把握確定是如此高的價值麼?」
孫阿七是從容被捕了,雙手被戴上了手銬,鄺局長是全案策劃的指揮者,他佇立在警署宿舍平台的進出口道之間。
沙哇奴爵士唯唯諾諾,以他的身分而言,從不需向任何人屈膝的,但對這工人模樣打扮的漢子,卻唯命是從,不斷地鞠躬。
刁探長抓了抓頭皮說:「你不是擺噱頭,打算讓你的黨羽逃走吧?」
「在這種熱鬧的場合之中,少不了我!」刁探長含笑說:「剛才進門口時,有一個不相識的老人央託我,送交一卷東西給你!」他說著,自衣袋中掏出了一卷東西,用牛皮紙封得好好的。
駱駝說:「也許我的命中註定是要出洋相的,人算不如天算,煙幕彈拋錨了!」
刁探長凝呆了好半晌才回復了常態,沉聲咒罵說:「騙子!你不是在騙了,你簡直是在勒索,在搶劫呢!」
「珍珠港海軍招待所失竊的軍事秘密文件,你也不打算將它找回來麼?」
「嗨!地下室內有著很多的地方,電台是設在一間較大的密室之內……」駱駝急切地說。
「彭虎!」
「這樣,由你帶隊如何?」
刁探長知道駱駝的厲害,剎時間,真楞住了,但仍不肯低聲,說:「哼,你還和_圖_書要向我恫嚇麼?」
沙哇奴爵士一看,迎面來的是刁探長,心中就有了疙瘩,他不得不敷衍,招呼一番,回復紳士風度上前握手,說:「刁探長是辦案來的,還是欣賞歌舞?」
「嘿,沙哇奴爵士是檀島有名譽有地位的豪門闊客,他怎會是國際間諜呢?」刁探長正色說。
刁探長兩眼一瞪,說:「你還想要談獎金麼?」
他們主要的目的是破獲沙哇奴爵士的電台。
這正是刁探長求之不得的事情,為了這件案子,他正被上層逼得焦頭爛額。「你知道文件的下落嗎?」
「我們據密報說,你這地下室內設有秘密的電台!」他說。
「我們是靠什麼活著的?」
「間諜的破壞,損失就不止一百萬了!」駱駝步步進逼,又說:「譬如說,珍珠港海軍招待所丟失的軍事機密文件,那是花了多少億美金建成的工事,一旦文件丟失,那幾億美金豈不就白花了?答應與否,由你作決定。」
沙哇奴爵士便沉下了臉色,佯怒說:「難道說,兩位一定要指我為間諜麼?」
「箱子空了……」
「是誰告的密?可以告訴我麼?」他問。
「哼,沙哇奴爵士並非善男信女,十分的不好惹呢!現場上抓不到證據,我們還是從長計議的好!」鄺局長說。
「全被你們嚇跑啦!」駱駝悠遊自在,啜著酒回答,其實,他的肚子裡也有數,這一次落入刁探長的手中,刁探長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他們幾乎拆掉了全部的電訊器材,並沒有發現任何定時炸彈,在室中的機器之中,只搜出兩隻破鬧鐘,滴嗒滴嗒的作響,就和定時炸彈相彷彿。這足可證明駱駝等人是進過他們的地下密室,而且在器材上裝置有古怪的東西。假如說,只是兩隻破鬧鐘就將他們唬住了,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局長,情形如何?市長有何指示?」刁探長問。
於是他們一行人便向沙灘上追出去,希望能得到山下備德的消息。
「你是個老騙子,一定鬼計多端的,可有什麼好的對策沒有?」鄺局長問。
