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珍珠衫和龍珠帽在他的手中!」
仇奕森便趕忙下車,說:「汽車停在什麼地方?」
「剛才還站在射擊位置上,怎的一瞬眼,便失蹤了呢!」主任秘書說。
仇奕森說:「請將你的領結解開!」
金京華也甚感不安,說:「我的保險公司也可以請求緩期賠償麼?」
第五組飛靶接著彈出,砰、砰、砰……在場圍觀的人早已目瞪口呆,也搞不清楚究竟是誰射擊的,只見滿天全是彩色繽紛的雲幕。在柔和的陽光下,像是一道人造的多彩的雲霞。
「主事人就是你將軍府的客人呢!」仇奕森說。
蒙戈利將軍卻搖著頭說:「現在珍珠衫和龍珠帽是否尋回來,好像已無關重要了!我的財產也並非以它為重!」
左輪泰也說:「在我們三個人之中,我是最愚蠢的一個,在鬥智方面,老是敗在他們二位的跟前!」
「誰說的?你要十臺時我也替你抬來!」主任秘書為了討好蒙戈利將軍,所以搶著說。
左輪泰的槍法大家都看到了,貝克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呢,仇奕森的好漢本色也使大家讚嘆不已。蒙戈利將軍堆起滿臉皺紋,笑得攏不了嘴,鼓著掌,連聲叫好。
「行了!」仇奕森伸手指點說:「你雙手各拈著帶子的一端,一手略為偏高,一手略為偏低,這樣就行了!」
這時,沙利文為金燕妮取了一把椅子,她是唯一的貴賓,可以和蒙戈利將軍並排而坐。
史天奴探長那還敢執坳,連連鞠躬應是。
左輪泰一怔,說:「你打算用我做槍靶子?」
仇奕森說:「左輪泰一向自命是英雄好漢,怎的竟膽小如鼠,一個人的生死能算得了什麼?」
立時,全場起了一陣熱烈的掌聲。
「我能瞞得過別人,瞞不過你!」
自命是神槍手的貝克也告目瞪口呆,這種練槍方法,他連聽也沒聽說過呢。
「別愛得太過分了!」
秘書主任說:「他們說,只要槍聲響過後,蒙戈利將軍就會自動到靶場去,所以他們提前了一步!」
主任秘書慌慌張張搶了上前,首先打開了書房的大門,只見滿室內全是濃煙,還有火光在地上閃竄,硫磺味充斥。
仇奕森說:「憑你做媒,林邊水的兒子林淼和朱黛詩打得火熱,一方面有的是錢,一方面有的是地,假如他倆結合,郎財女貌,『滿山農場』不難再起,難道說,還需要你幫忙朱黛詩去盜她公公的寶庫,『滿山農場』才會有復興的希望嗎?」
「但崗位還是有責任禁止閒人進出……」
左輪泰為了表現風度,也只好大笑起來。
蒙戈利將軍說:「我要你立刻發出通知,飛璣場、碼頭、火車站、公路局車站……禁止駱駝教授出境!」
「左輪泰還打算表演雙槍!」仇奕森說。
左輪泰發揮了他的射擊神技,砰,砰、砰砰……五槍連發,只見五枚飛靶在天空間爆炸開,五種不同彩色的煙幕迎空飄舞。
仇奕森說:「我已經被將軍奚落了老半天啦,這時希望能提出小小的條件!」
「關小姐該上車了,我們要爭取時間!」仇奕森說。
蒙戈利將軍瞪目說:「你發瘋了麼?擊落它,全世界會損失一個奇才!」
左輪泰取下口中的煙斗,揚了一揚,說:「這支煙斗手槍也派上了用場,它正好是單發的!」
史天奴以手銬將華萊士范倫銬起,正打算「起解」,蒙戈利將軍向他招呼說:「慢著!還有一套贗品擺在我的床上,正好給你比對一番,是出自相同的一個人的傑作,手工還真不壞,幾乎連我也騙過了!」
「那只是單靶!」
這時,好幾臺飛靶機已分別由侍衛兵抬了過來,他們匆忙到靶臺上安裝。
飛靶機是設在靶場的右側,靶機是一隻像砲彈筒形狀的彈管,有專人在那兒負責。貝克先檢查了槍械,擺出一副射擊手的姿態,然後舉起了兩手指頭,向負責靶機者示意,表示他要射雙靶。
史天奴探長說:「仇先生,你好像很有把握似的!」
蒙戈利將軍擺了擺手,說:「不必了!我想仇奕森是言而有信的,他會替我將寶物送回來的!」
左輪泰搖頭,說:「不!先瞧你的!」
仇奕森面有難色,說:「你的槍法如此的神奇,不是等於存心出我的洋相麼?」
「誰有這個權力?」
「你贏得喝采,我可損失了一根領結!」左輪泰有點不大服氣地說。
「你不會死的,你花天酒地的日子還未結束之前,枉死城不會收容你……」
「嗤」!「嗤」!兩聲,天空間已發出五隻飛靶。
「空穴不來風!老狐狸,別以為你刁狡,局外人比你明智得多!」
左輪泰摸出煙匣,敬仇奕森一支煙,然後說:「仇奕森先生,你可有膽量替我啣著這支靶子?」
「嗨,真不愧是天下第一槍手!」蒙戈利將軍大聲怪叫起來。
「以你們的最高紀錄,一次可以擊中多少隻靶?」
蒙戈利將軍說:「我不追究賠償,該可以沒事了!」
「珍珠衫和龍珠帽被劫,我差點兒自殺,妳知道嗎?假如我真死了,豈不進了枉死城?」
蒙戈利將軍說:「駱駝走不遠的,他在離境之先還有一道手續,況且帶著珍珠衫和龍珠帽,很容易就會被發現!」
這時,蒙戈利將軍邊鼓著掌,一邊來到左輪泰和仇奕森的身畔,抬手拍著他倆的肩膊,笑不攏口說:
「也許他們不光只有一隻飛靶機!」仇奕森邊說著,一偏腦袋示意說:「你可看見正門的走廊下面,停放著一部吉普車?」
