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誰在乎呢?事實證明你們後來還一起工作,妳會去他家吃晚餐,十四年前他幫助妳免於牢獄之災,六年之後又給妳一份工作,許多人至今仍然對此存有疑問。妳以為這些問題在審問的時候不會被提出嗎?薛普對丹尼是忠誠的,而妳對薛普是忠誠的,事情發生的時候,你們三人都在現場。面對現實吧,這個案子的管轄權已經被鎖死了。」
「你研究連環殺手?」
桑德斯不為所動。「救護人員破壞現場,這是顯而易見的事實,而且擔心的家長們到處追著孩童跑,校方還想點名——」
「所以你覺得他是要把這份自白拿去當證據嗎?」
「完美先生是州警局重案組警探。上帝保佑。」
「你要走遍各地,調查那些殺害小孩的未成年犯?」
他再次露出苦澀的微笑。這個表情再度讓她忐忑不已。即便現在她已知道這個男人的身分,她還是希望能來瓶啤酒。
男人露出微笑,一邊嘴角斜斜揚起,這表情令他的眼角微微產生紋路,霎時間令芮妮心頭一驚。精瘦有如獵者的臉,穿透人心的藍色雙眼,她很快地看了他第二眼,才回過神來,然後感覺很不好意思。不管這個男人是何方神聖,她已經希望他可以轉過身,離開這個地方。
「啊,靠。」
現在,桑德斯說:「妳搞砸了,」顯然是擔心她搞不懂他早上表達的訊息,「事實擺在眼前,妳就是沒經驗。」
「反正他死不了。」
她逼迫自己放開拳頭,努力用正常的音調語氣說:「就像我報告裡陳述的,就是那份你們讀過、改過,而且發現字體大小有錯的偵查報告。最後一刻,嫌犯的父親跑到我面前,逼我開槍。」
今天早上,芮妮已經盡她最大的努力工作。早上四點三十分起床後,她先好好慢跑一下,活絡筋骨,然後開始打昨天晚上的警方報告。接著她和鎮長見面,為專案小組爭取更大的空間,然後再準備和艾柏的會談。她以為他們在那時就能把基本規則都講得很清楚,這個案子需要中央和地方共同合作,艾柏會如同開路偵察兵,幫他們要求中央資源、處理物證、管理犯罪現場小組,並且提供他個人可貴的辦案經驗協助調查。芮妮的部門就如同地面部隊,其中包括她自己、路克以及三名志工警察,他們會進行訪查,蒐集紀錄。他們最了解這個小鎮上的人,相較於中央的官員,他們更能取得學校及家長的協助。
「我懂了。」昆西顯得有些茫然。芮妮感覺他還不確定該拿她怎麼辦,或是說,他還不知道該怎麼處置她。這個想法令她很爽。她喜歡搞得中央的人一頭霧水。結果,這可能是她今天唯一值得一提的事。
「我只是需要一些資訊——」
「連環殺手、強|暴犯、兒童性侵犯,」他聲色不動地說,再補上一句:「這些都令我好夢連連。」
「死不了?你們這些人到底是在為誰工作還是怎麼樣?」
「這個案子有什麼問題嗎?」
桑德斯搖搖頭,露出作嘔的表情。「康納,我的定罪率有百分之九十,要恨我儘管恨吧,但請至少給我一點尊重。妳才是那個以自我中心看待這個案子的人,我只是想讓和-圖-書凶手早日定罪,這樣大家就能繼續過日子了。」
「不是逮了個犯人就好,我們小鎮還需要一個解釋,而我會替他們找出答案。現在請你離開我的辦公室,警探,下次當你和羅德力高茲談話時,罩子放亮一點,別故意找碴,這樣根本不算在幫忙。」