「想不到行騙了半輩子的大爺,竟然混到監牢裡來了!」孫阿七譏笑說。
「王八蛋龜兒子……」他四川話出了口。「古玲玉是否回她乾媽那裡去了?」
「沙哇奴爵士怎會有飛機呢?」鄺局長說。
「五萬元在哪裡?」
「你們不許胡來,大批武裝警察包圍在外,我們只槍聲一響,他們就會攻進來!」
「哼,我在檀島混了十數年,案無不破的,否則我這個探長職位能站得住腳麼?」刁探長很跋扈地說:「贓款在哪裡?快給我繳出來!」
「哼!那必然是聲東擊西的做法,這樣,他們就不會由海面上逃出去的了!」沙哇奴爵士說。
「那是我應得之款,我打一張收條給你就可以報銷的!」駱駝回答。
駱駝說:「耗資數億萬元的軍事建設,文件和藍圖全部丟失,五角大廈甚至肯花相對基金將它購買回來呢;何況這間諜案包括一龐大的國際間諜組織,還有極具規模的地下電台,光只地下電台部分就價值百萬,實在不為多也!」
「這樣你會後悔的,其他的案子休想破了!」
沙哇奴爵士的古堡大廈農場,連續來了好幾輛神秘的車輛。剎時間,這間大廈裡的傭僕忙碌不堪,好像要招待什麼貴賓似的。
駱駝正在牢房裡睡著,他是一肚子的窩囊氣,混到這把的年紀,也不知道怎麼搞的,竟混到牢房裡來了。他失去自由已經兩天了,和外界斷絕了消息,也不知道查大媽、孫阿七、夏落紅、彭虎他們如何了?為什麼還不設法營救他?
刁探長說:「只有走著瞧了!」
「我很容易會教你招出來,它究竟藏在什麼地方!」
參加會議的,有各種不同的專家。
「別裝蒜了!」刁探長自衣袋中摸出一張百元的大鈔,舉在駱駝的面前,說:「這是登記有案的鈔票,竟然在卡勞帕帕出現,你以為躲這個迷藏,我們就找你不著嗎?」
刁探長說:「爵士好像也曾經上過當呢!」
刁探長又吃癟了,無可奈何,只有吩咐所有的弟兄暫時退回警艇上去。
沙哇奴爵士說:「就因如此,所以特地向你們提出警告!」
鄺局長再詳細地說明搜查了古堡大廈地下室的發現。
刁探長被他唬得一楞一楞的,便改變了語氣,說:「真的有龐大的間諜案,包括地下電台麼?……」
「一點也不胡說!治安機關的一個探長替間諜傳遞文件是很滑稽的事情?不過不知者不為罪!」
刁探長並不需要注意這些,他要查看駱駝的幾個黨羽何在?是否藏匿在茅屋之中?同時,駱駝劫奪到手的五萬元是否收藏在這裡?他希望能將它找出來。
「破獲間諜案,有功於國家,我的官雖小,但仍是要硬拼的!」鄺局長說。
當然,卡勞帕帕半島難得有觀光客光顧,漁民們飛來財運,歡天喜地的就跨海到商業最繁華的歐胡島的市面去購物去啦。
「駱教授,我們已面臨了嚴重的問題,沙哇奴爵士已經向我的頂頭上司控訴,你可有更積極的證據沒有?」鄺局長突然的出現在牢房之前向駱駝問話。
「那麼你總該相信沙哇奴爵士是一名國際間諜的頭目了?」
「什麼登記有案?請你說個明白,別在悶葫蘆裡賣藥了!」
鄺局長臉紅耳赤,吶吶的說:「假如這真是一件間諜案的話,市長又豈能置之不問?……」
鄺局長和刁探長是受了駱駝的蠱惑,一定要檢查這地下室的。
他倆互遞了眼色,趨至牆角磋商了一番。
