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輪泰的動作靈活已極,他縱身向後一躍,避過那一刀,可是那人勇猛得很,一邁步第二刀又扎過來了。
他們離開花柳公寓時,天色已告大亮。也正就是這公寓裏最安靜的時候。
左輪泰可以斷定,仙蒂拉和這行兇的惡徒是一夥的。
女郎大驚失色,雙手亂搖,啞著嗓子說:「這是箱屍案的女屍,我不認識,不認識……」
「是否和刺客有關?」騾仔問。
他手中的那把鋒利的匕首在第二次刺空之後卻斜肩向左輪泰劈過來了。
「妳還不怕痛麼?用蒙藥打算害我,又暗扳開窗戶讓刺客爬窗進房有意取我的性命,嗯,妳狠!好狠毒的手段,我會還敬的!」左輪泰摸出了刺客留下的匕首,亮晃晃,寒光閃閃的,邊說:「這是兇手留下的,他想割我的咽喉,但只刺傷了我的胳膊,現在我要割掉妳一隻乳|房,讓妳變成『少奶奶』,以後妳就不必再吃酒吧這一行飯了!」他說著,就裝出立刻就要動手。
女郎慢吞吞地啟開了手提包,取出一張百元的鈔票,在手中一揚,說:「剛才你在酒吧中付帳時,多付了一百元,我特地來還你的……」
「另外的一個問題!金剛和我素不相識,他為什麼要加害我?讓妳去下蒙藥,又派兇手行刺?」左輪泰在床畔坐了下來,取出金質酒瓶,飲了一口酒。
只見這大漢一個滾身已經站起,他貼牆而立,自然,他也知道事敗了,有打算奪窗逃走。但左輪泰的動作更快,他一個竄身,由床上躍向窗戶口間,阻擋了那人的出路,起了一陣冷笑。
左輪泰說:「金剛要加害妳,那是以後的事情了,當前最主要的問題是妳如何能逃出我的刀下超生,再者,假如說,我找到了金剛,我和他火拼掉了,以後就再不會有妳的事情!」
左輪泰一眼就已看到臥床上睡著一個女人。床頭燈是亮著的,床上睡著的正是仙蒂拉。
仙蒂拉大驚失色,驚惶地說:「左輪泰先生,你要我怎麼說……?」
左輪泰猛向後一跳,撞倒了床畔的矮几桌,滿桌上的茶具等各物跌得唏哩嘩啦的。
左輪泰怎能放過她呢?仙蒂拉和金剛必是串通的,她們之間有著勾搭。
「泰哥,我們上那兒去?」他嚥著氣問。
他指著仙蒂拉含笑說:「我不必猜想,一定是『死魚眼』指示妳來的!」
「我不說!」女郎側轉了臉躲避著。
仙蒂拉開始痛哭流涕,她還是顧慮著後果的問題,嗚咽著說:「金剛會加害我的呀……」
女郎還假裝糊塗呢。「左輪泰先生,你說些什麼事情我全不懂呢……」
「說瞎話!妳比我先到酒店,又先坐在我的房間內!」左輪泰說時,眼睛不住地在房間內打轉,他相信,他所有的行李全被這女郎搜索過了,左輪泰的行李雖然簡單,但也有他的秘密。
左輪泰又再趨至窗前,「仙樂酒店」的設備上臻,整間酒店的每間房間都有冷氣,所以窗戶全是牢閉的,緊扣閂鎖。有縫隙的地方還塞上海綿墊子及貼封了膠布,以防冷氣外漏。
然而,左輪泰出現了,而且又突然之間出現在她的香巢之內,將她自夢鄉弄醒了。
「你逃不了的,不如乖乖的坦白說出來,是誰差遣你來的,究竟你們有著什麼圖謀?……」左輪泰一面說。
「你們離開『黑貓酒吧』後,我就一直跟蹤你們的……」
左輪泰的心中已經有了把握,這個「仙蒂拉」絕對是金剛派來的,因為金葆大和盧少槎在酒吧區和地痞流氓鬧事時,曾經吐露過他們是左輪泰派出來查訪金剛的!
