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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同伴現在放軟了責備的口氣,因為這句話似乎是從更深處發出的:「妳真是太壞了!妳知不知道我們現在在講什麼?」
聽到這話,威克斯太太依然站在原地,「喔,妳這可憐的小東西真了不得!」她說這話的時候,也吐出重重的悲嘆,接著一陣大笑之後就直接走掉了。
威克斯太太這個時候大幅揮舞著手臂,「那我倒想知道,誰會答應讓畢爾太太留下?小可憐,妳的意思是妳會答應嗎?」
在她和威克斯太太一起等待克勞德爵士再度露面的時候,這樣的經驗愈來愈活躍,而會有這樣的經驗,正是因為她發現威克斯太太對克勞德爵士的歸來又生疑心。威克斯太太的懷疑從來沒有一個像現在這樣充滿算計,這點梅西可以肯定,即使這段冒險時光讓兩人更加親近團結,但梅西仍然對這樣的懷疑提出強烈辯護,而她也的確這麼做了,就如同她在趕往福克斯通的一路上表現出許多令人驚奇的行為一樣;而假如在那段旅途上,克勞德爵士的陪伴經常讓梅西想起威克斯太太,那麼現在這段時間裡,克勞德爵士更是兩人之間,尤其是對話中出現長時間沉默的時候,永遠不變、無法取代的談話主題。此時兩人都回想起,知道他娶了愛達之後,她們第一次感到興奮的紅暈;也回想起後來那段愛恨交織的危機期間,他是如何保護教室中的兩人,不過當時他的存在感只是充滿了那間教室,現在卻是漲成了更大的氣球。
梅西反覆思量一會,主要還是想著該如何回應,而非這麼輕易就衝動地屈服這個解釋。「對,我懂妳的意思,不過那個時候,他們還不是自由的。」她感覺威克斯太太聽到那個討厭的詞彙,整個人又要發作了,但她伸手碰觸她的老師,成功壓制住場面,「我想妳不知道他們現在有多自由。」
克勞德爵士預告的每一件事都成真了,畢竟她們期待他能做到這麼多,這要求並不算過分,這也可以說是他答應她們的,她們可以一條一條驗證他的承諾,甚至連他最後一條保證,說他會安排艾許小姐的去處也是一樣。梅西在夏日清晨醒來,這趟精采的逃亡之旅實在太刺|激了,緊緊裹著她,她重新倒臥在沙發上,心中再度感謝他的安排,還為她留下了紀念品:稍晚她起身穿衣服的時候,地毯上有樣東西閃閃發亮,看起來像是一枚六便士硬幣,應該是蘇珊滿懷驕傲收下克勞德爵士給她的報酬時,不小心滾落下來的。說真的,在接下來的四十八小時當中,她的生活中似乎充滿了六便士,她幻想著自己計算,在這段時間能體驗到的樂趣要用多少六便士硬幣才換得到,她現在也注意到,這個數目不會太少,克勞德爵士匆匆離開之後,威克斯太太並不會心懷報復,雖然她自告奮勇要接下他攬在身上的任務,但他還是拒絕了。
「我交給畢爾太太了。」
