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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珍妮開始告訴我她的感情生活,佔去更多的時間。
在更遠一點的地方,一群女生來到海邊,是伊莎貝兒、蜜麗安和幾個同學。當時,我和伊莎貝兒的友誼已經不復從前,但她還沒開始欺負我。
「我沒有被性侵。」我說。
「妳比薩叫了沒?」
「嗯,就跟一般一樣,還不錯吧,我想。」
我告訴她巴特的事。我說得越多,感覺發生的時間越接近現在。
珍妮滿足地嘆了一口氣。「太陽啊太陽,盡你的職責。夏天棒透了可不是,我想曬得很黑,我所有空閒的時間都要拿來做日光浴。」
「我最好小心一點,不要吃太多比薩,」我說,「我昨晚才和歐拉夫一起吃過比薩。」
「那妳十年後會像個舊皮包。」我說,頭枕在手臂上。陽光照在皮膚上的感覺真好,連帶心情都好起來。
和-圖-書我爬起來,拿起自己的東西朝她們走去。我站在她們面前微笑著,用手幫眼睛遮陽,用道歉的語調問可不可以過來和她們一起坐。我應該有自信地打招呼,自顧自地坐下來,但我感覺這個小團體的頭頭不會接受這種厚臉皮。
浴巾掛在肩膀上,我回到原來的位子,看著自己幫自己挖的洞。海風變得冷冽,我轉身離開海邊,回家。
「他人很好,」珍妮終於滿意地說,「妳愛上他了嗎?」
「我真的不知道。」我坐起來,膝蓋抵在胸前,手臂環抱著雙腿,凝望著大海,「他人很好,但這不是陷入愛河。我的確常常想到他,但並沒有覺得需要飛奔到他的身邊,我以前對別人有過這樣的感覺。」
「那只好忍耐了,走吧!」她跳起來,拉起我的手,兩個男孩站在腳踝hetubook.com.com深的地方,我們一靠近,他們馬上跳進水裡。
「有。」我只有這麼說。對我而言,這樣已經算是掏心掏肺了,我不打算傾囊相授。但珍妮繼續不斷糾纏,十分鐘之內,她已經從我口中套出最不堪的細節,真是了不起的成就。
海邊人很多,不過還不至於太擁擠。我們在入口旁邊選了一個位子,鋪上浴巾,用沙子堆好枕頭的形狀,從包包裡拿出防曬油及太陽眼鏡,幫對方在背部抹上防曬油,然後伸展四肢。
我們輪流沖澡。
「還不錯,妳想?天啊,妳是有沒有來啊?」
「妳是怎麼認識歐拉夫的?妳說以前就認識他。」
「真的很不可思議,妳居然認識她,」珍妮說,「而且妳們還是朋友。當時,我常常在電視上看到她的事,妳真的一點都不記得當時的事了嗎?m.hetubook.com.com
珍妮沖澡的時候,我坐在馬桶蓋上塗指甲油。
我專注在擦指甲油,在每個閃亮的表面上看到伊莎貝兒的面孔。等我回神過來時,看到變紅的不只是指甲,還有我的腳趾頭。
「妳和誰深深地墜入愛河?」珍妮問。
我脫掉衣服,跳進溫暖的水裡,告訴珍妮——歐拉夫是羅賓的朋友。珍妮坐在馬桶蓋上聽著。一個不留神,我又在講巴特的事,然後提到伊莎貝兒。
「不記得,無論如何就是想不起來。」
一陣記憶忽然湧上心頭。我十三歲,躺在沙灘上。那是夏天,我一個人。我常常自己去海邊,海邊就在附近,我喜歡一面聽著海浪的聲音,一面看書。
珍妮坐起來,一面將雙手放在身後撐著,一面讓自己的目光流連在沙灘上。我也一樣,跟著她的目光凝視著兩個男孩走進海裡。和*圖*書他們長得很好看,體格也棒,從他們的舉止看來,他們自己也知道這一點。
「我有讀過相關報導,」珍妮大聲說,「不記得是從哪裡看到的,應該是報紙上吧,有些人受到性侵害卻不知道這回事,後來才恢復記憶。他們是因為無法面對心理上的創傷,所以才完全壓抑那些記憶。他們因為各種不同的原因接受治療、適應較為良好之後,相關記憶就回來了。」
「喔,哇!」珍妮說,「莎賓,快來。」
我們整個下午都在海邊,七點鐘才帶著小冰箱和海灘包回到車上。經過一整天陽光的洗禮後,短褲和上衣都沾滿了沙子。我們往阿姆斯特丹開去。
「要去游泳嗎?」珍妮提議。
水關掉了,珍妮走出花岡石鋪設的淋浴間,身上包著一條小毛巾。
我躺著聽她說,感覺溫暖的陽光滋潤著我的臉龐。我用腳跟在沙灘和圖書上挖出小小的洞,海鷗在天空飛著,盤旋在明亮的藍天裡。
「我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那篇文章講的是壓抑,也許妳壓抑了某些記憶,某些太痛苦的記憶。」
伊莎貝兒看著我,我們瞪著對方幾秒鐘,我移開目光。那幾個女生交頭接耳討論幾分鐘後說不可以。
我還記得以前看著巴特時的那種渴望,我們在擁擠的走廊上不小心並肩走在一起時,他觸碰我的手所感受到的喜悅。雖然當時我很年輕,但那是深切的渴望,我不曾有過相同的感覺。
「海水還很冰。」
兩個男孩浮出水面,對著我們微笑,帶著挑戰意味的微笑。珍妮跳入水中,動作真的很優雅,讓人一心只想加入她。
「好了,我準備好聽妳的香豔細節了。」我正要睡著的時候,珍妮說,「告訴我,和他上床是什麼感覺?」
「去妳家吃比薩嗎?」珍妮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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