「從來沒有發生過……管先生可有損失什麼東西?」茶房惶恐地問。
左輪泰加重了力量踩下去,仙蒂拉掙扎不開,痛煞心肺,她開始嗚咽而哭了。
左輪泰跨出窗外,倚立在鐵柵板上,他已只能看到那人如流影般落和_圖_書下最後的一重鐵梯,躍落黑巷。
「那麼我要脫衣裳了!」她故意這樣說。
當她由「仙樂酒店」逃出來時,就曾向她的主事人報告過,原打算過迴避,不再在公寓裏過夜,以免被找麻煩,但是她獲得保證,左輪泰一定會在當夜時就失蹤了!不再會在檳榔城出現啦……。
左輪泰先向前後左右打量了一番,瞧那門縫內隱約的透露出燈光,證明屋內可能有人待著。
這一著,那人倒是意想不到的,他的匕首刺穿了一隻枕頭,枕頭坎掛在他的腕臂間,動作上失去靈活,左輪泰絆了他的腿,床單捲向他的身子,左輪泰在躍起時,還順勢將床單一扯,到底做刺客的遭遇到強有力的抵抗時是心虛的,那人立足不穩,又一跤跌在地上。
「金剛?誰是金剛?這個名字我聽都沒聽說過!」
「我很奇怪,你究竟懷疑我什麼呢?難道說,我一個弱女子還會做出什麼壞事情不成?既然你對我不相信,我留下也沒有意思,不如離去吧……」
「你逃不脫了,我們之間無冤無仇,何不乾脆把話說明白……」左輪泰再次勸說。
時鐘已敲過午夜三時,左輪泰還是無法入夢,想起來再飲一點酒,忽地,卻聽到一陣古怪的聲息,那像是陳舊的窗戶被用力推開之「尹啞」之聲,他忙隨聲瞟眼過去,只見一條黑影跨窗而入。
「抓一隻美麗的動物!」
左輪泰兩眼一瞬,大致上已經能了解是怎麼回事了,這整個的事情可能就有了轉機。
「哼,動兇器了麼?」左輪泰手無寸鐵,但他一點也不含糊,仍然攔守在敞開的窗口間。
他讓仙蒂拉搞清楚後,一抬手將仙蒂拉一扯,整個人拋落下床至地上。
盧少槎便向茶房打官腔說:「你們這酒店怎麼會有小偷?」
在半睡眠狀態中的都市,一時很難得能找到出租汽車,他們得徒步而行,好在盧少槎對檳榔城的街巷甚為熟悉,淨選橫街岔巷抄近路而走,不一會,已來到那間花柳公寓的大廈門前。
可是,現在房內就只有仙蒂拉一個人。
「『黃金戲院』的經理麼?妳沒撒謊吧?」左輪泰有點不大相信,搞戲院買賣是正當的商業,為什麼會在地頭上有黑勢力?而且有很多人提著金剛的名字都好像非常害怕,惟恐沾惹是非,真是不可思議呢!
「哼,在這個時候還要撒謊的話,對妳會有什麼好處?」左輪泰疑惑地說。
但那人扯開床單後揚手將匕首擲過去,左輪泰不得已舉起椅子遮擋,「篤」的一聲,鋒利的匕首就插在椅子的坐墊上了。
「沒什麼,一個小偷,被他逃掉了。」左輪泰散閑地回答。
實在說,左輪泰天下美女見得多了,會在乎一個身材小巧的仙蒂拉誘惑嗎?
「我能記得,跟我來!」盧少槎精神抖擻,匆匆領在前面,打樓梯上去。
不久,左輪泰離開了仙蒂拉的寓所,臨行時,他擲下了一筆錢,教仙蒂拉不必張聲,假如害怕金剛加害的話,可以馬上離開碼頭到其他的市埠去躲避數天。
左輪泰揚著刀子,說:「現在妳不須擔心,也不必去怕金剛,當前你得怕我,因為我就要用刀子割妳!」
她披著一件蟬翼輕紗晨衣,玉體若隱若現的,看她的個子纖瘦,身材還不弱,在滾落地上時,晨衣掀開,露出兩條纖長的玉腿,還有黑花尼龍三角褲……。
因之這位仙蒂拉無異等於「不打自招」了。左輪泰取出他隨身攜帶酒瓶,用瓶蓋斟了一杯,一飲而盡,邊說:「究竟金剛要妳到這裏來,是要和我打交道,或是有什麼其他的企圖?」
「泰哥,發生了什麼事情……」金葆大叫嚷著。
她搞不清楚,記得臨睡之前,房門是鎖得好好的,同時還曾加以檢查一番。
「左輪泰先生,我們之間並無仇無恨……」她吶吶地
和圖書說。
這個人的動作頗為矯捷俐落,好像是幹這行的老手,他的目的是偷竊或是幹什麼來的?