「自由?妳是在學那個男人嗎?好,如果克勞德爵士的年紀應該讓他夠懂事,那麼我也應該把妳當成一樣懂事的人對待。不管怎麼樣,如果妳想這樣提議,那麼妳應該很清楚這件事的嚴重性。」威克斯太太從來沒有這麼嚴厲,但另一方面,梅西大概也知道自己從和-圖-書來沒有這麼口無遮攔。不過在這樣的對話背後,梅西反而是感到驚嘆不已,而非惱怒,她覺得自己還可以繼續堅持,並不是為了反抗,而是希望最後能讓雙方冷靜下來。同時,她的口無遮攔仍然對她的朋友發揮了效用,那股力道反彈回去,讓威克斯太太再度感受到其中最深的挑釁意味。「自由,自由,自由?如果她和妳一樣自由,親愛的,那我肯定她算是夠自由了!」
這話又讓她朋友跳了起來,「妳要放棄我嗎?跟我永遠分開了嗎?妳要把我丟到街上嗎?」
「有何不可?既然她都已經自由了。」
「和我一樣?」梅西思考了一下,雖然那句話似乎傳達出不好的預感,但她還是冒險說出必要的回應。
要再說得更清楚點真是不容易,而這個小女孩馬上就接受挑戰,「我是想說,這樣不是犯罪。」
「我知道,我相信至少我知道的和妳一樣多!」
梅西一臉懷疑:「她怎麼知道?我又沒說。」
兩人又從頭好好想了一遍,當然中間不時會有間隔,因為迷人的回憶帶著重量,總是拖著兩人停下,雖然也會有懷疑和辯解,但兩人還是回想著完整的一切。兩人對未來的憧憬抓得愈來愈緊,幾乎隨著時鐘秒針震動而悸動著,但這一件計時器即使是在最佳狀況下,不免還是會偶爾敲響預警的報時聲。喔,這樣的事發生過好幾次,其中兩、三次就發生在舊城牆上,對比周遭一切和平的景象,更顯得糟糕。
因為希望最後能讓雙方冷靜下來,梅西覺得自己一定要保持腦袋清楚,「當然,在講他們要利用自由的好處。」
在這個世界上,梅西最想做到的莫過於好好對待威克斯太太,就像克勞德爵士希望的一樣,而梅西內心根深蒂固的直覺就是要和平處世,這兩者正好相符合,於是便更加深了梅西愛好和平的直覺反應。但是,這股直覺一旦加深,就發現了其他需要維持和平的任務,所以她才會在一開始製造出這麼複雜的狀況,而她卻是一直極力想避開複雜。這些日子以來,基本上她所做的就是從說出口的話中聽出沒說出口的意思,這樣慢慢累積下來,讓她愈來愈確定,那些沒說出口的意思,確實難以啟齒,就是畢爾太太徹底遭到犧牲了。過去有段時間,克勞德爵士和她們保持距離的每一分鐘,就像是在畢爾太太的棺木上多釘下一根釘子。這讓梅西輾轉回想起自己和歐佛莫小姐的關係,那樣美麗、久遠,以前的歐佛莫小姐就像一朵花,讓梅西也回想起這位女士的優雅和魅力,她獨特的美、聰明伶俐,甚至她不同常人的磨難;有一百件事情同時在她腦中嗡嗡作響,但只有兩件非常簡單的事實。
異國生活雖然讓她沉浸在甜蜜當中,但是克勞德爵士多離開一個小時,都會讓她更有可能再度經歷這樣的痛楚。她坐在威克斯太太身邊,看著宏偉的金色聖母像,長凳的另一端坐著一個戴著耳環的老太太,這時她站起來,慢慢悠悠離開,「Adieu mesdames!(別了,女士們!)」聲音微弱沙啞,但非常客氣;這樣的舉動讓兩人深受感動,趕緊跳了起來,幾乎想對她屈膝回禮https://m.hetubook.com.com。她們又坐下,法國昆蟲在夏日中吟唱,讓兩人昏昏欲睡,幾乎都要做起白日夢來,而梅西大部分都在幻想著,怎麼會有人拒絕接受這個觀點,尤其自己又是這樣殷殷懇求呢?這樣的想法似乎還不算誇張,在那個時候,聖母像閃耀著藍光,以及浪漫的禮尚往來,還有什麼比得上呢?
