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爾文仍看著她。「等一下跟我們一起坐。」他說。
「妳為什麼不告訴我？」喬竟然是指責的語氣，這點倒讓愛莉沒想到，所以她只是木然瞪著眼睛。
「我想也是，」依莎貝兒說，「妳的樣子真糟。坐著別動。」
他的動作太快，愛莉完全來不及反應，只見他單手拎起了椅子就摔了出去。椅子撞上了地板，碎裂了，聲音在禮堂中迴盪。
「現在……」愛莉把茶杯抓得死緊，很意外杯子居然沒有爆破。「現在我知道我的哥哥不在了。我不認得現在的這個人。他變了。我不想跟他有關係。」
她握住了喬的手，想把她拉到廚房那邊，可是喬用力甩掉她的手，狠狠打了愛莉的手腕一巴掌。很痛，愛莉慌忙把手收回來，免得又被她打。
「卡特，」她輕聲喊，抬頭瞪著他。
她回頭往門口走，卻聽見了腳在地上拖的聲音，立刻又轉回去。
「還沒有。」茱兒沒好氣地說。
愛莉雖然不意外，還是傷心。她受了那麼多罪，可是西默利亞也會像其他的學校一樣把她踢出去。
愛莉整個人沉浸在自責之中，連喬走過去，她都差點沒看見。
如果席爾文沒事，也沒有被開除，那愛莉在去見依莎貝兒，面對下一個狀況之前，她需要先做一件事。她需要找卡特談一談。
「可是妳不信任我。」
「然後呢？你們要……抓他？」愛莉砰一聲放下了盤子。「他在學校裡有內應，依莎貝兒。我的事他全都知道。我的成績，我跟誰約會……」她在椅子上往下滑。「如果他連那種事都知道，他也會知道你們的計畫。他會反過來將我們一軍。」
「你跟傑瑞和哲拉尼茲談過了嗎？」
「我還活著，」他說，「不過現在不是我最帥的時候。」
「我知道你會去告訴依莎貝兒，」她終於說，「無論我怎麼要求你。可是我需要跟克里斯多福談一談。我不能讓他們架走我哥哥。」
很沮喪說不出心裡的話，甚至不知自己究竟是什麼意思，她只能無助地舉起雙手。
「我知道妳很生氣，茱兒，可是，先告訴我，席爾文被開除了嗎？」她問得很乾脆。
茱兒似乎不領情。「有時候妳的所作所為好像就是在危害西默利亞，愛莉。妳沒來之前一切平安。我這麼說也許不公平，可是有時候我真希望……」愛莉露出了怯意，茱兒咬住下唇。「對不起，我不應該……」
「嘿，茱兒，妳知不知道卡特在……」她一看見茱兒眼裡的怒火，話還沒說完就停住了。「愛莉，妳的腦袋究竟是在想什麼？」
昨晚的事只有他知道。只有他了解。
最後一句話她邊說邊走開，肋骨像在壓縮肺部，而且她有個很可怕的感覺，好像每件事都出錯了。
「是高層的人吧？」愛莉說，「跟妳很親近的。」
「我說過我會叫妳過來。」
依莎貝兒靠過去。「我關心妳，愛莉。可是妳對我一定要有信心。我知道很多納森尼爾的手和-圖-書段。」她靠得很近，愛莉都能看見她金棕眼瞳中的綠色斑點。「我很怕萬一妳不學著信任我，將來有一天妳會受傷害。」
結果她只是說：「你要我陪你去嗎？要我幫忙嗎？」
他不回答，卻閃避她的目光，愛莉就知道了。
她走進辦公室，校長看見她並不是太高興。她把眼鏡推到頭上，一手拿著一疊紙。
他轉身朝醫務室的方向而去，愛莉的兩手緊握成拳，指甲都陷入了掌心。經過了這一夜驚魂，她難道一句話也不說就看著他走了？他險些為她送了性命啊。她也險些為了他殺人。