「說的像是我想聽到我主管的兒子殺了三個人,」芮妮喃喃地說,她揮了揮手,一副不屑的樣子。「算了,沒關係,我們還有射擊殘跡的結果和那兩把手槍可以證明,沒有那些自白,還是辦得了這個爛案子。」
「好吧,我不過就是另一位被派來攪局、讓妳心情不好,還要質疑妳工作能力的官僚。」
「我有做一些心理分析的工作,也教課,並在行為分析研究組研究不同的主題。」
「我堂而皇之地把案子搞砸了。」她嚴正地對他說。「所以妳現在停下腳步,享受當前的勝利?」
五月十六日星期三,上午十一點八分
今天早上七點,她大概是這樣想的。
桑德斯沉默半晌,然後平靜地、語帶恫嚇地說,「不,我不認為妳真的知道事情是怎回事。在妳抵達現場之前,薛普把偵辦指揮權交給妳,為什麼?妳抵達學校的時候,薛普的車已經在那,但是有四十五分鐘的時間妳都沒看見他,這位警長跑去哪了?他在做什麼?」
「喔,他們正努力在做這件事,」桑德斯向她保證,又恢復他毫不留情的抨擊語氣。「不過,我們還不知道結果會如何。看來丹尼使用的彈藥是他父親的;不知道妳曉不曉得,薛普幫警局訂購的彈藥,和他私人用的彈藥,都是來自同一個廠商。很狡猾,對吧?」
「我竟然保全了現場跡證,也逮捕了一名犯人。真是丟臉啊我。」
「特別!調查!探員,本地執法單位的說法就是特調員。你也知道,我們對職稱向來不重視。」
芮妮雙手在側,拳頭緊握,再次數秒放鬆緊繃的情緒,才發現走廊上剛剛來了另一個人,同樣穿著筆挺的西裝。天哪,誰來救救她,又是一名中央派來的人。
芮妮走回辦公桌,一屁股坐下來,不一會兒,聽見桑德斯旋風般地離開,這才放下心來。然而,這場爭論並沒有令她心情好一點,疲憊感反而油然而生。
芮妮同時也感到沮喪。桑德斯說的沒錯:昨天她確實搞砸了。她盡責地完成分內工作,但那在刑事司法體系裡根本不值得一提。她逮捕嫌疑人,卻破壞了證據,不久之後,她大概只能在洛杉磯警察局內找到工作了。
她很歡迎艾柏一起處理這個案子,他也可以把學校電腦拿去做進一步蒐證,芮妮知道自己需要協助;但她不會、也不能,更不應該放棄自己對這個案子的管轄權。就這樣,很簡單。
「不可能。」芮妮說。
「妳m.hetubook.com.com是在破壞現場,」他糾正她,然後咧嘴一笑。「天啊,妳竟然讓緊急救護小組進去,妳看見他們對現場做了什麼嗎?妳怎麼不乾脆請整個消防局過去開派對?」
「我們已經儘快趕到現場。地理因素也是顯而易見的事實,從地理因素看來,學校位於住宅區正中央,距離我們有十五分鐘車程,我們還沒到達之前,根本什麼都不能做。」
「喔,現在我懂了,妳很擔心因此喪命,所以對著天花板開槍。警官,我接受妳的指正,完全合乎邏輯。」
「我這麼說並非不尊重妳,警官,但相較於妳,我對於暴力犯罪比較有經驗。」
他說:「我是聯邦調查局特別探員皮爾斯.昆西。」
「是芮妮.康納警官嗎?」
芮妮雙眼瞪得老大,氣到幾乎要口吐白沫。她這個早上還真是衰,早上七點和艾柏.桑德斯的短暫會談,顯然沒有讓他們好過一點;而現在才剛過十一點,她就已經準備拿把剪刀,來挫挫他的銳氣。他怎麼敢要求地方檢察官除去她在這個案子裡的主導位置!他怎麼敢主張州方擁有她手上案子的管轄權!
