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崔參軍收妖

「不是我們不盡職守,受了那狐妖的好處,實在是情形特殊。那狐妖,不是普通的精怪,而是天狐,我們的法力制不了它,所以沒奈它何。」
長孫無忌嘴上雖不說,可是崔參軍也能猜得著他的心意,便說:
「有勞參軍顯神力了,降妖之後,我定會好好重謝。」
「長孫大人,不必客氣,降妖捉怪乃是屬下所當為,請大人不用掛齒;待屬下再施法。」
「哈!真是糊塗,怎麼就沒想起崔參軍呢!各位,您們說可不是嗎?相——州——崔——參——軍!」當他一個字一個字吐完後,大夥兒頓然都記起來了,個個都笑了,都說還是吳法想得透,便都贊同,就稟明了長孫大人,無忌一聽,大喜,便趕忙進宮奏明,太宗馬上降旨派人火速趕往相州。
既然崔參軍這麼說,無忌不便再說什麼了,仔細再想想,崔參軍的話也不無道理,也就罷了。那狐精被重打一番後,便飛去,從此再也不敢四出擾民,而美人的病也就不藥而癒了,無忌見愛妾病癒,歡喜得不得了,賞了崔參軍許多珍寶,再三地謝了謝,此後崔參軍捉妖的名氣便傳遍了天下。
「啓稟陛下,方才那五位神仙正是五岳神是也。」
「你們受命為貴官家神,職任非比尋常,本就該盡力保護貴官一家安寧,可是你們卻枉居職守,竟讓那狐妖入來,惑人為孽,該當何罪?」
提起長孫氏這一戶人家,名氣可大了,在洛陽方圓百里之内,恐怕是沒有人不知道的。論財勢、論地位都是顯赫赫的大有來頭,算得上是富甲一方,權傾一時;女兒是天下母儀,貴為太宗文德皇后,大唐朝的太宗皇帝老子都還得喊長孫老爺一聲岳丈呢!而長孫家的兒子無忌,可也是不得了的,不僅是博知遠識的和-圖-書有才學,對於兵法武略也很精通,跟著太宗出生入死,安定天下,是大唐朝一等一的功臣,被封為趙國公,他那個妹婿皇上對他這個既是國戚又是重臣的大舅子,十分地寵信,常常是加祿進爵,賞賜不斷。
「這麼說,難道這樣就算了,白白地讓它糟蹋了不成?」
在地面上恭送神仙歸去。神仙離去後,無忌一回頭,看見庭中那頭狐狸,心中怒火高燒,又氣又恨,恨不得把它啃了,一把抓起長劍就刺了過去,可是那狐精一點也不害怕,無忌一看,那狐精竟然一點傷痕也無,無忌更是生氣,再砍上一劍,居然還是無法傷了那隻狐精,這可氣壞了長孫在美人屋內,常自稱為王八。
「如今狐精已經捉到,我等也要回去了。」
「長孫大人,您先別急,且聽我說分明。這一般的兵器雖然不能傷它,但也不是就沒法治它了,長孫大人也許聽過,鬼怪妖孽最怕的就是桃枝,只要一碰到桃枝,就算它有再高的能耐也沒用了。」
「回參軍,剛才我們與那狐精苦戰,無奈它術高無比,我等都已經受傷了,還是無法把它捉下,請恕我等神力不及。」
「太平之世,竟有妖孽作怪,想來是寡人無德,卿家不用心急,且先回去,這件事朕自會替你解決。」
五位神仙很恭敬地說聲:遵命,就各自散去了。這下可把太宗皇帝給看傻了,想不到他雖貴為天子,但在神仙面前,卻比不得一個小小的參軍,想來這個崔參軍還真是個異人啊!太宗想到這裡,便問那崔參軍,那五位神將是何方神仙?崔參軍答道:
崔參軍略略思忖,而後道:
無忌拱手道:
