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芮妮發現薛普在她家後院的門廊等著她。看著他腳下空啤酒瓶的數量,芮妮知道他已經在這裡一段時間。而等待,並沒有讓他的心情變好一點。
「扣下扳機的另有其人,」薛普疲憊地說,依舊相當固執。「記住我說的話,妳要幫我證明這件事,因為州警局派來的警探和聯邦調查局的探員,他們才不在意這些事;他們不住在這裡,不像我們如此了解丹尼,所以就妳和我,就像十四年前一樣,就妳和我。」
這是貝琪.歐格拉迪第一次真正入眠。她夢見自己站起來,面對著那個在學校裡的怪物。她整個人僵在走廊上,動彈不得,她大叫:「壞蛋!怪物!放開我哥哥!不要傷害我的朋友!」
「我不需要做那種事。」
當他首度為他的計畫挑選小鎮時,心中並未感到焦慮,反而比較好奇自己能做些什麼。那畫面曾經出現在他的腦中。剛開始是以深夜夢境的形式出現,只不過是殺時間的消遣,那時他總是獨自一人,而且沒有人在意他。後來,這件事情占據他清醒的時間,變成一種迷戀、狂熱,一種侵蝕個人本質的迫切需求。
第一次他非常小心謹慎,不讓自己與該社區有任何連結。他會用電腦選擇小鎮,用電腦做研究,用電腦接近玩家。等到總算必須執行現場行動時,他會換上偽裝的造型,並且只使用現金。達成完美任務有三個條件,分別是:耐心等待、精心策劃以及小心謹慎。看吧,老男人,我可是有遵循原則的。
「滾出我家!」
「喔,桑德斯沒有告訴妳,是嗎?」薛普雙眼散發出得意的神采,他拍著胸膛說:「我自己找了州立犯罪實驗室連絡人,今天下午我去找他,他告訴我,他們在點三八和點二二的幾顆彈殼上都發現有指紋,但是其中一顆點三八彈殼上什麼都沒有,就只有那一個子彈外殼上沒有污點、沒有髒污、沒有指紋。換句話說,它被擦乾淨了。除此之外,關於彈殼還有一件很怪的事情,我的連絡人不肯告訴我是什麼,但他會把它寄出去做進一步分析。所以妳曉得,關於證據還有一些奇怪的疑點。芮妮,這些都說明,走廊上發生的事情,並不僅僅是妳眼前所見的。」
「昆西是這方面的專家。」
最後,他總算覺得有趣了。
「就像我在報告裡說的。我抵達學校的時候,整幢校舍的人已經疏散。有人說他們看見槍擊者逃離學校,其他人說校舍裡面還有受傷的孩童。所以我進到校舍,然後發現在電腦教室裡,丹尼手上拿著左輪手槍和半自動手槍——」
「妳從什麼時候開始胳臂變得這麼向外彎?等等,這就是妳剛剛不在家的原因吧?妳和那個聯邦調查局探員約會!」
「薛普,你到學校去的時候看見什麼?」
她靜靜地說,「我們試圖從學校電腦裡找出更多線索,也許,如果我們可以找到他跟某人在線上對話的紀錄……找到他受到外面影響的連結……嗯,我不知道。」
「妳覺得我受到的懲罰還不夠嗎?」
妳還記得扣下扳機的時候是什麼感覺嗎?康納https://m•hetubook•com.com警官。妳還會夢見妳母親腦袋被轟掉的時候,液體滴滴作響的聲音嗎?