「非常好,警官。除此之外,他是集體謀殺案青少年嫌犯,這點也非常不同。可惜的是我們並不了解究竟有何不同,而這就是我的新任務。」
「那你就是個無敵大白痴,」芮妮語氣淡定地對他說。「你真的覺得把一個十三歲大的小孩關起來,就會讓我們好過一點嗎?就會讓我們覺得案子終結了?就個人而言,我以後的人生都會和那所學校糾纏不清,困惑於昨天下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而所有的老師和家長們也都會同樣疑惑。什麼事情會驅使一個小男孩去殺人?為什麼那兩名小女孩必須死?為什麼我們沒有預防這件事發生?
「顯然並非全都如此。歐格拉迪的律師已經要求法庭不得採用這份自白——」
「為什麼不可能?因為薛普是妳的上司?因為妳自覺對他有所虧欠?」
「當然,但是我站的位置離丹尼很遠——」
「百分之九十的定罪率的確令人刮目相看。」
「該死的,我有通知羅德力高茲來聽自白內容,全都照著程序走。」
芮妮從那張倉促架起的臨時辦公桌(也不過就是張膠合板放在兩座鋸木架上)後面走出來,辦公桌才剛送進這全新的貝克維爾刑案小組「指揮中心」。指揮中心真的就位於鎮辦公室的閣樓,到處都是灰塵,而且悶熱得令人窒息,但是她還是極力從鎮長辦公室,募集到一個咖啡壺和歆水機,光是這樣,就足以讓這地方看來比二十平方公尺的警局總部高級。
芮妮搖搖頭;她不知道是該感到讚嘆還是該感到驚恐。「我可以處理交通事故,」她說,「喝酒打架、持刀傷人、甚至是偶發的家庭事件,這些我都可以處理,但是像昨天學校裡發生的事情……你怎麼能整天專注在那種事情上?你怎麼能每天從尖叫聲中驚醒?」
「我命令瓦特在一旁等待,但是他選擇違背命令,而布萊德利.布朗現在還相當感激他的作為。」
芮妮感到一陣頭痛,正打算搓揉一下太陽穴,接著想到,這個動作會讓人https://www•hetubook•com.com看穿她現在的狀況,而她不該洩漏太多。況且,那個男的還站在走廊上,把一切看在眼裡,顯然一點都不尊重他們的隱私。如果他是記者,那她就要做掉他。
「你這個卑鄙小人,敢再背者我去找地方檢察官,我就把你綁起來,拖到野外,親自帶你品嘗貝克維爾鎮在地特產牛糞派,聽懂了嗎?」
「他可不是在隨便一個警察面前表演的,康納。他是在妳面前表演的。妳已經認識丹尼八年了,天啊,這個鎮上每個人都說是妳和路克一起幫忙養大丹尼.歐格拉迪的,你們每天下午看著他在辦公室裡玩。妳真的會對著他開槍?」
「不是被擦乾淨——應該說它被弄髒了,我們沒辦法採到清楚的指紋。會有這種狀況,有可能是某個經驗老道的警察,假裝搶奪他小孩手上的槍所造成的。」
「薛普是個好警察,他不會這樣玩弄證據。」
「真是個小心翼翼的回答。」
「並不是。我正在計劃下一條攻擊發起線。」
那個男人的嘴唇又抽動一下,芮妮很高興自己的話令他覺的有趣,但她仍然沒什麼心情聊天。她向前坐並直接切入重點。「你想要什麼,G-man?我很累了,我有一起三人死亡的命案要調查,我還沒放棄這個案子的管轄權,讓你知道一下。」
「他已經申明過了,丹尼在教室裡挾持他當作人質。」
「首先是自白的部分,妳有跟地方檢察官討論過自白的部分嗎?」
「沒錯。」
「執法單位裡總算有誠實的人了。」
「別扯太遠。那些都沒有關聯。」
芮妮的眉頭都要皺在一起了,「你在研究校園槍擊案?」
「但是還是有可能掉落在妳的手上,對吧,警官?而且妳不是也拍了下嫌犯,丹尼.歐格拉迪?在搜身的時候,妳不是碰了他的衣服、手臂和雙手?而且妳把他的手繞到背後銬起來時,不是也碰到他了嗎?事實上,從他身上採集到的射擊殘跡,是不是也有可能來自於妳的雙手,來自妳擊發的武器?」芮妮很驚訝。天啊,她完全沒想過這點。一切發生的太快;首先,她得努力不要殺了薛普或是他的孩子,然後又得迅速制伏丹尼。她到底該怎麼做?難道要她命令嫌犯,要他乖乖留在原地,等她先去廁所洗個手?
