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當諾嵐坐在這個辦公室裡，指出麗莎在倉房發現的照片就是巴頓一家到春日湖畔拍下的全家福，我就知道是他把照片貼上去的，」傑夫說。「上個禮拜麗莎把照片交給我時，我人就在他們家的廚房。我把照片放入塑膠袋後諾嵐才走了進來。他那時也沒要求要看照片，所以照理說他根本沒看過才對。但是昨天就算巴頓家族有許多照片都被登在報紙上過，他仍然能知道馬房裡的照片是哪一張。」
「這可能不是諾嵐牽涉的第一樁殺人命案，」傑夫告訴雪萊。「你也知道我們四處派了人馬，挖出了他在法律學校前的檔案資料。他曾經在大學期間被人懷疑殺害交往過的年輕有錢女孩。雖然案情沒有結果，但是她確實曾為另一個男人拋棄他。他有可能氣到瘋狂，於是跟蹤了她將近一年的時間。她為了他還請求過保護令。這是我今天下午才獲知的消息。」
「大家都知道羅倫斯．佛斯特專門投資創投公司。他的遺囑還在郡立法院申列過檔案，做了遺囑認證。諾嵐要知道這點並不難。」
「我在想把麗莎帶回舊家的計畫，是否是蘿嬪到了果夫仲介事務所工作後，看到那棟房子要出售而想出的一招，」傑夫思索。「買房子當禮物，讓她搬進去，破壞房子來折磨她。掀開她就是麗莎．巴頓的底細和圖書。接下來只要等她心理崩潰，諾嵐就可以掌控所有資產了。佐潔生前最後一晚留在辦公室時，她一定發現到蘿嬪和亞力士有染。亨利也告訴過我們佐潔搜過他們倆的辦公桌。或許佐潔看到了蘿嬪和亞力士在一起的照片，或者是他留給她的紙條。佐潔星期二晚上十點左右就曾打過電話給蘿嬪。除非蘿嬪自己說清楚，否則我們永遠也不會知道為什麼佐潔會打這通電話。」
「我猜蘿嬪之所以願意當地下情婦是因為她希望諾嵐能釣到大魚，」傑夫說。「她唯一沒撒謊的大概就是她和泰德．卡瑞特的交往確實是不了了之。」
「我和西莉雅的投資理財顧問，卡爾．溫斯頓，談過。他告訴我去年冬天西莉雅被大禮車撞到的車禍意外正是諾嵐的幸運轉機。西莉雅被自己如果死了傑克將沒有近親照顧的念頭嚇到。溫斯頓也告訴我羅倫斯．佛斯特設立遺囑時，把三分之一資產留給西莉雅，三分之二留給兒子傑克。如果傑克在二十一歲前去世，繼承的每分錢就都會移轉到西莉雅身上。西莉雅和亞力士．諾嵐在婚後，除了一些慈善捐款以及照顧養父母的儲蓄金外，她把財產平分給諾嵐和兒子。還讓諾嵐當傑克的監護人，把傑克在二十一歲前可使用的財產信託都交到他的手上。」
他hｅｔｕｂｏｏｋ.ｃoｍ.com辦公室門上響起了陣陣輕輕叩門的聲音，隨後墨特．雪萊走了進來。「傑夫，這姓諾嵐的傢伙居然能一直逍遙法外簡直是打敗了我。」
傑夫和墨特跳了起來。「三小時！」傑夫大叫。「現在人都可能已經飛回這裡了！」
傑夫幾乎已肯定那把手槍能和薩哈腦袋中挖出的九毫米子彈相吻合。
傑夫一般只會在案子結束後感受到一絲心滿意足，然而這次卻因為他對西莉雅．諾嵐的關注，滿足感變得更強。不，是麗莎．巴頓，他自我糾正。我得親自走一趟告訴她，是她丈夫設下陷阱要害她背負謀殺佐潔．果夫的罪名。而這一切，都是衝著她從亞力士的表哥，羅倫斯．佛斯特那裡繼承來的一筆龐大財產。
晚上十點半，傑夫人還在辦公室，等著墨特．雪萊探員。這期間已經接獲到通知，他的人馬在泰德．卡瑞特家裡搜查到了金色假髮、搬家工人裝扮以及從薩哈．威利公寓裡拿走的幾盒紙張文件。更重要的是，一支口徑九毫米的手槍就在他房內的保險櫃中被搜到。
「西莉雅——我是指麗莎——又沒有他要的那種財富。」
傑夫聽了雙唇緊閉。
「蘿嬪當他的女朋友至少已經有三年了，」雪萊說。「我帶了一張諾嵐在酒吧協會年鑑拍的照片到派茲飯店去。有一位三年前和圖書就在那裡工作的服務生說他剛來工作時就曾看過他們倆進出飯店。他說諾嵐總是付現，很有氣派。」
