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一張收據，愛芙琳簽了名。約拿送他們出去後，隨手將門鎖上。愛芙琳衝到門邊檢查他是否確實鎖好，之後才轉向他們。

愛芙琳蹲下來，撕去棕色膠帶打開箱子。她拿出一個兔子形狀的銀色存錢筒，和一幀守護天使的裱框畫像，但忽然停手不動。

她沒有化妝，打量他的眼神看起來很脆弱、毫無防護。

「我不記得了……好像是一條魚。」她起身又走到窗邊。

「比較好？你哪會知道怎麼樣才會讓我感覺比較好？」

她深吸一口氣，以嘶啞而倦怠的聲音回答：「如果他覺得你介入我和他之間，如果他嫉妒的話，那就會。」

愛芙琳再翻過一頁，有張紙掉出來落在地上。她拾起紙張翻面一看，整個臉脹成深紅色。「他在家裡。」她喃喃地說，一面把紙遞給艾瑞克。

「那裡……有個特別的房間。」

也不知因何緣故，艾瑞克決定不說出班雅明的事。「妳聽我說，愛芙琳，」他語氣平靜地說：「我需要妳幫忙詳細列出約瑟的交友圈。」

「他常跟誰混在一起？」

「我沒法談那個。」

艾瑞克四下看了看，跟著她走和_圖_書進廚房。「不錯的小公寓。」他說。

「我覺得在你們找到他之前，他會先找到我。」

艾瑞克看著她站在窗邊，額頭靠在窗玻璃上，一邊尋思著是否應該再進一步逼她。從她平板的聲調、她的缺乏信心，都隱約可以感覺到她早就對弟弟有獨特的深入了解，而且對於能否找到人分享這份了解，也早已不抱任何希望。

「愛芙琳？」

「他在地下室。」艾瑞克朝著廚房大喊。

約拿已經在廚房裡打起手機，正在和指揮中心的執勤官通話。

「但妳以為呢？」

他們到達四樓時，有兩名警員等在電梯外。約拿和他們握握手，然後打開一扇不起眼的安全門的鎖。將門整個打開之前，他先敲了一下。

她走到窗邊往外看，然後坐到沙發上。

愛芙琳聳聳肩，不置可否。她穿了一件紅色毛衣和一條褪色的牛仔褲，頭髪隨意紮成馬尾。「他們今天會幫我帶一點東西過來。」她說。

約拿可以聽到電話另一頭傳來緩慢的鍵盤敲擊聲。

m.hetubook.com.com她翻開相簿第一頁，是一張大大的學生照，相片中的她約莫十四歲，嘴裡戴著牙套，露出羞澀的微笑。她的肌膚光亮，頭髮剪得非常短。

「你想的話也可以。」她說著連忙垂下眼睛。

「你覺得我知道一些事情。」

她走到門口請他們入內後，很快將門鎖上，並再次檢查鎖得是否牢靠；她一轉身，艾瑞克便發現她喘得很厲害。

「他沒跟誰混在一起。」她說。

愛芙琳背著光，因此看不清她的五官，只看到被陽光照亮的頭髮圍著一個暗暗的橢圓形。

「什麼樣的刺青？」

「請妳在這邊簽名好嗎？」

她眼神變得黯淡，嘴巴緊繃。「你是說除了我之外嗎？」

她搖搖頭。

敲門聲又響起。約拿走過去，從貓眼探看之後，開門讓兩名員警進來。其中一人抱著一個紙箱。

「我們可以進來嗎？」他透過門縫問道。

愛芙琳舔舔嘴唇，轉過頭看他，然後低下頭去。艾瑞克想再問一遍，卻問不出來。忽然有人敲門。愛芙琳看著約拿和艾瑞克，臉上浮現驚恐神色，同時退進廚房內。

「那妳覺得是怎樣www•hｅtuｂoｏk.cｏｍ.ｃｏｍ？」

我擁有妳，妳只屬於我，我要殺死其他人，這都是妳害的，我要殺死那個該死的催眠師，而妳要幫我，妳會的，妳要告訴我他住在哪裡，妳要告訴我你們在哪裡打炮開派對，然後我會殺了他，妳會在旁邊看著，然後妳會用很多肥皂洗妳的屄，我會操妳一百次，因為到時候我們就打平了，我們可以重新來過，就我們兩個。