桑德斯露出輕蔑的淺笑。此刻,芮妮才首度驚覺他們真的麻煩大了。
芮妮簡直不敢置信,「你認為薛普在一名警察和他孩子的武裝對峙中,所作所為都是一場戲碼?目的只為了除掉某些對丹尼不利的證據,而成功的機會可說是微乎其微?」
艾柏說:「槍枝上沒有指紋。」
「他是個父親。妳別自欺欺人。」
「妳是真的確定嗎?我們真的有人能夠確認嗎?就我所知,妳在搜索整間學校的時候,他們可能連頭都沒探出來看一看。然後,總之等妳進去教室,他們才現身。接下來的事妳是知道的,妳就像在https://m.hetubook.com.com第一排看表演,神奇的是,這場表演令妳動用武器——也消滅一項關鍵證據——同時也給薛普.歐格拉迪機會去處理其他兩項重要證據。妳問我有什麼意見,我會說,幹,你們倆這樣還真他媽的方便。」
桑德斯忽略她諷刺的話語。「他說男孩在當時處於驚嚇的狀態,男孩心不在焉,忘了自己的權利。他還說妳的問題是引導式的,在偵訊年紀輕的犯人時,用這種問題十分不恰當。他有數十位專家支持,認為是妳逼丹尼說出那些答案,說出與妳期望百分之百相符的答案。」
而且她的工作能力會受到質疑,人們還是會在背地裡講閒話。當然啦,這裡是個小地方,如果人們不蜚短流長傳些八卦,那會讓他們心靈無所依靠,也就無法度過陰雨綿綿的漫漫長冬。
「我也想和丹尼.歐格拉迪談談。」
芮妮.康納很強悍,得小心點,她可是個弒母之人啊。
「特調員?」
然而桑德斯並沒有聽進她說的話。「每件事情都有關聯。康納,如果妳遇到一位傑出的辯護律師,他會連妳十二歲時每天親吻安迪.吉布的海報都拿出來說。我問過附近的人了,十四年前妳曾經因為謀殺被捕,年紀很輕,才十七歲,當時逮捕妳的警察是薛普.歐格拉迪;而那個事後試圖撤銷起訴的人,也是同一個人,薛普.歐格拉迪。」
她不懷好意地笑了出來,「我可能沒什麼經驗,特調員,但我學得很快。」
她想,這是個經驗老到、事業有成的人,大約四十幾歲,兩鬢毛髮有些灰白,短髮搭配亮眼西裝的造型還不賴,給人位高權重的感覺。她敢下注打賭,特別探員皮爾斯.昆西肯定花了不少心思來營造這種有權有勢的形象。不過,他並不需要這些打扮,靠他那雙能看穿別人、穩定人心的眼睛就夠了。這個男人在工作上見過大風大浪,能承擔更多,沒有什麼事能擊倒他。瞬間,芮妮竟然感到羨慕。「你是一位心理分析探員?」雖然已經知道答案,但她還是問了。
「妳認為他有罪嗎?」
「你想拿丹尼怎樣?他是集體謀殺案的嫌犯,跟連環殺手不同。」
「是的。」
不等她開口,探員便逕自走進房間,找個位置坐下來:「我想剛才那位先生是州警局派來的吧?」
「你是想搶我的案子吧!」
州警桑德斯乾脆地說:「很好,那我們來談談逮捕人犯的問題。」
「我是來幫忙的——」
「我想我還得釐清更多細節,才能了解整個案子。」
「是啊,我剛剛解釋過了——」
「放屁。」
「警探,在那幢建築物裡並沒有發生什麼不恰當的事。你當時不在現場,並不曉得事情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他難道不知道惹上只睡四個小時的女人會有什麼下場嗎?
