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冷水罐的實驗

「這話我來回答。」艾米爾趕忙說,「那水便一點一點地變成看不見的水蒸氣,到後來只剩一只空盆了。」
「你們也該記得,我們花園裡灑了水以後,情形是怎樣的。在一個大熱天的黃昏,當我們給那可憐的、渴得要死的花草澆水時,如下的事情便發生了:抽水機抽得很急,你們大家都拿了噴壺,趕忙給渴了的花草、苗床和盆花澆水。不一會兒,整個花園裡的植物便喝得飽飽的了。被熱枯的花草重新恢復了生氣,直挺挺地立著,像以前那樣生意盎然了。你們此時會以爲,它們各自在低聲細語,互訴著喝了水的歡喜。願它永遠能這樣!但第二天泥土又乾了,一切都得重來一遍。那麼昨晚的水到哪裡去了呢?它已經被蒸發,分解在空氣中了;現在也許已經跑得很遠、升得很高,到後來變成一片雲,再變成雨落下來。當約爾守著抽水機,澆花澆得很疲倦時,他那裡會想到,從井中吊出來的水灑在地上,遲早會和*圖*書分解在無窮盡的空氣中,在形成雲的過程中,約爾恰好盡了一份力。」
「那也是因爲玻璃杯四周的空氣,把潮濕凝聚在上面的緣故。」
「在澆花時,」約爾答,「我一點都沒有想到,原來我不是在澆別的,而是在澆空氣。但我現在知道了:空氣是一位愛喝水的人,一壺水花草也許只飲得一杯,空氣把其餘的都喝了。那就是我們之所以天天這樣做的原因了。」
昨天晚上,保羅叔叔已經很正確地說明了雲不是別的東西,它就是霧,不過不是滿布在地面上,而是上升在空中;但他還沒有說明霧是什麼東西做的和怎樣製成的。因此,他過了一天便繼續講雲。
「我知道的,它不見了,」約爾答,「但後來怎樣了,我覺得很難看出。」
「安太太洗衣服那天要是天氣很好,她就很高興。」克萊兒說。
「那看得見的潮濕,空氣中是不是很多呢?」約爾問。
「倘若人們想到空氣的巨大體積,hetubook.com.com那便很多了。」他的叔父答道;接著又說:「冷水罐的實驗,告訴了我們兩件事:第一,空氣中常有著眼看不見的水蒸氣;第二,這種水蒸氣遇到了冷,便能看得見,變成霧氣,再變成水滴。這種從來看不見的水蒸氣,到成爲看得見的水蒸氣(或稱爲霧),再成爲水的形態,其間的迴圈,叫做『凝結』。熱把水變成看不見的水蒸氣,而冷把這水蒸氣凝結了,也就是說,把水蒸氣變成一種流質,至少變成一種看得見的水蒸氣、變成霧。今晚,我們要再講下去。」
現在那瓶初看時是完全清楚的,漸漸覆上一種霧樣的東西,也把瓶子的透明弄模糊了,隨後微細的小水滴出現了,從瓶子四周滾下來,落在碟子裡,僅一刻鐘,已有一個針箍般深的水了。
「空氣中眼不能見的水蒸氣,是散布得非常普遍而稀薄的,要凝成很少量的水,需要很多的空氣,在大熱天時,空氣中所含的水蒸氣和圖書最多,它需要六萬升的潮濕空氣,才能形成一升的水。」
「現在圍著我們四周的空氣是看不見的,眼睛也分辨不出什麼東西來,雖然如此,其中所含的水,卻有方法可以使其顯現出來。那方法很簡單:只要把空氣弄得涼一點便可以了。當你壓榨一塊濕的海綿時,水便從裡面流出來。陰涼對於空氣的作用,也和手加在海綿上的壓力是一樣的:陰涼使得潮濕的空氣凝成細小水滴。倘若克萊兒願意到抽水機那裡取一瓶很涼的水來,我便可把這個稀奇的實驗做給你們看。」
「這是很明白的,」保羅叔叔說明著,「那正從瓶外四周滾下來的水珠,並不是從瓶裡面出來的,因爲水分子是鑽不過玻璃的。它們是從四周空氣裡來的,那些空氣碰到了瓶子時,它的潮濕成分便冷卻而凝聚成水滴。倘若水瓶裡的水更冷一點,倘若裡面裝滿了冰,那麼水滴的凝聚一定更多。」
「一盆水、一塊泥土和一條濕布中的水分消失,https://www.hetubook.com•com還是小的,假使像這樣大規模——像全地球那麼大的規模——發生起來,那麼會變成怎樣一種情形呢?空氣接觸到潮濕的泥土,還有無數的水地、湖泊、沼澤、溪流、江河、溝渠,此外還有海洋。海洋的面積,要大過陸地三倍。空氣——即約爾所說的水的大食客——因此一定喝得很飽,並且到處都有著潮濕,看熱的程度如何而或多或少。」
「安太太把剛洗好的衣服,掛在繩上曬,她爲什麼要這樣做呢?原來是要使得衣服晾乾,要把剛才浸透了的水趕走。你們知道這些水分後來怎樣了呢?」
「這些水是蒸發在空氣裡了,它在空氣中分解了,變成和空氣本身一樣看不見的東西。當你弄濕一堆沙時,那水滲過去不見了。那時,沙確實發生兩種情形:它以前是乾的,後來是潮濕的。水遇到了沙,沙便把水喝了。空氣也一樣的,它從衣服上把水分『喝』了。自己變成潮濕的;而空氣飲水是飲得非常乾淨,使得一切——空hetubook.com.com氣和水——都瞧不見,好像空氣並沒有外來的物質。像這樣消失在空氣中的水,名叫『水蒸氣』,就是說它是一種氣體;水的狀態發生了變化,稱爲『蒸發』。我們說把布上的潮濕曬乾,其實就是蒸發了;水分融化在空氣中,變成看不見的水蒸氣,而水蒸氣在風的吹拂之下,朝每個方向散布著。天氣愈熱,則蒸發得愈快愈多。你們沒有看見嗎,在火熱的太陽下,曬一塊潮濕的手帕,不是很快就乾了嗎?而天上布滿雲和天氣寒冷時,那潮濕便很難消失了。」
「那是很少的。」約爾說。
克萊兒到廚房取了一瓶最冷的水。叔父拿著瓶子,用手帕很小心地擦著,使得瓶外一點潮濕都沒有,然後放在一只擦得同樣乾燥的碟子裡。
「這冷水罐使我想起與此類似的事情,」克萊兒說,「當我把一個完全乾燥的玻璃杯,裝滿很冷的水之後,杯子四周立刻模糊,看起來好像洗得不乾淨一樣。」
「那麼,倘若你把一盆水放在太陽底下,它後來會怎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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