是夜,左輪泰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就是怎的也無法入夢。
女郎拾起手提包,匆匆地進入浴間去了,這是一間雙房共用的浴室,可以通到鄰室的。
做內應的是什麼人?左輪泰很敏感,他立刻想到仙蒂拉,這不就是仙蒂拉之所以擅自停留在他的房間內的原因嗎?
「你們兩位還遲疑著麼?我需要你們助陣呢!」
「你的意思是要我留下麼?」
左輪泰又自衣袋中摸出箱屍案女屍的照片,遞給女郎過目,邊問:「這個女人你可認識?」
「那麼一定是金剛派妳來的?」
金葆大遲疑著。他從來就不像盧少槎的那樣活躍賣力。
盧少槎疑惑地說:「泰哥一直要找尋金剛和一位叫仙蒂拉的小姐,有著什麼作用嗎?」
侍者應命去後不久,復又將手帕送回來了,說:「仙蒂拉小姐說,這條手帕不是她的,您送錯人了!」
「你對我這樣的不友善,還要留我過夜麼?」
金葆大和盧少槎仍留在門外把風,並無意外事件發生。
她怎麼會來的?又怎麼會知道他住在「仙樂酒店」?
他仔細查驗窗戶的痕跡,閂鎖是經過有人在內用力扭開過,海綿及貼著的膠布全被撕裂,痕跡全新,除了那扇被扳開的窗戶,餘外的幾扇窗上則還被一陣薄塵輕封著。
「妳怎會知道我的名字叫做左輪泰的呢?」
「我想先洗個澡,行嗎?」她又問。
這歹徒便無可遁形了,左輪泰已看清楚了他的臉貌,這傢伙長得粗眉大眼,兩顴高聳,國字臉,鑲滿了一嘴金牙,虎背熊腰的,一副粗人的形狀……。
「不要驚動任何的人,直接帶我上樓去到仙蒂拉的房間!」左輪泰吩咐說。
「告訴我,是誰支配妳做那種卑鄙齷齪的事情?是金剛麼?妳為什麼要聽他的嗾使?難道說,做吧女還不夠妳生活的?也或是妳只是做吧女做掩護?你們還有不法的勾搭?」
「你的名字叫做『左輪泰』,據說是個傳奇的人物,我是為好奇心而來的!」女郎說。
左輪泰忽地想起,這間「仙樂酒店」設備良好,每一所房間都有著冷氣,所以每一扇窗戶都是嚴密封閉的。這個賊人,又怎能自行啟窗戶進來呢?左輪泰沒聽到玻璃破碎聲,也沒聽到撬窗戶的聲響,這個賊人是直接推開那扇窗戶跨進屋的,似乎有著內應,早有了人在那扇窗戶上施了手腳?
「為什麼不脫?我已經說過,妳來得走不得呢!」左輪泰故意很俏皮地說。
「是我自己來的,試想,像你這樣的主顧,實在太難得了,我怎能輕易失去了呢?」女郎嫵媚地說。
「和這種人不必講什麼法不法的!」左輪泰回答。
金葆大和盧少槎頭一次在這公寓裏「打茶圍」外出時,就遭遇了一群莫名而來的打手圍毆,假如說不是盧少槎機警,對拳腳有他的一手,後果真不堪設想呢。
「歸他倒楣!」左輪泰將百合匙配好,插|進了匙眼,一擰即開,他閃身進入屋內,重新將房門掩閉好。
「洗澡間就在旁邊,相信妳早已經知道了!」
左輪泰早出到門外,來到鄰室的房門首間等候著,他預測女郎必會由鄰室大門出來,預守在那兒,教她意外一番,還插翅難飛呢。
他們三人出了「仙樂酒店」的大門,金葆大因為宿酒未醒,縮著脖子,似感不勝寒意。
左輪泰知道這是詭計,冷嗤說:「我不會這樣糊塗的!」他伸手一把將女郎的手提包奪到手中,一點也不客氣,將手提包內裝著的東西全部倒了出來。
女郎連忙否認,說:「別胡說八道那是我的胃痛藥!」
在那巷口間停放著一輛汽車,汽車未待他走出巷口早已經啟動了,那當然是接應他來的。
金
www.hetubook.com.com葆大將門房喚醒,啟開了鐵閘,是時都市仍在睡夢中,已將快接近黎明了,遙遠的天際上略呈魚肚色,路面上蒙罩著一點白霧,街燈顯得昏黯無力的……。
