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皮德蒙特
凌晨

萊維特依然十分冷靜。「你必須中止手術,這是緊急情況。」
當萊維特邀他參加時,霍爾曾要求說明原委。「我只不過是個外科醫生。」霍爾說道。
傑瑞米.史東
約翰.布萊克
山姆.霍爾登
特倫斯.利瑟特
安德魯.韋斯
敬上
史東原本不知道華盛頓這麼迫不及待的原因,也不知道為何許多政府官員對這個問題這麼關心。在他從宴會上告辭、坐上藍色的軍用車離去之前,史東對斯古普計畫一無所知。
梅里克本人後來也考慮到,首次接觸也許是那些首批登上月球的人帶回來的一場瘟疫。與會的科學家對他這一想法都感到可笑。
史東對在上書總統後不到兩年的時間就有此成果感到滿意,他認為:「這個國家已經擁有對付未知生物體的能力。」私底下他對朋友說,這事辦得全不費功夫,華盛頓方面幾乎輕率地便同意了他的計畫。
「這事等不了。」萊維特說。
「我是馬庫斯將軍。」一個疲憊不堪的聲音說道。史東不認識馬庫斯將軍。「我只是想通知你,除了柯克教授,小組所有成員均已召齊。」
「這位女士……」軍人迴避了她的問題。「我們必須馬上見到史東博士。」
該篇論文闡述了一種不用一分鐘便可置人死地的毒物是透過皮膚吸收的,但沒有說明是哪種毒物。與近年已經發明的其他毒物相比,這被認為是小巫見大巫。
萊維特看了一眼手錶。「柯克患了闌尾炎,住進醫院。其他人已經開始工作。眼下,他們正坐在直升機裡,在亞歷桑納的皮德蒙特的上空飛行呢!」

生命形式或然率
單細胞或更小的生物體(純遺傳訊息)〇.七八四〇
多細胞生物體,結構簡單〇.一九四〇
多細胞生物體,結構複雜,但缺少具有協調作用的中樞神經系統〇.〇一四〇
多細胞生物體,具有完整的器官系統,包括神經系統〇.〇〇七八
多細胞生物體,具有結構複雜、能夠運用7+資料(人類能力)的神經系統〇.〇〇〇二
 一.〇〇〇〇
「喂?」史東說道,覺得好生奇怪。他不習慣在飛行途中通電話。
重複一遍,野火計畫待命狀態已經下達。報抄國家航空暨太空總署/航空製造委員會/國家安全委員會 DEC.
我們建議這樣的機構應設於美國國內的無人居住區,並應建在地下;它應兼容並蓄,集合所有的隔離技術;它還應配備一個核設施,以防發生緊急情況時可以自毀。據我們所知,目前尚無一種生命形式能夠倖免於原子核爆炸所產生的二百萬度的熱量。
「簡直荒謬!」霍爾說道。
「沒有了,先生。」
「你甚麼時候回來?」
「沒有別的了?」史東又問。
史東嘆了口氣。他以前從未聽過斯古普計畫,所以他得仔細地閱讀這份資料。但是車裡光線太暗,無法閱讀。過會兒他登上飛機之後會有時間的。他的思緒不知不覺回到了五年前,他想起了那次在長島舉行的奇特的專題座談會,還有那個來自英國、行為古怪的小個子發言人,他以其獨特的方式引發了這一切。
「發生了甚麼事?」

所有這些計畫的理論性極高,全由享負盛名的科學家負責。獲准進入高科技研究計畫名冊是地位顯赫的象徵,同時也可為未來的實施和開發提供資金保證。
「聽著!萊維特,我這兒有個病人,已經打過麻醉劑,就等著開刀。我不能掉頭就走……」
霍爾,馬克        .L七七
「那又怎麼樣?」
「對不起,打攪您了,」其中一個彬彬有禮地說。「請問這是史東博士的家嗎?」
……
「小組的其他人呢?」
史東在一九六一年獲諾貝爾獎。他獲獎的原因是他在密西根大學攻讀法律期間,利用課餘時間在細菌突變返原研究方面所取得的成就。那年他年僅二十六歲。
萊維特,彼得      ..〇四
「帶來甚麼,先生?」
她退進屋裡,準備關門,可是其中一個軍人已經迅速地跨進了門廳。他手拿帽子站在門邊,顯得威風凛凛但又彬彬有禮。「我就在這兒等著。」他朝史東太太笑了笑說道。
我的目的在於確定人類與另外一種生命形式之間接觸的或然率。這種或接觸的或然率。這種或然率如下所述:
通話結束了,史東把電話還給那個軍官。他想了一會兒有關小組其他成員的事情,但想不出他們從被窩裡被叫起來時會有甚麼反應。
他們遞過一個薄薄的卷宗。硬紙板上印著:斯古普計畫概要。
霍爾正在用綠色的消毒布罩住病人身體的每一部位,只露出腹部。他吃驚地抬起頭來。「你好,萊維特。」
斯古普計畫的構想是十七顆人造衛星沿地球軌道運行,收集生物體帶回地球。史東讀了以前每次飛行的總結報告。
「他正在消毒。」萊維特說。「都安排好了。我在外科醫生更衣室等你,大約三十秒之內。」
「那也得等一等。」霍爾說。「我正準備動手術。」
在醫院裡,雖然他被公認是一流的臨床細菌學家,但他的真正興趣仍在寄生蟲的研究。一九五五年至一九六四年期間,他發表了一系列關於蛔蟲屬和板口線蟲屬的新陳代謝研究報告,內容很有可看性,受到同儕的高度肯定。