「對，鄰居來電通報說屋子裡有人。」

「抱歉，但那關我屁事，我不想和心理醫師或諮商師談。」

她轉過身很衝地對他說：「他不在這裡。」

「隨便。」愛芙琳從廚房出來，無力地說。

「約瑟有可能躲在哪裡？」約拿問道。

「地下室。」愛芙琳抬起頭說。

「這裡很安全，而且還有警察戒護。」約拿安撫著說：「誰也不許洩漏或是詢問關於妳的消息，這是檢察官做的決定。妳現在很安全，愛芙琳。」

「同學呢？」

「就會什麼？」

她眼中閃著光，幾近炙熱的光。「好啊。」她回答時臉上彷彿帶著一抹淺笑。

「我不知道……有時候他會在賣酒的店家後面和一些醉漢說話。」

「wwｗ•ｈｅｔｕｂoｏｋ.ｃｏm•ｃoｍ嫌犯應該在地下室。」約拿說。

「我的相簿。」她說，艾瑞克看出她的嘴開始發抖。

「妳覺得是嗎？」

「我想清單上的東西都找齊了。」他說：「要放在哪裡？」

「他有女朋友嗎？」

「我知道，妳跟我們說過了。」

約瑟回家去了，他迅速思索著。一定是這樣。假如他能把相簿和信放進箱子，那他一定在那裡。

「地下室怎麼樣？」

「不是。」

「我曾經治療過……」

執勤人員頓了一下，不慌不忙地說：「兩分鐘前剛派出一輛車到同一地址。」

「那很好。」艾瑞克說：「這樣感覺會比較好……」

「還沒。」約拿回答。

「殺你。」

「如果他需要幫助，會找誰？」

「愛芙琳？約瑟想要做什麼？」

「什麼？到吐恩巴圍欄路八號？」

「他想要殺我嗎？」

「妳知道他們叫什麼名字，或者他們是誰嗎？」

艾瑞克望著她。日光照射在她年輕的臉上，可以看到一條青筋在纖細的咽喉處跳動著。「他有可能去和其中某個人同住嗎？」

「這件事非常緊急。」

「我想找約瑟。」

「我不知道。」

「是hetubook.com.com的。」

「妳是說企圖嗎？」

「請等一下。」執勤人員說：「我得……」

「愛芙琳，警方已經在你們家徹底搜索了將近一個禮拜。約瑟是怎麼躲過他們的搜查，妳知道嗎？」

「你要催眠我嗎？」

「如果我一直待在這裡，也許吧。」她說：「但我總有一天得要出去，約瑟是很有耐心的。」

「我沒說要這個，我提都沒提。」

公寓裡只有一間擺了一張大床、兩張扶手椅和一台電視的臥室，一間只有淋浴設備的浴室，還有一間包含用餐區的廚房。窗戶是防彈玻璃，牆面則全部漆成柔和的黃色。

他把紙張撫平，和約拿一起讀著內容：

「是嗎？」艾瑞克問。

愛芙琳放下百葉窗，兩手緊緊環抱自己的身體站著。艾瑞克將信放在桌上站起身來。

「那你來幹嘛？」

「不然他還能上哪去？」她輕輕地回答。

「我問說能不能從家裡拿點東西來。」

「沒有。」他詫異地笑笑。

「其中有一個手上有刺青。」

「我今天不是以那樣的身分來的。」

「你們還沒找到他，對吧？」

她聳聳肩。「據我所知，他從來沒有朋友。」

她微微聳一下肩。「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