左輪泰也希望脫身,說:「要取還珍珠衫和龍珠帽的差事應該交給我!因為我和駱駝還有約定,可以提出交換條件!」
射擊飛靶最著重的是把握時間,目標在天空稍縱即逝,分秒也不能出差錯。特別是表演射擊時,飛靶到了適當的空間就要將它擊中,粉狀的物體在半空間爆炸開,會獲得更多的喝采。
貝克也是蒙戈利將軍的侍衛之一,是將軍府著名的神槍手之一。他曾參加墨國全國運動會射擊比賽獲得金牌,在射擊技術而言,他是知名之士。
「假的麼?……」蒙戈利將軍立刻戴上了他的老花眼鏡,越看那兩件「寶物」越不對勁。
「萬一不送回來呢?」史天奴探長問:「博覽會劫案豈不是永遠不能結案?」
嗤!飛靶已經飛起,五枚鵝卵型黑溜溜的東西飛向天空。
蒙戈利將軍的書房並沒有失火,門窗經開啟後,空氣流通,那些古怪的煙霧就煙消雲散了。那些趕去救火的,一個個狼狽不堪地喘著氣,重新來至廣場上,聽蒙戈利將軍的發落。
仇奕森開懷大笑。
仇奕森先向蒙戈利將軍一鞠躬,然後向左輪泰說:「我也需要請你幫忙!」
「我的紀錄是三隻!」貝克豎起了三隻手指頭,這一次他沒有把握是否連擊三隻飛靶。
「那個女騙子是誰?」蒙戈利將軍問。
「貝克,在將軍府內練靶,你們還有什麼特別的方式?」他問。
「少廢話,你再不去發出通知,就來不及了!最緊要的,發現這個人要立刻扣留……」
仇奕森聳肩說:「他早逃掉了!」
侍衛長兩眼翻白,吶吶說:「該用怎麼樣的火來烤?」
「我對金燕妮是沒有野心的!」
仇奕森說:「在左輪泰的跟前,我的槍法現醜不如藏拙!」
別說是四支了,在他倆的跟前至少有一兩打。
貝克真不客氣,他上好膛後,舉起自動步槍,瞄準了好一陣子,劈,劈,劈!一聲三槍,兩槍中了紅心,一槍打在白圈外面。
「不能讓它折回來麼?」蒙戈利將軍問。
「左輪泰三個字在我的心目中只有崇拜!」
「你們搖頭幹嘛?」將軍很不高興地問。
「為什麼這樣麻煩?」
「所以,假如我們立刻趕赴機場,何立克必會被悶死在行李箱裡!」關人美很覺得難為情,解釋說:「這不能怪我,只怪他盯得我太牢了,他敗露了行藏沒關係,可連累了我……」
「飛靶正好在射程之內!」
金範昇已經按照金燕妮的吩咐,將護士召在身畔,針藥也準備好了。
「真的,可以打中兩槍,已經是不簡單了!」左輪泰頷首說:「你不愧是神槍手!」
「同時射擊二十枚飛靶!噯,那太好了!」蒙戈利將軍咧大了嘴。
「請你下條子立刻釋放『滿山農場』的少東朱建邦,並下令將軍府和『滿山農場』的官司和解!」
「是的!」
「怪不得駱駝要溜走了!和*圖*書
」左輪泰說時格格大笑。
「你的每一句話好像都是帶刺的呢!」
「交到蒙戈利將軍的兩套珍珠衫和龍珠帽全是贗品,真寶物他早盜走了!」
蒙戈利將軍說:「你也可以拿贗品賠償,我給你簽收!」
左輪泰很不高典,說:「胡說,我什麼時候做的媒?」
沙利文和金燕妮都驚詫不迭,搞不清楚仇奕森又在耍什麼噱頭。
「快敲火警鈴,召人來救火……」蒙戈利將軍跺腳說。
「將它當做槍靶子麼?不!老狐狸,你太奢侈了,要知道,它是在巴黎買的,花掉我三百個法郎呢!」
「我的警衛是受過嚴格訓練的軍人!」
左輪泰咽了口氣說:「你的槍法若有偏差,那麼我的咽喉豈不是也一槍兩個洞麼?」
「我是為貧苦的可憐人請命,蒙戈利將軍會是苦難者的救星,將來會在墨城傳成佳話!」
關人美只好在前面領路,在公路一側,可以看到一叢矮樹林,一部天藍色的小轎車掩蔽在樹蔭底下。仇奕森看得出,那正是何立克自用的小汽車呢。
仇奕森說:「這也是江湖上下三濫的玩藝!」
左輪泰正要裝上彈藥之際,仇奕森已伸大了手掌,豎高了五隻指頭,向著飛靶發射臺。
「好槍法!」左輪泰翹高了大姆指說:「但是我只能用左輪槍奉陪!」
蒙戈利將軍說:「以非法的勾當來維持慈善事業,總不是辦法!」
「你們的飛靶機頂,最多一次能發出幾個靶子?」
「不過在射程上,我可要稍吃一點虧!」
金燕妮說:「您且先別罵仇叔叔,您可以冷靜地想想看,兩件寶物鎖進了保險箱之後,可有什麼人接觸過,除了你自己之外!」
「啊!一定是她……」老人家怪叫了起來。
左輪泰也大笑。
汽車仍疾馳著,在那空曠的公路上倏地躍出一名女郎向他們招手,像是要求乘搭便車。
仇奕森說:「假如有偏差,我的腦袋就是兩個洞了!」
「老狐狸」仇奕森是吃了熊膽豹心?竟然敢在蒙戈利將軍府如此的放肆?
左輪泰檢查完他的左輪槍,上了三發彈藥,這時,所有在場的人全為仇奕森咽了口氣,一些女眷們屏息呼吸,幾乎要閉上眼睛不敢看。
左輪泰說:「老狐狸真是寶刀未老!」
「這樣說,一定是駱駝搗的鬼了?」
「駱駝怎會自己攜帶那兩件礙眼的東西呢?他手底下的爪牙眾多!」仇奕森說。
蒙戈利將軍說:「你懂得真多!」他即命侍衛長設法用火烤出紙上的字跡。
左輪泰心中忐忑,不知道仇奕森有著什麼陰謀,但在眾目睽睽之下,他不能露出膽怯之色,只有硬著頭皮,雙手各執著帶子的一端,一手偏高,一手偏低,兩很帶子和他的手臂連著頸子,假如一槍打歪了,那麼左輪泰不是頸子上穿了兩個洞,就是手臂會折斷!