這些法師一個個敗陣下來,無忌是愈來愈擔憂,搞得茶不思飯不想,眉頭兒m.hetubook.com•com鎖得更是緊了,他想:連術士們都沒法了,這可怎麼得了,再這樣下去,那美人的命早晚是不保了。術士們也都大感頭痛,沒料到這狐精這麼難纏,什麼招都用過了,沒用就是沒用,可是對趙國公又不能沒有一點交代,於是大夥聚在一起,希望能商量出個對策,商量了半天,也商量不出什麼結果,突然聽得「啪」一聲,只見有人手拍了一下腿,霍然站起來,引得大家把兩眼都盯著他瞧,這個人便是一個名叫吳法的術士,他大笑了一聲:
「不管它是普通精怪,或是天狐,本參軍現已來此,命你們前去將那狐妖給我拿來,不得有誤!」
唐太宗一連幾日早朝,都不見他的大舅子來見駕,覺得十分納悶,心裡想:莫非出了什麼事不成?便召來太監沈公公到長孫府去查個究竟。沈公公領了旨意,一路來到趙國公府,見了無忌,傳了聖旨,無忌這才猛然驚覺已經有好些天沒去上朝了,自覺罪大,便即刻換了朝服,隨著沈公公一道進宮面聖請罪去了。太宗一見他的愛臣大舅子,不覺大驚,才幾天不見,竟然憔悴成這等模樣,便問了原因,這太宗不問不打緊,這一問正問到無忌的傷心處,無忌一邊答話,不說不心酸,越講越難過,到最後眼眶都紅了,惹得太宗好不忍心,不禁長嘆一聲:
「夫人,您要救我一命,那崔參軍已經啓程了,不日就可到了,他要是來了,我就完了,這該怎麼辦呢?以後我就再也不能和您在一起了,所以夫人,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他可不比先前那些狗道士,他是我的剋星,無論如何,您得救我,夫人!」
崔參軍到了京師,便逕往國公府去拜見長孫無忌,正巧,唐太宗也御駕和*圖*書國公府。崔參軍聽了無忌說明了情形之後,當下就擺起了香案,醮筆寫了一道仙符,這時無忌和太宗都在崔參軍身後靜靜看著,等仙符寫成,當空一燒,不一會兒,狂風四起,風過後,國公府內井、竈、門、廁等等神人數十個,有長得長長高高的,有短低矮小的,形狀面貌個個生得十分怪異,一時都麕集在庭院之中。崔參軍見他們都到齊後,便開口大喝道:
無忌在一旁看著,眼見家神都無能為力了,不由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崔參軍看在眼裡,便微笑道:
崔參軍一語未畢,又聽見空中傳來兵馬之聲,大家仰頭一望,只見空中五色祥雲密集,「碰」的一聲,白雲端擲下一物,原來是一頭狐狸被仙繩綑綁住了,被扔在地上,正骨碌碌地轉著兩隻眼睛,這時雲端上響起人聲:
語罷,五色祥雲刹那間都消散了,天空依舊是藍的,只飄著些許的白雲,太宗、無忌和崔參軍都在地面上恭送神仙歸去。神仙離去後,無忌一回頭,看見庭中那頭狐狸,心中怒火高燒,又氣又恨,恨不得把它啃了,一把抓起長劍就刺了過去,可是那狐精一點也不害怕,無忌一看,那狐精竟然一點傷痕也無,無忌更是生氣,再砍上一劍,居然還是無法傷了那隻狐精,這可氣壞了長孫無忌,氣得臉色變青變白,就又要再補上一劍,崔參軍手輕輕一攔道:
有一回,唐太宗心血來潮,便在宮中挑選一個絕色的大美人送給趙國公長孫無忌做妾,這個大美人,長得是嬌模俏樣,就算是西施再世,也未必能強她幾分,尤其是那一雙水翦瞳,水汪汪的好似會說話,兩隻眼兒輕輕一轉,更是風情萬種,長孫無忌得了這麼一個美妾,是打從心底的憐惜,寵愛到家,捨不得她有一絲www.hetubook.com.com絲不稱心,不順意,於是吩咐府中上下,丫頭媽子們小心地侍候著。可是想不到這麼個滴伶伶地佳人,卻不幸被狐精所惑,變得精神恍恍惚惚,啥事都不清楚,連人都認不得,見人便罵,尤其一看到長孫無忌,就拿著長刀亂砍亂殺,嚇得家裡的人,沒有誰敢再到美人所住的樓閣去,而美人一步房門也不出,又一天天地憔悴消瘦,長孫無忌看在眼裡,真是又心疼又著急,可是又想不出法子來,弄得他心神不寧,連上朝見駕都不去了,對什麼事都沒心思。