駱駝聞言恍然大悟,五萬元獎金是他安排好故意讓毛引弟和她的爪牙劫去以了恩怨的,想不到毛引弟得手後竟將款項全都交給了沙哇奴爵士,沙哇奴爵士又將該款湊在那六十五萬元鉅款裡再交給了駱駝,如此兜了幾個轉彎,駱駝「失而復得」,毛病就出在這裡。
「不知道,我沒拆開來看過!」刁探長吶吶說。
刁探長跟在鄺局長的背後,生怕鄺局長一時糊塗,就此將駱駝放掉,他便關照說:「不管這位駱駝教授說得天花亂墜,我們不能放他,也許還會有反敗為勝的機會呢!」
駱駝重新替他拭淨一隻琉璃杯,再斟滿了酒,遞至刁探長的手中。
駱駝取桌面上火柴將滅掉的雪茄煙重新燃上了,又說:「刁探長,你可曾記得在月光灣,曾有一個陌生人請你帶一卷東西交給沙哇奴爵士,你猜猜:那是什麼東西?」
「你有什麼證據沒有?」鄺局長問。
夏威夷原是群島組成的美國一個州,它包括:夏威夷、茂宜、歐胡、可威、莫洛凱、拉奈等六大島和幾十個無人礁嶼。
「唉,早看過了,不夠仔細就是了,只能怪彭虎,他向不相信任何人的智慧會比他更高的,所以我上當了!」孫阿七說。
「我們禮貌拜訪當然是參觀來的,也或許在檀島就只有你們的這麼一所大廈有地道呢!」
駱駝最擔心的是他的義子夏落紅,這孩兒畢生犯桃花,見女人就昏頭轉向的,他和古玲玉好像度蜜月般,自從到了卡勞帕帕半島之後,他倆租了一艘漁艇,朝出晚歸,終日蕩漾在那些無人島水域中。
鄺局長拉開抽屜,取出一盒雪茄,很客氣地雙手遞到駱駝的跟前,駱駝是大模大樣的,取了一支,咬掉煙屁股,刁探長趕忙擎亮打火機給他點上。
毛引弟深信,古玲玉是絕對不會叛變的,和騙子去談戀愛真會昏了頭麼?豈不自討苦吃?
駱駝毫不在意,說:「事實就是如此,這樣龐大的間諜案,主持者必然有點苗頭,你區區的一個檀市的警察局長,可以扛得起麼?」
駱駝很有把握,他們絕不會錯過這種建大功的機會,他看了看手錶,說:「若是要行動的話,今晚上十一點是最好的時間,因為有一枚粉紅色的定時煙幕彈會在該時間爆炸,到時藉機會進內去拿人,是最理想不過的事了!」
駱駝已經調好一盅雞尾酒,那是乾占,檸檬汁和缽酒加冰塊調成的,他斟了兩杯,分給刁探長後,兩人碰杯而飲。
駱駝忙探首車窗之外,問:「怎麼樣?兩位可有按照我的方法去做?地下室進去了沒有?」
忽而,有人迎面過來,向沙哇奴爵士打招呼。「喂!沙哇奴爵士,我找你好半天啦,好容易才尋著你!」
「別忙!」駱駝兩眼一瞪,手指著刁探長的鼻尖,狠聲說:「你有許多未破的案子,需求我的幫助,否則,大家都難看!」
這時候,負責在地下電台內搜索的人員向沙哇奴爵士報告。
刁探長看出他的頂頭上司的苗頭,知道在大廈裡鬧下去無益,不如及早撤退。
原來,那些電台的設備全搬空了,沙哇奴爵士是有經驗的間諜,他知道情形不對,就先行撤走了電台。
「你想得太便宜了,像你這樣的人物,留在檀島是個大禍害,你算是給我機會了,我非得將你逮捕押解出境不可!」
駱駝仍被軟禁著,關在那間裝有鐵柵的斗室內。
駱駝舉杯,一口將酒飲盡,豎起了一隻手指頭,說:「一百萬!」
「你叫什麼名字?」警衛問。
鄺局長說:「你只管控訴,我還是要參觀的,因為你的地下密道及地下室已經違法!」