沙利文向他的義父建議說:「將軍府內的神槍手也很多,讓他們也參加表演,那麼仇奕森和左輪泰的勝負也不會覺得太難堪了!」
仇奕森甚為敏感,打了個寒噤,恭謙地說:「我是以四海為家的,很少會在一個地方停留上半年的時間……」
「欣賞神槍表演是經過你的許可的!」
史天奴探長說:「蒙戈利將軍有這樣的權力,可以命令空軍司令部派噴射戰鬥機去追截,那種單引擎的小型飛機時速有限,相信很快就可以將它追上了!」
左輪泰握雙槍在手,狀態至為輕鬆,他拋雙槍把玩了一番,然後向靶臺遞手示意,表示準備停當,飛靶可以發射了。
「奇怪,我的血壓並沒有變化,好像是百病全消了……」他最後說,電話就隨之掛斷了。
「那麼將軍可惜的是什麼?」
仇奕森格格笑了起來,擺手說:「不要著急,這是江湖上的把戲,雞鳴狗盜所慣用的『鬼走火』,利用它做掩護藉以脫身的!」
汽車停下,關人美遲疑著,怔怔注視著仇奕森,沒敢立刻開口。
仇奕森搖了搖頭,吁了口氣,向左輪泰說:「我只是僥倖而已!」
左輪泰一怔,說:「金範昇這樣大一把年紀,又患有血壓高症,居然還會受女色所騙?」
「別胡說八道,金燕妮和何立克是天生一對,地上一雙,他倆原就是門當戶對的情侶,我並無意介入他倆之間!」
「有人在我背後打了一拳,我昏倒了,以後就不省人事!」何立克吶吶說。
仇奕森說:「我純是為你著想的,提防你會被駱駝出賣!」他說時,將蒙戈利將軍親筆簽字的和解書交到左輪泰的手中,又說:「我相信朱黛詩的哥哥很快的就可以出獄了!」
沙利文連聲應是,立刻如飛似地先行下樓去了。
仇奕森笑了起來說:「左輪泰先生,盛意難卻,這浪費不了你多少的時間呢!」
一秒鐘的時間很快的就過去了,飛靶臺第二次彈出五枚飛靶。估計飛靶在天空間溜過的時間,有三秒至四秒鐘,換句話說,就是要在這三四秒鐘的時間內將它完全擊中。
「四支就夠了!」左輪泰說。
「怎麼回事?駱駝還開這種玩笑麼?」蒙戈利將軍皺著眉,兩眼灼灼,像是有著無比的憤怒。
蒙戈利將軍不斷地點頭,他看看左輪泰,又看看仇奕森,好像對仇奕森和左輪泰都很欣賞,都很滿意。
左輪泰說:「表演槍法需要有對手,否則唱獨腳戲有何意義呢?」
仇奕森說:「我們不喧賓奪主!」
仇奕森說:「我們兩人一共四支左輪槍,二十四發彈藥,但是天空間擊中了二十五枚飛靶!」
「仇奕森曾答應過負責替我將珍珠衫和龍珠帽取回來的!」蒙戈利將軍說。
「很難為情……」關人美吃吃笑了起來。
第四次飛靶又告彈出,是屬仇奕森射擊的……
蒙戈利將軍說:「你們別將勝負看得過重,將它當做一種技術性的觀摩,也可以讓我的部屬得到一個學習的機會!」
「不!只借用你的領結!」
仇奕森說:「駱駝教授無非是要表現他的才華,另一方面卻是拖延時間,好有充裕的時間遠走高飛!」
「關小姐,妳真辣手呢!」仇奕森取笑說:「何立克手無縛雞之力,他怎會是妳的對手呢?」
「神槍,真是神槍,我畢生軍旅,還從未見過槍法如此出神入化的!」
「我們怎樣分配?」左輪泰問仇奕森說:「根本沒有時間補充彈藥呢!」
「立刻將它悉數搬過朱!」蒙戈利將軍吩咐說。
蒙戈利將軍說:「有一個女兒真好,事事都替老人顧慮到,只可惜我沒有女兒!」
「真了不起!」左輪泰也翹起了大姆指說。
「你怎樣能證實這件事情呢?」
「我並沒有讓你去謀殺!」
仇奕森吃吃笑著說:「左輪泰先生有吩咐,我哪有不遵命之理?」
「不!他的目的是珍珠衫和龍珠帽,一定要『原璧歸趙』,他才算結束!」
仇奕森和左輪泰相顧一笑,說:「想聘用這種人,實在是不簡單的!」
「這樣你不是和駱駝硬幹上了嗎?」
「你存心取笑我!」
左輪泰再說:「蒙戈利將軍,我有一項建議,請你批准!」
「他需要脫身,遠走高飛!」仇奕森說。
仇奕森說:「這就是人類的弱點!」
「又是變魔術麼?」蒙戈利將軍呵笑著。
左輪泰搖頭,說:「我慣用左輪槍,因為它可以當做玩魔術一樣!」
金燕妮說:「只因為你對任何事情都不負責任,我們只不過是為了加重你的責任感!」
「我混跡江湖數十年來,這些下三濫的把戲,多少還懂得一些!」仇奕森回答說。
「果然不出所料,一個極微妙的騙局!」仇奕森含笑說。
「她也是上帝的傑作,假如我能年輕個十歲,也會動心的!」
仇奕森和左輪泰都準備停當了,他倆雙雙站上了射擊的適當位置。
「五個!」
吉普車的馬達已經響了,左輪泰丟下了仇奕森,載著關人美繼續趕路去了。
貝克的心中便更有把握了。
仇奕森失笑說:「那必是何立克了!」
左輪泰獨自一人留在靶場上,他的手中握著兩支左輪槍,正待表演他的神槍絕技。負責飛靶機的侍衛趕去救火去了。
蒙戈利將軍展開信封,抽出來,裡面竟是一張白紙。
蒙戈利將軍揮起了手杖,高聲說:「大家不要慌張,這不過是江湖人的把戲,火燒不起來的!」
「借我的領結何用?」他問。和*圖*書
「老狐狸,別裝蒜了!最重要的,是我們要玩這頓把戲,然後設法脫身!」
仇奕森說:「你別太自信了,駱駝是很特別的,他可以來去自如!」
「不用緊張,將情緒穩定下來再試一次!」左輪泰很平淡地說。
蒙戈利將軍一想,沙利文說的話頗有道理,於是,他立刻吩咐侍衛長,叫貝克出場參加表演。
仇奕森不樂,說:「左輪泰,你是有意推託其辭,故意拖我下水罷了!」
「但是你想將我賣在將軍府也不容易呢,我和駱駝也有約,得要將珍珠衫和龍珠帽取回來!」
「完全是鬧鬼,在大白天也鬧鬼!」一名侍衛報告說。
這時,貝克神氣活現,握著他的自動步槍,早站立在靶場上的射擊位置上了。
「小魔術!」仇奕森點頭。
仇奕森趕忙替金燕妮辯護,說:「將軍息怒,他們父女是不會知情的!」
仇奕森雙手一攤,說:「我放棄!」
金京華忙搶著說:「不!假如珍珠衫和龍珠帽尋不回來的話,我的『燕京保險公司』就破產了!」
仇奕森眼看著左輪泰和關人美乘坐的吉普車已告遠去,他想要追趕恐怕已經是很困難了,好在他還有何立克的一部汽車好用。
貝克一怔,說:「難道說,你們要打更多的?」
這五枚靶子是屬於仇奕森的,他也發揮神槍技術,連環射擊。