「好,要做什麼?」
「什麼,就是女伯爵很可怕啊。」
威克斯太太阻止她往下說,「妳不必說得太詳細!」但是她接下來又繼續詢問,顯然和她這句話的目的不相符:「就算如此,那件事就有比較好嗎?」
「那就是跟我住。」
梅西還不知道要如何解釋畢爾太太可以做什麼,但她先接上話:「留下來陪我,沒錯。就像妳在媽媽家一樣留下來,畢爾太太會答應的!」
梅西也站起來,她的同伴往外走了幾步就停下。兩人看著彼此的眼神是從來沒有過的,威克斯太太穿著漂亮的衣服,似乎頗有誇耀的意思。「那麼難道他沒有付錢給妳嗎?」悶悶不樂的小女孩問。
「妳知道我想要什麼,妳知道我想要什麼!」梅西顫抖著說話,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
「犯罪!」聽到威克斯太太說這個詞彙的樣子,讓小女孩又重複了一次。
梅西雖然有點上氣不接下氣,但還是勇敢接受如雨傾盆的挑戰,「我反而覺得,那些是妳對我做的事。」
威克斯太太沒有注意到她的勇敢,「我可以向妳保證,不管我做什麼,絕對不會讓妳離開我的視線!妳問我為什麼這樣不道德,妳自己也親眼看到了,克勞德爵士也是這麼認為的,這件事不道德到了極點,他不願意讓妳面對這樣的羞恥,所以才會和妳保持距離,一眨眼就是幾個月;而他第一次想盡自己的責任時,他就撇清了和她之間的關係,直接把妳從她身邊帶走,這還有什麼好難理解的?」
梅西覺得有點受傷,但還是克服了這個想法:「知道女伯爵的事嗎?」
另外一提,畢爾太太畢竟就是她的繼母,是她的親人,而她是克勞德爵士最親密的人(梅西稱之為「親密女士」),或許部分原因正是如此,所以若是照著威克斯太太的要求,讓梅西和克勞德爵士一起放棄畢爾太太,結束與她的關係,那麼對他們其中一人來說,是放棄了自己特別喜歡的人;對另一個來說,則是放棄了自己父親的妻子。很奇怪的是,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她得出這樣的推論,同時也感覺到困惑;不過她心中出現了某個聲音,並不是她極力想讓自己不要顯得太卑鄙,而是她就是不能將這樣的理由視為理所當然。或許現在的梅西並未接受過正統教育,基本權利也遭到剝奪,但從她的生命中依然能夠隱約聽到回聲,父母對孩子能夠造成什麼樣的影響,從她身上仍然能夠讓人想起家庭價值的神聖教訓。這是她唯一還保有的東西,但幸好,她牢牢抓住了這一點。她還記得一個詞彙,她永遠無法擦去那個印象,聽見爸爸稱媽媽是個偷偷摸摸的下流胚子,而媽媽也回敬同樣的稱謂,只是因為他們認為對方做了,或者沒有做到某件事情。現在這段鮮明的回憶讓她想起這個稱和*圖*書呼,她擔心畢爾太太口中也會吐出這樣的詞彙:就算只是聽到,也會讓她瑟縮。
「如果我們和他們在一起,就等於容忍了他們的不道德,那妳所犯的罪就和他們的一樣嚴重,我也是。」
第二天早上,她們又回到壁壘上,這個地方顯然是她們旅途中到達最遠的地方,和她們過去所有不快的事情有所區別:這裡讓她們擁有全新的感受,大概是因為她們能夠培養出自信,對梅西來說,她變得果斷堅決,而她也看得出來,這是因為她的同伴變得脆弱害怕了。這麼長一段時間,她一直覺得她帶著威克斯太太見識了好多東西,所以相對來說,她的自我意識就變遲鈍了,沒有發現自己同時也見識了許多新東西,但是打從她瞥見一樣新東西,事情的運作就愈來愈快:她會把這個特殊的現象套進自己一般的、慣有的看法中,如果感覺自己需要用語言解釋,或許就會從自己知道的個人經歷中找尋答案。
「怎麼樣很好?」
威克斯太太覺得疑惑了,「說什麼?」
「是啦,」威克斯太太說,「妳也知道,沒有人可以自由犯罪的。」
「到底為什麼,一定要在妳們之間選一個?不能四個人一起生活嗎?」她終於開口問了。
「可是,對『他』來說卻不是最好!又或許,這樣也好吧!」威克斯太太最後又加了一句。
「他沒有偷,只是借走我。我知道不會很久。」梅西大方坦承。
「我不能說她不慷慨,因為她對我很好。」