芮妮從他身邊走開。她站在露臺邊,雙手緊抱在胸前,好維持溫暖。這個距離之下,她看見光芒一閃,猶如月光染亮一片玻璃,這令她分心,但她想專心在光線的來源,這時樹葉突然沙沙作響,一隻大鳥飛過去。
他的手連抖都不會抖一下,這個世界也不會多在意這個事件。
那隻怪物很難為情的樣子,爬著離開。艾莉絲和莎莉抱著她哭泣。美麗的艾福隆老師親吻著她的臉頰,告訴她,她非常勇敢,大家都很開心,包括她媽媽和她爸爸,他們不再爭吵,丹尼還給了她一隻小貓。
「如果丹尼涉案,」薛普在她身後說。「那也只是因為有人讓他捲入這個案子,他最近……麻煩很多。而且或許他很容易受到影響,十三歲的男孩都很容易受到影響。」
那個男人匍匐在濃密的樹蔭籠罩下,總算鬆了一口氣。情況不太妙,說話的時候她總是低著頭,所以即使用雙筒望遠鏡看,也不是看得很清楚。也許如果某天晚上他帶著錄影機,他就可以錄下她的動作,然後將影片播放給精通唇語的人看。如果是專家,應該看得出來。
「這話什麼意思?」
「那不如拿石頭綁住我的腳,把我丟進河裡面。」
「珊蒂一定會殺了我。」
「那貝琪呢?也許她有看見什麼——」
一會兒過後,她背對他說:「來吧,薛普,我開車送你回家。」
「薛普,你想要我幫助丹尼,但你自己並沒有下定決心。」
「那你不能開車回家。」
讓那個老男人看看,給那個老男人瞧瞧,給那個該死的老男人看看。他會動身前往公墓,大口喝下好幾瓶數百美元的該死名貴白蘭地,他會感覺到憤怒猶如在血管裡打鼓。你以為我很弱嗎?你以為我是笨蛋嗎?
「不行。」
「妳不能這樣對我!過去那幾年我不是也幫了妳很多嗎?以前我大可以質問妳那些問題,那些至今都還沒有答案的問題,我從來都沒問過妳那天到底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沒有追究,我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輪到妳這麼做了。」
一會兒過後,薛普打起精神,用襯衫的袖子擦擦自己的臉。他把啤酒瓶蓋扭開,一口喝下半瓶啤酒,接著喝完另外半瓶。
芮妮看著他一分鐘,這時候已經很晚了,剛過午夜,她沒什麼耐心說話,但其實她早該預料到會這樣子。
「該死的,妳去哪裡了?」她走過玻璃滑門時他終於問道。
「你喝醉了,腦袋不清楚,而且如果有人看見你在這裡,喬治.渥克就有更多攻擊素材可以帶去上五點鐘新聞,說什麼嫌犯父親玩弄警方。」
「你知不知道槍不見了?」
薛普假裝沒聽見她說話,他把啤酒放下,很有氣勢地站起來,好像當他自己還是警長。但他不穩的雙腿,透露出一切。芮妮搖搖頭。
「薛普,你的世界充滿了傷害。」
「他是我兒子!該死,芮妮,他是我兒子……」
高大魁梧的薛普為自己https://m.hetubook.com.com的兒子哭泣。聰明美麗的員警康納擔心著自己的小鎮。接著是來自聯邦調查局,菁英中的菁英,特別探員皮爾斯.昆西。
「你怎麼來這裡的,薛普?」
他想要的不只這些。他的計畫奏效,但缺少新鮮刺|激的感覺。就他看來,他就是太聰明了(聽見沒,老男人?)。他可以把警察們耍得團團轉,浪費他們的時間,引導他們發生不必要的爭辯,最後他們還會感謝他呢。
薛普低下頭,芮妮已經用最善解人意的方式告訴他事實,她就是受不了看著他如此挫敗的樣子。
他的計畫是保持現在這樣子。
「開車。」
「等你接到電話才知道。」
「其中一顆彈殼被擦乾淨了,芮妮!我是要跟妳說,這點就可以證明現場還有別人。也許丹尼是在旁幫忙,好嗎?我是這麼認為。他有槍,也許他以為這是在幫一個朋友,但是扣下扳機的是另一個人,妳得幫我,芮妮,妳得相信我。」
該死的老男人,現在誰比較聰明?