「大人,一定以為這個處罰太輕,是不?其實這已經不算是小刑了,桃枝鞭妖五下,在人間來說相當於五百下了,大人看庭子裡已經流了一大片血了,而且上天有好生之德,此妖雖然作禍,固屬可恨,可是幸未傷及人命,殺了它反倒不好,不妨放它一條生路,責打一頓,叫它以後不敢再到大人家中便是了。」
崔參軍對諸神言道:
「大膽狐精聽著,本參軍判你重打五下。」
長孫無忌聽了此言,他那一張青白的臉才稍稍有了喜色,崔參軍接著轉向狐精,審判它的罪狀道:
那狐精本還是十分得意,到這時,大感惶恐,連連乞命求饒,崔參軍不予理會,他順手在東牆邊的桃樹上,折下桃枝一根,在狐精身上連抽了五下,痛得狐精哇哇大叫,庭子中央血流滿地,可是無忌見崔參軍只處罰五下,覺得不滿意,不痛快,像這種惡妖,應該把它給除了,打它還算是便宜它了?何況只是區區五下?!
「大膽的狐精,想你修練多時,不久即可得正果,列身仙班,你不好好修練,竟敢為禍作亂,肆行姦私,這是神道所不容的,而今你犯下大罪,若不好好治你,萬萬不可。」
崔參軍再一聲大喝:
長孫無https://www.hetubook•com•com忌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崔參軍微微一笑:
「現在這位長孫相公家中,有天狐作怪,敢勞各位神將相助,將它捉拿,以免妖孽為禍。」
說罷,都散去,不見了。
眾神得令,都不敢延誤,齊去捉妖,可是不一會就全又返回,或中刀,或中箭,他們說:
眾神答說:
「長孫大人不必著急,屬下必為大人捉妖拿怪也就是了。」
說起這崔參軍可厲害著呢!真的是未卜先知,神通廣大,早在太宗還沒降旨的前幾天,便對他的同僚說:過些天就會有皇詔來召我進京的,就在這兩天,聖旨就會到了。果然過了三兩天,詔書便來了,崔參軍接旨後,便隨著欽差,馬不停蹄一路趕到了京師。當崔參軍啓程的時候,那狐精王八,老覺得心中不悅,便屈指一算,得知崔參軍就要前來捉拿它了,王八心知敵不過崔參軍,眼看一場大禍就要臨頭了,不由悲從中來,哭了起來,對美人說:
「長孫大人有所不知,這狐妖並非普通的精怪,它修練數千年,得日月之精華,如今已經具有神力,刀箭是傷不了它的,大人這樣刺它是無用的,只是徒然疲困而已。」
這時候的美人,早已中了邪,著了魔,十分聽從狐精的意思,便遵照了狐精的指示,設法打聽出崔參軍的行蹤,一一都告知了王八,等到崔參軍到達了京師,王八便暫時逃遁而去。
言罷,崔參軍又拿起筆在空中畫了一道飛符,霎時,天昏地暗,無忌與太宗驚慌,入到室內去了。不久,卻聽得空中有兵馬之聲,沒多久,只見有五人身穿金甲,各身長數丈,十分威儀,來到崔參軍面前,一一向崔參軍行禮致敬,崔參軍於是走下庭階,恭恭敬敬地俯身請出太宗和無忌來到庭中,拜見諸位天神,諸神見帝和無忌只是站立一見而已並不下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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