梅西思考了一下,「那這是她最大的優點了,只要她付他的錢就跟她給我的一樣多!」
「其他的?什麼其他的?」
「那為什麼克勞德爵士要把妳偷走?」
梅西遲疑了一下,這句話似乎已經下了果斷的結論,「為什麼是不道德呢?」不過她還是問了。
「還有什麼,跟我們一起住啊。」
「沒錯,我知道,妳想要我變得和妳一樣壞!很好,我可不會。聽著!畢爾太太就和妳父親一樣壞!」威克斯太太接著說。
「妳說讓他們和我一起住嗎?唉,因為女伯爵她……還有她的鬍子!他讓我不用面對那些,我了解他。」梅西說得情感深切。
沒錯,這是威克斯太太第一次,總算發揮了她的智慧;終於攪亂了小女孩的感受,那種感覺不太像是因為別人發現她的虛偽,而是因為別人直接說出她的邪惡,所有的一切都影響了她,儘管她最想要的就是甩開這些感覺。突然,她覺得自己充滿了想抗議的激動:「我從來、從來就不希望再也見不到畢爾太太!我不想、我不想、我不想!」威克斯太太想回話,那股力量在她體內彈跳,但她也感覺到,此話一出,她必定要承受隨之而來的震盪,於是,儘管這位好心的女士顯然已經箭在弦上,卻還是遲疑了很久,久到讓梅西能說出更重的話:「她很漂亮,我愛她!我愛她因為她漂亮!」
「還給女伯爵?得了唄!」威克斯太太說,她就和蘇珊.艾許一樣,對這個藉口嗤之以鼻。
「誘惑妳父親的……妖女嗎?」威克斯太太斜眼睨了她一眼,「當然,那個女人付錢給他!」
「可是她好醜……真的,我真心覺得。」梅西繼續說。
其實,兩人也不可能避開不理hetubook.com.com會這些樂趣,這位好心的女士自己都說了,門口就有馬車等著帶領她們跳躍奔馳,如果還想著要走路就太荒謬了。她們身邊的一切似乎都雀躍不已,就連用早餐時,她們把盤子遞給服務生,他也是一副雀躍的樣子;威克斯太太的性子一拗起來就有些荒謬,大概就是因為如此,她毫無顧忌吃了好幾盤,像在告訴梅西,她按著邏輯思考花了多少腦力,就要吃多少補回來。她的胃口對她的同伴來說能代表許多意義,同時整體看來,也證明了這是她一般的狀況,而非特殊情況。她得補償自己的晚餐,而她昨晚在沒吃多少的情況下,還能爆發出如此強烈的道德激|情火花,真是讓人感動。她的角色主要是扮演低落情緒的庇護所,但是這樣的機會正突顯了讓她情緒低落的不幸徵兆。這件事簡單來說就是場戰爭,結果在她拒絕接受賄賂與同意接受他提供衣服和食物之間,比較基本的生活要求勝出了。無論如何,她也不能否認在法國的生活確實讓她寬慰不少,這樣舒適的生活讓梅西可以大方接受一切經過保證的安全感,將所有危險撇到一旁不管。詳細來說,她就是這樣執行克勞德爵士給她的指令,要「好好照顧」梅西,同時這也是她和梅西一起探索異國生活樂趣的方法,將所有疑慮通通拋諸腦後。
最棒的經驗就是沿著長長的主要大街慢慢閒逛,走到進上城的城門,通過之後再爬上奇特彎曲的壁壘,看著兩旁的樹木、靜謐的角落,以及溫馨可愛的長凳,幾個深色皮膚的老太太,戴著波浪滾邊的白帽子和長長的金耳環,她們坐在長凳上打著毛線或是打著盹,附近的房子外牆都是黃色的,看起來就像守財奴或是牧師的家,而壁壘旁的黑色城堡周圍挖了一圈空空無水的護城河,士兵小小的身影在橫跨於上的橋面閒晃,塔樓的窗戶外還掛著軍隊洗好的衣物。這樣的地方會讓梅西開口詢問,這裡是不是很符合某人對中古世紀的想像?梅西知道威克斯太太對這種歷史場景並沒有太大想像力,但她不覺得驚訝,反而感到滿足,而且這也不是第一次了,因為這樣她就又多了一樣能夠分享自己深刻理解的事物,她覺得自己目前的任務就是如此。她們一同坐在老舊的灰色堡壘上,看著底下小小的新城鎮,在她們眼中似乎也算老舊,一眼望去能夠看到布洛涅聖母院的大圓頂,還有教堂中聳立著金光閃閃的聖母瑪利亞,她們知道這尊雕像十分有名,覺得非常開心,因為她們崇拜這個地方的理由和崇拜其他地方不同。後來她們也到www.hetubook.com.com這座教堂中參觀,威克斯太太自己告解了,說她早年沒有選擇成為天主教徒或許是天大的錯誤,這番告解聽在梅西耳裡倒是很有趣,她究竟是多晚才意識到,要關上門阻止自己逃離這樣的錯誤?