我希望有一天妳能夠和我分享這些感受。
芮妮沉默不語,她想不出任何可以安慰他的話。
但不會是今晚。今晚那男子必須開車至波特蘭,他還有一些工作要做。
他需要更有挑戰的地方,更引人注意的目標,更值得投注心力的對手,他必須擴大這遊樂場的範圍。
「我知道。」
然後一切結束,警方會到現場進行調查,然後逮捕犯人,案子會結束,他會回到日常的生活。他會再次前往公墓,大口喝下另一瓶白蘭地。
「不是所有的槍都有。」
「薛普,你真的想知道發生什麼事嗎?那就讓我們和丹尼談談吧。那位聯邦調查局探員,昆西,他是個受過訓練的心理學家,也是集體謀殺案的專家,他知道該怎麼處理丹尼的事,他會弄清楚這件事。」
「閉嘴,我不想再聽你講這些話。」
最後他有個值得一玩的遊戲,很棒的遊戲,因為現在就他看來,他已經不再需要演獨角戲,遊戲才正要開始。
然後他想大笑,整件事情真是他媽的好笑,無法言喻。老男人覺得戰爭對孩子們而言是好事。只要有希特勒,他們就不會想殺害彼此了。
「拿著?不是撿起來嗎?怎麼變成拿著。」
「薛普!」
芮妮嘆了口氣,把啤酒瓶丟在露臺上面。她說了她該說的話,語氣溫和,沒人聽得見她說什麼。薛普並沒有多問,經過這些年,他也更了解她了。
薛普保持沉默,答案顯而易見。「天啊,聰明如你,這次怎麼會這麼笨?」
「醫生說她受到驚嚇。」
「芮妮,他當時受到驚嚇!他嚇壞了,而且,靠,他還哭了。我向妳發誓,我看見他眼淚流過臉頰。天哪,這就是丹尼,那個常常戴著妳的副警長徽章的丹尼,喜歡在辦公桌下玩的丹尼,晚餐時候總喜歡坐在妳身邊的丹尼——」
天哪。芮妮走進屋內,從冰箱裡拿了兩瓶啤酒,然後回到屋外,不發一語,遞了一瓶給薛普,並將另一瓶拿在手中,等待著那股充滿力量的感覺出現,充滿掌控的感覺,但今晚這種感覺卻沒https://www•hetubook.com•com有出現,天哪。
「但是丹尼什麼都沒做!芮妮,我向妳發誓,那孩子的身體裡,一丁點攻擊性的基因都沒有。該死,如果他比較像我,或許我還可以想像,但是他那麼像他媽媽,他連一隻蒼蠅都不會去傷害。」
那男子開始大笑,一直到他離開酒吧,看著紅臉男搖搖頭的那時候,他都還在笑。去你媽的紅臉男,去你的,通通都去死吧,如果他們知道……
她將身上那件舊格紋襯衫的袖口鬆開,然後說:「回家吧,薛普。」
「我不知道!丹尼說他想練習用壞掉的槍,因為他已經很熟悉獵槍。該死,我那時候還很高興他對這個有興趣。芮妮,妳必須了解,槍,是丹尼和我剩下唯一的連結。我試過教他美式足球——他真的不行。我還試過籃球、棒球和足球,那男孩完全沒有運動天賦,他整天只想讀書、上網或是做這些垃圾事……芮妮,妳不懂身為一個父親的心情,有天你終於有了夢寐以求的兒子,卻發現他像的是他媽。」
最後,這場行動就會易如反掌。尖叫的聲音、瀰漫的煙霧以及鮮血構成了美麗而夢幻的死亡。
「謝謝你,薛普,」芮妮認真地說。「珊蒂的腦袋比你的清楚,她知道怎麼做才是對的事情。」然而,薛普一副不相信的樣子。他疲倦地說:「我兒子因為殺人而進入青少年看守所,我女兒睡在衣櫥裡,我鄰居在我家車庫噴上小孩殺手四個字。做對的事情?我已經不知道什麼是對的事情。市長跟我說,我們不准參加任何一場葬禮,他說這樣恐怕會引起大眾的憤怒。天哪,現在到底是怎樣,芮妮,這是我的小鎮耶。我認識喬治.渥克,以前也很常和艾莉絲的叔叔一起打保齡球。現在——現在,卻變成這個樣子。」