史東與霍爾不熟稔;他無法想像當霍爾被通知進入戒備狀態時會說些甚麼。史東不知道耽擱了這麼久才通知小組成員。例如,他不知道病理學家伯頓直到清晨五點才接到通知,也不知道微生物學家萊維特六點半才接到電話,那時他已經到了醫院。
電文結束 電文結束
「但是,那些槍……」
霍爾後來回憶說:「那是一次令人和-圖-書恐懼的經歷。轉眼間,我被拖出最熟悉的世界,又被丟入全然陌生的地方。」六點四十五分,霍爾正在七號手術室的洗手間裡,為他那一天的第一宗手術刷手消毒。多年來,他日復如此,已成常規;他放鬆身心,正與幫他消毒的住院醫生說笑。
「哪兒不舒服?」
「說不定。一、兩個星期,或許更長些。」
史東最引人注目的事,要算是以法律系學生的身分卻做了達到諾貝爾獎水準的工作,這充分反映了他興趣的深度及廣度。一個朋友曾經這樣說他:「史東是個萬事通,對甚麼都著迷。」大家將他與愛因斯坦和玻爾相提並論,視他為一名對事件的重要性具有概觀和鑑別能力的科學家。
密碼如下
我必須作出這樣的結論:與地球外界生命的首次接觸將由已知物種形成的或然率來決定。這是一個無可爭辯的事實:結構複雜的生物體在地球上實在罕見,而結構單一的生物體卻大量存在。地球上有數百萬種細菌和成千上萬種昆蟲,但只有幾種靈長目動物、四種巨型類人猿,並且,僅有一種人類。
「對不起,我能看看你的證件嗎?」
CBW九/九/二三四/四三五/六七七八/九〇〇
「他發生了甚麼事?」
因此,我們極力主張成立一個機構來應付地球以外的生命形式,以防某種生命形式不經意地傳入地球。設立這一機構有雙重目的:限制生命形式的傳播,並為調查分析這種生命形式提供實驗室,旨在保護地球生命形式免受其影響。
這一切令她感到事有蹺蹊,一陣恐懼襲上心頭。她又朝草坪那邊望過去,發現那兒還有一個人,一邊走近她的住所,一邊朝屋內打量。藉著屋內|射向草坪的暗淡光線,她清楚地看到那人手中端著步槍。
霍爾飛快地換過衣服,不再想甚麼,腦袋裡瞬間變成一片空白。不知怎的,他從未想過會有這種可能。他穿戴完畢,便和萊維特走出更衣室朝醫院大門而去。大門外,陽光燦爛。他看見一輛橄欖綠的美國軍用車停在路邊,車燈閃爍著。這時,他突然恐怖地意識到萊維特不是在開玩笑,沒有人在尋開心,某種可怕的夢魘正逐漸變為現實。
  ——單位——
斯古普四號和斯古普五號分別完好無缺地從印度洋和阿巴拉契山脈山腳下回收,但是兩者皆沒有帶回完全不同的新生物體;所收集到的是無害的白色葡萄球菌變種異株——一種普通的人類皮膚汙染物。以上的一連串失敗導致進一步加強發射之前的滅菌程序。
史東成就卓越。且不說使他榮膺諾貝爾獎的一系列試驗,單是那些經歷已令人咋舌。一九五五年他開創先河,應用了增殖計數技術計算菌落;一九五七年他研製了一種液體提純懸浮法;一九六〇年提出大腸桿菌和壞疳葡萄球菌中操縱子活動的基本新理論,並闡明誘導物和阻遏物的物理性質的依據。他在一九五八年所發表的有關病毒線性變換的論文,開拓了探究科學的廣闊新思路,其對巴黎的巴斯德研究所小組影響特別大,這小組後來在一九六六年榮獲諾貝爾獎。
霍爾則直到七點五分才接到通知。
此刻,霍爾在醫生更衣室裡為那些話後悔了。醫生更衣室很狹小,四壁豎滿衣帽櫃,沒有窗戶。房間中央放了一個大咖啡壺,旁邊放著一大疊紙杯。萊維特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他那張嚴肅、好比短腿獵犬似的臉露出悲哀的神色。
「先生,這是我們所能安排的最快的交通工具。」那軍人說道。
「但懂得電解質的大有人在。」霍爾指出。「他們當中許多人都比我強。」
萊維特主動向霍爾提供了有關野火計畫的文件資料,以便讓他了解該計畫的最新發展動態。起初,霍爾出於禮貌很客氣地收下這些卷宗,但事實很快表明他根本就不看這些東西,所以萊維特便不再給他卷宗了。這倒使霍爾很高興,他不喜歡書桌上堆得亂糟糟的。
史東博士來到門廳,軍官仍在那兒等候著,史東太太緊張地跟在丈夫身後。
「什麼地方?從沒聽說過。」霍爾說。
「這也許很重要。血液化學、酸鹼度,所有這些東西,到那時候也許很重要。」
「是霍爾醫生嗎?」
總統很快地就對該請願書作了答覆,令人喜不自勝。二十四小時後,他接到了總統的一名顧問打來的電話。翌日他便飛往華盛頓與總統及國家安全會議成員商議此事。兩星期之後,他又飛到休斯頓與國家航空暨太空總署的官員討論詳細內容。
他的語氣用詞生硬粗暴,常誇大其詞,霍爾一聽到這種腔調就惱火。