終於,天氣轉晴了,兩人也收起了所有疑慮'這對兩人有莫大的影響力,也讓她們變得就像克勞德爵士希望的那樣可愛。這似乎讓她們感覺,克勞德爵士正偷偷進行著什麼,在兩人踏出的每一步前方都埋伏了全世界的歡樂,於是,空氣中一點一滴充滿了這種期盼的心情,終於占據了整片風景。攀爬上長長的峭壁當然很棒,但或許能夠漫步在陰影中更好,因為陽光實在太強烈了。沿著港口漫步,看著繽紛色彩爭艷,鼻間聞到許多氣味交雜;走到街上,奇怪的是,就英國人看來,一切都同樣是個謎,每樣東西都是一個不同的笑話。
梅西想著該如何好好說出來,「爸爸把我留在那裡一個小時。」
「她給我很多錢。」
「而我很醜,所以妳討厭我嗎?」威克斯太太緊盯著她好一會兒,然後才繼續說下去,「我不會真的認為妳這樣想,妳才不會痛苦,不過,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有人說我很醜了!我清楚得很,就算我沒有鬍子……我有嗎?我敢說,女伯爵一定還有另外的美,和我比起來,她就像維納斯一樣!所以妳聽到我的藉口,一定覺得很醜惡,就和妳不喜歡我一樣。但是妳真的打算告訴我,妳想和他們一起生活在罪惡裡嗎?」
「喔,是嗎?」聽到這裡,小女孩失去了冷靜,這似乎解釋了爸爸的行為,感覺比較討喜了。
「我知道,克勞德爵士告訴我了。是畢爾太太告訴他的。」
「那畢爾太太怎麼處理呢?」
「那我希望他是真的了解妳,比我還了解妳!」威克斯太太承認。
威克斯太太整個人跳了起來,可能是因為睡到一半被吵醒,或甚至就像明明已經舉起白旗,卻還是聽見子彈呼嘯而過。這個問題破壞了兩人之間的和平,讓她驚惶不已,於是遲了一會兒才回答:「妳是說,讓我們四個人都過著苟且的生活嗎?因為我們兩人正好是正直的好人!妳是希望如果那個女人可以的話,我也應該繼續留下來嗎?」
「她不是!她不是!」她的學生幾乎是尖叫出反駁之聲。
「她把錢送回去了。」
「女伯爵?她當然可怕!」威克斯太太回答,過了一會兒她又說:「所以她才要付錢給他。」
「妳一定要聽我說一句,」威克斯太太叫著,「妳一點都不了解,昨晚妳根本也沒有幫我說話,還裝作一副很支持我的樣子!其實妳很希望,就和我一樣渴望,雖然我懷抱著無知的感情,但即使是現在我依然希望,或許更美好的事情會從此開始。」
威克斯太太瞪著她,「那麼請告訴我,妳怎麼處理那麼多錢?」
聽到這句話,威克斯太太可真是笑得狂野:「是『我們』嗎?謝謝妳喔!」
梅西坐回長凳上,放聲大哭。
「反正我不在乎!」梅西回答,「我要說的是,妳不知道其他的事情。」
「妳是說,至少克勞德爵士長相英俊、聰明又優雅嗎?但他也付錢給她,就像女伯爵一樣!」威克斯太太說話的時候也站了起來,完整表達出她話中潛藏的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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