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自己決定,是要繼續活下去,還是要無知地讓自己的身體慢慢爛掉。」
瓦士緩緩搖頭否認。
「幫幫我!拜託,要什麼我都可以給您。」
「我在這裡多久了?」
看守人站了起來。樓梯高處投射的光線掠過他的臉龐。瓦士終於看清他臉上的面具,一片陶瓷打造的東西覆蓋了他半張臉。面具漆上了膚色。那隻眼睛一直是睜開的,無法做www.hetubook.com.com
出眨眼動作。看守人走近鐵欄邊,刻意讓他看個清楚。
「拜託!」瓦士苦苦哀求。「我需要看醫生。」
「你不記得我了,對不對?」
「求求您不要走!」
離開之前,他點燃一支蠟燭,將它塞進牆壁上的小洞,看起來就像個壁龕。
「那是壞疸。」漆黑的暗處傳出聲音。
「你一定會記起來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我們還有時間。」
一把雕工精緻的鋸子。
語畢他隨即轉身,打算再度踩著樓梯離去,但瓦士卻從鐵欄縫隙間伸出左手,做出哀求的手勢。看守人停下腳步。
瓦士聽著腳步聲逐漸隱沒,接著傳來關門聲。他跪在地上,撿起那個用破布包裹的東西,使著左手把它打開。起初他看不清手握何物,直到把東西挨近燭光仔m.hetubook.com.com細端詳,才恍然明白。
瓦士在一片漆黑中醒來。維森的屍體已經不在了。馬汀大概趁他熟睡時把屍體搬走了。只有那個混蛋才會把他跟一具屍體關在一起。屍體倒臥的地上留下黏滯的身形印記,旁邊放著一疊舊衣物,但至少是乾的,另外還有個裝滿水的小桶。桶子裡的水嚐起來有金屬味,並發出骯髒的臭味,但瓦士卻等不及舀水潤濕雙唇,接著設法www•hetubook•com.com喝了一大口,彷彿那是此生嚐過最美味的瓊漿玉露。他大口牛飮,直到滿足了他以為永遠無法解除的口渴,直到胃和喉嚨隱隱作痛。接著,他褪去一身沾滿血跡和糞便的破爛衣物,換上那堆舊衣服。舊衣摻雜著塵土和清潔劑的味道。右手的劇痛暫歇,取而代之的是隱隱顫動。起初,他根本沒有勇氣直視自己的手,後來,他發現瘀黑的部分已經延伸至手腕,彷彿是從瀝青桶和_圖_書裡冒出來的。他嗅出傷口感染的味道,有預感自己的身體正逐漸腐爛。
看守人從大衣口袋掏出一包東西,往地牢內一丟。
「不算太久。」
「您是馬汀手下的人嗎?他在哪裡?他為什麼不來看我?」
「你那隻手很快就廢了,或許連命都可能沒了。就看你怎麼做了。」
瓦士大吃一驚,隨即發現看守人就坐在地窖樓梯口靜靜看著他。不知他在此待了多久?
看守人無動於衷,只是緊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