設計是一幢五層高的圓錐形地下建築。每一層都是圓形,中央為服務設施,有電線、管道和電梯。每一層的消毒程度都比上一層更高,一樓為沒有消毒,二樓是中度消毒,三樓是嚴格消毒……如此類推。每樓層之間不是通行無阻的,上下樓都必須經過消除汙染和隔離檢疫的程序。
「哦,是的,先生。」
一年前,萊維特曾問他是否對已經同意參與,並且將來某個時候可能會有危險的事情不再感興趣。
史東的論文未發表之前,大多數有關汙染的討論,都是環繞無意地載有地球生物體的人造衛星和探測器對其他星球的危害。美國太空研究計畫早已考慮過這個問題;到一九五九年,美國國家航空暨太空總署制定了有關地球發射的探測器之消毒的嚴格規定。
年輕軍官打開車後的車門。霍爾鑽進汽車,隨後,萊維特也跟著上了車,他用手擋著眼睛,避開車頂上閃爍不已的紅燈。霍爾注意到萊維特的動作。
「柯克教授進了醫院。」馬庫斯將軍說道。「待你降落後便會知道詳情了。」
「我是范登堡空軍基地斯古普計畫控制室的曼契克少校。我認為現在有必要下達野火計畫待命狀態命令。我這兒有可以證實這個必要的影片資料。為安全起見,這些資料已被封存。」
事實上,其真正目的卻與上述所說的大相逕庭。
史東太太已經筋疲力盡。她的家位於可以俯視史丹福大學校園的小山丘上。她和丈夫——史丹福大學細菌學系主任——在家裡舉行了一個有十五對夫婦參加的宴會。大家玩得很晚,史東太太對此頗為生氣:她是在華盛頓那行為刻板、注重禮儀的圈子裡長大的,在那兒,若主人送上第二杯咖啡而且沒有同時遞上法國白蘭地酒——便是送客的信號。令人遺憾的是,這些學究味十足的人並沒有理會這種風俗習慣。幾小時之前她就已遞過第二杯咖啡了,然而大家還是沒走。
史東會想念柯克的。當然,第五個人幫不上甚麼忙。當史東想起霍爾時,不禁皺起眉頭。霍爾是以妥協候選人的身分入選該小組的。史東的本意要吸納一名在新陳代謝疾病方面富有經驗的內科醫生,但最後卻極不情願地選擇了一名外科醫生取而代之。接受霍爾是因為來自國防部和原子能委員會的巨大壓力,那些小組相信「奇人假說」;最後,史東和其他人只好讓步。
「對,」萊維特說。「但他們全都結了婚。」
「你們有事嗎?」
「這咖啡肯定很糟!」他說和-圖-書道。「在醫院的任何地方你都喝不到一杯像樣的咖啡。趕緊換衣服!」
命令下達時間LL─五九─〇七
霍爾完成必要的步驟後,便叫助手遞給他手術刀。他觸摸著病人的腹部,思索著下刀的部位。
她又朝兩個軍人的身後望去;那兒停著一輛藍色軍用車,車旁站著一個人,手中好像握著甚麼東西。
「對不起,打攪你了,」萊維特說。「但情況緊急。」
「為甚麼?」
潛勢指令七─十二
史東帶著一種荒誕不經的感覺拾級走上飛機。這是一架波音七二七飛機,機艙裡空空如也,一排座位沒有間斷地延伸到機艙後面。
萊維特大名鼎鼎,使他很順理成章地成為野火計畫的理想人選,後來透過萊維特,又邀請了霍爾加入。雖然霍爾不知道自己被選中的背後原因,但萊維特卻十分清楚。
霍爾打開他的存衣櫃鎖,踢開櫃門。他倚著門,脫下黑色的塑膠鞋套。那是在手術室裡穿的,以防產生靜電。「接下來,我猜你要告訴我,這事一定與那該死的計畫有關。」
伴隨這種物種形成的頻率,又產生了一種相應的數量頻率;結構單一的生物比結構複雜的生物更常見。地球人口有三十億,這看起來似乎是個龐大的總數,但當我們得知一個大瓶內所容納的細菌比人類的總數要多十倍甚至百倍時,我就不再這麼認為了。
斯古普二號由於儀表失靈,在重返大氣層時燒毀。斯古普三號也遭到同樣的厄運,儘管它的外殼覆有一種新型塑膠和鎢塑隔熱板。
「也許是吧!」萊維特說。「也許不是。」
在醫院裡,霍爾被認為是一名反應敏捷,卻脾氣急躁、令人捉摸不定的外科醫生。他動手術的動作極快,工作效率幾乎是其他外科醫生的兩倍。手術順利時,他會一邊工作,一邊談笑風生,與他的助手、護士、麻醉師取笑逗樂。但手術一旦不順利,或者進展緩慢並遇上困難時,霍爾便會變得脾氣火爆。
「凱利會來接替你。」
機器設備都在那兒,那些電纜、電碼,以及電傳打字機已在那兒沉睡了兩年之久,只待曼契克接通電話,它們就會重新運作起來。
「一點也沒錯。」萊維特答道。「好了,你手腳快點!車在等著送我們去機場呢!早上的交通很混亂。」

從理論上講,噴射推進實驗室是在設計一種人造衛星,以進入太空邊緣去收集供研究的生物體和塵埃。這被視為一個純屬科學研究的項目——幾乎是出於一種好奇——因而為所有從事這項研究的科學家所接受。
「恐怕不行了,先生。」
霍爾遞給他一張貼有照片的小塑膠卡。這張名片放在他的錢包裡已經有一年多了;這種卡相當特別,上面只有姓名、照片和一個拇指指紋,其他甚麼也沒有。沒有跡象可說明這是一張正式的證件。