見蓋伯？見蓋伯？我還想殺了蓋伯呢……
她必須在卡特聽說昨夜的事之前找到他。等他知道她和席爾文出去，他非氣死不可。
愛莉用力吞嚥。「什麼事？」
依莎貝兒指著一張椅子。「坐。」愛莉坐下來，校長上下打量她。「妳今天吃飯了嗎？」
校長淡淡地凝視她。
妮可轉頭看他為什麼落後，迎上了愛莉的眼睛。她靠向席爾文，附耳說了什麼——席爾文轉頭，刹那間，愛莉像被電擊中。
他死也不會原諒我，她心裡想。誰能怪他呢？我是鳊子。就跟我家的每一個人一樣……
昨晚目送席爾文去醫務室，她拖著腳步上樓，癱倒在床上，只有力氣脫掉骯髒的衣服，換上T恤。她本來以為絕對睡不著，但筋疲力竭之下，她一沾枕就睡著了，壓根兒就沒夢到克里斯多福。
卻發不出聲音。她說的謊夠多了。而且她對席爾文的感覺也太矛盾，她不再確定自己對他究竟有什麼感情了。
「對不起，我沒跟妳說克里斯多福的事。」
「卡特？」
她洗了個戰鬥澡，換上乾淨的制服，匆匆下樓；已經因為擔心而隱隱頭痛了。她必須知道在她睡覺時發生了什麼事。席爾文被開除了嗎？他們找到克里斯多福或蓋伯了嗎？
「所以妳就告訴了席爾文。」
「我很想說不是，可是，沒錯，妳是活該。」依莎貝兒的聲音惱怒，可是愛莉愁容滿面，瞪著兩隻手，校長又說：「吃吧。」
「什麼……」喬瞪著她，彷彿眼睛失焦。「他來幹什麼？妳為什麼會看到他？」
此刻明亮的日光湧入房間，她把糾結的頭髮從眼前撥開，看著鬧鐘。
卡特沒來吃晚餐。他一直不見人影，愛莉只覺得越來越恐懼。無論他在哪裡，他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而他並不是很能接受。這一餐吃得很緊繃，她不能談正事，所以她一找到空檔就開溜了，決心要去找卡特。
愛莉裝出輕鬆的笑容，揮揮手，好像原本就料到會看見他們兩個在一起，匆匆上前。「我到處在找你，席爾文。喔，嘿，妮可。」她很高興聲音正常。「你好一點了嗎？」
而她究竟又有什麼感觸？
「我會去。」他沒受傷的眼睛朝她眨了眨。
她改往圖書館，走到一半就看到茱兒朝她走來。
「妳去見蓋伯，卻不跟我說。」
和*圖*書
愛莉不知道昨晚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多少，所以壓低了聲音。「克里斯多福來看我了。」想到蓋伯粗暴地把她拖進樹林裡，她就反胃。「蓋伯跟他一起來。」
他的反應讓愛莉大皺眉頭。「沒事吧？」
喬搜尋了她的眼睛許久。「妳不會跟蓋伯講話卻不跟我說吧？」
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咬著牙說：「我會為妳赴湯蹈火。」
他似乎連說話都痛，兩人難堪地沉默而立，愛莉能想到幾千句想說的話，卻不知如何啟齒。再者如果說了，是否能表達她真正的感觸於萬一。
謝謝你為了我差點送命。謝謝你為了我賭上了一切。謝謝你為了我跑去那裡。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校長室是她的第一站，可是裡面空蕩蕩的，也沒開燈。交誼廳很熱鬧，可是她認識的人都不在。