這也是左輪泰意料中的事情,他失望地將手帕收藏起,和盧少槎及金葆大對飲了幾杯酒,欣賞過脫衣舞表演。覺得沒趣,便招呼侍者結帳,要先行離去了。
「妳只管脫,最好脫得一|絲|不|掛!」左輪泰說。
「抓什麼人?」金葆大問。
「一點皮膚之傷沒什麼了不起,現在事情已經有眉目了,我們抓人去!」左輪泰關照說:「快回房去,穿衣裳去!」
那手提包內裝著有:鈔票、口紅、粉盒、衛生紙、眉筆、地址簿、照片、和洋文情書……。
女郎顧左右而言他,說:「為什麼不請我飲一杯呢?」
左輪泰喝止,舉椅子砸過去,但已來不及了,那人已越出窗外,外面正是酒店的太平梯,分左右兩邊盤桓,那人喪魂落魄的,怕爺娘生少兩條腿,如一縷煙似地左穿右竄由太平梯逃下去。
左輪泰已脫下他的睡衣,在肩頭的傷口處塗了消炎藥粉,貼上膠布,然後穿扮整裝,恢復他的紳士打扮。
仙蒂拉的寓所是在第三層樓上的拐角處。盧少槎在那兒止步。
左輪泰已有了警惕,他沒敢彈動,靜靜地盯著那個自窗外溜進屋子的黑影。
「到花柳公寓去,找尋『黑貓酒吧』的仙蒂拉!」左輪泰說。
左輪泰的形色,近乎有點故作神秘,金葆大和盧少槎都感納悶。
那個名叫歐陽珊的女人又是什麼人?金剛這惡徒為什麼送給她生日禮物,而這種禮物又怎會落到「死魚眼」譚四君的手中?譚四君又將它遺落在蛤埠「美人吧」的吧女郎黛娜的香閨處……。
這種公寓,在任何的時間裏,幾乎都會有客人進出的,所以夜不閉戶,大門敞開的。
當茶房取鎖匙替左輪泰啟房門時,他偷偷地向左輪泰說:「有位小姐在房間內等著你呢!」
但那人並沒有答話,霍然自腰間拔出一柄亮晃晃的匕首。
左輪泰冷笑說:「妳既然來了,就走不掉啦!」
「假如她有客人在怎麼辦?」
左輪泰向他們倆招呼說:「事情已經有了眉目,我們得進行第二步的調查了!」
其中有一隻小鐵盒內裝載著有兩枚藥丸,餘外並沒有值得可疑之物。
左輪泰啟開房門,只見金鼠和騾仔兩人之外,還有兩名茶房,全是睡眼惺忪一副惶恐不迭的形狀。
房門推開,一個打扮得冶艷的少女端坐他的床上,左輪泰已經認出,那是「黑貓酒吧」的仙蒂拉。
左輪泰已拾起了一把椅子,假如這人再不屈服仍繼續逞兇的話,左輪泰就只得用椅子砸他了。
左輪泰將藥丸遞至鼻孔間嗅了嗅,又用舌頭一舔,女郎急切伸手要將它奪回來。
「我們要作竟夜的長談,不是嗎?」
左輪泰點頭,斟了一杯酒,卻將仙蒂拉所有的兩枚藥丸丟進酒杯裏,一面遞到仙蒂拉的眼前。
那人躍起,匆忙跨窗外出。
他重新跨進窗戶,自椅墊上將那把插著的匕首拔出,還有那散落在地上的厚紗布及那瓶已經灑掉了的「哥羅芳」,他矜持著,金剛這傢伙真是無惡不為的,以他在酒吧區圍毆盧少槎和金葆大兩人及這次行刺事件看來,可以證明他平日的行徑就是個不法之徒,也許就是惡霸一類的人物。
「你們兩個替我把風,不要跑開了!」左輪泰吩咐著,一面掏出了百合匙,用幾塊銅片配合起來,這種公寓的門匙是最容易配不過的。
左輪泰再用雙腳去絆那人的腳踝,趁勢拾起床單在翻身躍起時捲向那人去。
「金剛有名有姓,他是『黃金戲院』的經理,你為什麼不自己去找他,而來麻煩我幹什麼呢?」仙蒂拉忽而咬牙切齒地捶著地板說。
那人將藥物在紗布和_圖_書上灑均勻了之後,正遞上前要蒙蓋到左輪泰的嘴鼻間。
「酒店的帳房裏有登記你的名字!」
左輪泰也曾考慮過,仙蒂拉在離開「仙樂酒店」時已過午夜,她的寓所裏不可能再有客人,縱然有,可能就是「死魚眼」也或是金剛本人,他正好拿他們一雙呢。