儘管史東記得某些異議分子對「該死的病菌研究小組」頗有微詞,但與他交談過的大多數科學家對這項計畫還是贊成的。不到一個月,史東的非正式小組便成為一個強而有力的正式委員會,研究汙染問題並提出建議。
核查的結果是:名單上前兩人的身分已經確認,而其他幾個則沒有,還有待證實。
「是的。」
「我們需要一名單身漢。」
這正是斯帕克斯少將開發斯古普計畫的目的所在。
「謝謝你,先生。」
「可是我並不知道,」他打斷她的話說。「以後再解釋給你聽吧!」
梅里克的某些觀點引起了史東的興趣,這些觀點正好與史東的某些概念有異曲同工之處。他在一篇題為〈太空船的滅菌問題〉的簡短論文中解釋了這些觀點。這篇論文首先在《科學》雜誌發表,後來又在英國的《大自然》雜誌刊出。這篇論文指出細菌汙染是一柄雙刃劍,人類必須戒備雙刃的襲擊。
「那又怎麼樣?」
史東考慮了相反的情況。他指出地球以外的生物體同樣有可能透過探測器汙染地球。他特別提到,重返大氣層過程中燒毀的太空船沒有任何問題,但「活著」返回的——如載有太空人或像斯古普人造衛星這類的探測器——則完全是另外一回事,當中隱伏了相當嚴重的汙染問題。
結束連線

「但我不知是否……」
「那人手裡拿的是槍嗎?」她問。
野火計畫待命狀態命令已經下達。
「沒有任何人聽說過。」萊維特說。「大家都是現在才知道。」
史東太太回到宴會會場上,在客人面前極力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大夥兒仍在又說又笑,整幢房子吵吵嚷嚷,煙霧瀰漫。史東太太在一個角落裡找到了史東,他正和別人爭論著暴動的問題。她走上前去,碰了碰他的肩膀,他馬上從人群中走出來。
這些規定旨在防止其他天體受汙染。道理很簡單,如果把一個探測器發射到火星或金星去搜尋新的生命形式,而這個探測器卻載有地球細菌的話,那麼便無法達到實驗目的。
「我是莫頓上尉。」那人說。他沒有伸出手來跟史東握手。「有火警,先生。」
凱利是外科主任之一。
飛到中途時,一名軍官打斷了史東的閱讀。那軍官交給他一具電話。最後在講話時便退到一旁,以示尊敬。
她猶豫了片刻,然後說道:「請稍候。」
密碼如下
因為投入化學和生物戰的人力物力非常龐大,人們可能會因而認為更新式的、致命的武器將不斷得到改善。但從一九六一到一九六五年間的情況來看,事實並非如此。一九六一年,參議院戰備小組委員會的結論是「常規研究已不盡如人意」,應在該領域內開拓「新的探究途徑和方法」。
待命狀態聽候進一步通知
「別裝了!他們叫你們給我甚麼東西?他們肯定給了你們!」
霍爾說:「不是。」
電文如下
但隨著年齡的增長,萊維特不再四處旅行。他常常愛說,公共衛生是年輕人的遊戲,當你第五次患了腸道阿米巴痢疾時,便該認輸了。一九五五年,萊維特在羅得西亞第五次染上了阿米巴痢疾。他沉痾了三個月,體重減了四十磅。病癒後他辭去了公共衛生服務業的工作。後來,有人請他出任醫院細菌研究部門的主任,他以能夠騰出大量時間作研究工作為條件,接受了這個聘請。
「不是,」史東回答道,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絕對不是這麼回事!代我向大家致歉,行嗎?」
「要不,我們就自己進去找他。」那人說道。
「好哇!如果你早就知道這事,你應該告訴……」
霍爾怒目注視著手術室裡每一個人。沒人動彈,也沒人作聲。頃刻之後,他脫下手套,快步走出手術室,大聲咒罵了一句。
斯古普一號是一個錐形的鍍金人造衛星,設備齊全時重達三十七磅。它在一九六六年三月十二日從加州普里西馬的范登堡空軍基地發射升空。范登堡用於越極(北極到南https://www•hetubook•com•com極)軌道,與從西向東發射的甘迺迪角相對。范登堡還有一個優點,那就是比甘迺迪角更具保密性。
進一步通知下達之前以上人員已具ZK身分

史東轉身對她說:「我得出去一趟。」他的臉上一片漠然,毫無表情。他說話時臉上竟是這副模樣!在她看來,這簡直是一場噩夢。她心中又迷惑又害怕。
史東,傑瑞米      ..八一
在過去八年裡,約翰霍普金斯大學沒有公開發表過任何研究成果。雖然芝加哥大學、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和其他大學會偶爾發表過研究成果,但這些成果卻被軍事界人士視為「試探氣球」——只不過是一些企圖以正在進行的研究工作恫嚇外國觀察員的例子。最典型的例子是由坦德羅及其他五人合撰的一篇論文,題目是〈對透過皮膚吸收的迅速解偶氧化磷酸化的毒素之研究〉。