「他挺有一套的，」傑夫說。「大部分的人總會想出辦法爭取。」
「你找到了什麼，墨特？」
「你要我從哪裡說起好呢？」
這支手槍足以讓卡瑞特背脊發冷，他想，然後利用減刑條件讓他招供了他對威爾．巴頓的謀殺。說不定最後還可以藉此逼他，招認出奧黛麗．巴頓被槍殺的那一晚，他原本打算要做的事。
傑夫的語氣變得嚴肅了。「明天早上第一件事，我要開車到曼罕告訴麗莎我們所知道的消息。之後，我要申請二十四小時的保護令去保護她和傑克。要不是諾嵐人還在芝加哥，我早就請全天候保鑣去保護他們了。我猜諾嵐和他的女朋友知道事情進展到這一點，一定會非常非常的緊張。」
「你選吧，」傑夫原本靠著椅背的身軀，頓時直挺了起來。
「諾嵐知道這一點嗎？」
雪萊從檔案中拿出一頁。「就如你預測的，我們清查過佛斯特上次住院時請的私人護士。其中一位承認拿過諾嵐的大紅包，讓諾嵐突破近親才能探視的限制，入院看他快死的表哥。諾嵐大概希望自己能列入他的遺囑清單，而佛斯特的頭腦已經開始神智不清，或許就是他，佛斯特自己把西莉雅的過去告訴了諾hetubook.com.com嵐。當然，我們無法確定，但是這倒是說得過去。」
電話鈴響了。人還在位置上的安娜身邊有珠兒陪伴，在電話鈴響的第一聲安娜就接起電話，她聽了緊急的消息，按下內線鍵。「傑夫，雷恩探員從芝加哥打來的電話在線上。他說他看丟了亞力士．諾嵐。他從三小時前的晚餐聚會上偷溜不見，人也沒有回到麗都飯店。」
「亞力士．諾嵐是個騙子，」墨特斬釘截鐵地說。「他是一個律師，在一間原本頗負盛名的律師事務所做事，但是現在這事務所變成了兩人公司，由孫子接掌創辦人爺爺的業。這孫子和諾嵐基本上是各司其職。諾嵐自稱專攻遺囑和信託條文，但是只有寥寥無幾的客戶。他身上背負著許多違反職業道德的官司，而且還被吊銷過執照兩次。他總是找藉口推託，說自己只是一個做得不夠仔細的簿記員，又不是小偷，所以逃過許多次官司的定罪。」
「諾嵐根本空有虛名，」雪萊繼續說。「他在蘇活區並沒有公寓。他是以月租方式租下那個地方。家具也不是他的，裡面沒有一樣是他的。他在坐吃山空老女友——她確實也年紀很大——留給他的錢，讓麗莎誤信他是個傑出又成功的律師。
「我猜在荷蘭路豪宅裡等候佐潔的人就是蘿嬪，」雪萊說。「如果亞力士和她決定要除去佐潔，或許和*圖*書也是在他們決定把矛頭指向西莉雅，企圖把她的照片放入佐潔的背包那一刻起才動了這念頭。別忘了，如果蘿嬪有在佐潔背包內放入一樣東西，那她也可能從裡面取回一樣從她桌上拿走的東西。後來，當查理．黑區的牛仔褲、球鞋和木雕被爾黎警官沒收後，對他們而言他也就成為危險的禍害。所以他們想對麗莎及傑克財產掌控的計畫，逼得他們犯下了兩樁殺人命案。如果西莉雅能受命案牽累去坐個幾年的牢，對他們來說就是更佳的結局了。」
「傑夫，那筆錢在亞力士．諾嵐眼裡只是九牛一毛。他想要真正的財富，像是擁有私人飛機、遊艇及豪宅的那種財富。」
當雪萊繼續念出他的筆記還有翻閱他帶來的大疊卷宗時，語氣越來越露出瞧不起的意味。「他這一生從沒正正當當賺過錢。他的錢出自四年前邂逅的一位七十七歲募婦死後留給他的遺產。那個家族氣壞了，但是為了不讓這位傑出又有教養的女士死後蒙羞，所以也沒有上訴爭到底。諾嵐就這麼厚顏無恥地拿到三百萬美金。」
「她沒有，但是她兒子有。別會錯意，她有的是錢。因為羅倫斯．佛斯特也很照顧她，只是三分之二留給傑克的資產中還包括佛斯特資助在研究方面的股份。其中三家不同的公司就快要上市，這代表傑克有一天將繼承好幾億的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