盧少槎便說:「這樣還是得要我帶路啦!」
左輪泰一把將她抓住,含笑說:「妳不是要留在這裏過夜麼?」
假如說,一個沒練過拳腳的人,這一跤摜在地上,就會爬不起身來了。
女郎果真解開了幾顆鈕扣,似乎是試探左輪泰色迷的程度。
左輪泰一竄上前,將她自床上揪起,反拗住她的手臂。
這樣看來,窗戶外可能還另外有著接應的呢。
左輪泰已退至牆邊,不得已只有向旁邊閃開,趁勢抬腳掃向那人的腳踝,可是那傢伙的兩條腿粗壯得有如兩盤樹根,掃他不倒。
左輪泰看情形已躲避不開,他忙拾起枕頭迎擋那人的刀鋒,猛地裏一拳向那人的小腹打去,枕頭已經被匕首扎穿了,枕內的鵝毛絨已漏了出來,鵝毛片片,揚滿了在床的四周。
「我登記的名字姓管!」
女郎連忙改口說:「茶房知道你的名字叫做左輪泰!」
左輪泰趕忙閉上了雙眼,佯裝睡得很熟。隨後,手電筒熄去,那人又在身上掏出了一隻小藥瓶,拔開瓶塞,傾倒在一幅厚紗布之上。
左輪泰再詢問歐陽珊其人,仙蒂拉搖頭,她發誓絕對不知道。
左輪泰扶床邊站起來時,覺得肩頭上疼痛,可能已經負傷了呢。
「妳仔細聽著,該知道誰來了,假如想反抗的話,在這裏將妳悶殺是非常簡單的事情。」左輪泰咬牙切齒地說。
「我要妳說真話,究竟是誰派妳來的?」
左輪泰一搖頭,並不作答。
「這樣就不夠光明正大了!」左輪泰吁了一口氣,他將女郎自地上扶起,向她安慰說:「不用害怕了,剛才我不過是嚇唬妳罷了,據我知道繡有『仙蒂拉』字樣的手帕,是妳所有的,『死魚眼』又是什麼人?」
「金剛麼?金剛……金剛是……」女郎惶恐不已,她好像有著許多的顧慮,欲言又止!
那可憎惡的刺客鑽進汽車,就這樣他逃逸了。
「恐怕是你一再打聽金剛其人,他的目的是要請你去談話……」
「『黃金戲院』就在丹街酒吧區過去不遠,你很容易就能找得著的,問金剛經理,沒有人不知道……」女郎再說。
「啊喲!」那人受創。踉蹌撲向床的那方面去了,但他順著床沿一滾身,匕首又翹了起來,鋒利的刀尖,對準左輪泰的胸脯就刺。
仙蒂拉聽得聲音熟悉。轉移了眼睛,向身背後的人偷窺了一番,當她發現施用暴力的正是左輪泰時,不禁膽裂魂飛。
左輪泰謝過茶房,給了賞錢將他打發走後,掩上房門,並扣上了門閂。
「走馬看花,公寓裏淨是女人,我早忘記是那一間房間啦!」金葆大說。
「笨賊!」左輪泰失聲而笑,自語說:「除了仙蒂拉以外,誰會幹這樣的傻事呢?她滿以為可以用蒙藥將我迷倒,先扭開窗閂,待入夜後由這笨賊劫持我由窗戶溜走,這樣就神不知鬼不覺的呢!不想到仙蒂拉失敗,這笨賊自告奮勇帶了『哥羅芳』同來,哈,他們當我左輪泰是木頭,死豬玀了!」
左輪泰慎密地提防著,且看這個人有著什麼圖謀?只見他由身上掏出一紮繩索,另外就是一支小型的手電筒,掣亮了之後,先在左輪泰的臉上照一照。
左輪泰毫無惜玉憐香的意思,他做了摧花人,邁上前,一腳踩住她的大腿,狠聲說:「妳曾經想取我的生命,我現在要踩斷妳一條腿!」
左輪泰不樂,沉下了臉色,說:「那麼是誰派妳來的?」
仙蒂拉自夢中驚醒,手臂被反扭著,楚痛不已,她想叫喊,但左輪泰的氣力大!他一手叉著她的m.hetubook.com.com
脖子,按向高堆的枕頭上按去。
「妳為什麼會受他的利用呢?」左輪泰又問。
「誰是『死魚眼』?我不認識這個人!」她聳了聳肩膊很平和地說。
「這樣進屋去是違法的!」盧少槎說。
左輪泰一愕,心中納悶不已,他並沒有邀約任何仕女光臨,誰會先一步等候在房間裏呢?豈不奇怪麼?