薛普的肩膀突然一陣抽動。他站在她家門廊,腳邊放了六個空啤酒瓶,想到他的孩子,便將臉埋進雙手,哭了起來。
「不准訊問他!他現在很疑惑,搞不好他根本想留下一些紀錄或什麼的,有些小孩就是這個樣子,妳知道的。但我可不想我的孩子下半輩子都在牢裡度過,只因為他想要一些事情來說嘴。」
「我想我才是偵辦這案子的警察,你他媽的現在快滾出我家露臺。」
嗯,我會讓你看看這一切……
「他剛把槍撿起來——」
他會以更加小心的態度挑選下一個城鎮,花更多時間潛入小鎮,研究小鎮人們的生活步調。這些依舊需要許多的耐心與策畫,也需要非常謹慎小心,電腦是個很棒的工具。
「你知道發生什麼事情,薛普。你懷疑丹尼,為什麼?」
「不,我覺得喬治.渥克受的懲罰才多。我覺得艾莉絲.班森的父母親受的懲罰才多,媽的!」
什麼都不會留下。事件會漸漸從新聞上消失,小鎮會恢復以往的樣貌,人們會繼續過著生活,他會再次變成孤單一人。他會感到自己有某種力量,知道他本來就知道的事情,然後,一切會變得……乏味。
對於這種相較於宇宙人類是如此渺小的想法m.hetubook.com.com,有些人感到失望,但她卻因此感覺寬心。
那男子的腳步晃動,嘴唇緊閉,思考自己還有什麼選擇。他的頭感覺到些微的嘈雜聲。他已經在酒吧待了一段時間,喝了兩瓶啤酒,雖然他根本就不該喝酒。紅臉男堅持站在那裡,低頭瞪視他,一副嚴厲又頑固的模樣。這提醒他是否該獨自離開,但他發現他不願輕易放棄,所以他留下來,喝著他無法品嘗的啤酒,感覺著那打量、憎惡的視線。
「靠,到底發生什麼事情,薛普。你做了什麼事?」
「丹尼並沒有殺人!」
「這可不好笑。」
「放屁!廢話少說。」她一股火上來,突然覺得好累,一股對於薛普的深層厭惡感油然而生。薛普害她成為這悲劇的部分。在把她當笨蛋耍之後,他才到她家的後院露臺,請她幫忙。他怎麼敢這樣對她?她一直當他是朋友的。
芮妮雙眼看著她的上司,直接了當地說:「首先,你指派我為這個案子的現場指揮警官,薛普,那時你還沒到學校,你就知道發生什麼事情。還有和丹尼對峙的事情,你要我卸下武裝,你試圖把自己的指紋弄到整枝槍上,三十秒過後大部分的現場物證都被摧毀了,而且你還讓大家知道這件事,康納警官搞砸整個案子,丹尼不久後就能逍遙法外。薛普,走廊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要我幫你,那你告訴我那天下午究竟發生什麼事啊。」
「我不知道,芮妮,三天前我才確認過槍櫃裡的槍枝。槍不見了,所以我就問丹尼這件事,他說他還沒把槍拿回來,就這樣。他把槍拿走的那一刻起,我就認為他會把槍放回槍櫃,我並沒有多想什麼。」
「喔,天哪,薛普。本來就不是所有的彈殼上都會有指紋啊,你很清楚這點。現在,我說最後一次,回家吧。」
然後……
「薛普,十四年前你並沒有幫我什麼忙。」
接著便是時候發動第二次攻擊,提高賭注,證明他的論點,提升遊戲程度。
但這樣就等於要分享,他不想分享,芮妮是特別的,是他的。
完美的地點、完美的目標,他所安排的場景裡也有《金石笑探》的完美卡司。
貝琪第二次入睡的時候,她夢見自己站起來,面對著那隻怪獸,然後怪獸把她的頭咬斷。
「媽的,什麼意思?」