「要通知交通部,透過民航局,或是由防衛司令部下命令,或是命令空軍司令部派戰鬥機去追截……」
貝克說:「當然可以,蒙戈利將軍早有吩咐,隨便你們二位選用什麼槍械!」
「你不是說『滿山農場』的事情已經可以告一段落了嗎?」何立克說。
「怎麼回事?」蒙戈利將軍探首門外詢問。
貝克指著左輪泰說:「剛才你射飛靶還是蠻行的!」
「可不是麼?」
左輪泰的額上也出現了汗跡,想不到仇奕森的槍法也是如此的高明呢。
仇奕森再說:「這和華萊士范倫械劫博覽會所得到的兩件贗品完全相同,是出自一名贗品古玩製造專家的手筆,這個人名叫李乙堂,已經落網,被扣押在警署裡,你假如不相信的話,大可以命史天奴探長將他召來辨認!」
「我想駱駝到了最後,會自行軟化的!」
但是走廊已經是靜悄悄的了,連一個人影也不見。蒙戈利將軍推窗外望,只見許多人都趴在窗前,正在欣賞靶場上的神槍表演。
這時,因為書房的大門打開了,室內的濃煙與火光不斷地外冒,加上史天奴探長的亂叫亂嚷,引起群聚在靶場上的人注意。特別是蒙戈利將軍的侍衛,一個個張惶失措,慌慌張張地就趕上樓來救火。
左輪泰說:「用六發彈藥打五枚飛靶,在空間上並無遺漏,誰能看得出呢?」
蒙戈利將軍的臉色嚴肅,說:「什麼條件?只管說!」
靶場上已豎起了三隻供記分用的圓型靶子。仇奕森和左輪泰同時向貝克說:「你先請!」
關人美忿然地說:「駱駝那老賊,每一步驟都是有陰謀的,他早預訂好一架飛機,等候著他起飛!」
所有的人如在夢中驚醒,這時才開始鼓掌。
仇奕森說:「我有一件事情還不大明白,很想向你請教!」
「不!你錯了!」
他們倆嘰嘰咕咕講個不停,但講的是中文,除了金燕妮與金京華兄妹外,沒人聽得懂。
「可惡,可惡之極!」蒙戈利將軍跺腳,氣惱不已。
「救火!救火……」史天奴探長高聲呼嚷。
不一會兒,電話接通了,金範昇老先生心安理得,滿以為「原璧歸趙」,「燕京保險公司」已經沒有保險責任,他的「金氏企業大樓」可以高枕無憂了。
「奇怪,我平時都是中三個靶子的,今天也許是情緒緊張的關係!」他喃喃自語說。
「老狐狸,你有一肚子的狡計,在必要時總應該有絕招的!」左輪泰回答說。
在場的人全看傻了眼,貝克幾乎昏倒,這時他才明白,左輪泰有「天下第一槍手」之綽號,得來必不簡單。
「你是說,金範昇老先生收藏著的真寶已經被盜麼?」
仇奕森暗向左輪泰埋怨說:「你簡直是恩將仇報,我替你解決了『滿山農場』的問題,你卻存心要我出醜!」
「雙槍並用麼,好極了!」蒙戈利將軍鼓掌說。
「幾座城門都沒有崗哨麼?」蒙戈利將軍問。
「不追究贓物麼?」
「我和蒙戈利將軍有約,一定要將珍珠衫和龍珠帽『原璧歸趙』的!」
「不!既然要到林邊水的地盤上去,我們還得利用林淼才行!」仇奕森說。
左輪泰說:「我也是一種賭博,說實在,我也許會敗在你的手裡!因為我們還從未較量過!」
一輛吉普車在公路上疾馳,離開蒙戈利將軍堡漸漸遠去。車上乘坐著的是仇奕森和左輪泰,他倆的形狀都甚為愉快。
「以誠能治天下,我看令公子沙利文是一個人才!」仇奕森說。
蒙戈利將軍笑了,說:「你不愧為『老狐狸』,很能打動我的心,我真辦孤兒院或養老院時,要重金禮聘,請你策劃一切!」
「不!還是威名重要……」
「仇奕森是沒有氣度的小人!」左輪泰說。
「小魔術麼?」將軍問。
「唉!這是運氣不好!」貝克嘆息說。
左輪泰說:「不!我們準備好欣賞你的表演!」
仇奕森和左輪泰沒有鼓掌,也沒有讚好,不作任何的表示。
「理由何在?」
關人美吁了口氣,說:「我看,駱駝那傢伙不懷好心眼,可能會擺噱頭!」
「好吧!我依你的!」蒙戈利將軍立刻扯鈴喚人,召來主任秘書照辦。
「就此結案了麼?」
嗤的一聲,兩團像鵝蛋大小的黑物彈向高空。
蒙戈利將軍不樂,說:「你好像是在指責我了,其實我做的善事不少,『仁慈會』聘我為名譽會長,每年有各種活動,捐款不在少數!」
等到蒙戈利將軍拍手,大家才像是由夢中驚醒,開始鼓掌,掌聲如雷,夾雜著歡呼與高聲叫好。
「小魔術!」
同樣的,五隻飛靶都告命中,天空間爆開了五朵彩色的雲煙。
左輪泰將手中的左輪槍向仇奕森一拋,說:「瞧你的了!」
左輪泰向蒙戈利將軍說:「仇奕森曾經向我挑戰,我們有約在先,總得找一個機會較量一番的,今天正是我們的機會!」
「不見了?」蒙戈利將軍瞪大了眼。
「既亮出了義俠的招牌為幌子,他就是講道理,否則,將來在江湖上寸步難行!」
金範昇便將賀希妮拜訪的始末,大致上經過的情形說了一遍。
「你畢生打抱不平,但只護衛自己的立場!」
「鎖進去時是真的寶物!」仇奕森說。
「只可惜,你的飛靶臺只有一座飛靶機!」仇奕森說。
「他們不見了……」侍衛長報告說。
仇奕森便將電話筒交到金燕妮的手中,命她立刻接通電話至「金氏企業大樓」,向父親查問遇騙的經過詳情。
貝克心中沾沾自喜,他想,也許射擊飛靶可以將左輪泰和仇奕森壓倒。
左輪泰說:「老狐狸,你想將我賣在蒙戈利將軍府裡可不簡單,我還得赴林邊水寶藏之約哩!」
史天奴探長拭著汗,吶吶說:「我只是警察署小小的一名探長,那有這樣大的權力?」
「駱駝教授呢?」蒙戈利將軍趨上前問。
仇奕森說:「我已將近有二十年不摸槍械兇器了,今天是被你所逼,重新練靶的!」
「還得碰運氣呢!」
「它不折回來,就命令戰鬥機將它擊落!」
「了不起!」左輪泰豎起大姆指誇讚。
「我會賠你一隻腦袋的!」
左輪泰一聳肩,說:「我追隨仇奕森!」
仇奕森並不含糊,砰、砰、砰……連環射擊,他射擊的姿勢和左輪泰完全相同,幾乎可以說好像出自一個師傅的呢。
金京華是隨同左輪泰走下靶場的,這時兄妹相見,真相已告大白,兄妹發生爭吵。
仇奕森說:「假如情況對我不利,我可能會放棄,認輸算了!」
「一點不錯!左輪泰先生!」侍衛長回答。
「我明白了,他們是存心搗鬼的,我要禁止他們離境!」
「不!一定是被騙了!」仇奕森說。
「你們兩位的最高紀錄是多少?」貝克反問。
左輪泰再說:「況且我們對場地不熟悉!」