五〇年代期間,所有重要的顧問都是物理學家:特勒、奧本海默、布魯克曼和韋德納。但十年後,隨著大眾對生物學愈來愈多的投資和關注,一個以休斯頓的德貝基、波士頓的法默、紐約的赫格曼和加利福尼亞的史東為首的新團體應運而生。
「甚麼旅途?」
一旦得到資金,工程進展迅速。一九六六年,野火計畫實驗室在內華達州弗拉特羅克開始興建。相關設計委託通用動力公司電船部的船舶工程師負責,因為該公司對設計核子潛艦上供人長時間生活和工作的住艙區有相當經驗。
史東坐下之後,開始閱讀攤在面前的斯古普卷宗;他一目十行,閱讀速度極快,憲兵以為他只是流覽那本卷宗,但史東卻看得一字不漏。
迪特里克堡是馬里蘭州一幢外形不規則的建築物,主要用來作化學和生物戰武器的研究。它佔地一千三百英畝,有一間價值一億美元的物理工廠,是美國最大的研究機構之一。那裡的科學發現只有百分之十五被刊登在公開發行的科學期刊上;其餘的和來自哈利及達格韋的報告一樣均屬機密。哈利是一個主要研究病毒的機構,戒備森嚴,過去十年裡,那兒已研製出若干種新病毒,從代號為「卡里國」系列(可導至腹瀉)到代號為「阿諾德」系列(可導致痙攣發作和死亡)的病毒應有盡有。猶他州的達格韋試驗場比羅德島還大,主要用來試驗毒氣,例如塔崩、斯克拉和卡夫十一號。

斯古普計畫的真正目的是尋找一種可能有利於迪特里克堡項目的新的生命形式,也就是一項探尋新生物戰武器的研究工作。
「這位女士,我們並無意打攪您的晚會,請您叫史東博士到門口來。」
伯頓,查理        .L五一
霍爾說:「你不會介意先告訴我為甚麼……」
客人點點頭說:「真遺憾!這是多麼令人愜意的宴會!」
曼契克的電話打出去不到十分鐘,國家最高安全部門的發報機就打出以下的電文:
史東聲望日隆的主要因素如下:獲諾貝爾獎的顯赫聲譽、他與政界的關係、他最近一任妻子——印第安納州參議員韋恩的千金,以及他在法律方面所受的訓練。所有這一切確保了史東得以在混亂不堪的參議院小組委員會面前頻頻亮相,並讓他得到任何一個備受信賴的顧問所應有的權力。
PULG COORDINATES DELTA 八九九七
萊維特對霍爾很惱火。總的來說,萊維特對當醫生毫無興趣,雖然他已得到醫學博士學位,卻從未為人看病,他寧願致力於研究工作。他的研究領域是臨床微生物和流行病學,他的專長是研究寄生蟲學。他從事寄生蟲方面的研究,足跡遍及全世界,他發現了巴西滌蟲,並在一九五三年發表的一篇論文中闡述了其特徵。
說完,萊維特便掛了。
史東十分清楚很少美國人知道美國研究化學和生物戰的情況。美國政府每年在化學和生物戰方面的總支出超過五億美元。這筆經費大部分都撥到各個學術研究中心,如賓州的約翰霍普金斯大學,還有芝加哥大學等,政府用模稜兩可(當然,有時候術語也並非太模稜兩可)的術語和他們簽訂研究武器系統的合同。約翰霍普金斯大學的項目旨在評估「實際的或潛在的受傷和疾病研究,關於潛在的生物戰意義的疾病的研究,對某些類毒素和菌苗的某些化學和免疫反應的評估」。
令史東太太大為驚訝的是,丈夫竟然十分平靜地點了點頭說:「好吧!」
曼契克期待著幾分鐘後華盛頓方面會給他回個電話,他期待著在以後的幾個小時裡電話鈴聲會響個不停,所以他繼續守在電話旁。然而一個電話也沒有,因為他不知道自己剛才接入的是自動電話交換程序,一經接通,他發布的野火計畫待命狀態命令就會自動向前傳遞,而且至少十二小時之內不會被取消。
「沒有。只是向來不喜歡閃爍的燈光。這使我想起戰時當救護車司機的日子。」萊維特坐穩後車便開動了,他說道:「我們到達機場後,你將得到一份文件,讓你在旅途中看看。」
我們相信,對重返大氣層的探測器和太空艙的滅菌消毒絕不可能做到完全令人滿意。我們的研究顯示,即使太空艙在外太空進行了滅菌消毒,仍有萬分之一的汙染可能性,或者甚至還遠高過這個比率。我們的推論是基於我們所知的有機生命而得到的;其他的生命形式也許對我們的消毒方法有完全的抵抗力。
「好吧!」史東說。他低頭看了看身上的晚禮服。「能給我些時間去換件衣服嗎?」

「凱利?」
他說話的當兒,突然覺得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甚至那台錄音機也不會相信他說的話。他依然握著話筒,似乎期待著回話似的。