「包括珍珠港海軍招待所丟失的軍事文件在內!」駱駝再說。
「鐵閘、鐵窗、和坐牢何異?」駱駝發牢騷說。
「那麼我們好好的談談!」
「花數十萬美金,購買這樣的一份情報,值得麼?」忽地,一位禿頭的客人問。
駱駝嘆息說:「你真是食古不化在自尋煩惱!」
「好的,我要先控告你們這兩位糊塗警官!我不惜以破產,和你們把官司打到華盛頓去!」沙哇奴爵士發怒了。
不久,他在那表演的廣場上尋著了沙哇奴爵士,同時毛引弟、金煥聲的人全連絡上了,就只是沒發現駱駝及夏落紅等人的蹤跡。
其實他的內心之中是栖栖惶惶的,販賣軍事機密文件得來的數十萬元鉅款仍藏在卡勞帕帕半島海灣之上。
在另一方面,毛引弟夫人和她的爪牙四下裡找尋駱駝一夥人和她的義女古玲玉的下落。
沙哇奴爵士在前面,帶他們一間一間密室去參觀。
駱駝仍被幽禁在一輛警車之內,他像是個囚犯,被限制著行動自由的。
彭虎一手揪著刁探長,一抬腳,疾蹬向警衛的胸膊上去了,他正背向牆壁,立時悶過氣,兩眼https://m.hetubook.com.com翻白。臉色發青,口吐涎沫……
「劫奪公款!這罪名不會輕呢!這次是人贓並獲,騙子,你作惡畢生,這一次總算是栽倒在我的手中了,惡貫滿盈,也該受法律的制裁了!」
「我們對你已經是特別優待了。」鄺局長自己也燃著雪茄煙,慢條斯理地說:「現在可否請將案情賜告,不過有一點我要特別提醒你的,就是謊報是有罪的!同時,假如是故意擺噱頭作弄人的話,立刻取消優待!」
駱駝一聲長嘆,他的行動被限制了,對著這兩個飯桶膿包,他們又不肯按照他的說話行事,哪有打草驚蛇之後等候著反噬的道理?這算是什麼樣的治安官員?
「你立刻替我盪到平台上來!」刁探長吩咐說。
「騙子,我知道你就不會有好事的!」刁探長斥責說:「要不然,不會特別關照我們!」
但是鄺局長不肯,他要等候十一點鐘那枚粉紅色的定時煙幕彈爆炸。
飛賊就是憑一根繩索的技藝混跡江湖走遍天下的,孫阿七的身上絕不會有任何的武器,除了一包「雞鳴香」和劃割玻璃的噴刀。
駱駝抓耳揉腮,說:「你們需要的證據多的是,既然大隊人馬開到了,何不就乾脆衝進地窖裡去搬他們的電台……」
沙哇奴爵士啟開了他的那所寢室前套間的小會客室,那是連著他的書房的。
「怎麼樣?一百萬元不算苛求吧?」
鄺局長說:「事已至此,爵士愛怎麼做,我們無權過問,告退了!」說時,他立正敬禮,一個轉身,像走正步似的退出了大廈,情形也是夠狼狽的。
當時,只見四下裡人影幢幢,有趴在屋頂的;有在街面上奔跑的;有持著衝鋒槍向他瞄準的。
刁探長大怒:「你口口聲聲還是不離錢麼?」
於是,她便動用「公款」了,隨手抽出了好幾百元,也是鬼使神差,她剛好就拿中了警署登記了號碼的鈔票,交到漁民手中了。
沙哇奴爵士便生了氣,說:「由海軍招待所裡面出來的當然是屬於軍事機密!要知道我們已經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啦,只請你們能研究出一個正確的結果!」
但是刁探長最感到可疑的,就是毛引弟夫人為什麼會和沙哇奴爵士他們混到一起呢?