「交給喜歡在鏡頭前出鋒頭的人。」
「我當時在場,親眼看著事情發生。我知道事情的真相。」
「所以妳就亂開槍?妳想留下這樣的紀錄嗎?」
「嘿,你https://m.hetubook.com.com曾經在執行任務時扣過扳機嗎?你曾經親上火線嗎?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是亂開槍?」桑德斯的臉沉了下來。很顯然,這位完美主義先生並沒有親上火線過。現在誰才是沒經驗的人啊?然而,芮妮的勝利並沒有持續太久。
「什麼?不可能啊,我親眼看見他拿著槍。我讓薛普先離開,武器不可能被擦乾淨啊。」
芮妮身子往後靠。她相信他說的話,只是不確定箇中意涵。
正當她為了自己的洞燭機先、先發制人,感到沾沾自喜之際,這位聯邦獵人繼續發動攻勢。他平靜地說:「我不認為丹尼.歐格拉迪開槍轟了學校,我也不覺得妳確定這就是答案,康納警官。我想我們都對昨天下午發生的事心存疑惑,更重要的是我們要如何證明。」
「那是因為妳看起來顯然無法處理這個案子。」
「討人厭的傢伙——」
她往後倒,椅子懸起只靠後面兩根椅腳支撐,心不在焉地單腿靠在桌上,另一隻腿交叉跨放在上,今天早上的慢跑讓她的腿仍然感到痠痛。她伸展一下小腿,並以打量的眼神看著特別探員皮爾斯.昆西。
芮妮嘆了口氣,才發現穿著深藍色西裝的男人還站在那,看著她。「有何貴幹?」她尖聲問道。
「因為他知道他判斷錯誤。」
「實驗室可以再做更多檢測,」芮妮絕望地喃喃說道,「槍擊留下殘跡有很多種,檢測可以分出哪些是他的,哪些是我的。」
「但結果還能怎樣?如果做這些都是白費功夫,至少我們可以拿到丹尼留在槍上的指紋。這就是證據。」
芮妮露齒一笑。「謝謝你,這些話這個早上我聽了不下十二次。」她在椅子上打直身子,腳放到地板上。「嗯,很抱歉跟你說這個消息,探員,但我不確定你是否能跟丹尼說上話;他的父母幫他請了一位頂尖的辯護律師,他已經替他申請拒絕所有的問訊。雖然事實擺在眼前,丹尼曾經兩次認罪,而且被發現時,手上持有行凶武器,不過律師還是主張丹尼是無辜的。」
「什麼?」
「是啊,丹尼.歐格拉迪手上和衣服上找到的射擊殘跡。」桑德斯說,一副尖酸刻薄辯護律師的嘴臉。「請問康納警官,妳是否曾經在犯罪現場開槍?」
「好吧,那等妳抵達之後呢?在犯罪現場的中央開槍?」他挑眉說道。「手持武器的嫌犯逼我的!」芮妮悍然說,「我很重視命案現場,但並不打算賠上自己的性命。」
「我不知道。你哪位啊?」
「我們至少有犯人的武器吧?」她問艾柏,因為他是負責蒐證的人。「菸酒槍械管理局拿了武器去做彈道測試。結果還沒出來。」
「我想他的拼字能力也令人刮目相看,不過跟他聊了五分鐘,我現在還是很想給他點顏色瞧瞧。」
「那請問,是不是只要有開槍,就會留下射擊殘跡?」
「是啊,很好,薛普已經告訴整個小鎮的人,說證據有問題,他兒子應該沒事。不然妳以為,是誰說出妳對丹尼搜身之前就先開火這件事?不然妳以為,是誰說犯罪現場他媽的被破壞了?薛普有他自己的計畫,只是妳不想面對事實,這就是為什麼妳應該交出這案子,把它交給完全公正客觀的人,交給經驗豐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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