這個委員會被列入國防部的高科技研究計畫名冊之內,由國防部提供資金。當時高科技研究計畫名冊在化學和物理學——離子噴霧、反轉複製、介子基質——研究方面投入了大量資金,不過對生物學問題的興趣也正日漸濃厚,因此,高科技研究計畫名冊的一個小組在研究大腦功能的電子定步(心理控制的委婉語);第二個小組準備研究生物合作,即人與移植到體內的人造器官進一步結合的可能性;還有一個小組在評估奧茲馬計畫,即一九六一至一九六四年期間所進行的搜尋地球以外生命的研究;第四個小組則從事一種機器的初步設計,該機器能夠執行人類的所有功能並可自體複製。


因此,當史東的委員會提交了一份生命分析條約的初步草案(該草案詳述了可對任何生命體進行研究的途徑)時,國防部二話不說,就撥款二千二百萬美元來建造一間隔離的專用實驗室。(國防部覺得這筆巨款用得其所,因為該計畫也適用於其他正在進行階段的研究。一九六五年,整個滅菌和汙染領域是一個相當重要的研究課題。例如,國家航空暨太空總署正在建造一個月球接收實驗室。這是一個極其安全可靠的設施,從月球返回地面的每一名太空人,都將在月球接收實驗室進行為期三週的隔離檢疫,直到汙染完全消除為止。另外,一般工業中把塵埃和細菌保持在最低限度的www.hetubook.com.com「清潔室」問題,以及正在貝塞斯達進行研究的「滅菌室」問題也很重要。無菌環境,「生命島」和滅菌支援系統似乎具有深遠重要的意義。因此,撥給史東的款項被認為是對以上所有領域所作的一次極有意義的投資。)
迪特里克堡項目的研究人員對於透過斯古普計畫而成功地回收一種病原體漸漸失去信心。然而,繼斯古普六號之後不久又發射了斯古普七號。確切的發射日期是保密的,但普遍相信那天是一九六七年二月五日。斯古普七號在發射後立即進入了穩定的軌道,遠地點為三百一十七哩,近地點為二百二十四哩。它在軌道上逗留了兩天半。然後卻不知何故突然離開了穩定的軌道,因此,研究人員決定用無線電命令將它收回。
萊維特喝咖啡時發出很響亮的咕嚕聲。他說:「你怎麼能沉得住氣?請快點!」
斯古普計畫是化學與生物戰處醫療隊隊長斯帕克斯少將嘔心瀝血的產物。斯帕克斯負責馬里蘭州迪特里克堡、印第安納州哈利和猶他州達格韋的化學與生物戰機構的研究工作。史東見過他一、兩次,記得他戴眼鏡、舉止溫文爾雅。簡直難以想像他是吃那行飯的人。
「我知道這聽起來很可笑,」史東太太不安地說。「可是有個軍人模樣的人正在門廳,另一個在門外邊,草坪上還有兩個帶著槍的。他們說要見你。」
柯克,克里斯琴     .一四二
由於手術室裡的所有人都知道他這個脾氣,所以當萊維特露面時,他們都表情恐怖地向上望著頭頂上的無影燈。萊維特卡噠一聲地按了一下連接手術室的內部電話,說道:「你好,霍爾。」
史東身材瘦削、頭頂光禿。他記憶力驚人,對科學論據及一些下流笑話同樣過目不忘。但他最突出的性格是急躁不安,常使得周圍的人感到好像他們正在浪費他的時間。他有個壞習慣,就是愛打斷別人的說話,和別人談話也總是說到一半就不說了,他試過改掉這個壞習慣,但收效不大。史東舉止傲慢、專橫,私生活醜聞百出——他曾結婚四次,其中兩次娶了同事的妻子,再加上他年紀輕輕就獲得諾貝爾獎,這一切對於提高他的聲譽都於事無補。
她想盡量壓低說話的聲音,然而卻難以控制。她感到心煩意亂。「這是怎麼回事?」她問道。「你被逮捕了嗎?」
斯古普七號的預期著陸地點是亞歷桑納東北部的一個無人居住區。
斯古普一號沿軌道飛行了六天之後被收回。它成功地在喬治亞州阿森斯附近的一片沼澤著陸,但遺憾的是,它只含有標準的地球生物體。
克里斯琴,山克里克,刪除這一行,改為
「我就是史東博士。」史東說道。
車裡,史東仰坐在座位上打量著這些軍人。他記得,剛才他們的臉上一直毫無表情。「你們給我帶來了甚麼沒有?」他問道。
最高機密
一切現存的有關生命起源的證據,都說明了一種從單一到複雜的生命形式的進化過程。這種論點對地球的情況而言是正確的,對整個宇宙來說可能也不無道理。夏普利、梅羅和其他幾名科學家已經計算過附近宇宙的行星系的數量。我本人在前面的論文中的計算,也考慮到整個宇宙中相對而言比較大量的不同生物體。
「你將搭乘一架F─一〇四飛行。」萊維特說。
史東是少數對梅里克的想法持認真態度的人之一,他當時年僅三十六歲,但也許已是那次專題座談會上最著名的人物。他當時是加州柏克萊大學的細菌學教授——他三十歲時就有了這個頭銜,而且他剛獲得了諾貝爾獎。
  ——單位——
印粗黑體字
雖然他的論文激起了外界一陣小小的波瀾,但如他後來所說:「並無任何驚人之處。」因此,他在一九六三年成立了一個非正式的研討小組,每月在加利福尼亞大學醫學院的生物化學大樓四一〇室聚會兩次,每次共進午餐並討論汙染問題。後來,正是這五人小組——史東、柏克萊的約翰.布萊克、史丹福大學醫學院的山姆.霍爾登和特倫斯.利瑟特,以及史丹福大學生物物理系的安德魯.韋斯成為野火計畫初期的核心人物。一九六四年,他們有意仿效一九四〇年愛因斯坦就原子彈問題上書羅斯福的函本,向總統遞交了請願書。