「將軍府內總共有三個靶場,每個靶場都有一部飛靶機,還有倉庫內未開箱的飛靶機!」侍衛長也插口說。
「我讓你追蹤駱駝,
和*圖*書誰叫你追一個女孩子呢?」仇奕森埋怨說。
「我還沒有玩過!」左輪泰回答。
左輪泰說,「沒關係,老狐狸早知道妳負責追蹤駱駝的了!」
「很難說,我在碰運氣!」
「不!」沙利文向他的父親說:「仇奕森和左輪泰是不願意留在將軍府內聽差!」
「原來妳和父親兩人將我蒙在鼓裡……」
蒙戈利將軍不樂,說:「這又是什麼意思?」
金燕妮先讓她父親將特別護士召至身旁,針藥先行準備好。金範昇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喋喋不休,查根問底。
「我和駱駝有約,開林邊水的『寶庫』,他太有錢了,正好幫助『滿山農場』復興!」
「不知道,他曾經說過要先走一步的!」左輪泰回答說。
「現在該看你的表演了!」左輪泰一面說,一面向靶場伸大了五隻手指。
史天奴探長用手銬銬著他的犯人,他也在人叢中欣賞了仇奕森和左輪泰的神槍表演。這時,他發現仇奕森和左輪泰突然溜走,好像有了警覺,高聲說:
「這等於變魔術,這種槍法是魔術槍法,拆穿了就不值錢了!」老狐狸撅唇笑著。
「蒙戈利將軍過獎了,這不過是雕蟲小技……」左輪泰打恭作揖回答。
她的身形也很快,只片刻間就已重返公路上,躍上吉普車了。
「仇奕森是為『燕京保險公司,』負責,有不得已的苦衷!」左輪泰說。
沙利文已跑遍了將軍府的幾扇大門,喘著氣趕回來了,他搖著頭說:「沒有駱駝教授的影子,誰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離去的!」
「隨時都可以動身!不過……」關人美欲言又止。
貝克說:「你們二位要放棄射擊飛靶麼?」
仇奕森的五枚飛靶打完時,第三次的五枚飛靶又告彈出,第三次是歸左輪泰射擊的,槍聲又連環地響著,天空間爆開的彩雲使人看得眼花撩亂……
「噢!」史天奴探長也吃了一驚,說:「他竟將你連同我也給騙了?」
「這不能怪你的警衛,他們的注意力早被左輪泰的名氣分散了!」
「左輪泰,你可有高見?」蒙戈利將軍轉向左輪泰請教。
「我並沒有結仇的打算!」
「您將前後詳情說一遍!」金燕妮說。
「你且看那個老騙子駱駝還在靶場上嗎?」仇奕森笑個不迭。
「用火一烤,白紙上就會現出字跡!」
「拿贗品去結案!」他吩咐說。
「了不起!」蒙戈利將軍嘆為觀止。
「什麼事情使你那樣好笑?」蒙戈利將軍並不生氣,相反,很和藹地向仇奕森詢問。
「我可以告訴你,我也派有人盯牢駱駝,他必在路前守候著,那就是何立克!」
貝克正擠在人叢之中,他聽說左輪泰的綽號稱為「天下第一槍手」,就很有點不服氣,再看左輪泰和仇奕森的那副神氣,早就蠢蠢欲動,很有意思想和他們較量一番。
「你的警衛全都過來欣賞神槍絕技,大門等於是敞開著的!」
左輪泰忙說:「你打算這樣練靶麼?你的槍法究竟靈不靈?」
貝克洋洋得意,遞手向仇奕森和左輪泰,說:「獻醜了,二位請吧!」
「看情形,我們還得回『滿山農場』去!」仇奕森說。
仇奕森摸出打火機,取過那張白紙,擎亮打火機,置在白紙下輕輕一烤。立時,紙上呈現出焦黃色的字跡。上面是很簡單的兩行字:「後會有期,祝君健康!」
他的神志還是迷迷糊糊的。仇奕森將他拖出車外,有了新鮮空氣,他才清醒過來。
仇奕森說:「找回真物,還需要請教我『老狐理』哩!」
仇奕森好像得到了機會,說:「蒙戈利將軍,我們已有言在先,這個差事交給我了!」
「可還有更精采的表演,使我這老頭兒再多開眼界?」將軍再問。
仇奕森和左輪泰都是善觀色令的,他倆很了解,蒙戈利將軍很可能會將他們兩人都留下,固然蒙戈利將軍有的是錢,下重金禮聘是必然的,將來對他們也會禮遇,這一輩子可以說是榮華富貴受用不盡了。然而,仇奕森和左輪泰都是遊俠四方的人物,他倆怎會為了一份厚薪,而拋棄自由自在的生活?
蒙戈利將軍怔著說:「這你怎會懂得的?」
嗤的一聲,五枚飛靶升向天空,圓溜溜的,像五枚黑色的流星在天空間流動。
「只要槍膛裡有彈藥,我不會錯過一隻靶子!」
「此話怎講?」
蒙戈利將軍和仇奕森、金燕妮三人已來至樓下內院,整座將軍府一團亂糟糟的。
仇奕森笑著說:「駱駝會有他的辦法的!」
「溜走了麼?我不相信……」蒙戈利將軍疑惑地說。
金範昇立刻破口大罵仇奕森不是人,將兩件贗品交由他保管……
「沙利文需要一位導師!」蒙戈利將軍說。
「我親眼看著他小心翼翼取出來的!」沙利文說。
「老狐狸,我真該用最後的一發彈藥打碎你的腦袋,你差點兒出了我的糗!」左輪泰說。
左輪泰以懷恨的眼光瞪了仇奕森一眼,冷冷地說:「恭喜你擒獲正兇,但是在李乙堂的住宅處,你玩弄的詭計卻不夠光明磊落!」
「妳好像還有難題,仇奕森不是外人,妳只管說!」左輪泰吩咐說。
仇奕森搖頭說:「左輪泰無非是想出我洋相,叫我難於下臺罷了!」
「我派人去追!」侍衛長說。
蒙戈利將軍卻不斷地喊著史天奴探長的名字。經過侍衛的傳報,史天奴探長匆忙趕到蒙戈利將軍的跟前。
仇奕森說:「在這個世界上,總歸是貧者越貧,富者越富,有錢的人不肯做善事,也就只有讓那些生性古怪的人出來『替天行道』!像蒙戈利將軍富甲一方,就沒有養過一所孤兒院……」
關人美說:「我唯有道歉,實在逼不得已才這樣做的!」
仇奕森接過左輪槍之後,全場又靜寂下來,大家倒要看看他該怎樣和左輪泰分高下、爭勝負咧。
「不,是警衛在正門的門閂上發現的!」侍衛長回答。
仇奕森四顧看了看所有在場觀眾的形色,場上所有人都為他倆的槍法著了迷。
「他不是鎖在家中的保險箱內的麼?」蒙戈利將軍說。
仇奕森覺得情形不對,關人美好像是有難言之隱呢。
蒙戈利將軍啼笑皆非,說:「現在,只好請教你了!」
「你聽著,或會對您造成刺|激的,你要控制自己的情緒!」金燕妮先行關照父親,然後開始說明由保險箱內取出的珍珠衫和龍珠帽是贗品!