「假如發現間諜組織,知情不報,同樣是犯罪的,我不怕你不供出來!」刁探長咬牙切齒地說著,他離開了酒吧,勘查那間茅屋內周圍的環境。
「好吧!算我倒楣!」刁探長露出自怨自艾的神色,將收條收好,破獲石油大王布魯克鑽石項鍊失竊奇案的獎金事件,便告一段落了。
刁探長自認為最高明的一著,就是封鎖各機場及港口,駱駝等人,不能說不買機票或是船票就可以離開檀島的,所以各航空公司及各輪船公司,刁探長都親自去接洽過,只要發現這幾個人的名字——當然連他們起的古怪洋名字都在內——和他們的照片時,即請立刻和警方連絡。
「他們將那隻皮箱置在一塊岩石之上,好像是故意吸引我們的注意力似的!」山下備德說。
他和那個子不高,臉團團的鄺警察局長曾經在沙哇奴爵士舉辦的慈善舞會之中見過面,也經過克勞福國會議員介紹過的。
不久,門前來了一輛三輪摩托車,車中走出的,是一位身材高大,紅髮紅毛,眼珠碧綠,工人打扮的外國人,他走進古堡大廈,每個人對他都很恭敬,他的身分就可想而知了。
刁探長不樂,說:「到這時候你還耍貧嘴麼?」
刁探長大驚失色。「你別胡說八道……」
小會客室內的會議,仍在繼續進行,這是那位區長的命令,無論如何要研究出一個道理。
警察們是糊裡糊塗的,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全副武裝,列隊候命。
駱駝吐出一口濃煙之後,用那根長長的雪茄煙指著了警察局長的鼻尖說:「你們這種做法是違法的,妨礙納稅人的身體自由,不怕吃官司麼?」
駱駝並不在乎,他向刁探長附耳說:「你會後悔不迭的!」
「你打電話給我,約我付款交換情報,可是到了目的地,不見你的人,公款卻被劫!」刁探長自以為得意,說道:「要知道,那筆鈔票,全部都經登記號碼的,只要鈔票流動在市面,我們就可以根據線索,抓到犯人!」
刁探長對駱駝手底下的人都很了解,他知道彭虎是個難以對付的人,急忙拔槍。
夏落紅和古玲玉好像新婚蜜月,雙雙一大早就到附近的無人島去了,所以刁探長等於撲了空,只抓住了他一個人。
「噢!」沙哇奴爵士說:「這地窖裡以前曾是貯藏祖先的寶物用的,需要有照明,乾燥,通風的設備,隨便那一項都是需用電力的!」
古玲玉不是個沒有腦筋的人,她豈會受騙?為什麼會和夏落紅他們一夥人一起失蹤了?是受了蠱惑?被綁架?或是真叛變了?這是個謎。
「當然,我們不能否認它是地下建築物,但這結構是什麼東西呢?」
沙哇奴爵士獲得傳報後,很冷靜地親自迎至門前,他還是一派爵士的派頭,迎接鄺局長和刁探長進入大客廳內,吩咐下人侍奉煙酒和咖啡。
「哼!夏落紅的紕漏大了,古玲玉和你的那位寶貝兒子鬧意見,竟將那筆數十萬美金的贓款盜走,一去不返了!夏落紅像瘋漢尋妻,四下裡沒命的找尋……」
「現在立刻下命令逮捕沙哇奴爵士還來得及,暫時他還不會駕飛機逃走的!」孫阿七說。
「十一點十分了,怎麼回事?」刁探長對駱駝一直是不信任的,時間過去了,便向駱駝詢問。
沙哇奴爵士並沒有向州長控告,但是卻向市長提出了嚴重的抗議。
那些工作人員也頗感頭痛,地下密室已經搜遍了,再進一步就要拆天花板和撬地板啦。
「奇怪了,有誰會在這裡央托你轉交東西給我呢?豈不怪哉?」沙哇奴爵士戰戰兢兢的,小心翼翼,將牛皮紙撕開,借著樹旁插著的火把的光亮一看。
鄺局長裂大了嘴,含笑說:「處理一般的刑事案件,我們拘押人犯,不能超過廿四小時,但是對於間諜案卻完全例外!」
他開始對駱駝有了好感,假如地下電台被他們搜獲了的話,不管還有沒有其他的證據,沙哇奴爵士的間諜罪名是恁怎的也逃不了的了。
刁探長怦然心動,說:「怎樣的國際間諜案?」
鄺局長無可奈何,點首如搗蒜地退出市長官邸,匆匆地趕回警署,刁探長仍守候在那兒。
他們跨出了地下室,刁探長還主張集合所有的人搜索整間的大廈,但是鄺局長自量能力,他知道「紕漏」是已經惹上身了,假如不把握時機能抓得到證據的話,沙哇奴爵士必然會對自己加以反擊。
刁探長一聲冷嗤,說:「騙子,你說的倒是便宜!就這樣將你放走麼?麻蜂窩已經捅過了,你想實行開小差麼?沒有這樣便宜的事!」
茅屋內的佈置甚為雅潔,還有小型酒吧,它幾乎是專供租給觀光客渡假用的。
他還好像在等候佳音似的呢!