金葆大和盧少槎兩人始匆匆忙忙地回返他們的房間去。沒過幾分鐘的時間,他倆也草草穿著了事,是時,酒店的大門已鎖上了大鐵閘。
左輪泰說:「現在沒有把握?要找到人以後才能知道!」
仙蒂拉臉色大變,吶吶說:「我真的要走了,家裏另外還有客人……」
但左輪泰失算了,女郎忽地由原來的房間溜了出來,拔腳飛奔,落樓梯給她逃掉了。
「胃痛藥麼?我且問妳,妳怎會知道我住在『仙樂酒店』的?是誰告訴妳的?」
左輪泰猛然發動,雙手執住了那人的胳膊,趁機翻身「鯉魚打挺」躍起,如閃電般將那人擰了個大翻身一跤摜倒在地,那龐然大物立刻落地,隆然巨響。
「泰哥,茶房聽見你的房間內有打鬥的聲音,特地把我們叫起床過來查看的!」金葆大吶吶地說。
「妳們之間沒有交情?」
箱屍案循這條線索,應該有新的發展了,這時應該考慮的就是「死魚眼」譚四君和金剛究竟有著什麼樣的關係?他們兩人誰是真兇?
「哼,只要你不逃出檳榔城的話,我終歸能尋得著你的!」左輪泰喃喃自語詛咒。
「屁!」仙蒂拉狠狠地唾了一口。
左輪泰一閃身,伸大了手掌猛地裏在那人的手臂上一劈,跟著手掌翻過來,砍向那人的咽喉。
他腦海之中不斷地盤算著,金剛派仙蒂拉到他這兒來,究竟有著什麼企圖?左輪泰相信,他和金鼠騾仔兩人在酒吧區中查訪金剛其人的消息,早已傳遍各處了,假如說,金剛真是個地頭上的人物,他該會光明正大的出來打交道,詢問調查他的原因……?
「金剛是什麼人?」
嗯!那麼這個人一定是金剛派來的了,他有什麼圖謀,有什麼的陰謀?……
左輪泰將藥丸捏在手中說:「這是蒙藥,有人教妳來向我下蒙藥,對嗎?」
漸漸的,那黑影躡手躡腳地走近了床畔了,左輪泰已經可以測量出他的身高和他的體重,那是一個彪形的大漢呢。
左輪泰含笑,心中想,這吧女郎住在什麼地方已經知道,又是在「黑貓酒吧」賣笑,她逃不了的!
「什麼也沒有損失,沒你們的事,快去吧!」左輪泰向兩個茶房招呼說,一面他將盧少槎和金葆大兩人拉進了房間同時掩上了房門。
左輪泰已嗅到一陣濃烈的「哥羅芳」氣味,嗯,他立刻明白了,仙蒂拉原就是要用蒙藥將他迷倒的,奸計沒有得逞。這個人的目的,也不消說,是打算在睡夢中將他迷倒之後綑綁起來實行架走的。
「泰哥,你負傷啦?肩頭上在流血呢!」盧少槎關心地說。
「譚四君是替金剛跑腿的,我對這個人厭惡已極!提起他就會噁心!」
房門外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幾個人凌亂拍門。那是金鼠和騾仔,賊過興兵,他們算是趕來了。
他再爬起身將床單扯開時,左輪泰已經將房內的電燈扭亮了。
那人不肯放鬆,雙手握著匕首,運用全身的力氣,有一刀將左輪泰刺個前後穿心始才心甘,他雙手緊握著刀柄,對準了左輪泰摟頭蓋頂地扎下去。
他們驅車回返「仙樂酒店」,盧少槎和金葆大好像餘興尚未盡。但是因為白天間曾出過事,金葆大膽小如鼠不敢再外出去狎遊了,只向茶房要了酒菜,打算關起房門飲個痛快。
在「黑貓酒吧」時,這位仙蒂拉不過是裝糊塗罷了,其實她正就是左輪泰所想要找尋的仙蒂拉,同時,也就是那條手帕的主人。
「嘿!」那傢伙吼喝著已遞刀而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