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沒有荷蘭路房子的影帶呢？」珠兒問，希望問題沒有問得太突兀。

「你想得跟我想得一樣。佐潔在賓州有些關係好的表親，所以我打賭她一定會在遺囑裡留給他們。」瑪瑟拉笑得很不以為然。「我能肯定一點，如果她把土地留給了表親，政府就想都別想了。這塊地要賣一下子就賣掉。」

當傑夫．麥克金斯利召開小型記者會時，她人就在現場，檢察官說起佐潔．果夫是位一生都住在曼罕的居民，也是傑出的房仲業者，就在安排客戶看屋的這天，被人發現在這棟莊園的地下室遭到槍殺身亡。

瑪瑟拉想說什麼啊？珠兒搞不清楚。

珠兒心想，那可是在我知道佐潔有可能違法，把房子賣給諾嵐夫婦卻沒有告知房屋有問題之前呢。「佐潔．果夫對曼罕很重要，」她說。「我想她做過的地方活動值得大家一起緬懷。」

「蘿嬪告訴我說；亨利一聽到佐潔的事就哭得跟小孩似的，而我也相信。」瑪瑟拉接著說。「據我所知，自從他老婆幾年前去世後，他就對佐潔頻頻示好，但是佐潔顯然沒有興趣。我也睡說自從他準備退休後，態度就真的不一樣了。他告訴很多人說他想要把仲介公司關掉，把店面給賣了。你也看到，原本是個和樂的大家庭，現在因為這條街變成了商業區。房價一路飆漲了。除此之外，幾年前亨利和佐潔一起買了二十四號公路的土地當作投資。他一直想要賣地，但是她卻想要捐給政府。」

十五分鐘後，珠兒的筆記本裡抄滿了字句，準備要走了。瑪瑟拉．威廉也起身要跟她一起離開。店外，當珠兒要說再ｗwｗ•ｈｅｔｕbｏoｋ.ｃｏm.coｍ見時，瑪瑟拉說了，「我跟你走到你的車那裡吧。」

她看了立刻跑下車，來到車道上，在那裡守候。這兩個男人只待了二十分鐘，出來時卻滿臉陰鬱，雙唇緊閉。「珠兒，我五點整會開記者會，」麥克金斯利強硬地說。「到時候可以回答的問題我都會回答。相信你一定會到場的。」

珠兒下一站要去位在東緬因街上的果夫仲介公司。開車過去時，心底一半希望著店家關門，但是她把車停好走過去，卻發現即使有店家休息中的標示，仍有三個人在櫃檯。

「真是可怕，是吧？」瑪瑟拉先起了頭。「我是說，我仍無法相信佐潔死了。我想城裡大部分的人可能都還不知道這件事。我到辦公室時，檢察官和探員才剛離開。我想他們是去盤問亨利和蘿嬪。我來是想看看有沒有可以幫得上忙的地方，你也知道，像是打打電話通知人或做些事之類的。」

珠兒覺得荷蘭路這裡沒有再多訊息可挖掘後，便驅車前往諾嵐家。這頭她到達的時間也剛好。沒多久亞力士．諾嵐就現身做出簡短的說明。

「我當然會啦，」就在他說完帶瓦許探員快速離去時，她對著他們的車後方大喊了一句。

他們對珠兒說起正準備要去喝點咖啡，還邀請她也一起加入，於是珠兒手裡拿著杯子，跟著蘿嬪穿過了接待廳來到圍著電視機擺放的沙發與椅子區。

她邊說邊打量著蘿嬪和亨利。

「幾個小時前我到那裡為我們報社做報導，」珠兒說。「當然，人只是在外面，看得出是棟很美的房舍。我很好奇為什麼佐潔急著和-圖-書要帶西莉雅．諾嵐去看這棟房子。是不是西莉雅告訴她不想再待在老磨街的房子？還是跟房仲業必須告知房屋污點的條款有關？如果諾嵐夫妻告她，她是不是就得把錢給退回去？」

如果她想要裝性感，在這裡算白浪費時間了，珠兒心想，同時將注意力轉移到亨利身上。這位六十多歲清瘦、緊張兮兮的房屋仲介，似乎看起來煩惱大於憂傷，這點她想要保留到以後再思考背後原因。

珠兒的車就停在建於十九世紀現已成為城裡地標的羅賓森藥房旁的停車場。當他們走到車旁，珠兒就對瑪瑟拉說再見，並同意保持聯繫。她把車開走時，向老藥房瞄了一眼，想到佐潔．果夫應該會對這種特殊建築有好感吧。

真是出乎她的意料，其中一位竟是瑪瑟拉．威廉。這個人當然會來囉，珠兒心想。她想要弄到第一手消息嘛。後來當瑪瑟拉替她開了門鎖，引她進來，並介紹佐潔．果夫的合夥人給她認識時，珠兒反認為或許瑪瑟拉這個人會很有用呢。

「你們走後佐潔有留下來嗎，或許她約了某人見面？」

「我這樣說不是指佐潔在城裡跟每個人都交情好。她對我們這附近該建什麼、不該建什麼很有她的想法。你記得雷根說過了不起的話，如果都讓規劃師來做，白宮裡一定會蓋出鳥觴來。有些人認為照佐潔想法做的話，曼罕居民就得過著開車壓石子路，看書得靠煤氣燈的日子。」