左輪泰無可奈何,只有將蝴蝶結解開。
侍衛長已招呼貝克,說是蒙戈利將軍命他參加神槍表演。貝克立時神氣起來。他展開腳步,飛似地跑回宿舍,取出他那支擦得雪亮、專用於射擊表演的自動步槍。
「什麼理由呢?」將軍問。
「他們有趕去救火的,也有趕過來看神槍表演的!」沙利文又說。
博覽會械劫案算是偵破了,主犯一併落網,問題是贓物沒有下落,他所得到的只是兩套贗品,如何結案呢?換句話說,案子等於沒破!
「我建議誰贏得這項競技,蒙戈利將軍就派誰去負責找尋珍珠衫和龍珠帽,這樣,仇奕森將會全力而赴!」左輪泰說。
「嗤!」靶臺上又射出三枚飛靶,那黑溜溜的東西像流星似地在天空間溜過。
砰,砰,砰,貝克連打了三槍。
「請說!」將軍答。
「嗯!我明白了,你是指那位大教授駱駝先生!」蒙戈利將軍恍然大悟,又笑了起來,說:「沒有我的命令,誰也走不出將軍府的!」
仇奕森說:「你畢生之中,最擅長的就是槍法,最大的弱點就是女色,難道你還打算將朱黛詩收為己有?像你那把年紀,和我不相上下,全仗賴染髮粉飾花白的頭髮,我勸你該息心了!」
「由什麼地方溜走的?」
「你真不愧是老狐狸!」
「嗤!」靶臺上又彈出了三枚飛靶。
原來蒙戈利將軍的書房裡,有著一團團帶有紅光的烏煙,自門縫裡冒了出來。
「溜走了……」有侍衛說。
「蒙戈利將軍府在墨國崇高的聲譽,還有偌大的家產,需要極具有智慧的人才能維持下去,單憑『福氣』是靠不住的,我已經到了風燭殘年……」這位老人家撫著胸,起了一陣感嘆。
「沒有!」
左輪泰擔心仇奕森溜走,一把將他揪住,向大家宣布說:「別忙,『老狐狸』仇奕森赫赫大名,他除了智慧高人一等之外,槍法也是江湖內外聞名的,『天下第一槍手』的雅號原是應該屬於他的https://m.hetubook.com•com才對,可是因為『老狐狸』三個字較之神槍手要響亮得多,所以仇奕森就保留了『老狐狸』的雅號!」
「左輪泰的神槍名滿天下,連駱駝也懾於他的威風,要讓步三分!」仇奕森說。
「蒙戈利將軍是擔心兩件寶物取不回來麼?我已經有言在先,要尋回真品,得請教『老狐狸』!」仇奕森說。
「你畢生行俠仗義,良心卻餵了狗!」仇奕森說。
「你是企圖借機消去你的心頭之恨麼?」
「蒙戈利將軍,不好!我已經通知了所有的機場、碼頭、車站……但是駱駝教授在昨天就雇好了一架私人航空公司的包機,在二十多分鐘之前就已經起飛了!」
「左輪泰如此吝嗇麼?」
仇奕森說:「這樣,每一秒鐘彈出五枚飛靶,時間上不要失誤!」
「遠走高飛麼?」蒙戈利將軍揮動他的手杖,說:「他逃不了的!」
仇奕森早知道左輪泰不會饒他的,已經將手中的左輪槍上滿了六發彈藥。
貝克握著自動步槍,似乎等不及的樣子,趨上前向左輪泰和仇奕森行禮說:「我準備好了!」
「我們需要四支左輪槍!」仇奕森說。
「我的保險公司名譽破產,也等於面臨絕境……」金京華再說。
仇奕森說:「駱駝是存了心表演給你看的,我不是已經聲明過了麼?」
「不,是妖怪!」左輪泰說。
砰,碎,砰,貝克又打了三槍。
「現在去攔阻已經來不及了!」仇奕森說。
「我們只需要四臺飛靶機就夠了,我打算和左輪泰合作,同時射擊二十枚飛靶!」仇奕森說。
蒙戈利將軍凝呆著說:「你笑什麼?」
「沒試過雙靶麼?」
「老狐狸,你別存了心『整』我!」
貝克更高興了,他又舉起了三隻手指頭,向負責靶機者示意。
仇奕森頓時臉露紅霞,吶吶說:「王八蛋,那是駱駝造謠!」
左輪泰大喜,說:「老狐狸,有你的一手!」
「左輪泰先生,你需要怎樣表演,我的侍衛長會為你安排!」蒙戈利將軍說著,他的侍衛官已經為他搬過一張寬大的皮椅,安置在靶場的看臺上。
仇奕森說:「不!你應該聘請駱駝,他在這一方面有特別的擅長和嗜好,是最適當的人選!」
全場鴉雀無聲,是被仇奕森和左輪泰神奇的槍法所呆住了。
史天奴說:「蒙戈利將軍為什麼要這樣做?你在一個小時前,還讓我解除限制駱駝教授的出境命令呢!」
左輪泰恐怕仇奕森失手,早就準備好,假如仇奕森沒有擊中時,就暗中助他擊中。但是仇奕森的身手也不凡呢,他一槍也沒有虛發。五枚飛靶無一遺漏,完全擊中了,天空間便有了十朵彩雲。
「我早看見了,但是跑過去起碼要半分鐘的時間!」左輪泰說。
蒙戈利將軍說:「現在要改變了!」
「但是以槍法決戰,一顆彈藥就決勝負!老狐狸,我還是結親家不結仇為上,因為到了火拼時,還不知道鹿死誰手呢!」
砰砰!仇奕森連扣槍機,正好兩槍,兩根帶子接連在左輪泰的頸子處正好折斷了。左輪泰雙手拈著帶子,便飄飄下垂了。
「你可以雙手用左輪槍麼?」
「你等於要出我的洋相呢,我早已經聲明過十多年沒有玩槍了,可以連打五隻飛靶麼?」
「了不起,了不起!簡直了不起!」他老人家幾乎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仇奕森說:「我已經解釋過,在整個東南亞地方,有數十間慈善機構,所有的可憐人全仗賴他養活!」
全場掌聲震動,所有蒙戈利將軍的部下都為他喝采,還有吹口哨的。
「希望你幸運!」
「雙槍射擊是我的看家本領!」
「你們將他當做神看待了?」
「失火了……」蒙戈利將軍失聲驚問:「快敲火警鈴……」
仇奕森兩眼灼灼,不停地注意著蒙戈利將軍手中執著的那兩件寶物。忽的,他放聲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前合後仰。
左輪泰說:「願聽你的吩咐效勞!」
金燕妮大驚失色,張惶失措。
「我的吉普車不見了……」
「在形色上可以看得出!」
「煙可要啣緊,因為我要三槍連發!」
蒙戈利將軍又吩咐說:「該怎樣開始,聽左輪泰先生和仇奕森先生的,以他們的意見為意見,用長槍用短槍,打飛靶和打硬靶都可以!」