加州大學柏克萊分校
一九六四年六月十日
「不錯。」萊維特說。「但是你懂電解質。」
「史東太太,」那軍官說。「保護你丈夫是我們的職責。從現在開始,我們不會讓他出任何意外的。」
隨即,幾乎在她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史東博士便轉身跨出大門,莫頓上尉和另一個軍人緊跟在他兩側。草坪上那個持槍的也一聲不響地跟在他們後面。車旁的軍人朝他們行了個禮,然後打開車門。車燈亮了,車門砰地關上,汽車在道路上倒車,隨即駛進茫茫夜色之中。史東太太仍然站在門邊,這時一名客人來到她的身後問道:「史東太太,你沒事吧?」
五分鐘後,寫著野火計畫小組成員名單的電文又打了出來:
消毒完畢後,他走進手術室,雙臂伸在胸前,一名護士遞給他一條毛巾把手擦乾。手術室裡還有一名住院醫生,正為病人做手術前的準備——塗抹碘酒和酒精溶液,此外也有另一名護士。他們都互相問候。
「我介意,我介意!」萊維特說道。「更衣吧!車在外面等著呢,我們已經遲了,也許太遲了。」
這是一份自動打出的電報,它的全部內容,包括宣布新聞封鎖和可能存在的指令七─十二都是根據曼契克的電話內容自動打出的。
電文如下
從最樂觀的角度來看,霍爾把自己與野火計畫看成是若即若離的關係。一九六六年,細菌學專家萊維特找到他,向他粗略地解釋了該項計畫的宗旨。霍爾覺得一切都那麼有趣,他認為如果需要他提供服務的話,他便同意加入小組。但他心裡卻堅信野火計畫弄不出甚麼名堂來。
史東正是運用這一權力,成功地進行了促成野火計畫的研究。
像大多數外科醫生一樣,霍爾喜歡照規矩來,做一切事情都喜歡按部就班,否則便動怒起來。
史東繼而又想到柯克——耶魯大學的人類學家。很顯然的,他不能來了。如果消息屬實的話,史東知道自己會惦念他。柯克是個缺乏教養的紈褲子弟型人物,卻又擁有一副邏輯性極強的頭腦,好像是造化於偶然。他能夠鞭辟入裡,抓住問題的關鍵所在,三兩下就能得到所需的結果;雖然他平衡不了自己的支票簿,卻常有數學家前來請他幫助解決一些極其抽象的問題。
斯古普六號回收順利。研究人員發現它含有一種前所未見的單細胞生物體,一種桿狀球菌,格蘭氏陰性,凝固霉和丙醣激酶陽性的生物體。但總的來說,這種生物體對所有的生命都很友善,除了人工飼養的母雞之外,這種生物體使母雞半死不活地的病了四天之久。
當然,其中少不了萊維特。他一定反應很快,萊維特是一名臨床微和-圖-書生物學家,在治療傳染病方面頗有經驗。迄今,萊維特見過無數次瘟疫和流行病,知道快速反應是何等重要。另外,他那根深蒂固的悲觀主義思想時時刻刻伴隨著他。(萊維特曾經說過:「在婚禮上,我滿腦子想的是離婚時她將向我索取多少贍養費。」)他生性容易煩躁、愛發牢騷;身材矮胖、愁容滿面,他那憂鬱的目光似乎看到了一個淒涼悲惨的未來;但他也頗有創見、想像力豐富,而且勇於大膽思索。
電文結束
斯古普六號在一九六七年元旦發射。它根據前幾次嘗試作最新改進。這顆經改良的衛星載著研究人員的厚望在十一天後返回,於印度孟買附近著陸。然後,政府當局神不知鬼不覺地派遣當時駐紮在法國巴黎城外的埃夫勒基地的第三十四空降師去收回太空艙。根據叢林作戰程序,無論何時,只要進行航空飛行,第三十四空降師便進入戒備狀態。最初設計這一程序是為了保護一旦被迫在蘇聯或東歐集團國家著陸的水星和雙子座太空艙的。叢林作戰是六〇年代初期,保留一支單獨的傘兵師在西歐的主要原因。
從理論上講,這也是一份常規電報,其目的就是報出這五個被授予ZK身分成員的姓名——ZK身分為「OK」身分之密碼。但令人遺憾的是,機器打錯了一個人名,而且沒有將整篇電文重讀一遍(如果保防線路的印表機把電文的部分內容打錯了的話,通常整篇電文就會重打一遍,或者由電腦把電文內容重讀一遍,核實校正)。
儘管如此,史東在六〇年代初期以新興科學機構的代言人之一的身分踏入政界。他曾戲謔地稱自己是當仁不讓,但實際上他的影響力相當大。
她轉過身,露出一絲笑容說:「沒事,一點事也沒有。史東有事得出去一趟。他的實驗室派人找他,肯定是他的一個甚麼夜間實驗又出了差錯。」
他們離開醫院,向軍用車走去。一名年輕軍官筆直地候立著,當他們走過時便舉起手敬禮。
「小組要求有一名未婚的成員。」
史東一時顯得很驚訝。片刻之後,他點點頭說:「我來處理這事!」他的態度令她十分惱火,他那副神情好像他正在期待著這事似的。