「我去年到這裡工作時，佐潔跟我說到她才重新整理這一區，這樣就能親切地和想買屋的客人聊天，然後把認為合適的房子影帶放給客人看，」蘿嬪和_圖_書悲傷地說。

「你人還真好，」珠兒不帶感情地回話。

麥克金斯利檢察官僅告知案子的概要：西莉雅．諾嵐九點四十五分前來赴十點的會面。她發現門沒鎖就入屋，並叫喚佐潔的名字。發現到屍體時，她跑回車上，開車回家，打電話報警，接著就因為受到驚嚇而無法說話。

珠兒也想到瑪瑟拉．威廉對她脫口而說的事實，亨利．派立能從佐潔．果夫的死獲得好處。不知道瑪瑟拉跟亨利是否有什麼私人恩怨，珠兒質疑——還是她提起這些，是想保護某個人？

更驚人的消息還包括第一個發現屍體的竟是西莉雅．諾嵐，而非鎖匠，這點便引發了一連串的記者提問。當別家記者問到法律規定房仲業者必須將房屋的污點背景告知可能的買家時，珠兒真氣自己為何沒早一點注意到。我怎麼沒早一點知道，珠兒心想。居然錯過了這一點？

儘管蘿嬪的藍眼睛有點凹陷，臉龐也哭腫些，卻不失為美人胚子，珠兒對這點倒很篤定。天生一頭金髮，髮型出自美髮師的巧手，臉蛋漂亮，大又圓的眼睛。如果鼻子沒整過的話，就真是天生的幸運兒。說到豐厚的雙唇，不知道她有沒有打針讓嘴唇翹起來呢。嗯，身材好，可以去當模特兒，可惜五呎四的高度，不夠她當個賺大錢的名模。珠兒在心裡打量著，蘿鎮也挺懂得穿衣服的嘛，因為她注意到蘿嬪身穿合身剪裁的乳白西裝褲，上面還搭著低領白色印花襯衫。

「你說這裡是她第二個家。我們來聊聊佐潔．果夫這個人好了。我知道她在社區業界算是龍頭老大。」

珠兒決定再冒險提出另一個冒昧hetubook.com.com的問題。「但是佐潔．果夫沒有按實情告知，算是背叛了他們，一般人應該會要求退錢然後去找別家仲介吧？」

檢察官接著告訴記者，鎖匠在十一點半過後沒多久打電話報警。「我們仍在調查中，」他強調。「有可能佐潔．果夫被人尾隨進入屋內，或者屋內當時已經有人在等她。殺害她的槍枝在屍體附近被發現。」

「她有一本雜記本，」蘿嬪回答。「我拿給你看好了。」

這時瑪瑟拉卻替她說了話。「你們真的應該跟珠兒說，」她對蘿嬪．卡本特及亨利．派立說。「她昨天在《雷覺星報》裡的報導，就把佐潔寫得很好啊，說她碰到惡作劇事件有多煩惱，甚至還想在諾嵐夫婦到之前拉水管來清洗。」

「你去看查過房子了嗎？」珠兒問，希望他們能答出一些關於佐潔．果夫案發地點的事。

珠兒．派瑞因為在報導莫里斯法庭的案件，所以沒有立刻聽到佐潔．果夫的死訊。只有在法官宣判中午休庭，她才有空收看手機簡訊，接著急著打電話給她的編輯肯．薩爾基。五分鐘後，她就驅車前往命案現場，匹沛克的荷蘭路上。

「我認為有人設法進入屋內，看到佐潔出現嚇了一跳，或者有人想要搶她而跟蹤她進去，一時慌張殺人滅口。」

珠兒就此得到越來越多不敢奢求的訊息。她看得出亨利．派立很想要打回她的問話，但是蘿嬪．卡本特的答案卻一直在替她鋪路。

珠兒注意到亨利．派立的雙唇線條緊繃了起來。「諾嵐夫妻想留在這一區，」亨利說，語調異常冷漠。「佐潔告訴我她打過電話給諾嵐太太，推薦她看其他幾棟房子，不跟她和_圖_書收佣金。」

「請問你們知不知道有關房屋污點需告知的法律？」珠兒大叫，然而諾嵐先生已經回頭步入屋內。

「現在土地會變得怎樣呢？」

珠兒憑著直覺，沒跟其他媒體記者一起離開，反而坐在離諾嵐家幾百呎遠的車內等候。所以麥克金斯利檢察官和瓦許探員開車爬上坡道，把車停在諾嵐家的車子後面，接著按門鈴的一舉一動，都被她看在眼裡。

「沒有，我們也不認為她會來。昨天晚上我和亨利要下班之前，她告訴我們她想要直接去一趟那棟農莊。」

「佐潔今天早上有進辦公室嗎？」

「我聽到佐潔就在這個房間裡試著對亞力士．諾嵐提房子的背景，但是被他輕描淡寫帶過，」蘿嬪著急解釋。「當然，不管怎樣她有沒有跟諾嵐太太說一聲就是另一回事。我得老實說，如果我是西莉雅，一定會很氣有人惡作劇，但也不會就昏過去。佐潔很擔心她於法理上站不住腳，所以才這麼急著找其他房子給西莉雅，諾嵐看。而這麼急的代價卻是要了她的命。」

「你想她發生了什麼事？」珠兒問。

儘管珠兒已經很低調地說：「我想替佐潔．果夫，這位地方上的支柱，寫一篇專題，」眼前的男人還是女人，似乎都不耐煩，甚至明白地想回絕她的訪問。

「沒有，」亨利．派立回答。「房子才上市就被賣掉。我們根本沒機會去參觀。可惜交易失敗，而且上星期才進入聯賣資訊服務。」

「上星期去過了，」亨利回答。「事實上，我帶了想買房子的人去看屋，但是他們一看就承認房子超出他們能出價的範圍。」

「這裡就像佐潔第二個家，她常常待得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