「我們的律師肯定不會答應的。」
「薛普,如果你想知道答案,你就得幫幫我,至少讓昆西和貝琪說說話。」
「芮妮,我向妳發誓——」
怪獸來了。她沒有救丹尼,她和怪獸都心知肚明,很快他就會來抓她,很快就會輪到她了。
有天,一切就緖了。尖叫的聲音,瀰漫的煙霧與鮮血,美麗而夢幻的死亡。這一次,他尾隨在後——當然是用雙筒望遠鏡從遠方觀看——留在這個地方,藉此得到更多不同的樂趣。
「薛普,我們在槍身上找到他的指紋。」
「芮妮.康納,妳—我大吼大叫和_圖_書,我現在或許無法執勤,但我依舊是這個小鎮上的警長!」
想到母親,貝琪不禁開始啜泣,但大部分是因為丹尼而傷心,因為,在他最需要她的時候,她並沒有拯救他。
事實上,一切進行得非常順利,所以那男子決定不要馬上回家。他想到了一個旅館計畫——當然是在不同的城市進行。即使他現在必須小心行動,但他還是不太信邪。他租了一輛車,開回小鎮上,到當地的酒吧,聽著當地人的聊天內容,這一切都太有趣了,他甚至還去參加葬禮,看著受害者母親哭泣。
「我們都知道槍櫃的事情,薛普,也都知道查理.肯尼翁的事。在我心裡,丹尼是個很善良的孩子,如果是昨天早上,我可能會同意你的說法,但我現在不那麼確定了,除了我親眼看見的事,他應該還有更多故事。這些孩子……都是別人的孩子,薛普,他們都是別人的孩子啊。」
「很好,很好。」薛普的聲音變得比較有精神。「就是這樣,找出犯案的真正凶手。」
「那你覺得這沒什麼嗎?」
「又不是要偵訊他。」
五月十七日星期四,凌晨一點八分
「好啦!該死,總之他拿著槍,拿著兩把槍,看起來茫茫然的樣子。等我一叫他的名字,他就立刻拿槍指著我的頭。」
他們站著,沉默不語,芮妮抬頭看著夜空,下午下過雨之後,天空一片澄明,星星像許多銀色細針點綴著一塊黑色絲絨。她喜歡這樣的夜晚,最適合坐在她家後院的露臺,聽著貓頭魔的叫聲,想像海浪拍打著岸岩。這個屋內可能承載著她童年時所有不好的回憶,但她家的屋外卻有著世界上最珍貴的一些事物。土地、樹木與天空。在外面,她也知道自己終究只是宇宙的一小部分,等到她死後,或是她最後一滴眼淚乾了以後,那些星星還會存在。
薛普的低下視線,看著露臺。
「妳明天早上第一件事情不是要和法醫會面?天哪,芮妮,這是凶殺命案的調查工作,妳到底在幹嘛,到處亂跑,都這麼晚了。」
條子們抵達案發現場。愚蠢且毫無想像力的鄉巴佬,只看得見他想讓他們看見的部分,只想得到他想讓他們思考的部分,逮捕犯人,自我感覺良好。
早上五點,貝琪.歐格拉迪爬到壁櫥,將外套堆疊在自己的肩膀上,但她知道,即便這麼做,一切也不會好轉。
「我們得談談關於這件案子。」
「我不能,不行——我得先和珊蒂談談。讓我跟珊蒂談談。」
貝克維爾鎮對他而言就像是一場綺麗的春夢。
「是我把槍櫃的密碼給丹尼的。」薛普小聲地說。「兩個星期前,他跟我要密碼,然後我就給他了。」
「你費盡千辛萬苦才弄到一個槍櫃,卻給小孩槍櫃密碼?」
五天過後,所有事情告一個段落。記者們打包好他們的行李,律師們想好一些對策,他也回到自己平常的世界,所謂「可以接受的生活」。最後,這電影畫面會慢慢在他的心中褪色。
老男人,現在誰比較弱?現在誰感覺比較不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