她沿著寬敞的走廊前進，經過一群群談天說笑的學生，今天是星期六，大家都很輕鬆，她卻腳步凝重。要是茱兒知道了事情經過，那卡特大概也知道了。他會知道她隱瞞了克里斯多福的信，而且還偏偏告訴了他最討厭的人。他會知道她騙了他。
就在此時，愛莉決定了，她才不管克里斯多福說了什麼。她信任依莎貝兒。她會力挺依莎貝兒，跟她對抗克里斯多福相信的一切。
「嘿，喬，妳有沒有看見……」她仔細地瞧了朋友一眼，話說到一半就打住了。喬的臉蛋通紅而且淚痕斑斑，金色短髮凌亂，制服鈕釦都扣歪了。「妳是……喬，怎麼了？」
她想了好久該說什麼話，可是此刻站在他面前，她知道只能實話實說。
「我知道，」喬厲聲說，「可是……妳不懂，我從來都沒有機會問他為什麼會做那種事。」
「那妳為什麼不跟別人說？去找蕊秋啊。」他的聲音低沉穩定，但愛莉看得出他是在極力控制情緒。「妳難道不信任她？」
「你的……」她比了比脖子。
愛莉不理她的話。「他還好嗎？妳看到他了嗎？」
「我沒辦法，依莎貝兒。」愛莉知道她的語氣絕望，可是她需要校長了解。「我知道你們會怎麼做。我知道你們會設圈套，抓住她，他就會知道是我出賣他的。我沒辦法不先跟他談一談就讓你們抓他，我需要聽他會說什麼。」
「我就是需要知道。」
見過依莎貝兒，又到處找不到卡特，愛莉逃回寢室。神困力乏，她睡著了，直到將近晚餐時間才醒來。
愛莉試著想像他不|穿制服，而是牛仔褲和T恤，騎著昂貴的機車。一點也不難。
「我很抱歉傷了你，」她低聲說，嘴唇顫抖。「我只是……我希望你能了解我非見克里斯多福不可。而且我非常關心你……」
愛莉趕緊拉開距離。
「謝謝你。」
走向餐廳途中，愛莉等妮可沒在看，趕緊靠向席爾文。
她都不知道卡特的眼睛還能變得那麼陰沉。
她吸了口氣，穩住自己，打開了和圖書禮堂的門，一進去就放開了門，讓門自動關上。她瞇眼凝視幽暗的禮堂；空中的塵埃似乎不受地心引力影響，懸浮不動。她走到高得可以容納一個人的大壁爐前，掃視了一遍，只看見幾張空桌，散置的椅子。
校長瞇起了眼睛。「昨天呢？」
妮可原本摟著他的胳臂，現在改握住他的手。「我跟他說他的樣子好像是騎機車沒戴安全帽，出了車禍，可是他只說他跟人打架，妳還幫了他。」
愛莉閉上眼睛，讓自己吐口長氣，隨即挺起肩膀，面對級長。
無人回應。可是，房間最遠的那一角又傳來剛才的聲響。像是木地板上有椅子移動，有人站了起來。
「她沒受過訓練。」愛莉的聲音呆鈍，覺得已經自己吵輸了。「要是她受了傷，我會受不了。」她朝他邁了一步。「卡特，不告訴你我也很不好過。我最想要告訴的人就是你，可是……」
克里斯多福。
不等她說完，卡特就一把推開了她，向後退。
依莎貝兒搖頭。這段對話似乎讓她變蒼老了——她的臉皮好像垮了。「但願我知道。」
「我寧可自己去。」他痛苦地說。
九點。
還有卡特……一想到他，她就緊急煞車。
「告訴妳什麼？」
愛莉在舊家具間穿梭，朝聲響的來處而去。才走了一半，就察覺到左邊有動靜。
「我不……」愛莉的口好乾，腦袋裡好像有人在打鼓。「大家都在說什麼？」
「拜託，喬。」愛莉努力壓抑脾氣。喬現在顯然不對勁，發脾氣也沒有用。喬不知道事情的經過，只要扯上蓋伯，她就失去理性。「我只是去見克里斯多福，只有克里斯多福。我需要問一些事。我不知道蓋伯也會去，他是自己跑來的，沒有人請他。而且我們不應該談論這件事。」