到六〇年代初期,美國終於認識到自己擁有有史以來最強而有力的科學綜合體。在這之前的三十年裡,百分之八十的科學發現屬於美國人。美國擁有世界上百分之七十五的電腦、百分之九十的雷射器。美國的科學家數目是蘇聯的三倍半,花費在科學研究方面的經費也一樣;至於其所擁有的科學家數目則是歐洲經濟共同體的四倍,花費在科學研究方面的經費是其七倍。這筆經費大部分直接或間接地來自國會,國會認為非常需要一批人向他們建議如何使用這筆錢。
「沒錯,」史東接著說。「你瞧,我一下子變成重要人物了。」說完,他又笑了笑,一種古怪的、不正常的笑。接著,他吻了她一下。
「內華達。盡可能在途中看看文件。我們一到目的地就會很忙了。」
霍爾停住手,放下手術刀,抬起頭來。一段長時間的沉寂。
總統先生大鑒:
這些想法促使我相信,地球上的人類與外界生命形式的首次相互作用,會是與那些類似(如果不相同的話)地球上的細菌和病毒的生物體的接觸。這種接觸的後果令人擔憂,請試想地球上百分之三的細菌能給人類帶來某種有害影響。
下列美國男性公民具ZK身分。此前之絕密許可證已獲批准。成員名單如下:
因此這電文的準確程度就令人懷疑了。在華盛頓和其他地方,電腦專家被請來用「反向追查法」證實這段電文的準確性。華盛頓方面的專家對電文的可靠性非常擔心,因為電文中還出現了一些小的錯誤,如把「I」打成了「L」。
「是的,」史東太太微微蹙起眉頭說道。「這兒就是。」
那軍官朝證件掃了一眼,然後看看霍爾,再看看名片。最後把證件遞還給霍爾。
最近的理論研究顯示,返回地球的太空探測器的滅菌程序,可能難以保證探測器在無菌狀態下重返大氣層,這樣可能會導致含病毒的生物體進入地球生態結構中。
一九六二年夏天,英國生物物理學家J.J.梅里克,在長島冷泉港舉行的第十次生物專題座談會上提交了一篇論文,題目為〈從物種形成之或然率看生物聯繫頻率〉。梅里克是個具有反叛心理、不循規蹈矩的科學家。他思維清晰、享負盛名。然而他新近的離婚事件,以及那個伴他前來參加座談會的漂亮金髮女祕書,卻無法讓他的聲譽錦上添花。梅里克宣讀論文之後,與會者對他在論文結尾處所歸納的觀點並不十分在意。
撥完號碼後,他聽到一陣機械的卡察聲,隨後傳來低沉的嗡嗡聲,他知道這意味著他撥的號碼正被輸入錯綜複雜的線路中的一根。過了一會兒,嗡嗡聲消失了,話筒裡傳來一個聲音:「這是電話發音。請說出你的姓名並留言,然後掛上電話。」
「去哪兒?」
CBW/九/九/二三四/四三五/六七七八/九〇
工程一旦完成,剩下的事便是挑選野火計畫待命行動小組成員——一個研究新生物體的科學家小組,在反覆研究之後,共有五人入選,其中包括史東自己在內。這五人隨時作好準備,一旦發生緊急狀況,立即投入行動。
快到凌晨一點時,門鈴響了。史東太太走過去開門。她非常驚訝地發現,黑夜中兩名軍人並肩站在門口。他們見到她似乎都顯得尷尬緊張。史東太太以為他們迷了路,因為夜間駕車駛過這些住宅區常常使人迷路。
最高機密
「你到底是甚麼意思——這事等不了?」

接下來,史東想到了休斯頓的病理學家伯頓。儘管史東承認伯頓極富科學天份,但他從沒有喜歡過他。伯頓和史東截然不同;史東做事有條不紊,伯頓卻雜亂無章;史東鎮定自若,伯頓卻感情用事;史東非常自信,伯頓則緊張不安、神經過敏、愛鬧脾氣。同事均稱伯頓為「絆跤者」。部分是因為他老是被自己沒有繫好的鞋帶和寬闊的褲管絆倒,還有部分是因他那歪打正著地取得一個又一個重大發現的才能。
然而,回答他的只是一陣電話自動掛斷的卡察聲,話筒裡沒有了聲息。他掛上電話,嘆了口氣。一切都不盡如人意。
「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坐頭等艙。」軍人擠出一絲微笑說道。「不必介意。」一會兒後,那軍人便離去了。接替他的不是空中小姐,而是一名嚴肅的憲兵,他配戴著一枝手槍,站在機艙門口。這時引擎轉動起來,在夜色裡發出輕輕的嗚嗚聲。
往下讀去,史東知道斯古普計畫在一九六三年由帕薩迪納的加州理工學院的噴射推進實驗室負責研究開發。該計畫對外公開的目的是要收集可能存在於地球上部大氣層的「近空間」中的任何生物體。從技術角度而言,這屬於軍事項目,但卻又通過國家航空暨太空總署這個被認為是民間組織的機構提供資金。實際上,國家航空暨太空總署是一個承擔繁重軍事任務的政府機構;一九六三年,這個機構百分之四十三的承包工作被定為保密級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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