蒙戈利將軍說:「我還沒有吩咐開始!」
「我只是欣賞上帝的傑作,愛美並不是罪過!」
「蒙戈利將軍府需要智囊!」左輪泰說。
左輪泰臉紅耳赤說:「誰說我對朱黛詩有野心?」
貝克將他手中的一支自動槍交給左輪泰說:「現在該看你的表演了!」
「那麼就看你用左輪槍了!」
「他怎能通得過將軍府的大門呢?」蒙戈利將軍還相當的自信。
「我已經差不多有二十年不玩槍了!」仇奕森回答。
史天奴楞楞地說:「你不就是要逮捕駱駝教授嗎?他偷了你的珍珠衫和龍珠帽啊!」
「你不失誤麼?」
蒙戈利將軍點首說:「對的!珍珠衫和龍珠帽有它的價錢,可以出重金收購,但是欣賞左輪泰先生的神槍,卻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蒙戈利將軍也等於賣了你的面子!」仇奕森說:「只可惜駱駝將你我出賣了!」
「仇奕森比我強,他的綽號是『老狐狸』!」左輪泰說。
「又被人調了包,偷出來了不成?」蒙戈利將軍問。
掌聲延綿了好幾分鐘沒有斷。
「我知道你從不會失手的!」仇奕森說。
「現在該幫忙我追還贓物了吧?」蒙戈利將軍再說:「那個女騙子是什麼人?」
「以香煙當作槍靶麼?」
「我的全盤計劃,好像你瞭如指掌?」左輪泰瞪目說。
蒙戈利將軍繃著臉,堆起了整臉的皺紋,說:「在墨城,誰能逃出我的掌握……」
金範昇這才想起了有一位自稱姓賀的女郎,頭戴龍珠帽,身披珍珠衫來拜訪過。
「蒙戈利將軍可以坐到前面,我們在你的身後射擊!」仇奕森說。
仇奕森拍了拍左輪泰的肩膊,說:「駱駝想過你的一關,就比登天還難咧!」
仇奕森知道,悶在行李箱內不是味道,尤其是何立克的身體不好,萬一出毛病可不是鬧著玩的。他放開了腳步趨過去,在一回首間,關人美已經溜走了。
左輪泰說:「我們準備赴約就是了!」
天空爆出了一團紅一團綠色的煙幕,另外一枚飛靶下墜。還是只中了兩槍。
蒙戈利將軍兩眼灼灼,忽而注視著仇奕森和左輪泰兩人。
左輪泰先向蒙戈利將軍一鞠躬,轉身立刻出槍射擊,快如閃電,砰,砰,砰,大家都可以看得見仇奕森口中啣著的紙煙,頭一槍將燃亮了的火點打掉,第二三槍,各打掉了一小截,仇奕森的唇邊就只剩下半截煙屁股了。
仇奕森說:「不!左輪泰嫌雙靶太少了!」
左輪泰的動作十分快,砰、砰、砰、砰、砰!五槍連發,快如閃電。天空間留下五朵彩雲,紅的、黃的、綠的、紫的、青的,彩色繽紛煞是好看。
左輪泰怔著,表示不懂。
「左輪泰,我們該想辦法脫身才對!」仇奕森說。
「贗品!」仇奕森指著蒙戈利將軍手中的兩件「寶物」,仍然笑個不止。
仇奕森說:「三百法郎在左輪泰的眼中能算得了什麼?假如蒙戈利將軍賞識你的話,他會給你年薪三萬倍也不止!」
秘書主任剛擬好與「滿山農場」和解的公文,需要蒙戈利將軍簽字,他趨過來說:「他們已等不及要觀賞左輪泰先生的神槍特技表演,已提早下靶場去了!」
仇奕森說:「文件辦妥之後,請交給我,再由我交給左輪泰,這是我們締結和好的憑藉!」
仇奕森和左輪泰兩人直搖頭。
左輪泰哈哈大笑,說:「駱駝還從來沒有行不通的道路!」
「駱駝教授聽說你押著華萊士范倫已經到達將軍府,他就決定要先離去的,不過他沒得允許,怎樣出得了那扇大門呢?」左輪泰表示很懷疑。
仇奕森的臉色不變,穩如泰山,可見得他是一個經過大場面的人物,有「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氣概。他將剩下的一截煙蒂捏在指間,向地上一彈,立時全場掌聲雷動,所有的人都為他們兩人歡呼。
仇奕森說:「不!蒙戈利將軍正等候著欣賞你的神槍表演,非但如此,整個將軍府上下所有的人都齊聚在此,等候著觀賞呢!」
仇奕森打開www.hetubook.com.com了汽車的行李箱,果然何立克是被關在行李箱內。
「它解開就行了!」
這時,蒙戈利將軍和欣賞他們射擊技術的人,全都圍在前面。
「怎樣揭破戲法?」
「就此結案了!」蒙戈利將軍向他的義子說:「我已吩咐廚子大排筵席招待兩個貴賓的,他們已不別而行,你就代替我招待兩位年輕的朋友吧!」他指著金京華和金燕妮兩人說。
一團紫色的煙幕在天空間散開,另外的一團是橙黃色的,但是有一團像是鵝蛋形的東西下墜了。這是說,貝克只射中了兩隻飛靶,另一隻飛靶下墜了。在場的人有喝采有鼓掌的,也有為貝克惋惜的。
「『滿山農場』的問題蒙你多關切,雖然你將文件取到手在先,但是沒有你時,蒙戈利將軍還是要買我的交情的,所以,這種感激只能領半分的情,抵消了你過去的搗亂和干擾!」
「利用女色行騙!」
「我們最習慣練飛靶!」貝克說。
左輪泰立刻替蒙戈利將軍搬椅子,他倆一搭一唱,將這位老將軍逗得樂不可支。
「蒙戈利將軍下條子比法院更為有效!換句話說,也等於高抬貴手,做了善事呢!」
「你就這樣結案了事!」蒙戈利將軍說。
全場又是掌聲雷動,大部份的人都拍痛了手掌。
仇奕森說:「不算是被他逃掉了的,左輪泰早有計劃和他在『林家花園』會面!」
「當然可以,吩咐他們立刻接通!」蒙戈利將軍說。
「好!」蒙戈利將軍一聲大叫,立時全場又起了一陣劇烈的掌聲。
蒙戈利將軍說:「這樣很好,但是要不傷和氣地較量!」
左輪泰和仇奕森同時開始檢查彈藥,剎時間,全場鴉雀無聲。廣場上圍聚的人越來越多。連把守城堡大門的衛兵也身不由主地趨過來了。
「差點兒就失去一枚!」
「這個女孩子也是守在將軍府的門前追蹤駱駝的,我正好跟著她!」
貝克上彈藥,他真的要再試一次,再度向那靶臺豎起三隻手指頭。
五組飛靶全發射了,天空間正是二十五朵彩雲,無一遺漏呢。
侍衛長匆忙跑過來,雙手給蒙戈利將軍呈上一隻信封。信封上寫著:「恭呈蒙戈利將軍親啟,駱駝教授敬留」。