「那現在呢？」依莎貝兒的聲音很沉重。
兩人瞪著彼此，依莎貝兒擔憂的眼神把情況的嚴重性反彈回愛莉身上。角落的水壺逐漸變涼，發出滴答聲。
「還有一件事，」依莎貝兒嘆著氣說，「妳恐怕也不會喜歡。」
她不想有這種感覺，卻管不住自己。
她經過時把電壺啟動了，走出了房間。
他的樣子既傷心又憤怒，她也因為罪惡感而肩膀下垂。「我不能不說，因為他是調查我的人。」卡特懷疑地看了她一眼，她的語氣也變得防衛。「他問我有沒有克里斯多福的消息，我不能說謊，就告訴了他。我跟他說我準備要去見他，他不要我一個人去。」
她的語氣尖銳，而且沙啞；他轉頭看著她。
「告訴我實話，愛莉。」他兩手握拳，擺在兩旁，呼吸粗重。「看著我的眼睛，跟我說除了友情之外妳對席爾文沒有別的感覺。告訴我妳一點也不覺得他迷人。」
「對不起，依莎貝兒。」愛莉把頭靠著門框，彷彿可以讓頭不再痛。「對不起——我今天好像一直在說對不起。我只是覺得應該要做點事，我覺得一切都是我的錯，我想要，大和*圖*書概是把事情做好吧。」
「你還好嗎？你真的應該去讓護士看一下。」兩人站在依莎貝兒辦公室附近的大廳裡，愛莉憂心忡忡地端詳著席爾文受創的臉。流血止住了，可是他的一隻眼睛睜不開，而且下顎瘀血嚴重，嘴巴不太能動。
「我——」她想說話，卻被茱兒打斷。
他虛弱地聳聳肩，立刻痛得縮了縮。「還好吧。」
「妳昨天晚上看到蓋伯了？在學校裡？」喬的聲音拔高，愛莉看到別人都停下來看她們。
「恐怕，」校長說，「歐格斯．哲拉尼茲要求召開評議會，討論是否要開除妳。日期定在明天。」
過了一會兒，她輕敲校長室的門，手在發抖。她的頭越來越痛，比較像是爵士鼓手在她的腦袋瓜裡盡情敲打。可是該做的事還是得做。
「我保證，」她伸手去牽喬的手，這次沒有挨打。「要是蓋伯跟我聯絡，我一定會跟妳說。」
「他一團糟，不過還有氣，」茱兒說，「還得多謝妳跟妳哥哥手下留情。」
她的胃抽搐，連忙以一手壓住。她好好吃一頓飯是何時的事？不是昨天。是前天嗎？
「害妳惹上麻煩，很對不起。我絕對不會故意做有害西默利亞的事。我沒有邀請克里斯多福來——是他自己來的。沒錯，我是很想見我哥哥，我必須知道……」她的呼吸卡住，頓了一頓。
這麼說不公平，愛莉覺得熱血衝上了臉。
隔天早晨，走廊上的腳步聲和說話聲吵醒了愛莉。她起晚了。醒來後猶自不知身在何處，驚慌地坐了起來。
門打開來，一陣風吹動了她的頭髮。依莎貝兒遞給她一盤起士三明治，再轉身去泡了兩杯茶。愛莉小口咬著邊緣——雖然她很餓，卻不怎麼有胃口。
「妳為什麼不跟我說？」他站在陰影中，一手按著椅背。
愛莉想到自己也迫切地想問克里斯多福為什麼離家出走，而她總算了解了喬何以放不下蓋伯。
「卡特。」她的喉嚨好像閉鎖了。「我……」
愛莉愕然瞪著他。這不是卡特。他從來沒有這樣過。她抬手輕點他的太陽穴——他卻閃開了。
儘管她話說得輕鬆，眼睛卻沒放過任何一處傷勢，默默的評估。他到處是傷口瘀血。一隻眼睛仍然腫得睜不開，可是下巴倒像好多了，不腫了。
他點頭，把臉別開了。
「我也希望妳能了解，妳一定要信任我，這是非常重要的事。可是妳不信任我。我現在覺得……」她驚恐地發現他的眼中含淚。「我覺得妳永遠也不會信任我。」
她在自己的寢室裡，自己的床上。