他們好像還要等候一位什麼人,始才開始會議。
刁探長即咒罵說:「你是說我們的作為是損人不利己的嗎?」
「孫阿七,別貧嘴了!快設法把我弄出去吧!」駱駝說。
「哼,別耍貧嘴,這是劫奪!」刁探長說。「我用劫奪的罪名逮捕你!」
不管怎樣,定時炸彈是一定要將它尋出來的,不過沙哇奴爵士又考慮到駱駝可能是故意擺噱頭,藉以恫嚇他們——騙子一向是不擇手段的。
鄺局長已經檢查過好幾間地下密室了,一無所獲,心中不免有些焦急。
駱駝吃吃而笑,說:「不瞞你說,你的陣勢這樣一擺開,我的一幫把戲老早就被你們嚇跑了,他們現在正在動腦筋如何營救我呢!」
沙哇奴爵士臉色鐵青的,大廈內的侍役一個個的也憤憤不平地侍立在客廳之內,假如說鄺局長不是帶了大批的警探,以全面包圍的姿態出現,沙哇奴爵士就不會讓他們再走出大廈去的。
沙哇奴爵士心中如十五隻吊桶,七上八下的,他不敢隨便去拆它,「是什麼樣的人交給你的?」他又問。
駱駝又是格格而笑,指著鄺局長說:「你的官太小了!」
駱駝忽地又搔著頭皮,皺起鼻子,露出大齙牙說:「我仍在擔心,你的官太小了!」
駱駝便湊至他的耳畔。輕聲說:「珍珠港海軍招待所的案子,我已經有了線索!」
刁探長離開之後,杜雲生就將山下備德發現皮箱的實情向沙哇奴爵士報告。
莫洛凱島在茂宜島西北十三海里,島東西長六五公里,南北寬十一公里,島中央的卡瑪庫山是全島的脊樑,北岸為峻峭的海崖,及高達六百多公尺的懸崖所隔離的卡勞帕帕半島。
「你恐怕是信口開河吧?」刁探長還要爭辯,以洗脫他的過失。
沙哇奴爵士像觸電似地一抖,駱駝那廝也真惡作劇,竟然讓刁探長替他轉交過來。
大家空候著,也不發言,沙哇奴爵士是雪茄、煙、咖啡、紅茶、點心,全端出來了。
「破獲間諜組織應該是無價的,因為它具有顛覆,破壞,甚至於屠殺,製造一切不利於美國聯邦的事件;假如不將它破獲的話呢,後患無窮,何況其中還包括有一座具有規模的地下電台,和失竊了軍事機密文件!」
「呸!別說喪氣話,現在是你們的大好機會,幾個KGB專家正在研究文件呢!」駱駝說。
「用蒙藥是下九流的事情,我是幹大事業的,不用那種低級的東西!」
在一所斗大的,佈置雅潔的小房間內,後望是鐵窗,房門上裝有鐵閘,外面有特別的警察把守,這和坐牢又有何異呢?
刁探長漸漸有了信心,他在地道裡行走時,發現地道的天花板上電線繁複,顯然是經過了一番精密的設計。
駱駝說:「唉!現成的大功你們不去把握著,讓我去帶領警察破獲間諜網,成何體統呢?」
「哈!爵士的農場上有一架噴農藥的飛機,那就是供他自己在必要時逃亡用的!」孫阿七說。
駱駝聳肩說:「無贓無證,你們膽敢用大帽子壓我?」
「這是什麼話?你對我們的警察局長不信任麼?」刁探長煞有介事地說。
孫阿七笑了起來,說:「你賣給沙哇奴爵士的那份情報的內容,你自己的肚子裡有數!國際間諜的職業兇手,必然會追殺你,還是躲在警署的宿舍內比較安全一點!」
「我們下一步該如何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