「反正你我是半斤八兩我們誰也別笑誰了!」左輪泰有自知之明,絕對佔不了上風,還是提出議和的要求,說:「你什麼時候到林家去?」
「是!」侍衛長應命而去。
「假如駱駝不夠江湖,我不會饒他的!」
「別多說了,你打算讓在場的人看笑話麼?」
「老狐狸真會恭維,只希望你不要笑裡藏刀就是了!」左輪泰取笑說。
「左輪槍!」所有在場佩帶著左輪槍的侍衛,爭先恐後取出他們的佩槍,遞給仇奕森和左輪泰。
「你打算什麼時候到林邊水的『王國』去?」仇奕森問。
「假如以活人作為活靶的話,一槍就可以斃命了!」仇奕森說著,慢吞吞地將紙煙燃著了火,吸了兩口,吐出煙霧,然後在適當的位置站穩。他的態度自然,毫無畏懼似的。
「不!駱駝的開支大,依賴他生活的人太多了!」
「你的女兒關人美,她是負責監視駱駝的,可能出了什麼岔子!」仇奕森說。
「我想他是趁亂溜走了!」仇奕森說。
「但是飛靶機每次只能彈出五隻飛靶,那是最高的數字了!」
關人美又說:「仇奕森參加了我們麼?」
「那是屬於法院的事情!」
「你們先開始如何?」他說。
蒙戈利將軍老態龍鍾,他也要下靶場,吩咐沙利文為他取來手杖,一面吩咐沙利文說:「去吩咐侍衛長,任何人不得擅自走出將軍府的大門,假如那個形狀古怪的駱駝老教授著實是溜走了的話,就派人去將他追回來!」
仇奕森說:「對!以打飛靶而言,恐怕沒有人是你的對手!」
「以您的財富來說,養十間八間孤兒養老院,乃是『九牛一毛』……!」
「飛靶機裝妥了,總共是五臺!」侍衛長報告。
左輪泰說:「我倆曾經過患難,也曾合作過表演飛靶,還會有什麼難題不能回答的?」
忽的,主任秘書瞪直了兩眼,面對著蒙戈利將軍的書房。
於是,侍衛長和主任秘書指手劃腳,吩咐他們的手下人分別去抬飛靶機。
史天奴怔著,這時他才了解,為什麼蒙戈利將軍一直不肯收下華萊士范倫交回來的珍珠衫和龍珠帽,原來竟是贗品呢!
「頭五發是你的,第二個五發是我的,第三個五發是你的,第四個五發是我的!最後的五發你我各分一半,多出的一枚飛靶只好放棄!」仇奕森說。
「狗屁!你之所謂見義勇為,要保存金家的事業,據說,還不是全為了金燕妮嗎?有人告訴我,你們曾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在一張床上!」
「那麼也是魔術之一種了?」
這種神槍絕技,誰曾觀賞過呢?蒙戈利將軍畢生軍旅,弄槍使劍,還從未見過這種槍法的表演,簡直像是在變魔術呢。
仇奕森制止他們吵下去,說:「家醜不可外揚,你們何不留待回家去再論理!」
「我喜歡交你這樣的朋友!」
金燕妮說:「你別管!先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一面回首向蒙戈利將軍道歉說:「很抱歉,家父患有血壓高症,經不起刺|激,隨時都會昏倒的!」
「怎麼回事?」仇奕森問。
「追上了又如何呢?假如他不聽命令,我們又不能追出境去!」
蒙戈利將軍嘆息說:「我看那位駱駝大教授,是一位頗有修養的學者,他為什麼要做這種偷雞摸狗的勾當呢?」
「他還假惺惺幫我破案……」
砰!砰!貝克扣了槍機,他出槍也很快,聽槍響,只見天空間溜過的兩團黑物已爆炸,散開來一團是紅的,一團是黃的粉狀物體,飄蕩在半空間,煞是好看。
「這還成什麼樣的軍隊?」蒙戈利將軍跺著腳說。
「天空間彩雲朵朵,他們會目瞪口呆,不止會呆半分鐘的時間!」
「當然這是贗品!我戴上了老花眼鏡,沒有認它不出的道理!」蒙戈利將軍已經惱了火,指著金燕妮說:「令尊竟連我也欺騙麼?」
「駱駝存心逃走,他早已經有安排,大致上是來不及攔阻了!」
史天奴探長在情緒緊張之下,立正向蒙戈利將軍行軍禮,然後轉身飛步向警衛室而去。
「你曾答應過賠我一隻腦袋,我只好賠你一根領結了,至少我的腦袋不只值三百法郎吧!」仇奕森吃吃笑了起來。
仇奕森接過公文,請蒙戈利將軍簽了字,然後說:「這不過是駱駝的障眼法,他已經溜走了!」
「那是什麼東西?……」他吶吶說。
蒙戈利將軍問:「是誰交給你的?」
仇奕森真惱火了,說:「左輪泰,你欺人過甚了!」
左輪泰的領結是最時髦不過的,它是一根長形的黑帶子,帶子兩邊有著金質的絲線鑲邊。它套在衣領上,結成蝴蝶結,兩邊帶子深垂,看似華貴、大方、灑脫。左輪泰向來講究衣飾。不論走到什麼地方,都是一副紳士派頭。
「可惜!」將軍跺腳說。
「同時射擊十六枚飛靶如何?」
「可憐的青年人,你利用女色,將他當做傀儡似地耍弄利用,到了最後,一腳踢開不管!」
「很簡單,問金範昇老先生,他是一個殷實的商人,不會說謊的!」仇奕森說著,拾起了電話聽筒說:「可以借用你的電話麼?」
「五五二十五,換句話說,總共可以二十五發飛靶?」左輪泰問。
「我有意將駱駝追回來,重金禮聘,請他做我的顧問、參謀長、謀臣、最高智囊……他竟溜走了,豈不可惜,我需要這樣的人才!」
「怎的?不別而行麼?」蒙戈利將軍大為不樂。「這樣不夠朋友麼?」
關人美向路旁叢林內一指,說:「有一個人被關在汽車後面的行李箱中!」
「請問妳可有看見何立克?」仇奕森問。
「這樣很好,我們且試試看,打它個滿天雲彩,使他們看得眼花撩亂!」
「左輪泰真不夠君子!」
「快開香檳酒,我要敬這兩位神槍手!」蒙戈利將軍說。
這當兒,忽的戶外響起了槍聲!
不多久,史天奴探長滿額大汗地向蒙戈利將軍跑來。他報告說:
關人美不同意仇奕森的立場,說:「珍珠衫和龍珠帽是我國的國寶,是八國聯軍入京時劫走的,落在蒙戈利將軍的手裡,實在是於心不甘,對我國人民也是一種凌|辱,讓它交在林邊水的手中,也並無不恰當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