愛莉一手掩口。「那妳是揪出內奸了嗎，依莎貝兒？妳知道誰在幫納森尼爾？」
「不，別道歉。」愛莉說，挺直了脊梁。「是我活該。其實我只是想……」可是她沒說下去。有什麼用？無論她說什麼都改變不了事實。「我只是很抱歉。」
愛莉太麻木，也懶得說謊了，就舉起兩隻手。
愛莉搖頭。
愛莉開口要說別鬧了，我只喜歡你。
兩人就這麼默然靜坐，不知道的人可能會以為氣https://www.hetubook.com.com氛很融洽，可是愛莉能感覺到彼此間的張力。
愛莉坐在空空的辦公室裡，瞪著遠處，水壺咕嚕響，蒸汽噴出來，形成一團水雲，她在心裡篩揀選項，聚精會神，唯有嘴唇微微嚅動。
「不客氣。」
他跟妮可說了什麼，兩人停住，等著她。
校長揉揉眼睛。「我們需要妳再去和克里斯多福談一談。等他下次再跟妳聯絡，妳要安排見面的時間地點。」
「不會，喬，」愛莉難過地說，「我不會。可是妳不能再想蓋伯了，他對妳沒有好處。他對誰都沒好處。」
「進來。」
他把椅子抓得死緊，愛莉都能看到他的指關節變白了。
她還沒能說話，妮可又回頭看他們，眼神犀利好奇。
「喬，冷靜一點。」她關切地看著朋友，小心翼翼遣詞用字。「對，我昨天晚上看到蓋伯了。他偷偷摸摸溜進了校園裡。」
「是真的嗎？」喬紅通通的眼睛瞪著她。「大家都在說。是不是真的？」
「依莎貝兒把我狠狠訓了一頓。她說妳昨晚偷溜出去見妳哥哥和蓋伯，」茱兒壓低聲音悻悻然說，同時東張西望，怕有人聽見。「夜間部所有的高年級學生都被叫去參加策略會議，討論下一步該怎麼做。坦白說，我還真不敢相信妳居然還沒有被開除。」
「好吧。」
他走出了禮堂，頭也不回。
「也跟妳很親近。」依莎貝兒說。
差幾分鐘就七點了，她下樓走向餐廳，看見席爾文就走在前面。她一愣，心跳加速，腳步也加快。可是她發現席爾文不是一個人，妮可摟著他的胳臂。每走一步她的暗色長髮都會隨之搖擺，而且不時瞥他一眼，褐色大眼睛寫滿了擔心。愛莉默默看著，席爾文忽然落後了妮可一步。
「OK。」她的聲音呆呆的。「我大概是活該吧。」
三大步，他就到了她面前，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拉過去，身體貼著她，她都能感覺襯衫下他的心跳。除了他的黑眸，她什麼也看不見。
「上學期發生了那樣的事，妳怎麼能？」茱兒接著說，顯然忿忿不平。「妳怎麼能邀請納森尼爾的人進來？」
「我們會有兩個計畫。」依莎貝兒說得很小聲，愛莉差點就沒聽見。「一個我們會向教職員及夜間部的高年級學生宣佈，另一個我只告訴妳、席爾文以及我信任的少數幾人。」
愛莉盡責地咬了一口，迴避校長的目光。
他受創的眼睛凝視她了一秒，接著腫脹的嘴唇向上彎。
愛莉遲疑不答。如果他又在跟妮可約會，她可不要當電燈泡。可是妮可也插嘴說：「對啊，一起坐嘛。」還在前面帶路。
愛莉盡量克制住衝動，她有許多事情需要知道，生氣於事無補。
快速地到圖書館和交誼廳轉了一圈，都找不到人。愛莉正考慮要直搗男生宿舍，霍然靈機一動，她知道他在哪裡了。
依莎貝兒給了她一杯茶，這才坐在她旁邊的椅子上，縮起了雙腿。
她一躍下床，抓起毛巾，匆匆走向浴室，甚至沒看到那些經過的女生，她們穿著制服，都好奇地瞄她。
「席爾文！」